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道自生 道自生 的推荐 zlkaylor.lofter.com
景栖

【龙羊】花火长明

*当代高中paro

*主龙羊,含微量理冬

*伊芙利特生日快乐!www


(一)故事


对于罗德高中某一届的学生来说,他们在这里的第一个尽人皆知的大事件,无疑发生在第一个冬天的一个平淡无奇的周四晚上。

事情的始末成谜,但结局大家都很确定:楼层中间全体教师办公的大办公室突然发出一声爆响,然后烟熏雾绕,所有老师和缠着老师问题的学生不得不在半分钟内撤出。烟雾弥漫了大约有十分钟,事情的余波持续到烟雾终于散去、地上溅出来的神秘溶液被清理干净为止。

这件事情很快就成了全年级乃至全校的大话题。


「是你们三班的那个伊芙利特吧?」

第二天下午的文学社活动,高一二班学生波登可问高一三班学生真...

*当代高中paro

*主龙羊,含微量理冬

*伊芙利特生日快乐!www


(一)故事


对于罗德高中某一届的学生来说,他们在这里的第一个尽人皆知的大事件,无疑发生在第一个冬天的一个平淡无奇的周四晚上。

事情的始末成谜,但结局大家都很确定:楼层中间全体教师办公的大办公室突然发出一声爆响,然后烟熏雾绕,所有老师和缠着老师问题的学生不得不在半分钟内撤出。烟雾弥漫了大约有十分钟,事情的余波持续到烟雾终于散去、地上溅出来的神秘溶液被清理干净为止。

这件事情很快就成了全年级乃至全校的大话题。


「是你们三班的那个伊芙利特吧?」

第二天下午的文学社活动,高一二班学生波登可问高一三班学生真理(安娜喜欢别人叫她笔名)。「我赶过去看热闹的时候,看到那个伊芙对着围观的人群,很暴躁地喊,退远点,她喊的什么我没太记住,说水雾里可能有腐蚀性?」

「是她。」四班的莱娜插话,「我当时就在现场,我拿着化学题找凯尔希,突然她们俩就绕到旁边放着实验器材的桌子,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然后呢?」真理问。

「然后砰的一声炸响,再之后我只想着逃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一整块钠,天。谁给她的胆子。」

莱娜的语气仿佛仍然心有余悸。

「她们俩?你是说——」

「我们班的艾雅法拉呗。」一班的地灵从书里抬起头,「她们俩,形影不离的。伊芙每天都来我们班找她,和我们都混脸熟了。」

「那就是艾雅法拉?每天被伊芙牵来牵去的那个?」波登可惊讶地说,「我听说的她,不是会和伊芙交朋友的人啊。不对,应该说她就不像会有什么朋友。」

「作为她的九年同学——不,第十年了,我可能有必要写一本《不含传说的艾雅法拉》以正视听,」地灵把手中的历史类读物放下,「什么周末无休、没有业余爱好、不玩电脑游戏、不用智能手机、不和男生讲话、大年三十晚上做卷子,至少有一半系属别人家孩子式的神话建构。她只是很努力,很认真,很懂时间管理,仅此而已。」

「但你不能否认,她一眼看上去就是循规蹈矩的乖乖女,」莱娜说,「这种事一定不是她能做出来的。」

「对,我们班的普遍意见是,被伊芙牵扯进这件事情绝对是她的不幸。」地灵重新把摊在膝盖上的书打开,「但没办法,伊芙缠上她了。我们私下里觉得,伊芙每天把她从教室里牵出来的时候,她不一定有多情愿。」

「所以还是伊芙利特干的。」莱娜总结。

「伊芙利特干的。」真理摘下眼镜擦拭几下。

「伊芙利特干的。」波登可点头。


「不过其实,经历一次这种事还挺有趣的。但说到底,她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莱娜问地灵,「伊芙又不是你们学校出来的,她们之前不认识吧?」

「之前是不认识。这就要说起之前新生科技节的结构承重比赛了。」地灵说。

「你们班不是第一名嘛?就快把评审组的砝码用完了,我记得。伊芙他们组装的是第二。」

「伊芙利特当时对这件事相当上心。」真理说,「下课和晚自习时间,没日没夜的做实验,被老师骂过好几次。」

「她家里是搞国防工程的吧?」波登可复述她听到的传说,「有其母必有其女。」

「不过这和艾雅法拉有什么关系?」莱娜回归正题,「你总不至于说那东西是艾雅法拉组装的。她没长一双拧螺丝的手。」

「她一个螺丝都没拧。」地灵说,「没人敢让她拧螺丝,但技术方案全是她设计的。一开始没人信她,但最后大家总结出一个规律:照着她的想法做,准对。」

「所以我们班学生心血的结晶是被一个螺丝都不拧的乖乖女打败的。」真理说,「听起来很像是出人意料的小说情节。」

「那这和她们认识又有什么关系?」波登可问。

「我们看见的事情是这样的:中午比赛结束后,气鼓鼓的伊芙来到我们班正在休息的团队中间,问他们这么天才的设计方案究竟是谁出的。大家都觉得这是某种挑衅,不过在她散了一袋辣椒干之后,伊桑供出了艾雅法拉。然后她强行牵走了旁边写作业的艾雅法拉,当天下午的第一节是体育课,艾雅法拉就没在,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被伊芙牵着回来的了。」

「所以伊芙缠上了打败自己的那个人。」真理总结说,「真不幸。坦诚地讲,我现在倒是觉得事情还算有趣,发生过不是什么坏事,但莫名其妙被牵扯进来还是挺令人为难的。现在嘛,你路上遇见十个人,能有八个人在说这个。大概没人希望这么出名。」

「可怜的艾雅法拉。」波登可说。

「可怜的艾雅法拉。」莱娜往盆栽里浇水。

「可怜的艾雅法拉。」地灵摊手。


周末之后的事情,倒是部分证实了他们的猜测。伊芙利特和艾雅法拉一前一后在国旗下作检讨,这更是固化了所有人先入为主的印象:前者是主犯,后者是从犯。不过在这之后,伊芙利特倒是没有一点收敛的意思,艾雅法拉看起来也没有脱离她这个狐朋狗友的决心。高挑的伊芙利特依旧牵着袖珍的艾雅法拉,每天在走道里来来往往,间或搞出一个又一个更震撼的大新闻。

「刚从大厅回来,是吧?」在周五下午的文学社活动室,莱娜看到刚走进门来的真理举着一个小玻璃瓶在眼前观察,「你的是什么颜色的?」

「蓝色。伊芙利特给我的,大概是硫酸铜吧。索尼娅和我一起去,艾雅法拉给了她一个红色的。早些时候,娜塔莉娅告诉我们伊芙利特和艾雅法拉在搞晶体大派送,她的是透明无色的。」

「红色的晶体?」莱娜说,「这可超纲了,我还真不知道什么物质的晶体是红色。说说看,我们的化学特长生?」

突然被打扰的地灵看上去并不乐意回答。

「不知道。硫酸钴铵?不过那个太贵了。她们俩那种见者有份的架势,可能划不来。也许就是铁氰化钾,谁知道呢。」

「所以你去领一份没有?」莱娜问地灵,「我早些时候领到了一份,绿色的。」

「氯化亚铁。」地灵看了一眼莱娜的晶体,「小心保存,这个容易发霉。哦,有液封,当我没讲。不过你们还是不要跟我提这件事,我想从她们手里拿一个紫的硫酸铬钾,但是伊芙利特坚持给我那个无色透明的氯化钠,那个我可不想要。我问她们什么理由,她们拒绝回答。」

「所以她们到底是以什么理由来分发的?」莱娜说,「我前面排队的也有几个同学想要自己选一种,但是她们两个都坚决不同意,她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能是靠眼缘吧。」真理猜想,「所谓通感,未必不能在人格和色觉之间发生。不过毕竟她们两个加起来也不认识多少人,仅凭第一眼的眼缘判定,未免也太过草率了。」

波登可突然推门进来,老教室的门吱呀吱呀地响。她一进来就注意到桌上的晶体瓶子。「哦,都有了啊。她们简直奇奇怪怪,」小跑爬上四层楼的她边小喘气边说,「我想要一个墨绿色的,她们坚决不给,伊芙坚持要给我无色透明的,艾雅要给我紫色的。最后她们还吵起来了。」

「那结果呢?」真理扶了扶眼镜。

「吵了三分钟后,伊芙决定按艾雅说的来。」

「我收回我几个月前说的话,」地灵摊手,「我看艾雅法拉不仅没有不自愿,而且根本就是乐在其中。」

「你说她们这么一送,最少几百份,总共花了多少钱?」莱娜问她。

「我想想。」地灵的手指在空中来回滑动,好像在列算式,「西林瓶现在其实不算特别贵,批发的话几分钱都有可能。不同种类的药品,用量我不清楚,但一块晶体并不大,总量看起来也没有很多。」

「所以其实也不需要花特别多。」莱娜总结她的回答。

「对。所以其实,」地灵的手平摊在膝盖上叹了口气,「我还挺羡慕她们的想象力和行动力。也不是什么难以想到的事情,但一般人不会去想,想到了也不会去做。」

「我想起一家传说中的餐馆。」真理说,「在那家餐馆,你不能点菜,店家乐意给你上什么就给你上什么。」

「这家餐馆在什么地方?」波登可兴致大发。

「倒闭了。不过我母亲告诉我,其实不少人在那里消费体验还不错。我父母就是在那家店里认识的,在它倒闭以前,他们年年去那里过纪念日。我说起这件事是因为,这种行事风格,我本来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第二次了。」

「不管怎么说,大家是真的喜欢这个。」莱娜说,「他们的队都快堵住楼道了。」


「所以其实你们也挺喜欢她们这么做。」十几分钟之后,真理总结说。

「至少不讨厌。」波登可回答。

「对,而且让生活变得有趣多了。」莱娜说。

「其实也是因为她们改变了一些做法。」地灵说,「大多数人不讨厌盛在西林瓶里的晶体,但很多人不会太喜欢大厅中央的法老之蛇和大象牙膏,更不想让楼道地板上全是泡沫。」

「那个太吓人了,我是说法老之蛇。看的人心惊肉跳。」波登可说,「但是那个周期性变色的东西,叫什么来着?」

「碘钟。」地灵提醒。

「对,那个就挺好看。之后她们每周五的大厅中央例行表演就正常多了。每个星期都能看到一点新鲜事情,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嘛?」

「两周前的黄金雨也不错。」莱娜补充。

「不过我不太喜欢一周前的那次,就是她们让整层楼到处云雾缭绕的。」波登可说,「你在写作业,突然雾淹没了你的小腿,虽然其实也不影响什么,但是大家都大惊小怪,欢呼声响彻整个楼道,让人感觉有点点烦。」

「大多数人的看法和你不一样。我见到的几乎全部人都为此欢欣鼓舞,比晚自习前停电了还高兴。不过她们怎么做到的?」莱娜说。

「那是干冰造成的效果。但总体上,这两个人还是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很多不一样的色彩,是吧?」真理说,「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她们两个能走到这一步。有些行为,从艺术的角度来看,还算把握到了浪漫的一点实质。」

「可能比这还多一些。」地灵说,「你们可能想不到,有很多人告诉过我,等着看她们两个每周会『整出点什么活』已经成了他们生活不多的盼望之一。」

「会有生活这么枯燥的人吗?」波登可的大眼睛一闪一闪。

「多的是。其实生活中能找到稳定乐趣的人才是少数。」真理说,「至于我,更想知道她们最终会走到哪一步,毕竟这也算是我们生活中的小小奇迹了,不是吗?」


但真理最后显然没能看到符合她心意的结果。

「大新闻。」波登可冲进文学社的活动室,「她们两个,好像闹翻了。我是说,伊芙利特和艾雅法拉。」

「不奇怪。」地灵在靠窗的桌子边上补作业,「那你知道艾雅法拉的家长,一星期以前因为她手的事情找来学校了吗?」

「她的手怎么了?」真理说,「我还确实没有注意到。」

「烧伤了很大一块。似乎是为了做什么实验吧。」地灵说,「看着还挺惹人心疼的。说起来,其实我以前对艾雅法拉的家长算不上很了解。他们真的很凶。」

「那家长找来学校也不奇怪了。」莱娜说。

「还有更糟糕的。」地灵说,「她家长似乎通过什么途径知道,艾雅法拉很多个中午告诉他们自己在学校自习,实际上其实去了伊芙利特家。」

「伊芙利特家中午没人吗?」波登可问。

「她家长搞国防工程的,常年连个电话都只能一周打一次,大家都知道。」真理说,「伊芙有跟我们讲过,那些晶体绝大多数都是在她们家长了几个月。」

「唉。」莱娜叹气,「我其实一直觉得她们的关系,有点,怎么说呢——」

「Toxic。」地灵简短地概括。

「对。」莱娜接下她的话茬。「你看,每次她们做什么表演啊或者什么的,都是伊芙在主导事情的进行,艾雅其实更像是个打下手的小角色。而且看她们的表情也能知道,你看,伊芙每次都很开心,但是艾雅的表情大多数时候让我觉得猜不透。她真的喜欢这样吗?说实话,我觉得很可能不。还有一个细节,我补充一下:她们每次并行过马路,伊芙都把艾雅放在左边,更靠近路面的那一边。把危险留给别人,安全留给自己?这可算不上对在乎的人的做法。」

「她们做的那些事情,我倒是感觉很满意。但很明显都是伊芙利特的主意,毕竟总是她站在台前。我其实想不明白艾雅法拉在这当中起了什么作用,还是仅仅被蛮横无理地牵扯到其中而已。」真理说。

「你们可能不知道,艾雅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地灵说,「以前我们在小学初中的时候,我就知道她绝对不会因为别人喜欢而接近什么东西,对她来说,只有自己喜欢才重要。她不打游戏的传说也是这么起来的——准确地说,是她不和别人一起打游戏,其实是她打的游戏和大家不一样,而且绝不会因为别人的爱好改变自己的。」

「但我觉得现在她们的关系就完全不是这样,感觉是伊芙完全能主导她的生活,拉着她去这里那里,我很少见她们有过任何层面的不一致,哪怕是去哪个食堂窗口用餐这个层面。只要伊芙认可什么,艾雅就不会表达什么反对意见。即使我认可她们的很多行为,我也觉得这种关系不是那么好。」真理补充。

「对,所以我很担心她。我感觉她在失去对自己生活的主导权。」地灵说,「对了,她们闹掰这件事是谁主动的?」她看向波登可。

「我刚才看见,是艾雅去找真理她们班找伊芙,说自己不再想和她有什么来往了。」波登可说,「艾雅很平静,但是伊芙闹得很厉害。」

「及时终结关系,也是一种止损。」地灵说,「看看她那次因为伊芙公开做的检查,明明她那么稳重懂事,根本不会搞出那种事情来;看看她手上的伤,唉。希望她能回到以前那个有主见的样子。」

「我有时候觉得,伊芙利特对艾雅法拉说的话很多,但是反过来却很少。」莱娜说,「你们有没有这个感觉?」

「这倒不一定能说明什么。艾雅法拉有听障,你们不知道吗?」地灵说。

「啊?」三个人似乎都不知道。

「所以伊芙说话很多倒有可能仅仅是因为她必须多说几次,以及她说话必须嗓门更大。」地灵解释。

「哦,所以她没有朋友的说法也是这么产生的,怪不得很多人说她打招呼不理。」波登可恍然大悟。

「我觉得,可能有其他人对她进行施压。」真理补充说。「她们很多时候的行动,对校方的权威算是一种挑战。」

「怎么说?」莱娜问她。

「教室起雾那次。」真理说,「我觉得,那次行动之所以那么令人振奋,主要还是因为我们学校拒绝和其他学校一样,在那个周末放假调休。大家需要点什么事情来刺激一下自己。你怎么知道当时爆发的欢呼声不是因为这个日子大家怨气太大了呢?」

「对哦!」波登可恍然大悟。

「你说的很对。至少我本人就是。」地灵说。「休息是健康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我到现在都想不到她们怎么做到把那么多干冰运进学校里来。而那次之后,」真理解释说,「我认为,校方已经认识到,这两个学生的业余爱好并不是毫无威胁的。我们班主任当时可能已经做工作来试着拆散她们了。何况,伊芙这个人的脾气大家都知道,她对学习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上心,虽然成绩不差,但是离艾雅法拉还远。可能也有人认为她会干扰一个尖子生的生活。」

「主要是因为,现在快要高三了吧?」莱娜说,「校方也因此会变得比以前更加敏感,我想。」

「唉,今后可能就没有她们的例行活动了。」波登可说,「还挺可惜的,不是嘛?」



(二)不含传说的故事


伊芙利特的生活曾经是冰冷的,直到艾雅法拉把它点燃为止。

「你是第一个真正理解我,真正欣赏我的人。」在学校的天台推心置腹地交谈了半个小时之后,艾雅法拉说,「你知道吗?我的家长自以为是,我的同学心智浅薄。他们只知道日复一日地在生活里画圈子,活成一个封闭的圆。早慧是我最大的痛苦。我活得像个自己都看不起的乖乖女。」

「那你想做什么呢?」伊芙利特问她,「我可以帮到你吗?」

「我想做一道光,一枝火炬,一片花火。」艾雅法拉说,「如果世界是灰暗的,我就把它照亮的彻彻底底。我要让这个无趣的世界因为我变得有趣起来。」

「要让无趣的世界变得有趣起来。」伊芙利特重复一遍。

她们紧紧地凝视着对方的眼睛。太灼热了,伊芙利特想。她仅有的礼貌控制她不要退后一步避开这种灼热。她的心上曾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灰,但只需要一道目光就把这层灰烧穿,直击她不曾被造访过的心底。

倘如对方是花火,自己就做一枝点亮她的火柴吧。

「我是你的人了,艾雅法拉。」她说,「你赢了我,我效忠你,这很公平。从今天开始,为了你的愿景,有想做的,尽管吩咐我去做吧。我需要个什么宣誓仪式吗?」

「不必了。」艾雅法拉的笑脸很好看,像燃烧在玻璃管口的氢气,一朵很轻很轻的小火苗,干净透亮。

「那我现在需要做什么?」伊芙问她,「我为你做的第一件事。」

「牵住我。」艾雅法拉说,「在我的右边,你的左边。」

「什么?」

「我喜欢和人接触的感觉。越紧越好。」艾雅法拉说,「他们好像管这叫做皮肤饥渴还是什么的吧,不重要了。还有,我听力不太好,左边很差,但右边好一些。」

伊芙利特顺从地牵起她。

「我们去走一走吧。」艾雅法拉的声音不大,但刚好让她听到。她们并肩偕行。伊芙不需要什么方向感,她只是随着艾雅法拉的步伐,被艾雅法拉带到一个又一个角落。自己被驯服了,她想。

她心甘情愿。


「恐惧是我们内心的拟像。」艾雅法拉说,两人藏身在学校没装修好的暗室里,观看碳和泡沫组成的法老之蛇从小瓷碗里钻出来。「很让人害怕,是吧?」

「没有。别小看我,我胆子大的很。」伊芙说。「不过你确定要把这个东西在大厅中央公开表演?」

「嗯。」艾雅法拉说,「人需要一个机会直面自己的恐惧,不是嘛?大多数人经历过之后,并不会有什么反感的,我想。可惜我们不太可能在大厅中放一个通风柜,比这效果更好的版本放出的气体可能有毒。」


「配好了。」伊芙利特对艾雅法拉说。「这是你想要的效果吗?」

「是的。」艾雅法拉反复看了碘钟周期性反应了三回。「谢谢你哦,伊芙利特。」

「很好看,但为什么只是不断的轮回呢?」伊芙利特说,「让我想起你对我们生活的描述,无休无止地在一个地方绕圈圈。」

「也许绕圈圈是无法避免的。我也是,你也是,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也是。」艾雅法拉说,「但我们可以在绕圈圈的过程中,把沿途的布景改的多变一些。」

「你知道吗?」伊芙利特告诉她,「昨天和今天,至少有五个人来问我,你这周又要为大家准备什么惊喜。我觉得,你真的已经在改变一点什么了。」

「不要告诉他们,这些都是我的主意。」艾雅法拉说,「在黑夜享受一盏日光灯,不一定要知道点灯的是谁。」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其实总被他们觉得是我搞出的这些,我个人感觉也还不错嘛。」伊芙回答她。


