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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xilla

【琉璃/初遇】缠缠

去那边看吧,出来了已经,微博:Maxilla是谢十三

看完记得回来点赞留言!

W那什么什么Land也发了     ID:2341106


【琉璃/初遇】缠缠


诸事无凭语,一别万死辞。


题外话:


01

后来晨起,又补了第十个回合,原因是新郎官一直觉得他还没洞F。


02

罗缠是条欢喜蚺。

这种族早先因为过度沉迷Q事,被离泽宫灭了。


03

此谓天道好轮回。


去那边看吧,出来了已经,微博:Maxilla是谢十三

看完记得回来点赞留言!

W那什么什么Land也发了     ID:2341106


【琉璃/初遇】缠缠

 

诸事无凭语,一别万死辞。

 

 

 

题外话:

 

01

后来晨起,又补了第十个回合,原因是新郎官一直觉得他还没洞F。

 

02

罗缠是条欢喜蚺。

这种族早先因为过度沉迷Q事,被离泽宫灭了。

 

03

此谓天道好轮回。

 


maxilla

【琉璃/初遇】杜陵秋11

本章没谈情,别嫌无聊啊。


前文:杜陵秋01

          杜陵秋02

          杜陵秋03

          杜陵秋04

          杜陵秋05...


本章没谈情,别嫌无聊啊。


前文:杜陵秋01

          杜陵秋02

          杜陵秋03

          杜陵秋04

          杜陵秋05

          杜陵秋06

          杜陵秋07

          杜陵秋08

          杜陵秋09

          杜陵秋10




【11拾壹】辩道

 

修罗在血酬阵中吞煞,筋骨俱裂,颤巍巍留一层皮尚且完好。

看她万千黑气终归其身,罗睺噙着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指尖微动,那血阵滋滋咔咔发出一阵脆响,忽然间便如裂帛,横向撕裂开来,继而碎成了千万齑粉。

假象般的天朗气清顿时消失不见,迷雾之外,显出此刻真正的天色来:

明明尚是白日,四周竟已一片昏黑!

 

方才那若十分遥远、隐隐约约的雷声,此刻在众人耳旁轰然巨响,天穹中云层乌黑翻滚,惊雷阵阵。

方痴趴在褚星君脚下,抬起头来,讷讷地道:“天道......天道发怒了。”

然后他便惊觉,便在他们的头顶,凌空几乎已不可望见的高处,正静静地立着一个人。

 

他仍穿着平日里那件青色的常服,怀中抱着一个婴孩,神色十分平常,立于万雷之下,仍是风平浪静。

头顶上乌云翻腾,如有实质地压迫下来,他却未曾抬头看一眼,只低下头,望了一眼阵中的褚修罗。

 

这一眼太远了。

 

方痴不知道这两人望见了对方没有,他方才虽然害怕、难过,但到底忍住了没有哭出来,可不知道怎么,此刻万钧雷霆之下、鲜血之中太子低头的这一眼,却立时叫他流下了泪来。

 

下一刻,天忽又变色,无数金光从头顶的云层中透出,汇成一道横跨万里的天雷,如臂指使,牢牢对准了地面上已红衣浴身的褚修罗。

无数梵音自天际深处传来,震得人耳膜发痛。

“诛邪——”

“清秽——”

“诛邪——”

 

太子不偏不倚,正立在天雷与修罗正中。

那天际中遥远的声音又嗡嗡响起来,且余音不绝。

“——让开——“

“让开——让开——”

声音响起时,那形状可怖的天雷发出极耀眼的光芒,瞬间扩散,直直地向下劈来。

 

太子仿佛冷笑了一声,也不闪避,抬头向天,在他身周,空气微微流动,骤然出现一面无形的金色大网,那网迅速扩大、下落,直至将方圆百里所有的屋舍、街道,通通罩了进去。

下一个瞬间,那金网方成形,便与天雷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远山轰鸣、风云翻涌,方痴只觉得脚下的土地,都跟着轻轻地摇晃起来。

太子嘴角溢出血来,双目盯着天际,下一瞬,那包裹在他身周的金网,忽也光芒大涨。

 

上方的雷霆也重新整合,化作一道更耀眼的光柱。

声音仍在继续。

“——让开——”

 

太子立在半空,鸦发青衣烈烈飞扬。

他漠然地看了一眼天空,十分平静、缓和地说了一个字。

“不。”

 

这一个字如有实体,迎头而上,他一步未退,身形反而生生向上拔高了数丈!

