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银博♀]请和我谈个五百龙门币的恋爱吧
※女博注意,谨慎食用
※私设银灰和刀客塔在失忆前是前任关系,博士在失忆前性情逐渐变得冷漠焦躁(从战地秘闻里的对话可以推测,博士原来应当还是关心干员的,到后来逐渐麻木只在乎胜利,变成了战争机器),与银灰的矛盾日益冲突,最后选择及时止损,放弃这段感情,也有不想再费力经营感情的原因,银灰挽留过,但两人都是理智的性格,银灰也看出博士的疲惫,最后两人还算和平地分手了
※我流博士,ooc属于我
...
※女博注意,谨慎食用
※私设银灰和刀客塔在失忆前是前任关系,博士在失忆前性情逐渐变得冷漠焦躁(从战地秘闻里的对话可以推测,博士原来应当还是关心干员的,到后来逐渐麻木只在乎胜利,变成了战争机器),与银灰的矛盾日益冲突,最后选择及时止损,放弃这段感情,也有不想再费力经营感情的原因,银灰挽留过,但两人都是理智的性格,银灰也看出博士的疲惫,最后两人还算和平地分手了
※我流博士,ooc属于我
一
“... ...全舰正常航行中,博士您先对一下航程信息,上次的作战报告已经收上来了,今天主要是安排演练,演练队伍还需要您确定,以及... ...”阿米娅突然停顿了下来,这让年轻的博士稀奇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生出了前所未有强烈的好奇心。
甲板上的日光冲破了灰蒙蒙的天,带来好心情的同时也使得博士无法看清和自己保持了一段距离的助理的神情,但这不妨碍她看出阿米娅肢体动作间透露出来的为难。
为难?多稀奇... ...就算外表只是个又软又可爱的少女,作为罗德岛的领袖人物,能让阿米娅在工作中这般踯躅的事情... ...
博士插在外套口袋里的手动了动,拇指和无名指无意识地摩挲起来。
“我记得,今天还有个和喀兰之主的会面对吧,希瓦艾什家族的族长,似乎还是崖心和初雪的哥哥... ...唔,暂时也算是罗德岛的干员?”
这时的阳光转暗,博士看到了阿米娅脸上的表情... ...相当的一言难尽。
“呃... ...我记错了?”
“不... ...您说得都对,”阿米娅深吸一口气,软糯的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这已经是她努力克制的结果,“但您真的不记得他了吗?银灰。”
“是我失忆了不是你失忆了啊,阿米娅?当初我连自己是谁都没印象,怎么可能... ...我是说,我应该记得他吗?”
“... ...”
阿米娅心虚地避开博士的视线。
应该记得的人... ...让阿米娅如此心虚的人... ...喀兰贸易公司董事长... ...
博士想着想着心里一凉,差点咬着自己舌头。
“债主?”
阿米娅悄悄地瞥了一眼无知的博士,心里已经悄然升起了同情,“也可以这么说吧。”
“我我我我们... ...”她心一狠,面上也带出几分沉痛,当然这些一并被掩藏在大大的兜帽下,却没有瞒过熟知她的阿米娅,“欠他多少钱啊?把杰西卡卖了能还完吗?”
“还不完的,一辈子都还不完的... ...”
阿米娅在心里一直叹气,这都是您当年欠下的情债啊。
“我好不容易才省下五百龙门币啊... ...”兜帽盖住了博士整张脸,闷闷的声音里却透出一股绝望,显然是被一辈子都还不完的钱吓怕了,“反正都欠了那么久了,说不定... ...”
您怕是在想屁吃。
阿米娅看着自抱自泣、强行安慰着自己的博士,就算心情沉闷,也到底因为她惯常耍宝的行为流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湛蓝的眼眸里灌注着阳光融融的温柔和一直坚定存在的信赖。
“博士记不起来,也许会是好事吧... ...”
