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秀花邪】粼粼03
三丽鸥小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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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做珠宝生意,我们都是知道的,秀秀本人也有非常专业的珠宝鉴定能力。她上一次委托瞎子的工作就和宝石有关。在川滇交界处有一些矿藏丰富的区域,其中有一个叫做水冷沟的地方,早年间被勘测出地下有绵延数千米的宝石矿脉,但莫名闲置了很多年也无人开采。
直到几个月前该地的矿业权被收回拍卖,被秀秀相熟的企业拿下,于是双方就达成了产销协同合作的关系。
秀秀表示,这本来是合规的干净生意,却不想在重新勘探时出了事故,整个队伍十数人都失踪在山里,派去救援的伙计也没回来,这活计的危险性一下飙升起来,他们只能停下一切工......
三丽鸥小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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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做珠宝生意,我们都是知道的,秀秀本人也有非常专业的珠宝鉴定能力。她上一次委托瞎子的工作就和宝石有关。在川滇交界处有一些矿藏丰富的区域,其中有一个叫做水冷沟的地方,早年间被勘测出地下有绵延数千米的宝石矿脉,但莫名闲置了很多年也无人开采。
直到几个月前该地的矿业权被收回拍卖,被秀秀相熟的企业拿下,于是双方就达成了产销协同合作的关系。
秀秀表示,这本来是合规的干净生意,却不想在重新勘探时出了事故,整个队伍十数人都失踪在山里,派去救援的伙计也没回来,这活计的危险性一下飙升起来,他们只能停下一切工作。后来传到当地人耳朵里,使得一些老话重被提起。
瞎子道:“前儿我刚去转了两圈,活没见人死没见尸,也没找到墓,风水一般般,地形很简单,连大型动物活动的痕迹都没有,很普通的地界。后来又在附近村子里待了几天,后来有个地质勘查队的专家自己走回来了,你们说这老爷子多硬朗。”
我看了一眼小花,他出神地盯着地砖花纹,不知道在想什么。霍家能下地的伙计不多,但都是个中好手,不说在墓里,在野外的能力也是很强的。然而唯一回来的那个专家,是个六十好几的老先生。我感慨,退休年龄还奋斗在野外一线,完全是出于对自己职业的热爱。
如果山里有什么危险,没理由是他能应付而伙计应付不来的。专家自己也说只是和队伍失散后迷路了,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难道说他们擅自进入了什么山洞或者墓穴?霍家的人不会在没收到命令的情况下擅自行动,而且瞎子都没能找到的入口,他们又是怎么找到的?
除非这些人都是被绑架进去的,搞不好这些失踪的人现在正在哪个黑矿洞里当壮丁。
瞎子又说,上山前他在村子里逗留的那一天,有几个村民一直执着地问他多大岁数,劝他不要进去,说当地一直有个说法,古时候山中有一位矿神,矿神喜欢年轻人,进去就会被留下,再也出不来了。
瞎子的第一反应是这个说法漏洞百出,但没细究,只顺着问如果是老人进去呢?那些人异口同声:会被送出来的。瞎子就说自己只是保养得好,其实孙子都有了,不信邪地进山了。
“后来他们都来问我保养秘诀。”瞎子摸了摸自己的脸,委屈地笑了一下,“第一次被年龄歧视,滴滴都没卡我。”
小花回神道:“这不严谨,你怎么能确定限制条件不是别的?”
瞎子一摊手,表示他没办法确定,他的道德感和敬业心打了一架,最后道德感赢了,所以没有真的抓一个小孩和他一起进去,只能选择四处打听这个效率低下的做法。最后得到的情报是,这个年龄标准似乎非常精确———没过49周岁的人都回不来。
这个数字出人意料,让整件事变得更加诡异。我问秀秀:“你队伍里最大的伙计是几岁?”秀秀说最大的领队正好48,是她一个远远远房表姐。
还真的卡上了。难不成这山是一个巨大的闸机,能扫人的身份证么?不过瞎子的身份证是假的,那这山只能是一个骨龄测试机,合格的请进, 超龄的遣返。但瞎子的骨龄可能停在一个比我还要年轻的年纪,那矿神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一头雾水,这些线索只说明了一件事:想解决这件事情,年龄不对的话连局都入不了。
“还有一件事,你猜我在那村子里看到什么了?小提示,你刚见过。”
我苦笑:“邪神像量产啊。”瞎子比了个大拇指,我叹气,还真的跟阿祖的事情串起来了。又问:“那当初你去广东找长神仙的时候,发现邪神像了吗?你怎么知道云南的跟福建的是一种东西,我又没给你看照片。”
瞎子摇摇头:“那个村子也不正常,我一看就知道。很多时候看上去来自不同文化的东西,也许都是同宗同源的,传来传去几千年,谁也算不清谁跟谁是亲戚。我之前说过,苯教的起源可能跟有思想的石头有关,钻石、邪神像、矿脉,本质上都是石头。”
他思考了一下,对着他俩说:“二位今天来,应该都是让我去跟广东邪神会晤的。这样如何,合并订单,秀老板的钱我就不退了,下次免钱,你俩一起的话第二位半价。”
我不明白他这账是怎么算的,整得跟甜品站一样。小花已经开始揉自己的太阳穴,可能是没料到几件事会搅到一块去。我试探着问:“那我跑一趟云南?你去么?”
秀秀立刻说:“我要去。”
小花从进门起就没好脸色,此时抬起脸最后扫射一遍我们所有人,站起来就要走。我得蹭他的车回去,忙不迭跟秀秀瞎子道别。
三两步追上小花,刚才我没站在他这边,还是有点没端平水的,得挽回一下:“秀秀要真做错了什么,回头我跟你一起说她,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钻石的源头。”
小花突然停步看着我:“我觉得当务之急是给张起灵打个电话。”
我顿悟了一下。我操,小花的意思是,邪神像之所以有那么大的能量,可能是因为里面包着钻石。
现在是夜里十点多,闷油瓶要是进山了不一定有信号。我立即掏出手机拨过去,幸好他在家,很快就接了,我大致把事情说了一下,让他明天去山洞里检查一下那两个邪神像,如果有把握的话最好砸开看看。他道:“我现在就去。”
很快我就听见他锁门的声音。闷油瓶听我说要去云南,问需不需要他过来,我说我跟小花秀秀集体行动,应该可以搞定。
我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问他:“你见多识广的,有没有见过什么古墓会卡盗墓贼年龄的?”他沉默了一会,说,没有。
越往山里走信号越差,闷油瓶失真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他说他在西南地区活动时,听说过那边的少数民族曾短暂流行过一种矿神信仰,后来随着当地矿产资源衰竭,该信仰也自然衰败了。如果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矿脉本身的话,还算在掌握之中,如果我们真的在矿脉上找到了古墓,务必小心,因为矿脉虽在正统风水上不太起眼,在杂学偏门中却也可以算作一种龙脉。
我开了免提,小花也听到了这些信息。挂断后我问他有什么想法,他手肘搭在车窗上,目光从红灯转向我,幽幽开口:
“他在第二陵的时候也能多说两个字就好了。”
闷油瓶的脚程很快,半夜我就收到了他发来的照片。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两个神像的表皮抠掉了一些,能看出里面竟然是完整的两块钻石,得有盼盼小面包那么大。小花看了也露出惊讶的表情,说难怪能操控一整个村子好几代人。
我变得特别紧张,害怕这邪神又突然暴动,忙让闷油瓶不要再弄了,他却表示这两个神像给人的感觉变了,之前那种危险的味道已经消散。我搞不懂他是怎么判断的,但他的没问题肯定是百分百安全,不然这两个神像怎么快被他抠烂了也没反应。
次日阿祖在特殊病房转醒,她的石头好像只在一开始制造了轻微幻觉,现在大咧咧地露着也没发生什么事。小花说之前被寄生的人,一旦取下石头就会开始快速衰老,于是也没有打算安排手术取下。
我们又询问了阿祖一些细节,她毫无隐瞒,只是她的生活范围被局限在祭祀的庙里,许多事情的背景传不到她那里。意料之中,我们没得到什么新线索。
我兀自思考,郑保三的身上估计是有石头的,只是她的尸身已被火化,无从追查。而她被赋予的特殊能力,也许就是通过牺牲自己,换取整个村庄不再生下畸形的婴儿。她死了,阿祖就长出了石头,变成了接替者。
这完全是一种不公平的诅咒。
凭什么有的人要因为被莫名其妙的命运选中,就无怨无悔地去牺牲呢?
秀秀如约来到医院,穿着一身休闲西服套装,脸上是无框眼镜,长发盘在脑后,温和又气派。阿祖看见她,一下眼都亮了,说话也结巴起来。我看着好笑,悄悄跟小花感叹小女孩爱上秀秀是人之常情,他本来在埋头按手机,听完也没忍住笑了一下。
临走时我跟阿祖说,我们会有几天不在,手机保持联系,她问是有新的任务么?我点头,她露出很向往的神情。
她给了秀秀一张紫色的创可贴,上面印着酷糯米的头,又让我跟小花自己挑,我拿了张蓝的,小花拿了粉的。她买来就一直宝贝的揣在兜里,舍不得用。
走出病房,我们仨沉默地对视了一眼,珍重地把创可贴收进衣兜和手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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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秀花邪】粼粼01(原作解谜向中篇
主要联动千面+淫祀的线索(非填坑)
不含任何一对成品真情侣(自由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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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胖子陪阿祖在北京做了最终的手术,结果很成功,大脑压迫得到缓解,心肺衰竭的概率也小了很多。医生认为保养得当的话,她的身体能够支撑她作为普通人生活很长一段时间,这已经是我们预想中最好的结果。
我拿出手机,在之前拉的微信群里连发了好几个庆祝和礼花的表情,很快所有人都回复了鼓掌或者大拇指,闷油瓶也是。
胖子年纪一大就变得特别感性,手术途中回酒店借厨房炖了一宿的蹄髈,看到我的消息又横冲直撞地捧着保温壶回来,激动得我都怕他把吊瓶薅下来...
主要联动千面+淫祀的线索(非填坑)
不含任何一对成品真情侣(自由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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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胖子陪阿祖在北京做了最终的手术,结果很成功,大脑压迫得到缓解,心肺衰竭的概率也小了很多。医生认为保养得当的话,她的身体能够支撑她作为普通人生活很长一段时间,这已经是我们预想中最好的结果。
我拿出手机,在之前拉的微信群里连发了好几个庆祝和礼花的表情,很快所有人都回复了鼓掌或者大拇指,闷油瓶也是。
胖子年纪一大就变得特别感性,手术途中回酒店借厨房炖了一宿的蹄髈,看到我的消息又横冲直撞地捧着保温壶回来,激动得我都怕他把吊瓶薅下来,换蹄髈汤上去打,好在有护士拦着。阿祖醒来后倒是非常淡定,想说话又有点费劲,我走过去,认真地跟她握手:
“009,祝贺你,任务圆满成功。”
深秋的太阳只余残温,整个北京呈现出一种暖调的萧索,而有人要从这间病房里开始新的人生了。
之后阿祖有很多康复治疗要做,一时半会回不了福建,我和胖子都是男的不方便,就找了个医院附近的房子让她住着,又请了一个护工大姐。胖子每天在酒店换着花样钻研病号饭送过去,都是大补的东西,一段时间过去不止阿祖变精神了,大姐也明显圆了一圈。后来胖子说不能再这样待下去了,酒店已经开始出价挖他去做厨子,大城市给得实在太多,他快顶不住诱惑了。
阿祖问喜来眠只有007在,怎么开门做生意?我道我出门前高瞻远瞩地进了很多饮料,小哥每天抬去店门口摆一摆,不至于一点都挣不着,起码可以cover他自己的伙食费,这是我经营吴山居多年得来的宝贵经验。
胖子则对这仨瓜俩枣嗤之以鼻,道:“小哥要是乐意吆喝早在世界五百强当上销冠了,你分配这业务压根儿他就不对口。再说了,西湖边儿上人流量那么大,也没见您卖出多少业绩,雨村才几个人过路啊。”
我心说那是王盟的问题,闷油瓶要是在西湖边上肯定能卖成网红,矿泉水西施。不过说实话胖子在挣钱这件事上一直比我有事业心,见阿祖这边没什么大事,隔天就说灶房的铁锅一直给他托梦,拍拍屁股飞走了。
疗养之余阿祖表达出对学习的强烈渴望,我作为临时监护人自然是双手支持,但阿祖长到这么大别说学籍,连户籍也是没有的,等她康复再回福建走流程申请救助,估计得明年秋天才能入学了。
不过现在我也知道凡事顺其自然的道理,阿祖的心态也很好,于是就搞来了很多课本让她先看着,偶尔也指点一二。
解雨臣不知道从哪得知这件事后,主动建议我去找秀秀,她在这些方面比我们都有门路。我打电话给秀秀讲了,她没直接说怎么办,只让我带着阿祖去找她,见了面再具体商议,很干脆地给挂了。
我看着不到一分钟的通话记录有点尴尬。这是秀秀的私人号,她和小花都有好多个手机号,知道他们私人号的人可能非常少,按理来说都是亲近的人。
但我现在完全说不好和她是亲近还是疏离。
从天下第二陵回来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面。那次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吓得我眼泪都出来了,万幸没伤到脊椎,不过骨头还是断了几根。据说她一睁眼就开始处理后续的事情,十分有小花的风范。
那之后秀秀就忙得见不到人,黑白两道都要打点,上上下下不知道要养活多少张嘴,连发朋友圈的时间都没有。在她操持下的霍家已经发展到了一个可观的规模。难以想象当年在我的计划开始时,她拿到的身份还是台面上最柔弱的靶子。
我叹气,这就是孩子大了的感觉么。
小花回来后倒是有种气定神闲的感觉,偷闲来了两趟雨村,在我这白吃白住招猫逗狗,怡然自得,美容养颜,还逼着我抄给他三百张字帖。说来也怪,那时他和闷油瓶差点变成两块人肉冻干,闷油瓶身负神功我还勉强能够理解,小花竟然也能完美无缺地泡发回来,只能说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每每思及他俩的惨状我都心悸不已,导致我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接受风干咸鱼一类的食品。
有天他跟着我去赶集,逛累了靠着拉水果的三轮休息,老乡扎丸子头的孙女在车座子上抱着甘蔗啃,大眼睛盯着我俩。我随口问小花怎么没带着秀秀,他就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我,说,秀秀不是小孩了,有自己的事要忙,为什么要跟着他到处跑?
好像是有点不对,可能是我潜意识里一直觉得,秀秀跟他存在某种绑定关系,或者说我认为只要他开口,秀秀就一定会听他的话过来玩。小花凉凉地说,你对女人的认知始终停留在一个比较浅薄的层面。我一愣,说怎么就扯到女人的事?
他没回话,挑了一根很匀称的青皮甘蔗,扛起来直接走了。我怀疑他是几天不练功手痒了,有点担心他拿我练手,替他付完钱就远远跟在后面。
不过不得不说,在我的能力范围内给他花点钱,竟然有一点奇特的满足感,也不知道他以前给我砸钱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
我不太清楚小花具体是怎样帮助秀秀的,霍家的底子摆在那,也许不会像帮我那样砸钱,但他们的关系网利益链又比我这里要复杂得多,所以心力上一定消耗巨大。我可以说是再不好过如今也好过了,小花也不会再次成为这些事情的中心力量,而秀秀还需要用很多时间盘桓在她繁杂的家族事务里。
几天后我带着阿祖前往秀秀发来的办公地址。她恢复得很好,听我说要见的是一个漂亮姐姐,出门前很用心的打扮了一下,戴了用自己工资买的鸭舌帽,上面的卡通形象仿佛是叫酷糯米,我不知道是哪三个字,总之还挺萌的。
秀秀的秘书是个很高挑的霍家人,一头短发非常干练,让人想起生化危机电影里的女主角。她公事公办地把我们带到高层办公室门口就离开了,我有点紧张地推开门,阿祖迫不及待地越过我的后背往里瞄———他娘的,办公桌后坐着的竟然是解雨臣。
我心说这是怎么回事,走错门了?这里其实是瑞恩罗恰德拍卖有限公司?小花手里抱着一叠文件在看,脸色不大好,桌上还摊着一大堆,他点点下巴示意我们坐下,然后继续看他的文件。我沉默,阿祖大气都不敢喘,用嘴型问0 0 1 这 就 是 漂 亮 姐 姐 吗。我回以一个尴尬的微笑。
小花出现在秀秀的办公室里这种事,乍看说得通,又有点反常识,但我也一下子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我开始胡思乱想,脑补秀秀御驾亲征解决叛乱,小花垂帘听政,等下可能会出现一两个佞臣或者傀儡皇子。十分钟后他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从桌子上挑出一个档案袋交给我,说关系秀秀已经走通了,拿回去交给派出所的人就行,随时入学。阿祖蹭的一下站起来,特别高兴,小花重新打量了一下站起来的阿祖,也起身,说带我们去吃饭。
我终于找到机会问:“怎么是你在这?秀秀人去哪了?”
小花缓缓地露出一个笑容,和他平时刻意柔和的笑法不一样,看着竟然有点阴森。他道:“谁知道呢,可能在我办公室吧。”
吃饭时我能感觉到小花对阿祖有一些在意,他不像我那么有好奇心,也不会把我的朋友直接当成他的朋友,所以当他主动跟阿祖聊天时,我不禁小小惊讶了一把。不过背后的原因我也不想关心,小花自然有他的考量。我们约定他下次来雨村的时候三人联机玩俄罗斯方块,那时候阿祖已经入学,喜来眠也恢复营业,这一切都非常的好。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这整件事是不是太童话了?
我跟小花这么说时,阿祖在旁边的电玩城里换游戏币。我们靠着门口的抓娃娃机,流光溢彩的射灯照过来,两个人的身躯都变成幕布,连成一片,变得特别梦幻。
这时候柜台处爆发出一阵骚动,排队的小青年们短暂地围拢起来,又大叫着散开。我跟小花冲过去,亮晶晶的游戏币散落一地,阿祖捂着自己的后颈,在地上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把阿祖送回医院的路上我一直非常自责,其实她头上的伤口并没完全长好,毕竟是开颅手术。但救护车来前我简单查看过了,她的头部并没有受伤,帽子戴得好好的,监控录像也显示没有人碰到她,而且她倒地时捂住的地方是脖子。
终究还是我的问题。小花联系了熟悉的医生,是最开始给阿祖看过片子的那位。他喊小花跟着进诊室,没有喊我,我不太明白,但小花按了按我的肩膀,我就留在了诊室外面。
十五分钟过去还没有人出来,我直觉不太好,推门进去,只见阿祖已经被护士翻了个面趴在床上,所有人都呆然站着,我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
阿祖的脖子上竟然长出了钻石一样的东西。
-
待续
[剑网3][叶英个人粮食]霜雪明 卷三 露白断玉(一)(1)
====偷偷摸一发假装没人发现我拖了多久====
卷三:露白断玉
一、雾锁惊涛隐龙吟
“……我没有一手拎着一个法王丢到天上,”天泽楼内,叶英听着叶晖转述江湖传言,语气无奈,“莫家兄弟都是修习了数十年大光明典的高手,就算是剑圣也做不到拎起来就扔的。”
此时是开元十七年二月底,名剑大会的宾客已然散尽,藏剑山庄中夸张的装饰也陆续撤下,一切似乎归于平静,唯有新庄主独斗二法王的故事在江湖上越传越离奇。
“坊间故事嘛,三分真七分假。前头还说大哥是个身高九尺、虎背熊腰、拳头有酒坛大小的魁梧汉子呢,你不也听下去了?”叶晖忍着笑,给兄长额角剑刃碎片留下的疤痕涂上药膏。
叶英强运心剑造成的......
====偷偷摸一发假装没人发现我拖了多久====
卷三:露白断玉
一、雾锁惊涛隐龙吟
“……我没有一手拎着一个法王丢到天上,”天泽楼内,叶英听着叶晖转述江湖传言,语气无奈,“莫家兄弟都是修习了数十年大光明典的高手,就算是剑圣也做不到拎起来就扔的。”
此时是开元十七年二月底,名剑大会的宾客已然散尽,藏剑山庄中夸张的装饰也陆续撤下,一切似乎归于平静,唯有新庄主独斗二法王的故事在江湖上越传越离奇。
“坊间故事嘛,三分真七分假。前头还说大哥是个身高九尺、虎背熊腰、拳头有酒坛大小的魁梧汉子呢,你不也听下去了?”叶晖忍着笑,给兄长额角剑刃碎片留下的疤痕涂上药膏。
叶英强运心剑造成的内伤已经减轻不少,但毕竟在生死之间走过一回,十天半月岂能恢复如常,免不了有些虚弱。他阖目任叶晖打理,消瘦的身量几乎被二弟投下的影子完全遮住,与故事里天生神力的壮汉找不出一丝一毫相似。就连叶晖有时也觉得恍惚,大会之前百家质疑、论剑台上千钧重压、一朝扬名盛誉如山,这单薄的身躯是如何扛下的?
“小凡前些时日闹着要学四季剑法,这几天怎么没见动静?”叶英岔开话题问道。
“我叫他别来打扰大哥休息,他便去龙井别苑磨阿爸了。”叶晖收了药盒,笑道,“阿爸自从卸下庄主之位就隐居不出,一心照料婧衣,有小凡去烦着他,也能添些热闹。”
“小凡年幼,手上不知轻重,万一伤到婧衣,可不是闹着玩的。”叶英睁开双眼,微微皱眉。
“放心吧,阿爸把婧衣护得比眼珠子还紧,出不了事。”叶晖说到一半,忽而微微一顿,神色柔和下来,轻声道:“大哥,你昏睡时阿爸也来看过,对你很是关心。他说当年急于求成苛待了你,如今想来总觉得愧疚。若是……若是你当真有个好歹,扬名天下又有何用。”
其实叶孟秋原话说的是“若英儿当真有个好歹,藏剑山庄要如何自处”,但对叶晖而言,大哥不该是为了撑起藏剑才活着,话到嘴边便转了弯。
叶英没有叶晖这般细密的心思,只淡淡应了一声:“让父亲费心了。如今我已能下床走动,于礼,是该去回个话的。”
“那我陪你走一趟,顺路把那小兔崽子逮回来。”叶晖唤来罗浮仙,给叶英披了件厚实的斗篷,又吩咐剑思备好马车,这才放心出门。
来到别苑,父子之间客气地见了礼,叶英又问了几句叶婧衣的近况,叶孟秋叹道:“还是老样子。盛神针每月给她施针,不见多少起色,却也不曾恶化。我不敢有什么奢望,只盼她能这般无惊无险地长大罢了。”
叶英望向在乳母怀中安静乖巧得不像三岁稚子的叶婧衣,低声道:“婧衣自会平安到老,百岁无忧。”顿了顿,又道:“小凡不在么?”
