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叔庠 叔庠 的推荐 shuxiang398.lofter.com
冬枣公园

【恺路】贰心

非典型abo,微all非暗示,有模仿《天堂之火》

  珐琅吊灯在挑高的屋顶酝酿光棱,曼陀罗花般妖娆的线条从他脚下坚硬的花岗岩地面向八方延伸,纠缠成一株欣欣向荣的紫藤,又像布满天穹的树状闪电,云母的结晶质一呼一吸,如尼文、闪米特秘符和楔形文字在大马士革钢一般魔性的叠纹中扭曲,分叉而后交汇,最后涌入中央圆形的大理石基座。

  完整切割的大理石仿佛波澜中浮起的绿岛,帷幕垂落,华贵如苏丹王妃的寝帐。在这里,宴会厅吵嚷的音乐声渗透过古老而厚重的墙壁,显得如此孤单,无形的结界将一切试图侵入的力量排斥在外,像孩子在生日会上得到的水晶球,塑料雪花在玻璃罩中循环的飘落...

非典型abo,微all非暗示,有模仿《天堂之火》

  珐琅吊灯在挑高的屋顶酝酿光棱,曼陀罗花般妖娆的线条从他脚下坚硬的花岗岩地面向八方延伸,纠缠成一株欣欣向荣的紫藤,又像布满天穹的树状闪电,云母的结晶质一呼一吸,如尼文、闪米特秘符和楔形文字在大马士革钢一般魔性的叠纹中扭曲,分叉而后交汇,最后涌入中央圆形的大理石基座。

  完整切割的大理石仿佛波澜中浮起的绿岛,帷幕垂落,华贵如苏丹王妃的寝帐。在这里,宴会厅吵嚷的音乐声渗透过古老而厚重的墙壁,显得如此孤单,无形的结界将一切试图侵入的力量排斥在外,像孩子在生日会上得到的水晶球,塑料雪花在玻璃罩中循环的飘落,封冻了光阴。

  但孩子努力顶起门闩,肉嘟嘟的小手送进门上凸起的浮雕狮口中去,孩子并不知道,正常的金属不该会动,但狮子冲他打了个哈欠,发出无声的咆哮,像米高梅电影公司的片头。孩子用背掩上门,空气中弥漫着红酒的醇香他母亲信息素的味道。孩子的嗅觉太敏感了,当长老们感激涕零地围绕着摇篮,这个从生下来不发一声的婴儿响亮的哭嚎起来,因为僵尸般腐朽的气味涌入他的犁鼻器。多数人的气味对他来说只是毛囊油脂和尿液混合的坏粥,即使用价值连城的香水掩盖也够呛,刚跌跌撞撞能走路的时候,小王子就用腿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讨厌待在人类密集的室内。

  他喜欢父亲的船板,喜欢教堂前满是蒲公英的草坪,然而最爱慕的是妈妈,任何造物的芬芳都比不上来自他母亲身上那股美妙绝伦的香味,创造星空,俘虏死亡,像贝壳中诞生的阿佛洛狄忒一般诱惑着古往今来的神灵。家庭教师给他讲希腊罗马的英雄故事,在儿童的想象中,厄里斯的金苹果从树上坠落,散发着一模一样的宿命气息,特洛伊英雄的争战由此开启。

  这间寝宫的名字正是赫斯珀里德斯,守护苹果园的女神。

  那气味牵引着他,像一根脐带。黑色的蛇从孩子臂膀上游下来,脚丫踩在地面上是温暖的。母亲在那张祭坛般的卧床上熟睡,山羊绒毯子覆盖他的耳朵,烟黑的眼珠在眼睑下恍若透明,他的肤色像安格尔笔下的宫廷少女,画家只有用种种美好的冷暖色彩调和罂粟油逐层罩染,再添指尖上一丁点蓝宝石磨碾的矿物颜料,才能模拟出来,细腻得仿佛玻璃。眉宇有亚洲人的挺秀,孩子恨自己的眉毛不像他,他把自己长长的头发和妈妈的比对,儿子的头发是金黄的,母亲的头发则是深栗子色,淋漓墨水般溅在棉枕头上。据那个负责保管他妹妹的德国男保姆说,屋大维娅的胎发今后也会变得一个样,成为柔顺的黑色,如果妹妹将来比他长得更像母亲,他会恨她,但她可能会死掉,他们家族中总有婴儿死于变异,必须切掉多余的尾巴才能装进棺材。

  屋大薇娅是他给妹妹取的名字,他学了历史,家族的嫡系后代才有资格冠以古罗马英雄的名字,屋大薇娅是奥古斯都的姊妹,而克里奥帕特拉这个名字太糟糕了。但没人理会他的意见,没人提起给妹妹取名字的事,父亲总是和他作对。

  父亲把妹妹送走,使他感到挫败,但此刻他很满意能独占母亲。他不喜欢分享,除非是分享父亲的糗事。他钻进毯子,轻轻把头枕在母亲摊开的胳膊上,手捺进腋下,紧紧拥抱着他,黑蛇盘踞在床边,修长的颈子缠绕着象牙床柱,鳞片泛起商朝礼器一般森严的玄青色,金色的竖瞳中倒映这对亲子的身影。

  “朱利乌斯?”一声迷蒙逸出的呢喃,路明非支起额角,用力擦了擦惺忪的脸孔,“帕西没看住你。”

  “他忙着管恺撒那个惹祸精。”

  路明非眯了眯眼睛,“是不是我晕了?我好像看见三个你,金灿灿的脑袋一个赛一个亮,灯泡似的。”

  “金色的?一个是我,另外两个是尼德霍格的大眼睛。它走丢了,我把它带回来。”

  黑蛇低下来,冰凉的头滑过朱利乌斯的肩膀,遛进两人中间,伏在路明非小腹上取暖,朱里乌斯恼怒地叫它走开,吐出一串暴躁的西西里方言。

  “他不是尼德霍格。”路明非半坐起身,黑蛇沿着他抬起的胳膊游向指尖,像只温顺的猫一样抬起腭骨允许人类抚摸,“它是你的。”

  男孩睁大了眼睛,“我的?”

  “你的龙。你的守护神,也是你的自我。”路明非检查它的翼骨和肋骨,“它和尼德霍格很像,但要小得多。”

  男孩反驳道,“它和尼德霍格一样大!”

  路明非摇了摇头,“你没见过巨龙形态的,‘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原本是说龙的亚种遨游海中,孵化成名为‘鹏’的成体。尼德霍格比那还要大得多。”

  男孩还是茫然,他的家庭教师里也有教授汉文学的,《逍遥游》他通读背诵,但对于一个孩子,这种概念略显虚玄。路明非想了想,“比航空母舰大点儿!”

  男孩发出“哇”的赞叹,父亲带他去参观过美国海军基地的航母战斗群,马上以热切的目光关注黑蛇,“他多久能长到那么大?”

  “你多吃蔬菜,每天锻炼,他会长大的。”

  “恺撒有没有龙?”

  路明非以一个中国人淳朴的伦理观念纠正道,“要叫父亲。”他想到《红楼梦》里贾宝玉逢人便问有没有玉,“他没有龙,你最好不要跟他说这件事。”

  朱利乌斯当然不像贾宝玉,听说其他人都没有玉就发疯要把黑蛇宰了,他高兴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是应该少给孩子看霓虹动画片,如果只是模仿中二台词也罢了,不知道为什么会学会反派中二笑声。风笛般的啸声从路明非唇间流出,带动鼻腔震动,在正常人的听觉范围内是听不见的,朱利乌斯惊讶地望见黑蛇大摇大摆地跳起舞来,那歌声好熟悉,像襁褓里听过的摇篮曲。

  他幸福地躺在路明非的臂弯间,年轻男人梳理孩子日耳曼式的金发,“母亲,你什么时候嫁给我?等我大一些,五岁的时候?”

  “亚历山大也这么问过奥林匹亚丝,”路明非忍俊不禁,“后来他娶了两位亚洲公主。等你六岁再问我吧,四岁订婚年纪太小了。”

  “你不就是亚洲公主吗?”孩子天真而憧憬地说,“下个月我就五岁了。”

  “你一定会收到很多礼物。恺撒要带你去猎兔子,高不高兴?”