「好困。」艾雅法拉环住伊芙利特的腰,轻轻靠在她棱角分明的后背上休息。

「等一等就好啦,艾雅。我喜欢这个。」伊芙利特调好的烧杯金灿灿的。

「我也喜欢。」几分钟后,艾雅法拉才从伊芙利特的后背上依依不舍地起来,「亮闪闪的,在你失去动力的时候,你需要点这样的东西才能重燃信心。」

「是诶。」伊芙利特说,「连绵不断的考试、测验,这之后,大家都很累啦。每天教室里的气氛都一片半死不活的样子。」

「今后他们还会越来越累。我自己也是,」艾雅法拉说,「把大家整的过度疲劳,连浮上来喘一口气的机会都没有,这样的教育真像是为了一个过劳社会服务的提前演练。」

「所以他们需要你。」伊芙利特说,「我也需要你。」

艾雅法拉靠在她的背上睡着了。轻轻的鼾声像是早春季节的小雨。


「送我的生日礼物?」

在伊芙利特的卧室里,艾雅法拉举着瓶子,观察西林瓶中泡在溶液里的红色晶体。

「嗯。」伊芙利特低着头,面带羞涩地回答她。

「为什么是红色呢?」艾雅法拉问,「我有告诉过你我喜欢红色吗?」

伊芙利特沉默着不回答她。

「是你觉得想到我,就会想到红色吧,伊芙。」艾雅法拉说,「其实我也会有类似的想法,比如,我眼中的你,是橘色的。澄清透亮的橘色。」

「你想要一片橘色的晶体吗?」伊芙利特去翻柜子,「这里有。」她将另一个西林瓶递到艾雅法拉手中。

艾雅法拉两只手拿着两个瓶子,坐在伊芙利特的床上,从旁边随手拿起一缕丝带,将两个西林瓶绑在一起。

伊芙利特夺走丝带。「你干嘛。」

她垂下头去,不敢直视艾雅法拉的眼睛。两人在微妙的氛围里沉默了一分多钟。

「说起来,」最后是艾雅法拉打破了沉默,「你和我一样,能看到人的颜色吗?」

「能。」伊芙利特说,「这算是我认知人的一种方式吧,只是从没对别人说过。」

「那如果我们制造很多块这样的晶体,大概成本多少?」艾雅法拉问她。

「你是说……」

「对。色彩总比黑白要有趣,这也是一种可以考虑的方式。」

「这一块是从很多块里挑出来的。大规模制造的话,我们可以用不那么精美的西林瓶、不那么规则的晶体和不那么高质量的药品来充数。」伊芙利特默默心算了一番,「成本打的住。」

「所以就决定了。」艾雅法拉说,「多准备一些,几个月以后,我们可以搞一个大派送。」


「抗议是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躺着的艾雅法拉轻声说,「我能感知到大家的不满,我们应该为此做一点什么。至少给大家带来一点精神上的振奋,我想。」

「我很担心你。」伊芙利特揉了揉她怀里艾雅法拉的头发,「我不想让你陷入危险。艾雅,你要做的事情太大了,太远了。你可能总有一天会陷入危险,那一天我还是会站在你前面保护你,但不是现在,我想,太早了。」

「我们可以折中一下。」艾雅法拉说,「你听过那个乌萨斯笑话吗?一个年轻人在帝国广场发白纸,他说,每个人都应该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

「可那个发白纸的年轻人,最后也被抓起来了啊,艾雅。」伊芙利特说,「不过是个好主意。但我们不可能真的去发白纸。」

「白雾怎样?」艾雅法拉说,「舞台上那种。他们也许会欢呼的,在看到这种奇观以后。」

「我怎么把那么多干冰运进学校?」伊芙利特说,「算了,可能也不是没有办法。我们上次买干冰的那家小厂子我还能联系到。」

伊芙利特坐在废弃教室的角落,抱着疲倦不堪的艾雅法拉。

「你太忧郁了,艾雅。」她说,「我想你应该比现在更开朗一些。你带给我和那么多人面对生活的信心和乐观,你自己却快被这些搞垮了。你越来越累,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你。」

「也罢。」她拨了拨艾雅法拉的一缕头发,「你怎么可能不忧郁呢?你想的事情太多了,不仅仅是她们在生活中绕圈子里想的那些,还有什么社会公义、阶级矛盾、种族平等、性别问题什么的……而且除了我,你也没有人可以讲,真的,我从前如果听到谁在我面前谈这些,我会以为她是怪咖的。你肯定不想谁觉得你是怪咖。」

睡着了啊。她低头看到了闭着眼睛的艾雅法拉。

心砰砰跳动的她迟疑了片刻,在艾雅法拉红润的脸颊上偷吻了一口。


伊芙利特在艾雅法拉的手上轻轻涂抹。

「嘶——」伤口带来的疼痛让艾雅法拉的手往后一缩。伊芙利特轻轻抓住她的手。

「等一等。」她安抚艾雅法拉,「就快了。」

「以后还是不要自己动手了,好吗?」她压抑自己着急的情绪,用尽可能温柔的语气恳求艾雅法拉,「完全可以由我来帮你完成呀。」

「不一样。」艾雅法拉说,「你帮我太多了。我总该自己做点什么。」

「上次也是因为你的操作,把一整块钠滑进了缸里。」伊芙利特的语气带着一些责备,「我会为你完成所有你不擅长的事情,我答应过你的。」

她试着和艾雅法拉的眼睛相对,却发现对方的眼睛在逃避自己。


伊芙利特被叫到了办公室。两位班主任、教导主任、艾雅法拉的父母在那里等着她。她们身后是泪如雨下的艾雅法拉。

「带坏我们家姑娘的就是你?天天拐着她往你们家跑,把她的手烧成什么样,医生说几乎一定会永远留疤,你看看,你看看——」

「这个学生起的作用很坏,常年哗众取宠,藐视尊长,目无法纪。我们都觉得,她给艾雅法拉造成了很坏的影响,甚至波及了她的精神状态和学业。在这种关键时期,我不想让她继续损害我们班的学生——」

「作为班主任,没有管好伊芙利特,是我的问题。如果我先前就对她的一些不太出格的行为加以制止,她就不会犯下这么严重的错误。我个人今后会对伊芙利特严加管束,制止她的一些破坏校规校纪的行为。」

「早该管管了。」教导主任总结说,「我们这届学生太自由,太放纵,太乖张,很大程度上是这个学生造成的恶劣影响。」

明明是你。伊芙利特想。是你挑战权威,是你目无法纪,是你藐视尊长,是你「哗众取宠」。是你对我造成了影响。

「不许你再和她来往了。」所有人这么告诉她。


伊芙出人意料地遵守了这个限制接触令,因为她也不想再接近艾雅法拉了。她有必要提醒艾雅法拉,我可以站在你和你面临的危险之间保护你,但不能接受你懦弱到无法承担自己的责任。没有第三次了,她想。

艾雅法拉会想办法对她道歉的吧?她每天殷切地等待着。也许她不会来找自己,但可能会收到她道歉的纸条也说不定?毕竟,她们还有已经确定好的下一件事要做,伊芙利特等着她和自己一起把它做完。

「伊芙,门外有人托我还你的书。」真理对她递过一本侦探小说。

这本小说是她借给艾雅法拉的。她把书反反复复翻了三遍,找不到任何一张夹带在里面的纸条,或者一个暗处的标记。

算了,也许就是明天呢。她想。那个为他人带来鼓舞的艾雅法拉会面对自己的,总不至于她看错了人吧。

一周后,她等来了艾雅法拉,但却不是为了道歉而来。

「我不想继续了。」艾雅法拉说,「我累了。」

「为之前你做的事情,感谢你。但今后,我想,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了。」

「祝你好运,伊芙利特。」

她不记得自己那天都说了什么,是请求,诅咒,还是什么更过分的事情,在她听到自己的判决书之后。但最后一幕,她却记得清清楚楚,艾雅法拉对自己浅浅鞠了一躬,转身离去,没有回头,追上去的她被善意的同学拉住。

一切都结束了。

她心中的火炬没有了。她的世界,自此又是冰冷的了。



(三)结局


两个人每周的例行表演确实没有了。大家都觉得,生活因此少了一些可以用来记住的东西。


高三开始之后,文学社的四人组就不再出现在部室了。当然,在午晚餐的间隙,她们在餐厅也经常因为偶遇凑成一桌。这时她们自然无所不言。

「伊芙利特最近怨气很大。」真理说,「她真的有在学习上用功,这是以前从没有发生过的。而且她一旦成绩不如人意,就生气,严重的时候撕东西。但是我们当中有好事者发现,她生气好像并不单纯是因为成绩本身的好坏。」

「那是因为什么?」莱娜问。

「她在和艾雅法拉较劲啊。」真理解释,「我们发现,似乎如果艾雅法拉没有考在她前面,那她倒还未必会那么在乎。」

「偏执狂。」地灵假装朝空气啐了一口。「艾雅法拉摆脱她是个明智的选择,她控制欲真的太强了,我能看出来。你看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把艾雅牵的紧紧的,好像会逃离她一样。」

「那艾雅法拉自己怎么看这件事?或者说,她知道吗?」波登可问地灵。

「不知道。但我感觉,她还是经常闷闷不乐。她的情绪状态比不上之前两年。大约是因为压力太大,或许是没有走出来。不过我倒是知道,她们两个有刻意和对方保持距离这件事。」

「这我清楚。」波登可说,「上次艾雅法拉到学校开的高层自习室去,一见到伊芙利特在里面,立刻就离开了。我亲眼所见。」

「唉。其实伊芙也会这样,在走廊上遇到都会立刻转方向。我觉得她们甚至可能已经默契划分了一下在学校的势力范围,绝对不可能到对方的地盘上去。比如伊芙就从来不往图书馆走。」真理说。

「对哦,这就是为什么艾雅很少再去高层自习室了。」地灵说。

「不过其实我总觉得,她们的关系未必是我们看起来那样。」真理说,「就像我和索尼娅,如果让其他人评价一下我们的关系,我偶尔听到的一些流言我自己都会笑出来。不过也没什么了,距离高考不剩多久了,剩下的时间连给她们忘记恨对方都不够了。」


没有日常生活中用来调剂的微量刺激感,日子还是在平稳地被推进下去。对真理而言,生活中的空白时间越来越少,索尼娅和文学社的朋友们和她的距离也在被无形的力量拉远,但总之还是勉强能够维持。

「哎,你说要是她们两个还没闹翻,现在的生活会怎么样?」莱娜问她,「可能她们也做不到每周整一个新鲜玩意,但肯定不会这么无聊,我敢说。」

偶尔,她也能看到伊芙利特和艾雅法拉两个人同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但那绝不是在两个人彼此能看见对方的前提下。如果是伊芙利特看见了艾雅法拉,那么前者就会立刻转向离开,但反过来倒不至于如此:艾雅法拉有时会在暗处悄悄看着伊芙利特,在后者不知道的情况下。虽然她也把握不准这个「有时」的频率是多久,因为她也只见过那么两次抑或三次。

在一百天倒计时的誓师仪式上,被选为代表发言的终究还是艾雅法拉。对这种恶俗满不在乎的她,当时倒是借机观察过伊芙利特:她先是低下头去以示不想看,然后试图捂住耳朵以示不想听,但似乎是觉得这样的动作太过无礼,很快她连前者也放弃了。她居然抽出视线看了一眼台上的艾雅法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这并没有为她们的关系带来什么变化。


距离高考三天时,也是他们在学校的最后一天。没有人还有心思学习,所有的活动此刻都只是为了维持某种仪式感不至于崩溃太早。

「希望大家离开前,在自己的最后一天仍然维持校园秩序。」教导主任说,「高考前是一个关键点。过去,我们学校的学生从没出现过破坏校园环境的狂热行为,希望大家保持这个荣誉。」

作为一个向来没什么仪式感的学生,真理不想再把这种仪式感维持下去。

「什么?你问我在哪?我在家休息。反正不要待在学校,早就不想待了。考完去哪玩啊,安娜?」

电话里的索尼娅不能来陪自己了。她逃了课,想最后在学校里走走。


下楼梯时,她正好遇到了艾雅法拉,走在她前面,沿着台阶下行。然后前面就出现了伊芙利特,沿楼梯往上,和她们相向而行,见到艾雅法拉之后,又扭头回去。

「伊芙。」艾雅法拉叫住了她。

天哪,自己处在危险现场了。真理暗自想。

她急忙转过去试图撤离,但某种好奇心把她钉在一个她们已经看不见却能听到她们声音的地方。


伊芙标志性的脚步声没有继续,说明她已经停了下来,两个人也许已经在对质了,天哪。

「对不起。」艾雅法拉说。

真理确认了自己脑海中的回响,证实这声音是来自艾雅法拉而不是伊芙利特。

从声音看来,伊芙利特似乎走近了对方几步。

「对不起。」艾雅法拉重复一遍。「我让你失望了。」

伊芙利特没有离开,没有接受,没有拒绝,没有回应。长达一分钟的沉默。


看来她们的关系确实和自己想的很不一样。真理默默咽下自己所见的场景。


「你恨我吗?」艾雅法拉打破了沉默。

「恨过。」伊芙利特的语气轻描淡写,平平无奇。

「你该恨我。」

「对,我该恨你。你告诉我要做花火,我以为我是点燃你的火柴。结果,我引燃的是一发响不了的哑炮。」伊芙利特的语气比起谴责,更像是在自嘲。

下面传来艾雅法拉的啜泣。


「我总是在试图给自己找退路。」艾雅法拉的声音夹杂着呜咽。

「对,你需要退路。所以把一大块钠扔进溶液的必须是我,想出那么多新奇点子的必须是我,连不小心把你的手烧伤的都应该是我。」伊芙利特说。

「你看起来更高,而且性格更直接,更像是那种会惹事惹麻烦的人——」

「对,所以事到如今,绝大多数人还是以为,当初是我不顾你的感受,把你到处牵来牵去,让你陪我制造麻烦。」伊芙利特总结道。


「所以,我太软弱了。」艾雅法拉说。

「你不软弱。」真理透过余光看到,伊芙利特说这话的时候,距离艾雅法拉更近了一些。「你背负的也比我多很多,不是吗?所以我后来就不恨你了:你带给我很多很多开心,像珍宝一样,在我记忆当中常年闪光。但我没法对你这么好。」

「越是做下去,就越是令人痛苦。再新奇的表演带来的快乐,也会被下一天的作业全部清零。」艾雅法拉说。

「而那些更大、更远、更难改变的关切,你连说都没法对人说出来。」伊芙利特总结。


「不管怎样,你比我纯粹。」被伊芙利特擦拭干净眼泪的艾雅法拉告诉她。

「仅仅因为我没有为自己想退路的话,倒大可不必这么说。」

「也是因为我总是想压你一头。我很享受你的仰慕,坦诚来说。」艾雅法拉说。

「我倒是也很享受仰慕你。」伊芙利特说,「所以倒也没什么。」

「但我因此不想让你看见我在家长面前丢脸的样子。」艾雅法拉告诉她。

「你怕因为这个就失去我吗?」伊芙利特问她。

「嗯。因为担心失去你,我主动放弃了你。」


「离开你以后,我的生活不怎么样。」艾雅法拉的语气也带上了些许自嘲。「我自食其果。」

「这点我倒是和你一样。」伊芙利特好像牵起了她的手臂,像从前那样。「体验过那样的生活之后,就再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艾雅法拉认同她。「我们可以继续吗?」

「随时可以。」伊芙利特的声音带着属于她的果断。

「不过应该有些变化。你不是一根引燃我的火柴。」艾雅说。

「你也不是一个我引不燃的哑炮。」伊芙肯定她的观点。

「我们两个人。我们一起。」

「我们一起。」


「你偷吻过我,对吧?」艾雅法拉问她。

「诶?」伊芙利特听起来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这么问。

「我当时没睡着哦,伊芙。」

「……嗯。对不起。」

「没什么,我感觉还不错。你今后想吻的话,多少次都可以——」艾雅法拉躲开,「不是现在啊,伊芙!」


「还有以后真好。」艾雅法拉说。

「真好。」伊芙把她抱在怀里,看着她的脸颊。

「我们可以聊聊报志愿,三周以后。」片刻沉默之后,艾雅法拉说。

「有毕业旅行的规划吗?」伊芙利特问她。

「规划太不浪漫了。往地图上随机扔飞镖的话可以考虑。」


「我们所做的一切,真的有意义吗?」艾雅法拉问她。

「对我来说,有。」伊芙利特说,「对你来说呢?」

「这是我们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了。我们真的改变过一点什么吗?我是说,在这里。」

「我们还来得及改变一点什么。」

「现在?」

「现在。」

「那个……」

「那个大花火。最灼热的那种。」伊芙回答她。

「希望你说的不是核聚变,伊芙。」

「那就太灼热了。而且我们也做不起。」

两人笑了起来,一如之前那么开朗。


「我们走。老通道。」艾雅法拉对伊芙利特说。

「我们走。」

真理目送着两个人离开。


「什么?去学校?凭什么啊,都这个时候了?惊喜,有什么惊喜?来了就绝对不会失望?好吧好吧,既然你坚持的话。」

在一通电话之后,索尼娅正在朝着自己的方向疾驰而来。然后,她在晚餐时间内召集了她的老朋友们从教室逃了出来。

「她们和好了?」波登可瞪大眼睛。

「而且正在准备搞一波大的?」莱娜扯真理的袖子。

「跟我讲讲,是怎么回事?」地灵用指尖按自己的额头。

「没时间和你们细讲,但她们绝不会让人失望。」真理对她们解释。

真理回到楼内,从天井俯视一眼教学楼。学校秩序井然。

祝她们成功。


晚饭时间,她们捕捉到了回到学校的两个人,在教学楼前移动一个建筑工留下的沙堆。她和索尼娅找了教学楼上的一处高台远远看着。

「她们在鼓捣什么玩意?」几个人问似乎最了解情况的真理。

「不知道。但肯定不一般。」真理说。

「说起来,她俩之前早就闹翻了吧?然后她们就消停了。我还挺可惜的。」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使索尼娅困惑。

「这就说来话长了。」真理叹了一口气,「也许我什么时候会和你解释。」

天色黑了下去,晚饭时间结束,教学楼前的平台空了起来。两人看着她们开始在沙堆上倾倒物料。

她看到,两个人中的谁点燃了用来引燃的镁条,然后,在沙堆的旁边,两个人中的谁抓住另一个——暗夜当中,她看不太清——不是仅仅牵在身边,而是抱起来吻了一下,被吻的那一位没有躲开。片刻的激情后,她们点燃的反应喷涌而起。


真理想起先前听到她们的话,在她们离开楼梯间之前。


「我们还要准备物料。」艾雅法拉提出。

「镁条和氯酸钾还存放在我自己的柜子里。」伊芙利特说,「我一直在等。」

「从去年等到今年?」艾雅法拉问她。

「本来还准备多等几年。」伊芙利特告诉她。

「铝粉,氧化铁,可能还需要一点硅铁剂。一个完美的简易地面照明弹。然后等入夜就好。」艾雅法拉说,「多买几公斤的。」

「反正也不会受处分了。」伊芙利特同意。


在她们点燃的铝热照明弹旁边,她们牵着手往学校的大门奔跑。

在她们的身后,激烈的反应正在进行。

平静被打破了。飞溅的铁水照亮夜空。

成群的学生开始挤在各自的窗口观看。

四面八方开始传来骚动声。


她听到有老师试图劝阻学生们,维护秩序,但是阻挡不了骚动的声音越来越大。

学生们开始密布在走廊中。

几个不认识的学生闯进了天台,站在自己的旁边观看。

教导主任站在密切的人流中咒骂,但是根本没人理他。


她听到脚步声,有更多的学生冲出楼道门,前往视角更好的地方;自己的身边渐渐变得拥挤起来。

有人在喊出对谁表白的宣言,虽然听不清他们表白对象们的名字。

教科书、卷子甚至个人物品从开启的窗台上落下,劝阻对此丝毫不起作用。

欢呼声响彻整座教学楼,中间夹杂着口号和脏话。

喷发的火焰仍在激烈燃烧着,喷出灼热的铁水,将世界照耀地如同白昼。她仿佛觉得,这里的一角世界在她眼中曾经是黑白的,现在突然被照成了彩色。


情侣在旁边的走廊拥吻。其他三人似乎已经被不断涌入的人群挤开。

她拉紧了旁边的索尼娅。

「干什么,大庭广众的,之前不是说好了——」索尼娅的抱怨没有持续多久,「算了,非要的话,也不是不行。」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她想。

但在有别人看着的时候,倒确实是第一次。

她只想拥抱自己所爱的人,长长久久,到世界毁灭也不放开。


「一把火让大家突然热闹了,不是吗?」和索尼娅的拥吻结束后,莱娜出现在自己身边。「那她们现在在哪?」

「在什么地方拥吻吧,我猜。」真理说。


火渐渐燃尽了。

开始有越来越多的学生奔跑下楼去,有的独自前去,有的牵着手。

有胆大的学生开始接近那灼热的一堆遗迹观看,剩下的在没有目的地四处奔跑,踩在不知道谁撒下来的教科书和卷子上。

楼下人多了起来,先是几人,然后是几十人,最后是几百人,密密麻麻。真理拥挤的身边也逐渐开阔了很多。

他们兴高采烈,呼号和歌声响彻云霄。激情四溢的他们挽起朋友、恋人和陌生人的手,振臂高呼。


(FIN)

西红柿精

乡土文学一则:猪儿镇

我一远房亲戚,跟我阿爹差不多大,但按辈分应该叫他堂四叔公,简称“四公”。但他本人嫌老,只让我们叫他“四叔”。四叔其人方面大耳,大嘴巴小眼睛,脖子短肚子大,像尊笑佛,但要是扛着根钉耙,活脱儿的二师兄。

四叔爱吃,会吃,还有一手不知从哪学来的好厨艺。周遭村里摆酒,非得请四叔掌大勺。我们小辈也爱围着四叔转,就盼着四叔叫我们帮忙,吹个火添根柴什么的,然后赏我们一点又热又脆的猪油渣,我们一帮孩子就成了第一批吃到这桌酒席的人。

后来四叔不在村里呆不住了,去外面闯世界。理由是村里农家粗茶淡饭,嘴里淡出鸟来不算,洪水猛兽大龙大凤都要淡出来了。然谁家天天红白喜事满月宴啊,摆酒这种事实属可遇不可求。

老祖爷...