他心头隐隐有些不安。虽说有伤在身,对气息的感知不如往日敏锐,但也不该进了别苑还察觉不到叶凡……莫非他躲得实在太远,在院子另一头的角落?
叶晖不觉有异,在旁笑着附和道:“是啊阿爸,小凡在别苑胡闹得够久了,夫子留的功课积了不少。您且叫他出来,跟我一同回君风院去。”
叶孟秋闻言,惊讶抬头:“他不是早就走了么?”
叶晖愕然:“何时走的?”
“两天前。叶秋池来送靖衣的药材时,向我请教了几招,偏让凡儿瞧见了。他一向鬼精灵,竟拿起木剑似模似样地一剑袭来,把秋池手中剑打落在地。”叶孟秋摇了摇头,似乎回想起来都还觉得头疼,“那几天我都让他扎马步练下盘,别急着学剑,这下可教他抓住了把柄,嚷嚷着自己赢了秋池师兄,不需要再练基本功,非要我教剑法不可。我被他吵得心烦,训斥了几句,他便赌气回君风院了。怎么,他今日又跑出来了?”
“不,他根本没有回过君风院,”叶晖的声音带上了几分颤抖,“他两日前就离开了别苑,却没有回来,会去哪里?”
“好小子,竟敢离家不归,当真忤逆不孝!”叶孟秋脸色铁青。近年来他脾气柔和了不少,却终不改严父底色,明明心中担忧,出口便成了斥责。到底是骨肉连心,骂完又止不住牵肠挂肚,想他一个八岁的孩子漂泊在外,也不知有没有冻着饿着,不由长吁短叹。
叶英听闻幼弟失踪,不啻一道惊雷炸裂在耳畔。三年前叶凡险些被芙蓉教掳走的一幕幕犹在眼前,他无法自抑地想到叶凡可能会遭遇的种种险境,心绪剧震牵连内伤,五内如绞。但他不能乱了方寸。他暗暗咽下喉间腥热,抬眼唯余一片清明凛冽:“二弟,速回楼外楼敲响警钟,召集所有藏剑弟子!除了诸位叔伯与侍奉他们的子侄不动,只留藏剑六子镇守山庄,其余弟子即日出发,前往附近城镇搜寻!”
字字沉稳如石,镇住了叶晖纷乱如麻的心绪:“大哥说得是,我这就去办!”
叶孟秋也定下神来,连忙提醒道:“凡儿毕竟年幼,若教歹人知晓他是藏剑走失的少爷,只怕反而危险。”
“孩儿省得。”叶晖点了点头。他一向精明沉稳,方才不过是关心则乱,有了叶英镇场,立时就找回了平日里的缜密心思。“我会叮嘱出庄的弟子,打探消息时只说追查碎星下落,顺便寻找离家后失去联络的剑童。碎星剑被明教法王所夺已是江湖皆知,此去西域路途遥远,法王行踪不定,我们大张旗鼓搜寻也不会引人怀疑。”
“还算周全。”叶孟秋脸色总算稍缓几分,沉默半晌,对叶英道:“你初掌山庄,外患内忧便接踵而至。我原先还担心,纵有晖儿协助,以你的性子只怕也应付不来。如今看来……你已然是真正的庄主,倒是我老了。”
“真正的庄主么?”叶英没有出声,心底微微泛起一丝苦意。他害怕叶凡重蹈叶炜的覆辙,迟迟不让叶凡习武,却让幼弟因此走上了更为危险的道路,甚至可能有性命之虞。母亲、叶炜、碎星、叶凡,当风刀霜剑一次次袭来时,他何曾真正替藏剑挡下过?
“大哥,吹吹,痛痛飞走!”袖口传来轻轻的拉扯力道,叶英低头看去,却是叶婧衣不知何时从乳母怀中跳了下来,抓着他的衣袖,用力踮起脚尖撅着嘴想要吹气,却连大哥的腰也够不到,小脸上满是担忧。叶英微微一怔,这才察觉有水滴落在衣襟,那口他强行压下的淤血,终究还是从唇边溢了出来。
“大哥!”叶晖急忙就要上前。
“无妨,”叶英抬袖拭去血痕,“寻人之事不容耽搁,你先以轻功回去召集弟子,我乘马车随后就到。”说罢他蹲了下来,轻声对叶婧衣道:“吓到婧衣了吗?是大哥不好,大哥不痛的。”
叶婧衣年纪虽幼,却已饱受病痛之苦,并非无忧无虑可以轻易糊弄的孩童。她皱着眉,认认真真地对着大哥脸上吹了几口 ,这才勉强点头道:“大哥回去要乖乖吃药哦,不听话,衣衣告诉盛伯伯,这么长的针,扎你!”她举起两只小手,比划了一个自认为很吓人的长度。
叶英忍俊不禁,终于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无论风霜摧折多少次……他依然会竭尽所能守护藏剑。
“大哥会乖乖的,”他对小姑娘郑重许诺,“婧衣的吹吹帮了大忙,大哥回去要准备一件礼物送给你。”
其名——长生。
(未完待续)
浅摸一发找手感。
第三卷时间跨度会非常大,以及有部分设定会相对游戏内描述有所调整。
游戏内残雪剑描述:新庄主叶英用了三年出海寻找寒铁,又用六年铸造。
但这样一来残雪剑铸造完成岂不是就到了738年下半年,那736年枫华谷之战后叶英闭关领悟心剑要怎么算……?如果他738年下半年铸完剑才闭关,那739年2月马上又是第四届名剑大会了他还有出场戏份来着,这闭关是否潦草了点()
所以本文刻意模糊了一下残雪的铸造时间,把寻找寒铁的三年也一起算进铸剑的六年,即729-735年寻找寒铁+铸剑,736年枫华谷之战后闭关。
出海部分会有上一卷末尾提到的神秘嘉宾流流哥,剑思的身世也会在这一卷(大量私设加魔改)揭晓。
敬请期待(以我的更新速度这个期待值不用太高……)
2驯龙公主
#西幻pa#阿伏罗#娇气恶女公主#非常莽撞且自矜
透过薄薄的眼睑,有悠悠忽忽的微红火光,仿佛宫里幽暗长廊里的昏红。你不禁想起更多,忽明忽暗的熔日,秋日里枫叶,还有大哥送你的,一只小小的玩具飞艇。
大哥,你缓而又缓的思考这个名词。忽地想起了一切,猛然张开双眼。面前是黑肤金瞳的男人,在铺边撑着脑袋看你,热烘烘的火团随他指尖悠悠转着。
蓦然对上你的视线,他挑眉笑了,一握拳,地火皆失。俯近身子,眼瞳在幽幽的洞穴里发亮:“公主醒了?”
你点头,努力回想通俗小说里龙变人人变龙之类的故事,而后很顺畅的接受了这个现实。锲而不舍地问他:“你是谁?可以送我离开吗?”...
#西幻pa#阿伏罗#娇气恶女公主#非常莽撞且自矜
透过薄薄的眼睑,有悠悠忽忽的微红火光,仿佛宫里幽暗长廊里的昏红。你不禁想起更多,忽明忽暗的熔日,秋日里枫叶,还有大哥送你的,一只小小的玩具飞艇。
大哥,你缓而又缓的思考这个名词。忽地想起了一切,猛然张开双眼。面前是黑肤金瞳的男人,在铺边撑着脑袋看你,热烘烘的火团随他指尖悠悠转着。
蓦然对上你的视线,他挑眉笑了,一握拳,地火皆失。俯近身子,眼瞳在幽幽的洞穴里发亮:“公主醒了?”
你点头,努力回想通俗小说里龙变人人变龙之类的故事,而后很顺畅的接受了这个现实。锲而不舍地问他:“你是谁?可以送我离开吗?”
男人托着下巴,爽快道:“吾名阿伏罗,放美丽的公主走,当然……”他突然眉头皱紧,垂下眼揉额角,似乎是头痛了起来,而后抬眼,开口:“……不能。”
对于这个答案,你并不意外。任何一本小说里都没有恶龙抢公主,第二天便还回去的道理。所以只是让他稍一旁去,你要好好看看这个洞穴,再决定要不要小小的反抗一下。
这里很大,似乎被加固了一层魔法,某些地方流溢着金彩,很像阿伏罗的眼。除此之外,不堪入目。
太黑,太冷,四周都是坚硬的岩石。撑着身子起来时,手掌触碰到毛茸茸的毛皮,貌似是棕熊,你不喜欢暗色。
宫廷虽然时刻监视,规范你的一举一动。但在生活水准上从未克扣。你每一天都仿佛在白云中醒来,掀开眼皮,便是雪白纱幔上精巧的独角兽与天使的暗纹。
虽然说这里的空气十分自由,但并不代表你可以忍受这低劣的一切。所以你招招手,让他凑近些。
阿伏罗很乖,安静地站在一旁,见你审视这个洞穴却没有紧张不安的神色。与他龙的形态有很大的反差。你甚至怀疑是否化为龙身时,他的智力也随之降为动物水平。
他俯身,你自然道:“这个地方,我住不了。”
他皱眉:“那怎么办?美丽的公主,你暂时可不能离开。”
“……我不喜欢粗糙的岩石,要全部修整,刷成雪白。而且洞穴太暗,必须燃上鲛油灯……”
在魔法的世界里,第一点并不难做到。在听到第二点时,他打断你说话,瞳色深深的,询问鲛油灯是什么东西。
你诧异地看向这个筋肉壮硕的男人,并不认为这个世界上会有人不明白鲛油灯。稍稍想一下,便明白他们同为神奇物种,也许很怜怜相惜。你刚刚那些话,与燃烧他的油作灯没什么区别。
“抱歉,只需要平常的……”你顿了顿,发现并不知道有哪些民间常用的明灯。阿伏罗接道:“总之,只要亮起来就行了吧。”
他打了个响指,便飞出团团火焰,飘往洞壁与深处,顿时通彻明亮,只是这样又太热了。
鬓发逐渐黏住你的面庞,你不客气说:“太热了,我身下是什么物种,毛皮太难看了,我要睡在这上面!为何不给我买张华贵的大床呢?还要带天使、独角兽、人鱼的纱幔。”
阿伏罗低声念着咒语,温度顿时降了下来。
阿伏罗道:“是黑熊。公主不会魔法?”
他的语气并没有太多的疑问。你的确不会这些魔法,但你会调制药水,会一些简单的治疗术。
不过你还是欣然认同了这一观点。皇家法则第二十三条,任何情况下不能轻易漏底。
[剑网3][叶英个人粮食]霜雪明 卷一 独坐兰舟(一)
写在前面:
叶英中心的纯NPC剧情文,无CP,资料来自游戏内任务描述、副本描述、技能描述、装备描述,以及官网年表和设定集。以上信息出现冲突以任务为准。
题目《霜雪明》自然是出自李白的《侠客行》,“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但叶英并不是天南地北纵马仗剑的游侠,所以此处仅取剑如霜雪的意象。霜雪二字也是叶英性格的写照,明则有拨云见日、眼盲心明的意思。
各卷标题取自藏剑外观收集的名称,分别是:独坐兰舟、苍穹雷动、露白断玉、云遥剑影。依次对应少年时代、青年时代、剑法大成、游戏正篇玩家的时代。
那些被策划遗忘的君子如风大巧不工,I can I up。
以上。祝阅读愉快。...
写在前面:
叶英中心的纯NPC剧情文,无CP,资料来自游戏内任务描述、副本描述、技能描述、装备描述,以及官网年表和设定集。以上信息出现冲突以任务为准。
题目《霜雪明》自然是出自李白的《侠客行》,“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但叶英并不是天南地北纵马仗剑的游侠,所以此处仅取剑如霜雪的意象。霜雪二字也是叶英性格的写照,明则有拨云见日、眼盲心明的意思。
各卷标题取自藏剑外观收集的名称,分别是:独坐兰舟、苍穹雷动、露白断玉、云遥剑影。依次对应少年时代、青年时代、剑法大成、游戏正篇玩家的时代。
那些被策划遗忘的君子如风大巧不工,I can I up。
以上。祝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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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雪明
卷一·独坐兰舟
(一)西湖侧畔雪未消
正月二十六日夜,阴,无星无月,百虫蛰伏,草木寂然。
西子湖畔浅浅积着的一层微雪上有黑影飞掠而过,带起的风声轻如夜鸦振翅。然而白雪上的浅痕虽不比鸟儿足印更深几分,却分明不是爪痕的形状。
夜鸦似的身影翻进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山庄。夜已深,仍有护院、庄丁不时走动巡查,灯火交错,便是一只耗子也休想轻易进入。黑影却轻若无物地腾身而起,瞬间离地一丈有余,无声无息地从巡查者头顶越过,落在正厅主楼与一侧小楼间看不见的死角里。
这一手轻身功夫已是江湖罕见,莫说是几个护院庄丁,就算对付名门大派的普通弟子也是万无一失。不料人算不如天算,躲在楼宇间的竟还有别人,他甫一落地便有一道清辉照面而来,清脆的童声尖叫道:“你是谁?!”
黑影在暗处奔跑了许久,双目一时不能适应光芒,生怕有别的变故,立刻翻身后跃退开数尺。幸而那光芒温润柔和,并非火光,仔细看去,是一个十来岁的小童手持明珠,眼中虽有惊慌之色,身形步法却丝毫不乱,已然摆下防御的姿势。明珠价值连城,武艺又有门道,想必是这山庄世家的小公子,却不知为何大半夜偷偷躲着自家护院往外跑?
只这一瞬的分神,听到动静的护院庄丁已经赶来。暗影无心缠斗,再度飞身而起,在两座楼间来回纵跃,弹指间已上了小楼的楼顶,消失在小童的视线之外。
“二公子可有受伤?”匆匆赶来的护院们问道。
小童摇了摇头,下意识地摸了摸塞得鼓鼓囊囊的前襟,忽然脸色一白,神情惶恐更甚于方才面对入侵者:“他逃走的方向是天泽楼!快追上去!”
入侵者未必知道天泽楼这个名字,对他而言,了解这座山庄的布局与路线已经足够,楼宇亭阁的名字并不重要,里面可能藏着的东西才是关键。
进入侧院的刹那间他就发现,这里的氛围与前院不同——这绝不仅仅是来自明显稀疏许多的人丁。可是环顾四周,一样的粉墙璃瓦,一样的薄雪衰草,不过是庭院中的梅花树比前院高大繁茂了些,本不该有更多差别。
莫非此处真的藏着他要找的东西?
心念一动,他抬步走上了楼前的阶梯。
一阵夜风拂来,高大繁茂的梅花树上飘落花瓣片片。
他悚然停步,冷汗涔涔。
剑气!
并不算多么锋锐强势的剑气,甚至说是剑气都很勉强,只是一缕缕未成形的剑意。然而这剑意澄如秋水,明如皎月,竟洞悉了纤毫之末。若非落花恰好飘入剑意之中,片片直指他的破绽,令无形的剑意显露鳞爪,他还不知云雾深处等着他的是什么!
打着灯笼火把的护院们跑了过来,院中人声嘈杂,微弱的剑意被这喧闹一震便散了。他再不敢停留,飞身蹿出院外。撑着来时的小舟消失在西湖烟水中之前,他回望那处富丽堂皇的庭院,记下了早已看不清的“藏剑山庄”四字。对他和他身后高不可及的天幕而言,这个名字必会在更广阔的世界重逢……
“大哥!”被称为二公子的小童三步并作两步爬上对他来说不低的台阶,踏过满地零乱的花瓣,跌跌撞撞地扑到门板上。门是从外面锁住的,他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摸出钥匙开了锁,推门时推得太急收不住力,啪的一声趴在了地上。屋内的人影微微一动,却没有转身。
小童顾不得自己摔跤,跳起来继续往里奔,半跪下扶着跪在厅堂深处的人急切地问:“大哥,方才有贼人往天泽楼跑来,没有伤着你吧?”
被他扶着的原是个比他略大些的少年,那少年不似弟弟一般焦急,淡淡道:“他并未进楼,阿晖不必着急。”
此时藏剑山庄庄主叶孟秋膝下已有四子,“阿晖”自然是次子叶晖了,那他口中的“大哥”除了叶孟秋长子叶英也不做第二人想。两位少爷半夜三更不在房中睡觉,一个被反锁在楼中罚跪,一个偷偷摸摸往外跑,倒也是稀奇得很。
“啊?也对,门还锁着,窗户也没坏,我一急都忘了……”叶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大哥跪了这许久,我扶你慢慢起来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
叶英微微摇头,抬手抚上叶晖塞满东西的前襟,蹙眉不语。叶晖心中诧异,大哥常常因练剑不如意而被父亲罚跪禁食,自己每次偷偷送来食水,他总是默默吃下,今日为何拒绝?忽然觉得心口有点凉,低头一看,前襟已湿了好大一块,慌忙把纸包拿出来。原来是装水的瓷瓶跌破了,水都浸了出来。所幸冬天穿的里衣甚厚,没有扎伤自己,但纸包里的糕点被压扁后又遭水泡,已经成了一团浆糊。
“对不起,大哥你再忍忍……”叶晖看了看门外还在四处搜寻入侵者的护院和庄丁,回头说:“等他们走得远一点,我再找机会回楼外楼——”
“找机会回去干什么?”威严的声音响起,叶英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他们的父亲,“江南名侠”叶孟秋。
“阿……阿爸!”叶晖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把纸包往身后藏。
叶孟秋虽然对长子恨铁不成钢,到底还是血浓于水,听说贼子潜入,立刻来看他有没有受伤。此前叶晖偷偷给叶英送食物的事他不是不知道,不过他也清楚自己急怒之下罚得有些过火,只是碍于父亲的威严,亲口下的禁令总不能说撤就撤,于是对叶晖的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这回叶晖犯事犯到眼皮子底下,总不能再闭眼装瞎,偶尔也该让小孩子长点记性。于是他冷着脸道:“既然这么喜欢陪你大哥,那就和他一起跪到明天正午吧!”
“父亲,”叶英扶着桌案慢慢站起,转身望向叶孟秋:“此事与阿晖无关,要罚,就罚我多跪半日。”
他的声音与平日一样波澜不惊,毫无询问商量之意,叶孟秋惊觉自己竟未能立刻驳斥,心头又是一怒。
想他叶孟秋当年弃文从武,短短两年就闯出江南大侠的名号。长子半点武学天赋也无,习武数年连一套入门的剑法也使不周全,本已叫人笑话叶家后继无人;偏偏还性格冷僻,总能不咸不淡地堵得人憋了一肚子火,叶孟秋对他时常重罚也多半是被气昏头的后果。自从叶晖开始习剑,虽天赋仍嫌不足但至少勤勉上进,多少令叶孟秋略感安慰;三子叶炜聪慧机敏,武艺进步神速,更令叶孟秋看到希望;对于叶英的武学,本已不再执着,任他每日在剑冢闲晃,不随兄弟练剑也无甚关系。但眼下离名剑大会已只有一个月,身为少庄主的叶英到时候少不得要与江湖侠客见面,至少要能装装样子吧?然而当他把叶英从剑冢叫回天泽楼再次试剑时,叶英竟仿佛连怎么握剑都忘了,抱剑在怀,神游太虚,任叶孟秋一剑快刺到咽喉也不反击。叶孟秋这才大发雷霆,把他锁在楼中思过。如今看来,他不仅毫无悔改之意,反而觉得这处罚已经习惯似的,怎么增加也无所谓,叶孟秋岂能不怒?
“不不不,阿爸说得对,是我错了,阿爸罚我就好,大哥已经跪了六七个时辰,从中午到晚上都是滴水未进,真的不能再罚了!”叶晖急得直接跪在叶孟秋面前,连声求情。
“名剑大会在即。我无妨,阿晖不能缺。”叶英的语调仍是平平。
叶孟秋虽然生气,却也知道他说得没错。叶晖武学资质一般,在经商上却是天赋卓绝,小小年纪已经能理清山庄中的陈年账目,才十二岁就开始协助叶孟秋管理财务。名剑大会是藏剑山庄赖以成名的武林盛会,十年前首届大会以御神剑震惊天下,如今的第二届自然更受瞩目,规模与水准都必须超过上届才行,以叶孟秋一人的精力是管理不过来的,他这一辈的兄弟要么一心向佛要么一心铸剑,都不是擅长经营的人,能帮他的也只有叶晖了。
想到此处,叶孟秋暗叹一口气,仍是板着脸说:“别争了!晖儿不必罚了,早些歇息,明早和我一起去看论剑台扩建得如何。英儿你也不必跪了,名剑大会……到时候称病不去也罢。”
他转身走出天泽楼。叶晖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了江南名侠正在老去。藏剑山庄那些华丽的雕梁画栋仿佛朝自己汹汹压下,沉重得令人无法呼吸。而叶英只是微微抬头望向院中的梅树,看得那样专注,连叶晖何时离去也未注意。
叶晖和叶孟秋永远不会知道,这一夜,梅树枝头残雪依旧,却有花蕾破雪而绽;在那个瞬间,天泽楼墙上悬挂的铁剑无风自震,铮铮然如雏凤啼鸣。
(未完待续)
注:本节中潜入的酱油由隐元会提供,身后的天幕指九天。
[剑网3][叶英个人粮食]霜雪明 卷二 苍穹云动(四)(5)
开更之前先恭喜云飞玉皇迎来史诗级加强,从此以后就是钮祜禄云飞了!
======小云,来给大伙表演个移动读条======
大千泯灭,万籁俱寂。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
叶英感觉自己被裹在天地未开的混沌中,万象森罗都不复存在。他曾抱剑观花参悟的自然循环也好,崔寂剑谱中逆天而行的诘问也罢,在这混沌中都失去了立足之处。
莫非这是死后的世界?
