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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且yi

真的,这四个人我能有八百种磕法

真的,这四个人我能有八百种磕法

左右脸(四爱激推人)

代号鸢丨当你老婆看了古言虐文(袁基篇)

  *又名《没有人比广陵王更懂王妃》

  *又名《当你打翻老婆的茶碗》


  -


  袁基一直以为,这个世上工于心计的皆为谋士,主公只需要纵览全局、杀伐果断、广纳贤才,但你似乎不同。


  自小善于隐匿情绪的他会在适当的场合戴上不同的面具,能在射杀重臣后擦干血痕与你烹茶;也能在你质问许攸言下之意时换上无辜的眉眼。一个将盘蛇耳饰藏于发丝的人,并非看起来那般纯良,既习惯隐匿便不愿久沐阳光。

  但你不知何时,仿佛学了读心术,将他底牌撕毁,让他曝于阳光。


  -    


  “你生气了?”   ......


  *又名《没有人比广陵王更懂王妃》

  *又名《当你打翻老婆的茶碗》


  -


  袁基一直以为,这个世上工于心计的皆为谋士,主公只需要纵览全局、杀伐果断、广纳贤才,但你似乎不同。


  自小善于隐匿情绪的他会在适当的场合戴上不同的面具,能在射杀重臣后擦干血痕与你烹茶;也能在你质问许攸言下之意时换上无辜的眉眼。一个将盘蛇耳饰藏于发丝的人,并非看起来那般纯良,既习惯隐匿便不愿久沐阳光。

  但你不知何时,仿佛学了读心术,将他底牌撕毁,让他曝于阳光。


  -    


  “你生气了?”   


  屏风后更衣的你突然蹦出一句,惹独坐烛台的袁基挺直腰杆,挂上精心雕琢的笑,尽力将声音放得柔和。


  “我没有……”


  “我知道,今日外出事发突然,没有告知你是本王的过失。你早已猜到他要心口不一,干脆抢过话头先认了错,随即自屏风缓步而出,附身吻向他眼角泪痣,“我以后尽量早些回来。”


  你望向他眼里的诧异却漏了那抹惊恐。

  擅长伪装丛林的竹叶青,一旦失去伪装,耀眼的绿色将会成为他的催命符。



  你并非是第一次一击言重他深藏的情绪。


  暮春踏青,他险些因人潮从高台跌落,你拉住他时,透过那些委屈、可怜、无辜,直言:


  “太仆小心,莫要做那些危险之事,若是想牵我的手可以直接说明,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若我没拉住你,得不偿失?”


  期待的温柔关怀未如期而至,取而代之是邪祟之心曝露于众。虽十指相扣的目的达到,却难免平添几分尴尬。


  他偷偷将你划分到难对付的人精分类中,可又次次忍不住对你耍些拙劣手段。


 

  夏荷绽放时,你携他泛舟湖上,阿蝉和傅融都在,你从湖中捞起三朵夜光莲,一人赏赐了一支。


  “谢谢殿下。”


  袁基接过,面上笑弯了眼,心底却恨不得将身旁二人皆推入湖中。一肚子醋溜话来不及吐露,你又先一步打断“施法”。


  “嘘,阿蝉和副官的都是单数瓣,独有你这一朵是本王精心培育的双数瓣夜光莲,要收好喔。”

  及时堵住袁基的不悦情绪,是你作为广陵王的必修课,只是他有些受挫。


  

  大婚当日,正值初秋,广陵王府与汝南袁氏的联姻,大摆长席十里。

  你喝得烂醉如泥,待被袁氏两个丫鬟驾到卧房后,才看清眼前一幕。


  房间铺设的波斯红毯上散落着玉佩、袖扇、发冠和他的蛇形耳饰,它们引导你步步向前,只见榻上红妆之人嘴里绑着白纱,勒入唇齿后在后脑勺打结,他面颊浮现不正常的红晕,眼含泪光,见你后奋起挣扎,带动着禁嚐锢嚐手腕的锦帛欻欻作响。


  袁基被绑嚐在床上,衣衫不嚐整,侧卧舒展间,是凝脂嚐肌肤与修长曲线。


  好美!


  被激发出兽嚐性的你已无法控制大脑。明知应该先替他松绑,却第一时间骑了上去,居高俯视他有一种征服快嚐感,他亦很配合你,如受擒之兔急嚐促喘嚐息,唾嚐液染透白纱自嘴角滴落。    


  你吻他,从眼角到喉结,一寸寸嗅着其精心调制的香。


  “为了取悦我,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你言罢啃嚐咬而下,他一瞬间僵住,泪混着抑制不住的笑意染湿绣枕。


  他又被你识破了。

  本以为可以来一出歹人劫持下毒的被迫捆嚐绑好戏,你却直接点破了他的心意,毫不留情面。


  -

  

  “殿下如何看出我生气的?”他问,靠在你腰间,贪恋缱嚐绻。

  他想不通,自己练习了二十多年的表情管理,居然在你这里败得一塌糊涂。


  “因为我会读心术。


  “……读…心术?” 你本在开玩笑,袁基却深思半晌,抬头凝望,眼底波光一片,“殿下刚才可读懂袁基心中所想?”


  你笑了,轻轻揉他脸蛋。


  “知道啊,你刚才在想我是否许久以前就知晓你的计谋,在想我是否会怪你,在想我为何爱你,在想今夜该如何补偿我。”


  万箭齐发终有一中,你就不信真么多答案全是错。


  你尚等着挨夸,袁基却如临大敌般面色煞白,目瞠口哆。

  他松开搂着你的手,恐惧、无措、委屈、羞怒一并而出,随即潸然泪下,夺门而出。


  -

  -结局解锁(1.7K+)

故知

前任使用攻略 下

钎九/桃绒

双前任/破镜重圆

请勿上升


08.