我一远房亲戚,跟我阿爹差不多大,但按辈分应该叫他堂四叔公,简称“四公”。但他本人嫌老,只让我们叫他“四叔”。四叔其人方面大耳,大嘴巴小眼睛,脖子短肚子大,像尊笑佛,但要是扛着根钉耙,活脱儿的二师兄。

四叔爱吃,会吃,还有一手不知从哪学来的好厨艺。周遭村里摆酒,非得请四叔掌大勺。我们小辈也爱围着四叔转,就盼着四叔叫我们帮忙,吹个火添根柴什么的,然后赏我们一点又热又脆的猪油渣,我们一帮孩子就成了第一批吃到这桌酒席的人。

后来四叔不在村里呆不住了,去外面闯世界。理由是村里农家粗茶淡饭,嘴里淡出鸟来不算,洪水猛兽大龙大凤都要淡出来了。然谁家天天红白喜事满月宴啊,摆酒这种事实属可遇不可求。

老祖爷问他上外面干啥去,四叔说开饭铺去。老祖爷觉得这事有谱,就给了四叔一点钱,让他出闯。

四叔离开村里以后就上了大路,往东走了一百里地,到了一个叫“猪儿镇”的地方。这镇子里三面环山,只有一条主路供出入。中午的时候,人困马乏,他拿出两文钱来,在路边的小摊打了个尖,要了一碗茶水,十个包子。

这茶水一喝包子一吃可不要紧,四叔差点没一口吐出来。那都什么玩意啊,说不好听的,洗脚水都比这茶水有味儿。包子就更别说了,说它是包子,包子都不乐意。

四叔他爱吃,但不是什么都吃。什么都吃那是饭桶。四叔实在吃不动那几个包子,看老板热情的样儿,也没说什么只吩咐了一番,给包子拿报纸一裹,夹着走了。

刚走不远,四叔又看见座酒楼“齐江楼”,心话说小摊做的不行,酒楼总该差不了吧。进了酒楼,跑堂儿的一壶茶上来,嘿,这回有点味了,但是比起洗脚水还差点意思。四叔点了个菜,不多时,菜上来,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哇。

那酱牛肉你也不知道真是肉不是,有的人他奸啊,拿猪肉充牛肉,这不是,他是拿着一块抹了糖色的豆粕,掰了掰,切成片,就说这是牛肉。

反正看着就挺像牛肉的吧。吃着也有那么点意思。香料味挺重,把本味全盖上了。兴许这都是信佛的斋公呢。四叔这么安慰自己,把豆粕装了,走了,上下一家去了。

四叔在猪儿镇转了两天,大酒楼小饭摊逛了个遍,给了这镇上吃食俩字评价:猪食。“

他刚要走,转念一想,来了点子。

这猪儿镇上的饭这么难吃,要是把饭铺开在这儿,岂不是赚得盆满钵满么?

四叔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遂在镇上兑了个铺面,搭起灶火,拜了灶王,请了工人买了食材,“四祥楼”就开了起来。

但是四叔亏了,亏大了,四祥楼开了不到半年就关门大吉,四叔把门面兑出去了,还欠着不少钱,狼狈地回到了村里。

老祖爷年轻的时候也出去闯荡过,到底见多识广。他觉得这事不至于啊,莫不是有什么隐情,就替四叔把账还了,债主打发走,请他吃饭,让他讲讲缘由。老祖爷宠小辈,我就跟在旁边蹭吃喝,也听得一些。

四叔说:“一开始都好好的,爹,你知道俺这人,就不是弄虚作假的料。俺的饭铺,料也下得足,分量绝不少,味道跟以前宫里的御厨不能比,一般酒楼的厨子也就俺这水平。”

老祖爷抽了口烟。

四叔接着说:“俺酱的牛肉,从外头运来的黄牛肉,切好了端上桌,客人问,你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跟齐江楼的不一样?怎么吃着感觉不对味?怎么油是白的?还有你这茶,里面加的都什么东西,为什么人喝了大半夜的不睡觉?俺就说,这是上好的牛肉,上好的碧螺春,咋能不对味?茶喝了提神醒脑喝多了它就是不睡觉啊。客人就说,你别唬人,这猪儿镇哪个不知道我老饕五爷?五爷我什么没吃过没尝过用你告诉我啥好吃?你这就是跟齐江楼做得不一样,告诉你,齐江楼的茶,喝多少也能睡觉!你这就是不如齐江楼正宗!”

四叔讲到这就停下了。老祖爷放下烟管,皱着眉,一副想问话又不知从何问起的样子。

四叔:“这不都是齐江楼造的孽么。齐江楼的老板姓马,是猪儿镇有名的大财主。镇里所有买吃食的卖菜的都是他家的,他家还把持了唯一一条出镇的路,什么东西能不能进出,全看老马家脸色。马大财主把别家都挤兑黄了,没黄的都是为虎作伥的。”

老祖爷终于问出话来了:“那这跟做饭难吃有啥关系?”

四叔夹了块酥肉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爹,你看煮猪食省事儿不?猪能挑不?”

老祖爷说:“省事儿啊,猪还挑啥,能吃就行呗,吃了贴膘长肉就行呗。”

四叔问:“要是猪不吃食咋办呢?”

老祖爷说:“那饿着呗,饿了自然就吃了。再不吃就宰了,省的占槽。”

四叔又问:“那猪能离了猪圈不?”

“这是啥话——猪要离了猪圈,就是该杀啦!你问这干啥啊?”

四叔最后又吃了块酥肉:“俺去的那地儿叫猪儿镇。”

老青宴

《第十三个月》 Chapter 4

楼梯间】→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本年更作者的心血来潮


————————————————————————————————————————

Taylor是自己醒来的,在一个她看着很陌生的地方。


Karlie刚停好车,Taylor醒的时候她正在解开自己的安全带。


“你醒了啊,我刚打算叫你。”Karlie拿过Taylor盖着的法兰绒毯子,顺便在她的嘴角留下一吻,“让我来闻闻看有没有流口水。”


Taylor白了她一眼,刚睡醒的她没有精力去回击她,“这是哪儿?”


“ummm,你问了一个非常深奥的问题。”Karlie...

楼梯间】→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本年更作者的心血来潮


————————————————————————————————————————

Taylor是自己醒来的,在一个她看着很陌生的地方。


Karlie刚停好车,Taylor醒的时候她正在解开自己的安全带。


“你醒了啊,我刚打算叫你。”Karlie拿过Taylor盖着的法兰绒毯子,顺便在她的嘴角留下一吻,“让我来闻闻看有没有流口水。”


Taylor白了她一眼,刚睡醒的她没有精力去回击她,“这是哪儿?”


“ummm,你问了一个非常深奥的问题。”Karlie拿着手机若有所思,“根据地图上的说法,这里是一个叫做,让我看看叫什么……”


“嘿等一等,你是说你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是么?”Taylor觉得自己要尖叫了。


“原本是知道的,如果我在那条我一直走不对的公路上从左边那个岔路出去的话,我们此刻已经可以开始享用我们的午餐了。”


“噢所以你带着一个路痴的我到了一个你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来度过你精心安排的跨年活动”Taylor觉得有点好笑,但显然她也不想责怪她点什么,“这样也挺好的,生活中总是充满了变数。”


“我讨厌这样的变数”Karlie在下车的时候还在嘀嘀咕咕。


 

她们最后的午饭是在快餐店里吃的,标配的汉堡薯条和可乐。靠窗的位置间隔比较窄,两个高个子的腿只能交错着夹在一起,窗外是还没化干净的雪景,店里的暖气烘得玻璃上沾满了水汽。


“所以我们此刻原本应该在做什么?”Taylor把薯条咬在嘴里含糊不清地问。


“一家安静的餐厅里享受有小提琴伴奏的午餐。”Karlie咬着吸管歪着头,“而不是挤在我连腿都伸不直的地方听那些我至今都不太欣赏得来的音乐,说真的Tay,在你离开之后都没有个像样的做音乐的人了么?”


“嘿别这么说,我觉得应该还是有些好音乐在发展的吧。”Taylor反驳,“当然和你一样,我也并不能欣赏这类快餐店会喜爱的歌曲。”


“你的歌在当年应该也会被这些店单曲循环吧?”


“oh当年?Karlie你认真的么?当年?”Taylor朝Karlie扔了根薯条,“我敢发誓如果在‘当年’,明天新闻的头条一定是当红歌手和国际名模在快餐店内大打出手这样的新闻。”


“听上去竟然意外的有趣。”Karlie笑着避开Taylor丢过来的薯条,“你知道么,我竟然有点开始喜欢今天的安排了。”


Taylor还在为了那句“当年”而气鼓鼓,“oh是么?是谁刚刚还在喊着讨厌生活中的变数?”


“说真的Tay,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么?我和你,在一个陌生的没人认识我们的小镇,不知道会遇到什么,这不是一个给今年一个结尾的最好方式么?”


“是的是的,一个没人认识我们,我们也不认识的小镇。”Taylor补充了一句,但在Karlie眼神的示威下只好继续说,“也许吧,我已经做好做快餐店公主的准备了。”


————————————————————————————————————————————

真的很短,本来都没打算再更下去了

直到看到有人私信问我二轴k的被锁章节我才知道都9102年了还有人在嗑这俩人呢

如果继续心血来潮会写完的,虽然我现在连大纲在哪里都找不到了

用餐愉快

以上

日見山

争吵和奥利维亚的梦

cp塞赫

全文8k


伊芙利特指着我脑袋上的小尖角说:你和塞雷娅都是笨蛋,你和塞雷娅只知道吵架。


她是个很会折腾人的孩子。我从接管她那一天开始,就深深意识到,这小东西具有与生俱来的捣乱天赋,破坏力是万里挑一,天赋异禀。我带着她来到罗德岛的第一天,她就在考核场烧坏了博士半边衣服。火烟尘来得又准又狠,直接刺激上屋顶的防火喷雾,它乌拉乌拉地叫,在阿米娅和凯尔希小姐反应过来并采取措施的前一刻,当机立断,把整个...

 

cp塞赫

全文8k

 

 

 

 

 

 

 

 

伊芙利特指着我脑袋上的小尖角说:你和塞雷娅都是笨蛋,你和塞雷娅只知道吵架。

 

 

 

她是个很会折腾人的孩子。我从接管她那一天开始,就深深意识到,这小东西具有与生俱来的捣乱天赋,破坏力是万里挑一,天赋异禀。我带着她来到罗德岛的第一天,她就在考核场烧坏了博士半边衣服。火烟尘来得又准又狠,直接刺激上屋顶的防火喷雾,它乌拉乌拉地叫,在阿米娅和凯尔希小姐反应过来并采取措施的前一刻,当机立断,把整个考核场滋滋淋了个透。一说话烫嘴,小个子大尾巴的干员紧随其后,跳进傻掉的人群,坚定地挤在头发挂水的杜宾教官,临光导师的中间,一管高压水枪给伊芙利特也淋了个透。我掐准时间冲过去,用一个严厉的拥抱,把即将爆发的她控制住,即使她嘴巴撅得可以挂上衣架,也压着人给以上提到的罗德岛前辈一一鞠躬道歉。好在那挂着半边破衣服的博士拒绝追究,笑着给她的考评单源石技艺板块填上“卓越”——即便这一宽容并未能改变太多,伊芙利特怀抱着对新生活的热爱,积极探索,把该犯的不该犯的也都给摸了一遍。我们给每层楼的每个房间都鞠过躬,我原本是一不喜交际的科研人员,托伊芙利特的福,认识了整栋员工宿舍的人,圣诞节时,她们会拿礼物堆满我们的房间。她是个很会折腾人的孩子,但她是个好孩子,是个聪明孩子,这不矛盾。她总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又犯了错,又烧坏了什么不能烧坏的东西,纵使和书本有不共戴天之仇,她会彻夜翻字典,提炼出自己能明白的所有词汇,学着我写信的格式,生涩地,七零八落地,把字符拼凑起来,给博士写道歉信;忘了是去年还是今年年初,停了药物,她开始了迟到的发育。她个头比我高了,她以此为豪,执意在外出任务时站在我前面,她说,我可以保护你;她很听我的话,看我要求要看的书,吃我要求要吃的蔬菜;什么礼貌什么不礼貌,自己缺了判断认知,一时间不能全部分清,但只要是我下的定义,她会深信不疑。比如,我和她说,不能用手指着人,不礼貌,她就不会再做。所以,她真的生气的时候,就指着我那属于黎伯利小尖角:这不算指着人,她没有不礼貌,但她伸出手指这个动作,就是为了告诉我,她说出这话,不是在单纯捣乱,她真的生气了。

 

 

 

这话是她昨晚睡前同我说的,原因不言而喻。

 

 

 

 

塞雷娅来到罗德岛后,我们不约而同地避免着双方碰面,她在杜宾教官管理的训练室当起老师,我在医疗部门和老助理白面鸮继续共事。讲道理,这应是毫不相干的两个差事,我偶尔能听到我的同事,同时也是罗德岛元老之一的华法林说起一些关于塞雷娅的内部消息,例如她在进入罗德岛时答应了凯尔希小姐提出的”同所有政治派别断联”这类碎事,就不必有多余牵涉。谁料我们不仅思维上相通无门,在避嫌这一方面竟也毫无默契。平日我不迈出自己办公室一步,除非伊芙丽特闯祸;可每当前线,战后,硕大的战斗场地,医疗人员有论三十名,主心骨七八位,分配在不同区域支援,我和塞雷娅好则擦肩而过,坏得面对面撞个正着。她那片总是没什么大碍,我知道她有不输百分之八十医疗干员的治愈能力;她总是站在不远处的废土上,举着自己的盾,盯着我跑来忙去,救死扶伤,看着高高在上,好闲以暇,挺烦的,可一想到她走下来掺和点什么,我又好想给她一个白眼。塞雷娅很高,我的无人机飞啸而过,把所有人头发撩起来,她依旧纹丝不动,黑色菱形耳钉在太阳下发亮,晃得我余光发晕。救助时麻烦事很多,我会把腰弯酸,脖子僵疼,可我不敢抬头,抬头就会撞进她的眼睛,撞进她的眼睛,她就会走下来,走到我旁边,做出想帮忙的姿势。这时为了大局,我会忍着,待牵强合作了一会,在治疗到第五个伤员之前,我们一定会开始吵架——这是我第一个承认的人际交往方面的定式,由于次数太多,我甚至可以用类比推理法得出这个无厘头结论的科学依据。我们都是学问人,我们吵架的内容比三点一线的日常生活还要丰富,涉猎到应急处理方式,伤员情绪处理先后,源石技艺处理时长,甚至是包扎手法,只要有偏差,我们堪堪维持的沉默和平便会碎裂,不知哪方的言辞在哪一瞬间严肃,争论会不休,吵架随之降临。我和她都是在理论上无法退步的人,更何况过往芥蒂加成,七七八八的因素,把一切愤怒凝成闷雷。我们从没有大喊大叫,却把待治疗的伤员唬得不敢劝阻,待到闪灵或华法林出面,才以一个扭头,转移视线的姿态结束。每次争吵过后,我都会精神疲惫,但手下工作不得停。她都会不说话,给所有人留一个背影,做自己的善后。她看着高高在上,好闲以暇,挺烦的。

 

 

 

跟她吵架很累,比以往和其他人任何一次摩擦都累。我找不清因果,摸不准这样的争吵为何频繁发生,为何无法止损。我们往往不会就过去的事情吵,因为我从来不理解,镇压伊芙利特后,她为什么不回头地走。而她的嘴巴封得和她本人一样严实,三层楼都压不出几条裂缝,若要炒完过去的旧饭,估计泰拉世界都愿意和平。单纯的想法分歧,本是容易说明道通的,在清理战场中多一秒相互迁怒都是浪费时间,这些道理我自然明白。可在和塞雷娅交流过程中,我好像连最基础的情绪控制都无法做到——这样的争吵给我带来更多的,是事态失控,解决不得的无力感。我们在争论中都有理有据,却找不出为何要发起争论的理据,这对两个在各自领域专精的科研人员来说,简直是不可容忍的笑话,遑论我们让这样的尴尬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让我疲惫,让她沉默。伊芙利特不需要知道多少内因,也同样能察觉这点荒唐,所以她选择在多次目击我和塞雷娅争吵过后,在我面前,对我们两个的幼稚行为发了脾气,说我们是笨蛋。我被点名得猝不及防,张张嘴,搜空脑袋,却发现自己找不出任何合理观念,来反驳这一幼稚的指责。

 

 

 

“好的——好的。”我瞥了眼显示屏,距离我安排的伊芙利特睡眠时间还有五分钟,我得在这五分钟内避免她陷入情绪激动状态。我今天和塞雷娅争论了三分之一小时,超过平均时长,下班后的我已经疲惫得记不清酮阵列的合成顺序,小孩总是有精神些,我有些招架不住。

 

 

 

“如果你现在冷静下来,在五分钟内睡着,并且今晚不毁坏床上用品的话,我明天保证不和塞雷娅吵架。”

 

 

 

我当时的状态极其矛盾,作为夜生黎伯特,托白天争吵的福,我的眼皮十分不争气地上下打架,大脑里却有几根弦因为伊芙利特和塞雷娅,紧绷着绞起。为了快速镇压形式,我只得做出这样一个胡乱又匆忙的担保。谁料伊芙利特居然当了真,她眼睛眨眨,迅速卧倒。前两个条件于她而言,装装忍忍,也能做到,可为了达成最后一项条约,这聪明又爱折腾人的好小孩可是费尽心思——我起床时就看她把易燃的枕头,玩偶,单被通通撂到了床下,在莱茵特制的耐火凉垫上睡得四仰八叉,还真是什么都没破坏。我立在床前,她醒了,先问了我一句,昨晚做了什么梦,我摇头。她眼睛亮亮地看着我,仿佛在期待什么似的。

 

 

 

“你说好的,赫默!”她叫起来,“今天不能吵架!我会悄悄监督你们!”