  “你去不去?”路明非摇头,孩子撅起了娇嫩的嘴唇,“我也不喜欢去,我不想杀小白兔。”

  “你可以捉住它们,不杀掉。”路明非笑容里透着淡淡的自嘲。

  这孩子不喜欢他父亲,路明非心想。这不是孩子的错,孩子只不过是父母的镜像,恺撒不喜欢朱利乌斯,因为他是他不愿面对的、妥协的人生。

  并不是说恺撒对朱利乌斯不好,但那种好不是父亲式的,一个父亲能为孩子做的不见得是最正确的事,会出于偏心去放纵,由于期待而失望,但恺撒对待儿子就像一件需要精心保管的藏品,类似迪利亚斯特号,最好开具一份操作说明书。他对朱利乌斯没有任何期待,这孩子的人生被老头子们规划得完美无缺,他们是两个寄住在他房子里的陌生人,等主人断气了就继承遗产,虽然恺撒离断气还早的很,但这种不快想必不会有所改变。

  朱利乌斯更小的时候曾经问路明非,能不能换帕西·加图索来做他的爸爸。他换不了,就像恺撒也希望这个孩子是红头发,另一个时空里叫朱利娅·加图索的是个红头发的混血女孩,茱莉亚是罗马帝国开国君主的独生女,她的后代本应该继承皇位。在恺撒写的那本畅销书里,他和巫女白头偕老。

  “恺撒说你是神枪手。”小孩儿撒起娇来,“你陪我去打猎好不好?我爱你,你最爱我吗?”

  他说“我爱你”时用的是意语专作告白的ti amo,对双亲应该用ti voglio bene,路明非没有纠正他,他还没有无聊到去纠正一个意大利人的母语,他猜孩子是跟在恺撒身边学到的,花花公子真是要从娃娃抓起。

  “我绝对绝对的爱着你,说不定会把你吃掉。”他咬了一下朱利乌斯精致的鼻尖,小男孩咯咯笑了起来,你听不到比这更甜蜜的笑声了。很多年之后朱利乌斯会回忆起这句话,龙族是通过吞噬同类来兼并力量的,与此相反,生育后代意味着严重的自我削弱,从血脉中剥离出一个永恒的肉体和精神,生命这种东西你施与就会失去,something for……nothing。

  “或许我该带你去中国。”他摸着男孩放在他肚子上的脚丫,感到很神奇,孩子的腿肚圆如藕节,但是足弓和自己一样有苏州拱桥的形状,这男孩的长相个性差不多是恺撒的翻版,路明非却看到自己的生命被完整复刻,不在于那些最明显、也最无足轻重的方面,不是阳光在水面上的反射,而是岩槛破碎的河床。

  他脑海中浮现出一间三室一厅的公寓,窗台上种着虞美人,便宜却舒适的家具,轿车开出去就会堵在路上,这男孩儿得坐地铁去上学,把这一头路易十四似的鬈发剪短,因为校规不许男生留长发。路明非忙碌的时候路鸣泽顺路去学校接他,他想象朱利乌斯和腆着啤酒肚的表舅坐在正副驾驶,好像让伯恩·安德森去演情景喜剧。

  男孩看着路明非自顾自地发笑,觉得这是母亲的一项特殊本领,他和长老会谈话的时候也总是这样随时随地的走神,只关注自己心里的事,连恺撒也做不到这份轻蔑。他模仿路明非恹恹的眉头,游离的眼神,扯动丘比特式的唇弓,托着自己的下巴尖,挤出不耐烦的假笑,路明非戳了戳他腮边的酒窝,“朱利乌斯,又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你不开心吗?”

  “我没有不开心啊,我在学你的样子,母亲,你是不是不开心?”

  路明非愣了愣,他脸上败犬似的傻逼表情,在朱利乌斯脸上成为一种可怜兮兮的苦闷,倒是有点像小魔鬼,那酒窝在白皙脸颊上,甜得像往牛奶里加了一勺蜂蜜,“你不该学我的,为什么不学学你父亲?”路明非轻声说,“加图索家的人,应该意气风发,自信满满,模仿我是没出息的。”

  孩子像闻到大蒜一样皱鼻子,“我不要。母亲,中国是什么样子?我可不可以做中国人?”

  路明非想了想,“你觉得中国是什么样子?”

  “庞贝爷爷不许我看RAI和BBC,他说电视台上充斥着垃圾信息,”孩子歪着头,“但我看过贝托鲁奇的《末代皇帝》。”

  贝托鲁奇曾经因为在未征求女演员同意的前提下拍摄强奸戏,备受舆论指责,恺撒如果路过他的墓碑会吐口水,但不得不承认他是意大利国宝级的电影大师。庞贝特别喜欢贝托鲁奇的Stealing Beauty,大概是风骚老色胚之间的惺惺相惜,虽然贝托鲁奇以坚定的共产主义信仰,把加图索家视为大毒瘤。路明非听说的时候非常担心庞贝泡过的明星里包括女主角丽芙·泰勒,恺撒耸了耸肩说庞贝如果和精灵公主有点什么的话就不会喜欢她的电影了,老种马得手之后总是厌倦,从来不在银幕上看自己有过的女人。

  但《末代皇帝》和庞贝的偏好大相径庭,那是全世界最孤独的男孩的故事。路明非心头泛起一阵冷意,不知道庞贝是出于什么心态让一个四岁的幼童看这种晦涩的片子,或许是想教朱利乌斯,没有权力就会失去一切,包括自己的人生。

  男孩坦桑石般的蓝眼睛熠熠生辉,像个绅士一样老成地亲吻母亲的手,炫耀的说出了那句台词,“You are my butterfly!”

  他的心一颤。

  “紫禁城从前是中国皇帝的家,现在是博物馆,游客非常多,”他想在朱利乌斯心里抹掉日暮下乌鸦啼叫、牢门千重的画面,“秋天松针落在明黄的瓦片上,冬天的时候被雪掩埋,只看见一道一道朱红色的苍丽屋檐。很多像你爷爷庞贝那样的糟老头子拎着鸟笼子沿红墙散步,有小贩卖冰糖葫芦,就是一种用麦芽糖浇在山楂上的庶民零食,你这种小孩子吃了牙齿会掉。北京这座城市根据紫禁城的中轴线营建,两百年前是完全对称的方形,像个棋盘,北面有古代为了抵御游牧民族修建的长城,像条蜿蜒万里的龙脊背。而真正的龙王沉睡在北京地下,龙巢入口是废弃的地铁站,他伸个懒腰,地面上的房子就摇摇欲坠——十万人民币一平的房子!”

  “我知道!”朱利乌斯瞪大眼睛,“你杀了它!”

  看似高贵冷艳的圆床上藏着各种放东西的机关,有零嘴有水果,路明非随手掷出一颗红苹果,黑蛇猛蹿追上,扁平的脑袋拱着苹果,好像海豹顶球。“是啊,我杀了他们。”他轻声说。

  他的声音在空洞洞的寝室里回响,像老僧的木椎敲在木鱼上。一直涣散的目光聚焦起来,孩子勾着他的脖子,脸蛋贴在他心口,听见里面心脏的跳动变快了。

  梣木大门骤然被排开,升起满月般的光晕,随之而来的是噪音,一场声色犬马的欢宴接近尾声,路明非捂住整个脑袋,地结界,或者说炼金领域扰动的瞬间,他的感知范围成千倍扩大,陌生男女在豪华卧室里交缠的声音,酒杯摔碎在地上的声音,城堡上空的乌云间电荷释放的声音,古董车汽缸输压的声音,交织成癫狂的土耳其军乐,男人坚硬的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三角铁。

  孩子察觉母亲的身体僵硬着,“你出去!”他尖叫起来,“这是妈妈的房间!”

  蓝眼珠居高临下地觑着他,丝毫不为朱利乌斯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惊讶,他的镰鼬当然捕捉到了这个幼嫩的心跳,“从来没有人试图在我自己的房子里对我下逐客令,”他一边说,一边摘下自己的手套,随随便便丢在桌子上,像一个发起决斗的动作,“你长大了,不应该睡在母亲的床上。”

  孩子以沉默竖立起壁垒,路明非手按在他肩膀上,既是安抚,也是制止,“帕西!”

  侍立在外的管家走进来,带上房门,他体态修长优雅,隐没在角落里时却不引人注意,金色刘海掩饰着的轮廓酷肖恺撒,路明非亲了亲朱利乌斯的额头,“同波斯猫叔叔回去睡觉,好不好?”