这句话像是叹息一样轻飘飘地被耳边的风声吹散,却又被耳尖的博士捕捉到,“记不起来就可以赖账吗?”
阿米娅不说话,只给了她一个眼神。
博士看懂了,恹恹地垂头。
#失忆后突然被告知自己欠下了巨额财产#
#钱包全被干员掏空#
#身为罗德岛的博士,我真的太难了#
二
因为知道了即将面见的对象是自己的大债主,博士就算是郁闷也要好好准备一下这次的会面。
她让阿米娅翻找出了代号为银灰的干员资料。
“有这么多吗?”博士随意地翻了翻手里厚厚的一沓,资料上有些地方甚至用红笔圈画了密密麻麻的标注,她没有印象,但是是她的字迹。
这位来自谢拉格的贵族,比她想象中还要备受重视。
“即使我们和喀兰贸易已经达成了合作协议,银灰先生仍是不容掉以轻心的人物,大家难免会谨慎对待... ...”阿米娅顿了顿,“但是,博士按自己的想法来相处就好,毕竟,他是您选择的盟友。”
“阿米娅还真是信任我啊。”
实力、心智不俗的野心家她倒是不怕,怕的是有手腕的债主啊,这样一来,赖账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
博士提了提精神,从头开始仔细浏览起这份资料。
三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阿米娅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角峰。
“博士,老爷已经到了。”
他并没有走进来。
博士揉了揉眼睛,放下了看了一半的资料,然后在向来忠厚的喀兰干员脸上,她看到了阿米娅同款复杂神情。
她欠债这回事难不成还广为人知?
刻意忽略了角峰的异样,博士起身伸抻了下四肢。
“走吧,阿米娅。”她慢悠悠地套上帽子,双手插兜,语气难得正经又严肃,“去迎接,我们的盟友... ...”
身材高大的重装干员垂着眼。
屋内的窗帘没有拉开,头顶的吊灯却撒下了柔和又清晰的光明,角峰在帽檐下摇晃的阴影里对上了那双浅褐色的眼眸时,他看到了其中沉静的情绪和毫不掩饰的疑惑。
雪已经停了吗?
他不知道。
角峰移开身,大而重的黑色盾牌转到了身侧,露出了身后鬼鬼祟祟的一堆熟悉面孔。
“... ...”
“... ...”
“... ...”
博士被堵在门口,场面一时尴尬地难以收拾。
“博士,那个... ...其实我们只是不小心迷路了。”
不知道是谁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接着就像是拉响了一个信号,被捉包的干员们七嘴八舌地开始完善起这个借口,以图增加可信力度。
“对对对,我早就说了不应该让蛇屠箱带路嘛。”
“欸?我才... ...唔唔... ...”
“蛇屠箱也很爱吃pocky呢,来来别急,这里还有... ...”
“唔唔... ...”
“博士,你知道女厕所怎么走吗?”
“... ...”
所以说,你们又不是第一天来罗德岛了。
博士头痛状地扶额,“我是失忆又不是失智。”
场面再次沉默。
德克萨斯心虚之下手一松,被迫害的匹特拉姆终于找到机会挣脱桎梏。
她囫囵咽下嘴里的长饼干,阳光健气的声音含含糊糊,却并不妨碍人听懂,“不是说要保护博士吗?放心啦,大家一起行动一定能成功的。”
“... ...”
“... ...”
“... ...”
“博士!我们一定会保护好您的!”
博士听着干员们异口同声地齐齐保证,却一点也不敢动。
所以说,我到底欠了债主多少钱才会危及到我的人身安全啊?!!!
四
这一天,博士私以为,她终于发现了为什么在罗德岛她从来借不到钱的真相。
五
博士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牛逼哄哄的领袖,除了此刻。
她的身后稀稀拉拉地跟了一串“尾巴”,往常各有性格、酷爱闹腾的干员们沉默了一路,却莫名的气焰高涨。
不像是去接人的,像是要去抢条街回来。
崖心悄摸摸地蹭到她身边来,压低了嗓,“博士您不用太担心,我老哥其实没有那么小气的。”
这话说出口连带着兄长滤镜的崖心都觉得亏心,她随即补充道,“反正至少对您是这样啦。”
“嗯,我知道。”
借了那么多钱给我的人能小气吗?