 

 

 

诚信要从小教起,我投降。

 

 

 

我开始谨慎思考如何落实约定:如果见到塞雷娅等于不免一吵,那只要避免见面就好。只要这是平静的一天,我们不用外出,不用到龙门外环或者龙门市区去;我们各守其职,对线几率少之又少。午餐时间,我打听了华法林风声,因前些日子剿灭频繁,博士近来要集中精力在干员招募和晋升,我和塞雷娅便不用巧合得像个笑话一样,总被安排到一块,相互折磨。我在自己办公桌边做着档案边打着盹,边认为自己今日思维足够理智缜密——直到午饭过后,我被一个高层通知唤出去,和各式职业的干员们站成队列,成立紧急支援小队。我检查完自己的装备,内感不妙,抬头,那手持盾牌的,高了我整整二十厘米的女人,正在我身旁站得笔直。

 

 

 

“赫默医生。”她对我颔首,在名单表上勾了一笔。

 

 

 

 

冤家路窄。

 

 

 

 

上了武装车,我环顾四周,伊芙利特不在,她估计还留在罗德岛舰内,和艾雅法拉上着为高阶新手干员特设的精英术士培训班,下课后会被拉到图书室,学习二十六个字母表。我心理压力刚减少半点,一抬头,就对上两个凳子外的白面鸮,她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望向我这边的目光却兴致勃勃,万分灵动——这就不能排除伊芙利特和她干妈暗地联合监视的可能性,这家伙在不久前给了伊芙利特一个圆形的儿童通讯器,和正儿八经的智能手机一样,通讯软件连着办公室的时代速度,更新到了最佳版本,美名曰方便我与孩子联系,实际翻翻她给伊芙利特初设的通讯录,只有鸮姐姐这一位联系人——你瞧她手臂上的投屏亮得,就差没把自己的第三十六个网络代号映在脸上。所幸塞雷娅没有选择待在座位上等待吵架,她被指认成这次行动的队长,正在先锋干员附近吩咐事情。我清楚,她抱着手,对面自己的工作时,就不再理会私事,这反而放了我轻松。周围安静,每个人都选择在战斗之前保留说话的力气。物资箱里冰镇的神经兴奋饮料被捞见了底,我也不喜欢那东西的味道,太酸,给那几个代谢效率高的菲林解馋刚好。我眯了眼睛,靠上凉凉的车舱,继续打着办公室里被打断的盹儿。我隐约听到她靠近的声音,那带着星形角的尾巴在视线里模模糊糊地晃,过一会儿,身旁有衣物摩擦的声音,那里的空位坐下了人。塞雷娅默认了我不合时宜的偷闲,没交代一句话,把盾靠在另一边墙上,转身,扭开袋装饮用水。我的膝盖被其他布料碰着了,我皱皱眉头,没睁眼。

 

 

 

她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我的思绪也模模糊糊,闪烁着断了片。

 

 

 

 

把我吵醒的是一声巨响,它像一道惊雷,正朝着武装车的头顶下劈,火药和雨水的气味一齐从上边涌来,我整个人一震,像进入夜晚那样瞪圆了眼睛——我看到的的确是一片漆黑,待视觉在清醒状态中适应两秒,看到那叉形状的花纹,我才惊觉,罩住自己视线的东西是塞雷娅的盾牌。她在一旁,横过来持盾,拦在半卧倒的我面前,她做着防冲击的姿势,降低重心,弓着身子,背对着我,面朝上空,她的尾巴紧靠在我手边,似乎在确认我的状态。水从盾牌边缘滑下来,从她白色发尾滑下来,越来越密集。我连忙站起,错开盾牌看去,车顶上开了好大一个洞,洞的边缘被烧得火红,炸开的金属四处飞溅。四周的干员匆忙找到掩体,狙击手已经在几个重装的配合下拉开保险,几个人的手臂,小腿,甚至是腹侧,已经出现创面不小的爆炸伤痕。我把加快愈合的紧急药滚了过去,站离最近的凛冬踩紧药瓶,子弹的碰撞声顷刻炸起。

 

 

 

我们在支援路上遭遇了整合运动的突袭——这是不需要过多判断就能得出的结论。罗德岛的运载装置精良,能一击将其破坏,外面站着的定不是虾兵蟹将。情况是危急的,塞雷娅的行为也证明了这一点,她在枪林弹雨落到这片区域的前一刻,一把捏住我肩膀,力度大得不由分说,我只得跟着她移动,被往旁边的掩体下带去,和白面鸮她们在一块待命。我听到讯通,三公里外的博士已接通精神链接,进行即时指挥,塞雷娅迫切需要回到最前线。她匆忙中看了我一眼,我完好无事。可她眼睛很利,眉头紧锁,脸上落着密密麻麻的雨,它们像她的汗一样下趟。

 

 

 

保护相对脆弱的医护人员,这是她的职责,我清楚。她抱着手,对面自己的工作时,就不再理会私事。在我还是白大褂的科研人员,她还是莱茵生命的防卫科主任时,她还没有拿起盾牌和针管,她就已经是这样的人。所以一切异样表现,估摸都是我的多情。

 

 

 

我在内心放声大喊,让自己不要沉迷臆想,儿女情长和烽火硝烟永远不能和平共处。我们敞开车门,在厢内防守了十四分钟二十八秒,几位先锋已经表现出明显的疲倦状态,在一开始的爆炸中受伤的凛冬和迅使已经难支撑面上涌来的屠宰者。白面鸮被临光带离到左边区域,她用一贯的电脑人语气跟我讲对讲机,不要擅自转移,等待前线指令,我只得提前放出无人机,可对方术师占据了一半车顶,治疗起不到效果,血和雨混在一起,聚在我身旁的低洼,我躲在掩体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干员的体能一点点被剥夺。我紧攥着手里的呼叫机,它慌张地乱叫,我在一片带血腥的嘈杂里,下意识地想去找塞雷娅。可她在最前端呼喊指令,她的声音离我好远。我在第三次咬牙后冲了出去,挤到半撤退的人群中间,快得鲁莽。我顾不得那么多,把治疗液管按开,洒在四周,祈祷它混入雨水里,或努力蒸发成雾气,敷在伤员身上。爆炸声震耳欲聋,我在那声音直逼过来的前一刻猛地仰头,面向我的华法林突然惊叫起来。

 

 

 

我发誓,这是她那从容不迫的嘴巴里,发出过的最大分贝的呼喊了——至少我听来如此。下一秒,我的背后像烧起来一般痛,我一阵耳鸣,眼前画面霎时暗下。我知道血正从我背后流出,漫到地上。还没来得及分辨出华法林的口型,我便失去了意识。

 

 

 

 

 

 

 

经历了大约十秒的思维空白,世界依旧安静,我听不到任何枪弹、爆炸和呼喊。我首先恢复了触觉——有人在用力攥我的肩膀,那人力气很大,仿佛要超越人体极限,用两边肩膀,把我整个人支起来似的,直攥得我忘了背后开花的伤口多疼。我本能地想甩开那只不讲道理的手,推攘着面前的人,虽然这程度的挣扎根本起不到任何威胁。她在反复喊我的名字,开始是遥远的嘶吼,好似有很大情绪波动,待慢慢地近了,声音也淡了,轻得叫人发昏。

 

 

 

 

“奥利维亚。”

 

 

我睁开眼睛,塞雷娅的脸在我眼前放大。被制服的人是我,可她看起来比我还苦恼。

 

 

 

“你不能不讲规律。”她弯下腰,贴在我耳边,说着正经得想叫人打她,又莫名带着示弱味道的教训,“什么事情都有规律。万物生长、演替,国家、社会、科研的进程,说得小,一个企业的发展、兴盛、没落,亦或是一个人的生老病死,其中都暗含着或已知或未探索的规律。人类和自然磨合了亿万年,变化莫测的表面下,同样有一个固定准则在稳定运行。我们只是依照这着不可违背的契约,在优胜劣汰里进化、生存。”

 

 

 

“你到底要说什么。”我有些生气,手背贴上墙,突然察觉触感的诡异。我侧过头,好大一片淡绿色。

 

 

 

我太熟悉这片淡绿色了,它曾经遍布着我的整个生活。我知道,我的脑袋顶上,肯定悬着形似黑板的控制显示器,右手边两步左右的距离,我就能摸着生命循环仓总控台,和放置着濒危烟草蓝谷苗的生态展示柜,它似乎从莱茵生命建立开始就存在,年龄比我还大,成为一尊吉祥物。我在这里时,拥有一套高领包臀的工作服,款式黑白灰,很有设计感,可平常同事和我都看不着它,因为外边儿总套着过宽白大褂——据说它是一位跳槽的女性前辈留下的,似乎有一段都市传说,无神论者的我顾不上其中端倪,我只晓得将它转移到我手上的上司并没有照顾我多年未见动静的身高。我在这里,没有独立工作室,我成天和白面鸮,和两三被奉为科学怪人的聪明家伙,在宽敞明亮的循环仓里画图描纸,研究各式各样的散点曲线。我们有自己的组合工作台,上边特设置一个摆放袋装咖啡的小口,而这儿自动贩卖机里头的袋装咖啡都不怎么好喝;我们有白领常用的组合滚轮靠背椅,嵌壁资料柜,和一般人用不着的防爆垃圾桶。从二十三岁开始,我每天早晨从金属环绕的休息仓里醒来,闭着眼睛套上工作服,白大褂,经过淡绿色的走廊,顺手买三袋不那么好喝的咖啡,两袋放进公用冰室,一袋立在桌面的小口;我是夜生种群,我上午打着盹工作,下午开集中会议,好长一张桌,我总是被安排坐在一位瓦伊凡防卫科主任对面,她有一张好看却正经的脸,她把视线放在除了我以外的任何地方。我是公司娱乐年会上中奖的幸运观众,喝酸奶摸着了“和防卫科主任过招”的大彩,凡是个人都知道,那位瓦伊凡主任有着优秀到表演出来像骗人的擒拿技术,而我学生时代中运动竞赛经历归零,于是我红着整个脸上场,跟她鞠个躬,而后凭借黎伯利的身型优势,迅速钻进身后人堆里。场内突然沸腾起来,我回头,她在满是科技趣味的擂台中间,不加掩饰地朝我微笑。机缘巧合,我顶着白面鸮的眼色,尝试和她吃了好几餐午饭,才发现这高大坚硬的家伙,在饰品方面精通过莱茵生命百分之八十二的人,还有,她最喜欢的食物是牛油果沙拉。我们曾在各自的隔壁酒桌喝醉过,她微醺,我神智不清,看她的头上的角变成八只,之后发生的是一个吻还是一个熊抱,我已经记不太清,只是从那天开始,她对我的称呼,从赫默医生变成了奥利维亚。

 

 

 

我记忆中的莱茵生命全是淡绿色,曾经的那儿没有雨水和硝烟的味道,没有枪弹,爆炸和呼喊。我在莱茵生命碰到了伊芙利特,我在莱茵生命爱上了塞雷娅。我在一个风平浪静的下午溜进防卫科,用维多利亚进口的咖啡豆贿赂了那儿的同事,打算把一封老套的纸质的告白信,塞在塞雷娅办公桌的档案堆里。我原本想法是匿名,毕竟,一个写作技能只固定发挥于实验论文的科研人员,表明出的心意只有叫人看懂的水准,磕磕碰碰,谈何优美。结果在封口前一分钟,我鬼使神差地抬起了胳膊,我知道,肘部往下三厘米,那儿的羽毛长得最漂亮。我预估,若塞雷娅有这闲心排查,她会在三天内将我人赃俱获。可我没料到,我还在送信路上时,便连人带夹着羽毛的信,通通被抓了个现行。

 

 

 

“.....我要说。”她半阖上眼睛——我怀疑这是瓦伊凡独有的犹豫方法。她好像天生缺了部分毛细血管,她不会脸红,不会耳朵红,不会角红和尾巴红,她会不看我的眼睛,而去看我头上那属于猫头鹰的小毛角。

 

 

 

“我想知道你怎么喜欢上我的,奥利维亚。我想知道开始,过程,到现在,最好像蓝谷苗的生长观察报道那样。”

 

 

 

她抱住了我。身后的淡绿色墙突然柔软,我们陷了进去,像从高楼下落到充气软垫。两个人加在一块儿肯定很重,她要不松手,我们一定陷得很深,结结实实的温热会把我整个儿包围。我听到她的呼吸,脉搏,它们紧凑得叫我忘记喘气。

 

 

 

“你能告诉我吗?”

 

 

 

 

 

 

 

 

我是被伊芙利特吵醒的,睁开眼时,头铺天盖地地痛,缓了一会,看到灰白的天花板,吊瓶,床沿,床旁边趴着另外一个生龙活虎的脑袋。她的动静是我体内瞌睡虫的唯一天敌,即便深处日上三竿独有的深度睡眠状态,她也能一句梦呓让我从床上弹射而起。据说部分知觉敏感的人在浅睡眠时,对外界信息有一定感知能力,我或许正属于那知觉敏感类的幸运观众。伊芙利特用指关节毫无节奏地敲着我病床旁的栏杆,制造噪音,我顾不得手背的输液管,一把捏住了她不老实的爪子。

 

 

 

“你醒啦!”她又不管不顾地叫起来,“你睡过去了五个小时!”

 

 

 

她跟我断断续续地,吃力地描述着我意识缺席的五个小时。她说,都怪我鲁莽!自己跑出去治疗人,结果被埋伏的炮手轰了个正着,险些打着脖子。她说,我流了好多好多,好多好多血,她看到我那一秒,差点把房间烧了。我好像把塞雷娅的血一起流干了,因为她抱着我回到罗德岛时,她的胳膊上全是从我身体里跑出去的血,她的脸白的像死人(我当时没反应过来,后来因为这个比喻的不恰当批评了她)。她说,虽然今天我的表现糟糕得不如Castle-3——它至少没缺根电线少块甲板,但还是得夸我,因为我真的没和塞雷娅吵架,但塞雷娅在这守着几小时,你动都不动一下,她还没走几分钟呢!你就醒了,你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失言干笑,抽出没插管子的手,它有点酸软。我在伊芙利特杂乱的脑袋上顺了几把,她努努嘴,幽怨地看了我好几眼,慢慢降下去,重新趴回我腿旁的白布上,硬邦邦的尾巴来回刮着地,发出滋滋响声。她还不大知道怎么适当地表示担心这个情绪,我以后会教她的。

 

 

 

我们享受了一会安静,她的嘴巴在被子里,发出的声音闷闷的,“赫默,你做了什么梦?”她每天早上都会这样问我,这是她道早安的方式。

 

 

 

“梦到了以前的事情。”我说。

 

 

“以前?”她又直立起来,“是什么样的以前?是那次我们第一次去全是颜色和猫的游乐园、坐差点把你眼镜吹跑的飞艇,还是你送了我整套小火龙传奇的圣诞节?噢,那次塞雷娅送了我好多巧克力,她叫我别告诉你,因为巧克力太多啦,多到可以让你生气,多到堆起来比以前实验室里的圣诞树还高。她帮我藏在她办公室书柜的第二层,那几本最厚最大的瓦伊凡全典后面。那巧克力里面有水果软糖夹心,诶呀.....你别生气!干嘛啊!听我说完嘛!——她每天只允许我吃两颗!在我们来罗德岛之前还没吃完!因为她走之后,我找不到她办公室书柜的钥匙。”

 

 

 

“嗯....不是这样的以前。”

 

 

 

不是这样的以前,我想。那时候你,伊芙利特,才刚学会念我的名字,过了五个月,你才会念塞雷娅的名字。你还好小好小,话还说不完全,矮到抱不住我的腰,但已经会放火和咬人,你有禀赋异常的咬合力。只有我或塞雷娅抱着你时,你才会老实一点,乖乖坐在椅子上,看版本古老的彩图书。那时,我和塞雷娅的相处方式,比三点一线的日常生活更丰富,我们在办公室走了人之后,聊天到月亮升到正中间;我们签署双人担保,左一个右一个地把还是医疗对象的伊芙利特带到公民广场;我甚至会在食堂桌子底下,像刚恋爱的高中生那样,悄悄勾她的手指,她的回应方式是张开五指,坦率地拢住我整只手。那时,她对我的最大隐瞒,还只是一个不留心的风寒或头疼,或者是过早察觉我心思却闭口不言的狡猾。她很可靠,她给的安全感仿佛有实体,它和她本人一样坚硬结实,结实得叫我从没有想过,她在未来的某一天,也会带着一身倔强和不安,头也不回地离开。在我们从突然的重逢中回过神来时,我们过去的相处方式,交谈,拥抱,握手,亲吻,都被长年累月,纷繁复杂的情绪狠狠压在心底,可我们依旧默认对方是自己激烈情感的表达对象,却没办法适当地演绎它们,我们之间仿佛只能剩下争吵。这对两个在各自领域专精的科研人员来说,简直是不可容忍的笑话,遑论我们让这样的尴尬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

 

 

 

 

“塞雷娅走了多久?”我问。

 

 

 

 

“都说啦,没几分钟。”

 

 

 

 

我抬头,开敞的病房门口,一只带星形角的灰褐尾巴在那静止。我怀疑这是瓦伊凡独有的迟钝,她总是藏着自己,确忘了藏尾巴。

 

 

 

.

 

 

 

 

 

end

 

 

(写得有点磕磕碰碰的...其实自己不大满意)

 

 

 

 

 

 

 

 

 

 

 

 

 

 

 

 


Cyan blaze

流量女权和双向焦虑

以下是基于当今社会状况做出的女性主义现状的相关分析,主要从网媒的影响和当下群众心理两方面来阐述。本人一无社会经验,二无数据分析,写这篇文章的原因是当下确实出现了不少问题,想理性地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可能存在不少逻辑推论或者观点问题,欢迎指正。

(一)信息网络有让情况变好吗?

让我们想象这样一个情景:1949年,坐标巴黎高师,存在主义学者、文学家(也许这是用户名下方的标签认证)西蒙娜德波伏娃登陆脸书或者Twitter发表了完整版《第二性》。在此之前,她只是发推文表达了这个计划,或者摘出萨特写的卷首语来概括主旨(“一半是受害者,一半是同谋,就像你一样”)。某种程度上,她会非常迅速地收到反馈(让·...

以下是基于当今社会状况做出的女性主义现状的相关分析,主要从网媒的影响和当下群众心理两方面来阐述。本人一无社会经验,二无数据分析,写这篇文章的原因是当下确实出现了不少问题,想理性地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可能存在不少逻辑推论或者观点问题,欢迎指正。

(一)信息网络有让情况变好吗?

让我们想象这样一个情景:1949年,坐标巴黎高师,存在主义学者、文学家(也许这是用户名下方的标签认证)西蒙娜德波伏娃登陆脸书或者Twitter发表了完整版《第二性》。在此之前,她只是发推文表达了这个计划,或者摘出萨特写的卷首语来概括主旨(“一半是受害者,一半是同谋,就像你一样”)。某种程度上,她会非常迅速地收到反馈(让·保罗·萨特、梅洛·庞蒂、罗兰·巴特等1200人点了赞),除了正面反馈,接下来同时疾驰而来的是评论区的争论和辱骂(不会有人分条剖析她如何敌视男性,无视男女差异,破坏传统家庭观,尽管这样的批评看上去更有道理),想象一下,如果你是一个激进的反女权主义者,那么当下你脑子里出现的第一句话就会占满这条推文的评论区。

在以上将现代媒体代入20世纪中期法国女权主义运动的假设中,我们还假定所有人都接触网络。也就是说,《第二性》的思想获得了更多女性力量声援的可能,然而事实真的会是这样吗?放到现在来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先是会有激进者在个人主页摇旗呐喊(“她为全世界的妇女打开了一扇门”),接着会出现更多营销媒体或者个人发文从波伏娃的思想开始一直骂到本人私生活(综上所述,这是个淫/妇、性/冷淡者、女同性恋,而她说的话是狗屎,二者是充分必要条件)然后才可能会出现一些褒贬不一,但是逻辑性较强的分析。考虑到当时的社会环境,最后一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作为一个所得信息量不足的网民,当你打开社交软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这群人的看法,而并非《第二性》的内容,正确反应应该是你会对这一切(无论是书还是评论)本能地产生警惕,前提是你具备完全理性。然而事实完全相反,网民群体并不理性,排除那些本身就立场明确的人,其他脑海一片空白的网民会迅速倒向两个阵营的某一方。也就是说,如果能够借助网络媒体,《第二性》的影响范围会显著扩大,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会获得更大比例的支持或者反对。真正不同在于结果——无论是支持者还是反对者最终都只能记住只言片语,而并不会真正关心它到底想讲什么。波伏娃和她的女性主义长篇大论将会在几天或几周之内迅速冷却,它们的意义将会不多于社交平台上一个小小的流量波峰。

这并不是一个成熟的假设,但是足以反映出很多问题。我们只要把这个假设带入到当下,就会意识到当下中国的女性主义正在以何种方式被网络媒体引向歧途。在这个一切皆可流量的时代,没有什么关注度较高的话题能从被争论、被贴上标签,然后被遗忘的循环中幸免。贴标签本身没什么,不对的是乱贴标签;遗忘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什么能真正留下来。


有人认为网络平台的女性主义呼声本质上是一场“茶杯风波”,发声者集中于受教育程度较高的年轻女性,网络之外,生活中依旧充斥着各种性别压迫和政治不正确,位于社会底层的广大农村妇女、低收入女性背负着最深的痛苦和剥削,这些境遇亟待改善的群体反而是沉默的大多数。由此可见尽管网络已经展现了最大限度的包容度和推广度,它的作用仍然很局限,局限的根源在于触及网络媒体的主体。除此之外,这种传播媒介还会产生副作用——出现了问题后(这里不举实例),总有一部分人的出发点并不是探讨问题,解决问题,而是借着“女权”这个社会热点贩卖焦虑以便从中分一杯羹;还有一部分人干脆将其当成情绪的宣泄口,完全没有经过大脑理性过滤的渣滓可以毫无阻拦地喷溅到屏幕上。不管有意无意,这些行为本身已经分散了信息接收者的注意力,一场风波过后,还剩下多少人能冷静下来思考“该怎么办”呢?

