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诚】三个半小时等于一个半小时
三位明先生的罗生门和岁月静好的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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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叫明台,我马上快过生日了,我今年的生日愿望是我哥别再送我皮带了。
说起我两个哥哥,我上中学那阵我大哥就带着我二哥去巴黎了,后来我才过去的,阿诚哥本来自己住拉丁区的公寓,后来搬过去跟我大哥一起住玛黑了,说是省房租,很清奇的理由。小爷我虽然主修金融,并略懂一些建筑设计,欧洲史,法律和拉丁文,但小爷真正精通的是物理学,家里磁场不对,那俩爱情绝缘体肯定,有,问,题。
怎么看出来的?因为我是全家唯一拥有爱情的天才兼上海情报站行动组组长,少爷我的洞察力和敏感度惊人。我大哥和我二哥的亲密程度远超正...
三位明先生的罗生门和岁月静好的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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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叫明台,我马上快过生日了,我今年的生日愿望是我哥别再送我皮带了。
说起我两个哥哥,我上中学那阵我大哥就带着我二哥去巴黎了,后来我才过去的,阿诚哥本来自己住拉丁区的公寓,后来搬过去跟我大哥一起住玛黑了,说是省房租,很清奇的理由。小爷我虽然主修金融,并略懂一些建筑设计,欧洲史,法律和拉丁文,但小爷真正精通的是物理学,家里磁场不对,那俩爱情绝缘体肯定,有,问,题。
怎么看出来的?因为我是全家唯一拥有爱情的天才兼上海情报站行动组组长,少爷我的洞察力和敏感度惊人。我大哥和我二哥的亲密程度远超正常人家兄弟的距离,俩人从西服领带到大衣围巾都配套,大半夜共处一室,阿诚哥进我大哥房间不敲门,还有我大哥书房的钥匙。当两个同性以兄弟之名走得相当近,还是在有我这个小弟当参照物的基础上,他们就一定不正常。
今天早上是我姐本月第三次给阿诚哥物色对象催他相亲,虽然今天才七号。一个能言善辩八面玲珑混迹在新政府做卧底的秘书长,搜肠刮肚找理由找到脸都快绿了,最后终于,被我姐骂了。出于亲情和人道主义我觉得应该帮我二哥一下,顺带证实一下我的猜测,再顺带,要台车。
但对付明诚这种跟着我大哥长大的狐狸,一定要注意技巧,旁敲侧击隐晦曲折。
问完了,我二哥死不承认又骂了我一顿,车也泡汤了。
我大哥,一面是博士教授经济顾问,一面是高官卧底加我上级领导,技多不压身,八核大脑天天超负荷运转,得了空还能骂我两句,只是时尚品味单一,小爷好好一明家少爷,被我哥弄成了皮带收藏家。这礼物没新意没情趣,生日送过年送,除了贵得五彩缤纷无聊透顶,我只有一个屁股,总不能一次穿八条裤子出门。所以说我哥是榆木脑袋,一看就不解风情,作为我家唯一正在体味健康向上大姐满意无任何副作用的甜美爱情的人,这方面我有充分的发言权。
我大哥的确是爱情绝缘体,除了一场曾带来过腥风血雨,直到我长大才知道全貌的前缘,我大哥长相人品地位权力金钱一应俱全,情场独孤求败的人设弄得跟清心寡欲的出家人一样,更邪门的是,我家有俩这种人。
实际上大多数人无法理解我大哥身旁怎么会有我二哥这样的人。我二哥这人很割裂,两个极端人格拼在一起却水火相融。我姐总当着我俩哥的面夸我是家里最乖的,我知道我姐就是哄傻子,她觉得阿诚哥才最乖,听话懂事心思细腻情绪稳定,关键学习好,我姐喜欢学习好的。但我姐唯一不满意他的一点是过于小开,我仔细研究过,这家伙的小开气质真是由内而外的,薄技在身不如积财千万,那张脸上就写着我要钱但我不差钱。
另一方面,我二哥从来都是刀出鞘就要见血,他小时候收拾我的事不必多提,关键坊间传言,明诚杀人不眨眼,能徒手取人性命。我寻思再过一阵要把明诚练过六脉神剑都编出来了,这些传闻多源自军统那边的八卦,部分源自我的行动目标,其实更多是夸大其词以讹传讹,但我最近听说日本战争指导课的顾问原田雄二是我二哥在香港做掉的,在卫生间徒手给勒死的,罪有应得,但真狠啊,啧。
我二哥最近心情不是很好,被我姐催着成亲,心情能好就怪了,我心情也不好,我大哥给我那面粉厂,谁想到他来真的,接手过来就有客户找来谈订单谈原料,小爷这边搞搞暗杀那边谈谈客户,和女朋友见面的时间都没有了更没闲心八卦他俩的事儿,加上我二哥这些天又像一团低气压,为了不触霉头,我决定跑路几天。
厂里工人打电话,机器坏了订单没法做,要尽快找人修,我到杭州第二天就回了,这都什么破事儿。
......我就不该回去。
看到了一些不得了的画面。但作为专业特工,什么场面没见过,小爷淡定从容。
总而言之,我一语点醒梦中人,成功撮合我大哥和我二哥。
02
明台怎么又快过生日了,他生日怎么总来得这么快。
每年选礼物都头疼,比给姓汪的挑首饰都费力。明明都成年了个子还能长,订西服只能穿一年,况且我家小少爷走得比时尚快太多,他就喜欢那衬衫上有个指南针的糟糕设计,我实在跟不上他的品味;送香水吧,我家就是卖香水的,明堂哥都把每年的新品送来,家里人也不用买;送领带,他那领带都跟他女朋友的衣服配对,轮不到当哥哥的送;送表吧,便宜了不衬身份,大姐又不让他戴贵表,今年还是皮带吧。
早上大姐去上班,我在客厅沙发上看报,那小东西亲自切了水果过来献殷勤,铺垫了半天是想买车,我告诉过他多少次了,有事的话有公司的司机派车接他,况且他现在身份特殊,开车更容易被盯上,小祖宗磨磨叽叽好久,说自己出任务也不会开车,见我不理他,突然安静下来,环顾四周又突然凑近,一副恶少嘴脸盯着我问:“你是不是喜欢大哥啊?”
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正看到某位大少爷从楼上下来,这小祖宗处对象处出来的那点恋爱直觉和暑期班学得一知半解的观察力全用在没用的地方了,我咬牙回他:“没有,我明天就去相亲。”
恶少看到他哥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溜烟就窜没了,明大公子冲我笑得一脸讨好,不想理,拿着报纸上楼了。
最近全是糟心事。办公厅一堆的事儿,新调来的秘书是姓汪的安插的耳目也就罢了,还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压预算都做不明白,什么都要我亲自审,家里大姐又催我相亲,早上还挨了顿骂,小祖宗又发疯跑我这里问东问西,最让人生气的是某位大少爷,偷了我放起来的阿司匹林,一个月吃没了大半瓶,头痛病犯得更勤了还差点弄出胃出血,提起这事儿就窝火,气得我也头疼,明天就听大姐的去相亲,留他一个人自生自灭。
我大哥,明楼先生,怎么说也是文武顶尖的特级特工,怎么自己活着的能力这么差......今天晚上在客厅看书,大少爷那屋啪地一声,等我冲进去看,我哥正和一地的茶杯玻璃面面相觑,天爷啊,那是刚倒的开水。
明大少一脸委屈相,只冲我冒出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我赶紧给拿了新衣服过来,手和胸口都烫红了一块,好在不严重,涂好烫伤膏明后天就没事了。这一通折腾,趁着大姐和明台不在家搞这一出,我气又气不起来,骂又不舍得骂,瞪着他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真不是故意的嘛,这杯子你买的,要摔也不敢摔这个。”我大哥抬眼看我,这时候能看出来和明台真像亲兄弟。
他总想伸手去揉伤了的那块皮肉,我打开他的手,无可奈何。
“你这是......法西斯,我都已经道歉了,我说了以后不这么做了,你还是不理我,你这样不对。”我哥摊开手一脸义正词严地控诉,黑的能叫他说成是白的,这就是明楼。
“那你想干嘛?”