叶英浑浑噩噩地浮沉着。人生百年,总归会有这么一天,如若降临己身,似乎也没什么值得惊惶与悲伤。爱恨情仇譬如朝露,是非成败悉归尘土,古往今来万万千千的圣贤凡愚同此一终,前生种种,皆为一梦,至此再无任何意义……
不对。
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聚拢...
开更之前先恭喜云飞玉皇迎来史诗级加强,从此以后就是钮祜禄云飞了!
======小云,来给大伙表演个移动读条======
大千泯灭,万籁俱寂。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
叶英感觉自己被裹在天地未开的混沌中,万象森罗都不复存在。他曾抱剑观花参悟的自然循环也好,崔寂剑谱中逆天而行的诘问也罢,在这混沌中都失去了立足之处。
莫非这是死后的世界?
叶英浑浑噩噩地浮沉着。人生百年,总归会有这么一天,如若降临己身,似乎也没什么值得惊惶与悲伤。爱恨情仇譬如朝露,是非成败悉归尘土,古往今来万万千千的圣贤凡愚同此一终,前生种种,皆为一梦,至此再无任何意义……
不对。
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聚拢他几乎要在混沌中消融无形的自身,像一簇顽强的根须,牢牢锁住了行将崩溃的沙土,在这无边无涯的混沌中,坚定地留下了存在的痕迹。
——我刚才……是在与明教二法王交手,那之后……藏剑怎么样了?
一念乍动,像是在混沌中劈开了一丝缝隙,有微光透了进来。
——是了。受伤的弟子,碎星,名剑大会……!
光芒渐渐清晰起来,那缕维系他的执念根须仿佛破土发芽,将虚空撑开一隅。刹那之间,清者浮,浊者沉,天地复归其位,一切重新有了意义。
他奋力睁开了眼。
“醒了就好,此劫算是渡过了。”不甚清晰的话语声,像隔着好几重幕布隐隐传来,大约是裴元。“叶兄此番五内俱伤,实是凶险之极。若非道长出手相助,轩哥纵有百花拂穴的手法,也难在叶兄脏腑尽碎之前将剑气导出体外,更难免残余剑气四散伤人。”
“裴大夫谬赞了。若贫道能将内景经练到第三层,叶庄主便可免受五脏如焚之苦,终是贫道学艺不精,惭愧。”有人答道。
叶英想要看清是谁救了自己,眼前却似遮了重重纱幔,再怎么凝神望去也只有模糊的轮廓。他后知后觉地发现,或许不止视觉与听觉,自己的五感均已不剩几分,连身边之人的气息都察觉不出了。自六岁习武以来,他也受过大大小小不少内外伤,却从未有一次如今日这般厉害,或许方才当真是一脚已入鬼门关,若非心有所念奋力挣了回来,几乎就要永堕幽冥。
心有所念……在那片虚无混沌里,他最先想到的是剑法大道,可最终将他拉回人间的执念,是藏剑山庄。
念及此,叶英用尽全身力气勉强开口道:“山庄现在……是何情形?”
此时病榻旁站着的乃是裴元、东方宇轩和那运使内景经的道人,都是宾客,叶英这话自是有些失礼。但他伤重昏沉,能挤出一句完整话语已然不易,实在无法再分出力气顾全礼数。好在这三人都不是红尘俗客,倒也不拘这些小节。一直守在房间外徘徊的叶晖听到声音立刻大步抢了进来,急急奔到榻前,抬起手又不敢去碰大哥,生怕加重伤势。他打理山庄事务已久,心中自有条理,再怎么急切也不至慌乱得前言不搭后语,当即捡了几句大哥最想知晓的答道:“受伤的弟子皆已妥善医治,并无大碍。明教二位法王携碎星匆匆离去,没在庄中多作盘桓,也不曾再伤旁人。”
叶英略微松了口气,又道:“那名剑大会……”
叶晖道:“我已向江湖各派发出告示,称碎星失窃,是我藏剑山庄看管不力,有负天下英雄所望,只得取消比武;但隐剑阁中将另行奉上山庄所铸的数十把神兵利器,受邀参会者可凭剑帖在隐剑阁任选一把兵刃带走,前来观战的侠士也可参加藏剑致歉之宴,并获赠一张低价购买兵刃的契书,定不让诸位空手而归。”
叶英知道二弟一向精细妥帖,处理这些事务定不会有什么纰漏,况且此时实在虚弱困倦,便也不再询问细节,只强提精神关注一事:“我没能拦住法王……有损藏剑声誉……”
“大哥说哪里话!”叶晖闻言,带了几分笑意,“江湖上已经传开,叶家大郎年纪轻轻,竟能独斗如日中天的明教两大法王。藏剑声名不仅未损,反而远胜往日,下一届名剑大会的剑帖,已然被抬至天价了!”
听到这话,叶英心中大石总算彻底落地,微微颔首,便又闭目昏睡过去。
再度醒来已是次日。五感虽仍有些朦胧,总算能勉强分辨身边人服饰。那道人原是纯阳宫二弟子李忘生,他已是第二次参加名剑大会,与叶家却无甚私交,出手相救全然是出于道家上善若水之心。叶英诚恳致谢,李忘生微微一笑道:“举手之劳,叶庄主不必挂怀。庄主心境澄明,为护同门不惜以身犯险,贫道甚是钦佩,若是眼看庄主这般明珠陷于泥淖而无动于衷,才是道心蒙尘啊。”
二人虽差了十余岁,性情也不相同,心之所向却是相似,一见便觉彼此投契。叶英道:“十年前有幸见过道长剑荡六合的风姿,在下受益匪浅。”
他一向不会虚应客套,这话自是真心实意,却忽略了江湖门派之间壁垒森严,刺探别派武功乃是大忌。李忘生见过他斥责明教法王,知道这位年轻的藏剑庄主是个有话直说的坦荡君子,心里装不下阴谋算计,便也不怀芥蒂,只谦逊地推辞道:“贫道不过窥得纯阳武学几分皮毛,登台献丑实非本意。即便恩师久不踏足江湖,也还有大师兄更胜贫道。只可惜造化弄人,师兄已离山多年,如今庄主想要一观纯阳剑术的精髓,恐怕需要几分机缘才行。”
纯阳大弟子谢云流身陷废帝李重茂一案,早已去往东瀛。此事在江湖上算不得什么秘密,叶英也有所耳闻,但并不知详情。他记得谢云流在第一届名剑大会上败给了十二岁的拓跋思南,可惜那时自己太过年幼还未习武,不曾瞧出什么门道。如今谢云流远走高飞,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他一展剑术。
叶英心中遗憾,正不知说些什么,忽见裴元黑着脸走了进来,以检视伤情为名将李忘生请了出去,才冷冷开口:“你若不想变成五感尽失的废人,便放下继续琢磨剑法的心思。”
叶英愕然:“此话何意?”
裴元哼道:“我是不给活人望闻问切,可我不瞎。你这两日双目无神,听音需侧耳,施针也全无反应,难道瞒得过我?”
叶英老实答道:“我并无隐瞒之意,只当是重伤之下身体迟钝了些,休息一阵便能复原,因此不曾提及。这与琢磨剑法又有什么关系?”
裴元恨铁不成钢道:“到底是谁的身体,你能这样不上心!轩哥替你疏导经络时,发现你的伤势颇为蹊跷,像是以身体承载了磅礴的剑气洪流,磅礴到远非你自身的内力可比,令五脏七窍难以承受。我的剑术造诣虽然浅薄,但医者对气何其熟稔,我看得出,你击退法王的那招是以天地之气为剑,这绝非人间该有的剑术!无论你对武学领悟到了何种境界,你的身躯仍是凡人血肉,决计承受不住如此巨力,继续修炼下去,必会毁伤五脏七窍,到时候变成聋子瞎子还是哑巴,可由不得你!”
叶英从未料到心剑会有如此后果,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十年前公孙大娘听闻他要探寻无上剑境时眼中的悲悯,明白了她为什么说有涯之身难及无上之境,以及那句“你不问他们付出了何种代价?”。原来……代价一直都在那里,是他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才会觉得星辰可摘。
沉默持续了太久,裴元却也耐心,并未怀疑叶英是否心绪波动引发伤势晕了过去。他是冷面冷语的黑衣怪侠,也是跪在孙思邈面前承诺“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的杏林传人。他知道叶英此刻的煎熬,不亚于他被迫在神农像前立誓活人不医。
良久,叶英终于沙哑着开口:“这件事,裴兄可曾告诉你我之外的第三人?”
裴元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咬牙道:“不曾!事关他人武学奥秘,以医者之德必须守口如瓶。助我诊治的轩哥和李道长也好,长住贵府的盛神医也罢,我都没有提过半句!就连你那位一天问八百遍病情的二弟,我也只说是剑气反噬,脏腑有损。”
“那就好,”叶英轻轻点了点头,“还请裴兄忘记此事,就当没有诊治过我这个伤者罢。”
裴元动了几分真火:“身为医者,没有放任病人自行堕落的道理!你不拿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难道也不在乎藏剑山庄有一个或聋、或瞎、或哑、或瘫的庄主么?”
“正因为我是庄主,”叶英无神的双眼看向远方,目光似乎穿过楼阁、穿过院墙,落在遥远的天际,“无论是聋是哑,是瞎是瘫,我都必须手持最利的剑。昨日你也见到了,若无此剑,法王不仅会夺走碎星,还会在山庄中畅行无阻,江湖上口口相传的将是藏剑山庄空有神兵却无人能守,可以任意欺凌掠夺。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选择,是整个藏剑山庄的立身之本。”
裴元顿时无言,半晌,苦笑一声自嘲道:“既然是藏剑山庄的门派事务,那我确实无权干涉你的决定。也罢,你毕竟还活着,轮不到我这‘活人不医’来管。”
叶英收回目光,道:“我尽量让自己不变成一具尸体送到裴兄面前。”
……?
裴元万万没料到这位单纯执拗的叶家大郎会一本正经地讲笑话,一时竟被噎得忘了回答。至于他带着吃了暗瘪的郁闷回到君风院,惊觉东方宇轩已经半日不曾出现,才知这厮见伤员病情稳定立马脚底抹油生怕被他抓回去完婚,于是匆匆向叶晖道别追了出去……那便是后话了。
在后世的江湖故事中,开元十七年的第三届名剑大会算不得浓墨重彩。登台者既非公孙大娘那样的武林名宿,碎星剑也未找到如剑圣一般名震天下的主人,反倒是明教在大唐腹地初露鳞爪的举动,数年后再看能品出几分不同的意义。
然而就是这样一届并不算出彩的名剑大会,却让整个江湖记住了江南叶氏的四季剑法。自那以后,藏剑山庄以短短二十载资历,声势直追蜀中唐门、千岛长歌与河朔霸刀,“东杨西唐、北柳南叶”四家并立,成为一段武林佳话。
(第二卷·苍穹云动·完)
上一节预告的神秘嘉宾就是李忘生猜到了吗~(隔了一年多你也真好意思问啊)
台词里当然也不是平白无故硬CUE谢云流,第三卷涉及叶英出海三年铸剑六年终成残雪的游戏剧情,流流哥可是和这把剑有缘所以会出来跑图的重要角色呢。
一点补充资料:
在端游新增的云从集里,增加了李忘生在第二届名剑大会的战绩,分别是:对高力士获胜,对王遗风获胜,对拓跋思南战败。
但是,这是吃书剧情,而且是从指尖江湖某个人设崩得有点喜剧的剧情挪过来的吃书剧情,即“第二届名剑大会因为高力士曾下令追缉谢云流所以被李忘生暴打”……各方面都很难评。虽然云从集里只写了战斗胜败记录没有像指尖江湖那样写出搞笑剧情,但李忘生会和高力士交手本身就是和老剧情矛盾的。在以前的阅读材料中,第二届名剑大会神策派来参战的他就不是高力士而是武镜,并且在对上李忘生之前就输了。
2025.2.7偷摸修改:
这一章到这里完结吧。叶凡和叶炜离家出走的部分又爆字数了只好塞进下一卷……
[剑网3][叶英个人粮食]霜雪明·复更前瞻+剧情总集篇
非常抱歉因为各种原因咕咕了这么久但是一看微博洗心问剑都出3了我有什么理由不努力!(握拳)
总之先前情回顾一下:
卷一·独坐兰舟(719年第二届名剑大会-721年初见柳风骨)
第一章·西湖侧畔雪未消:第二届名剑大会前夕,叶孟秋见叶英剑术毫无长进,怒而罚跪。隐元会密探潜入藏剑,被叶英察觉行踪,匆匆逃离。拓跋思南来到藏剑,随手弹出的一片花瓣令叶英思索剑法万变不离其宗的道理,不久后叶英从梅花中悟出四季循环自有天道,道剑初成,引得公孙大娘侧目。
第二章·逆水行舟踏断潮:名剑大会上,叶英受公孙大娘指点,方知江湖并非只有武学,还受人情世故所绊。大会期间长歌杨...
非常抱歉因为各种原因咕咕了这么久但是一看微博洗心问剑都出3了我有什么理由不努力!(握拳)
总之先前情回顾一下:
卷一·独坐兰舟(719年第二届名剑大会-721年初见柳风骨)
第一章·西湖侧畔雪未消:第二届名剑大会前夕,叶孟秋见叶英剑术毫无长进,怒而罚跪。隐元会密探潜入藏剑,被叶英察觉行踪,匆匆逃离。拓跋思南来到藏剑,随手弹出的一片花瓣令叶英思索剑法万变不离其宗的道理,不久后叶英从梅花中悟出四季循环自有天道,道剑初成,引得公孙大娘侧目。
第二章·逆水行舟踏断潮:名剑大会上,叶英受公孙大娘指点,方知江湖并非只有武学,还受人情世故所绊。大会期间长歌杨尹安送剑思进入藏剑,并替叶孟秋试探了叶英的武功。叶英困惑于人心繁复,向参赛者中的红尘传人王遗风求教,王遗风并未给出明确解答,只让他先认清自己的心。
第三章·拂罢梅花寒犹烈:名剑大会结束两年后的721年,叶孟秋将泰阿剑交给叶英,让他凭此剑去青城山寻找一位故人。叶英途径扬州时,与自称马倌的王毛仲有过一面之缘,并在当晚再次被隐元会密探盯上。击退隐元会密探后顺利乘船过瞿塘峡,在孤山集住店时意外发现铁血镖局押送的货物竟是活人,将人救出后竟是叶孟秋好友梅儒敖的女儿梅仙。铁血镖局望天朔与叶英交手后,意识到自己被李林甫欺骗利用想要陷害张九龄,答应假装继续押镖前往张府,梅仙则被送回藏剑改名罗浮仙,并生下亡夫的遗腹子罗忘机。
第四章·挥尽浮云天更高:孤山集客栈掌柜实为隐元会密探,把叶英药倒之后送往河朔交给刚刚上任的朔方道防御讨击大使王毛仲。此时骁果营将军张守珪的义子陆浩正前往朔州找霸刀山庄定制城防兵器,无意间偷听到王毛仲与隐元会部下的交谈。王毛仲出手攻击陆浩时,叶英奋力挣脱囚锁救下陆浩,二人逃进一座佛塔,看到了北周灭佛时期一个名叫崔寂的道士刻下的问道剑剑谱。叶英伤重不支,陆浩只得临阵抱佛脚学了几招问道剑,带叶英杀出重围,却被王毛仲的傀儡一剑穿心而死。柳风骨赶到,救下叶英,原来他就是在青城山与叶孟秋相会之人。柳风骨告诉了叶英九天真相和柳叶两家装作敌对实则暗运刀兵的计划,叶英意识到此计有可能伤害藏剑,跪叩拒绝,决心练成无上之剑用自己的方式在乱世中保全家人。
卷二·苍穹云动(725年叶炜柳夕初见-729年第三届名剑大会)
第一章·山居只共青山老:叶孟秋外出寻找名剑大会铸剑材料期间,柳静海不服藏剑名剑大会压过霸刀扬刀大会,带妹妹柳夕前往杭州挑战,被叶炜击败;叶蒙盗取玄铁给好友王雳铸剑,被叶英打板子。次年叶孟秋携矿石从苗疆返回藏剑,还带回一个从红衣教手中救下的孩子叶无心,收作关门弟子。不料矿石中暗藏毒蛊,失去红衣教阵法压制后咬伤了叶夫人。医仙肖药儿出手救治叶夫人,眼看病情渐渐稳定,忽有一个黑衣少年杀上藏剑,揭穿肖药儿并非救人,而是在实验互相克制的毒药,此人正是奉药王孙思邈之命追查肖药儿的裴元。肖药儿事败逃走,裴元与圣手孤针盛长风联手救治叶夫人,依然只能保她不到一年性命。
第二章·问水不逐水声东:726年叶婧衣出世,叶夫人毒蛊发作难产而亡,叶婧衣也天生三阴逆脉,呼吸困难,叶英三天连换七匹快马赶到青岩请出孙思邈救治。藏剑经历大悲之事,叶孟秋无心俗务,将演练惊鸿掠影剑阵全权交给叶英。叶英通过选拔定下七子,原本的阵眼叶芳致却因芙蓉教绑架叶凡而与火蓉长老大战,右手受伤不能执剑。叶英重新挑选藏剑弟子,最终外姓弟子卓婉清(即后来的慕容夫人)成为新的阵眼人选,藏剑“晓风夜雨寒楼意”七子集齐。
第三章·夜雨听雷风波恶:727年,叶孟秋闭关铸造碎星剑,由藏剑七子镇守在剑庐之外。一个蒙面高手闯入藏剑意图破坏铸剑,七子以惊鸿掠影剑阵迎敌。叶炜入阵试图帮忙,却被蒙面人作为挡剑牌推向剑阵,导致叶炜经脉尽断,身为阵眼的卓婉清也引咎自请逐出师门。叶英从盛长风处得知东海之外有泥兰果,能肉白骨,决定出海寻觅,叶子轩、叶松贤随行。还没上船,先在码头遇见了逃婚到中原的东方宇轩,得知泥兰果已被康家消耗殆尽,只有多年前被带到河朔的那颗或许还留存于世。叶英与东方宇轩一同前往河朔,与王遗风重逢。霸刀武库尽收河朔珍宝,叶英向霸刀送上拜帖求见柳风骨,拜帖却被人暗中扣下,多次送帖均无回应。一行人冒险潜入霸刀,在风雷刀谷偶遇柳愚、柳云桥(柳鸾旗之子,柳时清之父)、柳鸾旗,柳鸾旗一见叶子轩与叶松贤便神色大变,暴露出他就是当日闯剑阵之人,也是他扣下了叶英递给柳风骨的拜帖。大战之中叶英思及叶炜遭遇,难掩心中悲愤,未成型的心剑失控,重伤柳云桥。为免霸刀藏剑结下不死不休的世仇,叶英只得选择用仅剩的泥兰果救下柳云桥,黯然返回藏剑。
第四章·落英如雪剑如虹:729年第三届名剑大会前夕,叶英正式继任庄主。曾被叶炜击败的于无翼请来裴元为叶炜医治,叶英才知此时裴元为著医典已遭医界联合抵制,被迫立誓活人不医。叶凡想学四季剑法遭到拒绝,独自前往名剑大会游玩,路遇明教法王莫言笑、莫言急,好心带路。二法王强闯隐剑阁抢夺碎星剑,打伤护院总管叶名威。叶英救下叶名威并挑战二法王,战斗中再次冒险使出未成型的心剑,险胜二人,却也因内伤无力追赶,只能眼看碎星被人带走。(未完)
即将更新的就是第二卷第四章最后的尾声,也是整个第二卷的收尾部分。第三卷露白断玉即将上线!
霜雪明这个系列虽然没有很具体很细节的大纲,但大体思路是很早就定下的,这些年我也从没忘记。计划中一共四卷,除了上述三卷外最后一卷为“云遥剑影”,也就是当年决定动笔时藏剑四种校服外观的名字。同时,每一卷都预计有四章,小标题内嵌藏剑技能名称(部分技能随着一代代技改已经变成了历史的尘埃……咳咳这就是拖坑太久的弊端)组成一首打油诗。各卷对应的大致年代和对应的游戏内剧情也是早就有所计划,放到现在最多会多出一点乱世藏剑时间线(只是时间线!那个**乱世剧情我是一个标点也不认的!)的剧情,整体走向不会改变,大家也不用担心拖了这么久我会忘记剧情或者改变想法。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和不离不弃!我们明天更新见!
【摇光录】今天你守卫公主的房子了吗?
*植物大战僵尸AU(想不到吧,这也能代!
*不保证每个人都有,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找到合适的对应植物
*沙雕段子,OOC预警
*植物大战僵尸应该不需要做图册吧(?
Ver. 青魂
机枪射手,一次可发射四颗豌豆。
一切恐惧来源于火力不足,要做公主最厉害的豌豆,就要努力从普通射手进化成超级机枪射手!
“突突突——”
“你们别想靠近公主的房子半步。”青魂说。
Ver. 顾昭
仙人掌,名副其实的刺头且自带穿透效果。
确实,在其他人眼里,顾昭一直很“刺儿”,但是他的刺下,隐藏着一颗温柔的心(公主限定版)。他只是想拥抱公主,或...
*植物大战僵尸AU(想不到吧,这也能代!
*不保证每个人都有,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找到合适的对应植物
*沙雕段子,OOC预警
*植物大战僵尸应该不需要做图册吧(?
Ver. 青魂
机枪射手,一次可发射四颗豌豆。
一切恐惧来源于火力不足,要做公主最厉害的豌豆,就要努力从普通射手进化成超级机枪射手!
“突突突——”
“你们别想靠近公主的房子半步。”青魂说。
Ver. 顾昭
仙人掌,名副其实的刺头且自带穿透效果。
确实,在其他人眼里,顾昭一直很“刺儿”,但是他的刺下,隐藏着一颗温柔的心(公主限定版)。他只是想拥抱公主,或者被公主拥抱,可是公主很难做到这一点。
“你知道的,这真让人伤心。”
Ver. 苏洛
寒冰射手,冷酷无情的减速豌豆。
人们经常告诉苏洛他是多么“冷酷”,或者告诫他要“保持镇静”。在遇到公主之前,苏洛只是转转眼睛,表示听见了。
遇见公主之后,他很想融化自己去接近她。可是融化后他就不能再守卫公主的房子,这可真是个千古难题。
Ver. 千金裘
金盏花,“爆点儿金币!”
