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忍足，白石这家伙搞什么，还不快点叫他把东西拿回器材室。”

 

今天网球部全体加练，回过神来已经是9点钟了。负责搬运器材的白石却久久不见人影。

 

“……那家伙以前部活结束就会马上过来的……”雷打不动，“最近不知道发什么神经，逮着机会就狠练。小子吃错药了吧？”

 

“……他那右手，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他连我都不说。”

 

“你注意到没有，他最近都是用右手打球。动作也比以前迟缓很多。”

 

“……你是说……”

 

“本大爷没有猜错的话，第二只黄金手腕，就要诞生了。”

 

“开什么玩笑……”左撇子使右手还负重，一切从零开始，搞不好可以提前结束网球生涯了吧。

 

“负重练习本来是网球训练中的常规项目，但是像那样连起居生活都负重，不是一般人吃得消的。”

 

“怎么说？”

 

“本大爷以前试过。结果拼得太狠差点得了腱鞘炎。想要练成那样的左手，必须经过一番熬炼才能涅槃。想要将不习惯的右手也打造成那样……基本上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尤其是这样疯狂的练习量。

 

“明白了。我去做做他的思想工作。”

 

“嗯。”

 

“小景我是不是很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你在想什么赏我个吻好不好？”

 

“桦地，上。”

 

“usu。”

 

白石隐约听到对面场传来了忍足的惨叫声。

 

完美接住发球机的7个发球，剧烈的喘息中看到部室的灯一盏盏熄灭，看了看手表，俯下身来把散落一地的网球捡起。

 

今天不二广播社有活动没有过来，偌大的球场剩下他一个人，有种寂寥的空旷。

 

白石感叹自己最近伤春悲秋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也许是因为line（日本类似微信的软件）上面被刷爆的朋友圈，也许是因为……

 

【白石，你这混小子马上给我回来，想我一年一次的告白就是为了保住你的纯情，你Y到A大还不够两个月就跟谦也闹翻啦？！你还是不是人……】

 

【喂，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谦也说机车他不会再来拿了，下次让你把车牵回去，以后只给你用诶……】

 

【不要等我了，我不知道会让你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底气十足地回答你那句“兄弟”，这次，也许要换我说对不起了……】

 

一阵焦躁，刚捡起的球又被打过高耸的护栏，直接打到部室那一头。

 

半晌。

 

“白石藏之介你快给我滚过来！！！”忍足捂着脑袋，有种要灭了全世界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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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累了，白石觉得走路都有点轻飘飘的。最近都练球到深夜，有时不二走了他还会一个人加练两三个小时，早上翘课补眠。离比赛只剩下几天的时间了，凭右手这样的实力只能勉强算二流，还得加把劲才行……

 

回到宿舍大楼已经是晚上10点，走廊上漆黑一片，只有各宿舍从门缝里透出来的微光。走廊尽头处的201房前，不二的脸冷不防地出现，随着宿舍背后篮球场闪耀的投光灯，明明灭灭，让他看不真切。

 

“回来了？”不二微笑。声音静得连呼吸都可以听见。

 

“……为什么要坐在门口？”

 

“去了一趟图书馆，结果发现忘带钥匙了。”

 

“为什么不到网球场找我？”

 

“想猜猜看白石到底会几点回来。”最近都是睡着了还不见人的节奏。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白石蹲下身来，借着球场的光找包里的钥匙。

 

“这么下去，对不起的可是自己喔。”不二示意他个人并不介意，“双打还是不准备用左手？”

 

“……嗯，没有用的理由。”既然护腕已经戴上，他就没有任何退路，“只能求大神你罩我了。”

 

“……很久没见你笑过了。”尽管只是隐隐约约看到了嘴角那抹纹路，不二还是觉得安心下来。

 

“……寂寞了？”一个笑容就让你稀罕成这样。

 

“……只是有点担心。”早上老翘课，中午啃面包，没事就对着手机发呆，看天上的浮云，一下网球场就像入了魔，实验课还差点引发了爆炸事故，“白石，谦也一定能想通的，你不要太逼自己。”

 

白石把钥匙放回包里，右手越过不二的肩头，撑在门板上，“我比较在乎你什么时候能想通。”

 

“……”不二定定看着白石眼中的流光，天才的脑子一瞬间竟运转不能，这回他是真切地借着球场的光看清楚了，白石嘴角那一抹，称为“狡黠”也不过分的笑意。

 

“来说个数字。”姑且转移视线。

 

“3。”“3。”

“5。”“5。”

“2。”“2。”

“4。”“4。”

 

不二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引来白石越发深沉的笑意。

 

“怎么做到的？”不过是几天的时间。

 

“嘘……这是秘、密。”让你知道就不灵了。白石依然笑得让他很没有安全感，“不二……没有时间和练习弥补不了的东西……正如……我不会一直读不懂你，我的右手……终有一天，也可以和我的左手比肩。”

 

眼前的男子仿佛就是有股神奇的力量，旁人难以做到的事，由他说出来，总是变得无比轻松和笃定。

 

“……所以……不用担心我。虽然……被你这么担心也不错。”白石凑近他，下巴枕在他的肩头，话音全部化作了耳边的低语：“不二，我喜欢你……现在的……声音……”

 

整个人被白石的体重压到了门板上，直到脑袋吃痛地发出“咚”的一声，不二才意识到对方睡着了。

 

抬手的时候不经意碰到了对方的脸，冰凉如水，与自己的有着天壤之别。

 

意识到这一事实的不二，陷入了深深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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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不二周助人间蒸发了，连紧张的训练都不见了人影，晚上也没有回来睡，打电话也没有人接听。

 

白石反省最近他是不是真心话说多了把不二调戏狠了把人吓跑了，守着电话到天明熬出了N个黑眼圈后，脑海中的天使和恶魔还在滚雪球打架中。

 

白石一大早去了菊丸的宿舍。

 

“白……白石？！”脸色苍白双眼无神啊，“你怎么啦？！”

 

“你知道……不二在哪里么？”

 

“咦？不二没在宿舍里么……啊，你不要进去！”菊丸很紧张，“大……大石在里面，我们……”

 

“哦。”白石很低落地退出去，听到“大石”的名字心中酸楚更添几分，“如果你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好么……”

 

“好……好的。”菊丸看着对方脚步轻浮神游天外一点都没有平时意气风发萌杀万千少女的样子，心里有几分愧疚，对着床上仍在挺尸的某人道：“喂……人家都找到这里来了，你还打算躲多久啊……？”

 

“……嗯。”不二在床上翻了个身，以示他睡意模糊什么都没有听到。

 

湛蓝的双眼却不受控地睁开。

 

这才第一天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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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了一个白天也无果之后，白石只好拨通了迹部的电话。

 

“干嘛？”迹部对这个一整天魂不守舍的家伙很不满意。

 

“拜托了……查一下不二在哪。”白石也不跟对方绕圈子，拜托迹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这种事需要惊动到本大爷？！”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眼皮底下你都能让人溜掉，你……”

 

“拜托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白石不接茬只顾求助。迹部没好气地挂断，拨通了校园监控中心的电话。

 

确认上面还亮着灯后，白石快步走向教学楼B栋3楼化学实验室，每一步都是让他窒息的心焦如焚。

 

偌大的实验室中只亮了一盏灯，照着一个清瘦的忙碌身影，正在认真地配制药剂。

 

听到声响还来不及怔愣，白石已经风一般踱到他面前，脸色青白，急促的气息直扑他的脸。

 

“嗨。”不二的笑容有点勉强。

 

白石正欲开口，实验室门口处忽然传来了一声叫唤：“亲爱的，我们来玩吧~~”

 

