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遍全仙京】仙京客栈
#放飞自我的掉粉作#武林外传paro,cp花怜,双玄,君梅,权引。没头没尾的小段子,想到哪写到哪。
傻,白,无脑甜,ooc到外太空。
我们的口号是,黑遍全仙京。
耶。
(一)
天官镇有个客栈,叫仙京客栈。
客栈里有个老板,叫君吾。
老板有个老板娘,叫梅念卿。
于是故事就这么开始了。
(二)
仙京客栈本来是没有这么多员工的。
创立之初,正式工只有三个人,君吾,梅念卿,和账房灵文。后来仙京客栈红起来以后,才终于招到了一批优秀员工。
打杂谢怜,是规规矩矩兢兢业业通过学习《五年打杂,三年模拟》考上来的,因为很乖很听话,所以深得老板夫夫的赏识。
跑堂风信,被谢怜引荐后主动跳入火坑,业务能力...
#放飞自我的掉粉作#武林外传paro,cp花怜,双玄,君梅,权引。没头没尾的小段子,想到哪写到哪。
傻,白,无脑甜,ooc到外太空。
我们的口号是,黑遍全仙京。
耶。
(一)
天官镇有个客栈,叫仙京客栈。
客栈里有个老板,叫君吾。
老板有个老板娘,叫梅念卿。
于是故事就这么开始了。
(二)
仙京客栈本来是没有这么多员工的。
创立之初,正式工只有三个人,君吾,梅念卿,和账房灵文。后来仙京客栈红起来以后,才终于招到了一批优秀员工。
打杂谢怜,是规规矩矩兢兢业业通过学习《五年打杂,三年模拟》考上来的,因为很乖很听话,所以深得老板夫夫的赏识。
跑堂风信,被谢怜引荐后主动跳入火坑,业务能力强,办事利索,不过自打进了仙京客栈,就被察觉到似乎跟身为厨子的慕情不大对付,不知道是个什么缘由。
同为跑堂的师青玄能够进来,则是因为仙京客栈得到了本镇第二高富帅兼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师无渡的赞助。当然,师青玄本人也及其养眼,再加上性格好情商高,获得了极高的人气,引得一大堆大姑娘小伙子频频来店指名要师青玄给他们倒酒上菜,他甚至由此得了个“少君倾酒”的美名。
厨子慕情,性别男,兴趣翻白眼,爱好翻白眼,特长翻白眼。本来也是打杂的,专职扫地,但苦于仙京客栈一直招不到像样的厨子,在比较了众伙计的手艺之后,君吾一拍大腿,拍板了。
“就是他了!”
——从此定下慕情在仙京客栈独一无二、没人敢招惹的特殊地位,毕竟他掌握了大家的生杀大权。
有人恍然大悟:“这就是风信日渐消瘦的理由?”
……
哎呀,好像无意中道出了一个真理呢。
(三)
至于为什么账房花城能进来,则需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但是千万别在梅念卿面前说道,他不但急,他还气,他根本不想听。
事情是这样的。
花城其人,身为天官镇首富,行踪诡秘,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不过,有钱人偶尔也会来下馆子的嘛。
他来吃饭那日穿了身再普通不过的红衣,不显山不露水顶多显得有点骚包地坐在了窗边。好巧不巧,当时跑堂的两位正忙得走不开,梅念卿就吩咐谢怜:“你去给那桌上一下菜。”
——每每想起这一幕,梅念卿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当谢怜捧着菜单走到窗边,问花城“客官要来点儿什么?”的时候,花城好死不死地一眼认出,这个店小二就是他找了十年的、小时候同龄人里唯一一个不嫌弃他、还肯跟他玩过家家的孩子。
缘,妙不可言。
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人生起起落落,唯主角定律不破,就像谢怜遇到花城,风信邂逅慕情,你也一定会和失散多年的发小或仇敌在街边的小酒馆上演一场久别重逢。
所以当谢怜笑得一脸温和地对花城说“一共321个钱,请结账”的时候,花城当机立断,立即主动告别了自己怂了十六年的人生,向谢怜说出了自己此生说过最勇敢的话。
“不好意思,没钱。”
不但勇敢,还底气十足,掷地有声。
闻讯赶来的君吾大怒:“没钱你来吃什么饭?”
花城微微一笑:“不巧,都花光了。让我留下来打工抵债,如何?”
急缺人手的君吾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花城进了客栈之后算账又快又好,空闲下来还会帮忙做做杂役,还招揽了不少生意,简直无可挑——什么?骚扰我们的得意伙计谢怜?
嘛……反正是一顿饭换来的,有点副作用也正常,正常。
直到某日君吾带着梅念卿在后院散步,无意中看到花城把谢怜一把按在了墙上,用舌头狂甩对方嘴唇。
子曰,非礼勿视。意思是,不要去看正在被非礼的人。
于是君吾捂上眼睛。
梅念卿痛苦地捂住心口。
(四)
有一天,客栈里来了个特殊的客人。
有多特殊呢?
大概就特殊在,他一顿饭吃掉了二十个人的量。
更过分的是,他吃完后摸摸口袋,掏出两个铜板看向师青玄,问:“这些够吗?”
师青玄接过铜板,好奇地翻来覆去覆去翻来。他从没见过面值这么小的钱。
路过的梅念卿随口问了一句:“怎么啦?”
师青玄举起铜板,又指指桌上叠成山的盘子,问:“这个,够不够?”
“够你妹!”梅念卿爆了粗口,直接冲过来瞪着那位客人,伸出手来:“交钱!”
自知自己吃了霸王餐的特殊客人贺玄老老实实地说:“没钱。”
有了首富花城扮猪吃老虎的前车之鉴,梅念卿一点都不敢大意,直接命令师青玄:“搜他的身!”
贺玄还想挣扎一下:“我是真的没钱。”
梅念卿毫不留情:“拖走!”
师青玄把贺玄拖走搜身了。
半柱香后,他们回来了。师青玄一脸红晕,贺玄一脸莫名其妙。
梅念卿关心地问:“怎么这幅表情?他有钱没有?”
师青玄似乎根本没有听进去梅念卿的话,依旧自顾自地红着脸喃喃道:“哇没想到有朝一日我居然能见到这么大的,真是……”
梅念卿:??
贺玄:???
师青玄猛地闭上嘴,打了个哈哈掩饰道:“他没钱,真的没钱。”
卧槽,这回竟然是真的!
梅念卿转向贺玄,怒斥道:“没钱你来吃什么饭?”
贺玄无言以对。
于是他也被迫留下来帮工。
(五)
于是我们就介绍完……慢着!一般这种客栈,好像还有两个标配捕头来着?
“照顾好我师兄和他七舅姥爷的三外甥女!”
一句喊声气吞山河,由远及近。君吾微笑着努努嘴:“瞧,这不是来了?”
店门外随之窜出一道黑色的影子,高鼻深目,头发微卷,竟然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少年手里拿着刀,目光炯炯,威势逼人。
后面还跟着另一个捕头,他在后面跟着并不是因为他脚程慢或者他是少年的随从之类扯淡的理由,纯粹是因为他一路上都在忙着给被少年惊吓到的人赔罪。
梅念卿痛心疾首:“一真啊,你下次能不能和平一点,你看你把我客人都吓跑了啊。”
少年充满警惕地四周环顾了一圈,才点点头,收了刀。
捕头引玉后脚进入店门,抱拳道:“对不住对不住,给各位添麻烦了,大家吃好喝好,吃好喝好。”
师青玄把菜单递给他们,对着权一真打趣道:“你什么时候能给你师兄省点心啊?”
权一真猛地抬头:“点心?什么点心?”
路过的贺玄端着一碗盛好的粥,顺口跟了一句:“点心?什么点心?”
师青玄:“……当我没说。”
—也许是tbc—
【日黑】纸性恋
*高三学生弟×原作鬼哥
*ooc,现pa,无逻辑,矮攻(本文十七岁弟没有鬼哥高,不过男生之后还会长个子的嘛)
*一句话总结全文:这是学渣逆袭为学霸的励志故事。
*活动主题:N等分的缘一
*2w字小甜饼
*为赶上死线而没有捉虫。只能委屈大家先将就一下了,还是祝阅读愉快。
01
作为单亲家庭里的独生子,继国缘一并未觉得生活有什么不如意。
双亲离异多年,身为监护人的父亲常年出差,对孩子的成长不闻不问。自从上高中开始,寡言的缘一连一个朋友都交不到,成绩也直线下滑。
那本应朝气蓬勃的青少年,活得跟着一株枯草似的。缘一无欲无求,似乎包括自己活在...
*高三学生弟×原作鬼哥
*ooc,现pa,无逻辑,矮攻(本文十七岁弟没有鬼哥高,不过男生之后还会长个子的嘛)
*一句话总结全文:这是学渣逆袭为学霸的励志故事。
*活动主题:N等分的缘一
*2w字小甜饼
*为赶上死线而没有捉虫。只能委屈大家先将就一下了,还是祝阅读愉快。
01
作为单亲家庭里的独生子,继国缘一并未觉得生活有什么不如意。
双亲离异多年,身为监护人的父亲常年出差,对孩子的成长不闻不问。自从上高中开始,寡言的缘一连一个朋友都交不到,成绩也直线下滑。
那本应朝气蓬勃的青少年,活得跟着一株枯草似的。缘一无欲无求,似乎包括自己活在世上这一事,也不过来自上天垂怜。
“你难道不想考个好大学,以后有个好出路吗?”班主任苦口婆心地劝他,但终究是对牛弹琴。
父亲虽然经常不在家,但他每个月都会给我寄一大笔生活费,我们家的经济不吃紧。
他根本不在乎我在国内的学习成绩,因为一当我毕业,他就会把我接到国外去读书。
我没有想考的大学,也不太明白未来要怎么办。
缘一是这样想的,然后,他如实将心里的话陈述给老师听。
班主任听到这些回复后,放弃继续与学生进行语言沟通,他看向缘一的眼神中掺杂着不解、惊讶与震怒等等复杂的情绪。
缘一想不通哪句话没讲对,但他知道自己又惹人不高兴了。
尽管缘一的生活可以称为畸形,但这个孤僻的高中生依旧不认为自己与普通学子有何区别。
正值高三的暑假,缘一无所事事地瘫在独居房的榻榻米上。
因为错过了丢垃圾的时间,所以一股难闻的味道穿过厨房,甚至波及到了起居室。空气臭烘烘的,又闷得让人难以呼吸。
为了转移注意力,缘一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漫画来看。
那是一部前些年大受好评的少年漫画,讲述了人与鬼的斗争。比较巧合的是,漫画里有一个和缘一同名的战力天花板,相貌也有几分相似。
缘一下意识地摸了摸额角的胎记。
初次接触这本漫画时,他还吓了一大跳,以为是自己穿越到书中世界里了。不过缘一本人并不会剑术,这个认知让他清醒不少。
话虽如此,说不准历史上还真有那号人物呢——穿着扎眼的红衣,生来就拥有神技,宛如太阳一般的武士。
缘一翻着快要掉页的漫画,他回忆起各种动漫里的召唤情节,便拿起铅笔,鬼使神差地在纸张上涂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召唤阵。
唔,能召唤出“呼吸法始祖”就怪了。
缘一丢下笔,酷热的午后让他困倦。
但很快,泛出微光的地板就把缘一的瞌睡虫吓跑了。
在漫画书旁边的地面上,突兀地出现了一个有违常理的圆圈,圆圈内起初只透着些微白光,但瞬息之间,光芒就刺得人睁不开眼。
待到亮光消失之后,缘一呆滞地坐在地板上,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仰望着那个站在自家屋中的陌生人。
……其实这个算不上是“人”吧?
缘一吞了口唾沫。
只需一眼,他就认出了对方。
毕竟,对方是漫画里深入人心的反派之一。
非常有辨识度的紫衣,鬼杀队的背叛者,身居高位的六目之鬼。
我这是把上弦之一给召唤出来了吗?可以原封不动地将他塞回书里吗?
缘一使劲眨眼睛,确认面前的鬼不是自己热晕时产生的幻觉,顿时变得六神无主。
意想不到的来客,黑死牟立在屋子中央,貌似状态不佳,他捂着头缓了好半天,才慢悠悠地睁开一只眼睛。
在看清缘一的瞬间,恶鬼立即瞪圆了六眼。
继国缘一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小心地往后移。
黑死牟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并默默地将手搭在腰间的刀柄上。
下一秒,武士刀出鞘。恶鬼什么也不说,直接拔刀往前一斩。
缘一以平生最敏捷的动作扑在榻榻米上,他完全看不清斩击的出招,只见月刃从刀锋迸出,冷风掠过头皮,细碎的剑气切断了几根发丝。
最终,那道逆天的杀招将缘一身后的书柜一分为二。
我秃了吗?
缘一不安地抓了一下自己的短发,幸好,软软的头发依旧浓密。
不过他也没时间庆幸了,后边被“腰斩”的书柜轰然落地,巨大的响声令缘一本能地缩了缩脖子。
“……不对。”
挥了一刀的黑死牟这才回过神来,仔细打量这间古怪的屋子。
“这是哪里?鸣女的血鬼术吗?”
他收好武士刀,怒气冲淡了不少。
“缘一?不是他,那个人不可能这般惊慌……”黑死牟死盯着底下的少年,自言自语道,“可是通透不会看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方的百岁老鬼正在絮絮叨叨,缘一谨慎地匍匐前进,试图远离被自己召唤出来的怪物。
黑死牟意识到屋里唯一的活人想溜,不屑地哼了一声,上前一脚踩住缘一的裤子。
被踩住裤脚的高中生弱小无辜又可怜,只得尴尬地停止了逃跑大计。
“回答我,小子。”
黑死牟弯下腰,一把将缘一的上半身捞起来,他扯住缘一的衣领,对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恶声恶气地问道:
“你是谁?”