“明台快生日了嘛,过几天一起去给他选礼物吧。”
我告诉我大哥,小东西想要车,我哥欲言又止,咬着牙答应:“买!”末了补充一句:“叫大姐也入股。”
总而言之,不用相亲了。
03
我们家阿诚从小就好脾气,温谦听话善良乖巧。
阿诚早一年考入索邦,第二年成年,我们在一起了。那天的许多细节记不清了,巴黎入夏,湿热漫长,晚间有夕阳美到不可方物,像是为我重新开启一道闸门,我亲他,再等他亲回来,一种强大的推力叫我不得不相信唯物主义之外的命定,只有他,一定会是他,我想将我们俩的生命捆绑在一起,要绑出痕迹来,证实我只能用庞大形容的爱。
可惜截止今天下午四点,那位应该还是爱我的某位少爷,三天没理我了。
这小子公私分明炉火纯青,在办公厅当着日本人和梁仲春的面又规矩又恭顺,尽职尽责鞠躬尽瘁一点毛病挑不出,回到家就挂脸,一点笑脸不给,大姐明台不在旁更变本加厉,早饭照送晚上泡茶,没事儿宁可拎本书在客厅看都不进我房间,我也不是没道歉,这冷暴力谁受得了嘛。
早上下楼时就听见两句话:
“你想开车?你想不想开我?”和“我明天就去相亲。”
大姐天天催着阿诚去相亲,催得我心惊肉跳的,他倒是不能,不能真怎么样,但我不舒服,这种时刻尤为不舒服,好像包藏了欺骗和懦弱,阿诚现在倒没功夫细究这个,这小家伙在专心致志生我的气。
阿诚最怕我吃多了阿司匹林会药物依赖,但这又是没办法的事,前几日头疼闹得凶,我不忍次次晚上将阿诚搅起来给我拿药,好人的身体也经不住跟我这么熬,藏了一盒起来谁晓得他那么快给翻出来了,真是我养大的啊,生气的样子跟我一样,脸比我还黑,气性真是......越来越大。
我太知道阿诚那个倔脾气,发起火来谁都拦不住,指望着他主动跟我讲话估计明台那边孙子都抱仨了。明台,明台快过生日了嘛,总不至于为了跟我置气牵连了小家伙一年一次的重要日子,今年不能送皮带了,要问问阿诚。
大姐这几天出差,明台又出去和女朋友约会,家里没人,刚好舍命陪君子。
被烫的事真不是故意的,茶冷了只能自己添,没留神倒多了些,又没拿稳就摔地上了。但结果还是好的嘛,虽然赔进去了一辆车。
第二天和阿诚去订了车,大姐和明台还没回,红酒红烛,又叫杏花楼送来一桌菜聊表思念,我不会灌人酒,尤其自己的爱人,阿诚自己喝到稍多刚要过来亲我,门口咚地一声,阿诚撂开我一个闪身从外厅抓了个明台进来。
明台被阿诚捉得鬼哭狼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把抓着阿诚的手,仰着脑袋扯着嗓子嚎:“我什么都没看见真什么也没看见!二哥我是你唯一的弟弟啊!这点事儿不至于灭口吧哥!”
阿诚不理他,这祖宗又来我这儿故技重施,抓着我的裤腿声泪俱下:“大哥我是你唯一的......我,我得给咱家传宗接代啊哥!”
“不是和程小姐出去玩了吗?怎么提前回来了?厂里有事?”阿诚一脸的被他哭到不耐烦,几句就扯开了话题。
小家伙忙不迭点头,他怕阿诚多过怕我,从小就这样。
“回去休息吧,面粉厂的事搞不定跟我说。”阿诚把他从地上抓起来打发走了,绝口不提刚才的事。点到为止,死不承认,不动声色,就是最好的威胁,学得真不错。
总而言之,阿诚终于不生气了。
04
郑重宣布,今年我明小少爷的生日礼物是一辆车,还有一条皮带,世上只有哥哥好(我姐也好)。
【花方】脱敏
·“以命换命”解毒后病弱小宝 以回宫娶公主为由隐居
·是被骗多有些ptsd,没有安全感的小宝
·重新当回门主有些疯的莲花
“小宝,如果你喜欢那个皇宫,我送你可好?”
01
在从乞丐手中拿到李莲花糖袋时,方多病仍然不相信李莲花已经死了。之前他就是用这个法子,说自己捡到李相夷的香囊,骗乔婉娩李相夷已经死了。
故技重施,方多病向来是吃一堑长十智,被李莲花骗了那么多次,小狐狸也总会长大的。他派人在望江亭附近寻找,就算把望江的水翻了个遍也要找到李莲花。
十年前李相夷掉入东海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忙着解散四顾门推卸...
·“以命换命”解毒后病弱小宝 以回宫娶公主为由隐居
·是被骗多有些ptsd,没有安全感的小宝
·重新当回门主有些疯的莲花
“小宝,如果你喜欢那个皇宫,我送你可好?”
01
在从乞丐手中拿到李莲花糖袋时,方多病仍然不相信李莲花已经死了。之前他就是用这个法子,说自己捡到李相夷的香囊,骗乔婉娩李相夷已经死了。
故技重施,方多病向来是吃一堑长十智,被李莲花骗了那么多次,小狐狸也总会长大的。他派人在望江亭附近寻找,就算把望江的水翻了个遍也要找到李莲花。
十年前李相夷掉入东海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忙着解散四顾门推卸责任无人寻李相夷。十年后所有人都不相信李莲花死了,拿着他的画像四处寻找。
“李莲花这一次肯定还是骗自己,只是想甩掉自己罢了。”李莲花总是喜欢一个人,瞒着他。
瞒着他的身份,笛飞声乔婉娩他们都知道,只有自己不知道。方多病明白他们两个相隔十年,他从未参与李相夷的青春自然不知道很多事情。
瞒着他关于单孤刀的事情,方多病明白李莲花那时候是觉得事情还不确定,不想破坏单孤刀在自己心中的形象。
其实很多事情后面方多病都想明白了,知晓何晓惠说的那句交朋友不是靠眼睛,而是靠心。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都秘密何必深挖,每个人随意一些,才够快乐。
可方多病也有不明白的事情。
李莲花总是把自己当小孩,因为不想自己卷入一些事情选择瞒着自己,当初在元宝山庄燃信烟说自己不入江湖不交朋友,让自己小姨来抓自己。在小远城也不愿与自己解释,看着自己生气。
后来在云隐山骗自己碧茶之毒已解,把忘川花送给殿下也是如此,方多病明白李莲花是用忘川花换自己和方家,可为什么不与自己商量万一还有别的法子?为什么要解决完所有事情宽恕所有人,留下相夷太剑给自己就离开?
其实说到底方多病是在心疼李莲花,而李莲花每次能骗到他,是因为他信李莲花。
为什么所有人都好好的,云彼丘的冤屈得以洗白,逼着李莲花断少师跳望江的肖紫衿还是人人敬仰的大侠,生性多疑怕自己皇位不稳拿走救李莲花唯一法子的皇帝还被称为一代贤君。
方多病替李莲花不值抱怨上天的不公,也许十年前刚刚从东海死里逃生的李相夷也曾那么恨他们。
在三个月走遍他和李莲花曾经走过的地方是时,方多病突然涌起惧意。他猛然发觉他和李莲花其实认识的时间很短。
不如笛飞声和展云飞一样相识十年称得上老友,也不如乔女侠与他感情深厚,甚至连肖紫衿云彼丘他们都不如,毕竟李莲花绝笔信一句都没有提到自己。
方多病很怕有一天自己会忘记李莲花。他开始思考其实李莲花一开始不想卷入江湖事中,是自己硬缠着李莲花让他成为自己的搭档,还逼得李莲花以命相救几次。
在没有找到李莲花前的每一天,方多病的惧意就越多一分,他甚至有些怀疑其实自己压根没有遇到过李莲花?一切都是自己一场梦直到在偏远的小渔村方多病寻到了五感具失的李莲花。
他不记得自己,和他下棋询问一个个故人名字时其他人他都记得。
方多病没有在意这件事情,因为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李莲花。关河梦说李莲花没有十年来等自己修炼扬州慢,芩婆也说以李莲花现在的身体就算拿到了忘川花成功的概率都没有一成。
他方多病是多么聪明,他将自己关在莲花二楼查阅治疗方法。既然单独一条道路走不通,那就将几条道路合在一起。即使是前人没有走过的道路,走多了就成了路。
关河梦、芩婆和无了听了他的法子都不免摇头,这个法子风险太大。
由方多病先吃下忘川花的阴花功力大增为李莲花用扬州慢解了碧茶之毒,这个过程需要笛飞声能死里逃生的悲风白杨替方多病护住心脉以防他爆体而亡,在解完毒后方多病再服下阳花保住自己的性命。
“先不说这个方法可不可行,我们现在也没有了忘川花。”关河梦提醒道。
方多病却一脸平淡地掏出了忘川花说:“在我知晓李莲花把忘川花给了陛下,就请求公主帮我拿到了忘川花。”说来也好笑,这陛下拿到可以救李莲花命的忘川花只是随手扔进了太医院,压根没有在意。
“但这个法子太过冒险,你修行扬州慢才不到一年,万一……”芩婆看着面前的少年比自己第一次见沉稳成熟太多,第一次见时他知道李莲花毒解之后还能和李莲花说说笑笑,现在却一点笑容都没有见过。
“我查阅过,只是会让我武功尽失而已,还不至于死了。”方多病淡淡道,他一脸平静似乎之前那个想到高处一看,成为一代大侠的人不是他。
“方施主,这个过程太多痛苦。”无了劝道。
方多病却扬起一个笑容说:“当初方丈问我这般纠结到底是因为他是李莲花还是李相夷,让我不必因为心中波涛汹涌失去了一滴智,不妨回头想想。在寻李莲花三个月里,我已经明白了。我不在意他是李莲花还是李相夷,我只是想让他有个选择而已。”
“我会护着你不让你像爆竹一样爆炸。”说到这,笛飞声出声同意下来。
“谢谢你阿飞。”方多病拍了拍笛飞声的手臂。
在服下忘川花那一刻,方多病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四肢似乎正在被拉扯分开,他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唇咬出血都没有感觉。
这似乎和自己十年前日日扎针十二穴一样疼,甚至更疼许多。但是方多病和十年前一样忍着一滴泪没掉。