“我确实很有钱,”千金裘如是说,“低调从来不是我的风格,我就是这片草地上最有钱的植物。”
“我可不是吹牛,看看公主有多喜欢我就知道了。她可是会一直守在我身边,不厌其烦地告诉我多吐点金币的!即使我吐了银币她也很喜欢!”
“她只图我的钱,不图别人的,她肯定喜欢我!”
Ver. 吴亥
毁灭菇,“Bang!”
“确定要选我去吗,我的小公主?”很难想象一只蘑菇会发出这种声音,“让我守卫你的房子,可是会让草地上留下大坑的哦。你再也没办法种其他你心爱的植物了。”
“你很幸运,我和你是一伙的。我能摧毁任何你所珍视的东西,小菜一碟。”
然后他挨了公主一巴掌:“别废话,快去干活。”
Ver. 乌日乐
魅惑菇,可以让敌方僵尸为你所用。
乌日乐声称:“僵尸可以成为我们的朋友。事实上,当我们以正确的方式使用它们,它们就能学会用我们的方式来思考。”
对自己来自何处讳莫如深。根据小道消息,植物们认为他来自传销组织,做大做强后反手举报了自己的东家,最后被公主捞回来守卫她的院子。
Ver. 奉渊
磁力菇,能够吸取金属物品。
磁力是一种强大的力量,非常强大。但和其他磁力菇不一样。奉渊并不惧怕这种力量,反而乐在其中。
因为他也有自己的梦想——进化成一株吸金磁,然后在院子里阳光地舞动,高呼“钱来,钱来,钱从四面八方来!”
Ver. 周棠
向日葵,能够产出阳光的经济作物。
虽然周棠没有攻击能力,是纯纯的辅助,但是几乎每一株植物都需要他产出的阳光,所以大家都很喜欢他。
周棠总是笑得很和善,摇摆着自己的叶子,尽心竭力地为每株植物提供阳光,大家因此尊称他为“英雄母亲”。
“我也喜欢其他植物,但是最好的还是公主,只有她会夸我说阳光温暖了她的心。”
Ver. 姜恒
大喷菇,喷出的紫色气泡自带穿透效果。
他曾经是一只小喷菇,不用阳光,很容易种。而且长得又乖又萌,非常单纯。但是后来,他升级了。
他变成大喷菇后,每天顶着紫色圆盖,喷人的密集程度就像他喷出的紫色喷雾,一直“噗噗噗”个不停。
“上帝保佑,我终于在公主的院子里找到了归宿。除了这儿,还有什么地方能让我一直喷人还不被骂呢?”
Ver. 李瞻
路灯花,能照亮一片区域,驱散战场迷雾。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能产生光,”李瞻说,“但是我知道妹妹需要我。”
没有攻击能力,纯纯的辅助二号。他很少说话,只会站在那里照亮前路。僵尸不来的时候,李瞻会让散步的公主看清整个院子。
其他植物:和我们一起打僵尸的时候只能照亮一点点,和公主在一起就能照整个院子了?
Ver. 展云
忧郁蘑菇,围绕自身释放大量烟雾。
“别过来。”展云对每一个靠近他的僵尸说,它们被他忧郁且丧的表情迷惑,兴高采烈地凑过来——然后被打掉了头。
“我说别过来了。”展云还是蹲在那里,摆着臭脸,平等地打爆每一个僵尸的头。
“上班真烦。”
—END—
[剑网3][叶英个人粮食]霜雪明 卷二 苍穹云动(四)(3)
前情提要:开元十七年(公元729年),藏剑新任庄主叶英主持的第三届名剑大会开幕前夕,“孤影”于无翼找到云游在外整理医典的“活人不医”裴元,来为经脉尽废的叶炜诊治。逃婚来到中原的东方宇轩一时兴起购买了剑帖,也来藏剑观战,被自家发小裴元抓个正着。与此同时,已到习剑年龄的叶凡急于学习四季剑法遭到叶英拒绝,正满腹抱怨……
TIPS:
1、指尖江湖里对剑思身份的设定与本文无关,本文里剑思身世沿用70年代由长歌门送到藏剑、疑似李重茂后人的设定。
2、指尖江湖里来到名剑大会闹事的明教成员除了莫言笑、莫言急之外,还有乔装打扮向剑思套话的韦柔丝和心眼剧情中出现的萧沙。但728年萧沙已经因山河社稷图与陆危楼...
前情提要:开元十七年(公元729年),藏剑新任庄主叶英主持的第三届名剑大会开幕前夕,“孤影”于无翼找到云游在外整理医典的“活人不医”裴元,来为经脉尽废的叶炜诊治。逃婚来到中原的东方宇轩一时兴起购买了剑帖,也来藏剑观战,被自家发小裴元抓个正着。与此同时,已到习剑年龄的叶凡急于学习四季剑法遭到叶英拒绝,正满腹抱怨……
TIPS:
1、指尖江湖里对剑思身份的设定与本文无关,本文里剑思身世沿用70年代由长歌门送到藏剑、疑似李重茂后人的设定。
2、指尖江湖里来到名剑大会闹事的明教成员除了莫言笑、莫言急之外,还有乔装打扮向剑思套话的韦柔丝和心眼剧情中出现的萧沙。但728年萧沙已经因山河社稷图与陆危楼决裂,绝不可能在729年的名剑大会上与现任明教护法联手闹事;且指尖江湖剧情里韦柔丝看上去已有20岁上下,到756年战宝军械库正式登场该有快50岁了。虽说剑3的人物年龄和长相基本没什么关系,但韦柔丝台词里的年龄感也绝不是50来岁吧。根据韦柔丝个人剧情,她16岁被萧沙收养,则最大可能是她在血龙出渊(748年)之后才遇到萧沙,军械库剧情时24岁。
3、关于莫言笑和莫言急:70年代藏剑山庄背景剧情里提到叶英独斗“久负盛名”的明教二法王,也就是说729年他俩担任明教法王应该已经很久;但在80年代推出南诏地图时,出现了明显是反派的蝠王武逸青和鼠王胡鞑,又在推出明教版本时把作恶的明教成员全部开除教籍甩给了万能锅帝萧沙旧部,于是矛盾出现了,728年脱离明教的萧沙“旧部”必然比后来的法王资历更早才行,莫言笑莫言急就变成了蝠鼠叛教之后才提拔的二代法王,并新增了莫言伤和莫言败这两个完全只有名字没有半个字剧情的法王凑成四人。这样一来,莫言笑莫言急参加729年的名剑大会时根本就只当了一年的法王,且728-729年明教没有大的动作,他们俩不可能有很高的名声,叶英与他们交手绝不足以像剧情描述的那样震撼武林。
4、关于胡鞑和武逸青:胡鞑745年43岁、武逸青745年40岁,则728年萧沙叛教时他俩才20岁出头,与陆危楼完全是两代人,比同期的初代法王克辛波、克鲁泽小了30来岁,除非天赋异禀否则根本不可能在当时就已经当上法王,而他俩的战力有目共睹,和“天赋异禀”不能说是相去不远,只能说是毫无关系。另外,剑网3公测初期就有的旧设里提到,717年“明教四大法王”闯出纯阳星野剑阵名扬天下,而这一年胡鞑15岁,武逸青12岁;在他俩各自的人物志又提到,胡鞑14岁被埋矿洞,与老鼠一起被救后才加入明教,“多年后积累声望”成为法王;武逸青12岁被仇家砍断双腿被明教收留,“多年后积累声望”成为法王。717年闯出星野剑阵的初代法王显然不可能是他俩。
5、指尖江湖初版剧情是柳浮云闯剑阵、叶炜乱入筋脉尽断,虽然说是梦魇剧情(就像万花梦魇中被毒人文秋灭门一样属于门派弟子的噩梦)但也过于离谱,后来又有一段非梦魇的现实剧情,沈酱侠到藏剑挑衅,七子结阵,沈酱侠逃离。这段剧情莫名其妙且战斗力非常扯淡,沈酱侠年龄与叶英相仿且并非明教一流战力,对付年少时的他还不需要动用七子剑阵(前面用剑阵对付柳浮云还可以说噩梦但这里是现实啊),并且时间线上这段剧情是叶炜已经筋脉尽断之后了,强行拉七子出来露个脸也不知道图啥,为了说明他们能误伤三少爷却拿不下一个战斗力不见得比三少爷高的敌人属实无用吗……而且俩法王还没摸进藏剑偷碎星,沈酱侠先来打草惊蛇一波告诉藏剑我们明教要来找茬啦啦啦,是什么精神啊?
……所以废话了这么多只想说明以上内容都不会在本文出现(喂)。
本文设定调整为:莫言笑莫言急就是明教初代“白”“黑”二法王,闯出星野剑阵的也是他们那一批;萧沙为初代法王之“赤”,克辛波和克鲁泽合称“双头魔王”,共同占据初代法王之“青”四大天王有五个人这不是常识吗.jpg);胡鞑武逸青至728年萧沙叛教时仍为明教普通教众,追随萧沙自立门户后屡立战功,由萧沙私下任命为“新明教”法王(本章不会出场)。沈酱侠、韦柔丝、萧沙、克辛波克鲁泽都与本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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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叶凡被二哥唠叨了大半个时辰,到底是小孩心性,种种大道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半点不曾放在心上,只有焦躁不耐越积越多。好不容易得到放行,他嘴上答应着绝不惹事,转身就骑上自己的小马去名剑大会会场看热闹了。
自首届名剑大会举办至今已历二十载,会场多次扩建,规模今非昔比。今年又正逢叶英初掌藏剑,叶晖担心江湖各派欺新庄主年轻势弱,更是大兴土木,修缮得格外恢宏。外客一进山庄,便有一条足可四马并行的宽阔石板路沿西湖铺开,路旁梅雪扶疏,柳色初新;行至半途,论剑台还不曾展露真容,先望见零星琉璃瓦自山峦缝隙间时隐时现,不知首尾长有几里,恍若龙行云海,鳞爪微露——原是藏剑山庄为论剑宾客所备的房间。沿路继续前行,穿过两山夹道形成的天然门扉,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座三丈高的雕像矗立道旁,正是历代名剑大会上展露锋芒的江湖英杰。道路尽头是一座三十丈见方的擂台,四面观战台逐层高筑鳞次栉比,黛瓦红墙扬着金色的藏剑旗帜,富丽至极。叶凡身在藏剑,眼见它一点点扩建至此,并不觉如何惊人,只知修建过程中搭起的各种梯架甚是好玩,一堆堆泥沙砖石也是捉迷藏的胜地,如今修缮完毕反而少了许多趣味。幸好江湖侠客陆续入住,有看不完的新奇武器、听不尽的武林轶事,这对古灵精怪的小小少年自是极具诱惑力。
叶凡正在马背上胡乱回味着前几日听的“陆危楼大战渡如方丈”,忽见前方道路中间站着两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一个穿白一个穿黑,坦胸露臂,肤色微深,不似中原打扮。叶凡担心他们是走不动路才停在道上,若遇疾驰的车马只怕会发生冲撞,慌忙勒马跳下,向前行礼道:“两位老丈可有需要帮忙之处?”
他生得玉雪可爱,虽性子顽劣,君子礼数却不曾差错半分,让人一见便满心欢喜。两位老者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黑衣的瘦老头微微一笑,用带着西域口音的官话问:“小公子知道怎么去名剑大会么?我们兄弟二人自波斯慕名而来,正想去见识见识。”
名剑大会的参赛者必手持剑帖拜上藏剑山庄,核验无误后由内门弟子送到特设的厢房歇息;非参赛者除特邀观战的公孙大娘等人,则需自行向藏剑山庄预订观战座位,拿到品剑令后也有外门弟子引路到会场附近的客房,绝不该有观战者自行游荡在山庄道路上。叶凡年纪尚幼,又不是叶晖那样沉稳早熟的心性,一时哪里想得到这么多,欣然答道:“当然知道啦,我也正要去呢!阿爸说君子要尊老,您二位若不嫌弃,就骑我这匹白蹄乌吧。”
瘦老头哈哈大笑:“小公子知道尊老,我们又岂能不知爱幼?你骑马引路便是,我们这老骨头虽说已被黄土埋了半截,到底也是江湖中人,轻功奔走不在话下。”
叶凡将信将疑,上马不敢疾奔,缓缓行了一段。却见两个老者负手信步,也不觉脚下如何用力,身似流光,飘忽幻化,轻轻松松便与马匹并肩。叶凡好奇心大起,慢慢加快马速,二人始终从容相随,到最后马匹已是撒蹄狂奔,两个老者仍不疾不徐并行在旁。叶凡大喜,一到会场便跳下马来激动喊道:“这个好玩儿!像变戏法一样!我也想学!”
白袍的壮老头笑道:“小公子若跟我们回了圣……圣地,这般好玩儿的武功还有上百种不重样的,想学哪本自己挑。”
“老丈真好!不像我哥哥,说什么都不让我学剑!”叶凡笑逐颜开,正要去拉壮老头的手,一股力道扣住了他的肩膀:“五少,你若继续这般乱跑,二庄主那边我可不帮你求情。”
叶凡回头一看,原来是总管山庄物资存取的叶芳通,论辈分是自己堂兄。听他搬出叶晖,叶凡的兴头顿时蔫了一半,抓着叶芳通裤腿撒娇道:“芳通哥,我就帮二哥看看名剑大会人到齐了没,看完马上就回去。”
你别添乱就谢天谢地了,还帮忙?叶芳通也不拆穿,只警惕地看着两位老者,扣住叶凡肩膀的手半点不松:“不知二位前辈如何称呼?藏剑山庄房舍众多,难免让人眼花,晚辈先向二位赔礼了。若前辈需要引路,会场周围巡视的藏剑弟子都可为您二位效劳。”
叶芳通能被叶晖委以物资重任,自是精明强干,一见壮老头有诓叶凡之意,生怕他对五少爷图谋不轨,立刻出手阻拦,不卑不亢盘查二人身份,并暗示附近处处有藏剑弟子巡防。瘦老头听出他言外之意,也不再故作和蔼老者,冷笑道:“我兄弟二人自明教远道来此,只为一睹名剑碎星威仪,藏剑山庄竟让弟子随意打发,这便是叶家待客之道么?”
明教!叶芳通暗暗一惊。近年来明教在中原如日中天,先有四法王闯出纯阳宫号称无人可破的星野剑阵,后有掌门陆危楼以火焰腿战胜少林渡如方丈,各门派闻之变色,藏剑自是不愿与他们发生龃龉。这两人言语挑衅,来者不善,也不知是否真为明教中人,绝不能草率应对,被有心人挑拨利用。想到此处,叶芳通轻轻拍了拍叶凡,哄他说有贵客登门先回山庄,等叶凡走远才对二老者拱手笑道:“原来是明教的前辈大驾光临,敝庄蓬荜生辉啊!还请前辈出示剑帖,晚辈这就带您前往厢房。”
每一届名剑大会,藏剑山庄都往明教送去了剑帖,但陆危楼从不赴约,总以重金将剑帖转卖他人,藏剑也不过问,任谁拿了剑帖来参赛都一样接待。虽说明教看不上名剑大会,藏剑却不能失了礼数,故而今年也送去了拜帖,至于陆危楼是继续卖出还是派教众参赛,藏剑并不在意。叶芳通这番话可进可退,若对方真是明教前来参赛的教众自是两派结交的契机,若是冒名顶替,拿不出剑帖也可名正言顺地斥退而不至落下得罪明教的话柄。
他心里算盘打得溜转,两个老者却全不按常理应答。瘦老头傲然道:“一张薄纸,何足称量豪杰?教主武功盖世,江湖有目共睹,纵无剑帖在手,又有几个渡如方丈敢一试大圣明尊法之威?似此有名无实之物,卖掉它换些金银助我等播撒光明教义,已该感到无上荣幸。”
叶芳通神色一冷:“名剑大会的规矩天下皆知,认帖不认人。明教既已将剑帖转卖他人,那便恕晚辈不能请二位入内。若想和其他江湖人士一同观战,还请二位自行前往山庄预定席位。”
“论剑台上的花拳绣腿不看也罢,但藏剑所铸的神兵颇有些名声,我二人倒是有几分好奇,”瘦老头眼中精光毕露,“你们中原有句俗话,叫做宝剑赠英雄。倘若碎星真是天下无双的神剑,与其沦落论剑台上庸人之手,倒不如直接赠给我家教主来得爽快。”
叶芳通再怎么精明沉稳也不过是个二十岁的青年,听他三番五次贬低藏剑,怒火已难自抑,喝道:“藏剑山庄以礼相待,二位前辈却步步紧逼,未免欺人太甚!护院弟子何在?速速送客!”
听到他这声呼唤,立即有两个距离稍近的护院弟子奔到会场门口,手中轻剑合鞘横于身前,明明白白是送客之意。壮老头哈哈大笑:“我们兄弟想去何处,岂是几个奶毛未褪的小娃能阻?”竟不取兵刃,与瘦老头一前一后,负手昂然而行。叶芳通与护院弟子欲拔剑阻拦,忽觉一股巨力如狂风怒沙迎面而来,急运丹田之气才勉强站稳,手中剑不能出鞘毫厘。两位老者每踏近一步,风沙便更强一分,等到穿过三人队列时更如沙暴龙卷,瞬间将三人甩飞开去。
叶芳通心头大骇,来不及爬起便用力喊道:“强敌来犯!拦住他们!”
散在会场各处的护院弟子听到强敌,齐齐向二老者奔来。却见二人使出方才追赶叶凡的神秘身法,似幻光流转,刹隐刹现,每当护院弟子对准他们一剑刺去,老者的身影便凭空消失,眨眼间出现在数丈开外,诡异近乎妖法。如此大动静自然早已惊动早前住进客房的各路高手,但在藏剑山庄的地盘出现外敌,其他门派擅自动手未免越俎代庖,故而众人只登上观剑台默默观望,不一刻四面八方已是人头攒动,倒像是名剑大会提前开战一般。
须臾之间,二老者已绕过场地中央的论剑台,闲庭信步来到陈列碎星剑的隐剑阁前,追击他们的藏剑弟子反而气喘吁吁狼狈不堪。新上任不久的护院总管叶名威在阁前按剑待发,自知责任重大,拼上性命也要将二人拦在门外。
他的武艺在藏剑年轻一辈中已算佼佼者,曾是惊鸿掠影剑阵的备选弟子之一,此时面对二老者,竟觉自己犹如置身莽莽大漠,完全看不透这浩瀚沙海有多广多深。大敌当前,多思无益。叶名威收敛心神,大喝一声,以雪断桥心法强提内元,起手便是重剑招式,鹤归孤山朝二人当头砸下。
壮老者眼中微露兴味,终于不再负手,望空一推,一双肉掌直撄重剑之锋,竟作金铁之声,火花迸溅。叶名威只觉虎口一麻,用尽全力才不致重剑脱手,落地后退数步仓促站稳,不待对方变招,立刻迈步近身,横过重剑旋身挥斩,风来吴山以飓风之势卷向二人。
瘦老者也不再负手作态,踏步向后滑开数尺,略微避过风来吴山锋芒最盛处,反手凌空一掌。这一掌并未与重剑直接交击,更不曾落在叶名威身上,叶名威却觉肩背如有寒冰刺入,寒气沿经脉疾行,胸口一窒,剑招散乱,吐出一口黑血跪倒在地,嘴唇青紫微颤,半晌不能出声。
“阴阳双重内劲,是明教!”有人惊呼。
这一下观剑台上炸了锅,议论声不绝于耳。明教声威正隆,各门派都不愿与其结怨。瘦老头面露得色,眼神示意壮老头踹开隐剑阁大门直取碎星,自己却转身施施然朝四面一拱手,高声道:“我乃明教‘赤青白黑’四法王之一,白额狐王莫言笑,方才入阁的是舍弟黑面猿王莫言急。我二人来此只为一睹神剑风采,与中原武林各派无涉,诸位要在论剑台上如何比斗,尽请自便。”
此话一出,各路武林人士心知明教只图神剑无意与各派为敌,就更不愿站出来帮助藏剑,暗叹名剑大会失了彩头,这十年一度的武林盛会不得不提前落幕,只怕藏剑从此无颜在江湖上立足。正议论间,莫言急已手提碎星大步走出隐剑阁,与莫言笑对视一眼,就要大摇大摆往会场外走去。莫言笑刚迈了半步,后脚跟忽然一沉,是扑倒在地的叶名威抓住了他。
“留下……碎星……”叶名威寒气侵心,说话只能挤出微弱的气音,手上也没什么气力。莫言笑不屑地哼了一声,抬脚想要把他踢开。
——
无声、无息、无形、无影,但确有什么东西划过颈边,莫言笑纵横江湖数十载,见惯无数大风大浪,竟被这似乎不存在的一击慑得下意识向身侧避去,顾不得对付叶名威,脚踝一挣便闪到三尺开外。
两位法王心头俱是一凛,抬眼望去,前方论剑台上翩然落下一道金色身影。年轻的藏剑新任庄主仗剑而立,身似云鹤,眉目如水,周身气势却仿佛怒海狂澜,一触便可摧城崩山。
(未完待续)
《生为主演》傀博/银博
傀博/银博,有cue一点异博
20世纪上半叶英国背景
笔调很损x 传统艺能扯头花文,含有茶艺浓度(?)
全文约1.2w字
文中部分戏剧界的背景知识与观点参考自毛姆《剧院风情》
傀影-19岁青年新人演员
银灰-商人,爱好文学戏剧等艺术
博士-就是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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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是小演员傀影,之前还写了一篇是老演员(?)傀影,都是差不多同一时代背景的设定,可以配合阅读:Beau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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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博/银博,有cue一点异博
20世纪上半叶英国背景
笔调很损x 传统艺能扯头花文,含有茶艺浓度(?)