02
黑死牟,或者说是继国严胜,本来正在无限城待得好好的。
作为鬼王的得力帮手,他和那种轻易被女人暗算、或者自愿放弃生命的上弦鬼不同,凝神静气地坚守在自己的区域里。
可是意外来得太快,饶是早已习惯危机的严胜也对付不来。
在他的视野范围内,突然出现了一个矮小的身影。
原以为是鬼杀队的来袭,严胜做好迎敌准备,却又被那种讨厌的熟悉感弄得心神不宁。
随意披散着头发的小男孩站在柱子后,远远地望着严胜。在严胜注意到他后,古怪的男孩抿嘴微笑,迅速扭头跑开,像一股捉不住的轻烟。
随着男孩的跑动,他的日轮耳饰随之晃动。严胜呆若木鸡地立在原地,怀疑自己的六只眼睛都出了毛病。
“缘……一?”严胜嘴唇轻颤。
不可能的,那个人多年前就死去了,我还亲手斩断了他的遗体。
那此刻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亡灵吗?
理性是清醒的,身体却是盲目的,严胜将自己的迎敌任务抛在脑后,毫不迟疑地朝着孩子离去的方向冲了过去。
不管是神之子的亡灵,还是虚伪的幻觉,为了能够继续前行,无论眼前的是什么东西,严胜都不会躲避。
“站住!”他大吼了一声。
而那个小熊一般的孩子依旧溜得飞快,东躲西藏,就是不让严胜抓着他。
严胜确信那毛孩子肯定听到自己的喊声了,他怒不可遏,掌心摸上腰间的刀,欲要把周身碍眼的柱子全部夷为平地——
眼前忽地一黑,杀招未成型,脑子率先陷入混乱。严胜感觉自己的心脏处传来一阵被撕裂的疼痛,痛得他差点直接晕倒。
他不得已缓下脚步,用呼吸来振作身心,而再次睁眼时,自己所处的环境已全然不同了。
有个人正坐在他身前,于是继国严胜低下头,直视着那张过于面熟的脸庞。然后,恶鬼将那布满眼睛的可怖之刀,果断推出刀鞘。
书架于今日报废,书籍纸张等散落一地,后边的墙壁上也留下了一条狰狞的刀痕。
继国缘一很是心塞。
“现在已经……不是大正了?”
令缘一心塞的源头,继国严胜与他面对面而坐,起初平静的面容如今写满了诧异。
“是的,”被迫接受现实的缘一开始苦中作乐,故意重现漫画里的名场面,“年号都变了,现在是‘令和’。”
“原来百年之后,世界已经没有鬼了吗?”
严胜心情复杂地扫视着屋内,所见的皆是些新奇的物品。
“与其在意那些问题,请问您的身体有何不适吗?”缘一好心问道,平时少有起伏的声音也多了几分担忧,“您已经在阳光下坐了半个小时了。”
漫画中的鬼应该无法在阳光下活动才对,而前边的黑死牟却正常地待在酷暑的骄阳之下。
虽说对方是罪大恶极的反派,不过于现实世界的缘一而言,除了斩断一个书架,黑死牟先生并没有做伤天害理之事。
继国缘一身为平凡的高中生,还不至于正义感爆棚要让别人赎罪。而且他也算通过漫画知晓了继国严胜的一生,不想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指责那个男人。
只要他不吃人肉,我们像这样进行正常的对话就挺好。缘一心想。
“并没有什么问题,”严胜摇摇头,尽管全身都觉得闷热,却并无被灼烧的痛苦,“真是奇怪,我克服了阳光?”
缘一身子前倾,神神秘秘地问道:“是不是因为我是您的master?我们接下来要去夺取圣杯吗?不可能吧,我手背上没有令咒啊……”
“马斯塔?杯子?令咒?”
“对不起,我胡乱说的,请不要在意。”
缘一发现对方真的就是一个啥也不清楚的老古董,脑门叩地,特别憨憨地用土下座认错。
严胜被缘一的动作吓到了,他所认识的神之子何时做过这样的动作?少年的一举一动都透露出微妙的熟悉感,可经过一番交谈,严胜也明白那只是个陌生人。
严胜皱着脸,不快地说:“以后不许随便伏在地面上,你……”
缘一闻言,马上从地上爬起来,目光真挚地看着严胜,讲道:“我虽和您的弟弟同名同姓,但我不是他,只是一个不会剑术的普通人。”
理由成立,但还是请不要顶着那张脸做有失身份的行为。
严胜双手环胸,稍显不耐烦。
“现在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难道要一直待在这里吗?这玩笑未免开得太大了。”
上弦一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克服阳光成为了最强生物,他只在意自己什么时候能够重返无限城。
“您不能回去吗?”缘一偏着头,小问号挤满了脑子。
“做不到,”严胜泄气般地塌下双肩,“我甚至感知不到那位大人的气息。”
啊,那位大人是指史上最屑的终极boss吧?那自然是感知不到的。缘一了然。
他见严胜不开口了,也安静了半分钟。
“比起大正时期,当今的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您一时半会也回不到过去……要不先在我这里住下吧?”
在短暂的半分钟后,缘一提出了一个自己都觉得荒谬的建议,可他却没有反悔的意思。
“不过您可不可以不要吃人?在二十一世纪里,杀人,还有切断人的身体,这些都是不行的……”缘一的声音渐渐变轻。
严胜没有直接给予肯定答复,而是漫不经心地瞟了少年一眼。
“总之先打扫一下清洁吧,”身处臭气熏天的室内,恶鬼仍旧保持着完美的正坐,只是语气略有些不高兴,“这味太刺鼻了。”
“……好的。”
自己独处也就算了,被外人发现邋遢的一面还是令缘一难为情。
“还有就是,我该怎么称呼您呢?”在起身去拿垃圾袋之前,缘一老实道出了最后一个疑问,“要叫您‘黑死牟先生’吗?还是叫您‘继国严胜先生’?”
缘一感觉如果要叫黑死牟为“继国先生”,那会特别奇怪,就像是在叫自己或者是父亲。
问这个有什么意义呢?或许是我把他召唤过来的,可我真心打算和一个才接触了不到一小时的人同居吗?
为什么和一个食人鬼相处得如此融洽啊?我难道不该立马逃跑或者报警吗?
漫画里的黑死牟脑回路清奇,应该不会理睬一个平平无奇的学生吧……
“……我有向你自报家门吗?你好像对我的事很清楚。”
严胜全身都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场,哪怕面对的仅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年轻人,他也未曾放下戒心。
“是您的错觉。”
缘一心虚地垂下目光,总不能说因为他看了一部漫画,所以连严胜小时候睡衣上的花纹都知道。
“只要不是‘哥哥’、‘兄长大人’之类的称呼,”似乎察觉到缘一的局促,严胜合上眼,轻言细语道,“其余都随你喜欢吧。”
“还有,既然时代已不同过去,况且我是寄人篱下的一方,你不必时刻对我用敬称。”严胜特意补充了一句。
看过漫画和设定集,缘一认为对方是个等级观很重的人,这样的结果还有点超出预想。
缘一把茶几上馊臭的泡面碗捡走,并小心翼翼地问:
“那么,我直接叫你……严胜?”
“好。”
伴着一个平淡的“好”字,少根筋的高三生与缺乏常识的百岁老鬼,诡异地开始同居了。
03
生活如此魔幻,继国缘一为了应对它,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漫画书统统收进纸箱里,藏在自己的床底下。
据缘一观察,在自家屋檐下的继国严胜并没有经历过最终章的剧情。
既然他不知道,那就没必要使人糟心。
而且很多情况都和漫画所讲述的不同,缘一打算慢慢适应。
缘一忙前忙后打扫卫生,还贴心地给客人倒了茶水。严胜坐在久违的阳光下,边喝茶边理清思绪,不料后方的少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气氛破坏者。
缘一几天不整理房间,一是因为懒,二是不会做。如今,他以一分钟打碎一个盘子的速度,激情搞破坏中。
严胜的耳膜都快被缘一惹出来的动静戳穿了,只好放下热茶去搭把手。
这孩子是怎么平安长大的?
严胜花了一刻钟的时间理解了洗洁精与水龙头的用法,然后以龟速清洗那些积满油污的盘子。
两个手残相遇,总有一个贤惠一点。毛手毛脚的缘一被打发去做些更安全的工作,比如说给垃圾分类。
严胜将洗好的碗放在一旁,头也不回,张口就问:“你多大了?”
缘一意识到那人在向自己搭话,连忙从厨房里成堆的垃圾山中抬起头,道:“十七岁,马上要满十八岁了。”
“你家人呢?”
“在我七岁时,双亲就因感情不和而离婚了,父亲虽是我的监护人,但他近几年都不在日本。”
“因感情不和就离婚是什么意思?还有你的父亲……不在日本?”
严胜停下手里的活,凉水哗哗地从指缝间流走。他投给少年一个疑惑的眼神,懵懂得不像个作恶多端的反派角色。
啊,要从哪里开始解释吗?
缘一上前关掉水龙头,因为他估计几十秒内讲不完。而且说来古怪,在面对严胜时,缘一会忘记他俩才刚刚结识的事实,总忍不住说许多话。
不过在接收了过多的现代信息后,严胜就像一台要被淘汰的破旧机器,运算速度跟不上时代节奏。
世界观遭到冲击的他不再多言,沉默地清洗着碗筷。
厨房整理完后,两人折回被劈断的书柜前,严胜打扫狼藉地面的时候,目光被一张薄纸给吸引住了。他将薄纸捡起来,纸上排着密密麻麻的扭曲字符。
求知欲让人好了伤疤忘了痛,严胜将那页纸举到缘一眼前,问:“这是什么?”
缘一瞄了一眼,脱口答道:“我英语小测试的试卷。”
“英语是什么?”自从被召唤到这个世界来,严胜就一头雾水。
在经过缘一的一番说明后,不出所料,严胜的认知又一次被刷新。
“也就是说,现在全国有很多传授知识的……大学,通过测试来录取学子。而测试就是不同学科的考试,像是英语、国语这种,是吗?”
严胜轻晃手里的试卷,一时难以相信现代人居然能用如此方法来筛选人才。
“对,为了迎接最终的大考,高中会给学生们出很多测试题,用于训练,”缘一把乱七八糟的资料随意堆在一块,“我明年也会去参加全国的中心考试。”
“不受地域、也不受出生的影响,只要足够优异……”严胜抚摸着试卷上的笔迹,大脑稍微放空,“就可以得到最好的教育。”
见那人状态不对,缘一担心地凑近一看。
“严胜?你怎么了?”
“只是未来世界的进步超出了想象,我为此而感到惊讶罢了。”严胜叹道,把试卷搁在腿上。
没有恶鬼的纠缠,亦没有家庭的束缚,你生活在这人人平等的世界里,应该如鱼得水吧?
“那你这张……”严胜指向英语试卷,“唔,这上边那么多红杠,是全对的意思吗?”
“是全错。”缘一耿直地承认了自己的愚蠢。
被少年的直率惊呆了,但最让严胜三观岌岌可危的,还是那两个字——全错。
“……什么?”他攥紧双拳,几乎是维持不住冷静的表象。
“全错,没有一道题做对,零分。”
缘一这时又没眼力劲了,他没留意到严胜身上逐渐透出的凶横之气,随手取走严胜腿上的试卷,把它往杂物堆里一塞。
“我英语的偏差值还不到40。”他毫无羞耻心地讲道。
“偏差?40是指……”
新的词汇让严胜分神,不过很快,继国缘一又将他拉回残酷的现实世界——
“简言之,我的英语水平比大多数学生都要差。”
语音刚落,一阵令人窒息的死寂降临于两人之间。
严胜失语许久,才挣扎着,用干痒难耐的嗓子,发出微弱的声音。
“……不可以。”他不甘地咬紧下唇。
“嗯?”压抑的气氛令缘一困惑。
“你之前不是说考试很重要吗?你明年不是还要参加全国性的那个考试吗?”
严胜猛地抬头,六只眼睛都凶狠地瞪着懵逼的高中生。他上去摁住缘一的肩膀,长长的指甲几欲是要撕烂别人的衣服。
“‘继国缘一’不会比任何人差!”
你说的是你的双胞胎弟弟,万里挑一的神才,而不是我,我只是一个吊车尾。
缘一在心里憋屈地反驳道。
“你老老实实告诉我,目前日本有哪些顶尖学府?快点!”
严胜又捏紧了自己的武士刀,好似缘一敢拒绝,他就敢一刀劈了那不成器的年轻人。
由于不想被严胜腰斩,缘一迫于压力,只好扳着手指,列举出记忆深刻的名校——国公立的大学,东大、京大、东工、一桥等等;而私立大学的话,比较有名的是庆应以及早稻田等。
“你想去公立学校还是私立?”严胜问出这话的时候,手还放在杀人凶器上。
那口气就像在询问你晚饭想吃马铃薯还是土豆……是的,不管你说哪个,你必须要吃洋芋。
不管是公立还是私立,继国缘一必须上大学。
那会儿的严胜,还未能正确理解“大学”的定义,他只是凭着一腔怒气,单纯地不愿接受缘一是个差生的事实。
“严胜……”缘一很不给面子地泼冷水,“我没打算去考大学。”
“既然要定目标的话,索性定最高的吧,”严胜把缘一的狡辩当作耳边风,“东京大学怎么样?”