博士心里想着见面时该说些什么好,是用谄媚一点的态度还是用自然一些的态度。
这些在没有见到银灰本人的条件下都是不好把握的。
然后她听到了杜宾的声音,由远及近。
“你这次来打算在岛上待多久?”
博士的心一跳,紧接着不受控制地停在了走廊的转角处,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屏住呼吸,并且转身打了个手势,让身后的人保持安静。
如她所料,接着是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低沉的,悦耳的,不带多少感情地回复,“谢拉格那边的事我已经处理好了,这段时间会一直在这边。”
博士愣住了,没人知道她光听到这个声音就开始心潮起伏,脑海里变得乱糟糟的,又像是空白一片,其实什么也没有。
双方并不知道她躲在角落里偷听,但对话声再没有响起过,只有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落下得十分规律。
然后她听到杜宾深吸了一口气,“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银灰低低地笑了一下,笑声里却听不出多少情绪,“我当然没什么目的,罗德岛和喀兰贸易的盟约暂时还在不是吗?我真正感兴趣的你应该知道,但我听说... ...”
博士若有所感地抬头。
杜宾脸上的惊诧被她忽略过去,她只是定定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俊美男人,那双浅灰色的眼睛没有第一时间看向她身侧的崖心,反而一直注视着她,仅仅注视着她。
复杂的情绪仅在猝不及防的见面下松懈地流露出些许,紧接着被拥有强大自控力的男人按在波澜不惊的眼底,眼神渐渐陌生的符合第一次见面的人,然后一点一点充盈着程序化的笑意。
“没什么变化啊,我的盟友。”
“不,我变了。”
博士缓缓拉下自己的兜帽,黑色的长卷发像是落下的瀑布一样散开。
“我变得更爱你了。”
震惊我全岛!!!
杜宾忘了板脸,阿米娅瞪大了眼,推进之王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德克萨斯手里的pocky掉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骚操作?
在场的所有干员都惊滞得失去反应,包括银灰,虽然面上看不出来,可他的大脑已经完全放空了。
但博士还有更骚的。
她伸出两只手,趁着银灰还没回神,隔着手套握住了他的右手捧在胸前,单膝跪地,情真意切地向他表白,“债主大人,你愿意和我谈一场五百龙门币的恋爱吗?”
! ! !
气氛一时安静得可怕,当然,陷入爱情的博士没有发现,她还在等待着银灰的回答。
罗德岛的优秀领袖阿米娅小姐猛然间反应过来,她伸手晃醒了身边一脸梦幻的猎蜂,“快去给博士找一瓶应急理智顶液啊啊啊!!!”
六
博士当然不是失了智,罗德岛也不存在有剩下的理智顶液。
她只是单纯的、色胆包天的,对着上门讨债的债主大人一见钟情了。
这在很多干员看来,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事情。
当初的博士和银灰有多好,后来的他们就有多僵。
分手之后,银灰就借着处理族内事物的名义回了谢拉格,博士也变得愈发冰冷,完全不顾自己身体需求地疯狂投入战争,再之后就是博士失踪。
发现博士不见后罗德岛第一时间就对外封锁了消息,但银灰还是很快知道了这件事,也许他从未真正地放下过这边,可以说,能找到失忆的博士,喀兰这边也出了不少力,提供了远远超过合约所协定的那份帮助。
可,那又怎样?
不是所有的干员都认为,博士的失忆也许是他们之间关系破冰的转机。
阿米娅趁着单独带银灰去基建的时候试探地问他,“您想和博士重新开始吗?”