天雷与金网再度撞击在一起!

 

余音更甚,方痴被震得完全站不起来,抬头望去,只见太子耳、目、鼻中皆留下血来,目光却更加清明、澄澈。

“万事万物,自有因果与缘法。”他朗声道,“你既为天道,我今日便与你,来辩一辩道。”

 

他说毕,怀中抱着的婴孩忽而变色化形,变作一只金色巨兽,其鬃毛猎猎,面如虎贲,双目温和却又严厉。它对着天空发出一声低低的嘶吼,其声无比中正、浑厚。

它垂下头来,太子轻轻抚摸地抚摸着它头顶的软毛,叫道:“此为狴犴兽,自鸿蒙始,存于天地清气间,分善阴、恶所有不平之事。”

他低下头,柔声道:“今日便请你,与我们做个见证。”

 

狴犴兽仰天长啸,当做回应。天际乌云散开一角,有一线明光,落在它的起伏的兽脊上。

 

方痴已彻底愣住。

浴血的褚修罗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太子道:“我第一个要辩的,为善恶因果。人心善,则见善、为善,而若生之不教,为谁之过?你既允许修罗、魔煞生于世间,又不加以教化,待其犯错方施以惩戒,这其中轮回百道、兰因絮果,究竟应算到谁的头上?”

“修罗懵懂,生于世上,无人教它辨别善恶,它本就不知善恶,其恶如何衡量计算?”

“若有人因此而死,应是谁的过错?众恶果尽归其一身,又是什么道理?”

“此为一不公。”他目光炯炯,凌然望向天际,道:“我不服。”

 

他字字句句,如规则化为实体,使得狴犴身遭的光华大盛,它张开血盆大口,其光芒直穿云层。

天空中传来一声闷哼。

 

雷声仍在轰鸣,雷击却暂时停了,暴雨落下,但触到太子的金网,又仿若十分畏惧,纷纷退避。

 

太子凌空而立,寸步不让,又凭空望上踏去。

力不竭,其声朗朗发聩。

 

“我要辩的第二条,是六道轮回。”他不急不缓地道,“修罗既入六道,便是生魂,其前因一笔勾销,尔等纵其凶性,置其于绝境险地,又使白帝下凡,扰其修行,从而多添枉死横死。混元劫中所殁亡灵,有千千万本可不死。”

“以大雷霆手段,显你天威,教世人敬畏,便是目的所在?”

“尔等可想过那压不住的炼狱恶念、恶鬼、恶煞,总有一日将反噬其身,吞灭你天地精元?”

 

“此为二不公。”太子道,“我不服。”

 

狴犴照例吞其话语,其光芒反射入云中,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

紧接着,那厚实的、翻滚着的云层,忽如破碎的镜子般,碎裂了一大块,日光透入,将大半个杜陵城,照耀得生出种异样的光彩来。

 

方痴早已看得呆了,褚修罗没有说话,但一直做壁上观的罗睺却叹息一声。

“与天辩道。”他轻声道,“羲玄果然仍是羲玄。”

 

他说话间,羲玄再次欺身向上。

“我要辩的第三条,乃是天道慈悲。”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此道在于万物无不一、皆应同等对待,并不应落在不仁二字。”

“枉顾生死,闭耳塞听,于天地间生灵丝毫没有怜悯。”

“若无法收场,便随意归咎于天意、劫数、大命运、大轮回。”

“或以杀戮止之,何等荒谬?”

“既无天道慈悲,尔等何以屹立为天?”