白石苦笑：“这就是你失踪的理由？”放学后的实验室真是理想恋爱场所啊。

 

不二跟着笑：“人家是助教，我哪敢高攀。”

 

早听说化学实验室里这位花名昭著的上中助教喜欢採菊花，今天倒霉碰上了，不二与他周旋了一下午，虽然未被沾身，口头上的便宜却没有被少占。

 

“那我们一、起来拒绝他好了？”白石俯下身来看他，笑容无比灿烂，手缓缓搭上了不二的肩膀，手心里传递出来的恶寒似曾相识，让不二的背脊不由自主地起了鸡皮疙瘩。

 

脑袋在一瞬间千回百转。

 

回想起白石之前抖S发作时的种种，心有不甘的不二已经先发制人，把白石压到了地上，手中一直没放开的小瓶子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动作太过一气呵成，白石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不二又以巧劲制住了他的双手，稍显凌乱的呼吸回响在白石耳际：“先下手为强。”

 

过高的天花板和刺目的日光灯再次提醒白石自己此刻正被矮他一头的不二压倒在化学实验室的事实，试图从不二的手中撤出自己的手腕，不二的膝盖却适时地顶在他的双腿中间，以示他已经可以放弃徒劳的挣扎，只要他稍微抬脚，白石的后半生大概可以提前结束。

 

平日里对搭讪的女孩纸都敬而远之的白石，多年的贞节牌坊出现了一丝裂纹，事关他男子汉的尊严，白石罕有地给不二递了一记眼刀，只这一眼，却让不二体内升腾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觉。

 

“放开我。”

 

不二脸上的笑变得诡异：“帮帮我啊，藏之介。”不是说好一、起拒绝人家的么。不二的声线偏离了正常轨道，一副hold不住的样子让白石此刻心中不知是喜是忧，性感又魔魅的笑容更是让他不敢直视。

 

难以置信，那个时刻像戴着圣母光环的温顺男子，会笑得如此……猥琐。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前一秒还在发花痴的男子，认清现实后道貌挺岸然。

 

“助教觉得我们在干什么？”不二抬起脸来笑，“抱歉，电话……真的是不方便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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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化学教授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的一番理论之后，迹部点头：“总之就是我们网球部的人在您的地盘里夜里宣淫有伤风化道德败坏应该严肃处理了，对吧？”

 

“……倒也没这么严重。”毕竟是助教来告的状，教授当时没在现场，也不知道到底是多严重。

 

“既然找到了本大爷怎么能不严重呢，”不严重它也得很严重，“教授您如此高尚的德行值得在全校推广，以后校规里就多加一条公共场合禁止一切明目张胆的恋爱行为怎么样？”出处就写化学实验室。

 

“诶……？”会引起民愤吧。

 

“说起来……化学室那地貌似也太偏僻了点，入夜阴暗，恋爱菌容易滋长，真是委屈教授您这等德行高深的圣人了，回头我们把它炸掉另起炉灶吧？”

 

“……好吧迹部部长，您当我没有来过。”

 

“爽快，承让。”慢走不送。

 

迹部神色不改地打量了门外两人几眼，神色间有股不怒自威的味道。这两人还没入部就三天两头给他找麻烦，事情比网球部一堆人加起来的都要多。

 

就连不二，心中此时也不免几分忐忑。

 

在这两人面前如此居高临下还是第一次，迹部的得意溢于言表。

 

“喂。”眼睛眯了起来。

 

“什么？”白石像意识到自己做了坏事的小学生，腰杆挺得笔直。

 

“本大爷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不二，会是上面那一个？”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应该是白石小胜一筹。难道他引以为傲的insight能力这次竟然不灵了？

 

不二背转身去捂着肚子只顾笑，白石的内心再次有千万只草泥马汹涌过境，徒留漫天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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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白石的目光如芒刺在背，不二第一次觉得回宿舍的道路是如此漫长。

 

“呐……白石你……还没有发现么？”

 

小心翼翼打破了沉寂。

 

“什么？”

 

“标本箱里的加百列……真的要变成标本了。”

 

“……”虽然在把加百列交给不二养的那一天，白石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见加百列健健康康地活了有些时日，他毕竟还是有些期待的，如今这么当头一棒，脑子有点蒙，但在刚才排山倒海的突发事件面前，这件事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死了？”

 

“半身不遂。”

 

白石扶额：还不如死了呢。

 

不过……

 

小玲临走时给了他一包药粉，说是给加百列延年益寿用的，（成虫独角仙只能活几个月），放进了加百列的饲料里，他见加百列吃了没什么，也就放了心。

 

难道……

 

“真的吗？！难怪我看加百列最近神采奕奕的又格外听话的样子，俯卧撑可以多做100个诶，我让它向左它不会向右，绳子绑着也能飞好几圈……”

 

“凶手舍你其谁。”白石很没有好气。小玲的药粉跟魔王的折磨比起来简直弱爆了。

 

不二沮丧地把化学室里的那个瓶子交给他，“对不起啊。我到山里找过，好像还不是季节的样子，又找过同城的宠物之家，想给你再买一只，对方说要过几天才能送来。为了保险起见，我又找了昆虫研究所的教授讨了个方子才到化学实验室去的。呐，这是药……”

 

白石接过药，因苦笑而起的弧度逐渐加深，昏暗的灯光映在脸上有一丝苍白：“不只是这样吧……”

 

“……？”

 

“你是不是……也在逃避我？”就算是为了加百列，也不应该消失得如此彻底。。

 

不二的脸一僵，气氛急转直下，彼此之间只余沉默在拉锯。

 

“……嗯。”破土而出的萌芽宣告着要冲破桎梏，取代虚以委蛇的，是同情？

不二觉得他已经想不明白了……

 

肯定的拒绝与委婉的否认之间总是存在距离的。

 

为不二这一星半点的进步而高兴的白石，觉得自己简直无可救药了。

 

打火石生起的小火光，还是稳住了此刻的心绪。

 

“如果我告诉你，在你压倒我之前，我真的只想口头冒充你的男友呢？”

 

你后面的行为，又该怎么解释？

 

“……被调教得意识过剩了？”不二搔搔脸颊，勉强撑起一丝笑容。

 

“哦？”白石勾起了唇角，“过剩到要把我压倒在地？”

 

“只是一时冲动……不过，感觉挺好的。”真真切切的大实话啊。

 

“是吧？偶尔站在我的立场也不错么。”白石很欣慰，表示以往他做的那些，感觉也“挺好”，“干脆我遂了你的愿怎么样？”让你脑补都免了。

 

“抱歉，这件事上可能真的只是我想太多了。”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该道歉的是我，让你意识过剩的可是我，如果这是你期待的，又怎么会逃呢？”

 

不二一向觉得自己的语言天赋比白石要胜那么几分，然而在浓浓的内疚感升腾而起的同时，不二知道这一回合是他完败了。

 

这份哑口无言竟让他觉得焦躁。

 

“……我必须期待么？”你想做就做了，什么时候考虑过我？

 

比赛的时候是，山上那一次是，生日的时候也是……

 

僵硬的话语盘根错节地在彼此之间种下了壁垒，绑住了白石的身体。白石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他竟无力打破……

 

紧窒的空气捕获了两个人，等待中白石任由失望将自己吞没。他从不指望他跟不二之间横亘的是康庄大道，却也分外珍惜，那条摇摆不定的独木桥……

 

如今，不二亲手把它砸成了碎片。

 

“……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没有不二这么好的定力和笑神经，白石只能吞下苦涩的浆果，任沮丧在脸庞肆虐，垮下的笑容比哭泣还要难看几分：“回去吧。”

 