  朱利乌斯是家族继承人,按理是不该称呼阿萨辛为叔叔的,战争机器并不在加图索家的族谱上,但路明非不管他们家狗屁倒灶的事,还擅自加上一个波斯猫特指。朱利乌斯闷闷地说,“我想吃鸡蛋饼。”

  家里大厨能用鸡蛋和饼搭配出来的点心大概有几十种,“饼”这种东西在不同国家的系统里又有不知道多少样式,路明非说,“明天早饭给你摊。”

  朱利乌斯兴高采烈地爬起来,帕西已经准备好睡鞋,到床边给光脚跑出来的男孩穿上。恺撒冷冷地说,“帕西别送他,这小混蛋既然能自己过来,也能自己回去。”

  “今天城堡里外客很多,不如你亲自送他回卧室。”路明非冲恺撒说,朱利乌斯气恨恨地跳下地,“我才不要,我自己认路!”

  “随便谁来把这小混蛋拐走吧,谁拐走他谁倒霉。”

  路明非用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看了恺撒一眼,掀开毯子,解开自己的睡袍披在朱利乌斯身上,帕西没料到他突然脱衣服,急忙转身面对墙壁,恺撒也吃了一惊,深红色的丝绸睡衣披在小小的孩子身上像约瑟芬皇后的斗篷,黑蛇游进下摆层叠的褶皱里,恺撒和帕西都看不见。

  “你是个男子汉了。”路明非说,朱利乌斯用力点头,帕西替他开门,站在走廊边目送小小的主人离开,用对讲机联络警卫和保姆。

  “你们又在搞什么名堂?”恺撒打了个响指,盛大的灯光从天而降,他穿着大驳戗领的白西服,金发油光水滑的向后梳,露出英挺的额头。路明非笑了,没有立刻回答,“你真像男版的玛丽莲·梦露,笑一个?”

  恺撒下意识跟着笑了笑,果然是一口好莱坞明星般的洁白烤瓷牙。路明非从衣柜里取出裤子往腿上套,背对恺撒,“他出现灵视了。”

  恺撒吃了一惊,初次灵视的混血种通常会陷入狂乱,除了本人谁也不知道他们会看见什么,总之是会使唯物主义世界观完全崩塌的东西,太古的血腥图腾,舞蹈的幽灵,或是红海两分通天的神道,恺撒第一次觉醒灵视的时候看见铺天盖地的风妖从米兰大教堂中涌出,把圣所化作了蝙蝠的巢穴,钟楼上镰鼬对撞狂舞,愤怒轰鸣,他母亲的葬礼在那里举行,古化石般的骷髅飞翼重重叠叠披挂在那座哥特式建筑白色大理石的扶壁、花窗棂和尖塔上,在奥隆纳河畔组成巨大的拉丁十字架,骨膜取代了青铜蜡扦,像荆棘封锁了睡美人的堡垒,他的哀悼像黑夜的面纱笼罩在数千座贤者雕像上,广场上鸽子惊恐地齐飞,如果有人和他看见了同样的一幕,会错觉那些穷尽精美的矫饰原本就是魔鬼的遗骸,将要在苏醒的一日化为齑粉。

  但朱利乌斯似乎身心健康。恺撒隔着床帷凝视着路明非赤裸的脊背,随着伸展隐约凸显出椎骨,随即挪远目光,转身面对穿衣镜,整理自己一丝不苟的外衣缝线,“他看见了什么?”

  “格拉巴克,斯瓦佛尼尔,摩因,随便你怎么称呼,帮助尼德霍格啃噬世界树的蛇。”路明非说,“说吧,Eva监测到了什么异常事件?”

  “你还不知道,就穿上了外出的服装?”

  “已经超过十一点半了。”路明非指了指挂钟,“你不去追辛德瑞拉,闯进我的房间里来,若非出事了,难道是来过易感期的?”

  回答的是帕西,他将播放录像的ipad递给路明非,“刚刚芬兰和俄罗斯的北极气象考察队传回一段视频,整队人被突如其来的超低温杀死,冻成了冰雕。”

  “有望改善全球变暖。”路明非说,“专家预言气候变化的模型全部失效,我白天看了新华社报道联合国在斯德哥尔摩的国际气象会议,这个夏天北冰洋封冻,冰盖边缘一直延伸到白令海峡,鲸群也撤出了北极圈内。人类跑得太慢了啊。”

  恺撒说出自己的结论,“一个有极寒效果的言灵领域。”

  “听起来像个制冷强劲的空调。”

  “比喻成液氮排放口比较合适。”恺撒点了点自己的耳朵,“我在视频的背景音里,听见了鲸歌。频率极低,这个房间的阵法限制着你的能力,听觉是普通人类的水平,所以你注意不到”

  “那么目标是北冰洋唯一的鲸鱼。”

  路明非已经穿戴整齐,纳米材料的作战服勾勒出全身挺拔的线条,虽然以他的身体强度和自愈力,就算被乌兹冲锋枪扫射也和挠痒痒差不多,但路明非从不出于自负而少做准备。帕西正为他挑选衬衫马甲的搭配,路明非迅速穿上了牛仔裤和格子衬衫,从插座上拔出充电线和手机,“到港口要换防寒服,就不用风骚给北极熊看了吧?”

  帕西说,“遵命,阁下。”余光暗暗的留意恺撒,心说去北极的一路上虽然除了执行部的亡命之徒就是北极熊,可您的alpha还在旁边喘气呐!

  路明非从手机界面上调出学院秘书,一边捡起滚在地上的苹果,咔哧咔哧啃了起来,卡塞尔的超级计算机的正常人格是被恺撒称为中年白人妇女的诺玛,战争人格是凛冽强势的少女Eva,路明非联通的这个却是二货人格……如果龙血秘党真的存在这一面的话,“神眷之樱花,晚上好,竭诚为您提供夜宵订购服务!检测到您的位置距离最近的星级餐馆超过70公里,根据您的权限,建议使用空投派送哦,已为您生成胆固醇最低的健康菜谱。”

  语速极快,路明非猝不及防被刷了一屏幕菜名,大怒,“怎么全都是蔬菜沙拉和无糖代餐!老子天天和爬行类搏命还消化不掉这点胆固醇吗!我整个大学四年刷信用卡养活你的本体,芬狗你就这么报答我?”

  芬格尔从善如流……或者说狗腿得仿佛老佛爷身边的太监,“这就为您联络高热量垃圾食品——”

  “打住。”路明非说,“捕鲸船买好了吗?”

  “Eva那个败家娘们,”电子设备惟妙惟肖的模仿芬格尔鼻孔里哼哼的声音,“她买了一家航运公司!船已经准备好了,YAMAL号破冰船,前苏联军工品,顶气派的货色,船长萨沙·雷巴尔科是俄罗斯联邦安全局退役的好汉,废柴师弟放心,学院已经把他全家老小控制住了!摩尼亚赫号作为预备队,出发地在苏格兰的阿伯丁港。搭载你家恺撒在三峡用过的暴风鱼雷,升级版本融合从康斯坦丁骨骼上提取的火元素贤者之石,战利品龙王遗骸用来投入下一场战争,杀死另一位君主,良性循环不是么?”

  “秘党不愧是恶棍中的恶棍。说到火元素。”路明非顿了顿,“楚子航在前锋队名单上吗?”

  “去冰天雪地怎么少得了言灵·君焰呢?”芬格尔欢快地说,“邮件和船票已经发送到奥斯陆分部啦,永燃的瞳术师会在法兰士约瑟夫地群岛和你们汇合,定位显示他此刻在搭乘北极游轮横渡巴伦支海的路上。要视频接通他吗?”

  “不了,我们都赶时间。”

  芬格尔贱兮兮的,“奥斯陆是裘皮之都,楚子航除了装备部提供的‘工具箱’,专门回公寓拿了一个装大衣的袋子,我猜他是要送别人礼物。”

  “监控真是无孔不入。建议你有空可以下载Person of Interest学习一下,AI应该精确正确确定无疑,少在无端的八卦上浪费计算量。”

  “Machine应该是个萝莉,如果存在的话真想和她谈恋爱。”芬格尔说,“哦,学院数据库目前还没有纳入周易八卦的算法。”

  路明非静音了手机。隐藏在墙壁中的电视屏幕无声的打开,路明非通常用来联机打游戏,此刻施耐德教授达斯维达般的面具脸出现在频道上,“恺撒·加图索,路明非。”

  恺撒和路明非同时绷紧肩膀,脚跟相碰,像军人听到号角。施耐德这几年身体越来越差,繁重的日常工作下放给路明非和芬格尔这群少壮派,他的任期已近尾声,校董会在为选择谁做继任者考量,但他仍然是路明非的长官,执行部的铁腕一把手,路明非面对他,控制不住菜鸟新生任凭教授抽打的乖巧本能。

  加图索老爷倒无所谓,他代理着父亲在校董会的席位,比部长高半级,但他加入了北冰洋行动,认可施耐德是这场战争的指挥官。

  恺撒率先开口,“有办法确定目标的范围吗?”