 

雷声愈来愈响,太子的声音越来越轻。

但那巨大的响声,却怎么也压不住太子的声音,反有隐隐被压下去的感觉。

 

“此为三不公。”他双目重新睁开,继续平静而冷漠地道,“我不服。”

 

狴犴身上的光芒已盛到极致,它不再吞吐云层,而是纵身而上,直直装向了云层。

 

一阵洪荒中已再不复听闻的声音响起。

那似风声、又似哀嚎,似人声,又似死物的挣扎。

紧接着,云层彻底破碎。

 

金光四射,将那片黑暗彻底洞穿。

光明刹那重现,金网瞬间消失。

 

方痴已泪流满面。

罗睺喃喃道:“以万物道破天道,此无形天地规则,竟也能被打破......羲玄啊羲玄,我等果然没有看错你。”

 

伤痕累累的褚修罗终于抬起了头。

太子从云层上落下。

 

他们这才看清,他周身青衣,已尽成赤色,身体手足上,无一不是雷殛的痕迹。

他笑了笑,将满是鲜血的一只手,朝她伸了过来。

 

“璇玑。”

他柔声唤道。

 

他为千千万人证道。

为一人证心。


TBC


题外话

璇玑:我吃个鬼。

司凤:我拆个天。


MJ天知道
【“你怎么可能把我都忘了!你是...

【“你怎么可能把我都忘了!你是不是得失忆症得上瘾了你!上次你至少还记得叶轻眉,这次你怎么连我都忘了?”
他死死地盯着五竹脸上的黑布,脸上忽然闪过一丝阴沉狞狠的表情,向着对方扑了过去。
他那拼死的一扑,终于将自己与五竹之间的铁钎推开,两个世界间的距离近到了不能再近。

——《庆余年》】


想看原著这一幕想了很久很久,才意识到自己动手方可丰衣足食

意外赶上了石头生日,石头生日快乐❤

【“你怎么可能把我都忘了!你是不是得失忆症得上瘾了你!上次你至少还记得叶轻眉,这次你怎么连我都忘了?”
他死死地盯着五竹脸上的黑布,脸上忽然闪过一丝阴沉狞狠的表情,向着对方扑了过去。
他那拼死的一扑,终于将自己与五竹之间的铁钎推开,两个世界间的距离近到了不能再近。

——《庆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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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地搞一下庆,背诗真是无限心动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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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阁闻铃

【剧版庆余年】【竹闲】霜花腴 END

CP:竹闲

等级:PG

梗概:剧向。所有事情都结束之后,范闲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PS:就当作是小范大人PTSD的治疗吧。


武功练到了范闲这样,虽不能说金刚不坏之身,也称得上霜刀风剑不可近身。

武功练到了这样的范闲,生病了。

这一病就从秋到了冬,病到范老大人带着女儿幼子亲自去探望,病到门前打探的人车水马龙好不热闹,病到五大人从大东山上下来,把人背在背上带走为止。


范思辙听到消息,抓了自己床上的新棉被一路狂追,追到门口也只看到一个背影,竟然有点怅然若失。

“这天寒地冻的,好歹坐个车马……他,他行不行啊,”范小少爷抱着被子伸长脖颈眺望,“这条棉被新的,你拿...

CP:竹闲

等级:PG

梗概:剧向。所有事情都结束之后,范闲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PS:就当作是小范大人PTSD的治疗吧。




武功练到了范闲这样,虽不能说金刚不坏之身,也称得上霜刀风剑不可近身。

武功练到了这样的范闲,生病了。

这一病就从秋到了冬,病到范老大人带着女儿幼子亲自去探望,病到门前打探的人车水马龙好不热闹,病到五大人从大东山上下来,把人背在背上带走为止。

 

范思辙听到消息,抓了自己床上的新棉被一路狂追,追到门口也只看到一个背影,竟然有点怅然若失。

“这天寒地冻的,好歹坐个车马……他,他行不行啊,”范小少爷抱着被子伸长脖颈眺望,“这条棉被新的,你拿走给范闲盖啊!”

“叫哥。”范若若的声音飘过来。

范思辙转圈:“这都什么时候了,姐你还……你叫那人把哥给带回来嘛!爹不是说请了御医吗?御医诶!!”

范若若不理他,站在那儿神情坦然,头发一丝不乱,仿佛早有准备。

范思辙还要开口,他老爹的声音也飘了过来:“他来了?”