现在我们打开浏览器搜索女性主义,下方会弹出“田园女权”“女权癌”“女权主义危害中国”这样的标签。三观正常的人都能够判断出当下一些网民或者营销媒体的不当言论(女性权利至上,男性应当忍让女性)经不起推敲,本质上是利己主义的外化,但这并不能阻止女性主义因此被误解、被标签化。女性主义并非焦虑的代名词,但在流量浪潮的催化下,提到女性主义势必会引发群体性焦虑和不适感。网媒时代看似有效地揭露了每一个恶性事件的真相,放大了女性主义者的发言权,但在较低平均素质的作用之下它只是缩短了人们消化信息的时间,限制了每一次争论所能触及的深度,从而间接削弱个人思考的意义和价值。这并非网媒本意,也并不能由此狭隘地判断网媒的发展趋势是消极的,归根结底还是当下网民理性的缺失挖掘了它潜在的副作用。至少从追求女性权利的声援上来看,网络并没有充分发挥出其本应发挥的作用,在如今相对开放的信息化社会,当下女权的发展境遇也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乐观。


(二)焦虑感从何而来?
 以上我们多次提到了与女性主义相关的’焦虑“,网媒放大了这种焦虑,但它显然不是其产生的根源。那么,这种焦虑感从何而来呢?

 无论国内还是国外,提到平权,似乎只有那些功成名就的女性拥有发言权,有权力站出来成为所谓的统率。事实上并不是自身条件赋予她们声援的能力,而是只有她们站出来讲话,才会有人听。现代社会需要这样激情澎湃的励志故事,去引领电视或者报纸前的女孩立下“我也要像她们一样”的志愿,同时告诉男人“女性可以做得一样好”。然而当女孩们真正步入社会,就会意识到就业歧视仍然非常严重。生育问题,家庭和事业的权衡,这些东西也是面试者和上级领导精打细算考虑在内的,为的是最大程度上保证企业的工作效率,这一点很不合理,至于怎样解决则又是个需要综合考虑各方利益的过程。当今社会女性的焦虑在于:对社会环境缺乏基本的安全感;个人努力和所得机遇不成正比,也就是上文所提到的就业歧视;更隐蔽的焦虑则表现为: 如果我成为了家庭主妇,我就会丧失一部分社会性和话语权(这与上方的女性平权宣传方式相对照,其实印证了其并不完全合理)。

 反女权主义者的态度很大程度上反映了当下男性的焦虑感——其实并不在于平权社会男性会丢失工作机遇,会失去男权语境下的某些“特权”。他们的焦虑感更为直观:我作为男性,承担的社会压力更大(比如结婚的时候被要求有房有车,婚后又被要求承担大部分的经济负担),我时刻被要求具有“男性气质”,但是当今在一些所谓的“女权主义”口中,我还是被一榔头钉死,我要被喷被骂。被谁要求呢?根深蒂固的社会刻板印象。所谓的“女权主义”是什么呢?就是我们当今讲的一些“伪女权”,或者干脆就是一些价值观问题不大但讲话戾气重的人。拜这些人所赐,真正的女权主义被贴上了很多消极的标签。而这些“伪女权”的出现,则是当今女性在不平等两性关系的倾轧下极端的表达方式和爆发口。由此可见,人们的焦虑感最终成为了环环相扣的恶性循环。



社会关系如同弹簧,外力压制其中一端,就必然有另一端承受着等同的压力。对于如今女权主义语境下的两性关系来讲,这个外力很复杂,有历史遗留因素,有新出现的问题,或者说弹簧自身就负有一部分责任。平权的目的从不在于激化矛盾、加深焦虑感,也从不在于消除客观差异。当下人们焦虑的根本来源在于:社会刻板印象的作用下自主选择权的缺失。那么女权主义的方向和根本目的在于:让更多人有更多的选择。

未来应该是这样的:无论男性还是女性,你可以选择成为家庭工作者,也可以去为了事业奋斗,你不会因为自己的性别而失去机遇,你可以充分发扬自己的个性而不会被人指手画脚。无论是怎样的选择,你都会被给予充分的尊重,都不必担心丧失社会性和话语权,因为选择本身是平等的,坚持差异也并不意味着做出牺牲。

这么讲确实过于理想化。其实无论是男女平权还是其他方面,一个真正公正合理的社/会应该在明确原则的同时,具备足够的包容度,而这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我们仍有很长的路要走,意识到问题本身是很重要的一步。

嗝

还吵架呢  

六图之内 

有你没我!

有我没你! ​​​

第七图消气x

还吵架呢  

六图之内 

有你没我!

有我没你! ​​​

第七图消气x

Nicole一晨
是工作狂哦 “还有一页你让我看...

是工作狂哦

“还有一页你让我看完。”

 
 
懒。这张不准备细化了,发了(理不直气也壮

是工作狂哦

“还有一页你让我看完。”

 
 
懒。这张不准备细化了,发了(理不直气也壮

Kim hill

agony -A

潜水大叔回来挖土了

  

如果不能携手同眠,那就相伴陨落地狱

上一世,她是这么祈愿的


“不要瞧不起人”她被烈火灼烧留下的血痕显得面目狰狞,她混白的眼珠直瞪着Lucifer。


魔鬼是没有灵魂的,但是她发誓,无论肉体被如何摧残,她这颗心,永远不会留给别人,绝对!


她再一次获得轮回的机会,残忍的记忆再次让她苏醒,她记得所有的一切,而对方却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不,是她从来没出现在对方的记忆中。


一切就像一场梦,只存在自己的记忆里。


这一次,她选择不爱。


再遇见的时候,她着实惊了,没有变,她一点也没有变,即使超越千年,一瞬她就在人海中认出了对...

潜水大叔回来挖土了

  

如果不能携手同眠,那就相伴陨落地狱

上一世,她是这么祈愿的


“不要瞧不起人”她被烈火灼烧留下的血痕显得面目狰狞,她混白的眼珠直瞪着Lucifer。


魔鬼是没有灵魂的,但是她发誓,无论肉体被如何摧残,她这颗心,永远不会留给别人,绝对!


她再一次获得轮回的机会,残忍的记忆再次让她苏醒,她记得所有的一切,而对方却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不,是她从来没出现在对方的记忆中。


一切就像一场梦,只存在自己的记忆里。


这一次,她选择不爱。


再遇见的时候,她着实惊了,没有变,她一点也没有变,即使超越千年,一瞬她就在人海中认出了对方。


她没能控制住自己,发了疯的拨开人群,挤到她的身边。她把诅咒,宿命,跟前世的警告全部抛之脑后了。


“那个,请等一下……”她踉跄的抓住了对方的肩膀,后者顺势回身,蓝眼珠浸满不解,如此高大的欧美女人,在街头突然抓住你,还是会让人吓一跳吧。


“请问,有什么事吗?”Taylor皱了眉头,似乎不满对方的失礼,但是那张着急的脸让她又把怒火憋了回去。


短褐色的头发,很瘦,不像美国人,孩子气带着青涩。Taylor不忍心责怪她,把她当成一个冒失的孩子。


“好久不见”karlie想说,但是她不可以,Taylor已经不记得她了。


“唔唔,我单纯认错人了……”karlie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撒了个谎


不会,哪怕此身化作灰烬,我也不会忘记你!她暗暗说道。


“我猜猜看,是长得像一个人吗?”Taylor一下子明白了,老套的搭讪啊?


“对,长得像我的前女友”karlie听出了对方的揶揄,一个直球打了回去。


“是吗,我可不记得我爱过你。”Taylor勾起嘴角,红唇一张一合。


“嗷,真伤人……”karlie受伤捂住了心脏,这可不是装的。


是吗,不记得了啊……


“这种方式,对你来说也是稍微老套了哦,即使你长得还不错。”Taylor存心捉弄眼前这个稚气未脱的孩子,指腹划过她如山脊般高耸的鼻梁,抵住她的嘴唇。


鲜红的指甲,嚣张,高调,致命的诱惑,眼前这个年长三岁女人宣誓着不可违抗的魅力。


无处可逃,这是karlie唯一的想法。


“嘛,果然是个小孩子”Taylor看着对方呆滞的样子,以为自己的话把karlie堵得无话可说,也见好就收。


很快,karlie冷静了下来。


“忘记你刚才经历的一切。”幽绿的眼睛渐渐被红色充斥,仅是一瞬,一切就又恢复了原状。


真奇怪,总感觉时间被偷走一样。Taylor晃晃金色的脑袋,一定是最近睡得不好,因为连夜谱曲,她感觉脑子都不够用了。虽然觉得可疑,她还是把这一切解释为自己睡眠不足。


有什么靠近太阳,而不被太阳灼伤的方法呢?


karlie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要怎么才能避免上一世的宿命。


我要怎么样,才能不爱你呢?



这一年她21岁,稚嫩的脸庞,承载了太多太多,回忆要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前一世,她是该隐;Taylor是大地的女儿。


离经叛道的恋情将两个人逼到了绝境,一个背叛了人类,一个忤逆了神界,最终杀红了眼的她错手杀了对方,绝望又悲痛的她被判烈狱,遭受万年折磨。


这一世,她依旧是吸血鬼。


Taylor,依旧是未觉醒神的女儿。


真好啊,你什么都不记得了。karlie紧紧捏着手里的白蔷薇,直到那苍白染成鲜活的殷红。


命中注定的相遇,称为幸福。


karlie很少会像今天一样失态,她在大家眼中并没有任何改变,还是原来的冷血固执,执行着规则,脸上不易察觉的痛苦,也只是让大家觉得她原本就不好的脸色更加难看而已。


她原本的人生就是无趣的,只是Taylor的出现给予过快乐,她得到过了,不能再奢求太多。


人们都说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伤口,我可不这么认为。伤口是一直存在着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出于保护,伤口被覆盖上疤痕,疼痛随之减轻,但这一切永远也不会消失。痛苦如是。


karlie用她的千疮百孔,换来对方的完美无缺。


“Whoso sheddeth man's blood, by man shall his blood be shed.”

—Genesis 9:6

【旧约 创世纪 第九章:凡流人血的,他的血也必被人所流。】


cara看着她手里的圣经,鼻子哼出几个音符,嘛,那本黑皮书可是把她写成十恶不赦的恶棍,亏她看得津津有味。


世间以人血为生的,只有她跟蚊子,这种赤裸裸的嘲讽跟羞辱,cara恨不得把编纂这本劳什子的伪君子抓出来割断他的喉咙,让他知道什么血被人所流。


“可是上面也说,There is not a righteous man on earth who does what is right and never sins.——Ecclesiastes 7:20
【旧约-传道书 第七章 第二十篇:时常行善而不犯罪的义人,世上实在没有。】”karlie不以为然,人类文化还是很有趣的,只要活得够久,你就能看见数之不尽,不堪入目之事。


每一代都认为自己是最先进的,但是在她看来,人类只不过一次一次的重蹈覆辙。


“您有时间研究那些可爱的宠物,不如解决一下这个片区猎人跟不受控制的吸血鬼。”最近涌出一批新来的外乡同类,专门在桥洞跟酒吧附近觅食,对象都是喝醉酒的瘾君子,面目全非的好几具尸体已经惊动了警方。


为了彼此的安宁,cara也不希望事情闹大,介于她亲爱的父亲似乎近来沉迷研究文学,对这种潜在冲突似乎完全不上心。


不然她小恶魔的个性,是很希望能够跟那帮外乡人正面开战--还是在人类社会光明正大的情况下。


“这种事不用告诉我,只不过是几个外乡人,稍微警告一下就好了,再不然杀了吃。”karlie竖了中指扶了一下自己的玻璃眼镜,明明那老派的作风跟那张脸不符,在cara眼里显得十分滑稽。


“你该不会认为她们在为民除害,谢天谢地,希望警察能那么想!”cara翻了个白眼,什么时候她要操心这种鸟事了?


“猎人会去收拾这种烂摊子的,再说警察局多得是解决不完的案件,NYPD并没有这么多钱好吗?”吵死了,karlie不耐烦的合上书本。抬起腿就往外走,拿起剪刀修起了门柱旁边的白蔷薇。


“Cain?dad?”


“你这么点事情都处理不了,要是哪天我死掉你该怎么办?”karlie依旧是漫不经心,她可不是开玩笑。


“Cain,你也会死吗?”cara翻了个白眼,圣经都知道没人可以杀得死该隐,虽然那本荒诞的黑皮书在她眼里都是一派胡言,但是总算蒙对一件事。


“会的哦,搞不好我等会就死了。”karlie脸上没有表情,你很难猜测她到底是开玩笑还是真话。


“Cain!!!!”cara被她气得跺脚,她很难想象karlie居然还有心情在开玩笑---虽然她并不知道Cain曾经死过的事实。


“OK,我保证今晚会去解决好吗?绝对不会因为我浇花而导致血流成河这种惨案好吗?”karlie无奈抬起头,做了个OK的手势。得到答复的cara才气鼓鼓的回到大厅去。


“I was,cara,dead,dead。”karlie看着那个风风火火的背影,眼睛平静而悲伤。


TBC
















 

CarlyKrause

End Game 19

看着镜中妆容精致的自己,Taylor悠悠叹了口气,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她。

“请进。”

门被推开,Alice握着门把手探出了脑袋,“我们都准备好了,爸妈在客厅等你,你好了吗?”

“嗯,马上。”深呼吸一口气,Taylor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检查了一遍包里的物品,刚站起身来,就有人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她。

被吓了一跳,Taylor偏头想要挣脱,奈何搂住自己的手臂更紧了,“Alice,你在干嘛?”

“你带我走,好不好?”颤抖的语气从身后传来,Taylor身体僵住了,“不要管Dianna,不要管Karlie,什么都不要管,就我和你,我讨厌现在的一切,我讨厌他们。”

“但是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看着镜中妆容精致的自己,Taylor悠悠叹了口气,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她。

“请进。”

门被推开,Alice握着门把手探出了脑袋,“我们都准备好了,爸妈在客厅等你,你好了吗?”

“嗯,马上。”深呼吸一口气,Taylor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检查了一遍包里的物品,刚站起身来,就有人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她。

被吓了一跳,Taylor偏头想要挣脱,奈何搂住自己的手臂更紧了,“Alice,你在干嘛?”

“你带我走,好不好?”颤抖的语气从身后传来,Taylor身体僵住了,“不要管Dianna,不要管Karlie,什么都不要管,就我和你,我讨厌现在的一切,我讨厌他们。”

“但是逃避不能解决问题,我不可能逃避一辈子的,我回来,就是要解决一切的。”Taylor低声开口,然后拍了拍妹妹的手臂,“听话,把手松开,你勒太紧了。”

女孩松开手退了一步,垂着头站在原地抹泪。

“别哭了,有我在。”Taylor转过身用手指抹掉女孩的眼泪,“你放心,我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的,相信我,好吗?”

女孩点头,不再多语。


Smith家族举行的晚宴在自家的别墅,来宾都是在商业圈占有一席之地的大腕,Swift一家出现的时候引起了不少的骚动。圈内无人不知几年前Swift先生因为重病差点没有抢救过来,身体恢复了以后便把大权全部交给女儿Taylor Swift——大家心知肚明所谓的“小女儿”是不会有权利接管庞大的企业,期间一直都未曾参加任何商业活动。

而这次,携全家一起出席,可想而知两家之间的关系有多亲密和重要。

Dianna最先看到一家四口,连忙朝身边的母亲示意。Smith夫人自然也看到了,然后对身边的客人道了歉,和丈夫汇合,带上两个女儿一起和Swift一家碰面。

简单的寒暄过后,Dianna看了眼身旁并不是很待见的妹妹,又看向Taylor身边的女孩,还是主动开口提议,“叔叔阿姨,后花园那里我妹妹邀请了一些她的朋友,不如让Alice和她们一起去玩会儿吧。”

本就不喜这类宴会的Alice眼睛一亮,转过头看向Swift夫妇征求意见。

“对对对,叔叔阿姨,让Alice和我一起去吧,我们那边有很多游戏可以玩儿。”女孩连连点头,这么一个机会她可不会放过。

“哈哈哈哈好,去吧,小心点儿。”Swift夫人笑着点头应允,Swift先生也只是点头。

两个女孩道了谢以后,欢天喜地地就跑开了。

“好久没见,你女儿都长成大姑娘了。”几人里面年龄最长的Swift先生看着跑远的孩子感叹。

“唉,你可别说了,马上读大学了还整天就知道玩儿,可让人头疼死了。”

“哈哈哈,孩子都是这样......”


一阵寒暄以后,Dianna借口想和Taylor单独聊聊天,和四位长辈告别,带着Taylor去了一旁的休息区。

“从你进门可没看过我一眼。”Dianna接过侍者盘中的香槟,抿了一口转动着酒杯。

“如果不是看在阿姨的面子上,你觉得我会来参加宴会?”Taylor抬手拒绝了侍者的举动,冷眼看着昔日的情人。

“我知道你还在生气,加上那天你的那一巴掌,我们之间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了吧?”

“呵。”Taylor被气笑了,“恬不知耻都无法形容你这个人了。”

Dianna轻笑了一声,放下手中的酒杯,“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你知道我今天还邀请了谁吗?”

Taylor不语,只是眼神更加冷淡了。

Dianna上前一步,踮脚贴着Taylor的耳朵,“你所谓的未婚妻正和她的旧情人在叙旧,你要不要去捉 jian 啊?”

握紧拳头,Taylor冷着脸一言不发。

“二楼的阳台,西北方向,观赏位置最佳。”

退了一步,Taylor转身朝别墅走去,留在原地的Dianna高傲地仰起头。


“给我一次机会Karlie,那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拜托,我一定要向你解释清楚,并非是我不愿意帮你。”男人有些激动地托着双手,眼神满是哀求。

“Joshua,当初分手是我提出来的,我没有怪过你,你不必再给我做任何解释,我也有了新的生活,请你不要再来烦我了。”

在收到Dianna请帖的时候Karlie着实惊讶了一下,不过想着那天对方嚣张跋扈的气势,也知道对方不会是善罢甘休的人。所以在犹豫了许久,Karlie没有告诉Taylor对方的邀约,悄悄前来赴宴。

不料,遇到了许久不见的前任,然后被对方拖到现在。

“我知道,可是我当初是想在暗地里帮你的,被人给阻止了。”

Karlie愣住了,这件事她从来都不知道,男人也没有提起过,半信半疑地看向男人。


知道有了希望,男人继续说道,“你肯定会很疑惑为什么我现在才告诉你,是因为我被人威胁了。刚开始的时候我偷偷交给医院的钱被退了回来,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威胁的话,说如果我再帮助你,我的家人都会受到牵连。我起初没有在意,派人去查,可是没有结果。但我还是想方设法帮助你,可是没过多久,我父亲的公司系统遭到了黑客袭击,我母亲在逛街的路上遭到抢劫,我的侄女被绑架,我哥哥嫂子吓坏了。我不得不开始怀疑,然后才停止了对你的帮助。结果显而易见,公司恢复了正常运作,我的母亲虽然受到了惊吓,却再也没遇到过类似事情。我的侄女被安全送了回来,说被人带去玩了几天,没有任何的身体伤害。”


Karlie眼里的震惊显而易见,却还是疑问道,“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Karlie,这些事情你都可以去查,我知道有些难以置信,但是我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用我家人的安危开玩笑。在这件事情不久之后,我就听到了Taylor找上了你的事情。这一切太过巧合了,我不得不怀疑,可是到现在我也没有查到那帮人是谁派的,保密工作太过完美。警局给我们的答复也很是敷衍,说一直在查,但是我知道后面肯定有比我们更大的势力在打压。

Karlie,Taylor在国外的事情我们都一无所知,但是你一定要保持警惕。她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她的家人也不是善茬。请你相信我一次,我是真的为了你好。”


信息量来得太大,Karlie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片刻后抬起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否是真的,但是现在Taylor和我在一起,我就会无条件相信她。不管怎么样,她救了我母亲的命,我和她之间的感情一开始的确有些复杂,但是现在,我想告诉你的是,我真的很爱她。就算她真的做过那些事,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要说我无情冷漠没有人性,这个社会很现实Joshua,成年人的社会就是这样,纸醉金迷却又黑暗。既然你也没有足够的证据,巧合无法证明一切,你怀疑Taylor我无法阻止,相同的道理,我爱她你也不能插手。”


Taylor找到Karlie的时候对方正在人流稀少的花园角落,坐在秋千上一摇一晃,双腿在草地上使力,看着夜空出神。

Karlie一眼就看到了Taylor走了过来,让出了一个位置后继续出神。Taylor在空位坐了下来,和她保持同样的姿势。

“冷吗?”别墅的位置处于山顶,夜晚还是有些凉意。

“不冷。”Karlie依旧看着天空。

“你和Joshua说了什么?看起来他还在纠缠你。”Taylor并不避讳自己看到了那一幕。

“给我解释当初对我母亲没有提供帮助的理由。”Karlie收回视线,看了眼身边的人,笑了起来,“你怎么不去应酬?今晚你应该是主角的目标。”

Taylor耸耸肩,“没有任何意义,她没有对你说什么吧?”