转身很干脆，流转的清风中杂着一丝苍冷。

 

记忆中，那抹高大的身影，从未离自己这么远，咫尺，亦是天涯。

 

指缝里的沙即将溜走，已经捕获不了，更多的柔软和细腻……

 

深印在指间的，那些凹凸不平的细碎痛楚，代表自己在乎他吗？

 

“不……”不二艰难发声，如同沙漠渴水的旅人。

 

声音细弱蚊蝇，白石的脚步没有停留。

 

“不是期待。”不二紧拽的手心已经被指甲印出了月牙，也许他不想让对方看到的，正是这一刻的表情，却还是那样困惑的，为了让白石听见而扬高了声音：“不期待，但……不讨厌。”这么说，你是不是就能满意？

 

“好人卡……就别发了吧。”不二的推拒向来不留情面，那种尴尬会让人窒息。

 

白石的声音隔了很远传来，却无损话语里的伤感。

 

“……不是。”不二口干舌燥，绵密的细针在心头酸软戳刺，让他很不自在，“我想……我不讨厌……你……做的那些事情。”

 

“……什么事情？”

 

“所有的。”

 

撕裂黑暗的光亮滋长了藤蔓，终是绑住了白石的脚步。再次拉锯的时间中，白石细细将话语又咀嚼了一遍，深呼吸一口气，胸腔的氧气增加，脑海变得清明。

 

如果没有足够的耐心加上必要的演技（他承认只有一点点），是很难听到不二的真心话的。

 

“……可以……确认么？”

 

“嗯。”

 

徐徐走近，双手缓缓捧住了他的脸，隔着绷带，依然能感受到不二脸上不一样的温度，暖暖散发，融化指间和原本僵冷的心。

 

“包括……这样？”不讨厌？

 

“……嗯。”粗糙的触感一再叫嚣着白石的存在，心中虽有无法按捺的波澜，却是无遮亦无挡，这该是，最真实的答案……

 

俯下身来对上那片曾经深深溺毙过他的湛蓝色，里面正罕见地涌动着他从未见过的流光。

 

“吻……也可以？”

 

话语很认真，手指拂在发丝周围有些麻痒，力度却坚定，不二闭上了眼睛，如同走入了一条黑巷，想要后退，却已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了来路。

 

“……不知道。”如果不知道怎么走，是不是还能留在原地……

 

话语不知进退，却越是诱人想要走近。白石于是也闭上了眼睛，凑上那片曾经巧舌如簧，一次次把自己推进深渊，推拒过自己，被自己狠狠吻过以泄怒意的薄唇。

 

黑暗中彼此看不清表情，白石却依然感觉到不二凌乱的气息，在风中笔直站立的他，就像一碰即碎的玻璃，冰冷易碎，外强中干。

 

灯下轻颤的睫毛，空气中无法掩饰的摇摇欲坠。

 

却不愿后退一步的倔强，更加强烈地映照着白石的难过和心疼。

 

取代唇舌蹂躏的，是浓烈又温暖的白石的气息。

 

不二蓦地一惊，才发现伪装早已面目全非。

 

“不要突然消失，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快要把不二嵌入身体的紧拥，告知对方心底最真切的答案。

 

他讨厌数学方程式中的X，讨厌变数与不确定，但是消失，会连X都化为乌有……

 

“……好。”发僵的身体被白石的体温融化，刹那间被解放般的安心感，如同冰天雪地中走进了燃着暖炉的屋子，渐融的不二几乎萌生睡意。

 

“还有……不愿意的话，就推开我。比起被你拒绝，我更怕看你逞强。”

 

“……嗯。”不要将我的难过，看得如此彻底……

 

我快要……无所遁形……

 

“真的要推开我……否则……我很容易得寸进尺，甚至……得意忘形。”嘴上在示弱，圈在不二腰部的手臂却又收紧了一些，唇上的温热也不经意触及不二的发丝，化学制剂的味道，随时预备点燃空气中的芳香与醇美。

 

“好。”不二很顺从地推开了他。

 

“这么快？”

 

“我就是见不得你忘形。”其他都好说。

 

“……我的羊皮很牢固。”不像某忍足狼。

 

“遇上我就会原形毕露。”还是趁早拒绝。

 

“你人格分裂。”外带扭曲。

 

“你机关算尽。”外带脸皮厚如城墙。

 

“天生一对啊不是？”

 

“嗯，生来是对头。”广播社喜欢玩这样的文字游戏。

 

白石为刚才没有堵住这张伶牙俐齿的嘴后悔不迭。两人一前一后，慢慢地踱回了宿舍。

 

“……白石。”不二的声音在黑夜中再次响起，静夜中不二的嗓音如柳叶拂过湖面，柔润温软，一如白石趴在他肩头睡着的时候。

 

“什么？”

 

“给我时间。”

 

之后，不二的嘴巴就像撬不开的蚌壳，再也没有吐过一个字。

 

“啊，我等你。”

 

白石轻轻地应了，这四字承诺，让他整夜带笑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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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尽管意识明白该起床了，身体却依然倦如沉铅。在一个又一个呵欠过后，不二终于下了床。

 

比赛在即，两人没日没夜地苦练，以前任青学正选时，体力就是他的短板，时隔已久的大强度训练，让他快吃不消了。

 

6点的闹铃才刚响起，不二却发现对面床铺已经空空如也。

 

确认床铺的摆设已经发生了微调后，不二一颗心才落了地，以白石身为保健委员的常识，不至于通宵逼自己练球。

 

可早上约好的训练时间明明是7点，这厮又是几点出去的？

 

不二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上了一个三明治和一罐牛奶。

 

温暖在体内流淌。

 

然后不出意料地发现了白石在桌面的留书：“我先到球场等你，你吃完早餐20分钟后过来。”

 

字迹有些歪扭，昭示右手已经不堪重荷。敏感如他，怎么会不知道白石最近洗完澡都避开他的理由，更衣室里隔着壁橱，他已经发现右臂护腕下的肌肉，早已变得一片赤红……

 

虽然他并不认为这场比赛的输赢真的能够决定他们是否入部，但同时也很清楚，白石有多么不想输。

 

不管是哪一个领域，越是强者，就拥有越强大的自尊，令人不得不侧目。这次的对手实力又如此强劲，白石的跃跃欲试绝对已经溢满毛孔，在竞技比赛中，没有什么比强强对话更能让人热血沸腾。

 

不二忽然感觉自己的肩背如此沉重，即使他们同步率已经上来了，也无法和大石和菊丸长年累月积淀下来的默契比肩。两人高中三年里可是从来没有松懈过，配合天衣无缝已臻化境，最终还打成了情侣档……

 

等等……

 

情侣的神经比一般朋友来得脆弱和敏感得多……

 

如果……能够利用这一点……

 

为了赢得比赛……居然连友人都要算计了么？

 

无情的难堪让不二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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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中午是不二主持的“心情驿站”时间。

 

原本是借广播抒发心声的节目，因为不二声音太温柔婉转有如天籁，凡通过节目告白的听众成功率颇高，于是不二在此档节目中成功转型为A大好红娘。

 

午饭后就开始的连续广播，让本就疲惫的不二感到更加困倦。

 

漫不经心地打开又一个粉红色信封。

 

“接下来这封是来自生物科学院的丸尾佳美小姐，她想传达心情的人是……咦？”

 

不大不小的一声驱走了不二的睡意，整个校园随着广播的突然停顿不自觉停止运转了N秒。

 

“不二——”监听在外面比手势，一向口若悬河的不二今天是撞邪了么？

 

“啊，她想传达心情的人是白……白藏俊介。”

 

粉红色信纸抬头，赫然入目的“白石藏之介”让不二舌头打结之后成功化身为传说中的人物。

 