缘一张大嘴巴,下巴几乎快要掉到地面上。他估计,严胜并不清楚“东大”在当今日本人心目中的地位。
“不,东大?不行……”这下,缘一不免慌到口吃,双手在空气中乱挥,“太胡来了,我……办不到的。”
“也是,不能给你太大的压力。”看小孩为难的模样,严胜发热的大脑稍稍降温。
“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考大学实在是太不现实了……”
“那就京都大学吧。”
严胜单方面地一锤定音。
他站起身,恶鬼的阴影笼罩在人类的身上。
“明年的考试,你要考上京都大学。”
严胜冷冷地注视着下方的缘一,他将一脸呆相的高三生逼至墙角,再蹲下去,拿刀鞘抵住缘一的咽喉。
面对那张使自己厌烦的脸庞,继国严胜露出鬼的尖牙,异常凶悍地威胁道:
“……否则我绝对会吃了你,以我弟弟的名誉发誓。”
缘一背靠墙壁,身前又与食人鬼亲密接触。十七岁的年轻人头昏脑涨,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他怀疑自己做了一个怪诞的梦。梦里,黑死牟举着削肉如泥的邪刀,逼着他考上京大。
那长满眼睛的武士刀好似都在可怜他、同情他……又迫不及待地想再次饮下“继国缘一”的鲜血。
04
人类的发展让鬼惊叹。
如果无惨大人想在这个时代征服人类,那难度就太大了。
严胜在浴室折腾了足足一小时,终于将水温调至合适,舒舒服服地坐进浴缸里泡了一个澡。
不过,我可能也是这个世上唯一的鬼了。
不怕阳光,没有空腹感,不想饮食人血,且没有退化到孩童的智力……这就是大人所向往的形态吗?
严胜盯着水中自身的倒影,不解地摸了两下脸。
为何我会克服鬼的本能呢?和那个少年有什么关系吗?
胞弟的身影与刚认识的孩子重叠在一块,严胜烦闷地将脑袋沉入热水里。
我其实……并非想要成为最强的生物。
我只是想要超越那个男人。
洗完澡的严胜拿起高中生为自己准备的衣服,他对着布料思考,然后机智地发现,人的脑袋要从衣服上最大的洞里钻过去。
一条新的男士内裤,同样成为了一道难题。严胜先试着将手穿进洞里,感觉不太对,又伸入双腿。
自尊心极强的严胜非要自己动手操作,热水一小时,泡澡半小时,穿衣一小时。
于是继国缘一就在浴室外等了严胜两个半小时。
严胜推开洗漱间的门,只见旁边缩成一团的缘一。
“……你蹲在这里干什么?”
“我来看你需不需要我帮忙。”
“难道我不会自己穿衣服吗?”严胜又不爽了,简直想用手里的毛巾抽人。
“严胜,”缘一仰面看他,语速平缓,“你把T恤衫穿反了。”
难怪严胜觉得T恤衫勒脖子,原来是穿反了。
而且少年的衣服对于恶鬼来说稍微有点小了,胸肌绷紧了白色布料,不雅观地露出肚脐。严胜没把裤子的拉链拉上,缘一低头,就能看见里面内衣突出的弧度……
这画面有点颜色,之后还是给他买点合适的衣服吧。缘一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
“好了,不要在意我的问题了,”严胜故作镇定,实际上也羞得红了耳根,“你去学习吧。”
听到这话,缘一不禁嘟嘴。
我这是给自己召唤了一个免费的家长吗?
继国缘一从未想过,在美好假期的夜晚,自己居然会枯坐在桌前,艰难地捏着铅笔,在习题册上涂涂改改。
对面,邪恶的漫画反派抄着手,他身穿小一号的衣服,抱紧怀里的武士刀,目光炯炯地监督缘一做练习。
缘一正愁眉苦脸地演算一道数学题,他感觉再坚持一会答案就出来了,可写着写着,又嫌这个方法麻烦,于是他就用橡皮把先前的计算过程擦掉了。
严胜虽看不懂数学计算,却凭直觉感受到了缘一的半途而废。
“你为什么不肯耐心把习题做完?”严胜心烦意乱,手指焦虑地戳着刀鞘。
缘一放下笔,直白地解释道:“我没有兴趣。”
“没有兴趣?”严胜的喉咙不忍挤出一声轻蔑的讥笑,“哼。”
“小时候的缘一……不是说你,是我弟弟,他总是一副木讷的样子,像是没有什么能够提起他的兴趣。”
严胜眼睫低垂,陷入回忆的他,面容都柔和了不少。
“我弟弟头一次接触风筝,也兴致缺缺的。连看我游戏时,他也没什么反应。”
“随后我把风筝交给他,他亲手把那小玩具送上天空,纸做的方块像白鸟一般在风中飞行……”
“蓬头垢面的孩子依旧没有笑,他呆立在原地,微微眯起眼睛,仰起脸望着无边无际的高空。”
“那时我就明白了,”严胜轻声笃定道,“他喜欢手握绳线的感觉。”
有些事情,你要尝试过了才会有兴趣,比如说风筝,又比如说双六。
也有一些事,你做过一次便不屑再试,比如说剑术。然而,被神宠爱的你,依旧把剑舞的很漂亮。
不论时光流逝多少,世上都不存在缘一做不到的事。
缘一聚精会神地听着严胜的往事,这些可都是漫画里没讲的内容啊,仿佛看了一篇专属自己的番外似的。
严胜停止讲述,喝口水润润喉,见对面的小孩一脸专注,不免感觉这个缘一有些讨人喜欢。
可不是吗?比某位神之子可爱一百倍。
“你还想听吗?”
只可惜,严胜不是什么好心肠。
“写完一套习题,我就说给你听。”
接下来,缘一打起精神,毫不马虎地做完了一套练习。在伸懒腰的时候,他自个也觉得惊奇,毕竟他就从没有坚持学习过一整晚。
严胜也兑现了承诺,他一面聊着过去的事,一面对照标准答案批改习题。
“缘一从小就长得像个女孩子。”
严胜左手指着标准答案,右手握着红笔——对的画圈,错的对勾。
“最强剑士像个女孩?”作为高中生的缘一,已经彻底将漫画神子与自己分割开了,并热衷听战国双子的各种八卦。
“你说的是他成年的样子,我说的是他几岁的时候。”
严胜一用力,笔尖在白纸上留下一个鲜红的勾。
“你想想,我弟弟住在一间没什么阳光的小屋子里,他吃不饱穿不暖,整天披头散发,还戴着一对耳饰。”
“一笑起来,和女孩没什么两样。”
“你们是双胞胎,那严胜你莫非也……”缘一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不要胡言,”严胜拿红笔敲了敲缘一的头,“我自小习剑,比他阳刚了一大截。”
正巧对完了最后一题,严胜算了算分数,把习题卷退给缘一。
满分一百分,缘一得了二十分。
“这已经是我最好的成绩了。”缘一用卷子挡住脸,不敢与严胜对视。
“我明白,”严胜叹息道,“至少不是全错。”
“另外我也考虑过了,我逼着你学习,确实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缘一猜不出对方到底想表达什么,就从试卷后露出一双眼睛,悄悄打量严胜的脸色。
严胜正好也注视着对面的少年,刻有“上弦一”的瞳孔敛去了威慑力,倒是流露出真挚的情愫来。
“打比方说英语吧……你背二十个单词,我就背一个,如何?”
还是那个作恶多端的大反派,说出一些让缘一跌破眼镜的言论。
次日,缘一刚醒来,就赤脚跳下床,急匆匆地前往客厅。
而趴在客厅茶几上睡觉的鬼,证实了先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为什么他不在沙发上睡觉呢?
缘一新奇地看向睡着的继国严胜,宛如在观察一个侵入自己领域的外星物种。
除了眼睛上下的四条细线之外,睡梦中的鬼和人类别无二致。严胜轻微的呼吸声与窗外鸟雀的啁啾交织一块,静得像是一幅色彩温暖的油画。
接着缘一就发现,在严胜的胳膊肘子下,压着一张写了一大半的字母表。
写下这些字母的人,或许还不到小学生的水平吧——字母的笔画凑不到一起,大小写也分不清楚,像l与i这种长得有点相似的,更是连顺序都搞错了。
在无法理解外国文字的情况下,一个古代人能写出这么多字母……他很努力了呢。
缘一又看了一眼睡得很熟的严胜,轻手轻脚地转进洗漱间。
我等会还是去阅读几篇英语长文好了。
高中生很有骨气地计划着。
05
一周之前,严胜还会琢磨如何回到自己的时代。
一周之后,他已经深深地陷入做菜的快乐之中,无法自拔。
在严胜被召唤之前,缘一以外卖来续命,如今家里多了一个老古板,自然不能成天吃一些垃圾食品。
厨房破坏者缘一被赶去学习了,于是乎,做饭的任务就落到了严胜的身上。
起初严胜也只会一点简单的料理,在他没收了缘一的手机后,就喜欢用那个奇妙的小盒子放些做菜视频来练习。
而今天,严胜连最简单的快乐也感觉不到了。
原因无他,酱油没了。
虽然之前缘一出门购买过一些生活必须品——例如严胜的衣服——蔬菜与肉类也购置了不少,可家里的食材还是迅速见底了。
也好,我出去买吧。严胜考虑到,如果他再也不能回到过去,一直留在别人家中也不行,迟早得去独自面对这个现代社会。
“等等,”缘一从一本本习题里拔出脑袋,他望着在玄关穿鞋的严胜,惊讶到眼珠子都要落了,“你要出门吗?”
严胜收好钱包和钥匙,暗自腹诽缘一大惊小怪,但表面上还是淡定地“嗯”了一声。
“至少不能六只眼睛出门啊?”
缘一抛下写了一半的阅读,他跑到严胜身前,比手划脚道:“严胜能不能将另外四只眼睛收一收?变得像我这样。”
“我知道正常人类长得什么样子……你不用那么卖力地比划。”
严胜对缘一浮夸的动作无语了,他回忆了一下拟态的要领。当着青少年的面,严胜闭上六眼,四条细线渐渐埋于肌肤下,再次睁眼时,便只剩一对好看的妃红眼眸。
“这样总行了吧?”严胜对呆若木鸡的缘一说,“那我出门了。”
“哦……嗯嗯,好的,早去早回。”
缘一这才如梦初醒,如同小鸡啄米一样猛点脑袋。
待到严胜关上家门,缘一才慢吞吞地扶住隔壁的鞋柜,按了按狂跳的心脏。
天啊。
这人太美貌了吧。
尽管习惯了家里的六眼之鬼,但毫无防备地看见他人类时的样貌……还是觉得比漫画书里的更高雅稳重啊。
缘一深呼吸,等到耳边的嗡嗡声消失,回去继续和习题斗智斗勇。
反观另一边的严胜,他按照预习过很多遍的人类常识,低调地从货架上取下一瓶酱油。
拟态的鬼推着购物车,非常普通地混入人群中,他还在为缘一的学习问题而烦恼,像个一般家庭的老父亲。
缘一很聪明——看过几遍的单词,都能正确默写;做过一次的题型,下一次遇见,就会有意识地往正确的思路走。
先前严胜还有一点怀疑现代缘一就是个蠢蛋,如今,他百分百确信天才依旧是天才。
不过,严胜也不得不承认,自学是有极限的。
而他也不是教育者,顶多算个监督者……缘一是一点就通的学生,要是能让他得到更优质的教育……
严胜提着大包小包的商品,在走出超市的时候,忽然注意到了几个结伴而行的学生。
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孩子们,提着自己的书包,一起转进了街对面的一栋大楼里。
现在不是缘一口中的“暑假”吗?为什么还有三三两两的年轻学生都像是要去读书的样子?是要去“图书馆”吗?
严胜读着大楼前的招牌,这次,他所学的人类常识没有派上一丁点用场。
那栋大楼是什么地方?“塾”?
严胜好奇地跟上去瞅了几眼,大概是他提着购物袋的模样太过显眼,大楼前的接待员都留意到了他。
接待员摆出营业性的笑容,递了一张宣传单给严胜,道:“请问这位先生,需要了解一下我们补习班吗?”