跨年那天其实黄垚钦家里没人,自己父母去国外旅游,到现在也没有回国。黄垚钦本想留在基地,却又怕杨涛不回去,干脆买了机票回家住两天。


他拿杨涛没办法,这点认知在黄垚钦心里很清晰,就算过去六年,杨涛这个人什么都不用做,就那样安安静静站在自己面前,强压在心底的那些东西就会争先恐后地往外翻涌,每一次都会淹没黄垚钦的理智。


那天在医院,杨涛所有的解释落在黄垚钦的耳朵里,都不及他下意识地喊出来的那声阿融来的波动大。从见到杨涛开始,自己就一直刻意避着他,独处的时间只有许鑫蓁住院的那一次,那声阿融自己已经整整六年......

钎九/桃绒

双前任/破镜重圆

请勿上升



08.

跨年那天其实黄垚钦家里没人,自己父母去国外旅游,到现在也没有回国。黄垚钦本想留在基地,却又怕杨涛不回去,干脆买了机票回家住两天。

 

他拿杨涛没办法,这点认知在黄垚钦心里很清晰,就算过去六年,杨涛这个人什么都不用做,就那样安安静静站在自己面前,强压在心底的那些东西就会争先恐后地往外翻涌,每一次都会淹没黄垚钦的理智。

 

那天在医院,杨涛所有的解释落在黄垚钦的耳朵里,都不及他下意识地喊出来的那声阿融来的波动大。从见到杨涛开始,自己就一直刻意避着他,独处的时间只有许鑫蓁住院的那一次,那声阿融自己已经整整六年没有听到过了,每每想起都会想到那天放在自己头上的温热触感。

 

他从未想过自己和杨涛还能再有交集,他也没许鑫蓁那可谓自虐般的能力,逼迫自己想着那些自己想要逃避的感情。他只知道自己讨厌杨涛那副好像自己是他圈养的宠物的样子,这人似乎永远不会有不安,永远觉得自己要依靠他,只要他不抛弃,自己永远不会离开,把他认为好的东西一股脑的全倒给自己,连让他转会都全然没跟自己商量过。

 

他当年没去问杨涛缘由,所有人都以为是杨涛抛弃了他,殊不知其实黄垚钦才是切断联系的那个。他跟杨涛之间的问题不在于这件事情本身,而是杨涛和他并不是能并肩同行的关系。他是被保护的很好,几乎没有独自面对过外边的世界,家里也好,朋友也罢,黄垚钦不否认自己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也不否认自己爱哭,不够坚强,因为惯来哭了就会有人把糖放到他的面前,低声哄着他,黄垚钦就是这样柔软又善良地长大的,但这个成长环境同样给他带来些别的东西。

 

他有他的骄傲,也有他的底气,他有好好照顾自己的能力,他有很多很多溢出来的爱意和力量,可以让他感染身边的每一个人。

 

他是个爱哭的小太阳,身上一直有着光,杨涛不该把他的光遮起来,还不给他看自己的光亮。

 

自己跟杨涛之后会怎么样,往后怎么走,黄垚钦一概不知,他也不知道该从何考虑起,正因如此,他要做的只是躲着,躲到不能躲的那一刻大不了就回家去,无论在外边怎么样,家里永远是他最后的避难所。

 

哪怕少点面对现实的勇气也没关系。想通了的小孩听到外边有人放烟花的声音,推开阳台的门探出身子向外边看去。

 

他悄悄地允许自己的逃避。

 

烟火稍纵即逝,黄垚钦看得有些意犹未尽,正打算缩回身子时,突然看到楼角的路灯下站着一个看不太清的模糊身影。

 

这人隐在黑暗里,黄垚钦从三楼看不到这人的脸,只能看见黑暗里时不时闪烁的点点火光,却莫名其妙认定那好像是杨涛。这个让他不敢相信的认知让他下意识地摸出手机,在拨号栏熟练按下了那串早就熟记于心的号码。

 

楼下传来手机铃声,黄垚钦拿着手机的手有些发抖,就这样看着背对着他的黑影从口袋里摸出来亮着屏幕的手机,电话里这人的声音传来,和不远处角落里传来地不太清晰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怎么了?”杨涛还是那温柔的声音,轻声问向突然给他打电话的小孩。

 

黄垚钦不知道自己怎么发出的声音,只听见自己问道:“你在哪?”

 

“在莆田啊。”男人的声音听不出异样,远处暂停了的烟火突然响起,在天上缀出了五颜六色的光。

 

放烟花的地方应该就在不远处,天上的烟花照亮了杨涛所在的那片区域。

 

“有人在放烟花,挺漂亮的。”

 

黄垚钦在光里看清了杨涛的身影,他家在北边,深冬的夜里很冷,杨涛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黑色大衣,身形欣长,就这样站在路灯下,像在分享一件平常的事情,只是告诉自己,跨年夜的烟花很好看而已。

 

鼻子没来由的一酸,黄垚钦哑着嗓子说:“嗯,我看到了。”

 

这句话说的莫名,杨涛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猛然转过身抬头,和阳台上拿着手机往下看的黄垚钦对视。

 

烟火还在一节一节地响起,随着指针指向十二点,手机上的年份增加了一个数字,闪着光的烟尘落在杨涛肩上,把这人脸上的无奈笑意衬地愈发明显。

 