无法挽回的失误让不二瞠目结舌了一秒之后，选择了破罐子破摔。

 

“她想告诉他，难忘他丁香花色（丁子茶色）的飘逸短发和篮球（网球）场上的英姿，希望他在接下来的关键比赛中加油，她希望他知道，在他身后众多的支持者中有一个她，今天，她还要大胆为他送上一首歌曲——《就是爱你》。”直到不二把词读（改）完，音乐响起，才发现自己额头上已经覆了一层薄汗。

 

自暴自弃一般把来稿往信封里一塞，发现里面还有一个粉红色信封。

 

署名“不二周助转白石藏之介”收。

 

下意识地就将信封折叠起来放进了口袋里，仿佛偷看了父母亲热的孩子，没顶的尴尬和犯罪感淹没了不二，迁怒一般，似笑非笑的表情镇住了正在跳脚的监听。

 

一切如常运转，不能恢复平静的，只有看到了恶魔微笑的，监听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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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卡N遍让打饭阿姨困惑身后的长龙抱怨之后，白石终于忍不住告诉了不二真相：“不二，你刷的是宿舍的门卡。”

 

不二很淡定地拿起白石的卡刷起来。意识过剩让他根本不敢碰自己的书包一下。

 

习以为常的白石也不跟他计较，他比较在乎不二犯迷糊的理由。

 

打好饭坐下，白石照例对换了两人的餐盘，正想着今天的芥末为什么会少了一倍的时候，尝到了满满一口的抹茶酱。

 

“咳咳……”

 

毫无准备的喉咙反应挺强烈，只是不二漫不经心地用汤匙将食物送进嘴里，正眼没瞧他一下。

 

不二脑内。

 

大石菊丸两个人技术精纯水乳交融双打界几乎无出其右，技术上压倒对方概率在0.001%一下，力敌不能，只能智取，除了破坏两个人的默契几乎无计可施，菊丸是他挚友，要下手实在太难，而大石，中学时代收到情书就在墙角跟转了几百圈思考如何拒绝最后被手冢罚跑20圈的回忆……嗯，挺历历在目。

 

……情书么……

 

包里刚好有一封。

 

不二瞄了一眼还在咳嗽的二货，想想自己为了二货的网球未来即将要踏出的那一步，有种仰天长叹的冲动。

 

听见不二的叹气声，白石心中的疑窦更深。为了测试这一切并不是心理作用使然，饭后他给不二买了一瓶苹果醋饮料，还未消化被青醋放倒过的对方喝醋喝得比乾汁还欢的事实，不二就发话了：“我想起还有点事，你先过去网球场吧。一会见。”

 

赌上四天宝寺曾经的网球部长的名义，白石发誓他的跟踪，不，尾随只是关心不二的表现。

 

或者还有被上一次失踪事件放大了的神经质。

 

不二先是进了一家文具店，出来的时候，手里面多了一个粉红色信封。然后又踱进了一间人少的课室，迅速拿出包里的另一个粉红信封，拆开，寥寥写上几笔，装进了新买的信封里面，重新署名，动作迅捷，一扫平日的从容淡定。

 

白石眯起了眼睛。

 

垃圾桶里，白石拿出了不二揉成一团的信封。封口处的心形标签昭示是情书无疑，劲爆的却是署名，赫然入目的“不二周助转白石藏之介”，让白石成功石化了3秒。

 

不二最终来到了政法系男生宿舍大楼。

 

学生的鞋柜整齐摆放在一楼走廊里，不二走到标注了“大石秀一郎”的鞋柜前停了下来。

 

“……你不能成为白石的绊脚石……”

 

能够轻巧打出燕回闪的手，此刻像有千斤重。

 

从来见不得朋友有任何闪失的不二，心里掀涌着滔天的犯罪感。信封将要没入柜底的黑暗时，不二想起了那一夜白石回响在耳畔的话语。

 

“不二……没有时间和练习弥补不了的东西……正如……我不会一直读不懂你，我的右手……终有一天，也可以和我的左手比肩。”

 

厚重的呼吸，紧缠的绷带，血红色的肌肉，日以继夜的汗水……

 

那样地，相信着彼此的他，却以不堪的手段赢得比赛，那该是多么深重的背叛……

 

比起输掉比赛，这样的结果，他更不愿意承担……

 

渐渐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锁住了不二的身体，信封最终被缓缓地抽了出来。

 

一瞬间勇气都被耗尽一般，像维持平衡的天平上的砝码，不二有些脱力地蹲下了身，仿佛只有这样，才不至于哪一边会失去平衡……

 

尽管心脏在钝痛，黑暗中的白石仍是扯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傻瓜。”

 

还要等多久，他才能够毫无顾虑地，在这种时刻，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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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政法系那边的暗路走来，还未适应球场投影灯的不二，下意识地用手遮挡着头顶的光线。

 

一抹高大的身形上前替他挡住了光，在地上拖出长长的一片阴影。丁子茶色的发被打湿，浓烈的汗水味道，此刻却让不二觉得无比安心。

 

他不想让这汗水白流，也许，他也应该成为对方的依靠。

 

“呐，藏之介，要不要商量一下后天的战术？”

 

“嗯。不过，在这之前……”

 

白石转身右手一个击球，鹅黄色的球体落在球场，自然向四周回旋，扩散，虽然火候未到，却是货真价实的，白石藏之介引以为傲的圆桌抽击。

 

左右手比肩之日，近在眼前。

 

“在那之前……我想说，不二……相信我，更重要的是，要相信自己。”何尝不明白不二做傻事的原因，这个看似云淡风轻的男子，却愿意为了在乎的人拼命。

 

拼命到……要在他和挚友之间做一个艰难的选择。

 

确知这犹豫是自己加给他的，白石对不二在乎自己这个事实再也高兴不起来了，甚至对不能让他安心信赖的自己产生了一丝恼恨。

 

白石的话语像一阵温暖的潮水，无孔不入地包绕了不二。

 

“……对不起。”为什么会不信呢……他的强大……

 

“傻瓜。”伸手揉了他的头发，不敢告诉他，知道他为自己做傻事，自己有多么高兴和自责；不敢告诉他，做傻事的他有多么可爱；更不敢告诉他，鞋柜前的他的犹疑，像无助的刺猬一般紧缩在地，是如何加速着他内心的钝痛。

 

怕的是自乱了阵脚，影响明天的大局。

 

可是……

 

“……我想抱你。”此时此刻，真的，好想抱你……

 

“……赢了再说。”

 

“……真的？抱多久？一整晚？”

 

“到你死之前都可以。”

 

“……”白石像泄了气的皮球。

 

不二苦笑着弹了他的额头一下，以示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好了，菊丸的动态视力可以覆盖全场，所以我们要尽量把他引到前场来，再用低飞球掣肘大石的攀月截击，应该会有效果。”

 

“……嗯，你最好是在我们配合的基础上打回击，不然以他们对你的了解说不定能破解……”

 

舍去空气中一擦就燃的暧昧，两个人都是球场上大权在握的强者。运筹帷幄中没有了唇枪舌战，只有英雄把盏似的惺惺相惜。

 

彼此若太简单，如何走进对方心里。

 

*************************************    

 

双打比赛日。

 

部室外早已经挤满了前来观战的人群，声援声此起彼伏，潮水一般包围了A大网球部。

 

白石为右手缠着绷带，做着最后的准备。

 

不二低头看昨晚新拟的一份作战策略，像临考的学生，最后在心里演练一遍。

 

蓦地，白石抽去了他手中的那一张画满了网球场和各种线条的纸，蹲下身对上不二稍微有点明显的黑眼圈，捂住了柔软的耳朵，将周围铺天盖地的喧嚣都阻隔在外。

 