在回家后,严胜破天荒地打断了缘一的学习。
“缘一,为了提高学习效率,我有一个建议。”
他与那一脸茫然的高中生对视,再把宣传单推给他。
“去报一家私塾怎么样?遇上好的老师,也能事半功倍。”
这是真的,在“那个缘一”教导我剑术后,我的进步比以往的十年都快。
可是,严胜眼里的“妙计”,被缘一一票否决了。
“……应该办不到吧。”
缘一盯着桌面上的宣传单,他的食指点着补习班最低的套餐费用。
“虽然父亲不时会给我寄生活费,可那也承担不起补习班的开销啊。”
“严胜,我很感谢你的这份心意,”缘一面露难色,但还是抿嘴笑了笑,“不过补习班的费用确实太贵了。”
严胜一声不吭地捏着宣传单,缘一见严胜少见的丧气起来,便绞尽脑汁地想说些什么来安慰人。
不料,严胜又抬起头来,他眼中没有一丝阴霾,似乎不知“放弃”为何物。
“那我出去打工。”继国严胜坚定得不可思议,简直不容高中生有任何反对意见。
起初,缘一还不抱希望,以为严胜过两天就会被现代社会所击倒。结果时间又过了一周,那个古代人就将一叠钱放到了缘一眼前。
“这些钱足够你上一周的补习班了吗?”严胜急切地询问,“不够我再去赚。”
缘一愣愣地数着那一张张的钞票,又愣愣地直视着严胜,最后愣愣地吐字道:“够了。”
和严胜相遇后,缘一觉得自己就是在坐小火箭,只需一眨眼的工夫,他就从一个缩在家里的巨婴,摇身一变为积极向上的好学生。
去补习班上课的第一天,一对一的教学还令缘一如在梦中。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严胜,在后面刷题时专注地提高了效率,接着他向老师解释学费是家兄独自支付的,今天学习有些静不下心,就想去看看工作中的兄长。
对于这种请求,老师似乎并不意外,在向缘一分析了练习题上的错误后,便准许学生提前离开。
“明天就不能早退了哦。”
“嗯。”得到老师批准之后,缘一立即夺门而出。
在不停地追问下,缘一得知严胜有几份很普通的兼职,而没有从事杀手之类的非法行业。
来到最近的便利店,缘一知道严胜在这里上夜班。于是他躲在门口,暗中观察在收银台前的继国严胜。
那个反应总是慢半拍的百岁恶鬼,和寻常的打工仔一样,身穿得体的工作制服,挺直背脊站立着。他正尽职地将顾客的商品装进塑料袋里,并准确找零。
在严胜一本正经地说出“欢迎下次再来”的时候,缘一险些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
在很平常地打工啊。
没有客人了,就会自觉地整理货架。
唔,你手里的那本杂志,你的故事也曾经在上边刊登过哦……
待在暗处的缘一,入迷地望着用心兼职的反派人物,神似一个变态跟踪狂。
然而才偷看了几分钟,他就和店里的严胜对上视线了。
缘一瞬间化为小老鼠,慌慌张张地往后藏,还没躲好,他深知自己已经暴露了,便乖乖走进便利店去认错。
严胜见自家孩子一副做错事被发现的胆小模样,挖苦道:“你不好好读书,来看我工作干什么?”
“我不放心你……”缘一弱弱地讲道。
拼命赚钱的老鬼表示很伤心,孩子不努力学习,还怀疑自己是靠打劫杀人得了不义之财。
“那现在可以放心了吧?”严胜气得想挥刀砍点什么,“走吧,我下班了,该回家了。”
半个小时后,缘一从严胜怨气满满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压迫,他识趣地坐到书桌前,打开台灯看书。
少年翻开补习班老师给他的资料,犹豫了一会,还是把在心中徘徊许久的疑问说出口,道:“严胜为什么要对我那么有信心呢?明明我不一定考得上大学,不是吗?”
“你一定会考上京都大学。”
严胜秒答,而且他确信缘一能考上名校,而非普通的大学。
听到严胜信心爆棚的答复,缘一难得苦笑起来。
“我还是觉得很迷茫,不知道现在学习是为了什么。”
母亲放弃了自闭小孩的抚养权,父亲从不对他抱有期望,老师也对无动于衷的学生毫无法子。
严胜到底在执着什么呢?只是因为面前的高中生碰巧沾了“继国缘一”的光吗?
“啊,对不起,”缘一赶紧埋头勾画书本上的知识点,“明明严胜都在为我努力工作了,我却还在这里说些丧气话。”
严胜见缘一趴在书桌上,拍了拍他驼着的后背,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回复——
“春赏樱花,夏听雨,秋观红叶,冬望雪。”
“唔?”缘一看着严胜,没懂对方想表达的意思。
“想象一下吧,缘一。方才那些就是人们常常说的,京大的四季。”
严胜嘴角浮出一抹清浅的微笑,他掐住缘一肉嘟嘟的脸颊,得意于自己把人喂的好。
“如果你去了全国第二的大学,所见所闻也会全然不同吧。到时候,你的眼界更宽广了,再思索学习以及生活的意义也不迟。”
说完,严胜从衣兜里取出一张有些发皱泛黄的纸,特宝贝地将其抻平,再展示给缘一看。
“你瞧,这是我今天从一本捡来的旧杂志上剪下来的。”
那是一张从杂志上取下来的图片,在稍微褪色的图片上,京大校徽一般的老樟树赫然在目。
“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还没等缘一反应过来,严胜便用透明胶把图片贴在了书桌前的墙壁上。
缘一直直地盯着上方繁茂的枝叶,他头一次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为之奋斗的事物触手可及。
“等到你被京大录取的那天,”严胜也望着那令人心生向往的图片,揽住憨批小孩的肩膀,“我们就去这棵大树下合影吧。”
06
暑假结束了,缘一进入高三的第二学期。
高中生的作息时间也不同以往。如今的缘一白天去学校上课,放学后去补习班。补习班九点左右结束教学,缘一回家还要自学三个小时,一般要到凌晨一、二点才睡觉。
家里几乎没有一块空出来的墙壁,都贴满了英语、国语以及历史的背诵点。
甚至是洗漱间的镜子上,也挂着五颜六色的便利贴。缘一刷牙时把上边的内容记牢了,又换新的一波纸片贴上去。
就算没有亲自坐进教室里,严胜也不免紧张,每天尽力给缘一做些有营养的食物,在打扫卫生时也注意不要碰乱了缘一的物品。
在十月初的某一天,一通电话忽然打进家中的座机里。
传入厨房里的电话铃使严胜摸不着脑袋,他放下菜刀来到座机前,一时忘了这个机器要怎么使用。
干等了一小会儿,严胜并没有听到人的讲话声,铃声依然吵个不停。这时严胜才想起来,接电话要拿起听话筒。
于是他连忙举起听话筒,入耳的第一句话便是——“您好,请问是缘一同学的家长吗?”
缘一与同学打架了。
每到这种鲜少的、又微妙的场合,严胜都会感谢一番鬼舞辻无惨,感谢他教会了自己一些“冷知识”。
就好比说,如何穿上透不过气的西装。
严胜从缘一父亲的衣柜里翻出一件熨烫好的西服,二话不说地解开围裙,换上都市男人的战袍,雄赳赳气昂昂地赶往缘一的学校。
途中遭受了来自电车的折磨,好歹有惊无险,严胜最终平安地到达老师的办公室。
缘一正守在办公室门口,看到严胜来了,又高兴,又愧疚到不敢同他解释。
两人没有交谈,有默契地一起走进办公室。
严胜无视了里边面色不善的一家人,先和缘一的班主任打招呼。
“终于见到您了,”班主任开门见山地问,“请问您是缘一同学的……哥哥吗?”
缘一在一旁疯狂地给严胜比手势、使眼色,几乎是在明示他,要顺着班主任的话承认下去。
可严胜铁了心,就是不愿认可“长兄”这一身份,他偏偏要顶着一张酷哥脸,把自己的辈分往上一提。
“我是缘一的父亲。”他不顾身旁瞳孔地震的缘一,非常严肃地讲道。
“……继国先生很年轻啊。”班主任惊了。
“在国外比较注重保养。”严胜脸不红心不跳,吹牛不用打草稿。
随后,事情所涉及的两家人坐在一块。在老师说明前因后果后,严胜有种看了一部烂俗校园剧的错觉。
简言之,缘一的草包同学正在勒索小孩,然后缘一路见不平,将勒索者暴揍了一顿。
他把同学打成了猪头,自己却毫发无损。
接下来就是这个场面了,草包学生的家长来评理,要求和缘一的监护人当面对线。
班主任扯住严胜的袖子,耳语道:“缘一最近表现得很好,刻苦了许多。对方不讲理,就不要和他们一直争,免得影响了孩子。委屈您忍忍。”
严胜默认了老师的说法,心想这现代社会还真是复杂。如果早个几百年,他一刀就把那种懦夫砍了。
收到缘一惴惴不安的眼神,严胜决定速战速决。
“缘一打伤了人,还请你们原谅。”
严胜站起身,他双手交握,恭恭敬敬地冲对面那家人鞠躬。
“我们家愿意承担医药费。”
缘一知道严胜在说客套话,但还是不甘心,连想法也不免极端化。
能让一个大反派低声下气地道歉……没把那人打进医院,算我的失误。
被打成猪头的学生刚露出得意的神色,未料想严胜话锋一转。
“但是,除了打人一事,我并不觉得缘一见义勇为做错了。”
严胜抬头挺胸,冷漠地瞟了一眼被打伤的学生,在心里哀叹——活在现代的神子也堕落了啊,居然没把人送进ICU。
我可以忍。
但不能让缘一忍。
战国时期的缘一,可是把那位大人逼成了1800块啊。
严胜又看看立在身边的乖宝宝,被突然袭来的落差感击中了。
唉,算了,不是怪物也挺好的,起码懂事。
“如今学生们都忙着备考,就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我们家长之后再细谈医药费吧,现在请容许我带着缘一告辞了。”
丢下霸气的告别语,严胜懒得再理会喋喋不休的恶人,却不忘向缘一的师长请假。
“老师,今天我孩子状态不好,请允许他早退。”
“没问题,”老师偷偷地给这位家长竖大拇指,“反正也快到放学时间了。”
相比成年人的办事迅速,涉世尚浅的缘一几乎是全程懵逼。
被严胜领回家后,那人不但没有架着刀逼缘一复习,还允许他饭后坐在沙发上看动漫。
缘一心不在焉地听着动漫人物的台词,注意力几乎都落在了隔壁严胜身上。
“为何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说了,你做的很好。”
哪怕是在看搞笑动漫,严胜也坐姿端正,不苟言笑的他宛如是在观赏一部严肃电影。
“而且比起我们初遇时,你那种‘什么都与我无关’的幼稚态度,现今好歹多了点正义感,不是蛮可爱的吗?”
严胜弯了弯眼睛,似乎正在忍笑。
“不要总是说我可爱啊,”缘一抱着腿,不服气地把半张脸埋进双膝间,“……再过几年,我一定都比你高了。”
成熟和身高又没有关系。
所以说你嫩得可爱。
“好了,今天不要再看书了,”严胜看时候不早了,摁下了关机键,“去睡觉。”
“那我躺在床上……严胜能再陪我聊会天吗?”今儿发生的事让缘一胆大了一些,都会缠着人讨要奖励了。
“你是需要听故事才能睡着的小孩子?”严胜鄙夷地问。
蹲在沙发上的缘一可怜地缩紧脚趾。
“……不可以吗?”
“可以。”
嘴硬心软的家长,永远纵容自家小屁孩。
之后爽快地支付了医药费,严胜又回归了操劳老父亲的日常——每天打扫清洁、和邻居唠嗑、做兼职、再回家给孩子做些好吃的。
今天严胜也照常打扫屋子,他想起好久没整理缘一的房间了,便带着扫帚走进少年的屋里。
严胜留意不弄乱缘一的物品,慢悠悠地扫走地板上的橡皮屑,在清理床底的时候,扫帚猝不及防地碰上了什么东西。
他勾下身子,看清床底下有一个大纸箱。
都这个时候了,缘一不会还藏着什么“私货”吧?
严胜心想好啊,这可被我逮个正着。
他把纸箱拿出来,冷着脸翻开里边的课外书。
后来,严胜就在缘一屋里的地板上呆呆坐了一下午。
直到夕阳西下,他才发觉自己今天什么事也没做。趁着缘一还在补习班,严胜把纸箱关好、推回原位,马马虎虎地用扫帚卷走垃圾,再急忙跑去厨房做夜宵。
不知不觉,他那安静多日的左胸腔,又传来一阵熟悉的抽痛。
07
缘一的目标是京都大学文学部。
虽说京大的特色还是以理科方面为主,但缘一的文学天赋显然更加出色,他本人也读的是文科。
为了达成目标,缘一首先要参加一月中旬的全国统一考试——中心考试,然后再参加京大的自主考试。最后,根据两次考试的成绩,来决定他是否被录取。
像京都大学这样的名校,要考的科目只多不少。身为文科生的缘一,必考京大专门考试中的国语、数学、外语等。
时间从盛夏转为深秋,又从深秋走到初冬。
在天空飘雪的那天,缘一迈进了中心考试的考场。
经过为期两天的战斗,缘一对成绩自我估分,再将估分报给私塾分析。
几日后,缘一从补习班拿到了分析结果。
“判定结果为A吗?”严胜指尖滑过分析结果的表格,一项一项地仔细查看。
“说明通过京大合格标准的可能性很大。”
缘一还是缺乏面部表情,但话语中的自信早已溢了出去。
他们互相瞅着对方的神情,后来一同笑了起来。严胜像投降那样,举起自己的两只手,缘一心领神会,立刻过去配合严胜,孩子气地双手击掌。
一般入试的第一关结束了,一个月后的京大自主考试,便是最后的战场。
在冲刺阶段,缘一还需要去几次补习班。严胜念到在关键时刻多陪伴孩子,便坚持送缘一上下学。
在去补习班的路上,寒风刺骨,挂着鼻涕的缘一令严胜不忍直视。严胜给怕冷的小孩系好围巾,又去街边买了两个包子。
严胜给缘一买了一个牛肉包,又给自己买了个豆沙包。
缘一咬了一小口肉包,心里暖洋洋的。
偷瞄严胜的侧脸,作为小机灵鬼的缘一,又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还是很想吃豆沙包。”他假咳一声说道。
言外之意,一人一半吧。
严胜闻言一愣,他盯着手里一口未动的豆沙包,然后直接把整个包子塞给缘一。
“……”
缘一手捧两个热包,特别想吐槽严胜煞风景。
缺乏情趣的严胜没注意到缘一的不开心,干巴巴地讲道:“补习班的课程也快结束了。”
“是啊。”缘一闷闷不乐地回答。
“跟着老师的节奏走,坚持到最后。”
“好的。”
“今晚上完课,我有礼物给你,就当是考前祈福吧。”
“没问……唔?”