因为年少时的自己明白扎针能站起来握住手中的剑,他可以见到李相夷成为他的徒弟。如今的自己也明白经历身上的这些疼痛,他可以救回李莲花。
他既要寻到李相夷,也要留住李莲花。
在感受到全身内力一点点消散,经脉俱裂痛晕过去前,方多病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喜欢李莲花。
再度睁开眼睛时,方多病浑身都动弹不得,在知道自己没死李莲花毒也解了后,他居然有闲心想到当初阿飞被角丽谯砍断手脚经脉泡在温水,还被割肉捅刀应该是比这个还疼的。阿飞那个不仅要经历肉体上的疼痛,精神上还要天天被角丽谯追问到底喜不喜欢自己。
这样子算来自己还好过一些,不用享受那脱一层皮的艳福。
但突然又觉得好笑,自己和李莲花如今算是病友各躺在一张床上,每个人有每个人要吃的药。看着隔壁床的李莲花脸上渐渐有了血色,方多病心情也好了许多。
他如今能做的只有偏头,得知李莲花起码要昏迷差不多一个月,方多病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一个月够他跑得了,他不想面对醒来时的李莲花,他更不想狭恩图报。
也许在李莲花心中自己只是一个小辈一个新朋友,其实方多病明白也还在怕,他又怕李莲花醒来后会骗自己,扔下自己。
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他不免自嘲有一些人知道他们的故事,恐怕会来一句当初都是你一直缠着人家跟着人家,有的时候还拖拖人家的后腿。
在他躺了十五天后,方多病已经可以坐起来只是还无法站立,从小体弱多病经历过各种各样的事情造就了方多病乐观的性子。
所以他想的是幸好自己小时候也是在轮椅上,这样子适应起来还是快些。
“你要走?”笛飞声早就看出他的想法,无颜跟在笛飞声身后推着准备好的轮椅进来。“阿飞你真的是越来越聪明了,我不走留在这里干什么,我要回天机山庄好好养伤!你知道的我们天机山庄对付我目前的情况是有一套。”
方多病精神头看起来好很多,话也跟着多起来,如果不看他苍白得不行的脸色恐怕没有人猜到他此时的痛苦。
“你不会回天机山庄的。”笛飞声直截了当戳穿他。
“唉,我是不回天机山庄我会去我娘名下的一家宅院好好养伤,毕竟我这个样子回去只会让我娘我爹担心罢了。”
方多病见笛飞声还是不信又继续说道:“你放心我真的不会说找个地方等死的,本少爷才二十岁还有大好年华。我要好好养伤站起来继续闯荡江湖啊!”天地可鉴,方多病这番话是真心话绝不是诓骗笛飞声。
自己只是有些近乡情怯心理,不知如何面对李莲花,有一种越喜欢就越不敢靠近的想法而已,真的不至于就放弃自己的性命。
毕竟谁的命都挺贵,自己就这么放弃岂不是辜负自己的爹娘,也辜负了自己。
他真的只是想找个地方好好缓缓,梳理一下自己的思绪,等到自己好得差不多了也放下对李莲花的喜欢,他可能就回来了。
天地良心,他方多病不是胆小鬼只是明白李莲花曾经喜欢过乔婉娩,应该不会喜欢男人,就不用去撞南墙而已。
笛飞声看他确实没有死意,又继续问道:“那李莲花醒了,我怎么跟他说?”
方多病思索片刻挑了挑眉说:“你和他说我回宫娶公主去了,反正他也不会跑到皇宫里去。”笛飞声看着方多病肯定的样子,没有说其实是有可能的。
02
笛飞声命无颜将方多病送到他想去的地方,方多病还请了大夫为自己调理身体,写信给天机山庄让他们不要担心如果李莲花问起自己,就说自己进宫和公主培养感情了。
出来闯荡江湖一年,方多病达成了破获多起大案悬案、经历知晓自己亲爹以及见证自己亲爹的死亡,顺便还阻止了南胤复国拯救天下,打败了万人册第一的浮屠三圣,最终回到了这个小院子里。
大起大落,最终回到原点。其他人一辈子都没有自己不到一年的经历丰富吧?出来闯荡自己江湖一点亏都没有吃。
如今自己在这个小院里调理身体,前几天还救了一个因为寒冷晕倒在自己门前乞儿。“公子天气寒冷我们进去吧?”乞儿被他取名为小容正抱着一件大衣给他披上。
方多病确实觉得冷也没有欣赏雪景的念头走进了屋里。满打满算自己来到这个小院已经一年了,因为身体原因这一年他都没有出去过,全靠请的丫鬟帮忙。
他唯一知晓外界消息的来源应该是天机山庄给他的家书,他记得信中写到李莲花确实去天机山庄寻自己,何晓惠按照自己交代的说,李先生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并不是他故意躲着李莲花,好吧,确实他故意躲着李莲花。
毕竟这一年说着要放下李莲花,却总是想李莲花现在身体好全了吗?内力恢复了吗?李莲花现在在干什么?狐狸精有没有变胖?
满脑子都是李莲花,都快变成莲花脑袋了。
看来要搬个地方了,毕竟这一年他都让笛飞声不要来找自己,李莲花那么聪明万一他跟过来了怎么办?虽然不知道李莲花会不会那么在意自己。
但是门口的狐狸精瘸了腿都要问一句,自己这个大活人好歹陪着他几个月应该也能多问问吧?
决定好去处后,方多病让小容收拾好东西租了马车准备南下。一路上他带着面纱时不时掀开帘子看看外面的见闻,他喜欢江湖也是因为江湖有烟花气息。
他啃着苹果偷偷听路边的人讲话,马车走了快一天,方多病想了想饭还是要吃的就带着小容下了马车寻了一家酒楼。
酒楼里正在说书,大家都津津有味听着。方多病也忍不住好奇起来会不会又是什么奇案,许久未查案了感觉脑子都要生锈了。
“书接上回说到皇宫里最近不太平出现了恐怖之事,之前先是有双头怪兽,后又时不时出现黑影。那黑影经常就站在正对殿下寝宫的墙,但侍卫一追过去那黑影就立马消失,惹得圣上好不容易好的身子又因为精神不好生了病。”
“他们有人猜测皇宫里香消玉殒的人太多,来索命鸣不平来了!”说到这大家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方多病听了皱起眉头来,那个双头怪物是两只山猫这自己知道,那黑影是什么?
难道当初南胤后人没有死完要卷土而来?方多病现在在意的是那个皇帝身体怎么那么弱,生怕他想起自己放在太医院的忘川花。
没等方多病想询问那黑影出现多久,说书人又换了一件事说:“自从知道莲花楼能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李莲花是四顾门门主李相夷后,他也回到了四顾门。这四顾门和金鸳盟结盟后,朝廷几次想和他们合作都无功而返。朝廷既又着急但是无可奈何,只能依着李相夷的喜好讨好他都送了好多人进四顾门,生怕他手上那把从未出鞘的剑!”
??方多病越听越懵,自己只是离开江湖一年,江湖变了那么多吗?
李莲花又做回了李相夷?而且还和朝廷对着干,什么叫送人进四顾门,是卧底吗?李莲花会不会又被身边人出卖?
方多病想着有些心烦意乱,思索要不要写封信给笛飞声问问情况?
“公子你身体不舒服吗?”小容关心问道,她一直知道面前这位总是带着笑容活泼的公子身体很不好,冬天总是咳嗽脸色苍白得不行。
方多病摇了摇头又觉得应该不需要自己操心吧,李莲花可是老狐狸!一成功力都可以干翻天下的李相夷,更何况恢复全盛实力的李相夷。
方多病安抚好自己好,开始享受美食想着出去逛街买点东西带到江湖,好久都没有逛街了。
方多病左看看右摸摸,什么新鲜玩意都买了, 毕竟他也不缺钱,还给小容买了许多衣服和饰品。看着被自己养的越来越好的小容简直是我家女儿初长成的感觉。
心中得意得不行,忍不住都哼了哼歌。
“快让开!!”伴随着一道激动的男声,方多病还听见了奔腾而来无法控制的马蹄声,眼看在街道横冲直撞的马匹就要撞上躲避不及的小孩时。
方多病立马冲过去抱起那个小孩躲开了马匹,虽然没有内力但是武功招式还是记得的。
小容被方多病举动吓得惊魂未定,方多病的面纱因为动作掉了下去。方多病无暇顾及,一边安慰怀中的小孩一边又让小容不要担心。
“小容不要哭了,本少爷武功很强的,只是平时没有使出来,我刚刚的动作不是很帅吗?”方多病将小容也揽入自己怀中。
“小朋友你父母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没事了,不要哭了,哥哥给你糖吃。”方多病掏出自己刚刚买的糖果哄着被吓得不行的小孩。
完全没有察觉一些人在暗处盯着他。
03
因为花了许多时间送小孩回去,月已经上枝头,夜晚赶路不太安全。方多病只好带着小容暂时找了一个落脚的客栈。
方多病武功尽失内力全无后,五感也还没有彻底恢复,所以在他发觉头晕有些不对劲时已经晚了。
他方多病曾经也算是天下前三,居然像自己初出茅庐一样被安神香药倒了,传出去他都不想做人了。
方多病眼睛被蒙住但能判断出自己在马车上,“你们是谁?和我同行的小女孩呢?”方多病担心小容出事说话不免着急起来。
“公子不必担心,我们既不谋财也不害命,那个小姑娘我们留在客栈了。”
“你们不谋财也不害命,那你们绑着我干什么?做好事要送我回家?你们自己说这个话自己相信吗?我劝你们赶快放开我,不然后果很严重。”方多病冷哼一声劝道。
来人下手很快直接点住了方多病的穴道说:“我们只是想送公子去一个吃香喝辣的地方,去服侍一个大人物,毕竟公子长得很不错。”
去你的,真的不是谋财害命是图谋自己身子!他方多病居然落到这个地步,方多病如今没有内力无法突破被封住的穴道,但自己身上带着天机山庄护身的一些小玩意。
一会对付那些人应该是足够的,方多病被绑着的手从衣袖里摸索出小刀慢慢磨着麻绳。
马车停了下来,方多病停下了动作,男人压着自己下了马车。
“你们不要从这方面来讨好了,都说不管用的!”