“新年快乐,阿融。”

 

没再忍住泪意,黄垚钦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最后带着哭声说了一句:“你上来吧。”

 

外边太冷了。

 

杨涛根本没想过会被黄垚钦看到,自己本就站在角落,这个时间小孩应该跟家人一起跨年才对,没想到黄垚钦会往下看,更没想到黄垚钦会直接给自己打电话。走进门的杨涛脸上有明显的拘束,身上带着刺骨的寒意,一时融入不到温暖的屋子里。

 

“我家没人,你随便找双拖鞋吧。”黄垚钦抹了把眼泪,指了指玄关的鞋柜,便转身到厨房给杨涛倒了杯热水。

 

“叔叔阿姨呢?”杨涛换了鞋进来,坐在沙发上接过黄垚钦递过来的水。

 

“他俩出国旅游了,就没回来跨年。”黄垚钦心里憋不住事情,还是没忍住问到:“你怎么在这。”

 

这个问题像是个闸口,小孩勉强止住的眼泪又不自觉地往下掉,杨涛一下慌了神,又不知道黄垚钦家的纸巾在哪,一时间有点手忙脚乱。

 

小孩用睡衣袖子胡乱擦了眼泪,动作有点糙,在眼角留下一片红红的印记,倔着性子又重复问了一遍:“你怎么在我家楼下。”

 

小孩在哭,又硬着脾气在问,纵使杨涛没打算说出口,到了这个地步也是没办法,只能轻声回答道:“我就想过来看看,想陪你跨个年。”

 

“你都没打算跟我说,陪我跨个什么年,而且你怎么知道我跨年会在家。”小孩不吃这套模棱两可的答案,反驳的话说了一半,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不偏不倚地撞向了杨涛那双带着点无奈和慌乱的眸子。

 

“你不是第一次来?”

 

不是不是第一次来,而是每年都在。

 

这话杨涛说不出口,但也编不出来谎去骗黄垚钦,平日里迟钝的小孩今天莫名的敏锐,让杨涛不知道怎么招架,只能苦笑着拿手指擦了擦小孩一直往外冒的眼泪:“别哭了好不好?”

 

黄垚钦的泪意不减反增,大有一种杨涛不把话说清楚今天就哭一晚上的架势。杨涛最是拿黄垚钦的眼泪没办法,有时候甚至想,老天可能就是派这么个小哭包来压他一头的。

 

妥协般叹了口气,杨涛拉着黄垚钦的手腕,带着他在沙发上坐下:“不是第一次来,只是每年跨年就在楼下站一会,等过了十二点就走了。”

 

虽有些徒劳,但好像这样就没有缺席黄垚钦每年的开头和结尾。

 

“我没谈过恋爱,小时候家里不管我,干什么只是往卡里打钱。时间长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样是对人好。”杨涛在茶几的夹层里找到了纸巾盒,抽出来两张纸巾轻轻给黄垚钦擦着眼泪,嘴上轻轻剖析着自己:“跟你谈恋爱的那段时间我很无措,那时吵架你总说我不喜欢你,我只是梗着脖子反驳,其实反过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喜欢。”

 

“我不太会说话,不知道怎么表达爱意,又怕你离开,急切地想办法告诉你我真的很喜欢你。”说到这自嘲地笑笑:“到头来还是弄巧成拙了。”

 

“我以为把你从HO弄出去,就能让你避免一场内部的风波,却没问问你到底愿不愿意,这到底是不是你想要的东西。等我明白这层道理的时候,我们已经隔得很远很远了。”

 

“我不知道你恨不恨我,不知道你还想不想让我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不敢给你打电话,也没脸跟你说迟来的道歉。”

 

“钎城跟我说,人长了张嘴就是留着说话的,憋在心里的只是自我感动而已。”想到好友的话,杨涛微微勾唇:“他活的真的挺明白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在自己的事上犯浑。”

 

“我胆子挺小,若不是钎城劝我,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小孩的眼泪总算止住,整个人愣愣地看着自己,杨涛拍了拍小孩的头,把话轻轻说下去:“我没打算做什么,买下ESG的确也有些商业上的考虑,本来我人都没打算去基地。”

 

“但是太想见见你了,还是没忍住,每次去基地都想着这一定是最后一次,跟你说话过后怎么都收不住。我们阿融长大了,在我没看到的地方。”

 

“你有你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生活,有你自己的骄傲和自信,你身上永远有光,照亮你身边的每一个人,包括我也是。在医院那天我突然意识到,其实不应该问你还需不需要我。”

 

杨涛浅浅地笑开,眼睛里装满了温柔的笑意,瞬间包裹住了黄垚钦:“是我太需要你了。”

 

“可我亲手把你弄丢了,就在六年前。我自作主张又闯进你生活里,不能再一点都不问你的想法,强行把我们绑在一起。”

 

黄垚钦现在在杨涛眼里像个易碎的娃娃,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靠近还是离开才是他想要的,再一点点靠近怕打扰到他让他不开心,就这么突然搅乱他的生活又再次离开好像也是自私。

 

杨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才在半夜来到黄垚钦家楼下,看着楼上亮着的灯一根一根地抽着烟。

 

“我不知道怎么办了。”这话说出来杨涛自己都觉得有些讽刺:“我自己,把我们弄成了这个样子,我连是进是退都不知道了。”

 