缘一被包子噎住了。
都怪严胜说准备了神秘礼物,害得缘一复习都要分心了。
一结束学习,缘一就兴冲冲地赶回家,兴奋难耐地跪坐在严胜身前。
严胜交给高中生一个精致的礼品盒,缘一咽下喉间的唾液,激动地打开手里的小盒子——
一对有着火红太阳的、简约纹路的耳饰。
缘一瞬间感觉一盆冷水迎头泼下。
“这是我亲手做的,”严胜垂眸,像是被某些回忆迷住了眼睛,“日轮的耳饰。”
缘一随口“唔唔”两声,态度勉强地关上盒子。
虽然很感谢严胜的心意,但自己总还是……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他和那位剑士不同,他没有耳洞,未来也不打算戴任何耳饰。
“你不喜欢吗?”
严胜敏感地察觉到了少年的为难。
“也是,我的手艺不及我的母亲,难怪你会嫌弃……我再给你别的护身符吧。”
“不必费心了,”缘一摇头,“我只是觉得有点意外……”
“你先闭一下眼睛。”
严胜忽略了少年的婉拒,看来是下定决心要送他一件符合心意的礼物。
缘一深知对方的脾气,便无奈地闭上眼睛。
他双眼紧闭,没想到听见了衣料的摩擦声。脑补严胜正在脱衣服,缘一忸怩不安地坐在位置上,腿都坐麻了。
又隔了一会,严胜似乎又把衣服穿好了,便叫缘一睁开眼睛。
严胜的脑回路,果真很奇怪。
缘一神情复杂地看着躺在掌心的一截短笛。
“抱歉,只能给你一个断掉的笛子……”严胜吞吞吐吐地讲道,“但我相信它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不是送礼人的问题,而是礼物本身就很奇怪。
缘一并不想被当做“那个人”。
可是,意识到这些对于严胜而言,都是最宝贵的东西,缘一最终还是把两样礼物都收进怀里。
“谢谢你,严胜。”
缘一把小笛子挂在书包上,当作幸运符,一直到二次考试也没取下来。
京大自主考试当天,严胜送缘一到考场口。在十八岁少年的身上,已经找不到几个月前、某个邋里邋遢的、无精打采的、问题儿童的影子。
站在严胜面前的高三学生,个子长高了一点,虽还是不擅长表达感情,但眼睛明亮得好似会说话。
“那我进去了。”缘一说。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再说“不要紧张”、“认真发挥”这类的话,倒显得多余。
严胜不吭声,打算目送着孩子入考场,却在抬高视线的刹那花了眼,在高中生的身上看见了一件鲜红的羽织。
他心头一震,在做出判断之前,已经喊出了少年的姓名。
缘一停下脚步,不知所措地转身。
严胜猛吸一口气,他望进少年的眼睛里,再一个字一个字地,由衷祝福道:“武运昌隆。”
缘一的双眼微微睁大,几秒后,他背对着严胜,嘴角忍不住上扬。考生高举手臂,握紧拳头,信心百倍地跨进最后的考场。
借君吉言,逢考必胜。
08
四月是开学季,因而在差不多三月的时候,就能得知自己的成绩。
如果不幸地考试失利,要么入读私立学校,要么成为复读的“浪人”。
放榜日那天,继国家的两位特地来到京都,前往京大的发榜现场查看录取名单。
缘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卯足了劲儿,挤进围在榜单前的学生堆里,着急地寻找自己的考号。
此刻的严胜好像已提前知晓了结局,不慌不忙地退到人山人海之外。
严胜等待了大约五分钟,缘一就穿过旁人肩膀的空隙,艰难地逆行出来。
看着缘一红透了的脸颊,严胜朝那边欢笑的人群努嘴巴,戏谑地问:“你不想让自己的前辈把你抛上天空吗?”
“我想快点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严胜。”缘一气喘吁吁地站好。
结束了。
严胜面对已然迎来新生的少年,欣慰一笑。
“我……”缘一激动到捋不直舌头,“我考上了。”
“我知道。”严胜在心里感慨,我一直相信你。
“感觉一切都是假的,根本无法想象……都是多亏了严胜,我才……”
“止住,”严胜用手势打断缘一的话头,“不要给我贴金,是你自己考上的。”
缘一噘着嘴,对严胜的说法不以为然。他不自觉地靠近了一步,见严胜没有躲避的动作,又踏近一步。
年轻人身上仍旧脱不了那股稚气,他踮起脚尖,犹豫了几秒,还是将嘴唇从严胜的薄唇上移开,而在旁边的脸颊处落下一吻。
希望没有吓到这个老年人。缘一真诚地许愿。
“这些日子以来,我每天只睡几小时,”缘一眨巴眨巴眼,“要个奖励总不过分吧?”
“幼稚鬼。”严胜捏了捏缘一的鼻子,之后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最近,他的心脏总是毫无原因地疼痛起来,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结束了。
在离开京大之前,两人还如约来到那棵大树下,请路过的学子帮他俩拍照。
他们把纪念照洗了出来,随意品尝了一下当地的美食,便原路折返。等到两人推开家门,都到该睡觉的时间点了。
“诶,严胜今天要陪我睡觉吗?”
缘一把两人的合影贴在书桌上的图片旁,他情绪高涨了一整天,此时累得精疲力竭,可能脑袋一沾枕头就要去见周公了。
“不自在?”严胜意外的毒舌,边说边熟练地爬上缘一的小床铺,“别害怕,我只是想看你睡着而已,就像之前陪考那样。”
“并不觉得不自在……倒不如说,好开心。”
严胜都不在意细节,缘一还管那么多干什么?他扑到自己的被子上,平躺在严胜身边。
“真的没想到我能考上京大,”缘一迷迷糊糊地盯着天花板,“这大半年的事情,就像是做梦一样。”
梦吗?
严胜侧躺在床,他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缘一,瞪大的双眼几欲流泪。
那你就把这一切当成一场梦吧,继国缘一。
老早之前,严胜就发觉自己身体的异样——眼前发黑、头脑不清醒,以及,疼痛不已的心脏。
他曾经遇见过相似的情形。
是在从无限城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现在,躺在床铺上的他动弹不得,全身麻到失去知觉,只有心口痛得跟着被挖空了一般。
严胜咬紧牙关,将快要冲出口的痛呼逼回肚子里。
到极限了。
在严胜的视野里,少年的轮廓逐渐模糊,再化为彻底的黑暗。
隔壁的缘一还未睡着,严胜不免害怕,害怕自己会先于对方入睡前消失。
太滑稽了。
严胜用最后的力气,使劲抑制颤抖不已的身体,他往旁边伸出右手,一厘米一厘米的,凭直觉去接近缘一的手心。
我活得……太滑稽了。
从战国到大正,近五百年的光阴,我一直在探寻自己出生的意义。
看了漫画后,我终于明白了。
短短两话的故事,概括了“继国严胜”可悲的人生。
我出生的意义,我活着的意义,全部都是为了你啊。
我是为了衬托太阳,而降生的阴影。
若是几个月前的自己知晓此事,或许会对这样的安排恨之入骨吧。
但是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看着你每天辛苦学习到深夜的样子,我也恨不起来啊。
原来,集众神宠爱于一身的继国缘一,也需要付出很多刻苦与努力,才能达成目的。
陷入睡眠前的缘一,好像还在喋喋不休地讲着什么。
好讨厌啊,不要再说了……我听不清楚啊。
严胜无声地大口喘气,终于在一片漆黑中,碰到了缘一的手指。
为了不让缘一察觉到自身的痛楚,严胜放缓动作,轻柔地将手掌覆在缘一摊开的手上,与其十指相扣。
手指,连着心脏。
严胜握住缘一的手,慢慢地收紧五指。
你感受到了吗?那颗为你而沉痛不堪的心。
穷其道者,归处亦同。
我误以为你生来就在终点,不料你一直也在痛苦地战斗着。
我这辈子痴心于剑术,都没认真注意过幼弟的成长。
只记得追着神子的背影,满足私欲,却没想过你到底想要什么。
多么……悲哀啊。
……我来到这个世界,说不定也是为了弥补那个遗憾。
你说,这些月来,我做的还好吗?
起初怎么也记不下来的英语单词,现在我也能背很多了。
简单的对话也能理解了,不会再轻易被你戏弄了。
没有什么兼职会难倒我。
数零钱的时候,不会再计算错。
厨艺进步了,会用电话机了,独自给电视机换台也没问题了……
这些都好难啊,但因为有你在,所以我都学会了。
抛开剑术不提,百年后的缘一,依旧比我博学不少。
大学会是什么样子呢?你应该会交到朋友吧,也会遇见倾心的人;得到前辈的指导,学到很多课本以外的东西。你会不会在其中过得太开心,而忘记回家呢?
会不会忘记我啊?
严胜还执拗地睁着眼,试图去捕捉太阳的光芒。
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相扣在一起的手,是两人最后的连系了。
我不想……回去接受那样凄惨的结局。
我真的好想一直陪着你啊。
缘一很累。
赶去京大看榜单,又风尘仆仆地回家。而在今天之前,他也许久没有睡饱过了。
不停地读书、做练习,完全不敢多睡,一分一秒都不愿浪费。
缘一疲惫地闭上眼睛,心想总算是能好好睡一觉了。
不过因为严胜还在身旁……所以再坚持一会,陪人聊聊天。
“以前班主任埋怨我连最基本的目标也没有,说我做事不考虑未来。”
感觉到严胜捂住了自己的手,缘一禁不住微笑。
“未来的事,我想好了哦。”他轻言细语道。
“我想……先去京大念完书,严胜也和我一起去吧,就在京都租间屋子……我们天天都见面。”
“等我修完学业,找份好工作,存够了钱就带你去旅行。”
“……等到玩腻了,我们就找一套符合心意的屋子,安定下来吧。”
严胜没回答,缘一本人也困乏得不行了,声音低得宛如梦呓。
“你都不怕阳光了,说不定正在变回普通人类呢……”
“我们就一直住在屋子里边,直到我们……渐渐老去……”
在安稳熟睡前,缘一等到了严胜的答复——
“嗯。”
随后,白色的亮光出现在屋中,带走手心的温度。
09
第二天缘一睡到正午,严胜早已不在身边了。
他直觉古怪,又想到这可能是严胜在放纵自己睡懒觉,便乐滋滋地下床去找人。
哪知寻了一圈,家里连个鬼影都没有。
“严胜?”缘一站在空无一人的客厅,不开心地嘀咕道,“出门了吗?”
缘一在家守了一下午,然后亲自做了两份难吃的晚餐,吃掉一份,将另一份用保鲜膜封好,收进冰箱里。
夜幕深了,这般苦等总算结束了。
因为缘一突然发现墙上的纪念照片里,在那棵大树之前,只剩下自己一人。
除了继国缘一以外,没有人记得继国严胜。
邻居说缘一是一个人居住的独生子;便利店的老板表示从未有过名为“严胜”的员工;班主任亦是否认曾经见过缘一的家长。
“缘一从来都是一个人住在这里的啊。”
“我们没有聘用过你的哥哥,小朋友记错地方了吧?”
“继国君,我当时确实没见到你的父亲。我没记错的话,你的父亲一直在国外。”
“你在说什么啊?我们打架后,不是你先鞠躬道歉的吗?当然是我有错在先,干嘛现在提这茬啊……等等!你是因为自己考上京大了,所以特意来炫耀的吗?”
随着那人的消失,过去不同于记忆。
不仅如此,那部漫画的内容也改变了。
无限城的剧情褒贬不一,不过所有人都一致认为——上弦一的故事莫名其妙,且挖了一连串的大坑。
漫画作者也不能解释自己为何要那样安排剧情,那本奇怪的漫画就跟着都市传奇一样怪。
在霞柱遇上黑死牟后,并没有发生读者期待的战斗戏码。
因为上弦一直接投降了。
“我杀人无数,无需原谅,但求死于日呼后人的刀下。”
黑死牟好似遗忘了自己的武士身份,他毫无理由地弃刀投降,跪坐于地,干脆地露出自己的脖颈。
“若可满足我最后一点私心,”只剩一半的小笛子,出现在他的手心上,“请留下这截断笛。”
这个结局让缘一近乎崩溃。
无人记得缘一所讲的、原本的漫画剧情,身边的人都不知道他为何要执着于一个投降的反派。
“你的意思是,”缘一甚至去看了医生,医生问道,“你喜欢上了一个漫画书里的虚拟人物吗?”
“他是真实存在的,”缘一咬牙切齿地重申道,“我只想知道,有没有人间蒸发的病例。”
有相似的病例,请转去精神科。
这可病的不轻。
医生遗憾地判断完,劝说道:“可能是压力太大了,毕竟考上京大也不容易……”
在那之后,缘一不再与外人接触,把自己锁在屋里。
就仿佛,回到了那段自生自灭的时光。
他翻箱倒柜地寻找严胜存在过的痕迹,然而,那件紫色着物消失了,长满眼睛的武士刀消失了,写满菜谱的笔记本消失了,家里的账单本皆不翼而飞。
你去哪里了?
真的回到过去了吗?
为什么?
缘一知道严胜已经不在,可他不敢停下手里的动作。
一停下来,就会想要嚎啕大哭。
为什么?
我做的不够好吗?
因为我不是你的“继国缘一”吗?
家里被弄得一团糟,而继国缘一像一头困兽一样,撞得头破血流也停不下来。
以前我做题时,会下意识地偏头面对你,还被你批评不专心。
我偏头看你,是因为喜欢你啊。
你为什么要注视着那个男人?他一直目视前方,都没好好看过你。
不过是把那只笛子保管了几十年而已。在你临终前,他可能都没来接你。
我可以比他做的更好,我一定会一直爱你。
缘一想起严胜亲手做给自己的耳饰,他忍住快要坠出眼眶的泪水,翻找那个精致的小盒子,把抽屉刨得吱啦响。
是不是戴上耳饰,你就喜欢我了?