穿着黑色皮裘的菲林面色不变,却不免对着一向看好的孩子生起了迁怒。
他的烦躁不动声色,站在他肩膀上的丹增从翅羽中抬起喙,叫了一声。
“失去记忆可真是一件幸福的事,不是吗?”
所以,她可以不用记得所有的深情与痛苦,毫无负担地再次招惹他。
阿米娅理解他,却仍旧面容歉然地小声反驳,“博士她现在变了很多,一切都已经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而且当初博士也不是对您没有了感情... ...”
“现在不必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银灰执着手杖敲了敲地板,打断她,“没有人会再犯同一个错误。”
鱼的记忆只有七秒,所以它会爱上同一种饵食,咬上同一把钩子,但人不是。
“我想我已经到了。”
银灰并没有他自己想象中的、排练好的那么淡定,这句话的意思已经是在赶人。
“那就请您坚定地拒绝她。”
不符合这张脸的严肃再一次出现在这个年轻女孩的身上,阿米娅的声音依旧很轻,却掷地有力。
然而回应她的只是门被合上的机械声响。
七
罗德岛的博士又一次对银灰下手了。
这件事像是瘟疫一样迅速传播了整个方舟,大家都在公然地看热闹,暗地里打赌。
虽然想为博士加油的有很多,但大多数干员还是不看好他们能重新在一起的。就算是不了解当年恩怨情仇的新人干员,从那位银灰先生有礼却不热络的态度来看,这事悬得很。
反正崖心和讯使自然是无条件支持那位喀兰贸易公司的董事长,但令人惊讶的是初雪,她居然参与了赌局,还毅然押了与自己并不对付的兄长。
不过这些事情博士都不知道。
她只是觉得,历史遗留问题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她敏感地察觉到,在债主大人客套的笑容下其实是不太想搭理自己的,这显然让她十分沮丧。
跟在大美人屁股后面跑了那么多天,不但没有拉近一点距离,反而每次告白都被礼貌地拒绝,她难免有些泄气。但奇怪的是,她并不想要放弃,甚至只要一想到放弃就难受得要命。
那是一种被掐住了肺管,呼吸不上来的难受。
博士做的任何事情都要求“尽人事”,哪怕在很多人看来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的、毫无意义的。
救助灾民和感染者是这样,追求银灰也是这样。
那天银灰作为助理和她一起待在书房,她边工作边忍不住地开口撩拨银灰,银灰坐在椅子上,拿着一本装订精美的文学著作翻看,神色放松,漫不经心地应付过她的回答。
博士知道他应该是没在听那些垃圾话的,但她毫不介意,似乎能这么絮絮叨叨地说给他听就是件挺不错的事情。
但他却在她说完后突兀地开口询问,“听起来,你似乎是把追求我的这件事放在和工作同等的位置上?”
博士愣住了,捏着笔在研究报告上戳了一个小洞。
敞开的窗子外钻进来习习的秋风,轻飘飘地擦过银灰柔软的卷发,然后把他手中只按着一个角的书页吹得沙沙作响。
那位干员依旧垂着头,看上去好像对手里的书很感兴趣,但博士觉得刚刚那句话应该不是自己的幻听。
看不出他的神情,也自然不能揣测出最佳答案。
应该不是在暗讽她不务正业吧?
博士决定还是按着自己的直觉走。
“当然,您的事情对我来说可是最重要的。老板,我对您的真心日月可鉴啊。”
她举着四根手指信誓旦旦。
“你失忆以后倒是什么都敢说。”银灰关上了一下午都没看进去的书,无法控制地回想起以前,那时候她的眼眶泛红,哑着嗓对他说,“你还不明白吗?我现在不想要这个消遣了”。
他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撑着脑袋,把下巴沉在黑色的皮毛里,望着她的眼神复杂。
“那就试试看吧。”
“试、试什么?”
看着博士一脸‘不会吧是我想的那样吗我真的可以吗’的难以置信,银灰愉悦地笑了,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得意,“不是说要和我谈一场五百龙门币的恋爱吗?嗯?”