这是杨涛第一次,把心底所有的东西说给黄垚钦听,甚至是黄垚钦第一次从杨涛口中知晓爱意。黄垚钦是见惯了爱的孩子,他所感受到的喜欢都是强烈又直接的,两人对爱的理解和表达像是两个极端,却命中注定般的纠缠在一起。

 

“你是不是准备走了?”黄垚钦一直安安静静听着,直到最后才慢慢问出一句。

 

杨涛没想到黄垚钦会问这个,也不知道小孩从哪里来的预感。

 

“在医院,你说你不需要我的时候,我买了今天凌晨回南京的票。”杨涛没否认:“但我不知道到底走不走。”

 

“我怕走了,我们这辈子就到这了。”

 

“你要是走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你。”小孩抬起头来,迎上杨涛的目光,听杨涛说话时黄垚钦一直没有抬头,真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杨涛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眼眶。

 

黄垚钦没见过杨涛哭,哪怕是六年前最后一天两个人不算体面的收场,杨涛都没有哭。他的眼泪好像全堆在黄垚钦身上,一个爱哭的不行,一个好像连眼眶都没有红过。

 

“你过得好吗?这六年。”一滴眼泪从杨涛的眼角划过,这人哭起来连声音都没,黄垚钦伸出手来,帮杨涛轻轻擦掉那滴眼泪,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近到任何一个人伸出手就能把对方拥进怀里:“不要说谎。”

 

“...不太好。”这话说出来有点像卖惨,但杨涛没敢跟小孩撒谎:“很忙,有时候一天要飞两三个地方,连觉都睡不好,累了或者难过的时候不知道跟谁说。”

 

“每到快撑不住了都在想,要是当时没那么不懂事,要是当时就成熟点,你是不是就能在我身边了。”哭好像会传染,杨涛记忆里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哭过了,这会像是被点开了开关,带着哭腔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惯。

 

杨涛骨头硬,梗着脖子不让别人瞧见他内心的柔软,他不懂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甚至不知道怎么去爱人,被人误解或者委屈了也不懂偷偷流眼泪,只会把情绪压在心里,等着第二天白天的到来。

 

若是说许鑫蓁和周诣涛是相契合的两块碎片,那黄垚钦与杨涛就是正巧相反的天秤的两端。

 

杨涛感觉到有一双手臂把自己圈在怀里,再回过神来发现小孩已经抱住他,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自己的后背。

 

“难过要说,喜欢也要说。”记忆里带着点奶香味的气息包裹住杨涛的感官,小孩的声音在杨涛的耳边响起,所有的理智一瞬间全部出走,眼前的场面让他觉得不真实。

 

“如果你能试着依赖我,我还能陪你往下走一段路。”

 

心软的小太阳终究还是没有吝啬他的光,一点点地照亮倔强的小石头待着的角落。

 

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在自己被黄垚钦拥进怀里的那一刻没有章法地往上涌,杨涛再也按捺不住哭声,抱着有些纤瘦的小孩放声大哭了起来。

 

“没事了阿七。”一下下地给杨涛顺着气,黄垚钦轻轻说。

 

“你不是一个人了。”

 

倔着性子不会表达需求和爱意的人的泪水,同脆弱又爱哭的小孩再一次的勇敢被变成砝码放在两端,这个倾斜了六年的天秤终于持平。有关于两人年少时期互相不理解的争吵和过去,黄垚钦和杨涛相隔一千多公里彼此折磨的六年,在杨涛积攒已久的眼泪中翻开了下一页。

 

09.

“行啊小黄,闷声干大事来了。”自从元旦收假回来许鑫蓁就发觉黄垚钦跟杨涛不对劲,两个人在那眉来眼去地活像个热恋期小情侣,长着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小孩怕是被杨涛给哄回家了:“这么大个事不跟哥们说?”

 

“阿七说回来请你跟钎城吃饭。”被打趣得有点害羞,小孩低下头小声说。

 

“啊...”脑子里闪过自己跨年夜跟周诣涛算得上是不欢而散的场面,许鑫蓁有片刻的犹豫。

 

“你跟钎城怎么了吗?”这抹犹豫落在黄垚钦眼睛里,小孩察觉出不对,下意识地开口问。

 

“说吵架也不算吵架,充其量算闹了点不愉快吧。”许鑫蓁无所谓地笑笑:“我跨年那天喝了点酒,脑子有病找事来着。”

 

“你跟杨涛好点的话,过阵子我就回厦门了。”

 

“可是...”许鑫蓁算来也来了没两天,比起说来上班不如说是个外援,自己把人叫来,结果没个一周就要离开,黄垚钦多少都有些过意不去。

 

许鑫蓁瞥了黄垚钦一眼,小孩心里藏不住事,心里想啥就差写在脸上:“真当哥们为了杨涛发的那点工资来的啊。”

 

“几年前喝酒那次,你自己喝着喝着哇哇哭,前两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猜到只要杨涛诚恳点,你俩就是迟早的事。”伸手把小孩柔顺的发顶薅乱,看着变成鸡窝的黄垚钦非常恶趣味地笑出声来:“哥们那简历都是从微博上直接拉下来的,说我厦门少爷,KPL颜值天花板,跟专业搭边的一个字都没写,就那杨涛还是把我放进来了。”

 

“我得亲自过来把把关,看看杨涛那连头发丝都不像好人的玩意够不够诚意把你接回去。”

 

“ESG我毕竟不熟,赛训有你有周诣涛,其实压根用不着我,加上贺凯在这,我留着迟早要出事。”

 

“等休赛期带着杨涛来厦门玩,厦门少爷请你们吃饭。”

 