“这次一定可以,这个公子和门主心中的那人非常像。”
原来是人口买卖换取利益,方多病想到了女宅案子中可怜的女子们,眉头皱了起来。
真的是不管过了多久,江湖始终有这种垃圾。你们今天绑了本少爷就是你们的福气了。
方多病假装屈服乖乖跟着他们进了一个房间,他相信自己的剑法和袖口的爆雷珠足够给他苦头吃吃了。
门又一次被打开,一道脚步声走了进来,走了几步后那人就停在了原地,方多病正疑惑思考要不现在就出手。
那人抬脚走了过来,察觉到那人要摘下自己的眼上黑布。
就是现在!在那人摘下的同时方多病就挣脱麻绳要甩出爆雷珠,就被那人按住了手。
黑布落下,方多病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眯了眯眼,还没有适应就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宝。”语气中还带着颤抖和不敢相信。
方多病浑身血液都凝固,睁开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震惊道:“李莲花?!”
“不是,你怎么做起了人口买卖?!”故人重逢复杂的情绪被满心的疑惑盖过。
他现在看出自己是在四顾门,李莲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将他紧紧拥入怀中,抱得很紧。
但方多病的脑子却飞速运转起来,一切似乎都联通了——塞了很多人?指的是美人计?但是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李莲花你先松开我。”方多病被他抱得快呼吸不过来。
“不要,你要是再跑了怎么办?”李莲花闷闷道。
“李莲花你怎么变得那么幼稚了?我有话要问你,而且你这样子抱着我,我不太舒服。”方多病拍了拍他的背。
听见他不舒服李莲花连忙放开他,但是始终握住他的手。没有等方多病多问,李莲花就自己解释起来:“是朝廷想要以此收买我,但是我每次都让人送回去了并且表示自己不需要这样子的讨好,没想到今天他们又送人过来的。”
“但是还好是你,小宝。”还好在自己没有彻底失去理智前,你回到了我的身边。之前那些人或多或少都和方多病有一些相似,可能是眉眼也可能是鼻子嘴唇,但那都不重要。
因为他们都不是方多病,眼里带着讨好,都是朝廷派过来的卧底罢了,即使莞莞类卿但终究不是他心里的人。
李莲花完全不想回忆自己醒来,发现自己碧茶之毒解了,其他人都在而方多病却不在。皇宫那些人拦不住他,对他来说简直是来去自如,他提着方多病的尔雅几次想动手,但又怕脏了方多病剑。
如果方多病真的出事,他会换一把剑来杀了皇帝。
和自己猜的没有出入,但是方多病还是疑惑为什么李莲花会重新做回李相夷?
“我找你很久,你没有在皇宫,只有成为四顾门门主我才能更好的寻你,小宝你接下来就好好在四顾门休息。”李莲花又继续说道。
方多病和李莲花相处中很少碰上一句话都没有机会说的时候,“李莲花,我要、”
“你客栈的东西我会让人帮你带过来,何堂主那边我会报平安。”李莲花打断他,方多病对上李莲花的眸子发现他眼下的乌青,察觉他状态不对。
“好。”方多病只好同意下来,接下来他更觉得李莲花不对劲,深夜偏要和自己挤一张床就算了,还一定要牵住自己的手腕。
时不时就要把把自己的脉和试试自己的鼻息,这个状态和自己之前守着李莲花担心他死了是一样的。
方多病只好回握他表示自己没事,方多病以为李莲花这个状态过几天就好了,没想到愈演愈烈。
“李莲花你不能限制我出门吧?我只是想出去走走,你知道的,我天天待在里面都要发霉了。”方多病软下声音说。
李莲花帮方多病披好衣服说:“小宝身体还没有彻底好,等好了我再陪你出去。”说完掏出了那时他落在莲花楼的尔雅,方多病的注意力瞬间就被转移了。
方多病几乎没有踏出过这个屋子,除了李莲花之外的人都没有见过,他都把公务搬到这个房间里处理。
“李莲花,那个狐狸精怎么样?阿飞呢?怎么都没有见过他?”方多病索然无趣问道。
“你很关心阿飞?”李莲花挑了挑眉反问。
“毕竟阿飞也是我们的朋友啊,他帮了我挺多的都没有好好感谢他。”方多病丝毫没有察觉到李莲花语气的不对如实说道。
李莲花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方多病想起自己听了八卦求证道:“李莲花你知道皇宫的黑影是怎么回事吗?难不成又是南胤人?角丽谯不会没死吧,她怎么那么疯啊?”
想到角丽谯,方多病忍不住抖了抖,提议道:“要不我入宫……”
“不可以!”李莲花声音陡然变大,方多病被他吓了一跳看他脸色冷如冰霜关心道:“那个皇帝是不是又为难你了?”
李莲花表情柔了下来,他垂下眸子点头说:“他逼我一定要和他合作,还让我一定要医好他。”
方多病一听瞬间就怒了,“这个皇帝是赖上你了吗?真的应该让昭翎好好管管她爹。”
听到他提起昭翎,李莲花眼神暗了暗他把玩起方多病的头发试探道:“你还想娶公主吗?”
李莲花之前多次劝自己当驸马,还撮合自己和昭翎,现在听见这话方多病以为李莲花又想劝自己回去当驸马,心中一沉。
“我现在这个样子昭翎恐怕看不上我了……”方多病的语气在李莲花耳朵里听起来是可惜。
他将头靠在方多病身上,从后面拥住他,感受到方多病浑身变得僵硬李莲花轻笑一声说:“如果小宝想当驸马,那当皇后岂不是更好?”
方多病猛地回头,李莲花眼里没有笑意,“李莲花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莲花伸手摸上方多病嘴唇笑着说:“小宝,如果你喜欢那个皇宫,我送你可好?”
——end
最近重刷莲花楼不得不感叹我的CP就是好嗑!又发现我好像很少写疯批李莲花
尸体火化|五一跟对象回家被小叔子造谣说我怀孕了(注:本人男)
第一人称预警,仿豆瓣社死小组贴格式预警
一句话简介:彪子五一跟哥回家,却被发造谣说他怀孕了。
带发郊玩
《尸体火化|五一跟对象回家被小叔子造谣说我怀孕了(注:本人男)》
对,没错,又是我,那个想给领导当狗还喜欢在地上乱爬的阴暗恶毒小男孩,想起来没?
是的,我又来大家提供新的笑料了🙃
关于我标题里出现我对象,我小叔子,这二位老英雄的具体角色介绍与跟我的爱恨情仇,请看vcr(自己边看文字边脑补吧,开发智力):
我在这就不多说了,总之,我跟j,也就是我现在小叔子最近又...
第一人称预警,仿豆瓣社死小组贴格式预警
一句话简介:彪子五一跟哥回家,却被发造谣说他怀孕了。
带发郊玩
《尸体火化|五一跟对象回家被小叔子造谣说我怀孕了(注:本人男)》
对,没错,又是我,那个想给领导当狗还喜欢在地上乱爬的阴暗恶毒小男孩,想起来没?
是的,我又来大家提供新的笑料了🙃
关于我标题里出现我对象,我小叔子,这二位老英雄的具体角色介绍与跟我的爱恨情仇,请看vcr(自己边看文字边脑补吧,开发智力):
我在这就不多说了,总之,我跟j,也就是我现在小叔子最近又结仇了。
还是惯例,我长话长说。
事情的起因得从一个新英雄小s说起。
小s是我那个备忘录朋友的妹妹,人长得非常漂亮,像狐狸精(褒义),小s最近来我们公司实习,刚好就被分给j带。
实习生和小组长,年龄相仿,颜值相配,相处的时间还有996那么长,本来就很容易让人误会了,偏巧那天y来找j吃午饭的时候,正好又碰上j在帮小s改PPT,而小s说:
“谢谢(j的全名)哥哥。”
在这我必须多解释一下,相信诸位听到这可能会对小s产生一点误解,觉得她多少有点茶,不,她其实是个特别特别好的小女孩。
并且她是个女同。
并且她暗恋y他妈。
就。。。不过这些y肯定不知道,所以他以为小s是真茶,于是他就炸了,再然后他俩就吵嘛。一连吵到上上周,y他爸出差回来就想跟儿子吃个饭,但估计也是想提前考察一下j,所以就把我们几个小同学同事的也带上了。
那吃饭嘛,他俩肯定就装没事,完事j还在那忙前忙后,伏低做小,那真是魏忠贤来看了都要给他让贤,结果就在服务员端着汤进来,而j去给她搭了把手的时候,y说:
“你怎么就这么喜欢帮人忙啊?”