八
博士坐在银灰的宿舍内,觉得自己已经达到了人生巅峰。
事实上,从银灰答应那刻起,她就觉得自己一直活在梦里,脚像是踩在软绵绵的云朵上,没有触地的实感。
博士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后知后觉地开始紧张起来。
恋爱怎么谈,她是真的一点经验也没有啊。
而且,第一天就登堂入室... ...博士伸出手把兜帽拉得更低了些,挡住了自己烧起一团烟霞的脸。
银灰从带她回来起就不知道在忙碌些什么,她痴迷地看着他的背影,从不断抖动的立耳看到慵懒甩着花的长尾,只觉得这人无一处不是按着自己喜好长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银灰的动作仿佛渐渐僵硬起来。
“罗德岛的博士,我想你可以把对我的兴趣暂时先放一放?”
好吧,不是错觉。
博士摸了摸鼻子,听出了他话语里淡淡的恼怒,转而观察起这间独立的单人宿舍。
该说这位不愧是被金钱腐蚀了灵魂的资本大佬吗,这间宿舍虽然不大,但是其豪华程度是穷苦的博士连想象都无法想出来的。
柔软的、铺满了整个房间的真皮毛毯,古朴精致的花瓶,华丽带金边的家具,以及... ...原木搭建的巨大猫爬架?
博士想象了一下这位趴在猫爬架上,带着黑色斑点的银白长尾从架子上垂下来,像是秋千的牵引绳一样摆荡,而这时候只要揉一揉他的耳朵,喉咙里就会舒服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
“在想什么,我的盟友?”
银灰把手里的茶水和热腾腾的小饼干摆在她面前。
“猫... ...”博士伸手捂住了鼻子,瓮声瓮气地转移话题,“饼干是角峰做的?我看着眼熟。”
银灰淡淡地瞥她一眼,坐在了她对面,“怎么?自己送的东西没有印象?”
哦... ...
其实想也知道,这东西敢送出手的也只有她了。
博士早没有了刚才的紧张感,她捻起一块饼干,细嚼慢咽,咬一口和他搭一句话,“老板,我觉得我以前应该暗恋你。”
“唔,这我倒是从没听你提起过。”喀兰贸易的总裁大人望着她,似笑非笑地敲了敲桌板。
以前的博士和银灰互相防备又互相信任,惺惺相惜又争强好胜,自然地成为了挚友,又自然地成为了恋人。
一切太过于水到渠成。
他们牵手,接吻,做遍了情侣之间该做的所有事情,却直到分开之前都没有对对方说出过一个“爱”字。
也许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把爱挂在嘴边太过于软弱,又觉得,不说似乎也没什么,他们彼此之间心照不宣。
银灰没有想到,他会在他们分开后听到她的这些情话。
也或许,就像那个叫阿米娅的孩子所说,从现在开始已经不同了。
博士早已经习惯他这幅样子,不为所动地继续说道,“我那天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我这辈子可能一直在等这一个人。”
她正了正神色,“这不是什么夸张的情话。你知道心沦陷的声音吗?”
“就在见到你的那一瞬间,我听见了一百只阿米驴在跳踢踏舞。”
这样带着博士特色的风趣比喻并没有逗笑银灰,反而使他沉默下来。
她说,我以前一定很爱你,就算失忆了也没有办法忘掉爱你的心情。
“老板,我觉得你以前应该也不是对我没感觉。”打开了话篓子,博士更是无所顾忌,像是把之前那点羞涩完全抛到了脑后,“你看我欠了你那么多钱你都还愿意和我做朋友,这是多么令人感动的深情啊!”
“所以啊老板,既然你都已经答应和我谈恋爱了,不如我们俩之间的债就一笔勾销吧。”
“大家从此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你意下如何呢,达令?”