阳光般的微笑中，白石一字一顿地向不二传达：相信我。

 

“嗯。”翻涌的心潮和人声中，彼此已是海里的唯一浮木。

 

“一起加油吧，白石。”

 

*********************************************   

 

菊丸一脸担忧地看着不二和白石从部室里面出来。

 

一想到这是决定不二入部命运的比赛，他就轻松不起来。一直以来，他都搞不清不二是怎么想的，其实只要不二让他帮忙，哪怕被勒令退部，他也心甘情愿。不二却只让他放松，全力以赴就好，仿佛这只是一场无关一切的练习赛。

 

“英二。”大石的手搭上了菊丸的肩膀，“全力以赴，相信他们。”

 

“嗯。”既然不二和大石都这么说……

 

“小景，你怎么看这场比赛？”外面热气腾腾的人浪加一生盖过一声的尖叫实在让忍足吃不消，一句话昂高了N分贝。迹部见推拒那张趁机贴过来的狼脸无果，改成了用力一掐。

 

惨叫声稀释了场上紧张的气氛。

 

“不二周助……会是关键。”如果白石固执地要使用右手的话。

 

“呵，不二？”那个不执着于胜负，放下球拍三年的天才？

 

“不二周助的网球，是为了守护而存在的。”印象中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了吧，属于不二周助的复仇战，没有一场不是以其人更强的进化和酣畅淋漓的胜利结束的。

 

鬼也是想通过这样的羁绊拉不二一把，才故意安排了这场比赛的吧？

 

一改以往打球喜欢窥伺对方球路再拟定回击策略的习惯，不二一上场就采取了凌厉的攻势，频繁的网前扣杀逼得菊丸频频上网，白石就见缝插针打出贴地球，两个人很快赢下一局。

 

菊丸被打得有点懵，不二的球风一改以往虚实不定的慢热风格，节奏快得让他有些跟不上。大石则为两个人之间滴水不漏的配合感到惊讶，难以相信，这是只磨合了一个月的双打组合会拥有的实力。

 

如果他们在此基础上还能够发挥出各自单打的优势，他和菊丸说不定真的会输。

 

“……有趣。”大石握紧了球拍，“英二，让不二看看，高中三年来我们的进步吧。”

 

以往渐入佳境时才会出现的二人的“同步”，如今已能够随心所欲的操控。两人瞬间改变的眼神和压倒性的气势，让现场沸腾的热浪在一瞬冷却。

 

白石一记不动如山的发球打破了现场的萧杀，他的圣经网球只有一个哲学：向前。

 

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对手。

 

第一局的攻势不再奏效，菊丸和大石以让人目不暇接的同步配合扳回一局。

 

第三局开场就进入了胶着状态，先是白石出人意表的圆桌抽击，而后是不二“百腕巨人的守护”亮相先下一城，而后，大石和菊丸以全新的菊丸光束扣杀结合攀月截击，毫不客气地给对方回礼，仿佛从第三局就进入了抢七态势的比赛，让现场所有人几乎忘记了呼吸。

 

“第三局终，won by 大石、菊丸！”

 

“不二，放松。”意识到不二一口气已经替他接了3次反拍，白石提醒。反拍注定是非惯用手的软肋，在感叹不二伶俐通透的同时，他不禁为对方的体力担心。

 

三重回击的轮流换用帮助两人一连又追回了两局。如果面对的是别的对手，不二有足够的底气可以赢下去，奈何他们三人，是曾经知根知底的青学队友……

 

两局的时间已经足够大石和菊丸从困局中脱身而出，不二正准备祭出蜉蝣笼罩，白石却挡在他身前精确地打出了一个压线球。

 

“不二这么罩着我，我做梦都要笑醒的。”

 

“你不就等着看好戏么。”绷带不拆，还用右手。

 

“哎呀呀，被识破了。”白石不是个会在比赛时调笑的人，也许只是为了稀释场上现在剑拔弩张的气氛，希望不二，能够再一次用心地，感受网球……

 

眉来眼去的姿态瞬间惹怒了大石和菊丸：到底哪一对才是双打情侣档啊？！

 

为了确保戏份不失（？）大石和菊丸狠狠回击了对方明显还不够纯熟的默契。

 

不二：“你那天说的数字是瞎蒙的？”我们的默契只有这么点？

 

白石：“方法很简单，只要把此刻最不想说的数字说出来就行了。”他们是天底下最没有默契的人了，只要他反己道而行之，不二的心思一猜一个准。

 

额上挂满黑线的不二还是使出了星花火，觉得白石那个时候很帅的他一定是有病！

 

“别生气嘛……受伤的可是我诶……”只因不站在对立面，就无法抓住你……

 

比赛没有悬念地打到了抢七，不二的紧张早已被白石的调笑冲淡，网球比赛，于他而言，又回到了，不能让对方网球触及己方场地的游戏……为了赢得游戏，他必须冷静分析与解读对手的招式，寻求最合适的方法破解球路……

 

这样的感受，已经睽违多少年了？

 

被破解掉的燕回闪，面对渐入佳境的黄金组合，竟又奇迹般得分了。

 

“……小景，那是什么……？”忍足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嗯……双重燕回闪？”

 

“……双重？”

 

“练习跳绳的时候，不是有种叫‘双飞’的跳法么？利用最基本的加速原理，让绳子在短时间内晃动两次，只需要一次跳动。”网球可不比跳绳，注入二倍的速度和力量什么的纵使可能，要控制准度可是难于登天。

 

这就是，天才的“进化”么……？

 

迹部转身走向了部室。这场比赛，没有再看下去的必要了。

 

看着不二认真迎击来球的背影，白石的记忆回到了三年前，对面那个身穿蓝白色球服的男子，在后辈的一声鼓励之后，如同此刻一般，顽强地向自己展示了他在球场上不输以仙人掌的韧劲，那一次又一次的进化，如同一个又一个神秘的彩蛋，每绽放一次，都是让人猝不及防的惊喜。

 

不同的是，3年前的他只能驻足惊叹，3年后的他，已决心将这绮丽绚烂的烟火，紧拽在手心。

 

“大石，菊丸，6-5！”意识到自己走神的白石，朝不二投过来的视线苦笑了一声。

 

连续使出双重回击，一球落后的不二，面对下一个间不容发的来球时，终于腿部抽筋，动弹不得。

 

鹅黄色的小球那样迅疾地与他擦身而过，炮弹一般击落在地，以示菊丸的光束回球早已登峰造极。

 

白石怔楞着呆在原地。

 

刚才那一球，如果他马上将球拍换到左手，也许有接住的可能。

 

可是……

 

“7-6，game won by大石，菊丸！”

 

一阵阵倒抽凉气般的声响过后，全场爆发了震耳欲聋的掌声。

 

“啊啊——”广播的声音穿过人群，到达球场，“白石藏之介，听到广播后给本大爷到部室来——”

 

哪怕不二的脸此刻不是被蜜色的发旋遮盖，白石也没有回头的勇气。也罢，就让这则广播缓冲一下，彼此还来不及从球场中抽身而出的胶着情绪……

 

白石快步走向部室。

 

绿白颜色的，球场的胶漆，急促的喘息，满世界的喧嚷，与不二曾经经历过的比赛，并无二致，久违的，只是又一次地，挫败于强者……

 

不二想起了U17那天，手冢轻巧地带着胜利远离，他的光，他的路标，尽数消失在大洋彼岸，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只剩下了离愁与别绪。

 