可是……对不起,严胜……对不起。
你送我的那对耳饰,我连一次都没戴过的耳饰……
就那样轻易地从我的世界里凭空消失了啊。
缘一脱力地瘫坐在脏乱的地板上,这时,一个东西滚到了他的脚边。
那是在考完试后,就被缘一取下来的“幸运符”。
一截无用的断笛。
“明明和他有关的所有东西都消失了,为什么你留下来了?”
缘一把它捡起来,语气冷得像是要结出冰渣。
“……啊,是啊,这并不是他一个人的东西。”
年轻的学生握紧断笛,笛子断口的木刺深深地扎入肉里。
“这还真是了不起……”
缘一手掌通红,鲜血顺着手腕滴落,他却像是感知不到痛觉似的。无尽的愤怒冲晕了他的头脑,让原本死水般的瞳孔睁得目眦尽裂。
“被神宠爱就万事大吉了!分明自己什么都没做,浪费光阴的是你,没完成使命的也是你……”
“只是生下来就运气好罢了,凭什么厚颜无耻地留下来!”
为什么“缘一”生来就是神才?
凭什么他就要在你的光芒下自惭形秽?!
“像这种东西,”缘一把笛子举起来,好像下一刻就会把它毁成齑粉,“我才……我……”
他喘着粗气,冲动的情绪与仅剩的理智僵持,最终,毁掉笛子的欲望败下阵来。
因为那是严胜留下的、最后的物品了。
缘一眼圈通红地松开手里的笛子,这时,他注意到笛子筒里有一点白色,素雅的颜色甚至没被他的血弄脏。
他把那白色的东西掏出来,原来是一张小小的纸。
缘一将白纸展开,在被打开的那一瞬,纸张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粉末。脱离笛子的它也没能幸存,可是,纸上那四个笔锋苍劲的字,却成功地刻在了缘一的灵魂里——
“武运昌隆。”
不许偷懒。
不许放弃。
不许认输。
只要坚持下去,总会得到回报。
严胜好像就站在那里,双眼含笑,祝愿他今后的人生一帆风顺。
继国缘一呆滞地盯着消散于空气中的白纸,他在地上跪成一团,在把断笛揉进怀里的同时,失声痛哭。
10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继国缘一做好许多事。
他委婉拒绝了同父亲移居外国的建议,在四月份顺利成为京都大学的一名新生。在文学部里,热情的学长向他搭讪。缘一走运地跟随优秀的教授学习,住进了没有预想中那么破旧的知名宿舍。
尽管缘一寡言少语,但仍然交到了朋友。
缘一把头发留长了一些,如今可以扎起一个小马尾。他还在入学前打了耳洞,戴了一对自制的花札耳饰,也不知道是在模仿谁。
另外,他随身携带着那枚笛子,用一条红色细绳穿过它,制成了一条朴素的项链。
“你有没有看过一个漫画?你和其中的一个剑士好像啊。”同学拿他打趣。
每当听到这样的玩笑话,缘一从不否定,算是默认。
毕竟我就是继国缘一。
六月初,吉田寮的学子们——不论是天才还是疯子——吵吵嚷嚷地在校内举办庆典。在室友止不住地秀下限的时候,缘一总是不愿承认自己也是该宿舍的一员,能溜多快就溜多快。
今年的夏天好热。
缘一解开衬衫最上方的纽扣,不禁叹息。他避开人流,不小心来到了一条从未见过的林荫小路。
迎面走来一堆学生,缘一怕生似的埋头看脚尖,他抓紧双肩包的肩带,本能地降低存在感。
缘一与那些吵闹的医学生擦肩而过,凑巧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什么变态教授嘛!当学生不是人吗?”
“冷静,虽然我也很想用手术刀捅人。”
“你们太激动了,其实我觉得老师挺负责的。”
男生说完这话,还忍俊不禁的,发出“咯咯”的轻笑。
音色不一样。
但是,太熟悉了。
现实如同被调了慢镜头,时光静了,唯有那人的声音被拉长,慢慢放大,并在缘一脑中回旋。
缘一直挺挺地顿在了小路上。
“闭嘴,可恶的优等生!”
不存在于世的。
他只是一个偶然的、从书中出现的奇迹。
缘一身处于静谧的小路上,偶有树影婆娑,而他耳边忽的炸开一声轰鸣。
整个内心世界都被炸成平地。
“好烦啊,我也想被严厉的老师所喜爱啊。”
这群学生要走远了。
缘一惊慌失措地回头看,汗水从发丝间掉落。
“诶,你是怎么和教授相处的啊?也教我一下呗……”
不想再受到伤害,那就不要去期待。
可为什么只是偶遇了一束微光,我都无法克制地想要靠近?
赶在眼睛被汗液刺激的前一秒,缘一颤抖着,往前伸出手——
“严胜。”
抓住了。
严胜倾听着朋友对教授的抱怨,一路上有说有笑,但本来在正常走路的他,猛然受到了来自后方的拉力。严胜脚步不稳,差点仰面摔地上。
他惊魂未定地回头,与那个拉住自己的奇怪学生面对面。
然而不等他问一句“请问有事吗”,对方就特别不礼貌地自言自语起来。
“你其实早就知道自己会消失吧?所以那天才提出要陪我。”
不礼貌的学生,继国缘一,他不顾严胜眼里的愕然,一口气地说个不停。
“我真的非常生气。你告诉我,‘武运昌隆’算什么?要告别的话,起码不能一个人独自离开吧?”
黑短发的男生被缘一吼得往后缩,而缘一抓住他的手臂,不准人躲开,还继续凶人。
“你的自尊心到底是强到什么地步,连这种事都不跟我提?我难道不值得你信任吗?”
眼前这位男生,不是那个“继国严胜”。
那我为何还要讲个没完没了呢?在寻求自我安慰吗?
“但其实……”缘一缓下语速,泪水又不争气地充盈眼眶,“那些都是气话。”
“不是那样的,严胜,我没有怪过你……我只是……我只是在气自己。”
“我什么也做不到。”
他哽咽着,难受地讲出自己不愿承认的事实。
“无论是我还是他,我们总是……总是让你孤零零的一个人。”
带给我们光芒的,是你。
让你身处黑暗的,是我们。
可是,尽管如此,可以请你听一听我的心声吗?
你不喜欢我,无所谓。你离开我了,那也没关系。
就算一生都无法再见你,我也会……
我也会一直喜欢你。
“这人是我们学校的吗?”
“神神叨叨的……莫非是吉田寮放出来的怪人?”
“要不要叫老师啊……”
严胜也和朋友们有着同样的担忧,但他见拉着自己的人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没事的,是我熟人,”严胜张口乱说道,“你们先走吧,我等会就跟上。”
“……真的没问题吗?”
“嗯嗯。”
还是心软了。严胜有时也受不了自己烂好人的性子。
“那个,同学?”手臂被死死地捏紧,疼得严胜流冷汗,不过他还是好声好气地安慰着别人,“冷静一点,你应该认错人了。”
好像听进了严胜的话,缘一心灰意冷地撒开了手。
是这样的……他认错人了。
严胜惊叹这个陌生人的力气真大,他一边揉着手臂,一边偷瞄缘一。
好像让人伤心了,我该怎么挽救一下气氛……
眼尖的医学生立马为自己寻得了一个交谈思路。
“你戴着笛子的挂坠啊,它很适合你。”严胜丝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我也有一个差不多的小笛子,”为了缓和诡异的氛围,严胜掏出了自己的项链,“你看。”
缘一愣住了,只因面前的男生拿出了一个“同款”的断笛。
不过,医学生佩戴的那个更加破旧,好似经历了不少的磨难。
“是家里老人硬塞给我的,说是祖宗传下来的护身符。应该是骗人的吧,如果真是古董怎么还保存得那么好……诶,你别哭啊。”
缘一的眼泪水如断线珍珠,一粒粒地凶猛坠地。这可把严胜看傻了,他手忙脚乱地放下怀里的书本,拿出手帕给缘一擦脸。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哭的。”
严胜像哄小孩那样,大方地贡献出自己的干净手帕,抹完缘一的眼睛又帮他擦鼻子。
“来,擤一下鼻涕。”
缘一露出无助的熊样,理智清零,将鼻涕涂在人家好闻的帕子上。
“你口中说的那个人,和我长的很像吗?”
严胜不嫌缘一脏,把用完的手帕收好,继续与人谈话。
“不介意的话,一起去吃个午饭吧。”
缘一歪着头,眼神里写满不解。
几乎是所有人,遇上歇斯底里的缘一,都只会说:“你压力太大了,那个人并不存在。”
而在大学校园的树影下,第一次,有人笑着对他讲:
“你很想找人说说话吧?我会听你倾诉的。”
盛夏已至。
与你相遇的那个夏天,再度走进我的生命。
end
后记:
原作哥回到鬼灭的世界里,去接受自己的命运了。
来比一下,他和高三缘一谁更惨一点?
至于哥回去的原因:一,严胜就是为了拯救学渣而来,缘一考上大学,哥的使命结束,被送回原来的世界;二,老天爷好心让严胜弥补遗憾;三,哥通过漫画看到了自己的悲剧。
随便大家怎么理解吧,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不负责任的屑文手)
我真不是故意发刀的,写下这个设定我也胃疼(不是)
时间实在是太急了一点,后边也写的太水了,非常抱歉!
为了写文恶补了一下日本的高考,如果有错欢迎捉虫,辛苦大家读文啦!
必须得说,缘一能在几个月的时间考上京大,那是相当的天才。
高考于我而言,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回忆起那段时光,我仍然觉得很充足,但直到现在,我也会梦到高中考试的事情,梦醒后也心有余悸。
好累好可怕好辛苦啊——真的。
所以不管读到这里的你是什么年龄阶段的人,我都要说一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你辛苦啦。”
祝学子们金榜题名,祝已经远离考试的各位心想事成23333
最后……如饥似渴地望着评论区。
新剧情阅后感,我的意见是编剧罪大恶极
首先我是鸭厨,利益相关,剧情破防中。请勿捂嘴。
第一点,达达利亚形象设计问题
根据文本,达达利亚是至冬国十一位执行官之一,至冬女皇的白银利刃。他或许在日常中比较平易近人,甚至不介意输给自己的下属,但是毫无疑问他有属于自己的傲气。
再来看达达利亚与旅行者之间的关系。达达利亚的角色信息里有提到过,他掉下深渊这件事没有对其他人提到过,而这次却直接告诉了旅行者。诚然可以说是剧情推进,但既然设定了由达达利亚亲口说出,那就必然要形成可行的逻辑链。其次,家人是达达利亚的逆鳞,试想一个重视家人的人会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潜在的敌对对象吗?况且以旅行者的回话来看,至少枫丹的主线是发生在达达利亚......
首先我是鸭厨,利益相关,剧情破防中。请勿捂嘴。
第一点,达达利亚形象设计问题
根据文本,达达利亚是至冬国十一位执行官之一,至冬女皇的白银利刃。他或许在日常中比较平易近人,甚至不介意输给自己的下属,但是毫无疑问他有属于自己的傲气。
再来看达达利亚与旅行者之间的关系。达达利亚的角色信息里有提到过,他掉下深渊这件事没有对其他人提到过,而这次却直接告诉了旅行者。诚然可以说是剧情推进,但既然设定了由达达利亚亲口说出,那就必然要形成可行的逻辑链。其次,家人是达达利亚的逆鳞,试想一个重视家人的人会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潜在的敌对对象吗?况且以旅行者的回话来看,至少枫丹的主线是发生在达达利亚的传说任务之后的,旅行者与达达利亚并非单纯的敌对关系。然后,无论是2.2还是3.2的剧情里,他们都有过交集的(已排除角色信息,pv等旅行者无法了解的内容),不谈能否使旅行者产生改观,起码ta不是一无所知的。而目前在枫丹主线这段剧情里,至少达达利亚认为旅行者是一个友好的可以交心的对象。
那么旅行者的态度与反应格外耐人寻味。假如旅行者仇视愚人众,那么达达利亚竟然将秘密透露给敌人——鸭鸭也不至于没脑子到这种程度吧,执行官形象崩塌。假如旅行者虽然讨厌愚人众,但是对人对事,没有迁怒其他人(之前从林尼剧情来看不可能没有迁怒),双方关系冷淡偏友好,那么达达利亚这算热脸贴冷屁股白给倒贴,形象同样崩塌。假如旅行者跟鸭鸭很友好,只是略有芥蒂,那么鸭鸭被冤枉之后,ta跟派蒙的对话就显得特别过分——不奢求你挺身而出,连句安慰好话也不会说?这是旅行者的形象崩塌。
总结:人物形象ooc属于编剧背锅
第二点,所谓“垫子”设定
首先我强调一点,从目前的伏笔来看达达利亚后续必然有剧情,不然无法解释深渊与巨鲸的问题。而那维莱特无论他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作为整个国家的大审判官,达达利亚必然是会败给他的。而且我认为既然会输,就躲不掉被玩梗。譬如隔壁彦卿,作为boss被两个大佬组队,也算有来有回打过几招,该被嘲还是被嘲。作为鸭厨我也算早有心理准备。
但是我必须要指出这段剧情编得很差劲,至少呈现出来的效果很差劲。举个例子,如果是我,我会写达达利亚在审判庭上被冤枉后和机械守卫战斗,途中由于神之眼失效而失败,被关进监狱前将神之眼(作为信物)托付给旅行者请求ta在外寻找真相。至少以目前我得到的信息来看想传达的内容大致是一致的。换个角度,如果那维莱特击败鸭鸭的过程并非偷袭,而是过招的过程中让鸭鸭不要反抗因为他会找出审判机关给出「有罪」这一定论的原因,然后在鸭鸭使用魔王武装前将他击败,我觉得鸭厨也能够接受——既满足鸭鸭和强者打架的愿望,也塑造了正直讲理同时强大的那维莱特。
总结:编剧你干得好啊你明明可以有别的方式,偏偏要选最差的那个。
第三点,关于「定罪」
再次强调,达达利亚在后续剧情必然要出场,不然很多伏笔没办法进行,所以大概可能或许是因为伏笔,才有了目前内容。但是「定罪」这个剧情内容是有问题的。
其一,从最表面的意义来说,19岁的至冬小伙竟然是20年来少女失踪案凶手,这是合理的吗?就算是模仿案凶手,别忘了3.2达达利亚还在稻妻呢,我假设他复刻结束直接来了枫丹,这有没有一年都不好说,更不用提作案动机,作案手法是什么,凭什么给人定罪。
其二,以目前主流的说法,达达利亚被判罪源于他身上的深渊或者巨鲸的气息。那么更不合理了,请问这场审判在审判什么罪?凭什么以与之无关的事情给他判罪?那还找什么证据判断什么案情啊?我随便抓一个人说这个人犯了杀人罪,机器看了看发现他虽然没杀人,但是偷东西了,那是不是也要判有罪?那每天抓一个枫丹人到机器面前给它判不就完事了吗?