“没有。”Karlie摇头,然后视线落在草地上,“我今晚并没有见到她。”


沉默良久,Taylor再次开口,“我一直在查Alice父母遇难的真相,这么多年都没有放弃过,后面牵扯的势力太大,说难听点,我甚至不知道我的父母是否也在其中。我厌恶金钱与权力勾结的黑暗,但是我没办法改变,因为我也生在这样的家庭。而我想要查到更多,就必须坐上更高的位置。我没告诉你,我大学学的是音乐,金融只是我的选修课程。出事的时候Alice只有十岁,我看着她长大,她被她的父母保护得很好,身在这样的环境,只有她依然纯洁善良,虽然脾气有点倔。我不能让她的生活就这样不清不白地被毁掉,不管她的父母是否清白,我都会给她一个答案。”


“你这样我都要怀疑你喜欢她了。”

“哈哈哈哈,我只是想保护好她。”

“我知道。”

“Dianna既然邀请了Joshua来,想必她不会轻易放手。这个女人,心理扭曲得很,她是宁愿我S也不会允许我和别人在一起。”

Karlie点点头,然后突然问道,“Dianna的亲生父亲死于车祸,和你妹妹的父母死于空难的时间是不是同一年?”

良久,Taylor转过头一脸震惊,思索片刻后,回答,“空难的时间是七月份,车祸的时间是八月份。车祸不久Agron夫人就改嫁了,那个时候就已经怀孕了。Dianna也才决定和我一起出国,Alice也被接到我们家来。”

有些事情不用明说也明白了,这其中牵连的事情或许更复杂。

“你为什么今天突然要告诉我这件事情?”

“Joshua是不是今天告诉你他曾经被威胁的事情?”

Karlie没有回答,她的内心突然开始恐惧起来。

“有了Dianna和她联手,这个男人胆子果然大了些,可惜他没有证据。但是我要告诉你,是我做的,因为我要确保你只能依靠于我。”

Karlie的身体开始发抖,她觉得有些冷了。


“我查到你的父亲和Dianna的亲生父亲认识。”


TBC.


烤包_

你看起来很好吃 【6】

“…诶?!”Karlie目瞪口呆,“你想让我,教你,如何当,一个Alpha?”


“对呀,怎么样,作为交换,我可以把我的鳞片送给你哦。”


“等等等一下,不说交换条件,”而且那是什么奇怪的交换条件,“首先,你怎么知道我是Alpha的?”


“我闻出来的。”


“啥?”Karlie马上下意识地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我还有味道的吗?不对,Alpha还有味道的吗?”


“逗你玩的啦,看把你吓的,” Taylor咯咯地笑起来,“你们人类太有趣了。”


Karlie简直是挂着满头的黑线,“不要这...


“…诶?!”Karlie目瞪口呆,“你想让我,教你,如何当,一个Alpha?”

 

“对呀,怎么样,作为交换,我可以把我的鳞片送给你哦。”

 

“等等等一下,不说交换条件,”而且那是什么奇怪的交换条件,“首先,你怎么知道我是Alpha的?”

 

“我闻出来的。”

 

“啥?”Karlie马上下意识地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我还有味道的吗?不对,Alpha还有味道的吗?”

 

“逗你玩的啦,看把你吓的,” Taylor咯咯地笑起来,“你们人类太有趣了。”

 

Karlie简直是挂着满头的黑线,“不要这样拿我取乐…” 

 

“我们龙的鼻子真的很灵敏哦,比你们人类灵敏多了,”女孩包裹在被单里转了一个圈,一头卷卷的金发披散在肩上。“为了解释整件事,首先呀,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秘密?什么秘密?”听见「秘密」这两个字,Karlie的耳朵立马竖了起来。Cara老说她太好奇,遇见什么事都想探个究竟。虽然嘴上嫌弃,但没有哪次落在后面。从小她们俩就一起上树掏鸟窝,下河捉小鱼,为了观察蚂蚁而忘了回家吃饭的事情也常常发生。

 

“是这样的,那个,我…”Taylor突然变得害羞了,两只手攥着被单角摩挲着。这只小龙,情绪变化真是快,“…我还没有分化呢。”

 

“就这个呀,我早知道了。”

 

“你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女孩惊讶地张开嘴。

 

“学校里都有学啊,考试都会考的,”这只小龙,似乎是真傻。

 

“学校是什么啊?”

 

Karlie渐渐发现和Taylor交流不太容易,需要时间和耐心,有很多她认为是常识的,十分普通的东西,小龙根本不知道。

 

“嗯…学校就是和朋友们一起学习的地方。学校天天都要去,放假的时候不用去。”

 

“放假?”

 

“不用上学就是放假,我可喜欢放假了。”

 

“那,我天天都是在放假喽?” Taylor咧开嘴。

 

“对呀。在学校里还要读书,很多很多书,这样就能学到很多很多知识。我就是从书上学到你是一只杏龙,而且还没有分化的。”

 

“你们人类真厉害,读过那么多的书,”女孩的眼里像是掉进了闪闪发光的星星,“我只读过一本,还是Selena的,她说那是一本童话书,是她在集市上用五个桃子换下来的。”

 

“你给我说说,你们的书里都有些什么,是怎么讲我的?”

 

“好,我告诉你,”Karlie清了清嗓子,前两天刚考完第八章,所以背下来的知识点现在仍记忆犹新,“你是水果龙的一种,叫杏龙是因为爱吃杏,并且右腿的脚踝处有一块长得像杏子形状的鳞片,那是「身份鳞片」。比如说你的好朋友Selena,她脚上的鳞片应该长得像桃子。”

 

“你连Selena的特点都知道,你真是个天才!”女孩合起双掌,眼里的星星更加明亮了。

 

这只小龙,不仅是真傻,而且傻里傻气到了一种可爱的地步。“至于分化,对水果龙而言,在分化之前,身份鳞片正中间是泛着红色的,分化后那抹红会消失。这都是从书里学到的。”

 

“你说的没错!”Taylor举起右脚,指着脚踝给Karlie看,“我这里就是红色的!你太厉害了,简直比龙还要了解龙。”

 

“说起来,”Karlie忽然记起整个谈话的源头,“这和你找我来有什么联系?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是Alpha的?”

 

“我从天上看见你啦,你又高又壮,总是跑来跑去到处玩,看起来就像一个结实的Alpha,所以我想向你请教一下。”女孩耸耸肩,一副没啥可解释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找我?比我更高更壮的Alpha也有好多啊。”

 

“因为我很喜欢你!我觉得你很有趣哦,”女孩呲出一排洁白的小虎牙。

 

Karlie再一次挂着满头的黑线,她真是跟不上小龙的脑回路,或者说小龙的脑回路太直了,一切事情对她而言都是「就该如此」,完全不需要说明。

 

“你也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就这样把我带了过来…”

 

“你都和我玩了,摸了我的角和耳朵,还骑在我身上,你难道不愿意吗?”小龙睁大了眼睛。

 

“愿意是愿意…”Karlie挠了挠头,说实话,不仅愿意,她迫不及待拥有和一只龙接近的机会。好奇心当然占了很大一部分,她也非常希望能和小龙交上朋友。交朋友可以算是她与生俱来的本能了,据爸爸说,她从两岁刚会讲完整的句子起就开始挥着小手结交朋友了。

 

“可是,没有分化的龙独自来人界是很危险的,你爸爸妈妈没有教过你吗?”

 

“我没有爸爸妈妈。”

 

“哦…”Karlie噎住了,“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Taylor却似乎无所谓,“我们都不知道爸爸妈妈是谁,有爸爸妈妈的龙才是少数呢。我就记得啊,到处一片漆黑,我拼命使劲,才从一只蛋里爬出来,当时我还是一只很小很小的龙,然后越长越大,越长越大,长成了现在这样。”

 

Karlie扑哧一声笑了,“你太有意思了,你应该还不到十六岁吧,毕竟你还没有分化。”

 

“对,按你们人类的年龄来算,我应该…差不多还有四个月满十六岁。所以呀我要提早准备,如何当一个了不起的Alpha。”

 

“你咋知道你就一定会分化成Alpha?”这个问题Karlie早就想问了。

 

“我就是觉得,因为Alpha又高又壮,特别帅气,”女孩仍旧一副没啥可解释的样子。

 

“好吧…”Karlie无言可对,她也不想多问,因为很明显面对这只小龙什么也问不出来,“不管那些了,我们先开始做朋友吧。”

 

在学校里,老师大概说过「不要和龙过于亲近」这样的话,龙是一种喜怒无常的生物,何况龙的法力和本领各有千秋,说不好哪种能伤害到你。但Karlie早把这些丢到了脑后。老师还说过「龙一般不会亲近人类」。那面前这只小杏龙肯定不是「一般的龙」,她遇见了不一般的龙,表明她也是不一般的人。这逻辑根本毫无逻辑可言,反正她把自己说服了。

 

“不好,”女孩却嘟起嘴,“我不要只和你做朋友。”


TBC


今天早上到的深圳

做了十四个小时的飞机

现在终于和你们没时差啦

暮歌

【掉粉系列】魔界圣婴

这里曾有人,这里曾无人。

冷圈成为白骨如山焦土离离的荒地之前,也繁盛锦绣过。如果你到冷圈来,路过那早被杂草野狐霸据的罗城门,拄着藤拐的留守老妇会兴奋地伸着她静脉盘曲的枯手,将当年的玉宇琼楼悉数指与你看:

此处是贴吧精品区,从前总爱大摆三天三夜流水席,什么荤的素的甜咸酸辣都不缺的,多少读者饱食终日誓不爬墙。日更1K的良心作者你见过吗?我们有啊!专注发车童叟无欺的秋名山车神你见过吗? 我们有啊!

那厢是微博主页,主页妞曾收艾特收到眼花,转同人转到手软,受糖段子投喂到血糖偏高,脸接刀片接到免疫,为粉丝端肉端到清心寡欲。外网资源、官方讯息源源不绝,有投石激浪一呼百应之势,站个西皮仿佛撬...

这里曾有人,这里曾无人。

冷圈成为白骨如山焦土离离的荒地之前,也繁盛锦绣过。如果你到冷圈来,路过那早被杂草野狐霸据的罗城门,拄着藤拐的留守老妇会兴奋地伸着她静脉盘曲的枯手,将当年的玉宇琼楼悉数指与你看:

此处是贴吧精品区,从前总爱大摆三天三夜流水席,什么荤的素的甜咸酸辣都不缺的,多少读者饱食终日誓不爬墙。日更1K的良心作者你见过吗?我们有啊!专注发车童叟无欺的秋名山车神你见过吗? 我们有啊!

那厢是微博主页,主页妞曾收艾特收到眼花,转同人转到手软,受糖段子投喂到血糖偏高,脸接刀片接到免疫,为粉丝端肉端到清心寡欲。外网资源、官方讯息源源不绝,有投石激浪一呼百应之势,站个西皮仿佛撬棍在手地球我有!

各大储文存图网站社交平台是我们正怒刷存在,有钱出钱买本没钱手动点赞。光是看着自家那对璧人,我们笑起来都跟蜜一样甜,更何况那几年谁不是给各色图文天天富养到膀粗脸圆。圈中写手如云,不输文采;画手三千,各领风骚;coser如此多娇,引无数迷妹竞折腰。

——俱往矣。

太美的承诺因为太年轻。泡沫越吹越大,终有一日骤然炸开,热圈不热了,沦为北极。

产量丰富的,账号关闭。人气旺盛的,发表退圈声明。爬墙的,别处谋生。出坑的,暗自侥幸。欠图的,图已还。欠文的,文未尽。日日撕逼实非轻,你挂我怼皆前定。不知纷乱几时休,外面的风景更空明。看破的,淡圈一身轻。死磕的,枉费了心情。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空荡荡大地真冷清。

眼前的冷不是寒,你说的火是什么暖?人们说的大热圈,是我记忆中那团荒芜背后的绚烂。我望向我的坑,却只能望见一片虚无,是不是官方在我眼前遮住了帘,忘了掀开?

没有人在过气圈谈恋爱,总有人在天黑时伤感。如果年轻时你没有走入冷圈,那你现在的生活是不是很幸福;如果年轻时你不慎服下这口毒,那你现在是不是被孤独淹没?

后来你总算学会了不KY,可惜人气早从榜单上摔下来,后来终于在悔恨中明白,有些鼎盛一旦错过就不再。你都如何回忆它,带着泪或是很沉默,这些年来有没有新坑让你不寂寞?

最大对家是官配固然痛苦,好不容易站了官配结果从作品到CP都人气低迷也是尬一脸,更心酸的是整个圈子大势已去沦为时代的眼泪。冷圈之“冷”,或冻一世,或火一时。

如今,瘦得槟榔一般的拾荒婆子蹒跚在花谢香陨的废墟当中,空洞难堪地笑着,又不知何时蹲下身,从一具女尸头顶拔了几绺黑发,喜滋滋收入囊中。旁人有不明白个中缘由的,叱问起她,标注了“严禁转载”的文,怎么还要私自拿去?她也振振有词:“我这样是不对,可是要不这么着就得饿死,我也是没有法子呀!这位百八十年没更新了,出坑弃号前是个很慷慨亲和的太太。大概她也会原谅我的。”礼崩乐坏如此。

冷圈已经好多年没出现过热乎粮了。起初听人说这是历练,用于考验他们对本命的爱是否足够深刻坚贞,随时间推移官方完结了,人一走茶就凉,大家发觉这也许是惩罚。既想出坑又于心不忍,一条腿踏出去,一只手还卡在门缝间佶屈地祈求着奇迹发生。

也许某天黎明时分,春风真的吹过玉门关。

在这颗粒无收河川断流的贫瘠土地上,常年饥馑的冷圈er将再一次嗅到羊水的甜腥味。满头大汗的姑娘正在产肉,助产妇们紧张又好奇地围在四周替她打气,也随时预备向外传播好消息。

“第六次宫缩!”

“噢,老伙计,猜猜我们将看到什么?”

“我希望是长篇。”

“准是一节漂亮的条漫,我要去告诉苏珊姨妈,她一定会喜欢的!”

“还不快去拉人来,你这愚蠢的土拨鼠,我真该拿靴子狠狠地踢你的屁股,我发誓我会的!”

“我想我应该冷静一下。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哦快看呐,就要生了!”

“可怜的比阿特丽斯,瞧她承受着多大的痛苦,上帝保佑她这不是一场空欢喜的分娩。”

“加把劲孩子,我已经看见了标题!”

“生出来啦!是篇万字的车!”

“肉的味道,肉的味道!”

“角色的出场真精彩,使我又重新爱上了他们。”

“它简直太美丽了,美丽又完整,居然有开头也有结尾。”

“瞧瞧,竟然能把'的''地''得' 分清,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止呢,还有标点符号,它有标点符号!”

“分段了分段了,没有都挤在一起也没有一句占一行,赞美太阳!”

“实在是太令人感动了……”

大家都流出了欢欣的泪水,纷纷期待起顶着满面油光吃着新粮唱着歌的日子,开怀畅想了十种散播安利的姿势、一百样搭讪大触的方式、一千项可用的点梗、一万名即将回坑的躺列同好……但是长夜长,北风凉,那样的时代永远不会来临了。




【突然发癫乱写的,表达我多年蹲北极圈的凄凄惨惨。捏他来自《罗生门》《魔法圣婴》等,也有诗赋歌词的改写,很明显,不赘述。只是任性玩梗,希望不会伤害到这些作品的粉丝。】

烤包_

当小兔来敲门 【26】

Taylor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沉浸在了回忆中。“啊,我突然想起小时候来这里春游。可有意思了,我们去小溪里玩水,Selena在里面滑了一个大跟头。”说完她又忍不住笑起来。


看着小兔如此愉快的模样,Karlie的心情也连带着化为万里无云的晴空。和年纪小的谈恋爱就是好,没有任何互相猜忌和勾心斗角,有的只是恋爱本身的清纯无暇与天真烂漫。「浑身冒着粉红色的泡泡」,她有多少年没有体会这样简单的美好了。刚和前女友分手的时候,她曾疲惫不堪,每天过得都很颓废,甚至觉得她不会再如此关心一个人了,不会再爱了。但现在,她寂静的心苏醒了过来。


“你呢?你没滑一跟头?”...



Taylor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沉浸在了回忆中。“啊,我突然想起小时候来这里春游。可有意思了,我们去小溪里玩水,Selena在里面滑了一个大跟头。”说完她又忍不住笑起来。


看着小兔如此愉快的模样,Karlie的心情也连带着化为万里无云的晴空。和年纪小的谈恋爱就是好,没有任何互相猜忌和勾心斗角,有的只是恋爱本身的清纯无暇与天真烂漫。「浑身冒着粉红色的泡泡」,她有多少年没有体会这样简单的美好了。刚和前女友分手的时候,她曾疲惫不堪,每天过得都很颓废,甚至觉得她不会再如此关心一个人了,不会再爱了。但现在,她寂静的心苏醒了过来。

 

“你呢?你没滑一跟头?”

 

“当然没有啦,我才不像Selena那么傻乎乎的。”

 

“是吗?我怎么听说有人最擅长的事就是平地摔呢?”

 

被戳中了弱点,Taylor支支吾吾地摩挲起裙摆。或许是个子比较高的缘故,她从小肢体就不大协调,到现在也经常一不小心平地摔。跳起舞来更明显,好友们每次看见她跳奇奇怪怪的舞时都忍不住捧腹大笑。下周五还有毕业舞会呢,真不知道该怎么蒙混过去。

 

“那是因为我个子高啦,又不是我想长那么高的。”她努力为自己辩解着。

 

老师突然举起胳膊,“你来够我的手。”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听老师的话,踮起脚来使劲向上够。老师却把胳膊越举越高,以至于她跳起来也徒劳无功。

 

她撅着嘴叉起腰,“老师这么高,我怎么够得着,太欺负人啦。”话音刚落她便明白了过来,小脸变得红通通的。

 

果然,老师笑着揉了揉她的头,“你说平地摔是因为你长得高,照这个说法,我就别走路了,每天净摔跤得了。”

 

“可是老师练过芭蕾呀,不一样的。”

 

“咦?你倒是记得这个?”Karlie惊奇地看着女孩,“你这小家伙真是有趣,有些事记不住,细枝末节却挺清楚。”

 

“也没有啦,”Taylor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因为小时候总是想去找姐姐玩,可是有的下午妈妈会跟我说,姐姐在练芭蕾,还没有回家,很辛苦的。我只好在家乖乖画画或者搭会儿积木,等姐姐回来。”

 

「姐姐」,每次Karlie听到这两个字,都觉得心脏仿佛被一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是的,我从八岁开始练芭蕾,一直练到初中左右。”

 

“诶?为什么不继续练了呢。”

 

“因为学业忙碌,再加上准备考高中,也没时间练了,”Karlie刮了一下小兔的鼻子,“家里有个小女孩在等我玩,我练也练不安心呀。”

 

啊,Taylor在心里默默感慨,能和老师认识真是幸运。对了,那认识的契机是什么呢?那还得再往前追溯了。“唔…听说我爸爸和老师的爸爸曾经是同事?”

 

“对,他们都是自动化系的。你知道我爸还帮你爸追过你妈妈吗?”

 

Taylor忍俊不禁地点点头,这个场面一想就很有意思。“我知道,妈妈说他们俩第一次约会就是在你们家后院里。”

 

“知道的还挺多。我爸妈那时候已经结婚了,都有了Kristine了,在恋爱这方面自然有不少经验。”

 

“Kristine…是老师的姐姐吗? ”

 

“嗯,我们家姐妹四个,你小时候其实都见过的,但应该是记不清了。”Taylor诚实地摇了摇头。“你小时候哇,可害羞了,比现在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熟了以后也是挺活泼的。”

 

Taylor叹了一口气,“如果那时爸爸能在圣路易斯工作久一些就好了,他只去了半年,所以我不记得什么。”

 

“你才五岁,别太苛求自己。你是觉得以前和我待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吗?”

 

稍稍出乎意料,小兔没有掩饰地点了点头,不像过去那么扭捏。她喜欢的就是坦率的小兔,阳光开朗,偶尔带着一点小顽皮。太害羞的话,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近才不会吓走女孩。

 

“没关系,以后你有很多机会和我待在一起。”

 

以后?可是她很快就要毕业了呀,毕业了以后还怎么待在一起呢。Taylor有些出神,她看着公园里三五成伴的游人,左边的草坪上几个小男孩正踢着球,右边的大树下坐着一对和蔼的老夫妇。她晃了晃脑袋,现在不想去想这个,于是她换了个话题,“对啦,老师知道下周五的毕业舞会吗?”