哈哈哈哈哈,太可惜了,我当时不能拍照,否则一定要给你们看看j的脸那会有多绿,而y他爸的眼神有多复杂。
然后就继续装呗,最后等菜吃得差不多了,y他爸就开始推进这次饭桌会议的真正主题了,即考察j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头一个访问对象肯定就是我嘛。
First of all,他问我,听说我跟j的哥哥在谈恋爱。
我说是。
The second,他又问那我以后不就跟j是一家的了?
我说对。
Last but not least,他最后问我那有没有担心过以后会有叔嫂矛盾啊?
我说。。。
好,来,同学们,敲黑板了啊,这个问题很关键啊!它最关键的就是我要把握一个能害j但又不把他真害死了的度。
所以接下来仔细看,我的回答一共分三步:
第一,立人设,摆出一副老友加长嫂的姿态,更容易让人相信我话的真实度。
所以我说:“我不担心,因为我都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了解他。”
第二,装好心,假装要替j说话,把一旁紧张的j的心高高捧起。
所以我又说:“j他这个人性格很好的,一向很热情。”
第三,插刀子,白刀子进显得我单纯,不谙世事,红刀子出他自己的锅,心里到底有鬼没有鬼,这会他肯定也不敢说。
所以我还说:“他跟谁都能打成一片,就现在他们组那些实习生,小男生小女生的都天天追着他屁股后头喊哥哥啊。”
然后我就看见y他爸满意地笑了,再然后就听说y要被他爸带去美国学习一段时间,于是本来这次五一,j和y,J和我,一起回去见家长的计划,就变成了J和我甜甜蜜蜜见家长,j在一旁干看着,晚上还要给y写每日检讨😄
而这么一来,像j这种小心眼的玩意,我也知道他肯定要害我,但我也实在没想到他竟。。。
离谱至此啊。
时光倒回至五一正式放假前的那个星期,y被他的Daddy抓走去了America~留下j在家中独守空房,好好思过。而这个逼,冥思苦想后的结果居然是告诉他家,他的老爸和老妈:
我怀孕了。
我?怀孕了?
我,生理性别男,心理性别男,性取向也为男,身高183,八块腹肌人鱼线,然后根据我最近一次的入职体检来看,我下面没有多长一条缝,里面也没有多长一个兜的纯爷们怀孕了?
不是,那这个事啊,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不是我没有发挥我的主观能动性,而是客观条件它真不允许啊!
真怀上孩子装哪啊!胃吗?那有胃酸的啊!酸没了都。
然后到这吧,还不算最离谱的,最离谱的是我小叔子说了之后,他们全家(包括我对象)都信了。
我。。。
他们信了。
以至于当我没去之前,他们一家四口紧急召开了一场家庭会议,批评完我对象之后,把对我的欢迎仪式又提高了一个level,把原来做的牌子换成了横幅,他爸专门去烫了个头,他妈专门去做了个新指甲,完事他家那小泰迪都被抓去剪了毛,怕我过敏。
而当我到了的时候,那真是锣鼓喧天,鞭炮起舞,红旗招展,人山人海。那么多人啊,就机场那人头攒动的地,我一眼都能看到他家给我做的横幅,楞大一个啊,还给我请了保镖队,我走到了,还跟我问好。
他妈的,人家明星都不一定有这个排场。那我向来没皮没脸的人,都给搞羞涩了。
完事到他家吧,一进门,他爸就给了我俩大红包,说一个给我,一个给孩子。
那其实到这呢,就有点不对劲了,但我当时太紧张了,也没怎么细想,就感觉他爸人很好,然后“我”是我,孩子也是我,就好像有曹操墓里有60岁的曹操尸骨,也有9岁的曹操尸骨。于是我说:
“谢谢伯父。”
完事聊两句,差不多就吃饭了嘛,他妈就还给我打鸡汤,说是她特地找人买的那个农村的老母鸡,她自己炖的,特别补身体,让我多喝一点。
那其实到这呢,也有点不对劲了,但是我当时又太馋了,又没怎么细想,就感觉他妈人很好,然后虽然我人高马大的,但实际这个b班上得我已经被掏空了,的确很需要补充营养。于是我说:
“谢谢伯母。”
一直就到他妈突然叫我早点跟人事那边打招呼,要我把假的事谈好,还说她当年怀J的时候都很顺利,但怀j的时候很闹腾,所以只能提前了一个半月就请,搞得她当时的部门下属和人事那边就很难办。
我才懵了,我想为啥要突然跟我聊这个呢?但估计是我当时吃饱了,也有点发饭晕吧,我就想可能。。。可能他妈是在从一些侧面角度观察我的职场生态吧。
然后我很老实地就说我们公司不用担心这个,因为一般都请不下来。
他爸妈那个脸色突然就变了呀,他爸就说下回去朝歌要找我们那个执行副总裁吃吃饭。
对,他爸跟我们执行副总裁(y他大伯)是老同学。
哪天等我回来上班了,我就写一篇《我的董事长公公》😎
然后我就沉浸在这种美好幻想之中,又没怎么细想这事。
所以,我在他家一共待了三天,我是全家唯一一个不知道我怀孕了的,也是从头到尾都没发现有哪不对劲的。
搞得我小叔子特别憋屈就是。
然后这个事最后是怎么暴露的呢?是昨天晚上,我在健身房卷腹,我对象来接我去吃饭,结果他进来看到我就大喊:
“宝宝!”
然后哐哐冲过来。
我就说你喊这么大声干嘛?然后他又说:
“宝宝。”
我说我在这,你到底要干什么?而他说:
“我说是你肚子里的宝宝!”
再然后他就开始苦口婆心地劝我,就算不顾念孩子,也要顾忌自己啊巴拉巴拉,但我听不进去。
因为那满屋子的人呐,那个时候吧,是跑步的摘耳机,拉背的竖耳朵,门口前台都莫名其妙跑进来晃悠,那目光歘歘歘地就往我俩身上打啊。
而又一次做了这样人群焦点的我就在想,一个人这一生到底能丢几次脸?
为什么钱都流向了不缺钱的人,爱都流向了不缺爱的人,又偏偏让我一个最爱脸的人一次又一次地丢这个脸?
为什么以后我晚上睡不着,或者偶尔发呆时脑内浮现此生所有的尴尬画面,还能再多一段?
朝歌是不是真的克我啊?那我跟我男朋友回去了,这种事就真的不会再发生了吗?
还是说,不是地域问题,是我这个人天生就该丢人?
老天爷啊,难道看我失魂落魄,你竟真就这么沉默?
啊。。。
现在这个事的最终结果就是我先打电话骂了我小叔子一顿,然后我对象打给他爸妈澄清,他们家带我又紧急开了一次家庭会议,批评我小叔子,所以他的每日检讨现在又要多加一份。
但我真的不知道这个弱智为什么要造这个谣,难道是打算陷害我假孕争宠吗?
神经!活该y家里看不上他。
最后补充一点新英雄-我对象他爸的角色介绍。
他会算命会看卦,还是祖上传下来的,特别准,之前从来没失灵过。于是当我小叔子跟他说,我怀孕了,他就找我对象要了我的八字,然后看我命盘里子女宫那块会有三个孩子,两女一男,完事我对象之前的他也看过,也是这个结果。
于是他们全家就都信了,认为我怀的就是那第一个女孩。
所以他们家信的其实不是我小叔子,而是他爸。
所以他们家也不是为了我才背叛科学,他家人可能是打生下来就没信过这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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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评论有说,到底为什么我对象会信,就算他爸算的再准,那到底有没有他怎么会不清楚。
我只能说他本来就是个癫子,这点从他当初死乞白赖非要跟我处对象这事上就已经初现端倪,完事我俩处久了我也发现了,他身上有种平静的疯感。
我愿称他为宇宙最强忍人。
简单来说,就是他默认这个世界就是一只巨大的比格犬,所以不管发生的事有多疯有多奇怪,他都接受。
比如说我喜欢满地乱爬(对不起,这事哥们是真的陷进去了)他根本不理解,我让他跟我一起爬,他也拒绝,但他会给我买护膝。
所以估计当他被他爸妈打电话告知我怀孕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质疑,第二反应是回想,然后想到情人节那天,他刚转正,情绪比较激动,我俩确实玩得比较大,最后他就高兴地接受了自己要做爸爸了这件事😊
然后还有一点点生气我不告诉他,但是他又觉得我有自己的节奏。
好了,别说了,他这几天还挺难过的,孩子没了。。。
至于也有人问,我小叔子到底怎么跟家里说的,为什么嫂子怀孕,他第一个知道。
因为他说他在公司厕所捡到了我的验孕棒。
弱智这个词我真的已经说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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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有病这个事我也说累了,为什么要从上个贴追问到这个贴,非要问我对象他爸到底有没有看到我发烧啊?
有病啊!
大哥大姐,你们行行好吧!我哪里敢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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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了,问了我对象,他沉默了😇
我现在戴孕立功还来得及吗?
有没有学医的朋友能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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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啥还一定要看我逼友们的reaction?他们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吗?
是你们的《难忘今宵》还是“我想死你们了?”
好好好,给你们看。
大黄:不信,生一个给我看看实力。
孙二郎:没事,哥你还年轻,还能再有,我给你们唱歌,好孕来~你们好孕来~
下周四交表:为什么啊?😭我刚刚都在看张雪峰研究怎么选高考志愿了。
小葵花:要索命就索我的命!别索我侄女的命啊!