其三,针对上边一条,我再进一步揣测剧情,鸭鸭之所以判罪因为巨鲸与溶解有关系。那我请问对于达达利亚来说是不是无妄之灾?一个刀匠杀了人,然后审判庭把买过刀匠刀的人给抓了,因为你们用的是同一种武器……这同样是不合理的。
总结:都是编剧的错。
就算这段剧情设计成这样是为了埋伏笔,我也只能说埋得真的很烂,毕竟你总不能为了埋伏笔既不符合角色本身性格,又不能达到塑造新角色的目的,还造成剧情逻辑不合理……这不是完全失败吗!!!
关于4.0这次的剧情还有tag那堆捂嘴的人
我没什么好说的
也许你们认为一个一岁小孩跨国作案很正常
也许你们觉得旅行者经过这么多剧情以后还这么愤青很正常
也许你们觉得代表正义的水神不管三七二十一扣帽子很正常
也许你们觉得人必须服从机器这种事情很正常
也许你们觉得随便冤枉一个人把他关进监狱很正常
如果真的觉得这种事情是很正常的
那么也许是我不正常
我没什么好说的
也许你们认为一个一岁小孩跨国作案很正常
也许你们觉得旅行者经过这么多剧情以后还这么愤青很正常
也许你们觉得代表正义的水神不管三七二十一扣帽子很正常
也许你们觉得人必须服从机器这种事情很正常
也许你们觉得随便冤枉一个人把他关进监狱很正常
如果真的觉得这种事情是很正常的
那么也许是我不正常
过完枫丹主线后的一点点胡言乱语(还有破防)
非考据党,原神文本量太大了也考据不过来,纯粹胡言乱语看个乐就好。
而且米哈游的误解反转和藏一手可谓炉火纯青,大概率下个版本就被打脸了…
私心打个cp的tag。
各国剧情和世界观
蒙德和璃月的时候没啥感觉,稻妻觉得哪里不太对,到须弥仿佛就是在暗示,提瓦特世界也许是一个大型循环的花神诞祭什么的…然后再看枫丹,哦豁。
谕示裁定枢机为枫丹供能:人类或者说生物的愿望、情绪、意识等可以通过神之心转换成能量?和稻妻万千人的愿望影响雷神,须弥妮露构建而成的梦境中靠想象让大贤者消失是一套逻辑吗,是不是可以确定了提瓦特是一个偏唯心的世界?认知会改变现实?
...
非考据党,原神文本量太大了也考据不过来,纯粹胡言乱语看个乐就好。
而且米哈游的误解反转和藏一手可谓炉火纯青,大概率下个版本就被打脸了…
私心打个cp的tag。
各国剧情和世界观
蒙德和璃月的时候没啥感觉,稻妻觉得哪里不太对,到须弥仿佛就是在暗示,提瓦特世界也许是一个大型循环的花神诞祭什么的…然后再看枫丹,哦豁。
谕示裁定枢机为枫丹供能:人类或者说生物的愿望、情绪、意识等可以通过神之心转换成能量?和稻妻万千人的愿望影响雷神,须弥妮露构建而成的梦境中靠想象让大贤者消失是一套逻辑吗,是不是可以确定了提瓦特是一个偏唯心的世界?认知会改变现实?
薇涅尔的意识融入水中,其他被害少女的恨意和她融合:地脉记录一切?地层是时间和生命堆积的记忆?坎瑞亚的不死诅咒让被深渊污染的生命无法回归地脉?
地上和地下世界:虽然第一反应是贝洛伯格在原神登录,不过上一个主线里见到“罪人”之前有过上下颠倒的剧情,还有蒙德污浊逆位神像和是不是层岩来着倒立的城市,希望后续剧情会挖掘一下这方面吧。
反正就是……越看越觉得提瓦特世界像是一个意识接入的服务器,而且颠倒、镜像且循环。另外还有个很离谱的猜测在还没有展开讲的剧情里,璃月的纯水精灵说水能容纳百川包容万物,但是水神的石头是没有一丝污浊,所以枫丹的两种水到底有没有在暗指提瓦特和深渊的关系?已经在敲碗等后续剧情了。
枫丹和纳塔
忘了哪里看到的,说是枫丹和纳塔的剧情大概可能也许会连着一起说,联系也比较紧密,之前也一直有神明两两一组(水和火,雷和草,冰和岩)的说法,就是不知道这种对应全部都是单纯类似稻妻和须弥和初代神有关联而且被认为是初代这种相似,还是说其他地方也可以成组。
因为我是感觉枫丹人溶解在水中,纳塔人在战争中重生挺像的,都是涉及到生命的概念、延续以及灵魂,要是这方面枫丹后续展开讲,纳塔再接上就有意思了。反正米哈游主线总不至于搞枫丹人全死了,旅行者见到的只是意识的投影这种东西…
另外公子也提到了鲸鱼和丝柯克,虽然后续更大的可能性是要填深渊、水龙王、水系神之眼相关啦,但是万一是画饼鲸渊呢。烬海要是在纳塔的话,这俩也不知道有没有可能串起来,一东一西完善下提瓦特地图。刚好水国也能潜水了,解决完枫丹的麻烦给个在鲸渊潜水的buff是有可能的吧。
那维莱特的命之座
大审判长的两个问号,相比水龙王猜想以及是否不需要神之眼就能驱动元素力,我其实更好奇他的命之座是什么。印象中原神目前只有两个半算是比较特殊的命座,钟离的岩王帝君座和阿贝多的白垩之子座,加上旅行者的命座(伪),不知道那维会不会是第三个。希望新剧情他的身份和命座能提供些新的情报,因为我在意钟离的命座好久了。
原神比较明确的两条时间线,一条是从法涅斯开始到第二王座战败,另一条是更熟悉的七国历史,应该是从三千七百年前建立璃月到两千年前魔神战争结束。我个人的印象中这两条时间线之间貌似没有明确的联系,只说了葬火之战期间魔神在提瓦特大陆上行走,是魔神刚刚诞生,是之前就存在只是不被定义为魔神,还是魔神战争准备开始了完全不确定。
另外还有虚假之天,虽然文本上是有用蛋壳隔绝了宇宙和世界的缩影,诱惑的通道已被封堵之类的描述,不过王座大战的时候也说了天倾地崩等等,不能保证我们开始旅行时候的虚假之天和法涅斯诞生时候的蛋壳是同一个,还是修补后的2.0版本,又或者蛋壳是类似现实的提瓦特真实包裹的保护罩,虚假之天是类似意识接入提瓦特世界服务器?
纯粹瞎胡扯哈,总之就是,有没有可能,璃月建立的时候,或许还包括花神和赤王行走世间的时候,提瓦特是没有虚假之天的。是在第二王座战败之后,虚假之天才开始运作?说是提瓦特的生命出生就有命之座,但是“岩王帝君座”它真的不像一开始就有的,像是后加上去的啊。
归离原名字由来相互矛盾的两种说法,能祝福旅行者在星海中找到宝藏,还有给散兵起名的时候直接红名,先说好就是瞎掰哈,钟离估计不会是降临者或者管理员,不过如果提瓦特世界真是个大型全息游戏的话,有没有可能会是降格拿的身份卡。
(不只是钟离,感觉好几个初代的统治者,像是雷电真、花神和赤王,也包括温迪,身份来历都有能挖的地方,反正都不是没背景的魔神)
(希望那维莱特的命座能特别一点儿)
其他的碎碎念
枫丹和须弥感觉差不多,过主线的时候挺爽的,节奏和剧情都还可以,而且信息量很大,希望至少能保持到主线剧情结束+那维莱特和芙芙的剧情不崩。相比较蒙德和璃月在自己的故事中简单的暗示些情报,感觉稻妻往后的主剧情就开始比较直接的在铺提瓦特世界观了,许愿枫丹到纳塔这个期间能来波大的,赶紧爆那维的身份,枫丹人的特殊之处,最好再加上前任水神和天空岛的事,千万不要都攒着等至冬甚至是坎瑞亚了。
女士蒙德人,散兵稻妻人,博士须弥人,仆人枫丹人,我不知道是展望富人后面有关键剧情比较好,还是做梦公子是不是也发扬一下执行官的传统,冰神之心就交给你了?不过这么早就放出来的情报大概率后续还会反转,没出之前依然全是大饼。
我现在比较期待的,一个是枫丹补全提瓦特世界观,一个是枫丹和纳塔到底能不能有对应,还有铺垫了这么久终于要有沉玉谷了。最好奇的是第二个,要是真能对应上,相当于开至冬的时候璃月大概率有剧情,唯一独立的蒙德还得有一波更关键的内容。毕竟我坚持玩原神大半的动力就是喜欢两个初代神……
最后纯负能量建议别看
咋说呢,从4.0前瞻,音乐会小短片,再到fes宣传N连发开始,我就有预感,米哈游大概率要恶心人了,只能说完全意料之中。非要说的话,之前更在意的是钟离又三无返场,现在发现没剧情也挺好的。
我也不想多说派蒙和旅行者的态度什么的,这个问题一直就有,蒙德的时候就觉得旅行者有自己的想法,比如游历七国集齐七种元素之后会怎么样,就是个旅行者心里有数但是没有告诉玩家的坑,另外须弥开始派蒙对好几个角色说话都不怎么客气。这次其实真的还好了,旅行者第一时间就下去问了情况,派蒙那段本意也不是说这次被捕活该。虽然比烂不可取,不过对比须弥几次极低情商,倒也不是故意针对,正常发病而已。
我比较不满意的,主要还是人物塑造和镜头语言带来的不适这两点。
先说人物塑造,在璃月的时候公子是个会故意接近旅行者打探情报的形象,不是完全的只顾打架。第一次想动手那会儿钟离过来了时机不合适,就嘻嘻哈哈的扯什么“刚才的气氛好奇怪啊”,没有直接撕破脸吧;第二次黄金屋倒是可以算冲动的出手,但是意识到旅行者和消失的神之心没有关系之后,就转头去执行Plan B放奥赛尔了,也没有继续打下去吧。
公子刚登场的时候,是武痴爱打架,但不是只顾打架其他什么都不管。这次剧情和赛诺无时无刻的冷笑话一样,不分场合、不看轻重缓急的一个劲儿的强调要和克洛琳德打一架,真挺迷的。还有深渊往事和家人两个算是逆鳞了吧,居然直接在他国的街道上拉家常似的说了吗,队内语音也不带这样的吧…
另外就是镜头语言,和草二一样,其实剧情细想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就是有能力让人(只代表我自己)看的非常不爽。同样拿璃月做对比,北国银行最后的那一段,钟离谈到计划以及和女士一起隐瞒公子的时候,镜头给到的是他和女士的特写,没有把公子拉出来做对比;而枫丹是公子趴地上,那维说台词+帅气的转身,可以说是只要想截图舔屏,就得把公子趴那儿的一幕截上去。
(突然发现这个角度格外好看哎,还有19天就能抽了!)