 

“好像听说过有这么回事。怎样?”

 

“要说怎么样的话,我还是挺期待的。我从来没参加过舞会。虽然跳舞不是我的拿手。”

 

“不仅不是拿手,应该算是弱项吧?”

 

咿!老师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没有那么糟糕啦!”Taylor撅着嘴反驳道。

 

“你小时候的确挺喜欢跳舞的,一听见音乐就能随着摇摆起来,不分场合地点。不过嘛,就是肢体不太协调,动作夸张不说,有时跳着跳着能被自己绊一跤。大人们特别喜欢让你跳舞当晚饭后的娱乐项目。”

 

“好啦好啦!我承认我不擅长跳舞啦!”Taylor认命一般地闭着眼叫道。这根本不公平!老师总揭她的短,全因为老师比她大八岁,对她小时候的糗事知道得一清二楚。她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绝对要找机会,想办法扳回一局。

 

“姐姐那么会跳舞,教我吧。”她赌气地叉着腰。

 

Karlie倒是答应地很爽快,“行啊,等有时间的话。”

 

“但是说实话,跳舞的事没什么太大关系。我期待的是能和同学们一起聚会,以及那些各种各样的美味的甜点零食。”

 

小兔憧憬地讲着,一副口水快流下来的模样。她轻捏了一下女孩的脸颊,“糖吃多了牙齿会坏掉的,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

 

“我就好不容易放纵一次!老师也有偶尔放纵的时候吧?”

 

Karlie承认,自己的确有偶尔放纵的时候。第一个跳入她脑海的是和前女友分手的那个晚上,她独自在宿舍里喝了五瓶酒,次日醒来头痛欲裂。那是她第一次宿醉,第一次体验情伤。第二个想到的是和Taylor告白的流星雨之夜,牵着女孩软绵绵的小手时,她禁不住胡思乱想起来。为了使自己冷静,她冲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凉水澡。结果竟然发烧了,结果一周没上班,结果就出了Calvin这么一档事,还好她最后及时赶到,把小兔子救了下来,否则她能责备自己一辈子。


TBC


想要评论要评论要评论【打滚

烤包这么可爱,评论一下嘛

说起来,这篇文甜得我牙疼

你们真的没关系吗


⬇️这是公园里的大草坪,红屋顶的房子是博物馆⬇️


烤包_

当小兔来敲门 【25】

老师看了看表,“现在是五点四十,离八点还有两个多小时。你想去哪里?”


“嗯…”她依靠在柜台上,嗅着电影院里的爆米花味,“对了!我们去街心公园吧,我和Selena经常去那儿散步。公园里还有很多孔雀。”


“好呀,离电影院也不远。”


她皱着眉,“而且那些孔雀可嚣张了,有时候直接飞过围栏跑到街上溜达,大摇大摆地,完全不怕人。”


“你讨厌孔雀吗?”


“也不算是。只是我小时候去动物园,见孔雀的尾巴很漂亮,想摸一摸,结果被它叨了一口。从此我对孔雀就有了点心理阴影。”


Karlie回忆了一下,她似乎...


老师看了看表,“现在是五点四十,离八点还有两个多小时。你想去哪里?”

 

“嗯…”她依靠在柜台上,嗅着电影院里的爆米花味,“对了!我们去街心公园吧,我和Selena经常去那儿散步。公园里还有很多孔雀。”

 

“好呀,离电影院也不远。”

 

她皱着眉,“而且那些孔雀可嚣张了,有时候直接飞过围栏跑到街上溜达,大摇大摆地,完全不怕人。”

 

“你讨厌孔雀吗?”

 

“也不算是。只是我小时候去动物园,见孔雀的尾巴很漂亮,想摸一摸,结果被它叨了一口。从此我对孔雀就有了点心理阴影。”

 

Karlie回忆了一下,她似乎知道这件事。哦,是曾经的一次聚会上,听Andrea阿姨讲过。阿姨一副被逗乐的样子,告诉他们Taylor在动物园里心疼又好笑的遭遇。她就说那天豆丁的手指上怎么包着创可贴呢。

 

“那走吧。”

 

小兔又一次主动牵起了她的手,推开电影院的门时还依依不舍地吸了吸鼻子,仿佛是为了多留住一些爆米花的香气。

 

“等会给你买爆米花吃,乖。”

 

这次她们准备走邻里间安谧的街道。如Taylor所说,真的有孔雀在路上闲庭信步地逛来逛去,三两成伴,啄啄这颗松果,踢踢那根树枝。看到她们来也完全没反应,只当是透明空气,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Taylor谨慎地注意着脚下,一边握着老师的手。这些孔雀不仅目中无人,有时候还会突然大叫两声,谁知道它们为什么叫,她只知道那叫声刺耳得很,还出其不意,每次都惊得她肩膀耸一下。

 

Karlie看在眼里,心里在偷笑,但脸上不能表现出来,以免小兔以为那是嘲笑。天晓得她绝对没有一点嘲笑的意思,她只是觉得小兔可爱极了。女孩的身上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一举一动都能把她迷得神魂颠倒。

 

那种魔力叫爱情。

 

远远地,她们已经望见公园的大门了,围墙上还站着几只孔雀。难怪这座公园的别名叫孔雀园,实在是有很多孔雀,许多其他地方的人都慕名而来。Taylor摇摇头,她才不是为了看孔雀的呢。只是因为离家不远,她和Selena经常来这里散步。八百米考试之前,她们俩也是在这儿练习的,虽然她基本是坐在长椅上休息,看Selena一个人绕圈跑。

 

她还记得当时她问Selena的那个问题,“你说,喜欢一个人的话,有性冲动是正常的事吗?”

 

好友当然是调侃了她一番,然后装作一副很懂的样子告诉她,“我觉得是啊,不是说什么,性是爱的基础,爱是性的根本么。”

 

不过,她偷偷地想,她其实不讨厌梦里老师对自己做的事,甚至…虽然她不好意思承认,但可以说有那么一点留恋?如果老师有一天真的那么做的话,她或许会答应的吧。

 

今天是星期六,公园里的人不少。有结伴游玩的小孩子,有享受天伦之乐的一家子,也有许多两两成行的小情侣。这座公园虽是因为孔雀被大家记住,实际上其他值得驻足的地方也不少。比如说,里面有热带区,沙漠区,温室大棚,都是观察植物的好场所。她记得热带区和沙漠区之间有一片大大的空旷的草坪,上面种着三三两两的松树和柏树,旁边还有蜿蜒的小溪潺潺流过。晴朗的周末,爸爸妈妈会带她和Austin来这里野餐。在午后的阳光下吃着奶油松饼,喝着牛奶,把剩下的面包渣送给周围叽叽喳喳的小鸟。小鸟也不怕人,大大方方地跳来啄手中的面包屑。

 

公园里还有一座小博物馆,别看它个子不大,名头可不小,据说是一位上世纪的铁路大亨捐赠的私人博物馆,这位大亨从六十岁开始收集肖像画,法式家具和各种珍本书籍。小学的时候学校组织来这里春游过,一帮小孩子们在博物馆里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老师的讲解刚开始还能听进去两句,没多久就耐不住了,三五成群地在馆里到处乱跑。一会儿笑话这副画里男人鼻子太大,一会儿对那边的古典大床产生兴趣,真想上去躺躺呀。好歹是被床前的围栏阻止了脚步,不知哪个男生又忽然突发奇想,说沿着这楼梯的扶手滑下去肯定很有意思。大家立马点头赞成,结果还是苦了工作人员努力拦下了这帮调皮的熊孩子。

 

估计领队的老师也受不了了,于是宣布自由活动时间到了,大家可以去外面吃午饭。话音刚落孩子们就像放飞的小鸟一样冲出博物馆的大门。正是中午时分,艳阳高照,不过春天的阳光是和煦的,况且没有小孩子惧怕晒黑。大家奔向草坪,一屁股坐下来,纷纷从书包里掏出准备好的午餐。我带的是煎蛋饼,你带的是火腿三明治,他最可怜,只带了一盒沙拉,但是没关系,可以一起分着吃啊。所以虽然每人带的东西都不一样,每人吃得都很开心。

 

饭后更是玩闹的时间了。这么空旷的草坪,想怎么追逐打闹都没问题。玩猫抓老鼠和捉迷藏的人很多,到小溪里蹚水摸鱼的也不少。她那天本来想和Martha他们一起玩捉迷藏的,但架不住Selena锲而不舍地拉着她,只好跟着一起来到小溪旁。Ed和几个男生已经挽起裤腿,像插秧的农民伯伯一样,一个一个迫不及待地感受着冰凉的溪水。她们也不落其后,只是Selena一个没留神,不小心踩上了一块覆满青苔的石头,扑通一声坐进了小溪了,摔了个浑身湿透。她一边把好友拉起来,一边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够了从书包里找出一条裙子让Selena换上,这是妈妈早晨叫她带上以免弄脏了换的。她没用上,Selena却用上了。

 

Karlie低头注视着牵着她手的Taylor,小兔似乎又在神游,而且估计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正一个人咯咯地笑呢。

 

她轻捏了一下女孩的手,“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TBC


这篇文里和现实生活挂钩的部分太多了

有机会真想和你们分享一下 

愿意的话你们也可以自己猜猜


⬇️这是大摇大摆在街上溜达的孔雀⬇️




烤包_

你看起来很好吃 【5】

Karlie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很少这样的,她和Cara总是在课上交头接耳,聊这聊那聊天南海北,所以经常被老师批评。可她就是管不住嘴,那些想讲的话仿佛会自己往外跑。


她也不知道眼睛该看哪儿好,因为这个女孩没穿衣服,所以目光停留在身子上感觉不太礼貌。她只能低头盯着地面,数着一块块地砖的排列规则。


左转转右转转,她的目光移到女孩右腿下面,靠近脚踝的地方。那里有一块长得像杏子一样的胎记,正中间泛着点点嫣红。唔,小龙消失了,变出一个和她一样的女孩。


Karlie瞅着那块「身份鳞片」——好吧,在小龙还是龙的时候是一块鳞片——一边想着该怎么打破僵局。需要她...


Karlie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很少这样的,她和Cara总是在课上交头接耳,聊这聊那聊天南海北,所以经常被老师批评。可她就是管不住嘴,那些想讲的话仿佛会自己往外跑。


她也不知道眼睛该看哪儿好,因为这个女孩没穿衣服,所以目光停留在身子上感觉不太礼貌。她只能低头盯着地面,数着一块块地砖的排列规则。

 

左转转右转转,她的目光移到女孩右腿下面,靠近脚踝的地方。那里有一块长得像杏子一样的胎记,正中间泛着点点嫣红。唔,小龙消失了,变出一个和她一样的女孩。

 

Karlie瞅着那块「身份鳞片」——好吧,在小龙还是龙的时候是一块鳞片——一边想着该怎么打破僵局。需要她先主动迈出一步吗?像她们第一次见面一样?她还没思考完,女孩替她做出了选择,因为Karlie听见她开口了。

 

“你看起来很好吃。”

 

Karlie惊诧地抬起头,那忽然响起的清脆声音蓦地拨乱了她的心弦。见她呆呆的,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女孩格格地笑了,“和你开玩笑呢,我只吃杏,不吃人。”

 

女孩直视着她,透彻的蓝眼睛,如大海一般深邃,如银河一般辽阔。哦天,Karlie轻抽了一口气,她感到自己的心脏刹那间被什么击中了。被什么击中了呢?实在要找一种比喻的话,她觉得应该是一枝箭,一下子穿过了她的心脏。她知道现在愣头愣脑的自己看上去绝对傻透了,但她没办法,这个女孩仿佛有魔力,抓住了她的一切思绪,让她根本没有空闲考虑别的。

 

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原来…你…你会讲话……”

 

刚说完,她就想抽自己一巴掌,这句开场白也太蠢了吧,希望小杏龙千万别把她当作傻瓜。

 

“我会啊。”女孩大大方方地回答道。

 

“那…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因为我不想,”女孩耸耸肩,仿佛这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我从不在龙形的时候讲话,而且我也不需要。”

 

“对啦,我还会说你们的话呢。怎么样,很厉害吧,你可别以为我是哑巴。”

 

“我我我没有…没有以为你是哑巴…我没…真的没有…”Karlie一边摆手,一边语无伦次地为自己辩解。女孩忍不住笑了,“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都说了我只吃杏的。”

 

“不是,我只是…”Karlie刚想抬头,又把目光投向了地面,“那个…你能不能先穿上衣服…”

 

“衣服?”女孩疑惑地歪着脑袋,“为什么要穿衣服?”

 

“…你们龙都是不穿衣服的吗?”

 

“对啊,你见过穿衣服的龙吗?”

 

“你是我亲眼见过的第一条龙,”Karlie承认道,“但是据我十六年学到的知识来看,龙的确不穿衣服。”

 

“那不就是了,”女孩叉着腰,“你们人类可真麻烦,不把一堆多余的布料披在身上就不敢出门。”

 

Karlie硬着头皮指向房间后面一张披着帷幕的大床,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能不能…至少…先把你的被单披上?”

 

“为什么?”

 

为什么,怎么这么多为什么,这只小龙是好奇宝宝吗?“因为,我不好意思,行了吧。”

 

“有啥不好意思的,”女孩嘟囔着,但还是磨磨蹭蹭地走到床边,拉下被单,不情不愿地披在身上,“多不舒服,你们真奇怪,在家里也必须穿「衣服」,我从来不…”

 

Karlie 觉得不能继续下去这个话题,小杏龙的思维方式和她的不太一样。于是,她准备聊点别的,“嗯,我叫Karlie,你叫什么名字?”

 

“我知道你叫Karlie,你已经说过啦,”女孩又笑了,Karlie喜欢看她笑,她觉得她一笑起来眼睛里似乎都是闪耀的星辰。

 

“我叫Taylor。”

 

“好好听的名字!”Karlie由衷地感慨,“就像…像这间房子一样美!”

 

“啊,你说这里,”女孩转了一个圈,“这是我家,漂亮吗?”

 

“漂亮,太漂亮了。我以为城堡总是阴森的,昏暗的,没想到还能这么五颜六色,这么…梦幻。”

 

“梦幻?是说你在做梦吗?

 

“不不,梦幻的意思是,”Karlie解释道,“美得像只会在梦里出现的场景。你的房间仿佛盛满了彩虹碎片。”

 

“彩虹!我最喜欢彩虹了!”女孩开心地跳起来,“Selena跟我说过,你如果沿着彩虹一直走,会在另一端找到大宝藏。她是从你们的书里看来的。”

 

“等等等一下,”Karlie有些糊涂,“首先,Selena是谁?”

 

“我的好朋友呀。”

 

“她也是龙吗?”

 

“当然了,我们从还是蛋的时候就认识了。”

 

还是蛋的时候,Karlie不禁乐了。这只叫Taylor的小龙不仅傻乎乎的,还傻得很可爱。“那,你喜欢彩色?”

 

“可喜欢了,我还喜欢收集彩色的东西,像是石头啊贝壳啊什么的。我把它们全部堆在地下室了,可以带你去看哦!”

 

所以这座城堡是有地下室的。“还有,你刚才还说,是从我们的书里看来的?”

 

“对。 Selena有一次去集市,发现了一本超级漂亮的书,一本来自你们人类世界的童话书。她用五个桃子换了下来。”

 

“五个桃子?”

 

“Selena是桃龙,要是我的话会用一袋杏换。”

 

“你的朋友都是水果龙吗?”

 

“差不多。比如说Ed,他是苹果龙。我们都是一块儿长大的。”

 

“我懂,”Karlie点点头,“我和Cara也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跟我的姐妹一样,虽然我已经有一个姐姐两个妹妹了。我们家可不缺女孩子。”

 

“哇,”Taylor露出羡慕的神色,“那肯定很有趣。我生下来就是一个蛋,也不知道有没有兄弟姐妹。不过Selena和Ed就像我的兄弟姐妹,我们还有好多其他的水果龙朋友。”

 

“你这么一说,我真想见见你的朋友呀。”

 

“好啊!虽然你大概会觉得我们长得都差不多,好比我们觉得你们人类长得都差不多。他们肯定也很想见你,毕竟谁也没有把人类带到家里过。”

 

“我是第一个?”Karlie惊奇地问道。

 

“当然啦,很少有龙这么做。Ed就说我太大胆了,Selena倒是很兴奋,她对人类世界超感兴趣,她大概有一堆东西要问你。”

 

“对啊对啊,提到这个,现在你终于能告诉我了吧?”Karlie想起了令她好奇许久的问题,她睁大眼睛看着Taylor,“你找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因为,因为…”Taylor忽然扭捏起来,“…有事想让你帮忙。”

 

“什么事?”Karlie愈发地纳闷了。

 

“唔…我想让你教我如何当一个了不起的Alpha!”


TBC


开学前的最后一次更新

真不想开学

为什么人都要开学

、MINT.

樱桃



   第二章。


    女人腾不出手,就用嘴唇抿着黑色的橡皮圈,把头发盘在头顶上。玻璃上刚开始凝结起一层朦胧的雾气,遮挡住了她眼睛里聚集了一天的倦意。她好不容易弄好头发,接着便飞快地脱下套裙和内衣,连同着丝袜一齐丢进洗衣篓里。女孩坐在洗衣机旁的白色板凳上,用手指心不在焉地卷着落在脸侧的一小缕刘海,眼睛盯着女人胸前饱满的轮廓。


    水声盖过了她们的小动静,女人勾着脚脱下底裤,用背影对着女孩,打开了淋浴间的拉门。你要先洗澡吗?刚伸出左脚的...



   第二章。


  

    女人腾不出手,就用嘴唇抿着黑色的橡皮圈,把头发盘在头顶上。玻璃上刚开始凝结起一层朦胧的雾气,遮挡住了她眼睛里聚集了一天的倦意。她好不容易弄好头发,接着便飞快地脱下套裙和内衣,连同着丝袜一齐丢进洗衣篓里。女孩坐在洗衣机旁的白色板凳上,用手指心不在焉地卷着落在脸侧的一小缕刘海,眼睛盯着女人胸前饱满的轮廓。


    水声盖过了她们的小动静,女人勾着脚脱下底裤,用背影对着女孩,打开了淋浴间的拉门。你要先洗澡吗?刚伸出左脚的女人顿了顿,朝着紧闭的窗户轻轻问道。女孩用动作回应了她的邀请——就像电影的倒放镜头一样,她也依次脱下身上所剩无几的衣物,先是连衣裙,然后是一串磨得很厉害的蓝色珠串手链、短袜、白色的底裤,最后小跑几步,拽住女人的手掌,把她也一起拉了进去。


    三十五岁的白领替她拧开龙头,把花洒从她够不到的地方拿下来,又递给她一小块沾着水珠的海绵。女孩仰着头看向女人,只是接过她手里的物什,迟迟没有动静。几分钟后,当沐浴乳的泡沫涂满女孩稍有起伏的胸脯时,女人才意识到她不知不觉间开始充当起了母亲的角色。


    她们一前一后用吹风机吹干头发,女孩站在镜子前,肩膀上还留着没擦干净的水珠,女人忙着收拾塞在下水道口女孩的发丝,手机在客厅里响了十几下,女孩光着脚跑出浴室,一串脚印留在地板上,把还在振动的手机拿了起来。她一眼瞥到了屏幕上熟悉的号码,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挂断键。是谁打来的?女人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不知道,也许是打错了。她一边把湿漉漉的头发撩到耳后,一边向女人说道。


  


烤包_

你看起来很好吃 【4】

Karlie诧异地张大嘴,不是吧,梦里的场景这么快就成真了吗。她半信半疑地确认了一遍,“你是说,让我骑到你的背上?”


小龙又点点头,还用前脚掌扒了扒地上的沙土,似乎在催促她快点来。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Karlie是个很会抓紧时间的孩子,而且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要放过。她举起手臂欢呼了一声,做了一个起跑的姿势,然后迈了几步,双手撑着小龙的背,一使劲纵身跨了上去。学校体育课里的跳马练习帮了很大忙。


小杏龙耐心地等Karlie坐稳,搂住她的脖子后,才挥动翅膀,大大的翅膀一下两下三下地拍着,一人一龙缓缓地升入空中。Karlie惊奇地睁大眼睛,地...


Karlie诧异地张大嘴,不是吧,梦里的场景这么快就成真了吗。她半信半疑地确认了一遍,“你是说,让我骑到你的背上?”