全文约1.2w字
文中部分戏剧界的背景知识与观点参考自毛姆《剧院风情》
傀影-19岁青年新人演员
银灰-商人,爱好文学戏剧等艺术
博士-就是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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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是小演员傀影,之前还写了一篇是老演员(?)傀影,都是差不多同一时代背景的设定,可以配合阅读:Beau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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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希瓦艾什先生自己,也必须承认当他把博士领到剧场后台时,绝不可能没有一丝要
显露自己能耐的心思。毕竟对于一名有权有势的艺术界贵客来说,如果没本事在一场戏结束后要求见上主演一面,那么他的权势还有什么用处呢?
“我可不相信你没有像这样去幽会过一两个年轻女演员,恩希欧迪斯。”博士笑着说。
“从来没有。”银灰相当坦荡地说,“我不向你说谎,你知道的,盟友。”
“多少小伙子该对你这种浪费机会的行为恨之入骨啊!”
银灰耸耸肩。“说实话,我对下了舞台的演员没有太大兴趣。我从没见过不喜欢炫耀的女演员,或是不爱出风头的男演员——当然,如果他们不是这样,就不能成为一名好演员。名气和舞台灯早就把他们弄得头晕目眩,以至于他们除了那几笔设计过的签名之外,往往就再也拿不出什么东西了。”
散场不久的剧院有些乱糟糟的。公共化妆间里挤满了依旧穿着戏服的演员,空气中弥漫着脂粉和油膏的气味。几个杂工把观众送来的花束全部捧到里边去。绰号“魔鬼”的剧场经理殷勤地接待了银灰和他的盟友,领着他们参观了整个剧场后台。
“最里面的就是今晚主演的化妆室。当然,因为这个年轻人刚当上主演不久,所以分给他的房间还很小。”
“我很荣幸能见见这位漂亮的马奇班克斯①。”博士说。
“魔鬼”敲开房门,镜子前的马奇班克斯正在卸妆,还穿着演戏用的花边衬衫和束腿裤。
“把地上的花束清理一下,傀影,这是喀兰贸易的恩希欧迪斯先生和他的朋友。”
“晚上好,两位先生。”傀影站起身,伸出他白皙的手。
“很高兴认识你,傀影先生。”博士感觉这个年轻人的手光滑得像个未经发育的少年。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傀影的脸,发现上面连一个粉刺都没有,金色的眼睛明亮而清澈。
“要不是他比我都高出半个头,我准要疑心他还是个孩子。”博士想。
这名新主演显然还没有适应在散场后接待一些宾客的场合,他的脸上很快出现了初入社交界的年轻人常有的那种手足无措。他悄悄瞥了一眼银灰,又对博士露出一点近似羞怯的笑容。
银灰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对演员并不感兴趣。他与经理“魔鬼”走到一边开始谈论剧目和营收,将博士与傀影留在一边。
“你成年了吗?”博士问。
“还没有,我今年刚满十九岁。②”演员彬彬有礼地回答。
“你演戏的样子已经很熟练了,我是说……在我看来。我不常看戏。但是你演得很好。”
“感谢您的赞赏。但是‘魔鬼’先生说,我还有许多不足。”
“对于我来说,也很难想象更好的是什么样啦。”博士接过傀影递来的一块巧克力,“噢,谢谢你。你不喜欢巧克力吗?”
“我喜欢,但是演员必须注意节制饮食。无论是男演员还是女演员都一样。”傀影微笑着看博士咀嚼巧克力,“我能从您享用食物的表情中也获得满足。”
银灰在谈话的间歇扫了一眼看上去和傀影相谈甚欢的博士,不动声色地问“魔鬼”:“这个演员似乎不是新人。”
“他已经在猩红剧团里呆了好几年,今年是第一次让他担任主演。平心而论,同龄的年轻人里也没有比他演得更好的了。”
“噢,毕竟还很年轻。”
“他有些方面的短板很明显,长处是歌喉和记忆力都比别人强,肢体很灵活,当然还有长得漂亮。”
“什么短板?”
“我给您举个例子吧。譬如在和一个姑娘演对手戏的时候,他会把她像一袋土豆那样搂着,念起求爱的台词也索然无味。此外他嗓子还不够宽,碰到高亢的地方容易变尖,就像一只歇斯底里大叫的公猫一样。不过既然他演的是马奇班克斯,这些问题并不会暴露得太明显。”
“很有趣。”
“不过我依旧对他抱有挺高的期待。对爱情戏无从下手的青年演员我并不是第一次见,这无非是由于他们涉世未深,从没尝过爱情的滋味是什么样。但是不出几年,他们就会知道如何去向姑娘献殷勤,如何把她们抱在怀里亲吻,并且很快就学会含情脉脉地说那些甜言蜜语的鬼话。说实话,这群演戏的小伙子常常把舞台上学的那些小花招用在讨好姑娘上,可关键是姑娘们往往很吃他们这一套,所以他们就更加乐得如此。”
“听上去你为了培养年轻演员,还需要为他找个情人。”
“这完全不需要我操心。”“魔鬼”笑着耸肩,“他的美貌已经在西区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不少姑娘常常在后台门口等着他出来,争先恐后给他送鲜花和情书。”
“非常符合我对年轻男演员的印象。”银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低笑,走过去拍拍博士的肩膀,“时间不早了,盟友。”
送博士回家的路上,银灰发现博士看起来格外开心。
“你看上去和那个小演员聊得很愉快,盟友。”
“当然,我挺喜欢这个小伙子。他教养很好。”
“就他的出身而言,或许算得上是不错。”
“哦,银灰,别这么说。让我猜猜你的想法——‘随便什么人都可以长得漂亮或赚到大钱,礼仪和教养也完全可以装模作样,可并不是谁都能出身名门’——是这样吗?”
“我得说我并没有这样想。倘若我轻视什么人,阶级会是排在最后的一个原因。”
“好吧,但总而言之,还是给这样的年轻人多一点怜惜吧!他每星期的薪水仅仅十五……不,他说是十二镑,并且住在只有一个卧室兼起居室的小公寓里,浴室只提供冷水。他告诉我他从不休假日,业余时间几乎都在背台词、练习演唱以及读书。”
“如果我不知道一个主演一个夜场就能赚进至少两百镑的话,或许会相信他这套惹人同情的说辞。”
“我和他素不相识,他惹我同情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不出意外的话,或许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他。”
“谁知道呢,或许是把你当成了实践乞怜技巧的对象吧。”银灰又从鼻腔里笑了一声,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的马路,“毕竟他的业余时间都在‘练习表演’,不是吗?”
博士带着无奈的笑容,转头吻了一下银灰的脸颊。
“现在我相信你确实不喜欢演员了,恩希欧迪斯。”
博士明智地没有告诉银灰,傀影当时留了一张字条给他。年轻人说自己的名片前段时间刚刚交付印刷,因此只能靠手写与他人交换地址。
“你的字很漂亮,是设计过的签名吗?”博士想起银灰的话。
“对于我这样初露头角的演员来说,使用设计字体还是太高调了。”傀影谦恭地说,“但是我很高兴您能称赞我的笔迹,先生。”
“叫我博士就可以。”博士也递给傀影一张自己的名片,“其实我是个不太懂戏剧艺术的门外汉,托恩希欧迪斯的福才能见识一下剧场后台是什么样的。”
“我很尊敬希瓦艾什先生,因为他有时会赞助猩红剧团。何况今晚我通过他认识了你,博士,这更增加了我对他的感激之情——尽管有传言说他非常不喜欢下了舞台的演员,但这是可以理解的。”傀影真诚地望着博士的眼睛,“毕竟演员是地位低微的职业,与希瓦艾什先生这样声名显赫的成功人士无法相比。”
“噢,别这么说,我相信恩希欧迪斯不会那样想的。”博士觉得傀影的双眼恳切得令人感动。
银灰确实是猩红剧团的赞助人之一,不过除此之外,他也赞助别的一些剧团以支持他们的经营。根据某位资深的剧作家所言,人们为上演某场新戏提供资金不外乎两个理由,要么就是贪图名声,要么是因为他们迷恋着什么人。但对于恩希欧迪斯·希瓦艾什来说,这不过是一种除了雪茄、马匹一类爱好之外的休闲花销。至于旁人是否将此解读为一种高傲的、彰显他完全有能力让戏剧界绕着他的小指头打转③的宣告,银灰并不在乎。谁都知道有钱人总喜欢在艺术上花钱,但银灰显然属于其中对此真正热衷而非仅仅把它们当做会客室里的装点的那一类有钱人。他读过的戏剧并不比任何一个演员更少,这为他与剧场经理和剧作家们的谈话增加了不少材料。
不过博士并不完全理解戏剧的艺术。准确说,绝大部分艺术对他来说都只是一种会从他的心头像露水从草叶上滚落那样滑过去的景观。然而与很多对自己不理解的东西嗤之以鼻的人不同,博士对这些他不具备任何天赋的领域抱有崇敬的欣赏之情。这也是为什么博士在戏剧散场后,开玩笑地提出想要和这个年轻人近距离见上一面。
当然这绝不仅仅是因为傀影长得漂亮——在伦敦的社交圈,长得漂亮的人可太多啦。暂且不论银灰那样相貌堂堂的异国贵族,或是异客那样带有新大陆气质的美国人;哪怕是博士自己,倘若给他穿一套萨维尔街④的夜礼服,再用发蜡抚平一下那些疏于打理的头发,也足够能算得上是个俊秀的绅士。(在这样的熏陶下,博士那种对外貌的迟钝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改善:他现在能大致分清楚灰黑色和藏青色的区别,也知道了睫毛膏并不是从鞋油盒子里挖上一块)能打动博士的绝不仅仅是一双长得与猫相像的金色眼睛,也不会是直挺的鼻梁下那英格兰人特有的、拥有弧度的薄唇;但鉴于博士并不擅长文学与修辞,我们就不必为难他非得精确描述是傀影的哪一样特质使他移不开眼了。
总而言之,傀影这个年轻人算得上叫博士喜欢。不过我们也知道,一位像博士这样善良且专情的绅士,心里总会装着很多算得上叫他喜欢的人。博士是如此重视他们,以至于把那些人给的名片全部一股脑儿地夹进电话簿,然后再也不会想起尝试拨打那些号码。傀影的字条当然也得到了这样至高无上的钟爱。
48小时,对于一个卓有天赋的演员来说足够记住整个将要上演的新剧本。这已经不是一张有钱傻瓜的支票就能养活整个剧场的时代,经营剧院的成本比战前涨了许多。对于一个严苛的剧场经理兼导演来说,演出失败造成的亏损是不可饶恕的。
“公演必须成功。我们需要向全伦敦证明猩红剧团除了莎士比亚和莫里哀之外依旧能演现代剧作家的戏——傀影,从第二幕直接开始。”
男主演往前走了一步,捧起女演员的脸。
“……请您看着我,看看这双已经被您的光芒几乎刺瞎的双眼,我亲爱的公爵小姐。如果您现在愿意投入我的怀抱……”
“停!傀影!这是什么?!”“魔鬼”不悦地大声喊,“你现在正在爱她,她是你无法割舍的一部分,你光是看着她就感到要心碎,而不是你巴不得亲她一下然后马上去赶国王十字车站的下一班火车!”
“我很抱歉。”傀影松开女演员,垂下眼睛。
“听着,小伙子,我不管你是天生对情感迟钝,还是情窦未开,如果你不能领会如何用演技表达爱情,这就是你作为演员的失职。观众可不爱看一个干巴巴地念情话的男主角,尤其是女观众,你必须要演得让她们觉得她们也会有朝一日把自己的脸让你捧着。”
“我明白您的意思,先生,”傀影诚实地回答,“可是我确实从来没有——除了演戏……”
“那你想怎么办,让我给你找个情人让你练习调情吗,漂亮男孩?”导演气急败坏地挥舞着台本。
在场的演员与舞台人员都欢快地笑出声来。
“只要傀影先生愿意到西区散个步,马上就会有女孩愿意和你约会的。”女主演捂着嘴,“我敢保证她们愿意花钱请你吃饭,当天晚上你就能吻到她。”
“这是一个有趣的提案,但是如果那样做,Miss Christine一定会谴责我的品行。”傀影温和地说。
人们又发出短暂的笑声。
“那就对着你的猫去练习情话吧。”“魔鬼”挥了挥手,“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总之三天之内你必须找到感觉——如果你还想当男主演的话。”
不得不承认的是,Miss Christine并不是一个练习说情话的绝佳对象。因为她具有面对求爱者的女人的一切美德:矜持沉默,爱答不理,并且一找到机会就扭着丰满性.感的身体高贵地离开,留下追求者百思不得其解地揣摩她的心思。如果谁想捧着她的脸,那么她就会坚定地使用三道抓痕来捍卫自己的贞.洁。对于这样一名洁身自好的英国淑女来说,任何的调情都是活该下地狱的冒犯。所以傀影一般都使用充满敬意的态度挠一挠她的头顶,然后深情恭维她打碎水杯的样子和往常一样无比迷人,完全有资格单独睡在这所公寓里唯一的床上,让她的饲主只能缩在沙发里困窘地过夜。
这处居所显然远远不如它的住客惹人喜爱。家具与这个价位的其他公寓一样简陋,而地毯和窗帘上带有前一任租客留下的污渍。除了周末女管家收拾房间的那一天外,其余时间的沙发上都蹭满脱落的猫毛。傀影裹着沾着Christine秀发的毛毯伸手去关台灯,却碰落了矮桌上的某件东西。他从地上捡起来,借着昏暗的灯光看见一串电话号码,以及博士的头衔。
博士接起电话的时候,银灰还在起居室里的扶手椅上坐着。
“在这么晚的时候打电话给他人是不符合礼节的。”银灰看着博士把听筒放在耳边。
“……对,我是……请问……嗯?”
银灰直起身,盯着电话机。
“为什么会想到给我打电话,傀影?”
银灰皱起眉头,手指抓紧了扶手。
“是的,周末我休息……我在南肯辛顿没错……明天?我想应该没问题,我没有什么别的安排……”
银灰点燃一根雪茄送到嘴边。
“……我倒是不讨厌多聊聊,但这会儿我还有客人……是的,是恩希欧迪斯,你怎么知道?”
银灰重新靠回椅背上,面无表情地盯着上升的烟雾。
“……哈哈,你真是善解人意。那么祝你晚安,年轻人。周六见。”
博士挂断电话,重新回到银灰对面坐下。
“傀影想让我代替他向你问好,恩希欧迪斯。”
“真遗憾他听不到我向他问候。”银灰扭头吐出一口烟,“他约你出去?”
“是的,他说他会在米迪饭店订一张桌子。”
“看来新主演的收入很喜人,让他能负担得起那里的消费了。”
“毕竟是很努力的年轻人,不是吗?”
银灰冷淡地笑了一声。
“剧场经理今天恰好给我打了电话,跟我谈新戏上演的事宜。这位努力的年轻人似乎并没有把握角色的能力。”
“你觉得他演得不好?”
“我没有看到排练细节,因此还不能下结论。但至少从‘魔鬼’的描述来看,他对这部戏里最重要的爱情部分丝毫无从下手。”
“可怜的孩子,我猜他还没谈过恋爱吧。”
银灰吸了一口雪茄,嘲讽的表情从他脸上一闪而过。
“他也是这么对‘魔鬼’说的,声称自己没有经历过爱情,因此不懂得如何求爱。但是说到让他找个情人,他却又不肯,认为这有悖于自己的品行。”
“如今这么正直的年轻人也不多见。我倒要开始敬佩他了,毕竟他那么漂亮,完全可以……”
“我绝不相信他真有那么高的道德感。”银灰毫不犹豫地说,“十九岁——我很确定,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心里的念头可不是区区道德感能约束得住的。比起能控制自己无处可去的欲望,我宁可相信他们能长出翅膀、像丹增一样飞得比大本钟还高。假如他拒绝向他投怀送抱的女人,那就表示他心中一定另有所图。”
“你的意思是说,你十九岁的时候也是那样吗,恩希欧迪斯?”博士笑着问,“反正我十九岁的时候心里的念头只有考试和学位证。”
银灰的表情缓和了一点。他站起身把博士拉到自己怀里,在博士鼻尖上吻了一下。
“即使是现在这个年纪,我也很难约束自己对你的念头,盟友。”银灰在博士耳边说。
尽管傀影如此年轻,但身上并没有很多青年小伙子所拥有的活泼开朗,以及那种被荷尔蒙激发的兴高采烈。恰恰相反,他有一种沉重的忧郁气质,就仿佛他迄今的人生皆是“惆怅与惆怅,痛苦到痛苦”⑤。这是几乎所有人对傀影的第一印象,博士也不例外。但当博士在傀影对面坐下,傀影握住博士的手时,博士发现这个美少年瞬间流露出罕见的坦率微笑,就好像与博士的相见一下子把他曾经的泪水都擦干了似的。
“博士,我约你出来,希瓦艾什先生不会生气吧?”他显得很担忧。
“为什么会这么想?我和他都是成年人,他不会干涉我的社交。”博士有点不忍心抽回手。他感到指间有点打滑,然后意识到傀影扑了香粉,连手背也不例外。⑥
“那我就放心了。”傀影柔和地微笑了一下。他往前凑近一点,然后用指间帮博士把垂落的发丝整理到耳后,袖口的香水味直往博士鼻子里钻。
博士愣了一下,然后充满疑惑地把傀影的手推回去。
“我听恩希欧迪斯说你在爱情戏上遇到了一点麻烦,可你看上去完全不像疏于此道的样子啊,年轻人。”
傀影轻轻偏过头,叹了一口气。
“人们总认为,男女演员们都过着一种浪漫不堪的生活。但其实我们并没有时间去做那些荒唐的事。如果想演好戏,就必须将全部精力投入其中——‘精疲力竭’⑦。”
“但是你热爱你的事业,你是为它而生的,不是吗?”
“当然,我热爱舞台,心甘情愿地当台词的傀儡。”年轻人垂下眼睛,“但它也会给我一些挑战,你已经知道了,博士。”
“有什么可以让我帮助你的吗?”博士饶有兴趣地问,“不过有关爱情的建议我可能给不了太多。我只是一名谈不上有什么吸引力的学者。”
“爱情的建议对我来说可能还太早了一点。”
“可是你需要弄懂爱情才能表演它,不是吗?”
傀影意味深长地打量了博士一眼。博士觉得自己像被一只猫盯着,而它下一秒就要凑上来用鼻尖蹭自己的脸似的。
“什么才算是弄懂了爱情?如果仅仅指的是亲吻或拥抱,我十六岁时就已经学会如何用手臂把合作的女演员搂在怀里,如何用最优美的姿态将自己的嘴唇贴在她的嘴唇上。可那是罗密欧、奥赛罗和奥兰多的爱情,那些痛苦与折磨、羞辱和狂欢、天堂和地狱在我脱下戏服的那一瞬间就离我而去。我不受爱情奴役,却也并不自由;我不因谁而焦躁,但也说不上安宁。因为人的心中永远暗藏恐惧与战栗⑧,一种未能驾驭的情感足够触发这种难以克服的不安。难道我不知道应该使用更大的动作幅度、更急促的步伐和更颤抖的嗓音达成演出效果吗?你明白,博士,我很擅长如何掐着观众的脖子,对他们说‘注意看我!’;可爱情不该是哗众取宠的把戏。如果我除了几行呼之即来的热泪之外拿不出任何能支撑这份狂热灵魂的根基,那么观众迟早会发现我的窘迫。他们会说:‘哎哟,可怜的约里克’⑨。”
“……你似乎把爱情看得很圣洁,年轻人。”
傀影凄然地瞧了博士一眼,那种深切的忧郁又回到他的脸上。
“你会因此觉得我是个偏执而幼稚的孩子吗,博士?”
“不,不,怎么会呢?”博士连忙说,“你要相信,此刻我心中对你只有欣赏与敬佩。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说出你方才的那一番话,更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如此谦卑且认真地对待情感。你也知道如今的英国人是如何对待爱情的。”
“我该如何对待这份无上的赞赏?从未有人在意我的内心。就像希瓦艾什先生一样,人们往往觉得演员是浮夸、愚蠢且目光短浅的。”傀影忧伤地说。
“别这么说。”博士伸手去碰碰傀影的脸,“你看上去好像马上要哭了。”
傀影眨眨眼睛,双眼瞬间变得湿润发红。
“我感受不到我流泪的冲动,因为我的内心已经因为你的厚爱而开始狂喜,以至于我此刻体会不到任何与它相伴的悲伤,博士。”傀影开始低声啜泣,偏过头吻吻博士的指尖。
当晚傀影将博士送到家门口,然后表示自己出于礼节就不进门了。
“‘我完全供你差遣’⑩,博士,这‘在我是一种荣誉’(11)。”傀影郑重地说,然后快速地在博士两边脸颊各吻了一下,低下头把前额靠在博士肩上。
“如果我是个年轻姑娘,肯定就被你迷住了。”博士拍拍傀影的后背,“我敢保证,傀影,如果你在表演求爱时也这么发挥,就算是‘魔鬼’先生也挑不出半点不对。”
剧团的同事们很快发现,他们的男主演就像被缪斯吻了一下似的,再也没有什么爱情戏能难住他了。他念台词时舒展的肢体无比自然,而他的语调就像玫瑰花瓣一样让人迷恋。没有人不认为公演将会是一场巨大的成功,整个剧团陷入微醺般的自信与满足。
“我相信我们的赞助人会很愿意看到这样出色的彩排。”剧场经理说。
接到“魔鬼”的电话并没有影响银灰对博士的造访。他在交谈中漫不经心地谈起猩红剧团,直到话题不得不涉及主演时,银灰才轻描淡写地提到这场戏的主演比起之前有了“一定的”进步。
“和傀影亲自告诉我的一样。能听说他有所进步真令我开心。”
“……他亲自?”
“毕竟他这段时间几乎隔天就要给我打个电话,我感觉他确实比刚遇见的时候活泼了不少。”
“电话?隔天?”银灰加重语调重复了一遍。
“没错。你知道的,恩希欧迪斯,我不习惯和人聊太久电话。可是这个男孩说话的语气总是让人不忍心把电话挂掉,不得不说他确实让我怜爱极了。”
银灰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又约你去了哪儿吗?”