许鑫蓁通常下的决定是没有人能改的,黄垚钦也明白这个地方再待下去只会让他更不开心,只是他跟周诣涛的事堵在黄垚钦心里,总觉得这两个人还有一段路没有走完。

 

不仅是黄垚钦,连杨涛都是这么觉得的,但是这两个人又一次不约而同地选择逃避问题,就是不愿意把最后那个句号落下去,哪怕不是个好的结果,谁也不开口宣布一句BE。

 

许鑫蓁的机票定在一个星期后,想着跟ESG的几个小孩相识一场,能教的东西想尽量教给他们,过后的几天许鑫蓁变得异常积极,天天还没到点就把选手拉着疯狂开小灶,倒是他和周诣涛,一直避开话都没说过两句。他心里想的就是安安静静过完这几天,然后卷铺盖彻底滚蛋。

 

但许鑫蓁在这类问题上运气一向差。

 

他跟周诣涛还是吵起来了。

 

争吵的开端倒不是什么大事,晚上几个小孩点了外卖在训练室吃,贺凯好巧不巧点的是许鑫蓁连味都闻不得的寿司。许鑫蓁胃刚好不久,还脆弱的紧,刚推门进去的那一瞬间胃里就一阵翻涌,把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就跑到洗手间吐了起来。

 

许鑫蓁的动静不小,坐在训练室里的周诣涛吓了一跳,转头看到贺凯桌上的寿司,心里明白了个大概,跟几个小孩示意了一下没事,抬起步子向洗手间走去。

 

许鑫蓁看着眼前那个熟悉的马桶,心想自己跟这个逼地方是真他娘的犯冲。一天吃的东西被吐了个干净,直到胃里空空荡荡才算舒服了些许。

 

然后他推门出去就看到了在门外等着的周诣涛。

 

许鑫蓁略过周诣涛,径直走到洗手台前捧着水漱口,抬眼透过镜子看着身后盯着自己看的男人,最终还是开了口:“在那跟个杆子似的杵着干嘛?”

 

“贺凯他...”周诣涛刚开了个头,便被许鑫蓁语气强硬地打断。

 

“我知道,没怪他,你也用不着特地为了他跟过来给我解释一句。”镜子里的许鑫蓁眉头紧紧皱起,刚刚压下的不适感好像随着心情又漫上来些许,语气冲的不行:“我在你眼里就不讲理成这个样子吗?”

 

两人整整几天没说话,开口就带着火气,周诣涛甚至能确定许鑫蓁在故意跟自己找架吵,他太知道什么样的语气会惹怒自己。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周诣涛心里也压着火,透过镜子跟许鑫蓁对视。

 

“你想让我怎么好好说。”许鑫蓁转过身,两个人的个子差不多,中间隔着一块砖的距离,火药味弥漫在狭小的洗手间里,两个人都僵着身子,谁也没打算服软:“我胃难受,跑过来吐的昏天黑地,你要么别跟过来,跟过来也他妈好歹问我一句怎么样了再开口帮你小男友解释。”

 

“我跟贺凯都他妈不认识,他不知道我不吃什么东西我自然不会去找他的事,合着我他妈就应该忍着,关上门再他妈来洗手间吐才是不给你们找不痛快是吧?”

 

“你到底怎么了。”周诣涛没打算跟许鑫蓁吵架,他能看出来许鑫蓁只是就这这件事在发泄情绪:“从来的第一天你就不对劲,到底因为什么在这不开心?”

 

许鑫蓁本不是太情绪化的人,这一个星期压在心底说不出口的委屈从四面八方涌上来,直接吞噬了他的理智:“我怎么了?”

 

“换你跟我和我现在的男朋友一天十几个小时待在一起,看着他们恩恩爱爱你来试试?”

 

“我不想跟你闹,我知道我没立场,我就是他妈想不通,我俩到底因为点什么变成现在这样。”小狐狸皮肤白,红着的眼眶放在那张好看的脸上格外明显,他已经太久没在周诣涛的面前失过态,但他的不安没处安放,迫切地想找周诣涛吵一架。

 

吵成什么样都无所谓了,哪怕最后闹得一塌糊涂也比现在来的好。

 

“我明明都改了。”

 

“你说我脾气不好,嘴贱,抓住一点东西就上杆子往上爬,我已经很久很久没跟人吵过架了,你说我喜欢往外跑,到处玩,我后来宅在家里连门都懒得出。”

 

“我不是为了你改的。”许鑫蓁抽了抽鼻子,全然没发现自己的语气早就不是要吵架的架势:“就莫名其妙,想这么做的时候突然觉得那是不对的。”

 

“可笑的是,当我变成这个样走到你面前来时,才发现你旁边早就站了个别人。”

 

“我不喜欢看你对他笑,不喜欢看你给他买饭吃,我他妈跑到便利店里莫名其妙买了一样的面包和果汁。”插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攥得死紧,在食指边留下了一道通红的指甲印:“可是我挑食,那两样东西我一样都不吃。”

 

“我以为我能大度点,祝福你,祝福你们他妈长长久久千万别像我们以前那样三两天就吵两句,可周诣涛,你就这样明明白白地把所有东西硬摆在我面前逼我看着。”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眼泪无意识地从眼眶里跑出来,许鑫蓁通红的眼弯出了一点嘲讽的笑意:“我他妈想把你抢过来,拉着你再痛苦一次,我不甘心跟你不明不白就这个结局,这个傻逼的朋友名号我他妈也不想要。”

 

“你问我怎么了。”自嘲的笑意逐渐放大,许鑫蓁低声重复了一句:“我能怎么了。”