“是。”范若若答。

“来了就行了。”范老大人半是叹息半是感慨,“大家都能放心了。”

“是。”范若若再答。

刚刚赶到的柳姨娘温柔抚摸儿子狗头:“你乖~”

范思辙满脸懵比。

 

 

“我就是累的。”范闲笑,“免疫力低下,养养就好了。你怎么样?伤好了吗?”

五竹没有回答,只是将手指从青年的脉门处挪开,又去解他中衣的带子。

范闲并不抗拒,任他摆弄。

五竹看到了铁钎留下的伤疤,这是他记忆中的;剩下的一些,他模糊记得;还有一些,他从来没见过。

 

——也许是见过,但是不记得了。

他失去了很多很多。

 

“这些伤,都好了。”五竹确认,“你的内息也顺畅,没问题。”

“就说是累的,养养就能好。”范闲笑嘻嘻。

“你很高兴。”五竹察觉。

“见到叔了不是。”

五竹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但他知道范闲和自己不一样。

会冷,会疼,会闹别扭,甚至会委屈得哭起来。

会说一些从未听过的词,做一些世人认为大逆不道的事情,也会死。

像小姐一样,血流干了,心不跳了,就死了。

想到这里,五竹连忙将中衣的系带系好,又扯来大氅围住范闲。

应该有火盆。

有食物。

有汤水。

要开心,开心病就好得快。

这是小姐说的,还是范闲说的?

五竹想不起来了,但这无关紧要。

范闲说见到他就开心,那他就一直让他看着。

 

几乎是下一刻,范闲坐的这间屋子就有了火盆,有了床帐软枕,有了锃光瓦亮的大铜壶正噗噗吐着白气。

最后,五竹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五个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子。

范闲立刻拿在手里狠狠咬了一大口,肉香混着葱香溢了出来。

“老刘家的?”他问。

“你上次说还要吃的。”五竹答。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范闲眼睛弯弯,苍白嘴唇上染上一丝油亮。

“我不记得了。”五竹摇头。

“是我七岁的时候,这么高。”青年比了比,“一口气吃了三个,我说我还要吃,奶奶说不行。”

五竹忽然很想知道得更多一些。

他望向范闲,嘴唇翕动了下,终于开口问出了声:“然后呢?”

范闲咀嚼的动作猝然停了,吞咽变得艰难。

五竹不解:“你不想说?”

范闲终于咽下嘴里的食物,摇头:“……你会问问题了。”

“问问题不对吗?”

“很对。我很高兴。”青年轻轻地说,语调一拐,“然后呢,奶奶说不行,我就告诉你,我要吃,天天吃。你说好,从那天开始,天天买来给我吃,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

他越说越开心,到最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手里的包子险些要颠出馅儿。

“然后呢?”

“然后我就再也不想吃了,很长一段时间里,看到包子就害怕。”

这下轮到五竹僵住了。

范闲就去拍他肩膀:“没事,没事。那么长时间没吃,我都忘了老刘家的包子什么味儿了。还别说,真香……所以啊叔,有些事情忘了也没关系,忘了反而让人过得更好。唉,我要再吃一个。”

五竹却伸手按住纸包:“一个就够了。你在生病。”

范闲撇嘴。

 

回到大东山的第二天,范闲病得更重了点。

五竹从范府带了个丫鬟回来,只伺候浆水,范闲擦汗换衣,他都是自己来做。

温热的棉布帕子滚过范闲的脖颈胸膛,滚过躯干四肢,仿佛一卷曾经读过的书,如今重又在面前展开。

那感觉熟悉又陌生,似有许许多多的小孩子围住了五竹,用各式各样的语调唤着他名字。

小孩子们又一个接一个的跑开,消失不见。

留下的只有放在五竹手中的那条臂膀,年轻有力,毫无防备。

 

“老夫人担心了吧?”青年问。

“她想让我带她来。”五竹边给他擦脸边说,“我没有答应,她太弱了,上不了山。”

范闲扭过脸颊,在温热的面巾里蹭了下,没有开口。

没有任何事实根据,五竹却认定范闲身体的某个地方在发生疼痛,他将擦拭的动作放得更轻更柔。

“你想见她?”