“这倒没有,我们只有那个周六一起吃了晚餐。毕竟有事业心的年轻人总是忙得很。”
银灰站起身,走到窗边让伦敦的风吹一吹他英俊的脸。当然,出于对一名绅士品德的信任,我们明白这一定不是因为希瓦艾什先生感到了无法控制的妒忌,也一定不是因为希瓦艾什先生的内心已经对某位演员产生了嫌恶,只是因为这阵夹着街道灰尘的晚风此刻突然变得无比芬芳馥郁,导致银灰非得吸上两口不可。
“对了,他那天跟我告别之前,用法语说他愿意完全供我差遣呐!”博士兴致勃勃地说。
“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说他完全可以这样演爱情戏……恩希欧迪斯,你为什么看上去像是被侮辱了一样?”
银灰缓慢地关上窗户。
“‘为了现在证实我的感情,先生,允许我热情奔放地吻抱你’——这是他没有告诉你的那部分台词。很有趣的是,这不是一男一女之间的对话,而是两个男人之间的。”
博士刚想开口回答,银灰将手指贴在他嘴唇上,继续说下去:
“你很清楚,盟友,我从不制止你和任何人来往——除了与那个姓格罗夫的美国人聊过几句。(我知道他依旧时不时试图怂恿你到纽约去,但我不在乎一个美国人想干什么)归根到底,我不认为一个社交圈里的体面男人会做出什么荒唐事,如果他还想在伦敦待下去的话。议员和大臣在意他们的仕途,贵族和军官在乎他们的荣誉;即使是像格罗夫那样的人,也得在向你倾诉衷肠之前掂量一下是否隔墙有耳。”
“艾利奥特早就回美国了,用不着……”
“这不是重点。我想表达的是,即使为了满足私欲,也必须按照一种体面的方式进行。就好像在你亲吻女士的手背之前,必须等她先向你伸出手。你觉得我看上去像是被侮辱了一样,不,我并不是觉得自己被侮辱,而是认为那种下.流的亲昵侮辱了你。请不要误会,盟友,我并没有在嫉妒:我不至于嫉妒一个完全不顾社交准则、堕落到通过示弱来乞求好感的青少年——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盟友,你明白我从不嫉妒他人——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与这样一个心灵早已被演员习气所毒害的……”
“恩希欧迪斯,你只是太讨厌演员了!”
“我确实从未如此反感演员,托他的福。”
“可是你依旧比谁都热爱戏剧,不是吗?如果傀影不是一个演员……”
“那我甚至看不见他。”
“你的表情变得有点傲慢了,恩希欧迪斯。”博士握住银灰的手,“难道你愿意让新戏换一个男主角吗?谁也没法否认他就是最适合当主演的人。”
银灰盖住博士的手,把博士的手指捏在手心里。
“那是我容忍他的最后底线。”
赞助人当然有畅通无阻进入剧场的权利,哪怕是主演的化妆间也不例外。
“别来无恙,希瓦艾什先生。”傀影露出惊讶的表情。
银灰并没有回以对等的问候。
“‘乱讲交情,就必然等于亵渎’。演员,如果你对莫里哀这么熟悉,就不该不知道阿耳塞斯特是怎么回答奥隆特的。”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先生。”
“摘下你那副令人不齿的虚伪假面。或许你演戏演得太多,以至于已经不知道什么才是真实了。”
傀影从化妆台前站起身,以舞蹈式的优雅步态走到银灰面前。
“演戏本来就不是真实,希瓦艾什先生,我想您并不难理解。真正的悲哀、愤怒与绝望都是丑陋的,而演员的职责是把它表现得美丽,就好像它们真实的样子本就如此。我想斗胆问一个问题:难道您就不曾有过一点装腔作势或逢场作戏吗?还是说,您认为自己的逢场作戏便高演员一等,认为自己的情感高贵而清醒,就因为人们对您投来的视线不是聚光灯的照耀,而是货真价实的敬畏?”
“别扯开话题。我很清楚你的想法,如果剥掉那些你用于装点语言的台词片段,冲刷掉那些虚构角色在你身上残留的油彩,就能发现你心中真诚的情感不及你表现出来的百分之一。你看似低声下气地乞求怜爱,但你并不真正渴望怜悯。恰恰相反,如果有人像我一样认为你是个无可救药的可怜虫,你反而会满腹不满,皱起你这张浅薄的脸。事实上你只是从获得盟友青睐这件事本身上获得快乐,享受他被你的演技左右心情的样子。”
“我最多只能同意您所言的一半,希瓦艾什先生。我拥有货真价实的情感与内心,正因为我受到它们的滋养,才能把它们表现出来。但是确实,我只有能驾驭和控制它们之后才能进行恰当的表演,因为一个人如果完全受情欲和爱慕羁绊,便无法拥有真正的自信和自尊之感。真实的情感是我们演员的原料,我们负责拿来那些荒唐无聊的感情转化成艺术,从而表达美。”
“十足的自恋狂,我真该让盟友看看你这副自命不凡的‘真实’嘴脸。”
傀影微笑起来,修长的手指摸了摸下巴。
“‘如果戏服上没有褶子,真能获得演出效果吗?’(12)——希瓦艾什先生,您觉得呢?”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未成年。银灰冷笑着想。明明几个星期前还对爱情戏束手无策,现在却显得比任何一个风流公子还老练,着实令人发笑。
“你要知道,你仅仅是剧作家的棋子。那些诗行、台词和无数角色才是隽永的,而你只是一个用以投射剧作家和导演才华的媒介。可惜绝大多数观众考虑不到这一点,他们把你当成一个艺术家,认为你的那些雕虫小技就是戏剧艺术本身。但你并不存在,你不过是灯光下的一个影子,你的肢体、表情和嗓音不过是铸就艺术的零部件,你的技巧、表现癖和虚情假意只有在有头脑的人利用之下才有一星半点的价值。”
“我对此持保留意见。我毫无疑问地存在,甚至我敢说,我比您更加强烈地存在。我看似是台词的傀儡,但我能赋予那些影子以形体,我是您称之为人生的那一切繁杂无谓纷争的象征,而这象征才是超越世俗的真实。那些受困于琐碎感情中的人所暴露的丑态都应当被切除,演员必须从表象中提纯出爱的本质,藉此使这棵被削去杂枝的树木完美成熟。”
“诡辩。”银灰的表情已经变得冰冷,他披上自己的外套,向门外走去,“尽管你相当令我不悦,但作为剧院的投资者之一,我希望你的演技能配得上你此刻的夸夸其谈。新戏的公演就在一周以后,我会和盟友一起来见识你的艺术。”
“劳驾您代我向博士问好,告诉他我很期待他的光临。”傀影停顿了一下,显得若有所思,“噢,或许还是我亲自打电话给博士道晚安更妥当。”
银灰毫不客气地关上了门。
公演放在周六夜晚。银灰有意地暗示博士到得晚一点儿,这样到座位上时就正好赶上开场,避免了遭到任何不怀好意的邀请。但是直到七点差五分时,博士还没有出现在银灰身边的特等席,这让我们深谋远虑的希瓦艾什先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打破了盟友从不迟到的习惯。七点差三分时,银灰终于示意包厢的侍者去剧院门口看一看博士是否已经到了。
“那位总是和您一起光临的黑外套先生吗?他早就到了。”
“……什么时候?”
“大概三刻钟以前。”侍者毕恭毕敬地说,“然后傀影先生亲自过来请他到后台去,还造成了一点小轰动呢。您需要毛巾吗,希瓦艾什先生?您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现在去拿点红酒过来。”银灰简短地把侍者打发走。但事实上他这会儿更想喝杯威士忌。
小轰动,银灰想,看上去倒像是他真的把自己当成一个巨星了。
他看了一眼怀表,内心计算着博士已经在后台待了多久。如果他没有猜错,博士差不多该目睹了傀影化妆打扮的整个过程。他可以想象那个空有其表的小孩一定在搽粉梳头的间隙向博士献媚般地眨眼,在换上戏服的时候故作矜持地让博士“不小心”看到他的一部分躯体,甚至还会在涂上最后一层口红之前吻一下博士的脸颊……和嘴唇。银灰屏住了呼吸。他知道自己的盟友不会拒绝这种少年式的示好,因为只要那个演员垂下眼睛,他的盟友就会跟着悲伤起来。但银灰明白那个演员在吻到博士之后,暗中一定会像吞下一只金丝雀的猫一样眯起眼睛。哈,演员!银灰一言不发地拿起侍者送来的高脚杯,缓慢地咽了一口。他明白傀影一定已经穿上了亮闪闪的戏服,而那些荒谬的台词和雄辩就是挂在身上的配饰。这天生的主演会踩着野猫一样的轻浮步伐走到幕前,用最优美的姿势向观众席鞠躬。但观众们谁也不会知道在此之前,这位寡言内敛的年轻主演是多么正直礼貌地把手放在某个人腰上——银灰很确定如果不是还要上台,傀影其实相当愿意把手伸到博士衣服里去——毕竟银灰自己就常常这么干。
“他们在跳鹤令舞,跳得可起劲哪!”(13)银灰感觉好像有人在他耳边这么大声念。他突然有点想回到和异客针锋相对的那段时间。无论如何,艾利奥特·格罗夫的年纪和为所欲为的青少年可差远了。
“你总有一天会成年的,”银灰冷酷地想象自己脱掉燕尾服外套,绷紧上臂的肌肉,在傀影像一只坏猫一样溜走之前就抓住傀影的领子,把这个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男孩提起来,“到时候你的把戏就不会奏效了。”
七点差一分。观众开始骚动起来,毫不嫉妒的希瓦艾什先生觉得自己的血液也跟着音乐声一起往上涌。
突然,博士打开包厢门,准确地在银灰身边坐下。银灰猛地转过头,灰水晶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博士的脸。
“你怎么啦,恩希欧迪斯?”博士拿起另一只酒杯,惊讶地打量银灰的表情,“我的脸上是沾了粉吗?——好啦,快看舞台,第一幕已经开场啦。傀影今天可真漂亮。”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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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①马奇班克斯:萧伯纳《康蒂妲》中的青年诗人角色。
②当时英国成年为21岁。19岁就是青少年小男孩啦
③绕着小指头打转:twist…around one’s little finger,英国俗语,指任意摆布某人某事。
④萨维尔街:伦敦的一条街道,有很多奢侈服装定制店铺。
⑤引自莎士比亚十四行诗其三十:Then can I grieve at grievances foregone, and heavily from woe to woe tell o’er. (于是我为过去的惆怅而惆怅,并且一一细算,从痛苦到痛苦)
⑥一直到19世纪末二十世纪初欧洲男人在讲究的场合都还是会到理发店化个妆什么的,小傀给自己扑点粉很正常嘛x 要不也不会有Gay or European这种歌词了x
⑦“精疲力竭”:莎士比亚诗句用语,“Weary with toil”
⑧恐惧与战栗:哲学家克尔凯郭尔著作标题Fears and Trembling
⑨《哈姆雷特》台词,是哈姆雷特对宫廷小丑的骷髅发出的感叹。
⑩之后相关句子皆出自莫里哀戏剧《愤世嫉俗》第二场。剧中奥隆特希望与阿耳塞特斯交好,就说了一些肉麻的话,但是阿耳塞特斯并不情愿。
(11)莫里哀戏剧《屈打成医》中台词。
(12)引自《剧院风情》中女主朱丽娅的一段心理活动。
(13)易卜生戏剧《培尔·金特》中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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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考完试了我来复健了(不)为了写这篇文去查了不少戏剧作品。
毛姆的《剧院风情》是我挺喜欢的一本书,里面的一些警句给了我很多启发和思考。没有毛姆就没有我这篇拙作。(鞠躬)
事实上我一直都在思考傀影的演员身份和他真正的自我界限在哪里。我总爱开玩笑说他茶艺,其实指的就是原作中他身上那点可爱的装腔作势,包括他总是苦大仇深(?的语调和精致考究的遣词造句。有些人认为他哀怨忧郁,但我觉得这是他自我表达的一种手段。他通过这种方式体现他的人格。
原作中的傀影年纪不小了,再加上过去比较悲惨导致他还是很低调的。但是这篇文里的设定就是崭露头角的新星,充满朝气与锐气,对人生有自己的思考,在受到(情敌)质疑的时候会不卑不亢、妙语连珠地反驳。我想,如果泰拉的傀影没有那些痛苦的过去,他也会更接近这种兼具谦卑与自恋、矫饰与诚恳的艺术家人格吧。(笑死,英国人)
对于银灰的塑造,其实我并不觉得他的傲气会导致他占下风。尽管我们总爱迫害他,管他叫前夫,给他各种戴帽子,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在情感表达上是沉稳正直且(正宫)自信的。他不屑于通过示弱来赢得好感,因为他的魅力来源正是他野心勃勃、坚定不移而充满领导力的alpha male形象。可以说银灰和傀影站的是两条不同的赛道(所以银灰不会输,他早就在大气层了(
【成男组】老爷,夫人在璃月呆了三年了!
夫人已经呆在璃月三年了!
老爷他认错了吗?
等等,为什么是老爷认错?
迪卢克原配,其他gie gie 乙女
涉及角色:迪卢克/温迪/凯亚/达达利亚/钟离
【迪卢克】
“迪卢克老爷!夫人已经在璃月呆了三年了!”
查尔斯大呼小叫的时候,迪卢克正在悉心擦拭一只古董高脚杯,修长的手指被简约古朴的手套包裹,举手投足间的端矜让清理灰尘的动作亦显得像把玩品鉴。
而下一秒,古董碎了一地。
迸裂的琉璃瓷片把室内的光线拆成流光溢彩的碎片,摔在地上还兀自剧烈摇晃颠簸着。...
夫人已经呆在璃月三年了!
老爷他认错了吗?
等等,为什么是老爷认错?
迪卢克原配,其他gie gie 乙女
涉及角色:迪卢克/温迪/凯亚/达达利亚/钟离
【迪卢克】
“迪卢克老爷!夫人已经在璃月呆了三年了!”
查尔斯大呼小叫的时候,迪卢克正在悉心擦拭一只古董高脚杯,修长的手指被简约古朴的手套包裹,举手投足间的端矜让清理灰尘的动作亦显得像把玩品鉴。
而下一秒,古董碎了一地。
迸裂的琉璃瓷片把室内的光线拆成流光溢彩的碎片,摔在地上还兀自剧烈摇晃颠簸着。
这一摔下来,仿佛方才的雍容风度只是碰巧,查尔斯眼前的只是一个相貌英俊却手毛脚乱的小子罢了。
迪卢克面不改色地附身去拾古董的碎片,漫不经心道:“嗯。”
然而掌中因为走神而没有堆砌好而不断滑落的碎片出卖着主人心神不宁的事实。
查尔斯却极不识相地恨铁不成钢般嚷嚷道:“老爷,你听见了吗,夫人已经去璃月三年了!”
迪卢克淡声道:“我没聋。”
查尔斯瞪大了眼睛见了鬼一般:“你还不认错?”
迪卢克眉头一皱,好像这份对话从哪里隐约有些问题,却又完全地合乎语境,噎了半秒,这位贵公子才用尽可能平缓的、像他平时那样带有淡淡矜傲的语调问出:“为什么是我认错?”
问完后他自忖没有暴露心曲凌乱的事实。
查尔斯脱口而出:“老爷您还要倔到什么时候?这样下去,受苦的只有您!”
迪卢克百分之百确定,可怜的老查尔斯,忠诚的NPC朋友,一定拿错了什么剧本。
见迪卢克若有所思,查尔斯不依不饶道:“老爷,您每晚在城内逡巡,不就是期待夫人想通了、回心转意和您偶遇吗?暗夜骑士与蒙德英雄、因为共同的侠义精神而再次巧合般地重逢,噢天呐!”
迪卢克承认他内心深处是希望她想通了能够回心转意,再次相逢,尽管这份心思埋藏得很深,但是倒也确确实实不至于“侠义精神,奇迹相逢”这样离谱。
“老爷,您这份深情埋藏在心里,她知道吗?不,她不知道,不仅如此,她还在璃月养了一堆小白脸,我去璃月进货的时候,可都听说了!还花的是您迪卢克老爷晨曦酒行的血汗钱,她知道您早出晚归赚钱有多么辛苦吗?她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她只关心她自己,我可真是心疼您....”
迪卢克不由得扶额头疼,查尔斯的台词又臭又长,但是她花着他当初给她的零花钱,在璃月养小白脸这件事,不论有几分真..姑且放下手中的工作,去璃月走一趟吧。
【凯亚】
“队长,听说了吗,迪卢克老爷去璃月寻妻了!”
“哦?还有这种事?具体说说。”刚处理完一起丘丘人滋扰村庄事件的凯亚一边擦拭着剑身,一边轻笑起来。
蓝发遮挡下的眼瞳泛起一丝玩味的光亮。
他这个义兄,向来口是心非居多,这次竟也学会了表露么,这倒是激起了凯亚的探究心
“好像是因为那个旅行者用迪卢克老爷的钱在璃月养小白脸来着。”
正把剑挂回腰间的凯亚闻言一愣,随即背过身去,捂着腰猛烈地抖动起来。在说八卦的骑士犹豫着该不该询问自己的队长是否是不舒服需要帮助之际,突然爆发出了猛烈的大笑声。
一向沉稳的凯亚队长虽然有时候也会不正经地打趣弟兄们,但这样放肆大笑却是头一回见,骑士不明白,这样一句老套的风流事竟这样让队长开心么。
“队长,你怎么了,我不明白,有..那么可笑吗?”
“哈哈...”凯亚还在愉悦的余韵中忍不住溢出零星的笑声,平稳后才道:“想不到那个家伙,竟是因为这种传闻而坐不住么,我等不及想要看他现在的表情了..这样,你先帮我替一天值班,我回来还你。”
说完,队长匆匆地就离开了。
说八卦的骑士望着凯亚风一样的背影,脑子里情不自禁就冒出了一段可怕的猜想:
难不成,凯亚先生就是旅行者私藏在璃月的小白脸?只因在蒙德私会太容易被迪卢克老爷的手眼抓包,所以选择了这么个迂回的策略?
八卦骑士又下意识联想到了凯亚队长古铜色的皮肤和其包裹下健壮的身躯,异域的风情相较于随处可见的蒙德白皮肤更显神秘,此外..深色皮肤更有男人味,常年大胆展示的胸膛也比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那位”更热情,女孩子嘛,总是喜欢阳光的男性一些的,他越发觉得这个猜测有道理。
【温迪】
“诶嘿?你们在聊什么这么起劲?”绿袍的少年挤进酒馆的时候,六指乔瑟面前的兜帽已经盛满了金币,他口中唱的却是从未听过的歌谣,温迪立刻反应过来——他落后了!
明明他只是稍微、稍微睡了一会儿而已,不过没有关系,只要稍加打听,很快他就会让六指小子明白,究竟谁才是蒙德最好的吟游诗人。
“哼,你作为吟游诗人,最新的小道消息都不知道,真的能混得下去吗?”忙着听歌曲后半部分的女子随口敷衍温迪。
“唔,这位姐姐,拜托了,你就告诉我吧,不然我可要被他比下去了。”温迪拿出了绝活,一双澄澈明亮的少年眼珠,就这样明晃晃、直勾勾地盯着方才拒绝他的女子,满眼写着“心碎少年求收留”。
女人根本架不住这双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睛,两秒之内就败下阵来,只好拉着温迪走到酒馆外面,讲解道:“听说,晨曦酒庄迪卢克老爷的妻子跟西风骑士团的凯亚队长有一腿,两个人为了躲避迪卢克老爷在蒙德的眼线,月月在璃月花着晨曦酒庄的钱过着纸醉金迷的秽乱生活,这回,迪卢克老爷去捉拿奸夫去啦!”
“竟还有这种好热闹瞧!” 温迪摸了摸下巴,方才还无辜的双眼瞬间腾起了兴奋寻味的目光,像是上一秒还等待好心人的犬类,下一秒就看到了挂在树干上的骨头,抖两下胳膊就要扑上去。
丝毫不顾这事件真实发生的可能性。
温迪连忙拿起纸笔和竖琴就要往璃月的方向赶,路途上,风神大人也没忘记微笑着哼着小曲作词道:
“她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
她想要,他不能给,他们有情难相会..”
唱到这里,温迪用笔撑住了下巴沉吟了一会儿:“嗯...也才包养了一个野男人,听起来更像是真爱至上的戏码,略显老套..也不够劲爆呢 ,就这样作为制胜六指乔瑟的筹码,可不符合我的才华。”
略微斟酌后,风神大笔一挥,写道:
“还有一位卖唱少年,也是她的帘中之眷..”
嗯,人数不够,自己来凑。
蒙德嘛,风的城市,总要多些“风”言“风”语的。
温迪美滋滋地一路哼着新歌踏上了去璃月的路。
【达达利亚】
“什么,伙伴的丈夫来璃月了?”
北国银行中,忙得脚不沾地的执行官忽然顿住了身。
“不,执行官大人,我想我的意思是,那位先生虽然不属于西风骑士团,但一直以来在暗处的力量不逊于任何一方势力,愚人众与之结怨不少,他忽然动身前往璃月、没有一点征兆,我们是否要....”
弗拉德有些忐忑是否是自己的情报快速呈现能力出现了下滑,以至于执行官大人错误抓取了重点,他很担心下一句公子嘴里会直接判下对他失误的处罚。
“不对,前一句,‘小道消息称’开头那儿重新复述一遍。”
公子彻底停下来继续前往下一个任务的脚步,有些焦躁地抱着手面对弗拉德。
居高临下的目光和双臂交叠的手势给了弗拉德十足的压力,天知道这个小门童最近一个月费了多少银钱买通璃月的消息网,就是想要捞出些许有用信息博的这位长官的青眼,这次千载难逢的一手信息还是他从一个蒙德过来送信的骑士那里听来的,谁知道重点竟然还是抓错了...