 

“这事我干不出来,我他妈顶着这么张脸还没沦落到要去当小三。我也没自私成那个鬼样,你已经在往前走了,我绝对不想把你再拉回来。”

 

“所有人都在默认只要我想,你一定会回到我身边来,你知道吗周诣涛,看着你跟贺凯的每一天我都在没底气。”

 

“我怕我以为的重要只是我自作多情,怕哪怕我不要脸冲上去,换过来的是你要跟我保持距离,所以周诣涛,我们别再互相折磨了。”

 

“你谈你的恋爱,过好你的生活,哥们惹不起但还躲得起。”

 

“就到这吧,小周哥哥。”分手过后的许鑫蓁再也没有这么喊过周诣涛,这个称呼连同他们之间再也不会见光的爱意一起封在回忆的最底,连周诣涛都没想过,再次听到这个称呼两个人已经成了这幅样子。

 

“我们现在就是拿着以前的感情,生生硬耗在对方身边。”

 

“再这样下去,我怕连那点回忆都要留不住了。”

 

四年前的许鑫蓁开口喊了停,四年后也是。老天给他们出了个无法解决的难题,混杂着爱情,道德,巧合和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跟周诣涛都嘴硬,骨子里的骄傲谁也不输谁,两人的关系像个火坑,靠近了有暖意,跳进去却灼热的连灵魂都会烧的干干净净。这一团乱的棋局最后被许鑫蓁整个掀起,给彼此留了最后一份体面和还算完整又开心的回忆。

 

别再互相折磨了,小周哥哥。

 

蓁蓁放你走了。

 

直到许鑫蓁推门走出去的最后一刻,周诣涛都没能开口说出一个字。过于庞大的悲伤把他吞噬殆尽,脑子一片空白,连最简单的思考都做不到。

 

周诣涛想过无数和许鑫蓁的结局,却独独没想过未来的全部日子都没有这个人的影子。

 

厕所的门被人敲响,把周诣涛的理智强行扯回来些许,贺凯站在门口,身上还穿着队服,正靠在门框上看着自己。

 

“这不去追?”对面的男人像是个木偶,连转过头的动作都僵硬没有灵魂,许鑫蓁的话贺凯听进了大半,一时连自己是局中人的事实都忘了个七七八八:“刚刚清融哥说,后天他就走了。”

 

“脑子还清楚吗?”没听见回话,周诣涛没这副样子过,这人的魂好像没在身上,跟他说话都有点费劲,贺凯皱着眉,看着目前为止还是他男朋友的男人:“脑子不清楚洗把脸,呆着在那也解决不了事。”

 

“...抱歉。”周诣涛用力眨眨眼睛,找回了些许理智,只不过脑子还是一团乱麻。

 

“真不去追?”贺凯又问了一遍,语气里带着点不可置信:“我是真搞不明白你俩到底在掰扯什么东西,哪怕说句话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子。”

 

“我俩哪是说句话就能解决的事。”周诣涛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无奈地回着贺凯的质问。

 

“说到底是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你。”

 

“你俩之间有分锅的意义吗?”贺凯是真的像极了许鑫蓁,连那张嘴说话时都能看到许鑫蓁的影子:“分手三四年,找个了新对象有什么问题?要不是阴差阳错他跑来ESG,那点平静你们还都能维持下去。”

 

“至于我俩,开头你就跟我说的明明白白,我要的也只是个对我好的人,从头到尾也没想要你从九尾那给我嫁接过来的感情。”贺凯抱着手臂看着低头抽烟的周诣涛:“别成天跟个林黛玉似的这对不起那对不起的,谁没事稀罕一句对不起啊?”

 

“你俩饶了我吧。”周诣涛在今晚第一次发觉自己嘴笨的不成样子,许鑫蓁和贺凯两张嘴一个比一个不饶人,被怼的人只能落得个苦笑的份。

 

“说到底就是你俩胆子小。”贺凯撇撇嘴,没再继续跟周诣涛进行单方面输出:“脑子找回来点没?找回来点咱俩顺便分个手吧。”

 

这句话来的太突兀,周诣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了?”

 

“你别告诉我对我余情未了依依不舍不愿意跟我分手。”贺凯翻了个白眼:“信我明天中彩票都信不得这。”

 

“说真的,咱俩这谈的实在没意思,刚刚我跟你过来的,见你在跟九尾说话才一直没进来。”

 

“其实与其说是男朋友,你更把我当小孩看吧。”贺凯的语气颇为肯定,盯着周诣涛看给他留了点回应的空隙。

 

“嗯。”周诣涛没否认,轻轻叹了口气:“开始就跟你说过,我不知道我还能喜欢上谁。”

 

“我刚刚听了九尾的话,才发觉我也不是我以为的那么喜欢你。毕竟你的性子里有我喜欢也有我接受不了的东西。”贺凯走上前,周诣涛拿着烟的手下意识地往后退,这次贺凯没介意,只是伸出手来点到为止地轻轻抱了下周诣涛。

 

“我只是贪心,想着能有个人对我好而已。”

 

“你对我很好。”贺凯笑了笑:“像我哥哥,但不像爱人,但我应该会遇到对我好又爱我的人的。”

 

“你能遇见九尾,我也会遇到那个人。”

 

“谢谢你们吵到最后还在顾虑我的存在,虽然我觉得你俩中间的问题其实跟我没太大关系,但我这个没必要出现的干扰项现在可以排除在外了。”

 

贺凯拍了拍周诣涛的肩,露出来一个笑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看不出来,直到现在九尾还很喜欢很喜欢你,你也根本没往前走,始终把自己圈在那个小圈子里。”

 

“你俩之间,少的是重蹈覆辙的勇气,但是钎城,跟爱的人死在一起,也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爱一个人是爱到你们不爱为止,你跟他的路压根还没走完,别就这样草草结束了。”贺凯向后退了两步,冲着周诣涛挥了挥手:“我走啦。”

 

内心一些隐秘的冲动随着贺凯的话冒出头来,周诣涛露出了今天晚上第一个笑意,认真对着面前的小孩说了一句谢谢你。

 

你一定会遇到那个爱你的人的,小凯。

 

因为这个世界上懂爱的人,都该有个好结局。

 

10.