我不理解这个处理方式,打倒公子,帅气的站起身,然后切换到不带公子的镜头说台词不行吗,对塑造人物和体现实力有任何的影响吗。这段镜头我能直接幻视很多二次元名场面,可以说非常适合玩梗,我反正是不信米哈游这么懂它不知道。而且那维主线里是挺软挺温柔的形象,也不是芙芙那种时刻都能嘚瑟起来的性格,完全没必要用这种方式啊…
重新回顾剧情,我个人感觉哈,公子接受指控是为了和克洛琳德打架,后面真的被认定有罪的时候并不是。至少在审判庭前动手这段,先是带面具打倒了一批,然后更多的机械警卫包围上来,这才开的魔王武装。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对上面两位,以及他一直念叨的克洛琳德出手的意思,应该就是放大清兵好撤退。毕竟枫丹的审判挺荒唐的,选择直接走人从逻辑上说没有任何毛病。
不过剧情没有很明显的把“公子是准备闪人,不是当莽夫大闹审判庭”体现出来,反正我第一次过剧情的时候非常不明显,一方面是前面剧情强调了太多次“想打架”,很容易先入为主,觉得他咋在神和龙王面前这么嚣张;另一方面是只给了一个很短的被机械警卫包围的特写镜头,马上就接上了开魔王武装,画面闪的太快了,不仔细看根本反应不过来。当然了准备闪人是我猜的,完全从逻辑上推测,以及枫丹的主线剧情还可以,感觉编剧不能这块儿犯蠢吧。
至于实力的问题,毕竟那维估计就是水龙王,理论上比七执政身份高。我是觉得对比女士正面对人偶将军一刀被秒,公子好歹是开大过程中从背后被打断,还能偷划一刀,其实挺可以的了。
总之就是,无论从剧情逻辑上,还是从战力上,单说审判的这一段其实没有啥问题,打斗的一段挺帅,能伤到那维,纯扯设定其实算是高光;另外和单纯的师承深渊相比,多了个唤醒了鲸鱼的坑,感觉身份也更高了。
但米哈游就是有能力让我玩的不舒服,它可真棒。
。
大晚上的刷了会儿lofter破防了 还没过新剧情 但下午在某音就刷到一个吐槽公子厨的视频 里面对公子及公子厨的恶意太大了 玻璃心受不了把作者拉黑了 现在在这里也看见了很多厨子对这次剧情的讨论 鸭被一秒干趴下 ch想要塑造那维莱特的战力 然后很不幸 公子成了这个垫子 其实武力上来说这很正常 但是 公子现在在一般玩家心目中早就是个乐子了 对他的印象要么就是钱包 要么就是散兵口中的智商低武力差的人 或者是更过分的词 战犯 ......
大晚上的刷了会儿lofter破防了 还没过新剧情 但下午在某音就刷到一个吐槽公子厨的视频 里面对公子及公子厨的恶意太大了 玻璃心受不了把作者拉黑了 现在在这里也看见了很多厨子对这次剧情的讨论 鸭被一秒干趴下 ch想要塑造那维莱特的战力 然后很不幸 公子成了这个垫子 其实武力上来说这很正常 但是 公子现在在一般玩家心目中早就是个乐子了 对他的印象要么就是钱包 要么就是散兵口中的智商低武力差的人 或者是更过分的词 战犯 如今这个剧情过去 更加如此了
然后旅行者和派蒙的态度 我只能说 泰酷辣!要么公子能不能别像个添狗一样行不行啊?人家对你爱答不理 你还热脸贴上去 人旅行者对陌生人的态度可要比你这个信任他喜欢他的人好多了 一年多没剧情一有就是个乐子 而且又是个至冬人 平时活动也不会出现
反正公子早就是小丑了 二创里傻子人设也是深入人心❤️
?
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小鬼那边说战力,我想笑。我知道丫头那么久没有剧情,一登场就吃瘪,但是不能因为这个就去骂新角色。
那维,几乎水龙王身份糊脸上。要知道,七元素龙王可是能差点干翻天理的存在。鸭头就算深渊出来了,那还是“人”
人和元素生物能比吗?
比不了
所以在这一段打斗描写里面,鸭头输了我可以理解。但是策划,你想要塑造好那维,可以换一种方法来塑造他的战力,没有必要设置这个桥段。
也有可能是鸭头要开魔王武装,但是台下还有观众,所以那维莱特就出手打晕达达利亚
注意,我可没看到有任何那维莱特一巴掌扇晕达达利亚的桥段,那里只有烟雾。所以我倾向于是那维莱...
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小鬼那边说战力,我想笑。我知道丫头那么久没有剧情,一登场就吃瘪,但是不能因为这个就去骂新角色。
那维,几乎水龙王身份糊脸上。要知道,七元素龙王可是能差点干翻天理的存在。鸭头就算深渊出来了,那还是“人”
人和元素生物能比吗?
比不了
所以在这一段打斗描写里面,鸭头输了我可以理解。但是策划,你想要塑造好那维,可以换一种方法来塑造他的战力,没有必要设置这个桥段。
也有可能是鸭头要开魔王武装,但是台下还有观众,所以那维莱特就出手打晕达达利亚
注意,我可没看到有任何那维莱特一巴掌扇晕达达利亚的桥段,那里只有烟雾。所以我倾向于是那维莱特用手刃劈晕了达达利亚。鸭头在昏过去前弄伤了那维莱特,就是在这百分之一的概率里。
所以,嗯,一巴掌扇晕这个是哪里来的说法?
其次,旅行者的态度我不能理解。我明白策划想要表达什么,但是你不能让旅行者遗忘了“层岩巨渊”那段剧情。
再这么写下去,那后面愚人众做的一切万一有他们的苦衷呢?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呢?旅行者要厌恶整个至冬吗?还是会继续判定他们是“坏”的?
万事万物,所有人的所作所为必有他的理由,可恨之处与可怜之处
所以这一次旅行者的塑造,我不是很喜欢。从卡维尘歌壶就可以看得出来有问题了
如果还是按照枫丹旅行者的想法写下去,我觉得已经可以停了。旅行者自始至终就是要找回自己的妹妹/哥哥,天理是肯定要弄死的。
钟离隐晦表示过冰之女皇要反抗天理,难道你策划是忘记了这个内容吗?
愚人众,就像现实里的军队。每个执行官手底下都有兵,你能保证所有的兵能听话吗?没有自己的私心做别的事情吗?我认为有的。
执行官很忙,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管着手底下的兵
那个机器我认为里面是神之心
那维莱特判定达达利亚无罪,结果机器判有罪。我就知道是因为“深渊”了。
阿贾克斯儿时向往外面的世界,想成为故事里面的“大英雄阿贾克斯”,于是他拿着短剑出了门
深渊三个月,现实三天
期间,不可名状的巨兽,暗之外海,一条鲸鱼,一身诡谲武艺的师父丝柯克
他的前半生,一切都与深渊息息相关
机器判定他有罪,正是因为深渊
再加上枫丹新增的设定:原初胎海,美露莘的亲爹“巨兽”
过完美露莘小画家玛露赫主线的都知道,巨兽曾经生活在黑暗宇宙
这个,代指深渊
为什么?因为厄里那斯说了那个雷系深渊咏者雅各布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力量
已知雅各布是深渊的,那么厄里那斯出生的地方就能知道了。并且他自己说的,还有很多兄弟姐妹
所以,达达利亚见到的不可名状的怪物,鲸鱼,巨兽
概率都是厄里那斯的兄弟姐妹
枫丹三个世界任务可以串联的。先是主城维吉尔的,之后是美露莘小画家,最后是纯水精灵——安
里面有伏笔,细心过剧情可以发现。
然后我们来说一下那个少女失踪案
很奇怪的是,案件发生在20年前。按照官方设定,达达利亚二十年前根本没有成年,甚至是幼童。至冬距离枫丹那么遥远,完全不可能。
假设鸭头今年十九岁,二十年前的案件
20-19=1
一岁,胎儿会跑那么远?
假设鸭头今年23岁
20-23=3
三岁?还在自家老妈怀里呢?
达达利亚是愚人众里面最小的执行官。年龄最小。托克官方年龄是六岁,达达利亚家中排行老三。可以算一下
19-6=13
达达利亚十三岁时,托克出生
23-6=17
十七岁我认为不可能,毕竟托克看起来已经很大了,所以23岁不成立的。难不难鸭头他妈妈在丫头17岁生下了托克?我认为不可能。既然是五兄妹,那么出生年份隔的不会很远的
所以我判定鸭头年龄在19-23之间。可以说是19-20岁过渡
前脚那维说无罪,后脚机器说有罪。深渊,你可真是大大的牛逼,屮。
考据玩家看着主线剧情不知道能说啥。因为我是鸭头的妈妈粉丝。所以我只希望他的一切可以好好的
每次过世界任务我都感觉到了深深的伏笔,就比如雷系深渊咏者雅各布说的一大堆谜语(谜语人滚粗)
如果我发布的内容有问题,大家可以在评论区聊聊。
还有不要去骂那维莱特了,我的天哪为什么已经有人开始攻击角色了救。那维阻止鸭头是为了台下观众啊(无奈扶额)
不要玩梗
不要辱骂任何角色以及攀比战斗力
我想见到大家真实的,理性的判断
也别怼我,毕竟我只是发表了我过完剧情的另一种看法,只是想和大家讨论
理性讨论
谢谢
【沙雕】诡秘之主八卦小报1.0
迫害全员。
(1)
时天使阿蒙在黄昏隐士会的团建活动上,当众偷走了会长亚当的胡子。
引发一片鸡叫,甚至有部分会员因失鼻血过多而昏厥。
某目击者即兴完成了亚当真容的壁画,尽管有其他目击者指责“不及真人万分之一”,该壁画仍被炒出天价。(>>>点击查看壁画实时报价)
堕落母神、欲望母树等外神抛弃了心心念念的诡秘之主,集体向亚当表白。
欲望母树更是开放全宇宙小喇叭,每日呼喊“亚当我想和你有个孩子”。
白银城信徒就此事念尊名打电话给白银城造物主,询问祂如何看待母树对其长子的单恋。截止至截稿前,白造没有回应。
最...
迫害全员。
(1)
时天使阿蒙在黄昏隐士会的团建活动上,当众偷走了会长亚当的胡子。
引发一片鸡叫,甚至有部分会员因失鼻血过多而昏厥。
某目击者即兴完成了亚当真容的壁画,尽管有其他目击者指责“不及真人万分之一”,该壁画仍被炒出天价。(>>>点击查看壁画实时报价)
堕落母神、欲望母树等外神抛弃了心心念念的诡秘之主,集体向亚当表白。
欲望母树更是开放全宇宙小喇叭,每日呼喊“亚当我想和你有个孩子”。
白银城信徒就此事念尊名打电话给白银城造物主,询问祂如何看待母树对其长子的单恋。截止至截稿前,白造没有回应。
最新采访中,空想家亚当表示,现在全宇宙提到祂的人数急剧增加,自己的每日消息从9999+变成了9999999+,迫不得已多次重置关键字,无果。希望广大群众不要执着于祂的外貌,这已经影响到祂书写时代潮流的大业了,令祂十分困扰。
(2)
“亚当真容”事件的始作俑者阿蒙,最近遭爆料其在第四纪“阿蒙家族”的隐秘史。
举报人称,这些资料的发现经过非常离奇,竟似巧合,“一定是神要让此等恶行暴露在阳光下”。
据悉,该隐秘历史包括但不限于阿蒙女装,性转,自攻自受等。
白银城信徒就此事念尊名打电话给白银城造物主,询问祂如何看待其次子私生活混乱且取向成谜的问题。截止至截稿前,白造没有回应。
(3)
近期,本报记者偷拍到旧日四人组出没KTV。诡秘姿态轻松,皇帝开怀大笑,白造神情憔悴。
随后白造点了首《吾儿叛逆伤透我心》,连着唱了一宿。皇帝和诡秘及其秘偶拿出某种传承自远古时代的,刻着方块字的牌类,通宵游戏。
黑夜则不知所踪。
(4)
几小时后,蹲点多时的本报记者终于在KTV后门附近偷拍到与大地母神激吻的黑夜女神。
【本条八卦被隐秘】
(5)
黑皇帝自传体小说三部曲大结局今宵震撼上市!这个春天,带给你不一样的交往体验!
该系列讲述了青年罗塞尔·古斯塔夫在异世界的奇妙旅程,书中主角无视男女老幼异形体的跨种族魅力令人叹为观止。前作《公爵的滋味》和《魔女的滋味》先后蝉联因蒂斯书籍销量榜榜首,可以预见,新作《母神的滋味》将成为又一代金钱收割机。
在斩获销量第一的同时,前两作的口碑也堪称爆棚。“很感谢罗塞尔大帝与我们分享他的交往经验,这帮助我追求到了如今的伴侣。”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机械之心成员表示,他已经成功向自己的梦中情郎表白+领证了,婚后两人非常恩爱。
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肯定了上述消息的准确性,并宣称,愿意斥巨资将该系列三部曲搬上荧幕,与黑皇帝的商谈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
本报记者在黑皇帝的陵寝外见到了罗塞尔的长女贝尔纳黛,祂接受了我们的采访。
记者:您如何看待黑皇帝陛下的新作《母神的滋味》?
贝尔纳黛(和善的微笑):很有想象力,是父亲一贯的风格。母亲她如果还在世的话,一定会为了这般奇思妙想而惊叹吧。
(6)
本报记者又一次偷拍到旧日四人组出没KTV。诡秘姿态轻松,白造开怀大笑,皇帝神情憔悴。
这回是黑皇帝点了《吾儿叛逆伤透我心》,白造和诡秘及其秘偶玩着一种名为“弗萨克方块”的远古游戏。
黑夜依旧不知所踪。
(7)
【本条八卦被隐秘】
(8)
昨日晚,极光会总部发生了大型踩踏事件,现场散落大量人体零部件,亟待蔷薇主教们认领。
事件的起因,据说是命运天使乌洛琉斯听说“亚当真容”事件后,对亚当的遭遇感同身受——祂也时常因外貌招来不必要的骚扰。乌洛琉斯随即在大会上发表讲话,称自己将效仿亚当蓄须……
话音未落,以A先生为首的参会成员纷纷失智惨叫:“殿下不要啊!”“我当初就是为了您的美貌入会的!”“留了胡子的水银之蛇莫得灵魂!”就连真实造物主都当场神降:“乌洛琉斯你这是背叛!!”人人争挤台前,试图让乌洛琉斯回心转意。场面一度失去控制。
由于此次事件的幸存者直视了真造导致SAN值清零,本报记者对其口述的经历持怀疑态度。作为一家力图探寻万物本质的八卦报社,我们会尽快为各位还原真相,敬请关注后续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