  路明非接嘴,“如果能锁定位置,直接把天谴武器丢下去就行了,我们现在去组织因纽特人躲远点。”

  真正的芬格尔在施耐德教授身边,闻言赞叹,“操,师弟你越来越接近装备部的思路了,小动物就不是生命了吗?”

  “动物对天灾比人类敏感,也会自动躲避凶猛的猎食者。”路明非说,“这东西能把上千万平方公里海域的鲸群驱走,它引发的灾难下不会有任何活口,天谴的伤害范围还小得多。”

  施耐德摇头,“做不到,现在标红的区域是整个北冰洋。格陵兰那一次我们没有防备,它回来了,这次一定要做万全的准备。”

  “了解,为师兄师姐们报仇。”路明非说,“用不了天谴,还有七宗罪。不过,屠龙不存在‘万全’,唯有押上全部的积累,本部倾巢出动了吧?”

  “所有专员中只有恺撒、楚子航和路明非,你们三个人有杀死龙王的经验。”施耐德嘶哑地说,那张枯朽剥落的面孔上如果存在任何表情,也看不见,“一百年了,秘党期待着能与昂热比肩的男人,战胜列维坦,证明你是人类的英雄,不是阴谋家豢养的怪物。”

  恺撒皱眉,“施耐德教授,注意你的言辞。”

  路明非沉默着,屏幕对面的芬格尔嚷嚷起来,“就算执行部也不能强迫哺乳期omega上前线!万一壮烈了,你和恺撒总得留一个人养孩子吧。”

  路明非差点噎得喘不上气,“呸呸呸,你才哺乳期!都是爬行类有什么哺乳期!”

  芬格尔一副O联主席正气凌然的嘴脸。恺撒说,“听路明非的意见。”

  路明非叹了口气,想起在日本的时候,恺撒说我和楚子航杀入源氏重工捣毁辉夜姬你留在充满昏迷女性的牛郎店包房里……“加图索家的保姆够多了,我去北冰洋。”

  芬格尔说,“这是反清烈士秋瑾般的精神!”

  路明非忍不住翻白眼,不知道芬格尔到底是一知半解胡说还是故意的,鉴湖女侠秋瑾曾经被包办婚配给一个旧式婆家,后来毅然离开苛待自己的丈夫,投身光荣的革命事业。“你一个德国鬼佬,帝国主义大山,懂什么反封建革命?”

  “这是国际主义精神,你别以为德意志就没有反封建革命。”芬格尔说,“马克思还是德国人呢!”

  人工智能比人好,就连AI芬格尔也比真人芬格尔强,至少AI还有静音功能。

  恺撒不想理会这对活宝,从芬格尔打的岔上拐回正题,“希伯来神话中的列维坦,我们的对手是这种东西?”

  “王座上的双生子么?在那天,两个兽将要被分开,母的兽叫列维坦,她住在海的深处,水的里面;公的名叫贝希摩斯,他住在伊甸园东面的一个旷野里,旷野的名字叫登达烟,是人不能看见的。”路明非缓缓念诵恺撒所知的《以诺书》章节,他不像恺撒那样熟悉基督教典故,但本科专业是龙族谱系学。秘党不断研究神话中龙类的踪迹,伪经中说上帝在创世纪的第六天制造了两只怪物,列维坦是混沌的巨龙,盘踞在大海深处。

  施耐德教授说,“在能够近距离对目标进行观测之前,一切猜测都可能被推翻。你们三个收拾行李,订最近的机票去阿伯丁港。”

  帕西说,“家族有一架湾流G650停在附近,随时可以起飞。”

  恺撒:“三个?”

  施耐德说,“加图索家要求让帕西随行。”

  恺撒没来得及争执,线路被干脆利落的切断了,屏幕上打出半朽世界树的logo。路明非倒是很高兴,帕西的能力有多强他太清楚了,最重要是他身为保姆,不,秘书的能力,一方面能高效调度家族的资源,另一方面,就算到了只长苔藓的极地,帕西也能捕捉海豹做出一顿美味晚餐,或许还往伏特加里加入冰山上敲下来的老冰块。

  比如此刻帕西就在给他们倒拉菲,酒醒到刚刚好的程度,一杯给恺撒,另一杯给路明非,路明非从架子上摘下第三只高脚杯,亲自为帕西斟上,“たくさんのアドバイスを教えてください(请多多指教)”

  “满足老爷与夫人的需求,是帕西生存的意义和荣耀。”秘书微微鞠躬,恭敬地接过路明非递出的酒杯。

  恺撒臭着脸,“不行,朱利乌斯需要管家,帕西离开,他会生气的。”全不顾前一刻还在反对管家送儿子回屋。

  “但你也离开了,应该能抵消朱利乌斯的不快。”路明非从隐藏的保险柜里拖出一只箱子。

  炼金刀剑·七宗罪,青铜与火之王的圣器本该储存在地下金库或者冰窖中严密看管,学院确实也配备了最强的保障,那就是路明非。窃贼如果以七宗罪为目标,必须先通过加图索家,再通过他,无异于入侵恶龙的巢穴。

  帕西·加图索同样带着长条形箱子,狄克推多和奥古斯都对富可敌国的意大利豪门也堪称珍贵的宝物。帕西和路明非的高脚杯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路明非拢着纤细如花茎的玻璃颈,一饮而尽。

  “等我十分钟。”他戴上和恺撒同款的潜水表,“我去厨房给朱利乌斯摊个鸡蛋饼,明天微波炉热给他吃。”

  去机场的路上,路明非和恺撒并排坐在后座,豪华轿车的后座宽大到足够躺下睡个觉,两个人从头发丝到脚跟没有一点挨着,恺撒却有些焦躁,恨不得扑到驾驶位去抢帕西的方向盘。任何alpha浸泡在这种信息素中都会产生应激。

  路明非正通过颈动脉,训练有素地把抑制剂打进身体里,但体香残留在他的衣服上、这部他下午才开着带朱利乌斯外出兜风的车上,一点血丝被针头带了出来,就像在水中刺破一枚蛇胆。

  加图索夫夫的关系并不和睦,虽然在全世界看来他们本该是天作之合。长老会的继承人和昂热钟爱的S级,最优秀的结合平衡了秘党中不同派系的矛盾,尼伯龙根计划和狮心会提炼血统的技术毫无保留的向他们开启,英雄将如愿完成终结龙族的使命,加图索的后代则统治新的世界。

  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这是一场不对等的婚姻。路明非吐槽恺撒为什么不去追仙德瑞拉,玩贵公子那些桃色芬芳的游戏,但他自己才是那位灰姑娘。这个创造奇迹的龙王杀手来自中国的三线小城市,是彻头彻尾的庶民,学院倾注了巨大资源培养他的品味、谈吐、仪容、气魄、眼界,可时至今日还是时不时流露出衰仔的猥琐之气,比起挽着恺撒的手在社交场上以舞技艳压其他家族的精英混血种,路明非对打游戏感兴趣得多,经常窝在床上通宵攻略,通关《底特律·变人》的那次一连两天没出门,自带炼金封印的寝宫里薯片袋子扔得满地都是。后来恺撒忍无可忍,于是加图索家像中国大学的宿舍一样,超过零点断电断网。

  连诺玛也拒绝提供帮助,路明非差点抑郁,质问恺撒的A级权限凭什么凌驾自己之上,莫非动用了白卡?诺玛说那倒没有,但是根据章程已婚alpha有权对配偶进行一定限度的管制。又一个父权暴政的实例。

  对于恺撒而言婚姻同样不公平。路明非的信息素有不可抵抗的影响力,这是基因中高级血统针对下等血统的碾压,类似言灵·戒律作用于任何弱于施放者的对象,学院那些B级以下的小alpha闻到S级的气味就像水手听见塞壬的歌声,海妖能把他们吃得渣子都不剩。恺撒绝不接受自己沦为omega的奴隶……更丧气的是路明非根本不屑用信息素引诱他。