许鑫蓁早上是被电话吵醒的。

 

号是黄垚钦的号,说话的人是杨涛,听着声音很着急:“钎城电话关机了,一晚上没回基地,你知道他跑哪去了吗?”

 

“我咋知道。”一晚上没睡好,许鑫蓁说话还带着点起床气:“多大个人了,就他那身手谁没事绑架他不成?”

 

“你俩是不是吵架了?”

 

许鑫蓁窝在床上,懒懒散散地开口:“小黄没跟你说吗?”

 

“我俩不是吵架了,是完蛋了。”

 

“他跟贺凯分手了。”杨涛那边好像在下楼梯,说话伴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昨晚的事,好像是贺凯提的,你不知道就算了,我再去找找吧,一夜没回又没手机,再怎么样也不太放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挺久,许鑫蓁过了一会才低低说了一句:“找到了跟我说一声。”

 

电话被挂断,拉着黄垚钦的手往下走楼梯的杨涛瞬间停住脚步,慢悠悠地晃进电梯间,按下了下楼的按键。

 

黄垚钦全程看着杨涛表演,这人缩放自如地可以直接进军娱乐圈:“你确定这样能骗过尾子?”

 

“我骗他啥了?”杨涛摊摊手,一脸无辜:“人是一晚上没回来,电话也是一晚上没开机,我只是装作我很焦急。”

 

“所以你真不知道他去哪了?”鉴于两人有狼狈为奸的前科,小黄同学表示怀疑。

 

“真不知道。”电梯门打开,杨涛拉着黄垚钦走进去:“一下事情太多,钎城自己也得理理。”

 

“放心,九尾能找到他。”

 

“他要狠下心来不找怎么办?”

 

“不找不找呗。”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钎城压根也没打算让九尾去找他。估计想通了自己就去找九尾了,左右也就今天一天见分晓的事。”

 

黄垚钦的小脑袋向来想不明白许鑫蓁和周诣涛之间的弯弯绕绕,对于杨涛的笃定更是一头雾水:“到底为什么那么肯定,他俩一定能和好啊?”

 

两人手拉手走到杨涛的车跟前,杨涛伸手帮黄垚钦打开副驾的门,看着小孩坐了进去,揉了揉挂满问号的小脑袋。

 

“他俩的世界太小了,多个谁都挤不进去。这两人要是不在一起,等七八十住进老年单身公寓也会擦出点火花来。”

 

“老天闹成这样都没没收他俩的缘分,命中注定这两个人还得再走一遭。”

 

许鑫蓁趴在床上盯着黑屏的手机,一直都没等到杨涛发来消息,解锁屏幕拨了周诣涛的号码,不出所料地还是关机。

 

挣扎了几分钟,许鑫蓁还是认命般的从酒店床上爬起来,穿上外套拿着手机往外走去。

 

他知道应该去哪找人。

 

在地图上找到了离基地最近的一家拳击馆,许鑫蓁站在门口透过玻璃,就看到坐在沙袋边的周诣涛。

 

像是感受到视线,周诣涛突然抬起头,和窗外穿着风衣的许鑫蓁对视。许鑫蓁的手里拎着个星巴克的袋子,推开门走了进来。

 

上午的拳击馆没有人来,连前台都不见一个服务员在,许鑫蓁向周诣涛的方向走过去,从袋子里拿出一杯咖啡,轻轻放到周诣涛面前。

 

“手机关机玩失踪,卖惨呢你?”把吸管拆开,从袋子里拿出另外一杯,许鑫蓁随意靠在一旁的拳击台上。

 

周诣涛没想到许鑫蓁会找到这里,看着摆在面前的冰美式有点发愣:“没,出来的时候没带充电器,手机没电了。”

 

“在这呆一晚上?”

 

周诣涛把吸管插进去,没有回答许鑫蓁的问题,只是抬起头来问向站在不远处的人:“你怎么来了?”

 

“不知道。”许鑫蓁这两天精神疲惫的不行,连着整个人都带着点倦怠的气息,压根没那个精力再去跟周诣涛掰扯事情,索性直接开摆:“我就该买今天的机票,早滚早了事,省的自己闲着蛋疼还过来找你。”

 

“别走了。”周诣涛冷不丁地开口,手里的咖啡杯放回原地,慢慢站起身,伸手把旁边站着的许鑫蓁搂进怀里:“你走了我还得飞回厦门找你。”

 

周诣涛素来闷,就连吵架都是许鑫蓁输出占大头,昨天两人的争吵这人压根就没说两句话,不知道到底抽哪门子风,上来什么都不问直接踩了高压线。许鑫蓁愣了两秒钟,随后剧烈挣扎起来。

 