“我觉得... ...”银灰从衣兜里掏出一块表,顺着桌子推到她面前,“十分钟已经到了。”
“... ...嗯?”
看着博士一头雾水的样子,银灰挑了挑唇角,戏谑的笑容使他看上去真实许多。
“五百龙门币,十分钟的恋爱。”
他撑着脑袋,愉悦爬上了眼角眉梢,只觉得人果然不该委屈自己,“盟友,你该履行自己的诺言了。”
博士委委屈屈地从鞋底掏出自己仅剩的五百龙门币,“啪”地一下拍在他面前。
“我还会再来的!!!”
银灰隔着桌子半倾过身,伸手把她胸前的头发卷在指尖。
“那么... ...欢迎客人下次光临。”
他凑在博士耳边,湿热的吐息成功让她落荒而逃。
九
为了能每天和喀兰老板谈个十分钟的恋爱,这段时间博士开始频繁地派干员去龙门出任务。
虽然那十分钟里,老板不让她拉小手也不让她啵小嘴,但每天独处十分钟的效果真不是盖的。
至少,两人的关系是肉眼可见地突飞猛进。
押了博士追不到人的那些干员背地里骂她黑心肝,不光逼着他们赚钱,还拿着他们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对可怜的喀兰老板巧取豪夺,打算让他们赔得血本无归。
但也有少数干员连这么谈笑的心情都没有。
阿米娅站在无人注意的阴影里,看着博士又一次地朝着银灰先生扑过去,那个菲林族的男人很轻易地躲闪开,胳膊却虚虚地拢在她身侧,以防她摔倒。等到博士站稳后,他隔着帽子在她的头顶轻轻弹了一下,然后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一起笑了起来。
她恍然间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好像在博士失忆之前,他们最恩爱的时候也是这样。
她还想起博士的眼睛,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有没有记忆,那双浅褐色的眼睛在望着银灰先生的时候总是亮晶晶的,像是圈揽了整个夜空的星星。
就这样吧,博士开心就好。
这样,博士还是大家的精神领袖,喀兰贸易也还是罗德岛的坚实盟友。
阿米娅就这样劝了自己三天,可到底还是不安心。
她去找了凯尔希医生。
“博士一直以为她欠了银灰先生很多钱,银灰先生也不让我说出他们曾在一起的事情。”阿米娅的许多习惯都很像博士,比如此刻,为了掩饰难过,她往下拉了拉帽檐,“凯尔希医生,我也许一开始就不该瞒着博士,对吗?”
一开始不告诉博士是因为两人的关系着实尴尬,银灰作为罗德岛强有力的盟友,他们之间的交集肯定是不可避免的,而对于博士而言,什么都不记得的状态也许是最好的。
“阿米娅,我不觉得这是坏事,”凯尔希医生觉得不光是从私情考虑,光是站在喀兰贸易和罗德岛结盟的角度上,现在的发展对他们来说都是十分有利的,“如果你是担心博士,我不觉得那个男人会伤害她。”
阿米娅摇摇头,“我知道,但是... ...”
她想起了那天她和银灰先生的对话。
“凯尔希医生,我不想看到他们重蹈覆辙,我也不想看到博士再变成那样... ...”阿米娅说到底还年轻,就算身上已经背负了很多沉重的东西,在涉及到在意的人时,她还是像个孩子一样,“博士没有错,银灰先生也没有错,是... ...”
“你也没有错,阿米娅。”凯尔希医生按着她的肩膀,打断了她的自责,“没有谁有错。”
“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的,对吗?你要相信博士。”
十
博士没有想到自己去找凯尔希医生的时候会听到这么一番话,就像他们也没有想到只是短暂的谈心就能正巧的被她听了去。
她离开的时候没有惊动阿米娅,倒是凯尔希医生皱着眉看了眼虚掩的门,若有所思。
十一
博士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无债一身轻,开心么?
没有。
原本是想睡个一见钟情的美男,结果还没有追到手就被突然告知你已经睡过了,以后甚至可能再也睡不到了。
关键是,她还一点没有睡过的记忆。
难过吗?