一度那样抗拒拿起球拍，也许只是害怕面对脑海中手冢那张决绝的脸，回想起那一场几乎剥夺了他所有的比赛，更不愿成为别人的负累……

 

如果，白石因此而不能入部的话……

 

不二沉默着，抱着伤痛的脚，独自一人坐在球场中央，拒绝大石和菊丸的问候与陪伴，无视簇拥他的粉丝，等待网球场的人群逐渐散去。

 

部室的门紧闭着，鬼教练和迹部都在里面，坚实的门把，像一只狰狞的兽眼拷问着他。

 

为什么，你不能再努力一把？

 

深紧的拳头满拽着不甘，发皱的衣物徒留悔恨，不二周助从未因比赛如此懊恼。

 

煎熬的半小时后，门终于开了。

 

绿漆球场上的人群早已散去，偌大的球场只剩下不二在中间，蜷成一个刺痛白石双眼的白点。

 

白石疾步走过去，蹲下身，手抚上了不二因抽筋而动弹不得的小腿。不二制住了他按摩的动作，汗水肆虐过的脸苍白而疲惫：“……怎么样？”

 

难以掩饰的不安，让白石心中的内疚更甚：“鬼教练……同意我们入部了。”

 

一句话解放了不二所有正在紧绷的神经，感觉到手中的肌肉一下子便放松下来，心疼他的如释重负，白石在不二的小腿上轻柔拿捏，一阵又一阵酸软的痛楚之中，不二的疲惫如同白石接下来的话语一般，蔓延四肢百骸：

 

“其实……你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不在乎……”

 

“是吧……”白石总是轻而易举地说出他心中的话，如同说着自己的事那样稀松平常。不二此刻只想告别那些深思细虑，沉重的脑袋自然地托付在白石的肩上。

 

无意识流露的信任与亲昵，化作白石眼内最温暖的柔波。

 

也许，就是为了看到你的在乎，我才……

 

“还有……对不起……最后一球，我犹豫了……”

 

那一刻的犹豫，他是在想，如此投入的不二，要是输了这场比赛，会是什么样子？

 

爱的极致有两种，一种是毁灭式的占有，另外一种，是被逼无奈的放弃。

 

其实，不二如此深爱着网球，只是不想因比分，成为别人的累赘……

 

请你告诉我，我并没有做错，从邀你打球开始，从山上挽留你开始……

 

“你个骗子……口口声声还让我相信你，结果拖着我一起败北……别告诉我，你这是和鬼约好的……”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一再告诫自己，只是太累了而已……

 

“真没有……”尽管清楚眼前人不可能会跟他撒娇，白石还是对这姿势很没辙，只能停下了按摩的动作，将整个右臂借给了不二，“可是，我们都想看到这样的你。”

 

拥有如此强韧生命力的网球，奇迹般的进化，只要是热爱网球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仰视。

 

他所迷恋的，却是这个惠灵狡黠、通透坚韧的执拍者……

 

“……我啊……至今不知道你们想要的是什么……”遥想当初的雷雨夜，手冢认真地看着他的眼，试图还原他的真实，害怕对方看穿他的一无所有，他除了一个无奈的答案，什么都给不了……

 

“所谓……真实的我在哪里……”对那个人来说，只有够强、够“真实”的他，才是他想要的……如果是这样，他宁愿放弃……

 

“这只能说明，你们眼前的我，不合格吧……”所以你们每一个人，都逼着我面对所谓真实，什么时候，不二周助，可以不再与“网球”挂钩，不必穷究自我，得到所有人的正视？

 

“我从未想在球场上找到‘真正’的自己……以前如此，现在亦然。可是藏之介你那样坚持，我只是想帮你一把……医院里说‘为了自己入部’什么的，不过是假话……”

 

“呐……单纯地把网球当作游戏，无关胜负……就是习惯仰望强者，就是不喜欢看你们难过……这样的我，很糟糕吧……？”自嘲似地似笑非笑，读出了不二眼神里自我出卖般的摇摇欲坠，白石环着不二脖颈的手臂变紧了些。

 

“不二……听说过……变色龙吧……”

 

“嗯。”

 

“变色龙的伪装长在身上，是为了让自己更舒服地活着，如果皮肤被剥离了，是会死的啊……”

 

“是的呢。”

 

“对我来说……固然想看到网球场上发光的你没错……可是如果没有日复一日的相处，这个愿望不会如此强烈……我一直觉得你就是你，不论球场内外，说着真话还是假话……伪装是变色龙的一部分，为什么非要被抽离不可？我要的，不是你的面目全非。”

 

“是吗……”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陌生的情绪在不二的胸腔中涌动，声线已经像被雪压弯的树枝，不可避免地带上了颤音。

 

“不二……比分对我而言不重要，胜利是可以重新追逐的东西……我想，我要看到的，不是你在网球上的登峰造极，你的网球是否执着比分有什么要紧，视作游戏也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为了我而入部打网球，我倍感荣幸。跟你喜欢搞怪的社团一样，不过是以自己喜欢的形式参与生活罢了。我只想看到你诚实面对自己。想要争取胜利就全力以赴，不想执着下去就果断退出，忠于自己就好。我想看到的‘真实’，跟你想的，可能不太一样。”

 

“嗯。”他知道，眼前这个总是勇往直前，坦然面对一切的男人是不一样的，不管什么时候，面对什么样的自己，他都只是默默守候，一步都未曾远离……

 

“可是你真的不爱网球吗？球场上的你就像一个精灵，那么快乐自如地创造着奇迹……输了球，真的不会难过吗？”

 

总是那么持久地担着笑，是不是也会偶尔忘记，难过该如何表达……？

 

“当然也会……难过啊。”从打球的那一天开始就被冠以“天才”之名，频频胜利的他，高处不胜寒的滋味，已经尝够了……

 

不是不愿意，更不是无法哭泣，只是这眼泪，软弱得就连自己，都想唾弃，也许只是因为那个人，从不曾因此停留一步……

 

白石的话语那样犀利，轻易就在他的心中刻下了沟壑，难言的疲惫和酸楚，正顺着那出口，不知不觉之间，一点一点，朝外奔流……

 

白石挑开不二垂到脸前的发丝，点滴泪痕，轻慢拭去，绷带上的热气，湿润了他的心：“这是最棒的眼泪……不管是为了我，还是为了网球。”

 

“……罗嗦。”不二的脸深深地埋进白石的肩膀，再也抑制不住的汹涌翻滚而下，这泪是对败北的厌倦，还是对就此剥露了真实的自己的不满，抑或是对过往的悼念，已经无从追究……

 

第一次如此确凿地听到不二的心声，听他不带伪饰、不再逃避地面对自己，白石觉得付出的一切都是如此值得。无可比拟的满足让他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不二任由他紧箍，抽噎中几乎被夺去呼吸的紧窒感，他也不在乎。也许，这就是他一直以来要寻找的地方……

 

一个不介意他敞开真实，以同样的姿态接纳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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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给耽美文学社增添更多的话题（现在话题还少么……），不二拒绝了白石将自己背回宿舍的建议，态度很鲜明，立场很坚决，两个人在对视了1分钟之后，白石终于败下阵来。

 

不怕全校游行，就怕不二说不行。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不二根本不是兔子。

 

抽筋过后的脚还是时不时会袭来痛楚，两个人只好如同落难旅人般相互搀回了宿舍楼下。

 

婉拒了聚在走道两旁的粉丝们，却见一个女生如灯柱直立，动也不动地等在路中间。

 

长发飘逸，身材纤瘦，走近了几步，借着傍晚宿舍楼的灯光，不二瞥到了女子制服上写有“丸尾”二字的校徽。

 

“……白石，我想先上去冲个热水澡，你们聊。”

 