“你他妈疯了?把我放开。”周诣涛力气大,环着自己的手臂无论许鑫蓁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许鑫蓁抬起腿,直接向周诣涛的小腿踹过去,周诣涛吃痛,神情带着点疼,随即站直身子直接对着许鑫蓁那张喋喋不休骂人的嘴吻了下去。

 

两人的嘴里都残留着咖啡的味道,跟对方接吻这件事仿佛是刻在他们灵魂里的本能,整个感官都被熟悉的气息包围,许鑫蓁的挣扎逐渐减缓,最后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任由周诣涛掠夺他口中的空气。

 

两人不知道吻了多久,直到许鑫蓁逐渐呼吸不过来,周诣涛才把人放开。伸手擦了一下嘴角的晶莹,许鑫蓁整个耳根红的吓人。

 

“我跟贺凯谈恋爱前,不是跟他说你怎么样。”小狐狸周遭的刺罕见的收起来,周诣涛把头靠在许鑫蓁肩膀上,也没管许鑫蓁下意识僵硬的身体:“我是跟他说,我还喜欢你,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喜欢上别人。”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喜欢谁,就那一点地方,我实在腾不出空来再放一个新的人进去。他跟我说我可以试试往前看,我也确实想着能不能往前走走。”

 

“走到最后才发现,其实怎么走都是原地踏步。”话说到这里,周诣涛也有些无奈:“所有机会都在我面前,只不过我压根不想去抓而已。”

 

“昨天你走后,贺凯来找我分手了,我知道贺凯其实对我也不是喜欢,充其量只能算是一种依赖吧。”脸在许鑫蓁的颈窝里蹭了蹭:“因为我见过你喜欢我的样子。”

 

因为我见过你喜欢我的样子,才真的知晓而后遇到的人根本无法给我肆意张扬又纯粹的爱情。

 

只有你可以。

 

“我跟他没牵过手没接过吻,唯一一次拥抱是昨天分手的时候点到为止了一下。这是前情,蓁蓁。”

 

抬起头来跟许鑫蓁对视,周诣涛眼睛里的温柔多的快要溢出来:“我想了一晚上,到底该怎么跟你说,怎么把情绪表达出来说给你听。”

 

“所以?”周诣涛的声音好听,似乎是一件全联盟公认的事情,纵然许鑫蓁听惯了,用那把嗓子说情话时还是让人招架不住地全身发软。小狐狸耳根通红,几乎拼凑不出理智能说出来点什么像样的话来。

 

“想到最后才发觉,无论说什么都挺多余。”周诣涛的手拂过许鑫蓁的脸颊,唇瓣相接的柔软触感再次落进许鑫蓁的感官,温柔舔砥着舌尖,随后一点点占领,带着不由分说的占有欲。

 

他们在想同样的东西,他们对彼此有着旗鼓相当的热烈感情,因为同样的原因有着同样的顾虑才会争吵,才会停,说明白贺凯的事情后,他们的和解不需要长篇大论的解释,不需要用过多地词汇去点缀心底的爱意,他们甚至不用说一句我真的很喜欢你。

 

他们早就知道了,在这四年间每一次对视里。

 

所以许鑫蓁和周诣涛的重逢,只需要接个吻而已。

 

“我们都是疯子,走到这谁都不甘心。”周诣涛这句话是贴着许鑫蓁的唇说的,连开口说话时唇瓣的颤动都感知得很清晰。

 

“我们就活该纠缠到死。”

 

周诣涛向来不是下决定的那个,一切一切任由着许鑫蓁,但他比许鑫蓁多了点勇气,两人相遇的最后一步,是周诣涛抬腿跨过去的。

 

他不知道两人之后的路到底如何,他只知道若是不跟许鑫蓁走到底,他这辈子都不会甘心。

 

“你想好。”这个场景在许鑫蓁的梦里出现过很多遍,连自己问出口的话都一模一样:“再分一次,我们不会有下一个四年了。”

 

梦里周诣涛是怎么回答的呢?许鑫蓁分出神来想了想。

 

梦里周诣涛说。

 

“没关系。”

 

“就算爱到相看两生厌也没关系。”

 

两股声音交汇,凝聚在相触的唇间,许鑫蓁听到了周诣涛的最后一句。

 

“我他妈闭着眼爱你。”

END

 

这篇文的灵感来的偶然,写的时候其实我都没太想好该是个什么样的结局。

桃融是互补的,他们一个柔软但又不缺重蹈覆辙的勇气,一个坚强但对于爱情迷茫又患得患失。黄垚钦是需要一个人让他依赖的,而杨涛自始至终都可以挡在黄垚钦前面,帮他挡过可能会遇到的风雨,但也就是因为如此,黄垚钦是一个懂爱是什么的人,他从杨涛绷紧的身子里看不到杨涛对他的依赖和爱意。是他教会杨涛怎么去爱人,怎么去表达,怎么去告诉别人自己很需要他,而当杨涛学会如何表达情绪时,他们注定会走在一起。

钎九的结局是我一直犹豫的,我想给他们一个好的结局,他们也应当是。可在脑子里构想了无数个场景,我发觉无论是激烈的言语还是落下的眼泪都不应该是这两个人最后的那段释怀的主题,他们太懂彼此了,多余的言语像是累赘,他们就像梗在重逢的最后一步,就差有人拽着另外一个再去疯狂一次。最后我发现原来他们的结局只需要一个吻,只需要那么一件事对于他们而言就足够了。

 

感谢大家耐心看完这个4.4万字的故事,有一句话我放在了文章里,也想再说给每一个看到这个的宝宝再听一次。

 

这个世界上懂爱的人,都会有一个好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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