“就是,小道消息说...蒙德城最大的酒水供应商迪卢克老爷因为发现了妻子为了避开他的眼线,偷偷跑到璃月养了两个小白脸,一个是西风骑士团队长,一个是吟游诗人,挥霍资金无数,特地过来抓奸...我也是下意识觉得这个传说很离谱就给过滤掉了...我”
还没等弗拉德说完,执行官大人已经扔下手中的卷宗匆匆出门。
年轻的门童长舒一口气,还好没有被怪罪下来,不得不说,执行官的行动力,可真是强啊。
然而他心中的好榜样公子大人,却并非忙着“处理”这起事件,而是直奔往生堂的方向。
伙伴是在璃月不假,却从未听说她偷偷养了两个“小白脸”,更何况每周她都会与自己相见切磋,竟然从未看出任何端倪,甚至有他多次邀请她去层岩巨渊附近冒险,她都用“忙着赚钱养家,没空”拒绝。
现在看来,竟然是养这样一个家。
这位足以掀起惊动整个璃月的狂澜的冬都长官此刻只感觉气息一滞,说不上的烦闷:
她有丈夫、也就罢了,就当她是年纪小、成婚未经思虑,不然也不至于离家出走这么久。
她到璃月来之后,和那位钟离先生相谈甚欢,也再罢了,毕竟那位活了六千多岁,要尊敬孤寡老人,也是合理的。
她心里一定是有他的,不然为什么每周都如约前来黄金屋?坊间都流传他们这是璃月的一句古谚,叫做“金屋藏娇”,听听,“藏娇”,他就是那个“娇”,她从来没有反驳过,还是顶着流言继续与他相见。
冰胖说了,这就是传说中不惧流言的勇敢、跨越时间的忠贞。只是她面子薄,不肯挑明罢了。
所以,要窝藏小白脸,也应该说的是他才对。
怎么会又冒出来两个?哦不对,三个。还有一个原配。
达达利亚憋屈极了,但睿智的执行官还是第一时间寻找最佳的解决方案——寻找合适的盟友,钟离先生想必此刻也有相似的想法,不管怎样,能拉拢到他,“讨说法”的时候,底气也足一些。
可怜的执行官,已经下意识觉得自己终究要沦落到“讨说法”的境地了。
然而未等他想好该怎么个讨法,敲开往生堂的门,那个他要讨说法的人,赫然在里面。
【钟离】
“嗯,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为何流言至此?”
钟离抿了一口茶,馥郁的古茗在杯中肆意舒展,与屋中拘谨的气氛格外冲突。
风尘仆仆的旅行者趴在桌上,一只手夺过钟离面前的茶盏,全然不顾这中的种种细致讲究,劈手抓来便对着嘴咕咚咕咚灌了满一壶。
钟离见状,万古不移的磐岩神君亦只是无奈失笑,轻轻摇了摇头。
并不计较她暴殄天物在先,茶桌失礼在后,因为他知道,礼仪规则的形成正如岩石打磨一样,是一点一滴的风移物染,而非一时的批评惩治,他不急着求果,千年岁月已然让他拥有足够的沉稳与耐心去等待。
“很渴么?”
坐在左首,被钟离礼为上宾的贵公子难为地皱起了英挺的眉。
作为这次会谈的第一主人公,迪卢克老爷对现在的场面有些费解,但是令他更为费解的是,那个养小白脸的、还不止一个的、金屋藏娇、挥霍千金的,他的妻子,怎么会挥霍成这么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
连杯水都喝不着。
是养了多少个,给累成这样?
念此,本就寒若冰霜的脸拉得更厉害了。
喝了一大壶水的旅行者勉强缓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气若游丝道:“我现在都不知道,你们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哼,嘴硬。
迪卢克心里想。
“哦?看来这其中应当是有些误会,不着急,让我们一一来厘清便好,在座的各位也请稍坐,少安毋躁。”
到底是契约之神,在任何时候都展示出充分的谈判家风范,三言两语就为眼前的尴尬场景提出了方法论。
旅行者点点头,坐在梁上的风神大人,托腮投硬币的凯亚队长,刚进门的执行官大人,也纷纷落座。
“那么,各位远来是客,作为这间临时谈判桌的主人,也是目前唯一的故事外的‘第三方’,我提议各位授权我成为交流的主持人,也就是各位沟通的桥梁,不知诸位是否同意?”
钟离双手交叠,低沉的语调自有一股让人信服的威仪。
契约之神发话,众人自然没有异议,接着钟离拍了拍手,侍者又给桌上的众人上了新茶,到旅行者这里时,侍者贴心地倒了两满盏,侍者退下的背影得到了旅行者感激的目光一路目送。
茶满后,谈话开始。
“那么先请争议最多的迪卢克先生先说吧。”钟离挥手示意。
众人的目光聚焦到这位前往璃月捉奸的可怜丈夫,故事中被挥霍千金的冤大头先生,只见他那常年写着“我不高兴”的俊脸一抽,半晌憋出一句话:
“小白脸,是谁。”
众人的头不约而同、以一种近乎于愚人众军训般整齐的频率转向旅行者。
正在大口喝水的旅行者呛了一脖子,瞠目结舌道:“什、什、什么??什么小白脸???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就用了你几百万摩拉,你你你,你不至于要污蔑我吧!”
“等等,我知道了,迪卢克,你该不会是要陷害我,然后走诉讼离婚好让我净身出户、分不到你一毛钱家产所以才这样吧??”
旅行者“蹭”地一下站起来,指着迪卢克的鼻子勃然大怒。
“咳咳”,钟离适时稳住了旅行者的情绪,干预道:“旅者,请你遵守谈判桌上的秩序,”
迪卢克亦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一时竟然语塞起来,脑子里飞快地思考她到底是在抵赖还是..
见第一发言人偃旗息鼓,一直沉默的冬都人坐不住了,开口道:“小姐,我也想直问您,我的部下向我阐明的情报显示,你的情夫就是座上吟游诗人和西风骑士团队长,你有何解释?”
话一出口,整个谈判桌的气氛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最明显的是凯亚,幸灾乐祸的异域美男先是一诧异,接着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而那位老神在在的风神大人,像是早有预料、或者说是巴不得如此,一下坐直了身体,满脸写着“我有问题,快问我”,一副显然“来劲了”的模样。
而那位红发的少爷,法定的丈夫,肉眼可见的是,在他的眼中,寒冰深处腾起了一股烈焰。
微妙的气氛持续了半晌,大家又默契地把头转向了能解释这一切的人身上——看向了旅行者。
“不是,不是,不是?”旅行者被气得水都塞牙缝,连说了三句不是都没缓过神来。
“不是,这都啥啊!”旅行者破罐子破摔地躺在靠背上,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腾地坐起来,指着温迪恶狠狠道:“你是不是造谣,就是你在造谣对不对,你又编排我,人血馒头好吃吗!??你是不是没有心啊巴巴托斯?”
她指着绿袍少年的真名怒声威胁。
而被质问有没有心的温迪好整以暇地呷了一口茶,对远处的钟离点头示意,表示赞许后,笑道:“哎呀,你可是说了人家的伤心事呢,确实,神之心被夺走了啊,当时你也在,也不曾帮我阻止呢...”
说完,温迪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公子,足把阴阳怪气恶心人那套给发挥得淋漓尽致。
旅行者还要骂,却又隐隐觉得说不出口,这一说不出口吧,又像是钻进了某个人下的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大家又大眼瞪小眼等着,也不合适。
愣了半天,她只好又硬着头皮,道:“我和你没有一腿,这你总承认吧?你再不承认我下一秒就要因为猥xie未成年被千岩君抓走了,我求你了,风神大人。”
旅行者昧著良心双手合十朝温迪哀求。
温迪这才大发慈悲地吹了吹热茶,道:“嗯,诗歌也要有一些虚构的成分嘛..”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但是文学总归有一部分,是需要取自生活的。”
空气又紧张起来,所有人都在等他的后半句。
温迪抬眼扫了一圈屏住呼吸的众人,好像终于玩够了、品尝够了他想要的乐趣,呼了一口漫长的气,把众人的胃口钓了个够,这才道:“我也是听说,旅行者的奸夫就是大名鼎鼎的西风骑士团队长,这才取材的。”
诗人把控悬念和节奏这方面,可真是无人能及。
气氛瞬间又推向了更高峰,只不过目光,都凝聚在了凯亚队长的身上。
凯亚察觉到了义兄的情绪,不敢嬉笑,立刻举手投降道:“不关我的事,我可是听说迪卢克老爷是去捉奸,才跟过来看热闹的,谁知道被传成我是奸夫,我可冤枉啦。”
大家的目光,又锁定到了那个好不容易喘口气的女孩身上。
旅行者发现,这场谈判桌上有一个无形的皮球,而她自己就是球门,不管怎样,球总是要被踢到她这里来的。
她索性跟这些球员拼了。
旅行者大有一副,我看你们能把我怎样的架势,道:“行,继续说啊。”
迪卢克幽幽地问:“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一直呆在璃月。”
诡异的是,旅行者沉默了。
凯亚思忖:难道奸夫另有其人?
温迪眼中冒光,拿好了纸和笔。
钟离目光平和,却也挑眉露出愿闻其详的神色。
执行官大人,则心跳加快,竖起了一双耳朵,心里开始冒出些微的甘美的期待。
“我要说了,你别骂我。”原先视死如归的旅行者居然抬头都不敢。
达达利亚不由得坐直了身体,顺带清了清嗓子,他觉得有事要发生了。
“嗯。”迪卢克做好了准备。
“没钱。”
旅行者的脑袋快要埋到桌下去,声音也小得如同蚊呢。
众人的下巴快要搁到桌上,唯独沉稳的岩王帝君,若有所思地面色一变。
迪卢克眉毛拧得紧紧地,那淡淡的矜傲也有些凌乱,他手足无措地说:“你来的时候,零花钱也是几百万,为什么?”
“你问他。”
旅行者自桌子底下伸出一只手,赫然指着桌子中央的主持官,钟离先生。
中立立场的主持官也被拉下了水,只见八方不动的岩神,眼中竟然生出一丝躲闪和不自然。
大家的神情又是各异,只达达利亚,开始咬牙切齿起来。
他没想到,恶狼竟在他身边。
“嗯,我明白了。”略一整理,钟离扶额无奈地笑起来。“是因为那尊玉器?”
“不然还能有什么?”
原来,且说旅行者第一次来璃月就碰上了岩王帝君隐退的大事,当时奉命去采买物品,可钟离是一个身上不揣摩拉的摩拉克斯,公子当时又不知去向,中间有几件礼器是旅行者垫付的钱,本来迪卢克给的零花钱也算足够,可偏偏其中一个玉器乃是文物古董、价值连城,旅行者以为租用当作摆设即可,再偏偏那玉器钟离拿来承载法术、是祭品,一次性便毁去了。
这一毁,旅行者倾家荡产不说,累日杀怪打工到现在都没还清债款。
“这就是你每周都找我切磋的理由,因为金币?”达达利亚不死心。
“不然,你以为你很好打吗?”
“为什么不写信过蒙德来求助?”迪卢克也不死心。
“你以为,跨国寄信很便宜吗?”
“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钟离勉强客套了一下。
唯独这句,旅行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你以为,你有钱帮我还吗?”
【钟荧】金丝雀
*黑道paro,大佬离x圈养荧
*伪父女,年上,囚//禁,下//药,病态单箭头,前世今生要素有,不适者慎入
天色已晚,当钟离匆匆赶回家时摆在房间门口丝毫未动的饭菜已经凉了好久,而他的小姑娘正缩在被窝里浅眠,微蹙的眉头和轻颤的睫羽昭示着小人儿睡得并不安稳。
已经整整三天时间,荧油盐不进的态度让钟离有些懊悔和苦恼,换作之前小姑娘再怎么没胃口也会象征性地扒两口饭,而因为自己一时的冲动导致荧彻底抗拒进食。
钟离暗暗叹口气,脱下了外套挂在门后,放轻脚步悄然走到荧的床边。小姑娘本是白软的脸蛋肉眼可见的消...
*黑道paro,大佬离x圈养荧
*伪父女,年上,囚//禁,下//药,病态单箭头,前世今生要素有,不适者慎入
天色已晚,当钟离匆匆赶回家时摆在房间门口丝毫未动的饭菜已经凉了好久,而他的小姑娘正缩在被窝里浅眠,微蹙的眉头和轻颤的睫羽昭示着小人儿睡得并不安稳。
已经整整三天时间,荧油盐不进的态度让钟离有些懊悔和苦恼,换作之前小姑娘再怎么没胃口也会象征性地扒两口饭,而因为自己一时的冲动导致荧彻底抗拒进食。
钟离暗暗叹口气,脱下了外套挂在门后,放轻脚步悄然走到荧的床边。小姑娘本是白软的脸蛋肉眼可见的消瘦下来,看的钟离心里实在心疼得紧,轻轻推了推蜷缩在被窝里的小身板:“荧,起床吃饭了。”
钟离清楚荧一向浅眠,在他开门的那一瞬间小姑娘估计就已经醒了,但对方仿佛没听到似的没有作出任何回应。尽管钟离再也不忍心对荧动怒,但原则性问题还是促使他把话讲明白:“荧,很抱歉,那天是我太过冲动……但一直靠营养剂补充下去,身体会撑不住的。”
“听话,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吧,我让人重新又做了一份,我想你会喜欢的。”
话语依旧得不到任何回应,钟离无奈地叹口气狠狠心略带强硬地将小姑娘从被窝里捞出来,体贴地替她披好了外套后将人横抱起往楼下走。荧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会又放弃了,垂下眼嗫嚅着说道:“你放开我……”
如玻璃珠般金色的眼眸满是疲态,就连嗓音里也透露出浓浓的疲倦,钟离不作声,自顾自地抱着小姑娘走到餐桌前将人稳当地安置在座位上,面前放着一碗热乎的腌笃鲜。
钟离轻轻梳理着小姑娘一头柔软又微乱的金发,如暖烘烘的鸭绒般的触感令他不自觉在头顶上揉搓了一把。荧早已习惯钟离的触碰,麻木地盯着碗,提不起任何胃口,但碍于钟离还在旁边还是将就着随便吃了几口就放下碗筷:“……我吃饱了。”
“不多吃一点吗?这样下去可不行。”钟离盯着小姑娘苍白的脸色面露些许忧虑。
荧闭上眼摇摇头:“不想吃。”
钟离的指腹顺着少女姣好柔美的轮廓从脸颊一路下滑至纤细的手腕,温柔又不着痕迹地轻轻摩挲着,琥珀色的金眸中晕开浓浓的缱绻。荧自然是看清了那双眼睛里暗藏汹涌的情愫,心里有些发毛,不自然地抽回了手准备起身回到房间,却被猛地扣住手腕往后一拉,就那么顺势跌在钟离的怀中。
男人和女人的力量天生就不在同一水平线上,荧早在三天前就感受过这个道理,于是她彻底放弃挣扎,相比于钟离修长高大又挺拔的身躯,小姑娘被搂在怀里就显得柔弱又娇小:“钟离先生,我困了。”
荧的嗓音很轻,抗拒的意味却很明显,钟离垂下眼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少女纤弱白皙的脊背,轮廓漂亮的蝴蝶骨上残留着深浅不一的玫红色痕迹和零星的淤青——
这是他的“杰作”。
钟离有些懊悔,他的小姑娘在两人那一夜的疯狂过后就像濒临枯萎的花朵般开始萎靡不振,数十年来建立的信任和亲密几近崩塌,钟离还是高估了自己对少女的付出。荧开始用绝食和睡眠来试图自我疗愈,但这不是钟离想要看到的,所以他在斟酌了一番后缓缓开口:“荧,对于那天晚上的事,我很抱歉。”
“是我太冲动了,给你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但,我绝无任何伤害你的想法,所以……”
钟离缓缓收紧了搂着小姑娘的臂膀。
“别躲着我,好吗?”
钟离的作势看似带点恳求的卑微,但长久以来的相处让荧清醒地认识到违逆他的后果,就如那夜两人翻云覆雨的旖旎,饶是她再怎么哭喊反抗也无济于事。钟离似乎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喜欢对荧进行有意无意的肢体接触,到了近期更是对那种事食髓知味,而对于荧来说,从抗拒到麻木也不过只需要几天的时间。
“……嗯。”荧压下心头的不适,缓缓点头。
钟离知道荧需要时间去缓解,目前还不能操之过急,便替她细细系好了外套的扣子,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等会我需要出门一趟,有事吩咐人去办就好,我很快回来。”
“我知道了。”荧垂下眼暗暗攥紧了外套的衣角,心情复杂。
“嗯,乖孩子。”钟离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眼里收了点笑意,“你知道该怎么做吧,荧?”
在钟离关上门后,荧重新扑回床上扯过绒被缩在被窝里,门外响起上锁的金属声,令她的心情更是几近跌落谷底。天鹅绒制的大床柔软又舒适,荧恍惚想起了这大概是自己刚被钟离领养回来的不久后自己随口提起的一个小小的愿望,第二天就有专人亲自将她的床换成金贵的天鹅绒制,那时的荧仍是年幼的小姑娘,被钟离稳稳当当地抱在怀里看着专人在她的房间里忙活半天只觉得莫名其妙,初来乍到又不敢乱说话,只好紧张地揪紧了钟离的领口,没想到对方只是笑着摸摸她的头:“荧不是希望这样吗?”
有求必应说的就是钟离,荧这才逐渐察觉钟离对自己近乎无下限的偏爱。
荧已经记不清自己是何时开始察觉到钟离种种不对劲的所作所为,粗略地回想一下,大概是从他开始限制自己的外出次数开始。彼时的荧懵懂无知,傻傻听信了钟离“女孩子独身在外不安全还是少出门为好”的理由,这就像是猎手布好了陷进正诱哄着猎物一步步地陷进他温柔的圈套,直至后期钟离完全禁止她的外出时荧才发现了不对劲。
“钟离先生……”荧也曾试图和钟离商量,“我能出去吗?”
“不可以。”捧在手掌里的书本猛地合上,荧不敢对上钟离的视线,但她知道钟离的脸色现在绝对算不上愉悦,“荧,我记得我和你说过,外面很危险,你不能出去。”
是了,纵使钟离对她再怎么偏袒宠爱,唯独这个话题是个禁忌,只要稍微提起,监护人的态度就总会带点不悦和强硬,但更多的还是隐忍,荧知道他不想对她发火,所以也就把话憋回了心底。
“……抱歉。”
荧低下头有些委屈,钟离自知是自己态度不好,叹口气将小姑娘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将额头轻轻抵上她的肩膀,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小姑娘的金发:“荧,你知道的,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
荧闷闷地将脸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这么想想,从自己被领养回来的那一刻起就一直被保护在钟离的羽翼下,就像是被养在温室里的绝世名花一样被精心地爱护着呵护着,但她从未想过这样安宁优渥的生活,竟是以自己的自由为代价。
钟离的宅邸很大也很豪华,还配备了一个采光极好的庭院,自从荧到来之后,那里就种上各种各样的植株,有的花卉荧只在书本上见过,而大部分是荧在孤儿院生活期间从没见过的名贵花卉,光是悉心培养就要花费不少资/本,可是宅邸的主人似乎格外舍得往里砸钱,这一切是为了谁大家都心知肚明,活生生改造成一座公主的后花园。这是荧被软/禁后唯一的娱乐场所。
荧透过玻璃窗望向月色下生长于玻璃温室内的琉璃百合,看似纯白漂亮,实则其盛开的花期远不如自然状态下野生生长的模样。它应该是在风中恣意生长,而不是被娇贵温养。荧这么想着,困意缓缓席卷而来,忍不住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
总感觉今晚犯困的时间比以往都要早,是最近没休息好的原因吗......
熟睡中的金发少女轻蹙起眉翻了个身,脚踝上扣着的银质脚铐发出轻微的声响,在月色下泛着冷冽的光。
“据说,摩拉克斯先生最近有了比画眉更讨喜的新宠?”
闻言,褐发金眸的男人仍然面色不改地摩挲着镶嵌着千年琥珀的扳指,肩披黑色西装外套,修长的双腿相互交叠,嗓音低沉平稳看似闲谈,实则自带一种来自上位者俯瞰众生的压迫感:“确实如此。”
“哈哈哈哈,那大抵是极其金贵的鸟雀才能博得先生的欢心吧。”
金贵吗。
钟离垂下眼遮住了眸中一闪而过的笑意,若自家的小姑娘能再配合点,他不介意倾尽所有为她打造极乐园。五百年前,她受过太多伤,吃过太多苦,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自己的眼前化作碎片消散却无能为力,如今百转千回,他找了她几百年,终于重新找到了他的小姑娘,恨不得把心脏掏出来给她,哪还顾得上其他。
“如果有幸能见识一番,那可真是我的荣幸啊。”
“阁下言重了,不过......”钟离缓缓抬起眼,藏匿于瞳孔深处的冰冷和锋芒尽数流露,挥了挥手便有一名下人提着似乎装有重物的麻袋走上前,将麻袋甩在对方逐渐僵硬的身前,“在此之前,不妨阁下先管好自己的人。”
“我的人,不是随意就能窥伺的。”
麻袋的端口并未扎紧,在甩下的一瞬间有什么东西从袋里滚落出来,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瞬间弥漫扩散至整个房间。那是一颗鲜/血/淋/漓的头/颅,大概是还躲在暗处观察的过程中被人直接割/断了喉咙,面部仍然维持着惊悚又痛苦的表情。对方瞳孔猛缩,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即便强装镇定也再无方才那悠悠闲谈的架势:“摩、摩拉克斯先生,这都是一场误会......”
事到如今,还会有谁未闻摩拉克斯贵为“黑道龙头”的名声?端坐于顶/端的王者,只要挥挥手,顷刻间就会有无数人为他前赴后继赴汤蹈火。而身贵权重的人坐久了领/导/者的位置,难免会有人心生逆反,不知消息从谁的口中被泄露,都说摩拉克斯近期在家养了个小情人并且宠爱有加,心怀不测之人自以为是地妄图利用摩拉克斯的小金丝雀为筹码以此推/翻/王/座,而这点阴/暗又拙/劣的小手段,他又怎么可能发现不出来?