极度的疲惫让不二的伪装已不似平日般天衣无缝，白石伸手就扯住了他的衣领：“也不急在一时。”然后绅士一笑：“小姐，请问有什么事？”

 

丸尾脸一红，偶像面前要hold住原本很难，可是目睹不二游移不定的视线，想起这位广播站台柱是如何炮制她的来稿害她成为朋友的笑柄，只能将生气化作勇气：

 

“请问你们……是不是正在交往？”如果不是在交往，干嘛改我稿子？

 

音量不大不小，却成功让两人方圆十米内的景物加行人成功石化N秒。

 

周围竖起的小耳朵如此之多让白石体会到公众人物如履薄冰的不易。

 

“当然不是。”白石试图说得轻松自然些。

 

斩钉截铁的否定让不二觉得白石在关键时刻还是很靠得住的，不由心生安慰。

 

“不过我们各自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下文可以就此打住了。

 

未告白先失恋的事实让丸尾的脸上乌云密布，视线逼向不二的眼睛，勉强扯起一丝（狞）笑：“不二君做节目那天是不是不舒服？”把我的来稿处理得如此内涵？

 

“嘛……有点。”不二撒谎时的笑，嘴角总是比平时扬高N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对方有多真诚，白石心里真为深陷魔王领域的美眉捏把汗

 

“你赌上广播站的名义发誓？”

 

“……可以。”反正不是我的名义。

 

“要我既往不咎可以，只是……方便透露一下你喜欢的人是谁么？”没有答案我就预备不走了呢。

 

不二耸耸肩以摆脱背上看不见的芒刺，天才从未遭遇过如此尴尬的一刻，想到一个是一个：“……忍足侑士？”

 

身边的白石震了三震，惹来不二更浓的笑意，“嗯，就是他。”

 

“我知道了。”丸尾的微笑挤出来已经变成了赤果果的狞笑：“让我也帮你做回红娘吧。”

 

“不劳费心了吧……”不二讪笑，“广播的事，真的对不起，请你原谅。”天才的脑袋因为疲倦早已没招，只因无招胜有招。

 

哪怕倦极，不二就连讪笑都能使画面成功飙上几朵花来，丸美的舌头成功打结：

 

“谁、谁会真的原谅你！白石さま，不论如何，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是生物系的丸尾佳美！”

 

话说完人已跑得无影无踪，余下白石仍在扶额中：“你在广播里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懒得搪塞的不二，只是浅浅地微笑。

 

“你喜欢的人……是忍足侑士？”你确定不是手冢国光，或者……我？

 

不二耸肩：“很有趣不是吗。”说不定忍迹关系会因此前进一大步，忍足会因此反过来谢谢他（希望不是全家）呢！

 

“好吧，忍足会杀了……”接收到不二“你不会见死不救”的视（泪）线，白石生生把末尾最后一个字改成了“我”。

 

所有幸灾乐祸都被无辜躺枪这个事实榨干，涓滴不剩。

 

*************************   

 

回到宿舍，从沐浴到休整，两个人都保持着良好的谦谦君子之态。

 

不二没事人一般，在桌旁笑眯眯地拨弄着复活后的加百列。宠溺的笑容让白石也起了逗弄之心。

 

“不二大人，请问你什么时候把我的情书还我哪？”

 

“哦，差点忘了。”不二如梦初醒一般踱到书包前，干净利落地舍弃了写着“大石秀一郎”的信封，将丸尾裸奔的情书交给了白石。

 

自然得就像在借白石笔记，白石感叹脸皮厚如城墙其实不能算事。

 

展开一看，满满一页“白石”变“大石”的涂改，甚至有一处来不及改掉，还保留着“白石”的字样，痕迹蹩脚得没有任何吐槽价值。

 

好吧他不敢低估眼前人的智商，只好低估……嗯，白，不，大石的。

 

“你就不打算解释一下？”

 

“我需要解释吗？”不二眨巴双眼，一脸无辜。

 

“比如说……”白石用力搜刮肠子里贫乏的词汇：“为了让我获胜，修改情书，移花接木，扰乱军心……什么的。”

 

为了让语言听起来不似赤裸裸的指控，白石稍微粉饰了一下，还用上了成语，句子通顺得都想找国文老师炫耀一番。

 

不二的目光由若无其事变得深沉起来：“你都知道了？”

 

“……嗯。”话已出口白石内心就已狼嚎，他本来还要用这件事狠狠调戏不二一番的说！！

 

“感动吗？”天使的笑容加天使为你做的一切。

 

“当然。”完全被带着走的白石根本忘记了原来的目的。

 

“那不就得了。说明藏之介还是很有魅力的。”顷刻间又被发了一张好人卡，白石感觉如此诡异，总觉得……自己被不二反调戏了？

 

“好吧……不过，貌似我还需要到广播社调查一番，”白石指指信纸末尾的署名，负隅顽抗：“似乎发生了有趣的事情呢。”

 

白石近墨者黑了（那墨就是你啊……）。看到这样熟悉的眉眼弯弯，不二纠结他是否应该生气。

 

N秒后。

 

“啊。”不二的指缝间夹着加百列的一条断腿，为了表示清白，不二双手高举白旗，以示责任在于两人话语流向的不可抗力。

 

白石此刻只想找面墙，不，豆腐撞上去。

 

黄河边上的一次大捷之后，嬴政宴请诸将时分别给了赏赐。待轮到此番功劳最大的李世民时，他却执意不要，说了一套“能为主分忧，已是臣之大幸，何敢言赏”的冠冕之辞。眼里却有狭促之色。嬴政此时已与他初通心意，一个眼神间两人便能将对方的心思猜个七八分。便知道他嘴上虽言如此，心里必有其他计较。也不强赏，只是在宴会散去后，独留两人时，道“说吧，你究竟想要什么？”

李世民微微一笑，凑近他的耳朵说了几句话。嬴政一听，皱了皱眉“这种赏赐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李世民笑道“我向陛下求的，自然不是常人能想出来的东西。否则我与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嬴政本觉得不妥，但一来李世民此次功劳太大，不赏说不过去，二来李世民很少向他提出什么要求，三来，他们虽然还未捅破最后那层窗户纸，但两人心里都明白了对方的情意。李世民于他，自是与那些普通功臣不同的。为他破这么一个小小的例，也不算什么。

翌日清晨，朝阳刚露出个头，便见一黑一赤两马并驾齐驱，向黄河驰去。快到河边时，才停了下来，马背上跃下两个人，皆是一身劲装打扮。正是嬴政与李世民。

嬴政下马后，频频回头，看是否有人跟着。他虽答应了李世民，却不想其他人也看到他这副模样。李世民见状，举起手里的弓，故作惊奇道“陛下担心什么？有我和这把弓在，旁人还能近得了陛下的身？”嬴政白了他一眼，道“你明知我不是想这个“说罢又有些倨傲地扬起头”何况就算如此，难道我手里没有弓吗，你别忘了，我可是秦人。”

李世民笑道“是是是，我怎忘了陛下自是勇武无双。您当年如何在诸公子中脱颖而出的故事现在还在流传呢。”

嬴政不再理他，在岸边的草地上坐下。李世民将马驱去吃草后，也在他身旁坐下，看到他的目光已投向了远方，似乎越过了黄河。陪着他看了一会儿，轻声道“那里迟早会是你的，整个天下都是你的。”嬴政转头看着他，他亦报以回视，他们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一样的东西：熊熊燃烧的欲望、对战争的渴望以及暗流涌动的情意。嬴政突然笑了一下，李世民心头一颤，他不是没见过嬴政笑，但每每见到，仍有悸动。可嬴政一笑过后，便将手往头后一放，躺了下去，然后闭上了眼睛。他纤长的眼睫在阳光下微微颤动，好似一对金色的蝴蝶在李世民心上掠过。李世民只觉胸口有一种炽烈的情感要喷薄而出，他竭力压制，然后对嬴政道“我给你唱支歌吧。”嬴政不答，眼睫却颤得更快了些。

“门前一株枣，岁岁不知老。阿婆不嫁女，那得孙儿抱。”

嬴政听着听着，蹙起了眉头。李世民唱起歌来声音倒是好听，这曲子的调子也不错，只是这词，都是些什么？他们秦国曾被东方六国屡屡诟病无文教，但与这歌一比，他们的民歌真可算是措辞文雅了。

他哪里知道，李世民这时只想着找一曲情歌，可因自幼从军，又是在西北长大，南边那些靡靡之音未习几首，唯一知道那几首，也嫌太过绮丽。便挑了一首北边百姓常唱的，粗是粗了点，是情歌便成。

“敕敕何力力，女子临窗织。不闻机杼声，只闻女叹息。

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阿婆许嫁女，今年无消息。

……..”