------半年后更新--------
破案了,我对象他爸真是神算子,我这两天捡到狗了。。。小母狗。
不是比格,是白毛的小土狗狗,我死也不会养大耳朵驴的。
这福气送给大家❤️~
end.
此楼主其他帖子:
1.尸体火化|带比格犬一起去给我妈烧纸,烧到一半纸被狗尿浇了
如题所示,我真是服了。。。
首先这狗不是我养的,这福气我没要,是我对象爱心泛滥从人家实验室给带回来的😅
而我最后同意是因为我们之前养的那只小土狗特别乖,我想我俩也算熟手了,应该可以上点难度的。
哪里想过能这么难啊。。。这狗真的符合比格犬的一切刻板印象,白天壮得像头牛,晚上叫得像女鬼。
而且此狗报复心极强,标题这事就是证明。
因为前天我不小心把水泼了一点在它身上(这也是因为它非要抢我杯子里的水喝!)
然后昨天清明节,我跟我对象带它一起回来给我妈烧纸,别问为什么不留它在家里,因为那样我们回去就没有家了,更别问为什么不给朋友或宠物店,因为这狗恶名远扬,我不在它还会更猖狂😇
烧纸嘛,大家都懂,我就在那边烧边跟我妈说话,我对象在旁边抹眼泪,完事这个破狗他妈的居然趁我俩没注意往那纸钱堆上尿尿。
而且它尿得特别快,跑得也特别快。
我对象跟我俩人满坟地追了它至少二十分钟。
最可气的是逮到之后我打它,它还特别委屈地叫,跟他妈的我虐待它一样,搞得后头来烧纸的小姑娘看我俩眼神都特别怪。。。
昨晚上还做梦,梦到我妈喊我带着我的狗尿钱滚,她有骨气,她不要😄
真的要疯了。。。你们谁想养狗,我开车给你们送过去。
或者谁发我一份狗肉汤的菜谱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2.尸体火化|跟对象回家,他叫爸爸的时候我先应了
不是我,是我对象,我这次是真正的开心😄
然后正式开始讲故事,我跟对象准备明年领证,所以今年过年我就先带他回去见次家长嘛。
本来刚进家门的时候,我喊哥,他和我哥都答应了,他就已经是肉眼可见的尴尬了,但没想到更尴尬的是在后头。
晚饭时我爸就要跟他喝酒嘛,那看我ip大家也知道,北崇人,我爸肯定是多少有点酒量在身上,而我对象酒量很一般,应付正常饭局还可以,这种时候肯定就趴了。
所以他喝一半就倒了,就只能我再陪我爸喝一点。
然后大家也知道,全世界的酒鬼喝完酒都一个德行,不是吹牛逼就是开始哭,而我爸属于这两者的结合,他看见我敬他酒就先哭了一小会,然后抹完眼泪就开始吹牛逼,说要把我的公司打下来送给我。
我就很无奈啊,就跟他说:“爸爸,你不要再胡说了。”
谁料,我对象这时候跟他妈的突然开机了一样,突然就拍桌而起大喊:
“我没有胡说!宝宝,你相信我!我很乖的,我从来就没有胡说过!我对你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
然后这个世界就突然变得好安静,直到我家那只比格犬看人没说话又开始叫。
再然后今天早上,我对象刚刚酒醒了,我看他攥紧拳头在床上坐了好一会才鼓起勇气出去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高兴了,我也有他的把柄能说了,这个事我要说到下辈子👻
-----------------
关于小彪发烧的消息,姬昌老爷子是有看到了,所以还给哥专门为此打过电话,让哥注意着装问题。
后来知道哥在跟人孩子谈恋爱还问过哥,难道真的在搞职场潜规则?直到哥再三重申他不是,他没有,他对象现在跟他不在一公司,老爷子才放心。
而太姒妈妈知道后的反应是:
哥:……妈,你不要再在网上乱学人家发图了好不好?
【考彪】《上司误以为我暗恋他》(全文完)
一万七千字全文完。被迫说出了心悦紫微大帝的崇应彪费尽心机想要和伯邑考解释自己不是那个意思。
为了个任务,也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那个意思,他决定把事情做绝。
……但他不知道,伯邑考也是这么想的。
不听话的逼格圈,就该被狠狠地用超市惩罚。
——“我的真爱乃是紫微大帝!为了娶他,我自然要洁身自好!别说侧夫人,我连动心的人都不可有!不然如何能打动大帝的心呢?”
————————————————————
崇侯虎又一次上门对着他颐指气使的时候,崇应彪真是烦透了。
烦透的崇应彪,说话自然不太好听:“人间俗话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你这不仅忧了九十九,都九百九朝上了还为他忧呢?...
一万七千字全文完。被迫说出了心悦紫微大帝的崇应彪费尽心机想要和伯邑考解释自己不是那个意思。
为了个任务,也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那个意思,他决定把事情做绝。
……但他不知道,伯邑考也是这么想的。
不听话的逼格圈,就该被狠狠地用超市惩罚。
——“我的真爱乃是紫微大帝!为了娶他,我自然要洁身自好!别说侧夫人,我连动心的人都不可有!不然如何能打动大帝的心呢?”
————————————————————
崇侯虎又一次上门对着他颐指气使的时候,崇应彪真是烦透了。
烦透的崇应彪,说话自然不太好听:“人间俗话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你这不仅忧了九十九,都九百九朝上了还为他忧呢?”
崇侯虎怒道:“你都已经成神了,心性怎仍是如此?!你们都是我的儿子,我对你们都是一样的!不过你如今已经有了天职,呼风唤雨随心所欲,他却仍在人间不断轮回受苦,让你帮衬帮衬他,你就恁多怨言!”
崇应彪冷笑。
什么在人间受苦,有个前世的爹在天庭为崇应鸾筹谋,他在人间过得哪一世不是荣华富贵、呼风唤雨?就连自己也要指使起来,为他的宝贝儿子差使。
他有多大脸?!
然而这么多年看惯了崇侯虎的行径,崇应彪知道多说无用,只冷漠道:“这次又要我为他做什么?”
崇侯虎也是面色难堪,踌躇了一会儿,低低地说了。
崇应彪震惊了。
“……这事太大了,你不想着亡羊补牢,却想逼我娶她上天,遮掩她在人间所为,让今生的崇应鸾不要家破人亡?那我呢?我娶这么个遭天谴的女人,我又会遭遇什么?你想过没有?”
崇侯虎应该早有准备,理所当然道:“你自己不想娶也正常,她毕竟算是你兄弟的女儿。所以,你尽快娶个侧夫人,生个儿子,将这女孩娶上天来,再远远地把他们打发去某处仙山,以后她也能成为鸾儿转世的一大靠山。一举三得!岂不美哉?”
崇应彪:“……”他并不需要这样的“美哉”,更重要的是,不想凑这祸事。
但崇侯虎又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不停逼问他什么时候娶侧夫人,实在不行,直接娶了那女孩也行,毕竟不是真的要什么感情,只是帮转世的崇应鸾一家避祸,娶回来放着就得了,他要有了真爱,区区侧夫人也不碍事啊。
被逼得急了,崇应彪脱口而出:“我的真爱乃是紫微大帝!为了娶他,我自然要洁身自好!别说侧夫人,我连动心的人都不可有!不然如何能打动大帝的心呢?”
这句话说出去,崇应彪就傻了。
不过出口无悔,再想收回也迟了。
崇侯虎气得大骂他赖虾蟆想吃天鹅肉,让他死了那条心赶紧为哥哥铺路。但这事儿大约太震惊了,他骂了几句就自个儿走掉了。
他还是头一回这么自觉自发地走掉。
崇应彪只在心里庆幸自己借口找得好,半点没意识到这事儿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
等流言在别人口中转了百八十圈,回到崇应彪自己耳朵里时,已经变成了“崇应彪对紫微大帝伯邑考暗恋八百年,严守贞洁自荐枕席却被紫微大帝拒绝一百八十八次”的悲剧传说。
崇应彪差点没背过气去。
他去逼问崇侯虎是不是他乱传,崇侯虎比他还委屈:“我就随便和同僚抱怨几句,谁知被值年太岁听去了,害得我也没面子!”
崇应彪眼前一黑。自己那些话被殷郊那厮听去,没问题也得被他传出问题来!
万念俱灰的崇应彪思考了许久,这事儿,崇侯虎不是重点,殷郊那厮也可以延后再报复,唯有紫微大帝……
这位可是他的顶头上司,如果他以为这等离谱的谣言是自己传的,只怕自己的日子要很难过。
可巴巴跑去紫微星宫,去跟领导解释流言的由来,崇应彪又实在没有这个勇气。
尤其他还得解释,为什么会说出“真爱是紫微大帝”这样的话来……
如果说他只是想让父亲不要再逼迫他,所以想提一个父亲不敢多问的高位神仙,让父亲能老实闭嘴……
紫微大帝能信吗?( ̄ー ̄)
人间贞观六年,四方大地暴雨倾盆。
贞观七年,地龙翻身,旱灾频频。
李唐天下震动,恐为天谴,遂祭天求解。
伯邑考收到了魏征应帝王之命,梦中亲送的祷文,沉思许久,叫了崇应彪来。
“你和我一同,往人间去一趟。”
崇应彪惊讶。这种事一般都是斗部随行,这还是头一次主动被大帝主动要随斗部一起。
但他没有说什么,只低头应是。
倒是伯邑考主动为他解释:“这次只要你随行,是因为此事古怪,据我推算,可能与你有关。”
崇应彪想起自己那个曾经的双生兄弟如今做的事情,心里一沉。
伯邑考看着他,面上表情温和:“你有没有需要和我说的?”