  恺撒从前的女友也是alpha,他决心摆脱家族桎梏,像希腊英雄奥德修斯一样让无数试图勾引他的妖怪饮恨折戟,和心爱的英勇神秘的小疯子一起航行到世界尽头……然后命中的克星就出现了,正和他一起,在去世界尽头的路上。

  他们的婚礼在卡塞尔学院的英灵殿举行,向全世界昭示秘党内部的团结和战斗的决心,意义重大,但完全不是恺撒幻想的盛大场面。所罗门王般庄严的老人们列坐在橡木长椅上,是声望崇高的学术领袖和手握欧洲一半财富的混血种族长,路明非没有一个家人到场,充当他父亲角色的是昂热,充当伴郎的是狮心会长,宿敌捧着鲜花面若寒霜杀气腾腾,恺撒一度期待楚子航从花束中拔出蜘蛛切,把不知所谓的典礼变成闹剧。然而一切顺利得可怕,像场排演过无数遍搬上公演的戏,恺撒自己太幼稚,不能理解其中的严肃性。内心深处他仍然是那个骑着摩托车碾过餐桌发泄情绪的男孩,他可以扯掉精心打好的领结撞开英灵殿的大门扬长而去,反正他一向乐于挑战家族的容忍度。

  长辈们眼睁睁看他践踏家族的信誉,想必只能暂且容忍,给不肖子擦屁股,因为他是未来的皇帝,挥霍无度的尼禄也是皇帝。但恺撒犹豫了……逃婚意味着有个人会从他的人生中离开。

  以恺撒的家世和资本,不必像废柴那样小心翼翼地讨好谁,谁能拒绝一个把全世界捧到你面前的alpha呢?女孩们甩他巴掌哭着跑走,他不追,但凡他想,总能让她们回来,无论支付一颗星星的命名权还是保加利亚全境的大马士革玫瑰。可撕毁婚约,对于加图索家少主来说,是少数几件无法删档重来的事之一,路明非倒不至于记恨他,但这会被视为加图索家对昂热—佛拉梅尔一系的侮辱。贝奥武夫家族仍在质疑路明非的血统和忠诚,随着龙王一个接着一个死去,混血种社群之间剑拔弩张,再见面,可能是敌人了。

  恺撒独占欲太强,难以忍受自己一手培养的学生会主席站在对立面。他回忆这个胆怯的男孩抓住漂浮不定的边舷不敢松手,生怕被海浪掀飞,想到青铜计划遴选队员的泳池竞争,路明非的手臂银鱼般划破波浪,想到UMP9的枪口中连续喷吐火焰,压制涌向恺撒的敌人,想到他们在东京的夜雨中丧家犬般狂奔。虽然被很多人认为乐观洒脱,但恺撒·加图索其实算不上是个快乐豁达的人,他只是不愿意让疑虑削弱自身的力量。路明非是少有的擅长逗他开心的人,恺撒是船长,路明非就是抓着缆绳在风帆间荡来荡去的猴子。

  权和钱都不能给予恺撒安全感,唯有内心的信念。莱茵河的黄金触手可及,恺撒不为所动,但他要打破权欲的链条,决定自己的未来,书写世界的历史!他愤世嫉俗,谋求正义,路明非可能成为他在家族第一个真正的盟友。如果他任性地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恺撒永远不可能成为自己梦想中的人。

  绝望之中,恺撒将戒指戴在路明非手上。

  他没法迁怒路明非,他知道路明非暗恋他的前女友,对方的眼神和他一样绝望,让恺撒想起小时候羊圈里他最喜欢的羊羔,被客人点名宰了做菜。

  “如果我阵亡了,你可以改嫁给楚子航。”

  恺撒深思熟虑之后说,车里死寂的气氛让他很难受,路明非通常是个气氛调节器,但进入发呆状态之后宛如罗汉坐化,恺撒练了十年普拉提都达不到这般圆融境界。

  路明非张口便怼,“你有病啊。”中国人对晦气的本能反应,他说完才反应过来侮辱了丈夫,“抱歉抱歉,一时顺口。虽然这次任务危险系数有点高,但你也不要碰瓷面瘫师兄嘛!他又怎么得罪你了?我替他道歉。”

  路明非也没想到,他从一个需要被哄着吃药……屠龙的菜鸟宝宝,变成给恺撒做心理辅导的人了!

  恺撒忍着气,心说你替他道歉,你是谁家的,“你放心,对我们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吃醋是很低级的,不要担心我责怪你。”

  “你们欧洲人风骚,我们中国人可是很看重牌坊的,”路明非叹气,“要说拼命,楚子航也不在老大你之下啊!指不定谁牺牲在前,你们还是都好好活着罢!我这边带着两个拖油瓶,师兄哪里看得上,你知道中文里怎么形容我这种omega吗?残花败柳。”

  恺撒冷冷地说,“放心,加图索家会把我的孩子们养大的。”

  路明非摁住额头,“你真没心肝,现在住口,我不跟你生气。”

  “行啊。”恺撒说,“你现在把医疗保险改一下。”

  路明非愣一愣,哭丧着脸,“我闭嘴,我闭嘴行不行?恺撒你以前可没这么小气,连医保都不给我缴了?”

  “不是医疗基金,是学院免费空运遗体回故乡的医疗保险,”恺撒扭头看着他,“把目的地改成波涛菲诺。”

  “不行,我的骨灰要洒在祖国的大好河山上。”

  “意大利也有大好河山。”恺撒说,“朱利乌斯以后每次给你上坟,得飞过半个地球。”

  “加图索家连这点机票钱出不起?”路明非降下一半车玻璃,手肘搁在窗框上托着腮,夏夜和顺的风呼啦啦梳弄着他的头发,“老大啊,你是不是醋我和师兄老家在同一个地方?”

  他还是习惯叫恺撒“老大”,以前是社团老大,后来是家里的老大。恺撒摇头,对他这种无耻很厌倦。

  路明非露出一个谅解的笑容,他没办法不谅解恺撒,他那么英俊深邃,轮廓在氤氲的天色里像一尊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像,上帝赋予人类全部的智慧、高尚、尊严如橱窗里的烤鸡般闪闪发亮,安徒生童话里的小女孩都想为他擦亮一根火柴。

  他不禁满心怜爱地想起自己的儿子,朱利乌斯遗传了恺撒一切的优点,和恺撒不同的是,朱利乌斯爱他,他是这个操蛋家族里唯一一个爱路明非的人,超过爱恺撒,超过爱世界上的所有人。

  他凝视着一尘不染的窗玻璃上,倒映着的恺撒的嘴唇,像一抹葡萄酒的痕迹,在幻想中亲吻它。恺撒似乎感受到了,头没有转动,伸出手来,被路明非握住,婚戒在无名指上闪烁,像一片小小的湖泊。为了保存这双名贵的劳什子家传宝石,他们不能戴着它去出高危任务,上飞机之前就得摘下来,高危任务一个接着一个,对戒始终没能在他们的手指上留下戒圈的印痕。

  路明非说,“坦白一件事,二闺女确实不是你的种。”

  恺撒皱眉,“又开始胡说八道,闭嘴。”

悬钩子

【二三邪】农神吞噬其子

【二三邪】农神吞噬其子

  【预警⚠️:有二三邪相关,即乱轮以及未筬年内容,慎入。

  来源是我有一天半夜压力很大,找小福的发狂呓语,在父权的压迫下,背德的幸爱就如同被生嚼血肉。而孩子要通过将年长者杀死在黄金祭台上,来达成升华,就此摆脱对父权惧怕又眷恋的感觉。

  本来没想写这么多,可是要我写二三邪,就会写出这种内容……感觉一点也没有别人那种肉香四溢的感觉……】

  ———

  “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

  每次二叔考他的古诗,他的心都怦怦跳,原因很简单,头一天晚上三叔总带着他疯玩,有时候是背着他去野地里抓蚂蚱,一路抓到他迷迷糊糊睡着,再把他提溜回家,有时候是把他架在脖子上,...