“停！”嬴政终于耐不住，坐了起来“你这唱的都是什么？一株枣？这里有枣树吗？粗鄙就罢了，还不应景。”

李世民方才唱了一通，又见嬴政睁了眼，心慌的感觉稍稍平淡了些。又换上了那副从容的笑容，道“那陛下可否教教臣什么是文雅又应景的？”

嬴政本不欲理他，看他这副神色，突然动了个念头。指着不远处的芦苇荡道“你看那边。”李世民眼光刚一转，这时听到身边低低传来一阵歌声。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李世民身子一震，他怎会不知这首歌的含义。只是没想到，嬴政竟真的愿意对他唱这支歌。他慢慢地偏过头，看着嬴政。

嬴政满意地看到他不知所措的模样，继续唱了下去。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李世民回过神来，这两节曲调一样，他对歌词早就熟悉，于是在嬴政还未唱第三节之前。便先于他开口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然后道“我对陛下之心，便如此歌所言。”说罢执住了嬴政的手。

嬴政听了这话毫不惊讶，反而微笑着回握了回去。他们久久对视，并未开口。他们都不是什么扭扭捏捏的人，此刻不说话自不是什么小儿女心态，是觉得一切已尽在不言中了。心里却觉得这种淡远而悠长的喜悦，此生未曾有过。

 

      一阵凉风吹过，让嬴政打了个冷颤。也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他明白他的纠结所在了。李世民于他自然是与常人不同的。他们当年名为君臣，实则两人间贯穿始终的一直是同类之间的惺惺相惜，是情人间的爱慕。

对普通臣子，他善于权衡利弊，也懂得在合适的时候去忍耐，他明白大多数人面上对他敬仰万分，实际上都有私心。可他不在乎，他只关心他们的能力和所做之事是否有利于大秦。

可对李世民，他期盼得更多。他将其视作知己与情人，对他交出了自己的真心，也要求他全真心的回报。所以才无法接受他的任何隐瞒。

可细细想来，李世民做错了吗？若是换位处之，他也会做出和李世民同样的选择。何其矛盾，他欣赏李世民的其中一条便是他深沉的心计，但这心计用到了自己身上，又无法容忍了。

 “你也会如此感情用事”他自哂一声。

他如何不知此刻留在李世民身边才是最好的一条路，也是唯一的一条路。他只是，一时被情爱中的烦恼扰乱了心智。

收起你那些无益的烦忧。嬴政对自己道，便准备回营。转身的那一瞬，他看到了一个人。

李世民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身后，手上拿了件大氅，愣愣地盯着他方才所见的那片芦苇荡上。见嬴政转过身后，目光才又转了回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走上前来，将大氅披上他的肩头。然后柔声道“走吧，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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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设有，ooc有 
慎入 
 
手冢国光:…三十圈，跑。//@海堂熏:嘶…//@越前龙马:部长，我们会负责到底的。//@桃城武:这种事怎么能少的了我呢？部长我挺你！！ 

@不二周助:请大家花一分钟看一下，这是一名15岁高龄的老人。他交际能力有限，至今未能脱单；他长相成熟，和部员外出时曾被误认为老师；他面部功能略损，一度吓哭隔壁邻居家的小孩。手上负伤，却依然坚持为网球付出一切，引导后辈们，带领网球部走向巅峰。大家每转发一次，青学网球部就会给他一日元，作为日后的面部治疗的医药费。有良心的转，觉得脏了你的主页的可以不转。 
[手冢邓摇.gif] 
 

@迹部景吾:啊嗯？你们几个的演技是逃不过本大爷的双眼的，做好跑圈到明年的觉悟吧。//@日吉若:虽然不转有助于我下克上，但是还是…//@宍户亮:部长帮过我，这次我是不会拒绝帮助他的。//@凤长太郎:没有想到…部长过得这么不容易… 

@忍足侑士:请大家花几分钟看一下，这是一位15岁的低龄儿童。因为家境问题，出门吃到进口食品的商店里摆放的中/国辣条，就会惊讶得手舞足蹈。甚至是普通的薯片，他也能开心上一整天，并拿着那包薯片到处揪人就问“你吃过吗”，导致外人对我部的误解极深，对我部部长智商产生疑问，连带着对我部集体智商水平感到害怕。此外，这名儿童对自己的看法极不稳定，时而自信满满地指着天空嚷嚷，时而寻求他人给予自己“usu”之类的回答，因此还被人称作“水仙花”。这条博每转一次，迹部集团就会给他一包薯片，关爱低龄儿童，从你我开始。有良心的转，不想让他得到薯片所以不想转的，我想说… 
Good job.  

柳生比吕士:部长听我解释…这真的是仁……//@幸村精市:不如就用你的五感来资助我的疗程吧:）//@真田弦一郎:柳生，这怎么回事？！太松懈了！//@仁王雅治:搭档，没有想到你的文笔这么好，写得真是见者落泪闻者伤心（顺便谢谢你夸我） 

@柳生比吕士:请大家花几分钟看一下，这是一位15岁的高龄老人。这位老人作为“立海大三巨头”，不仅要带病上场，平时还要抽空带领网球部的各位孩童进行训练，即使被某切原小朋友气成河豚，也依然要保持微笑。在外为了网球四处奔波，却被路人喊作“姐姐”，即便如此，也要时刻保持雅正。幸好他的网球部里还有清新脱俗不造作、智慧与颜值并存、演技与球技齐飞的仁王君，来帮助他一起支持网球部各位的成长。现在起，这条微博每转一次，立海大网球部便会为老人送上一日元，资助老人接下去的疗程。有良心的转，担心五感不保的可以不转。 
 

@白石藏之介:那真是谢谢你们了（拆绷带）//@远山金太郎：喜来喜！！！过去没有注意到你的难处，现在小金也来出一份力！！//@财前光:应该的。 

@忍足谦也:大家都来看一看啊！这是一位十五岁的迫于压力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平时不仅要督促部员们训练，还要负责维持部里喜庆的氛围，和我一起拉高四天宝寺的平均颜值。作为一部之长，连新部员的招收也要亲自出马。唉，你们看看！他的头发已经没有一根不是银白色的啊！在压力的迫使下，连发福的机会都没有啊！大家每转发一次，四天宝寺就会给这位中年男子染一根头发，这种时候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有良心的就转吧，怕脏了你的主页的可以不转。 
 

伤病梗玩起来心脏都在疼（揉揉幸村和手冢） 
 
弧长，跟的风都是好几天前的 
在这里给大家拜个晚年(｡･ω･｡) 
（上班族几乎都回去上班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