“……不是现在。”范闲的声音有些嘶哑,“等我好一点。”

五竹顿了顿,追问:“那是什么时候?”

“可能几天。”

“你内息顺畅,也没有中毒,为什么还要生病?”

范闲看向他,有些无奈:“我是累了啊,累了,就病了。一直累,就一直病。”

“是有人一直累你?”

“他是谁?我去杀了他。”五竹说。

青年却只是摇头:“不用。”

“不用?”

“你已经杀了他。”范闲说,“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那个人了。”

“哦。”五竹恍然,又不解,“可你并没有好起来。”

“是啊。”范闲叹气,“可能是我的心觉得他并没有死吧。”

 

即使是五竹,也没办法把死去的人再杀一次。

当然他也没有办法让范闲的心忘掉那个死去的人。

记忆中,小姐从来没有说过,碰到这种情况该怎么解决。

五竹也不能去问范闲。

这世界上,只有两个人有资格告诉他如何去做,这两个人却都不能给他答案。

最后,他只能问:“你见到我,还高兴吗?”

范闲瞪眼愣了片刻,呆呆点头。

“那我就在这里。”五竹保证,“你就看着我。”

 

海棠是第一个来看范闲的朋友。

很大程度因为她比较有空,可以随时想走就走;再一个就是她武功很高,大东山山巅难不倒她。

北齐圣女抱着只雪白雪白的红嘴儿大白鹅,坐在小范大人床前,探病探得十分享受。

范闲确实是个美人,病得七荤八素也是个病美人,仍旧赏心悦目。

 

“烧鹅好吃。”病美人范闲说。

五竹立刻看向那只红嘴儿大白鹅,大白鹅一反彪悍常态,使劲把脑袋往海棠怀里扎。

“这可不是吃的,五大人,”海棠连忙说,“这是给范闲解闷儿的。”

五竹面无表情的脸,满满都是不赞同。

海棠决定曲线救国:“现在就是你想吃也不能吃啊,烧鹅太油腻,病人要吃得清淡些。”

这下轮到范闲满脸不赞同了。

北齐圣女一击得手,并不恋战,当下扯开话题:“你怎么能病成这样?”

这样的话,这样的语气,恐怕只有海棠朵朵敢在范闲面前说了。

你怎么能病?

怎么能病得这样重?

因为她与他一样,都曾经担负着许多责任,莫说卧病在床,就是在人前打个喷嚏,也会被人解释出几百个意思来。

“我累的。”范闲答。

这样的话,这样的语气,又只有海棠能明白。

累的是身体,更是心。

一个人的心动弹不得,身体自然就懈怠下来。

海棠放开了大白鹅,将手放在范闲手臂上:“不要这样下去了,我们都担心着呢。”

“是是是。”范闲笑了,“圣女有令,范某怎敢不——”

“从”字还没出口,就听簌地一声,五竹突然从角落里站起来,大步出门而去。

海棠瞠目:“……这是怎么了?”

范闲勾起嘴角,笑成只红毛黑爪儿的小狐狸:“吃醋了。”

 

究竟是不是吃醋,尚未定论。

到大东山的第三天,言冰云和王启年来了。

范闲睡着,一上午都没有醒。

王启年嘴皮说薄,才令五竹允许言冰云到范闲床前给他把一把脉。

言冰云受过的磨难,足以把他磨成半个医生。

小言公子松开手指,王启年连忙将范闲的手腕捧着塞回了被子下,又仔细盖好。

“从脉相上看,大人是风寒之症,没有其他不妥。”

“那怎么……”王启年嗫嚅。

“他心软。心软的人容易伤心。”言冰云说,神情似是悲悯,又似是嘲讽,“范闲是累了,想歇了。”

王启年面色微变,想说什么却又没出口。

他好声好气地送走了言冰云,在范闲床前呆站,好半天都没有动。

五竹又等了片刻,起身想要让他走。

那个滑头书吏却抬起手,从袖袋里掏出一只糖葫芦来。

红彤彤的,糖色晶亮宛若琉璃。

“大人啊,都过去了。你看,滕贤侄想着你呢。”王启年说,粗糙的脸上滚下两道泪水。

 

从这天开始,五竹就没离开过范闲。

他不敢。

上次就是这样,只眨眼的工夫,朋友皆变成敌人,鲜花蜜糖尽数化作毒蛇。

小姐死了,不见了。

世界上再也没有她了。

五竹忘记她,想起她,又再次失去。

范闲却记得,他把知道的事情,一点一滴说出来,为他拼凑了一个新的小姐。

那不是真的小姐,但是五竹有范闲,有他五竹就可以不再追究真假。

如果范闲也不在了呢?