【二三邪】农神吞噬其子

  【预警⚠️:有二三邪相关,即乱轮以及未筬年内容,慎入。

  来源是我有一天半夜压力很大,找小福的发狂呓语,在父权的压迫下,背德的幸爱就如同被生嚼血肉。而孩子要通过将年长者杀死在黄金祭台上,来达成升华,就此摆脱对父权惧怕又眷恋的感觉。

  本来没想写这么多,可是要我写二三邪,就会写出这种内容……感觉一点也没有别人那种肉香四溢的感觉……】

  ———

  “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

  每次二叔考他的古诗,他的心都怦怦跳,原因很简单,头一天晚上三叔总带着他疯玩,有时候是背着他去野地里抓蚂蚱,一路抓到他迷迷糊糊睡着,再把他提溜回家,有时候是把他架在脖子上,让他去够树杈上的蝉蜕,说回去给你爷爷煎药喝,然后三叔被爷爷抽拐棍,他就坐在藤椅上边看边吃梨子。

  他十首忘了两三首,剩下的一半还是磕磕巴巴,他局促地把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等着二叔不轻不重地手板。但二叔看上去并不算生气,而是破天荒地摸了摸他细软的顶发,见他瞪大眼睛,二叔似乎微笑了一瞬间,又摸了摸他的脸颊。

  他一动也不敢动,因为二叔的抚摸和三叔、爸爸、爷爷都不一样,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就像楼道里的那股凉气,吹过来,心尖立刻就要哆嗦一下,又像十五的月亮,看上去清辉光满,却总有雾蒙蒙地阴影在上面。

  “小邪似乎和三叔更好,为什么?讨厌二叔吗?”二叔取下眼镜,银丝细链把眼镜挂在他胸前的盘扣附近,镜片折射出水沫样细碎的光斑,吴邪只盯着那块光斑,不敢看二叔的眼睛。

  因为他确实不喜欢二叔,甚至讨厌二叔,他更喜欢三叔。

  原因不仅是三叔愿意带着他疯玩疯闹,也不仅是三叔比二叔更好相处,更多的是他对二叔的恐惧感。

  二叔长得很好看,锋锐的眉毛,深而冷的眼睛,有力修长的大手。虽然吴邪的审美体系还不完善,他也知道二叔无疑是世俗意义上的“好看”,如果说三叔是火或者血,二叔就是玉或铁。他的温度很低,做什么事情都是平静的,有条不紊的,至少吴邪从来没有见到过二叔火冒三丈或者心神不宁。

  他对二叔最早的恐惧,来源于一个夏日的午后。

  窗外微风都是暖的,困倦的他在二叔卧室边的榻上午睡,二叔在竹凉席上又铺了一层薄被,严令他不许拿下去,他睡了不知多久,觉得这里闷热,于是爬起来去和二叔说不睡了,要去找三叔玩水。

  他揉着眼睛,十几岁的少年一身背心短裤,鞋也没穿,走起路来猫似的悄无声息,直到他昏昏欲睡地摸到书房边上,才听见里面两个人的声音。

  先是三叔的:“老|二,这件事你不用插手,我要好好【报答】那几个孙子。”

  三叔的语气凶戾异常,但他不觉得奇怪,他其实知道三叔这样的一面,往往这种时候,三叔就是“三爷”,而他这时候往往在帘子后面、里屋的椅子上等隐蔽的地方,听着三叔或大骂或冷笑。但他知道一会进来的三叔还是那个三叔,会故意不刮胡子拿来扎他,会抱着他到处走,回忆他完全不记得的小时候。

  但是二叔的声音响起来,一切就不一样了,他能通过门缝看到二叔,先是那双大手,握着一串绿色的菩提根,一颗一颗地拨弄着珠子,响脆的声音像是钟摆的滴答声一样稳定。

  然后是挺直的身躯,二叔的坐像或者站相总仿佛尺子量出来的,模子刻出来的,不知道二叔躺下是不是也这样板板正正。

  最后是二叔微笑的脸,这个笑是很好看的,只是太冷了,二叔只是把嘴角的肌肉提了起来,眼睛里面一点笑意也没有:“你这件事办的不干不净,倒给人递刀子,太不入流,这么多年饭吃到狗肚子里了?“

  三叔嘶了一声就想反叛,他刚刚一个音吐出来,二叔冰冷的目光就杀到了他的面前,一瞬间似乎空气都凝结了霜,吴邪感觉自己身上被风一吹,凉凉的,原来是背上起了层汗。

  “这件事我会收尾,老三,你好好反省一下,这样下去,你就退出吧。”二叔虽然说着逞凶斗狠的话,手上的珠子却丝毫不乱,咯哒、咯哒,一下一下拨动着,像握住了谁的命脉。

  三叔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是默认了兄长在自己失手的情况下收拾残局,他低着头,浓黑的眉紧蹙,心不在焉。

  “小邪也大了,你以后少带着他去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面前晃,你要是想带他出去野,就趁早把人送到我这来。”二叔慢条斯理地把珠子缠在手腕上,打了一个扣,套了两圈。

  他走到茶案前,把泡好的普洱倒了一杯给三叔,三叔接过来一口灌下去,啧了一声,说:“老|二,昨天的事是我不对,但小邪……你别跟我装相,上周三我过来,你干什么呢?要是被老爹知道,腿都给你打折了。”

  上周三———吴邪呆愣地站在门口,他记得上周三的事。

  他偷偷溜进二叔的书房里拿他的杂志看,有些地理杂志尤其好玩,就是奇怪二叔这里为什么会有少儿杂志?他正坐在窗台上看书,突然被人敲了一下脑袋,他哎哟一声,二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说了多少次不要坐在窗台上,凉着了又要上吐下泻的,上中学了还这么不长记性。”

  他讪讪地对着二叔嘿嘿笑,“我忘了,这里吹风凉快……”

  二叔不置可否,却一只手搂在腋下一只手托着臀部把他抱了起来,他登时呆若木鸡,二叔感受到他僵硬的肢体,于是在手里颠了颠,说:“轻了,在学校吃的不好?“

  他嗫嚅着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二叔在书桌前的太师椅上坐下来,把他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怎么不说话?”

  温热的吐息在他耳边响起,他才如梦初醒地回答:“没有,可能是夏天太热了吧。”

  他坐了一会,就心思活络起来,伸手去拿二叔放在桌面上的章子,看上去是二叔自己刻的,用料是很好的青田石,质地柔脆细糯,很简单的四个字,【藏器待时】,他知道这四个字是《周易》里的一句话,【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何不利之有】,他尚不明白二叔刻这个词的意义,只是摸到边上的印泥盒子,打开了准备盖几个玩。

  印泥是漳州八宝,里面放了麝香,一开盖馥郁异常,他用章子沾了印泥,又伸手去够边上的白纸,他忘了自己整个人在二叔的怀里,一味地像条蛇般扭动,忽然他感觉到什么火烫的东西夹在他大腿中间,不等他再感受,二叔握住他的腰,把他稍微提起来了一点,离开了二叔的腿,悬空在他怀里。

  他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在二叔身上坐太久了,二叔不耐烦了?

  以往对二叔的畏惧也逐渐回到他的身躯,他踢动了两下腿,想二叔顺势放他下来,却不想那双大手紧紧地扣住他的腰,稳稳地固定住他,他的腿因为重力搭在了二叔的膝盖边,二叔将下颌放在他肩头,声音比平时略有些哑:“怎么了,小邪?”

  他不敢不吱声,又不知道回答什么,只是徒劳地摇摇头。

  热度一点点沿着颈骨烧上来,他上过生理卫生课,他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在他与二叔之间不该有的罪孽,是爷爷愤怒的爆发,是爸爸妈妈失望的眼神,是绝对不能靠近的禁区。

  二叔把他放在了左腿一边上,用空闲的手拿出一把钥匙,咔啦,打开了桌子下面的抽屉,里面有一个小盒子,系着漂亮的绸带,当然,这是给他准备的。

  “今年本来想在生日给你的,可惜你不在家,那现在拿去吧。”二叔的笑依旧不那么真挚,吴邪总觉得里面饱含着他还不能理解的东西,庞大可怖的阴影埋藏在那双形状凌厉的眼眶深处。

  他抓着盒子,轻声说谢谢二叔,二叔只是把手放在了他的后颈,慢慢地,轻柔地,反反复复摩挲着。

  他打了个哆嗦,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从腰眼钻出来,他不自觉的地扭了扭,手按在腰上,似乎这样就能止住那一丝飘渺的痒意。

  二叔又露出了笑容,这笑容常在他完美地完成二叔布置的作业后出现,虽然很奇怪,但一般意味着二叔很满意……吴邪不明白,他也不敢想太多,他隐隐约约地知道,有些事一旦漫过边界,就是滔天洪水,再也没法收拾了。

  “咚”地一声巨响,吴邪像兔子一样诶呀一声差点跳起来,还好端端坐着,是二叔的手扣着他。

  声音的制造者是三叔,这位不速之客眉梢眼角都是勃发的怒意,刚刚他就是这样气冲冲地一脚踢在门上,他眯着眼睛,不知是第几次对着他的二哥耍狠:“老|二,你过分了。”

  吴邪手足无措,他知道自己家里也许有些不一般,但叔叔们都会自觉避开他,这是第一次他直面二人的冲突,连平时嬉皮笑脸的三叔都神色凝重压抑,死死地瞪着二叔,连带着吴邪也暴露在这种刺人的目光下———这是一种什么目光呢?