 

小龙又点点头,还用前脚掌扒了扒地上的沙土,似乎在催促她快点来。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Karlie是个很会抓紧时间的孩子,而且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要放过。她举起手臂欢呼了一声,做了一个起跑的姿势,然后迈了几步,双手撑着小龙的背,一使劲纵身跨了上去。学校体育课里的跳马练习帮了很大忙。

 

小杏龙耐心地等Karlie坐稳,搂住她的脖子后,才挥动翅膀,大大的翅膀一下两下三下地拍着,一人一龙缓缓地升入空中。Karlie惊奇地睁大眼睛,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她看着底下的河流变成一条小细线,田野变成一片小方块,房子和人变成一个个小黑点。小杏龙越飞越高,白云漂浮在她们周围。Karlie感到嗖嗖的风声从耳旁刮过,她紧紧地搂住小龙的脖子。

 

“你是想带我去哪儿呢?”

 

小龙没有回应,可能是风声太大,可能是她要专注于飞行。Karlie自言自语地接道,“反正等会就知道了。”

 

她便一心一意地欣赏起景色来,她第一次从这么高的地方看下面的世界,梦里头的不算。哇哦,她觉得自己的下巴快掉下来了,原来住了十六年的村庄长这个样子,四周群山起伏,处在中间的村子真的像是一个被庇护着的摇篮,如此宁静,如此祥和。身处里面的时候似乎从没这么想过,一直是早晨上学,下午回家,和同学朋友打打闹闹。不像现在,她是天上的居民了。小杏龙每天看见的就是这样的风光吗,呀,真是令人羡慕。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左右的白云都长得一个样,可是Karlie一点也不感到无聊,她可以在天上飞一整天,什么都不干,这可比上课听讲有意思多了。小杏龙终于开始往下飞了,云层逐渐退去,地面慢慢展现出模样。Karlie搂住小龙的脖子,小心别掉下去,然后往旁边探出身子来。


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景象。四周全是悬崖峭壁,高耸入云的峰峦连绵起伏,她们被包裹在中间。正下方的,Karlie定睛瞧了一会儿,应该是一座城堡。青灰色的石墙,顶上是几个矗立的塔尖,直冲着她们。虽然是城堡,但是比起小时候在图画书里读到的那些,这一座似乎有点小,看起来不是什么显赫的一大家子住的地方。

 

小杏龙越飞越低,现在她们和城堡的塔尖平视了,然后是屋顶,然后是墙壁,一排窗户,墙壁,一排窗户,墙壁,一排窗户。小杏龙飞到底了,四只脚掌降落在地面上。


Karlie从她的背上爬下来,惊叹地仰头望着面前的建筑。这是什么地方?里面有人住吗?小杏龙把她带到这儿来做什么?

 

小龙收起翅膀,像Martha家的小猫吃饱的时候一样舔了舔爪子,然后像Cara家的小狗甩水的时候一样抖了抖身子。她往前走了几步,回头见Karlie还站在原地,向她一摆尾巴,仿佛在叫她快点跟上。Karlie赶忙小跑着追上小龙的步伐。

 

小龙走到城堡的门前,要说这城堡的门建得还真是大,能容下一只龙毫不费力地穿过,不过也因为小杏龙长得实在小。如果是喷火龙,八成要毁掉一整堵墙。小杏龙迈上前,用角一顶,厚重的大门吱呀一声露出一条缝,向两边缓缓打开。小龙又一摆尾巴,示意Karlie跟着她进去。Karlie觉得她应该考虑一下的,用爸爸的话来说就是「三思而后行」,不要做鲁莽的行为。实际上她一秒钟也没浪费,立刻蹦蹦跳跳地跟在小龙身后跨入了城堡,她太好奇里面有什么了。

 

和她从图画书里读到的不同,图画书里描绘的城堡都很黑,整天暗无天日,只有火把带来一点点微弱的光芒,似乎随时都会发生邪恶的阴谋。这座城堡非常明亮,和外头没啥区别,可能是因为到处都有窗户,阳光充溢着每个角落。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十分宽敞的大堂,顶端一直延伸到屋顶,周围是环成圆形围绕着大堂的房间,一,二,三,有三层,加上屋顶是四层。难怪之前从外头看上去不大,书里的城堡至少都有上十层,还有地下室和一大堆乱七八糟华丽又没用的设施。不知道这座城堡有没有地下室?

 

小杏龙展开翅膀,直接飞上了三层,她大概经常这么做。Karlie望着小龙矫健的身影,但她是人啊,她可没办法如此快速地一下子越过三层楼。小龙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踩在栏杆上,伸出一只爪子,指了指Karlie的身后。Karlie回头一瞧,哦,原来有一座螺旋的楼梯,一直通向屋顶。那就没问题了,她一步当两三步跨上台阶,大气不喘一口,腿长就是方便,体力好就是方便。

 

小龙站在三楼正中的房间前面。这间屋子比旁边的都要大,门楣和墙壁上的装饰也比其他的要精致和优美。这是一间特殊的屋子吗?Karlie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出来。小龙点点头,顶开门,领着她走了进去。

 

踏入的一瞬间,Karlie不自觉地张大了嘴。她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崭新的世界里。整座房间,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颜色,赤橙黄绿蓝靛紫,屋顶,墙壁,地面,到处都是,宛如四处迸溅的彩虹碎片。这和她印象中的城堡太不一样了,城堡好像总是阴森的,冷酷的,没有色彩和情调的,那种让人一看就让人心生畏惧,就让人敬而远之的地方。Karlie开始怀疑图画书的作者大概在瞎画,他们可能根本没去过真正的城堡,或者去到了「错误」的城堡。

 

小龙把一只爪子搭在Karlie的肩上,让她回过神来。Karlie看着蹲坐在对面的小龙,先闭上眼睛,再睁开,然后指向她。思考了一会儿,Karlie开口道,“你想叫我闭上眼睛?”听罢,小龙马上点点头。Karlie觉得她现在可以算是猜龙心思的大师了。

 

“闭多久呢?这样吧,我数一二三,数完了睁开,怎么样?”见小龙同意了,Karlie咯咯地笑着,“叫我闭上眼睛做什么,你要变魔术吗?”


小龙歪着脑袋,似乎不明白「魔术」是啥东西。Karlie摸着小龙的角,“那我们开始吧。”她用手盖住眼睛,大声喊道,“一!”

 

窗户敞开着,她似乎感到风一缕一缕吹进来,在耳边呼呼扫过。“二!”她又喊道。


风刮得更猛了,汹涌地穿梭于她的指缝中。她的衣角扬起,她的发丝飘舞,她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大风像一面布蒙住了她的口鼻。到底发生了啥?为什么有这么大的风?小杏龙呢?她还好吗?

 

Karlie实在按耐不住好奇心了。“三!”她一边喊着,一边睁开了眼睛。


她的第一反应是倒吸一口气,因为她看见窗边,是一卷凛冽的风柱,旋绕着,扭转着,在屋子里扫荡着,她不敢靠近。


当风柱终于一点一点逐渐消散后,Karlie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把手放在嘴上,再一次倒吸了一口气。哦天,今天发生的令人惊讶和难以置信的事已经够多的了,但没有一件能比得上现在。因为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类女孩。

 

而且,她还没穿衣服。


TBC


不记得这个世界的基本设定的回去看第一章

、MINT.

柑橘

      


     *久违的百合,抽烟的女人为什么这么性感()

     *BACKGOURND MUSIC:Alyssa Reid - Without You.


    

    她撑着脑袋思索了半天,大她五个月零七天的女人坐在她对面,再也不去动桌上的菜单和水杯。快点决定,我赶时间。她从包里摸出烟盒,瞥了一眼墙上贴着的禁烟标识,又从腰间...

      


     *久违的百合,抽烟的女人为什么这么性感()

     *BACKGOURND MUSIC:Alyssa Reid - Without You.


    

    她撑着脑袋思索了半天,大她五个月零七天的女人坐在她对面,再也不去动桌上的菜单和水杯。快点决定,我赶时间。她从包里摸出烟盒,瞥了一眼墙上贴着的禁烟标识,又从腰间的小包里掏打火机,女孩默默地看着,女人的指甲又长又尖,黑色的指甲油上沾着细碎的水钻,有点像她小时候在乡下度假时看见的夜空。她们僵持了不到一分钟,穿着棕围裙的服务员走过来,两位需要什么?

 

    她尽力笑起来,好把她们消耗了一整夜的精力藏在善意之下,而女人先一步替她回答了问题,我们什么也不要,她手指之间夹着没点着的烟,没涂唇釉的嘴上满是死皮,我们马上走。女孩使劲咬了咬嘴唇,用惨淡的笑容回应即将离开的服务员,对,不好意思。端着托盘的侍者转身走向她们身后的一对情侣。

 

   穿着暴露的女人挪开椅子,从座位上站起来,铰链挎包在灯光下的光晕晃到了女孩的眼睛,室内空调开得很足,她觉得浑身冰凉,太阳穴突突发烫,眼眶里又湿又热。她更加用力地咬唇,一股铁锈味弥漫在她十个钟头没进食过的口腔里。她目送着女人走向餐厅门口,目送着女人走出自动门,她站在街边点起烟,她的高跟鞋踩在店外滚烫的石砖上,就此走向后台,逐渐淡出她的视线,同时也淡出她的生活,她的生命。

 

    她按下锁屏键,亮起的屏幕上是一起笑着的两张脸庞,时间正值午后。她朝着屏幕笑了笑,但笑得比落泪还要难看。

 

 

 

    我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听我说话亲爱的,不要快闪,不要美白和祛斑,不要“亲亲宝贝XXOO”贴纸,就这样,笑得自然一点,只要一张照片就行了。没问题——窗外是什么声音?我的空气加湿器又坏了?——嘿!这是欺诈行为,小姐,你得负全责,快把它删了。

 

    她笑得精疲力尽,一头栽倒在床上,房间的每一处都在旋转,她踢掉皮鞋,光着脚踩在被子上,抱着一只枕头,把头深深地埋进去,上面满是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女人坐在软凳上,把手机搁在膝盖上,从她那里不断传来指甲盖敲击屏幕的响声,音响里播送的音乐风格迥异,但每一首的持续时间不超过三秒钟。她犹豫了好一会,最后把手机扔在梳妆台上,男低音歌手的嗓音灌满女孩们的耳朵。女孩翻过身来,手里举着手机。你要答应我过会就删掉。

 

   女人把烟盒放在桌上,对着她的放大面部特写皱起眉。好吧,但要等我把它保存在云文件夹里再说。她一边抹掉沁出的眼泪,一边举着手机说,女人离开软凳走向她,她笑得肩膀抖动着,上气不接下气地躲过女人要将她拥在怀里的动作。她闻到与枕头上相似的气味,熟悉感使她逐渐放松下来,热度迎面而来,女人在歌曲的间奏里吻住她的嘴唇,耳环上的金属装饰垂落在脖颈间,细长的手指抵着她一起一伏的胸口。她的手机顺着被褥滑落在地板上,界面停在她们一齐眨眼的那个瞬间。

烤包_

你看起来很好吃 【3】

Karlie捡起了地上散落的一颗杏,用衣袖擦了擦,然后放进了嘴里——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嘛。她一边嚼一边点头,嗯,还挺甜的。她又在附近转了转,爬上桃树和梨树各摘了几颗果子,靠在枝桠间吃完才爬下来。小龙还在杏树下,杏子已经被她消灭得差不多了,从她圆鼓鼓的肚子就能看出来。她的肚子本来也圆鼓鼓的,怕不是婴儿肥。


杏龙的个子真的不大,况且她现在靠在树干上,还没站起身。Karlie觉得自己不用踮脚就能碰到那两个凸起的龙角——实际上她也这么做了,脑袋一热,胳膊已经伸出去了。直到掌心感受到龙角那粗糙的纹理时,她才反应过来,赶忙缩回手。不知道这会不会太不礼貌?小龙会不会生气?妈妈老说她冒冒失...


Karlie捡起了地上散落的一颗杏,用衣袖擦了擦,然后放进了嘴里——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嘛。她一边嚼一边点头,嗯,还挺甜的。她又在附近转了转,爬上桃树和梨树各摘了几颗果子,靠在枝桠间吃完才爬下来。小龙还在杏树下,杏子已经被她消灭得差不多了,从她圆鼓鼓的肚子就能看出来。她的肚子本来也圆鼓鼓的,怕不是婴儿肥。

 

杏龙的个子真的不大,况且她现在靠在树干上,还没站起身。Karlie觉得自己不用踮脚就能碰到那两个凸起的龙角——实际上她也这么做了,脑袋一热,胳膊已经伸出去了。直到掌心感受到龙角那粗糙的纹理时,她才反应过来,赶忙缩回手。不知道这会不会太不礼貌?小龙会不会生气?妈妈老说她冒冒失失的,做事总是凭一时的冲动,从不考虑后果。然后又让她跟大姐学。好吧,大姐的确很厉害,她也很佩服大姐,但全世界的人如果都一种性格一种脾气,那该多无聊。

 

她略带紧张地看着小杏龙,看小杏龙会有什么举动。别一激动喷出点火或者啃她一口,哪种她都吃不消,虽然她不认为小杏龙有喷火的能力。

 

结果,哪种都不是,她完完全全地猜错了——小龙眯起眼睛,虎牙露出了一点,似乎很享受角被抚摸的感觉。发现Karlie的手离开后,她睁开蓝色的大眼睛,撅起嘴,好像是在责备Karlie怎么不继续了。

 

Karlie惊讶地挠挠头。她试探性地再一次伸出手,轻轻地挨上龙角。小杏龙又眯起了眼睛。见状,她渐渐大胆起来,除了龙角,她还揉了揉刚才想了很久的耳朵,那像兔子耳朵也像狐狸耳朵的玩意儿。小龙的脑袋一直追随着她的手掌,她开始怀疑这只杏龙有「抚摸综合症」。

 

末了,小杏龙摇晃了一下尾巴,用脸蹭了蹭她的肩膀,一副和她特别要好的样子,哪怕她们一个小时前才刚认识。

 

“吃饱了吗?”

 

小龙点点头,一边用爪子拍着圆滚滚的肚皮,以证明她真的吃饱了。Karlie格格地笑了,她也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表示她刚刚吞下了许许多多的果子。

 

她想到了什么,烦恼地皱起眉头,“唉,妈妈又要批评我了,说好晚饭前不准吃东西的。”

 

她突然感觉胳膊一沉,原来是小龙的爪子搭了上来。三指爪轻轻地靠在她的手腕处,不算重,如果这是暗影龙的爪子,她的胳膊立马能断掉。她抬起头,对上小龙担心的眼神。不知为何,她就是肯定那是担心的眼神,虽然小龙一个字都没有说。那双透彻的蓝眼睛,如大海一般深邃,如银河一般辽阔,她觉得小龙的眼睛会讲话。

 

小龙摇起了头,摇了一会儿又停下来看她。她疑惑地问道,“为什么摇头?”

 

“不想让我吃杏?”摇头。

 

“不想让我拍肚皮?”摇头。

 

“不想让我皱眉?”点头。

 

“你…不想见我伤心是吗?”小龙点了点头。Karlie笑了,摸了摸小龙的脑袋,“你这家伙,到底是由什么东西做成的呀?”

 

“我没有伤心,不要担心啦。”

 

小龙似乎松了口气,又从地上捞了一把杏放进嘴里。Karlie忽然有了一个猜想,“之前你在空中飞来飞去,特别开心的样子,该不会是因为…遇见了我吧?”

 

“你开心,是因为我吗?”

 

小龙点了点头,两边的脸颊鼓鼓的,塞满了杏子。Karlie咧开了嘴角,露出一排小白牙,“交个朋友吧,我叫Karlie。”

 

“你知道朋友吗?朋——友——”小龙点点头,也咧开嘴角,露出一排小虎牙。她把一个爪子伸到Karlie面前,掌心里有一颗杏子。“那就这么说定啦,我们是朋友了。”

 

远处,夕阳慢慢落下,一座一座的山峰披上霞光。Karlie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她低声叫了一句「糟糕」,连忙站起身,寻找刚才不知甩到哪去的书包,一边转头跟小龙说,“太阳落山了,我该回家吃饭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小龙点点头,又摇摇头。“怎么了?你不想回家吗?”

 

“哦对,我忘了,你还找我有事呢,是急事吗?”

 

小龙想了想,摇摇头。“那这样吧,明天早晨我们在这里见,然后我们可以继续聊。”

 

Karlie背起了书包,正准备迈开步子,小龙又叫住了她,准确地说,是用翅膀挡住了她的去路。Karlie转过身,只见小杏龙一边摇头,一边把一只爪子按在嘴上。

 

Karlie思考了一下,“你是想说…不要把我遇见你的事告诉别人?”

 

小龙点了好几下头。“没问题的,你不让我说我就不会说。要不要拉勾?”Karlie伸出小拇指,举到小龙的面前。“拉勾,你知道吗?拉完勾就表示永远保密。”

 

小龙睁着大眼睛,盯着面前的小拇指,似乎在研究「拉勾」是一件什么新奇的事。半晌,她仿佛终于下定决心,把鼻子贴在了Karlie的小拇指上。

 

Karlie大笑起来,“好吧,这样拉勾也可以。”

 

她向小杏龙挥挥手,小龙叫唤了一声,两条翅膀舒展开来。她看着龙飞入天空中,身影渐渐消失在云端,才一口气冲着家的方向狂奔而去,尘土顺着她的脚步一路扬起。

 

远远地,山脚下的村庄在暮色中展开轮廓,炊烟从一家一家的烟囱中袅袅升起,大人呼喊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在街中拉响。Karlie望见了两个双胞胎妹妹的身影,尤其是Kimby,正趴在地上和一群男孩子打弹珠。今晚肯定免不了妈妈的一通批评,又把衣服裤子弄得这么脏。

 

Karlie和妹妹们一块儿到的家。她说她为地理课的作业到山上捡石头去了,没提遇见小杏龙的事。好在爸妈也没有多问,她们赶快去洗手洗脸,Kimby不知道都上哪儿玩去了,一身全是灰,怕不是刚爬了烟囱。Karlie小的时候也经常爬高上低,现在稍微收敛了一点,但用妈妈的话来说,没好多少。

 

晚餐照例是全家人围在一起聊天的时间,四姐妹们叽叽喳喳地轮流说今天发生的事。Kristine说她参加的舞蹈社要举办比赛,Kariann和Kimby说生物课时全班到花园里抓虫子。她们俩是双胞胎,在同一个班里。今天大家好像都有格外多的事情要讲,还好明天是星期六,不用赶着上学。

 

Karlie美美地睡了一觉,她梦见她骑在小龙的背上腾云驾雾,翱翔天空。她第一次从这么高的地方看底下的世界,惊奇得很,因为探出身子太多差一点掉下去,还好被小杏龙稳稳地接住了。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她从床上跳下来,匆匆忙忙地刷牙洗脸,用水在脸上抹一把就算完了,然后拿起一块面包跑出家门。妈妈在背后问她干什么去,她随便搪塞着,说和Cara约好今天去山上野营。妈妈无奈地摇摇头,都上高中了怎么还这么贪玩。

 

Karlie一口气跑到昨天的那片空地,结果左顾右盼,没发现小杏龙的身影。说不定小龙比她更爱睡懒觉。其实她不爱睡懒觉的,一般都起得很早,她觉得起晚是在浪费可以玩耍的时间,毕竟还有学校的作业要完成。Karlie歪着脑袋想了想,她不觉得小龙会忘了约定,那就在这儿等一会儿好了。她溜达到不远处的一条小河边,捡了几块石头练习打水漂。

 

她正专心地扔着石头,发现水面忽然泛起一圈一圈的波纹,有一阵风吹了过来,伴随着翅膀扇动的呼呼声。她抬头一看,果然,小杏龙正在上方盘旋呢。她站起身来,在裤子上揩揩手,冲天空挥着胳膊。小杏龙鼻子喷着气,好像在和她打招呼,慢慢地收起翅膀降落到地上。Karlie走上前,摸了摸小龙的头。小龙开心地蹭着她的手,虽然才认识一天,但她们已经很熟的样子。

 

Karlie好不容易才记起还有正事呢,一边揉着小龙的耳朵一边问道,“对啦,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小龙她抖了抖身子,站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她眨着眼睛,蓝色的眸子直直地望向Karlie。片刻,她叫唤了一声,两条翅膀又舒展开来。

 

“你…要回家?”

 

小龙摇摇头,尾巴向上翘了翘,仿佛在指着自己的后背。

 

“你想让我骑到你的背上?”

 

这下小龙点了点头。


TBC


更文全看缘分

下一次更新不知道什么时候

我的生活要是能像我的文一样甜就好了

呵,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