崇应彪忙低头,躬身,做出谦卑的样子来:“恕属下愚钝!实在想不出有何关联!”
伯邑考也没有再说什么。
崇应彪做了一番准备,很快随着大帝下凡而去。
一路上想到方才让崇侯虎快些解决了问题源头,却被崇侯虎一顿痛骂的事,不由憋气。
本来是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却弄得泥足深陷,实在愚蠢!
到了凡间,二人化作凡人,追随着异象的中心,一直追往利州去。
女孩在废墟之下,早已奄奄一息。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切都在她五岁之时发生了变化。
她的母亲不愿意接近她,她的父亲避她如蛇蝎。
她被抛弃在利州,受尽欺凌,如今又遇地龙翻身,竟遭下人抛弃,逃跑不及,被压在废墟之下。
或许……
她真是个灾星。
就在她已经绝望认命的时候,压在她身上的重物竟蓦地一轻,她感觉到许多压在她身上的东西逐渐离去,最终,泄入一线天光。
一个带了些痞气的声音响起,健硕的年轻男人一只手轻松将她从尘土和杂物中捞出,举到了……另一个男人面前。
两个男人都身姿高挑,且都一身布衣,却明显与常人有些不同。
她也说不清到底有什么不同,毕竟她实在太小了,今年才刚刚十岁。她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华贵异常,而抓着她的那个男人虽然声音有些佻薄,却也同样带着她不敢直视的贵气。
身后男子问:“可是她吗?”
面前男子点了头,让他把女孩放下,蹲身柔声问她:“你为何在这里?”
女孩不知道他想问什么,擦一擦脸上的灰尘,咳嗽了几声,方才用干燥嘶哑的嗓子说出话来:“我……我一个人住在这里。”
这里是利州的乡下,只有她和一个老嬷嬷、一个小丫鬟一起。
地龙翻身之时,他们都跑了。她不知道地龙翻身是怎么回事,更不知该去哪里,就被压在了草屋之下。
面前华贵之人皱了皱眉:“你父母呢?”
小女孩道:“他们早就走了。”
华贵之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什么叫早就走了?他们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
许久以来遭受的委屈,让小女孩的眼睛里包了泪水,但她咬着牙,又憋了回去:“嗯……爹爹去荆州上任,有个道人说我会害死他们……他们就……把我扔下,走了。”
“道人?道人是谁?”
“我不知道……”那个时候她只有五岁,隐隐约约知道出了事,却连详细的情况都搞不懂,就被扔了。
华贵之人点点头,站起来,跟那年轻人道:“此事不对,可能有地方出了大问题。”
年轻男人疑惑:“什么?”
“她的命,被人篡改了。”
“啊!?”
华贵之人没有继续说,只道:“你太小了,许多事情你也不知,我需要去见你的父亲,能否麻烦这位小小姐,帮我们引见呢?”
遇到如此好事,女孩却骤然警惕起来,她后退两步,谨慎地说:“你们甚至不知道我是谁,就要带我去见我父亲?我看你们不是要帮我与家人团聚,而是要将我拿去卖了的意思!”
两个男人都是一愣。
年轻男人突然哈哈哈哈狂笑起来,完了又捂着胸口开始咳嗽,大概是咳得狠了,他整个人都弯下了腰,捂着胸口喘不过气来。
华贵的男人握住了他的手,仿佛这样就有用似的……
哦,好像真的有用。
那个年轻男人看起来真的好多了。
但他看起来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快速把手抽出去,眼神都开始乱飘:“不敢劳动您,我好多了。”
又低头笑着对女孩说:“你这小东西,别说我们骗不骗你。你就说这大灾之后一片混乱,我们就是把你悄悄宰了埋了,也没人知道。实在没有必要费那个口舌骗你到别处再杀。你说是吧?”
女孩想想,还真是。她的脑袋还不到他们的胸口,他俩甚至不需要一起上,只需要一个膀子,就能把她捏死。
于是也稍微放下了戒心,对着两人抱歉地蹲身行礼:“我姓武,行二,两位恩公可以叫我武二娘。”
华贵男子道:“武二娘好,我姓姬,他姓崇,你可以叫我们姬先生和崇先生。”
女孩立刻施礼,十分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姬先生、崇先生。”
这两人自然就是下凡的伯邑考和崇应彪。只因不能原身下界,所以都使用了刚刚死去的皮囊。
伯邑考所用的身体是个贵公子,保养得宜,基本没有外伤。
崇应彪的这具身体比较倒霉,是被惊马踏碎了胸口,他元神再强也没有用处,除了承担这身体的痛苦之外,也做不了什么有用的修补。
武二娘毕竟年纪还小,稀里糊涂被他们带上一辆马车,一闭眼就睡着了。
等再醒来时,被救时金黄斜照的斜阳,已经逐渐消失在天空的那一边。而眼前则出现了她日思夜想的“利州都督府”。
她欣喜若狂,跳下马车,飞奔而去,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那辆“马车”已经消失在空气中。
崇应彪捂着胸口,不太自然地笑道:“我找的身体有些糟糕,让帝君费心了。”
带个稀里糊涂的小丫头,其实缩地成寸就可以了。但崇应彪这具身体不行,伯邑考为照顾他,还专门用了法宝幻化成马车。
但紫微大帝的法宝,崇应彪坐一坐也就罢了,毕竟以前他就常搭这位领导的便车。可那个女孩……
“她坐您的法宝……没事吧?”
紫微大帝的法宝,哪里是普通凡人能坐的?即便坐了,恐怕也要承担许多因果……
伯邑考轻轻嗯了一声,说:“是她的话,就没事。”
崇应彪心中突地一跳。
“什……什么叫是她的话就没事啊……”
再加上之前伯邑考所说的那句“她的命被改了”,崇应彪心中不禁升起怀疑。他连掐算都没有算过,就知道女孩在这里,并且对她的命运了如指掌,又冒天条之危,以神界干扰人界,拯救她的性命。
他忍不住问:“帝君和这女孩,莫不是有什么缘分……”
伯邑考漆黑的眼睛笑看他:“我和她?有什么缘分?”
崇应彪突然想起了那个流言,头皮一阵发麻。
啊啊啊啊啊!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他真的只是好奇帝君到底为什么对这个女孩特别关注,并不是真的暗恋他的意思!!
伯邑考看着他剧烈变换的眼神,以为他妒火上升,便安慰他:“我不是喜欢她。你不必在意。”
崇应彪简直要尴尬致死了。
他拼命解释:“我不是,我没有,我真的不是,您是我上司,我从来没有对您有非分之想!您信我,那都是流言……”
伯邑考看他急了,忙安抚道:“那自然是流言,你绝对没有向我表白一百八十八回又被拒绝,更没有自荐枕席。你我都对此一清二楚。”
崇应彪松了一口气。
“您明白就好,那都是我父亲胡乱说话,您听过就算,万万不能当真。”
伯邑考笑着应了。
女孩很快扶着一位美妇人走了出来,见他俩仿佛要离开,美妇人立刻扬声道:“二位恩公请留步!”
随她身后出来的是她的丈夫,男子差点没追上她的脚步,好容易追上,就从另一边扶住了她。
这对夫妇倒不像是会遗弃女儿的人,知道是他们救了女儿,便极力劝说他们进入府中让他们好好致谢。
两人“勉为其难”地答应了。直到上台阶时,伯邑考顺势扶起了崇应彪的手。
和男子与美妇人的姿态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崇应彪蓦地反应过来。
不对啊!伯邑考只说知道“表白被拒+自荐枕席”不是真的!他可没说知道“崇应彪暗恋紫微大帝”也不是真的啊!
可崇应彪,再也找不到机会跟他解释这个最最重要的问题!
进了府中正堂,双方分宾主坐下。
崇应彪习惯性地想站在伯邑考身后,却被伯邑考按在了身边的座位上。
“你身体不好,也不必太拘礼。”伯邑考柔和地托着他的手说。
武二娘的父亲武都督看着他们两人互牵的手,眼神闪烁。
被看得如芒刺在背的崇应彪:“……”
他觉得,伯邑考心中,只怕有一个惊天的大误会。
等会,等会他就好好跟他解释清楚!
武都督向他们再三致谢,大摆宴席的同时,又取来金银财宝让他们随意笑纳。
伯邑考也没说接或者不接,道:“二位看起来似乎也是疼爱女儿的人,却为何将她放在那清苦的利州乡下,以至于她遇到危险,老小仆从却不顾而去,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武二娘的母亲杨氏听闻,当即落下泪来,抱着女儿喊:“那天煞的老贱仆竟弃你而去!我可怜的孩子!”
武都督也忍不住心酸落泪:“姬先生有所不知,我们也是有苦衷的……”
他们的二娘出生没多久,常作男孩装扮。家中来了一个道人,见到二娘大肆夸奖这个孩子今后大富大贵,只可惜是个男孩,如是女孩,当为天子!