  如果是十几年后的他,大抵看一眼就知道了,这是捉奸见双的目光。

  “小邪,出去玩吧。”二叔撩了撩衣摆,铁钳一样的大手放松,将吴邪放在了地上,没有看他,而是直直地回望三叔。

  三叔从衣兜里摸出一块水果硬糖和一枚造型奇特的金属陀螺,拍拍吴邪的肩,“去吧,玩去吧,没事。”

  吴邪握紧了陀螺,冰冷的棱角在他掌心,时间久了,好像被一点一点软化,实际上他的掌心并没有铁水的温度,只是金属染上体温的奇怪错觉。

  那之后二叔三叔谈了什么,就不是吴邪能知道的了,他回去,把糖纸打开,是一颗水蜜桃味的硬糖,塞进嘴里,甜腻的香气从喉咙充满鼻腔。

  现在他要拆开二叔的礼物了,他扯开丝带,抖动着盒盖,让它与纸盒慢慢分离,终于见了分晓,是一块柔软的白色布料。

  吴邪拿起它,铺在床上一点一点展开,是一条白色的三角内ω裤,乍一看很像女孩的款式,但是素白的一条,没有任何装饰。

  在接下来的一分钟,他的脸慢慢地红了,他慌乱地把小布片折起来,妄想将它原封不动地放回盒子里,可是终究因为惊忙而折起了一个角,在此后会留下一道深深的压痕。

  二叔和三叔说了什么,他真的不知道吗?也许不是的,因为在那之后,他常常被两个叔叔频繁地肢体触碰,把他像一个娃娃或者一个瓷瓶一样抱来抱去,丝毫不觉得已经中学的男孩骨架沉重。

  二叔甚至会以辅导他学习,并且监督他准时睡觉为理由,光明正大地住在他房间里,三叔也想借这由头一用,可惜家里人大多不相信他能给予吴邪学业上的帮助。

  二叔的辅导确实又准又好,可是吴邪又陷入了坐在二叔怀里的为难境地,他长高了,长得很快,二叔已经不能在将头自然地放在他头顶,于是他弯腰,把下颌搭在吴邪的肩膀上,看着他沙沙书写,经常几个小时一言不发,只有温热的吐息铺洒在肩颈耳垂一带。

  吴邪的第一次梦遗,也是二叔最早发现的,比吴邪自己知道的还要早,吴邪醒来时感觉到裤子里的湿意,边上躺着二叔,他几乎要羞愤欲死,刚想偷偷爬起来,就听见二叔的声音:“小邪,你昨晚睡的很不踏实,做了什么梦?”

  吴邪支支吾吾,说不记得了,也许是个噩梦吧。

  回答他的是二叔平静的一声“嗯。”

  于是他悄悄跑去卫生间,把内ω裤洗干净了,现在回忆起来,几乎是掩耳盗铃一样的行为。

  朝夕相处于暧昧的边界上,他看二叔也有些奇怪,每次家里人打趣,问他有没有早恋,他就像被针扎了一样,慌乱起来,还不自觉地偷瞄二叔,每一次偷瞄,都能正好发现二叔也在看他,于是又是被火烫了一样,缩回去。

  白日里的心跳带来的巨大副作用,是夜晚的负罪感,就好像有行刑官在拷打他的内心一样,反复质问,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么恶心,你要怎么面对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你是不是疯了,你是不是变态。

  每次受难过后,他再看二叔,就不是英俊儒雅的男人,而是最可怕的恶鬼,仿佛他们对视一眼都是肮脏的,他就无法克制地躲避二叔,直到刑期结束,他若无其事地回到二叔身边。

  二叔从头到尾都是一样的沉静,只是看着他的眼神从来没有变过,炽热的,饥饿的,胸有成竹的眼神。

  中学的美术课许多时候都是另类的“自习课”,吵吵闹闹,老师也许是想提起他们的兴趣,也许是单纯的要让教室安静下来,说要给他们看一幅可怕的画。

  叽叽喳喳的声音很快停了,一双双猎奇的眼睛投向老师,很快,几张纸被分别从第一排传了下来,大家争相观看,啧啧称奇,有许多胆子小的同学拿到了之后诶呀一声就丢开了。

  吴邪按照轮换座位,身量又高,这个月正好在最后一排,他漫不经心地接过前桌传过来的纸,扫了一眼,就雕塑一般凝固了。

  巨大野人和鬼怪一样的男人赤ω裸着,眼睛瞪大到凸出,双手紧紧地抓住一个男童的尸□体,用力到指尖都抠进了肉体,溢出血来,男童的头早就消失了,而一只手臂,正在被男人咬住吞噬着。

  整张画几乎是扑面而来的阴暗与诡异,但是吴邪没有害怕,他总觉得,看到了什么别的东西,就在他的身上。

  老师讲述的声音从很远地地方飘来:“这幅画的作者是是西班牙浪漫主义画派画家弗朗西斯科·戈雅,画的内容,是罗马神话中的农神萨图尔努斯正吞噬自己的孩子……”

  吴邪的下一个生日来的很快,春天的杭州到处都是花树,家里的桂花是吴邪出生那一年栽下的,也已经十五岁了,吴邪放学回到家,他走进自己的房间,从书包里拿出了什么东西,他的手因为紧张而变冷,心跳也略微加速,他走进卫生间,里面传来布料的摩擦声。

  吴二白照例在晚上来到侄子的房间,他进门,先看到了桌子上的盒子,里面的东西他很熟悉,是一小片纯洁的白色。

  然后他看到了吴邪,他没有穿睡裤,略长的睡衣没有让这个画面变得保守,反而半遮半掩着,只露出两条白细的腿来。

  吴邪抬眸瞄了一眼二叔,又是对视个正着,他抓紧了衣摆,慢慢地掀起来,里面不是二叔的礼物,而是一条黑色的四角裤,包裹住少年紧窄的臀胯,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希望二叔生气,又不希望他生气。

  吴二白看着这样叛逆又青涩的引诱,终于笑出声来,他抚摸年轻的肢体,就像扫去花瓣上的浮雪,他说:“二叔不会过分的。”

乐平鸟sed

哈利波特——臻于完满的普通人

    哈利波特是很神奇的人。

      我很少看哈利重生文,因为哈利不会回头,他是邓布利多的继承人,是使用复活石自杀的人,是失去一切仍会继续走下去的人。他是站在国王十字车站没有坐上列车,挂念生者而返回的人,他只会继续,不会回头。

  哈利波特在17岁的时候过完了常人的一生,他的一生达到了两次完满。所以在那之后他只会继续走下去,走上邓布利多期待的引导他走上的那条路。受屈于他的负罪心理和道德标准,他究其一生只能在圣人这条路上行走。

  哈利波特是会在他自己死亡的国王十字车站里安慰邓布利多的人,是会在...