是真的难过。
博士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分的手,但是她不觉得银灰是个会吃回头草的男人。
真是可惜啊,她难得遇到这么合她心意的人。
十二
博士似乎已经放弃了追求银灰,她再也没有揣着五百龙门币进过银灰的寝室。
原本以为自己要把裤腰带输出去的干员们立刻腰也不痛了,腿也不酸了,连饭都多吃了两大碗。
博士没来的第一天,银灰觉得她可能有事耽搁了。
博士没来的第二天,银灰皱了皱眉,找角峰烤了好几种小饼干,全是她爱吃的口味。
博士没来的第三天,银灰把整个房间打扫了一遍又一遍。
博士没来的第七天,初雪冷淡地看着趴在猫爬架上的银灰,丢下一句“你再不行动我就要输了”,接着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银灰就算再想矜持一下都不行了,因为博士很明显是在躲他,他已经有一周多的时间见不到人了,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看见。
他抓了好几个干员问博士在哪。
但那几个干员显然都被提前打点过,不是吞吞吐吐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最后还是消息灵通的讯使想办法帮他问出了博士的去向。
银灰被气狠了,狭长的眸里怒火中烧。
好的很,他在心里想,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十三
博士其实并没有银灰想象中那么好过。
她一方面怀念起这段时日的愉悦相处,一方面又不断提醒自己两人现在不适合见面。
她垂着头,双手插兜,无聊地盯着自己的鞋尖,心里一拍一拍地数着步数。
根据质量守恒定律,情场失意,钱场一般就会得意。
这不,没了私房钱的博士在看到不远处那张不知道谁掉出来的龙门币时,恬不知耻地生起了据为己有的心思。
大不了我先帮失主保管一段时间。
她这么想着,捡起那张龙门币揣到了自己口袋里。
博士这边刚捡完一张龙门币,抬起头就发现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又有一张,隔一段距离又有一张,看上去像是谁的钱包破了,掉了一路。
... ...
什么人啊这是,乱扔垃圾,不像话。
嗯,这些钱都充公吧。
博士瞬间就把什么前任、躲避抛到了脑后,美滋滋地顺着一路捡过去,捡的不亦乐乎。
然后当场就被设了陷阱的前任逮住。
银灰拎起自家傻fufu的“猎物”,眯着眼,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捡的开心吗,我的盟友?”
博士被拎着站起身,好不容易才用自己软绵绵的四肢站稳了。她拘谨地背着手,结结巴巴地回答他,“还、还挺开心的。”
银灰轻哼一声,神色稍霁,但还是看不出来对这个答案满意与否。
但显然,他也并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博士与他都知道,他这是来问责的。
果然,银灰捏着她的手腕,语调中带着贵族特有的悠缓,听上去仿佛没有半点被当成洪水猛兽的不愉,“那么,躲我躲得开心吗?”
博士沉默了许久。
而这沉默能给的信息就太多了。
银灰心里打定了主意后就多了几分耐心,因此也没有开口催促。
博士思考到最后还是决定如实相告,她没有办法也不想找个借口来敷衍他。
“我都知道了。”她有意识地避重就轻,“我根本就没有欠你钱。”
“谁告诉你的?”银灰低低地笑了起来,“分手后就不想还钱?想得挺美!”
这头从风雪深处走出的豹子,在一跃而起、扑向猎物的瞬间,终于张嘴露出了獠牙。
他拉下她的帽子,低着头精准地吻住了那两片熟悉又冰凉的唇瓣,缓缓厮磨,然后满足地喟叹出声。
“你可得还我一辈子呢... ...”
阿米娅一直以为他说的错误是指两人之间已经破碎的感情,但只有他知道,自己不止一次后悔过,当初只能束手无策地看着他们之间逐渐变得不可挽回。
而他其实,比他们想象中要执着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