五竹问自己。

当他又把小姐忘记了,谁来给他一个小姐?

当他忘记了范闲,谁又能给他一个范闲?

一个真的范闲。

他早就找到想做的事情了。

守护范闲。

记得范闲。

可这些事情,没有范闲,他做不到。

 

他不知道枯坐了多久。

窗外的光影移动着,北风呼啸起来。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不期而至。

五竹听着范闲沉重的呼吸声,几乎想要把那颗受伤的心从青年胸膛里挖出来,换成自己的。

疼痛和寒冷不能伤害他,人情世故不能影响他,他的心就像是金刚石一样坚硬,能抵御世上所有伤害。

可是他不能。

他的心不能令这具身体重新启动。

他和范闲不同

范闲死了,不会再一次醒来。

他死了,就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五竹突然不敢想下去。

他从枯坐的角落里站起身,走到床前,将手臂探进温暖的被褥中抱起了范闲。

没有真气,不能输送真气给别人。

没有体温,不能用体温温暖别人。

五竹这样做,并不是想要解决问题,他只是慌了。

慌得六神无主,慌得必须马上确认,确认这具身体里血还在流动,心仍旧在跳。

他收拢手臂,紧紧抱住无知无觉的那个人。

五竹很害怕。

濡湿的感觉从眼眶蔓延。

他想起了白天见过的王启年。

嘶哑的声音从五竹喉咙里流淌出来。

他说:“都过去了,范闲,都过去了。”

 

到大东山的第七天,范闲已经能够自己下地行走。

他脸上带着笑,有些神秘,有些得意,也有些怅惘。

隔着窗棂,能看到被大雪覆盖的山峦绵延起伏,微风还在不断吹拂,将密密匝匝的霜花从天空拨弄下来。

“吃饭。”五竹走进来,说。

“好。”范闲转身答。

五竹望向他,身形一顿。

“怎么了?”青年的话还没有说完,五竹已经纵到身边,抬手拂向他的鬓角。

范闲没有动。

五竹看着手里拈着的霜花,吐出一口气。

“什么啊?”范闲好奇地望向他指尖,鼻息吹过,那朵霜花瞬间便消融了。

“霜。”五竹回答。

“我已经没事了。”青年笑笑,“不用担心。”

“是吗。”

“那当然了。再说了,就算是去梦里,你也能找过来。”

五竹不明白为什么范闲这么开心,不过开心总是好的。

“因为你一直做梦,不肯醒。”他硬邦邦地说。

“你看你,又不高兴了。”范闲去拉五竹的手。

“我不是不高兴。”五竹想了想,“我是害怕。害怕你不在了。现在我也害怕。”

 

范闲瞪大眼睛看向五竹。

五竹也看着他。

范闲的脸慢慢红了,一直红到了脖子,脖子以下的部分也热烘烘的。

五竹却动了。

他抬起手,遮住了范闲的鬓角。

不再有雪光打在上面,青年的两鬓又变回了乌鸦鸦的青黑色。

五竹的心似乎不再无敌了。

但是,当范闲握住他的手掌,握在手心里时,五竹又觉得自己变得更好。

“没事,是霜。”范闲说,“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他仍旧在笑。

仍旧很开心。

五竹终于确定,他是真的“看见五竹就开心”。

五竹的嘴角上扬。

“不用怕啊。”范闲勾住他的脖颈,将他的额头抵住自己的,“就是霜花而已。”


END

一只小耳朵

【48同城】咖啡馆场景



时间飞行咖啡馆

坐落于大学城内

【48同城】咖啡馆场景




时间飞行咖啡馆

坐落于大学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