    哈利波特是很神奇的人。

      我很少看哈利重生文,因为哈利不会回头,他是邓布利多的继承人,是使用复活石自杀的人,是失去一切仍会继续走下去的人。他是站在国王十字车站没有坐上列车,挂念生者而返回的人,他只会继续,不会回头。

  哈利波特在17岁的时候过完了常人的一生,他的一生达到了两次完满。所以在那之后他只会继续走下去,走上邓布利多期待的引导他走上的那条路。受屈于他的负罪心理和道德标准,他究其一生只能在圣人这条路上行走。

  哈利波特是会在他自己死亡的国王十字车站里安慰邓布利多的人,是会在是面临熊熊烈火之际冲下去拯救德拉克马尔福——自己七年的死对头的人,是会因斯内普临终的忏悔和他生命最后一年对正义善良的践行,而原谅他过去对自己犯下的错误,并将他的名字命名为自己儿子命名的人,是会对伏地魔这等无可救药之人说出“试着忏悔一下,里德尔”这种话的人,他太容易原谅他人,也太容易指责自己。这点或许与阿不思·邓布利多相同,但也有不同的地方——他没有那么强的控制欲,他比阿不思·邓布利多更适合作为一个领导者,尽管他并不想。

  他一生中有三个重要节点:一岁、11岁和17岁。一岁那年失去自己所拥有的,除了自身生命的一切,获得一个虚名。自己的一切归于0。11岁那年失去了在麻瓜世界十年辛辛苦苦与姨父姨母维持的平衡,彻底成为姨夫姨母心里的怪物,进入一个新世界。在那个新世界里,他承受过众人的追捧,也受到过众人的厌弃和打压。他享受过虚假的盛名,也承受过恶意的谩骂,但哈利波特是会说出i'm harry,just harry这种话的人,他没有因名利而虚妄,忠实的走在他认为正确的道路上。

  对于哈利波特这种温柔、善良、正直、共情能力高、道德标准高,并且实力强大的人,我能干什么呢?我只有爱他,只有心疼他过去的遭遇。我无法苛责他年少的轻狂与焦躁,我不忍心去改变他的成长,我心疼他所经历的痛苦但我知道没有那痛苦,他就无法成为哈利波特——那个解放多比的人,那个真正的圣人。我只能期待他过得还好,期待他于一切落尽后拥有美好的生活。

  

  

   

吊吊茹

看完《狂飙》后我想了想,吴邪家从吴二白那一代开始就是黑社会。


吴一穷是大学教授,有学阀的属性在,因此吴邪从小就受到了不错的教育,即便看起来不像是很用功的样子,进个浙大还是很轻松的。

吴二白则是黑白通吃,是吴氏三兄弟里承上启下的一位。

到了吴三省,就是更黑的黑社会了,他是开放后第一代做暴利古董生意的人,下手多黑可想而知。

南派早年写的时候还蛮现实腹黑的,提到吴邪的妈妈家里是政府人员,这就基本相当于黑恶势力保护伞。

所以我们看到的吴邪是一个有赤子之心,随意散财的讨喜呆萌小佛爷,其实他本质上还是社会财富分配不公的产物。

在《盗笔》最初的几本书里,吴邪根本不需要开金手指,他家族在现实世界里拥有的资源的支配度就...

看完《狂飙》后我想了想,吴邪家从吴二白那一代开始就是黑社会。


吴一穷是大学教授,有学阀的属性在,因此吴邪从小就受到了不错的教育,即便看起来不像是很用功的样子,进个浙大还是很轻松的。

吴二白则是黑白通吃,是吴氏三兄弟里承上启下的一位。

到了吴三省,就是更黑的黑社会了,他是开放后第一代做暴利古董生意的人,下手多黑可想而知。

南派早年写的时候还蛮现实腹黑的,提到吴邪的妈妈家里是政府人员,这就基本相当于黑恶势力保护伞。

所以我们看到的吴邪是一个有赤子之心,随意散财的讨喜呆萌小佛爷,其实他本质上还是社会财富分配不公的产物。

在《盗笔》最初的几本书里,吴邪根本不需要开金手指,他家族在现实世界里拥有的资源的支配度就是他的金手指。

所以任何一个单纯的富二代,往上倒腾一下都是肮脏的。

那是谁在替他负重前行?书外是平民阶层,书内是更具象的赤贫技术性无产阶级,比如张起灵、黑瞎子、坎肩等等。

大李
《谁会不想让漂亮大姐姐摸头呢/...

《谁会不想让漂亮大姐姐摸头呢>////<》

“我不想!”

《谁会不想让漂亮大姐姐摸头呢>////<》

“我不想!”

00:02.PM.
#色彩60天挑战赛# Day2...

#色彩60天挑战赛# Day29@色彩班长 素材参考: 青山风月

#色彩60天挑战赛# Day29@色彩班长 素材参考: 青山风月

减速慢行

宅牙,但是鹅鹅袜子

(p2原物)

宅牙,但是鹅鹅袜子

(p2原物)

一条鱼。
日夜流浪在海边的塞壬,寻找着他...

日夜流浪在海边的塞壬,寻找着他遗失的珍宝。他歌唱悲哀的命运,那歌声致命,因为它竟令人对悲剧心生向往。

他遗失的珍宝啊,再遗失于血海之中、再不会回来的珍宝啊 

日夜流浪在海边的塞壬,寻找着他遗失的珍宝。他歌唱悲哀的命运,那歌声致命,因为它竟令人对悲剧心生向往。

他遗失的珍宝啊,再遗失于血海之中、再不会回来的珍宝啊 

Hagio🌟🧸

就是说,网上骗子是很多的……未成年人不要网恋(当然成年人也最好不要😥,尤其是和男的聊天。对方装得再知书达理友好善良,内心什么想法大家还不知道吗?😥)


别对三次元毛男有什么滤镜幻想,三次元毛男真的不行……家暴、大男子主义,有时候不守信用。

纸片人总之真诚简单的,不会骗你害你。三次元真人可不一定。


可能是我对三次元极度不信任吧,我根本嗑不上rps,更别说用真人代餐了。主要是大家都是活人,都知道真人本质什么样子,很多时候就是在草人设罢了。


纸片人是纸片人,它不可能带到三次元真人身上的。

爱纸片人吧


就是说,网上骗子是很多的……未成年人不要网恋(当然成年人也最好不要😥,尤其是和男的聊天。对方装得再知书达理友好善良,内心什么想法大家还不知道吗?😥)


别对三次元毛男有什么滤镜幻想,三次元毛男真的不行……家暴、大男子主义,有时候不守信用。

纸片人总之真诚简单的,不会骗你害你。三次元真人可不一定。


可能是我对三次元极度不信任吧,我根本嗑不上rps,更别说用真人代餐了。主要是大家都是活人,都知道真人本质什么样子,很多时候就是在草人设罢了。


纸片人是纸片人,它不可能带到三次元真人身上的。

爱纸片人吧







禁止抒情

黑王子

------

小周!!动起来!!!

黑王子

------

小周!!动起来!!!

禁止抒情
“奎师那的挚友不应绝望”

“奎师那的挚友不应绝望”

“奎师那的挚友不应绝望”

✰MERCURY✰

[图片]

[图片]

[图片]


“最后究竟是人类先走完资本主义的进程,还是资本主义在那到来之前先毁灭人类?”



“最后究竟是人类先走完资本主义的进程,还是资本主义在那到来之前先毁灭人类?”

华遂
【文化审美】评三只老鼠 老子学...

【文化审美】评三只老鼠


老子学艺术的中外艺术都他妈头头是道,从文字复兴到印象派抽象派,从中国古壁画到敦煌莫高窟,到工笔画。


没见过这种妖魔化阴郁猥琐审美!


我寻思单眼皮也没人说什么,画的跟鬼一样,还要人说这TM是自信。


没有猎奇怪诞阴暗猥琐的叫美的艺术


别他妈洗脑了!!


这就是西方对我们渗透他们自己知道这叫丑阴险的妖魔化然后洗脑我们这叫美然后安我们头上,满足他们猎奇鄙夷其他民族的嗜好!


这帮卖国贼,让西方歪曲妖魔化侮辱审美安我们头上!草!!!!!!!

想知道为什么我生气的还可以搜一下奔驰广告,毕竟这个图老福特都不过审~

【文化审美】评三只老鼠


老子学艺术的中外艺术都他妈头头是道,从文字复兴到印象派抽象派,从中国古壁画到敦煌莫高窟,到工笔画。


没见过这种妖魔化阴郁猥琐审美!


我寻思单眼皮也没人说什么,画的跟鬼一样,还要人说这TM是自信。


没有猎奇怪诞阴暗猥琐的叫美的艺术


别他妈洗脑了!!



这就是西方对我们渗透他们自己知道这叫丑阴险的妖魔化然后洗脑我们这叫美然后安我们头上,满足他们猎奇鄙夷其他民族的嗜好!


这帮卖国贼,让西方歪曲妖魔化侮辱审美安我们头上!草!!!!!!!

想知道为什么我生气的还可以搜一下奔驰广告,毕竟这个图老福特都不过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