话音刚落,黑洞洞的枪/口在下一秒精准地抵对上了对方的太阳穴,抬眼却见钟离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紧不慢地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金眸中却满是冰冷:“误会与否不重要,这仅是对阁下的一点提醒,身为同道中人也该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一条人/命换一个警告,这已经是摩拉克斯能给予的最轻的惩治。
见对方众人仓皇离去,钟离派人将现场收拾干净后看了眼时间,不出意外的话,药效应该差不多开始发挥了,他的小姑娘应该正安稳地睡着好觉而不是再有乱跑的念头。这么想着,钟离的眼里不自觉流露些许笑意,拿起外衣就往门外走。
钟离是看着荧一口一口吃下重新备好的饭菜,尽管药量不多,但也足以让小姑娘一觉睡到天亮。不会有任何差错,等他回到家中后一定能看见窝在被里熟睡的惹人怜爱的身影。
司机轻车熟路地往宅邸驾驶而去,钟离单手撑着下颚抬眼看向车窗外被霓虹灯层层叠叠晕开的绚烂光景,思绪万千。如果荧能乖乖听自己的话,倒也不至于迫使他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但天性自由的鸟儿又怎么甘心一辈子过着圈养的生活?真是拿她没办法,只好用这种方式让她强/制留在自己的身边。
琥珀色的眼眸微阖,敛去了眼底那转瞬即逝的疯狂。
当然,这对于钟离而言从不是问题,她是没有办法离开他的,没有任何办法。
荧是在窗外的鸟鸣声中醒来的,房间内的钟表早就被钟离派人收起来了,越发模糊的时间观念让荧只能通过熹微的晨光判断现在的时间应该仍是清晨。
同一个姿势躺久了让荧有点不舒服,少女动了动腰想翻个身,却发现腰肢早已被一双坚实有力的臂膀紧紧箍住,纤弱白皙的脊背紧贴着身后的胸膛,细听还能感受到喷洒在后脖颈温热的吐息。
荧没什么太大反应,几年下来不定时地在半夜悄无声息爬上她的床早已成为了钟离的惯例,刚开始还会被吓一跳,现在荧却对此习以为常。
时节已经转入深秋,清晨略带潮湿的空气开始染上凉意,幼时孤儿院的伙食并不好,小时候的营养不良导致荧的身体相比于常人会更虚弱,会更喜欢靠近温暖的东西,而钟离的怀抱一直都是坚实而温暖的,这让荧在睡梦中本能地会往他的怀里缩,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早就被对方结结实实地搂紧在怀。
荧低头瞥了眼搂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想了想还是决定等钟离醒了再动弹。长期行走于枪林弹雨中要求身体的主人拥有极其迅速的应变能力,这也导致了钟离养成了浅眠的习惯,稍微有点动静就能立刻清醒,排除掉三天前这个家伙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数十年来的朝夕相处绝非虚假,荧知道钟离是真心疼爱自己,所以也就没忍心吵醒他。
少女就这么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开始胡思乱想起来。钟离在待她好的同时又对她隐瞒了太多,那双如琥珀般的眼睛里翻涌的感情像是刻入骨髓的执念,随着时间的沉淀而变得深刻、沉重。
荧垂下眼,在不理解的同时心里又泛起一阵莫名的苦涩。钟离对她的好自己无以回报,而她只是钟离名义上的养女,根本承担不起这么沉重的感情。
就像三天前她想尽办法想要逃出去,却被钟离抓了个正着。那是她从未见过的钟离,像是撕/开了平日里温和可亲的伪装,露出了许多年来的欲/望和渴求。她哪有办法挣扎呢?跟面前的男人相比自己不过是不谙世事的雏鸟,根本抵挡不住对方汹涌澎湃的感情。荧知道钟离非常生气,毫不留情地在自己身体的各处烙印下他的痕迹,撕/裂般的痛楚伴随着冲/撞的快/感几近令她窒息,可是当荧在一次又一次两人交叠的同时朦胧着双眼看向她的先生,直觉告诉荧他并不快乐,只是所有的冰冷、苦痛和歇斯底里都被深深掩埋,只是钟离没有告诉她罢了。
“醒了?”
低哑的嗓音自身后传来,荧猛地回过神,转过头就落入对方眼中无奈的笑意:“醒了怎么不叫醒我?一直保持不动很难受吧。”
“还好,只是看钟离先生睡得很沉就没打算叫醒。”荧摇摇头,动了动身子翻了个身缩在钟离的怀里,脸不红心不跳地撒了个谎,“可是我还是困。”
似乎是惊讶于小姑娘的主动,钟离在一瞬间的愣神过后轻轻将荧搂入怀里,一下又一下顺着她柔软的金发,语气中是显而易见的笑意:“那就多睡会吧。”
“钟离先生今天不用外出么?”
“不用,事情已经在昨晚就办好了。”
“这样啊。”荧应了声低下头装模作样地闭上了眼,大概过了一小会,在荧真的快要陷入困意时恍惚间感受到额头上落下柔软的触感和温柔的抚摸,心中五味杂陈。
只要自己一点点的变化和主动就能令他开心,自己到底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呢……
end.
ps:只是脑的一个片段,烂尾了真的很斯密马赛(土下座)大概就是先生带着前世的记忆进入轮回在现世找到了自己前世的爱人荧,而对方因为轮回转世并没有前世的记忆所以对先生所做的一切都不理解甚至想要逃离,而先生对于荧的不理解加上前世爱人在自己眼前死去的记忆让他也很痛苦,所以在荧想要逃离的那天晚上就情感爆发了大概是这样子的(。)还有,荧是不知道自家先生是黑道老大的,还以为只是普普通通的富翁而已(。)
《关于一个童话的一个童话》all博
传统艺能儿童邪典弱智童话⚠️all博向
格林童话风,非常弱智邪典,搁这搁这呢⚠️没有任何碳基生物逻辑
全文5.7k字
葬/傀/银/异/炎/龙舌兰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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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博士与他的小兔子阿米娅生活在一起。阿米娅在博士的带领下每天吃翠绿的青草,喝清亮的泉水,晚上蜷缩在博士的枕边睡觉。他们快乐地度过许多日子。但是突然有一天,阿米娅生了很重很重的病,她的长耳朵再也没有力气竖起来,即使喂她吃最甜美的浆果、敷最灵验的草药也没有用。她最终在博士的面前死去了,小小的身体变得冰冷。博士十分伤心,跪在阿米娅身前哭了三天三夜,发誓要想尽一切办法让阿...
传统艺能儿童邪典弱智童话⚠️all博向
格林童话风,非常弱智邪典,搁这搁这呢⚠️没有任何碳基生物逻辑
全文5.7k字
葬/傀/银/异/炎/龙舌兰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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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博士与他的小兔子阿米娅生活在一起。阿米娅在博士的带领下每天吃翠绿的青草,喝清亮的泉水,晚上蜷缩在博士的枕边睡觉。他们快乐地度过许多日子。但是突然有一天,阿米娅生了很重很重的病,她的长耳朵再也没有力气竖起来,即使喂她吃最甜美的浆果、敷最灵验的草药也没有用。她最终在博士的面前死去了,小小的身体变得冰冷。博士十分伤心,跪在阿米娅身前哭了三天三夜,发誓要想尽一切办法让阿米娅复活。
突然,一个名叫凯尔希的庄严的老仙女降临到博士面前。她抱起阿米娅僵硬的身体,说自己有办法让阿米娅重新活过来,但是博士必须按照她的要求完成一个任务。
“我一定要救活阿米娅。即使需要我踏上太阳,潜入岩浆,到鲸鱼的肚子里去搏斗,我也同意你的条件。”博士说。
老仙女凯尔希拿出一本金色封面的书和一支深蓝色的羽毛笔递给博士,里面的纸页全部都是空白的。
“你必须一边写完一个故事,一边历险。写到这本书上的故事会变成你真正的经历。等到这个故事结束的时候,你的任务就完成了,阿米娅会恢复生命。”凯尔希说。
博士接过书本和笔,老仙女抱着小兔子消失了。
可是博士从来没有学过写故事,他平时连日记也不写。虽然博士很聪明,但他脑海里的学问几乎全是奇怪的公式。无论他怎么冥思苦想,都无法写出一个故事的开头。他越是面对着空空如也的书页,越是焦急,甚至对着上天祈祷:“请给我一些灵感吧!”
很快,从天空中降下来一个天使。他有浅金色的短发和天蓝色的眼睛,表情一丝不苟。他说:“我是送葬人。上帝听到了你的愿望,派我下来给你一些帮助。”
“这可太好啦!”博士惊喜地说,“我需要写一个故事,请你帮帮我吧,天使。”
送葬人把笔拿在手里,开始沉思。事实上他也并不会写故事,因为他在天堂的工作是负责给上帝修电脑,或者是把那些不该上天堂的人用拳头打飞,再擦干净手上的鲜血回去给上帝修电脑。有好几次他都差点下笔写出了print(“Hello World”!),但他是一个非常冷静镇定的人,很快就抑制住了自己的这种冲动。最终,他诚实地告诉博士,自己做不到写一个完整的故事。
“但是,我可以尽我所能,为你写一个开头。”送葬人说。
于是送葬人开始在书页上工工整整地写起来。他在句子里写了平坦安全的道路,不冷不热的天气,以及博士将能在旅途中吃到面包和葡萄酒。写完这些,他认为自己已经为博士的旅途提供了万无一失的保险。他把书本和笔还给博士,说:“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请向上天呼唤我。”
果然,送葬人写的开头应验了。这一天的路又宽敞又平整,太阳也半掩藏在云朵后面。可是快要天黑的时候,博士已经又饿又渴。“送葬人写的面包和葡萄酒在哪儿呢?”博士心想。
他走啊走啊,路过一座古老的宅子,里面传出阵阵优美的歌声。博士打算向屋子里的人要一点食物,于是敲了敲门。一个俊美而忧郁的青年出现在博士面前。
“我是傀影。”他说,“孤独的旅人,你为何来到危险的夜幕中?这里暗含着梦魇与暗影,你应该离开……”
由于傀影说话的措辞过于考究精致,导致博士其实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他直截了当地问:“请问你能给我一点儿吃的和喝的吗?”
傀影对此感到很惊讶,因为以往来的人都被他神神秘秘的样子和故弄玄虚的话语吓跑了,只有博士如此大胆,还敢和他要吃的。他把博士领进屋内,给他端来面包和葡萄酒。博士见送葬人的预言成真,欣喜地吃喝起来。
“你为什么来到这里?”傀影问。
于是博士把自己踏上旅程的原因告诉了傀影,并透露了自己需要写一个故事。
傀影静静地看了博士很久,突然握住博士的手。他低下头,大滴大滴的眼泪流到博士的手背上,金色的眼睛里满是悲伤。
“傀影,你怎么啦?”博士担心地问。
傀影忧伤地摇摇头:“我的猫走失了。这让我很悲伤,每晚都对着月亮充满愁绪地歌唱。如果没有她,我就再也不能露出笑容,并且还会因为心碎而死去。”
“这可太难过了!”博士同情地说,“我也失去了我的小兔子,我知道心碎是什么样的。而你的猫没有死去,她总会回来的。放心吧,等到天亮以后,我就会帮你去找你的猫。找到你的猫之后,我才会继续踏上我的旅途。”
于是,傀影这天晚上没有悲伤地唱歌,而是充满感激地抱着博士睡到清晨。博士如约离开傀影的屋子,去森林里寻找傀影的猫。目送着博士消失在视线里,傀影突然收起脸上的悲伤,擦干湿润的眼眶,露出了一丝笑容:“出来吧,Miss Christine。”
小黑猫随即从屋顶上跳到傀影肩头。原来,傀影曾经当过一名演技高超的演员,他十分狡猾,可以毫不费力地表演各种各样的神情。哪怕是狐狸口中的承诺,也比傀影的眼泪更加真实。他的猫并没有走失,而是躲起来配合傀影演了一出惹人同情的戏码。这样一来,博士永远都不可能在森林里找到猫,也就再也不能离开傀影身边了。
傀影知道博士身上带着的书和笔有什么作用,于是将它拿出来,唰唰唰地往下写。他写到博士要在这栋房子里待很久,一直和他在一起。他还写了很多诗句和歌词,描绘自己是如何对博士一往情深,用尽了世界上最华美的修辞。
过了一星期,博士依旧没有找到猫。他开始有些着急,但自己已经承诺了傀影,并且傀影垂泪的样子实在让博士怜惜。博士只能又一次出门找猫,这次他按照送葬人的指引向上天祈祷:“上天啊,请帮助我找到傀影的猫吧!”
金发的天使送葬人又出现在了博士面前。他对博士这么多天来依旧待在同一个地方而感到意外,听完博士的描述后,他推断傀影是一个带着黑猫的邪恶巫师,必须由他这个上帝的执行人清除掉。于是他和博士一起来到傀影的房子边,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傀影听见敲门声,知道博士回来了,因此将门打开,把博士抱在怀里。与此同时,送葬人一拳打碎房子的窗玻璃,用铳口瞄准傀影发型精致的脑壳,严肃地说:“放开博士。”
傀影并不反抗,而是从披风里拿出博士的书本:“现在博士的故事在我手里。我写下的乐章比锦缎更华美,比日月更隽永。我在里面写下如果有什么人要把博士夺走,这本书就会立刻变成比雪花还细碎的碎片,永远都不能恢复。”
听到这句话,送葬人只能站在原地,不能扣下扳机了。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突然刮过一阵强风。一只巨大的鹰飞过来,用极快的速度叼走了傀影手中的书本和笔,又用它硕大的爪子把博士从傀影臂弯里抓出来,很快就飞到了半空中。即使傀影是一只敏捷的菲林,也无法跳得那么高了。
“我的书!”博士焦急地喊起来,他怕自己的书本真的变成了碎片。
“不用担心,盟友。”传来银灰的声音。他示意丹增飞回他身边,把博士交给他。“是丹增带走了你,而不是什么人。因此他写下的情节不会发生。”
原来,银灰的丹增拥有敏锐的千里眼,可以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发生的事。银灰早已来到这附近,等待把博士救走。这当然是因为银灰希望博士能完成愿望,也因为银灰向来很讨厌傀影。毕竟,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难免会有一个很讨厌的人。
由于傀影阻碍博士完成旅程,银灰就更讨厌傀影了,恨不得请自己的妹妹把傀影冻住,这样傀影就再也不能露出那种令银灰嫌恶的表情。当然我们知道初雪才不会听银灰的指使,所以傀影自始至终都没有被冻上。
银灰拿到纸笔,很快地往下接着写。他写到傀影被打败,再也不能妨碍博士。他还写到博士会在路上被可靠的人陪伴,这个人将会又强壮,又英俊,能为博士打倒一切邪恶的坏人。至于这个可靠的人是谁,银灰认为当然是自己。
冷静地看到这一切的送葬人在心里估量了情况,现在他认为博士已经有人搭救,脱离了危险。于是他一言不发地回到了天上。
“我们走吧,盟友,你的故事已经可以往下进行了。”银灰说。他牵住博士,两人一起转身离开。
可是他们还没有走出几步,银灰突然停住脚步,他感到尾巴传来剧烈的疼痛。两人转身一瞧,是Miss Christine紧紧地咬着银灰的尾巴尖,无论银灰怎么驱赶都不松口。她把银灰一直向后拽,由于她是一只有魔力的猫,所以银灰竟然无法挣脱她,而丹增也啄不到她圆胖的大脑袋。
“你往前走吧,盟友。我知道你很着急完成你的旅途。”银灰只能说,“我会把自己救出来的。”
博士只好独自一人继续往前走。他走了很久,感到非常疲惫。他翻着书里写的内容,心想:“我的旅伴在哪里呢?”
不一会儿,跑过来一个欢快的金发青年,他自称是住在这附近的龙舌兰。龙舌兰说,他今天玩牌的时候,纸牌突然对他说:“到树林中间的小路去,那儿有需要你帮助的人。”
“所以我就来帮助你了。”龙舌兰说。
博士仔细瞧了瞧龙舌兰,果然,他又强壮,又英俊,还拿着一把宽宽的刀,可以打倒一切邪恶的坏人,是博士的好旅伴。由于龙舌兰就来自于这附近,所以他领着博士走过的路都很容易走,并且路边有取之不尽的苹果树可供两人充饥。他们一起度过三天三夜,在此期间博士向他解释了自己出行的理由,并请求龙舌兰帮他写一段故事。龙舌兰接过这支深蓝色的羽毛笔,脸色却突然一变:“不能使用这支笔,博士!”
“为什么呢?”博士问。
“这支笔的羽毛又美丽,又光亮。这样的羽毛只出现在一个残忍的黎博利的耳羽上。他是一个擅长复仇的人,杀死了所有曾经伤害过他的罪人。如果你使用了他的耳羽做成的笔,肯定会受到诅咒,受到这个黎博利可怕的报复。”
“可是,如果没有这支笔,我就不能接着写故事,也就不能救活阿米娅了。”博士伤心地说。
龙舌兰也没有任何办法,他的安慰毫无作用。他是如此专注地安慰博士,以至于没有注意到从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拿走了深蓝色的羽毛笔。
“这支笔是哪儿来的?”那个男人问。
博士定睛一看,这个黎博利有着深蓝色的耳羽和美丽的长发。他的脸漂亮又温和,一点儿也不残酷。
“我是异客。”他和颜悦色地说,“您能告诉我您是怎么得到这支笔的吗?”
博士解释道,这支笔由一个老仙女凯尔希赠送给他。异客听到凯尔希的名字,顿时肃然起敬:“原来是凯尔希女士。既然是她拿走了我的羽毛,我就不会再追究了。”
“你真的不会因此伤害博士吗?”龙舌兰半信半疑地问。
异客笑眯眯地保证自己一定会帮助博士,于是博士就和龙舌兰告别了。
可是龙舌兰走远以后,异客突然抓紧博士,博士怎么挣扎都没法躲开。“请您不要反抗,我需要通过您向凯尔希女士寻求一些答案。如果能通过您让我见她一面,我就会放您走。”
异客就这样强行把博士带到了自己的地方,那里到处都是巨大的机械和散乱的图纸。原来,异客每天都在这里熬夜画图,所以他的耳羽才会纷纷掉下来飘到世界上的各个角落,最后成为凯尔希手中的一支笔。
“还好我没有把书本和故事的秘密告诉他,否则他一定会利用这本书的。”博士庆幸地想。他把书本压在自己的外套下,哪怕异客每天都抱着他睡觉也没有发现。
在异客没盯着博士的时候,博士都绞尽脑汁地思考怎么继续自己的旅程。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召唤凯尔希,所以他只能再一次向上天求助:“请你帮帮我吧,送葬人!”
但是这一次送葬人没有出现在博士面前,因为上帝的电脑发生了严重的短路,电火花从主板一路烧到伊甸园,把那里的苹果树和蛇都烤得香喷喷的。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所以送葬人正在努力地维修,没有办法下来帮助博士。
看到送葬人并没有出现,博士有些绝望,于是只能每天扒着窗边往外看,试图向过路的人寻求帮助。他等了很多很多天,始终都没有人经过。
但是某一天,有一个流浪武士经过了这里。他叫炎客,是一个傲慢而无情的家伙,从来不帮助任何人。所以当他看到高楼上的博士向他求救时,一点儿也没有理睬。
“求求你了,先生。你像椴树一样高大,像狮子一样强健。快用你力大无穷的双手和削铁如泥的长刀破开这里的栅栏,放我出去吧!”博士哀求道。
炎客觉得很不耐烦,可是博士不停不歇地恳求,即使是路边心肠冷硬的石头也被感化了。这些石头自己垫成了阶梯,石头缝里开出了鲜艳的花朵。炎客很喜欢花,所以他无法自拔地沿着石阶往上走。石阶的尽头正是博士的窗前。
既然来到了博士面前,炎客认为自己顺手把博士揪出来也无妨。他漫不经心地听完博士的叙述,以及那本神奇的书的故事。他拔出长刀,砍在栅栏上。可是就在那一瞬间,整栋房子都响起警报,因为异客在窗户上装了防入侵的装置。很快,异客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我没有想到,您还有求救的精力。”异客微笑着说。
博士知道大事不好,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他可能就再也逃不出去了。所以他急中生智,把外套下的书本和笔扔到窗外,向炎客大喊:“快往下写呀!炎客!”
炎客接住了这两样东西。他皱着眉头翻了翻前面的内容,读到送葬人一板一眼的铺垫,傀影华丽铺张的修辞,以及银灰威严自信的描写。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嫌弃地说。
“你写下去的东西就会发生,快写吧!”博士继续大喊。他已经被异客紧紧锁在了怀里。
炎客啧了一声,简短地在书上写了一句话结局:“博士结束历险完成了愿望。”
就在这一瞬间,高塔消失了。庄严的老仙女凯尔希抱着小兔子阿米娅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的故事完成了,博士。我会按照诺言,复活阿米娅。”凯尔希说。
“请等一下,凯尔希女士。”异客上前一步,“我一直都想问您,为什么要在搭救我以后又抛弃我?”
凯尔希的表情变得古怪。她看了看高大的异客,然后示意自己身后的小仙女亚叶走出来:“亚叶,你来解释吧。”
原来,老仙女凯尔希救过很多孩子。这些孩子都试图留在凯尔希身边,凯尔希会把她们变成自己身边的小仙女,比如亚叶。但异客是一个男孩,而男孩一般来说都是不能当小仙女的。所以凯尔希就把他扔掉了。
“原来是这样。”异客接受了这个解释。毕竟他从小到大的理想并不是当一个小仙女。
依照诺言,凯尔希怀里的小兔子活了过来,跳到地上,变成一名亭亭玉立的少女,有海水一样的蓝眼睛。她喜悦地亲吻了博士,然后拿过金色的书本和羽毛笔,在最后一页添加了一段话:“从今以后,所有爱博士和博士爱的人都会和博士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最后一个字刚写完,大家的眼前就闪过一道金光,原来是天使送葬人的降临。随即又出现了傀影和银灰,傀影的手背上有被鹰啄出的伤口,而银灰的脸上有猫的抓痕。再接着跑来了龙舌兰,他的纸牌又提醒他来找博士了。
“这都是博士重要的人吗?”阿米娅快乐地说。她使用仙女祝福过的小手触摸他们每一个人的前额,从此所有人都受到了仙女的祝福。他们与博士幸福美满地生活下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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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写完这种故事都要怀疑一下自己的脑子里装了些什么玩意儿)
经过评论区提醒发现代码写错了,dbq我编程挂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