武都督只当他胡扯,也没在意,给了点碎银就打发走了。
可没想到,过没两天,这道人又上门了,脸臊得通红,将银钱退给他们,又改了口,说:“我那日被妖孽迷了眼,竟看错了!这孩子哪里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命,她分明是你家的灾星!如今看不出来,但再过几年你们且看,只要在她身边,你们必然万事不顺!”
这次武都督没惯着他,直接让人把他打一顿,轰走了。
可之后五年,武家逐渐就万事不顺起来,武都督在职位上不断被来回平调,折腾得要死不说,还常常在上司面前动辄得咎,杨氏也身体极差,大女儿也病病歪歪,一家子病的病倒的倒,简直不成个样子。
武都督本还想不到是二娘的问题,是身边一个大丫鬟说要不试试将二娘送走呢?就试三天。他们也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将二娘送到了乡下玩两天。
说也奇怪,就那几天,武都督在上司面前就得脸了好几回,杨氏和大女儿的身体也逐渐好了起来。
武都督再也不敢不信,立刻遣人去找那道人回来,求问该怎么办。道人就说,必须将二娘送走,且绝对不能遣人去看,否则必然家无宁日。
他们也没办法,只得按照道人的话,将五岁的女儿丢在了利州乡下,随后,武都督立刻就被调往了更繁华的荆州,果然一路仕途顺畅,他就更不敢接女儿回来了。
崇应彪嗤笑出声:“什么啊,不就是为了你们自己的荣华富贵,就要让一个五岁的孩子承担你们的贪婪吗?”
听到他的话,武都督和杨氏臊得满脸通红。武二娘眼圈也红了。
伯邑考捏了崇应彪一下,用大家都能听得到的声音“轻声”说:“若真是天谴还好说,只怕这事其实是人祸导致。也所幸他们把二娘送到乡下,否则,背后之人看他们不肯上当,或许会直接痛下杀手,二娘能不能活到现在都不好说。”
武都督惊愕:“什么?姬先生如此说话,又是什么意思?”
杨氏也忙解释:“我们其实也怀疑过是人祸,但身边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顶头的上司随着夫君调迁也不知换了多少,该遭灾的时候还是要遭灾,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方才把二娘送走的!”
夫妻俩搂着女儿,心疼得直叫心肝,武都督气急,道:“是我们懦弱,让女儿受了大罪!如今长子和长女都已成婚,别府另居,这家里也只有我们老两口,我们大不了就和女儿一同赴死罢了!”
武二娘却叫道:“我岂能让爹娘受此大罪!我愿意回去利州乡下,为父亲母亲吃斋念佛,了此残生!”
一家子抱头痛哭,惨烈得很。
崇应彪淡淡地看着这一家子争相赴死的真挚情感,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伯邑考轻叹,深澈如潭的眸子定定望着崇应彪:“……那背后之人真是可恶,你说是吧?”
崇应彪低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伯邑考没有继续逼迫他,而是轻笑一声,道:“此等父母爱子之情,实在令人动容。我二人算是有点微末本领,今日正巧在此,不如让我们看看,如此一个灵秀可爱的孩子,是怎样为全家招致灾祸的。”
武都督大喜,自然连连称谢。
伯邑考和崇应彪在武府上住了下来,晚上武都督又要大摆宴席,却被坚决拒绝。
伯邑考道:“如今我们需要全心应对不知从何而来的灾祸,实在不好被宴席分心。”
武都督懂了,忙说尽了感谢的话,留给了他们安静的空间。
出门才咂咂嘴,想想,只给这两位恩公安排了一间房,他俩居然也没说啥,看来必然是那种关系,再强行安排其他房间反倒不好。
于是心安理得地走了。
这两位老神仙只当武家就这条件,也没多说。丝毫没有意识到在武都督眼中他们到底是什么情况。
武都督为表感谢,安排了一群美貌侍女热情伺候,侍女们被病歪歪的崇应彪瞪了一眼,皆不敢接近,只围着美貌又温柔的伯邑考又是嘘寒问暖、又是伺候梳洗。
伯邑考不自在极了,但他是个和顺的性子,不舒服也不肯说,只躲躲闪闪的,说自己来。
可他这欲拒还迎的意思实在太让人心痒,本来此时就民风开放,侍女们也不矜持,伺候起来更加热情,一双双酥手眼看就要帮他宽衣解带了。
崇应彪心里不痛快极了,可伯邑考毕竟是他的上司,他还能指责上司不成?
一口牙都快咬碎,实在忍不得了,再咬咬牙,从头再忍。
实在看不下去,他沉着脸说了一句“我出去看看”,摔门就走了。
他一走,伯邑考就轻轻挥手,侍女们瞬间感觉仿佛被柔和的空气挡住,竟连一寸也不得近身。
伯邑考微笑道:“多谢好意,可惜我不大习惯。”
侍女们也不傻啊,看一眼被崇应彪关得仍在嗡嗡晃动的门,都发出了吃吃的笑声。
伯邑考出门时,崇应彪正在园中小亭里垂头丧气地坐着。
看见他过来,崇应彪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阴阳怪气道:“不愧是帝君,王霸之气缠身,到哪儿都受人青眼。”
伯邑考瞅着他没说话。
崇应彪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头皮发麻,差点以头抢地。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强行解释,“就是,我不如帝君受欢迎,有些不忿……不是,我是说,嗐,反正我小心眼儿。您别往心里去。”
他不是暗恋他!没有!!
伯邑考不愧是温柔君子,也不追着戳他心窝,仿佛同意般点头,就把这事揭过去了。
“你看到了什么?”他转而问。
崇应彪摇头:“我觉得这里风水不对,然而风水不是我的长项,帝君应该带算学超群的星君来才是。”
伯邑考指着自己:“日曜星君,您何不看我一眼?”
崇应彪说错话后就一直捂着脸、低着头,此时才看他。
只见伯邑考骤然放出星光,紫微斗数运行轨迹在他身周荡漾,紫气冲天,盘旋而上。
如此震撼之美,令人心动神荡。
然而却有另一股类似的气息,同时在这府上徘徊,只不过带着虚弱无力的感觉,与紫微之气逆行,差点被紫微气给冲散了。
崇应彪几乎被那紫气迷昏了眼,直到那股逆行的虚弱紫气似乎想来攻击伯邑考,他才猛地清醒过来,手指掐诀,喝出太上三洞四部咒:“紫微之敕,运动灵文。……天关地轴,水火交攻。苍崖烈曜,万象熔熔。一炁包含,丙离巽风。号召四部,飞捕邪踪。急急如律令!”
中天北极金光乍现,击中了那股逆行之气,逆行紫气发出一声尖叫,顿时消散。
打完,崇应彪才意识到什么,暗叫一声不好。他竟用了紫微敕!他在紫微大帝面前用了紫微敕来保护紫微大帝本身!
他们下凡来的都是元神,正身仍在天庭,他呼唤自己的诏令其实也行,但他就是用了紫微敕!
不会被伯邑考当成表白吧……他真不是那个意思……
伯邑考却恍若未觉这其中的诡异,笑道:“多谢星君帮忙。”
崇应彪捂着胸口,不知是气的还是用劲过大痛的:“帝君真是会拿我开玩笑,即便我不动,您也不会被这点鬼魅伎俩弄伤。”
伯邑考没有再追究,随即转了话题:“这府邸内的风水,被人做成了紫微逆局。”
意即是,此处有帝皇,本应身带紫气,顺应紫微。可是紫微逆局正好与紫微斗数相反,帝皇在此不仅不能顺应紫微,反而遭到了遮蔽和压制。
帝君气运强大,偏不受死。原本应该围绕在帝星周围的人事物,本应受到气运滋养,逐渐壮大,却因此局代替帝皇受罪,变成了替死鬼。
崇应彪骤然恍悟:“那女孩,那武二娘,竟是——”
伯邑考点点头,叹息:“也不知是谁,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想要破坏帝皇命运。”
崇应彪也纳闷:“一旦破坏,只怕做此局之人自己也要遭受巨大反噬……”
他突然想起了一事,顿时意识到了所有的问题所在,不由暗骂一声,闭嘴咬牙,不敢再说下去。
伯邑考又问他:“崇应彪……你有没有想对我说的话?”
崇应彪笑了一下,吊儿郎当的样子,没人知道他的手背在身后,指尖都在发抖。
“我真的没有暗恋您您千万别误会!”他大声说。
声音实在太大了,惊起了园中睡眠的飞鸟,扑啦啦掠过黑暗的天空。
下一刻,伯邑考已经站在了崇应彪面前,捏着他的下巴,用异样的冰冷和让人害怕的沉郁,说:“这是第二次机会。”
他的眼睛太黑了。
黑得如同浓夜,令人害怕。
所有人都说紫微大帝有多么温和可亲,但谁也没有见过那样的他——黑眸冷澈,满溢杀机。
在崇应彪故意欺凌姬发,被伯邑考以弓弦轻易控制的时候,伯邑考就是这样的眼睛。
如果可以,他或许当场就会将崇应彪剁碎。
但他忍住了。他强行压住了那股杀意,扯开他的酒窝,露出一个可亲的笑容。
杀机淡去,春暖花开。
可那股冰冷的杀意,始终留存在崇应彪的心底,让他的心,像失了方向的野兽,四处乱跳,无处可逃。
今夜,崇应彪的心,再次为这股杀机而砰砰震动。
伯邑考正想说什么,却听旁边一阵细微的声音。
两人转头望去,武都督正站在暗处拐角,两只脚一半出一半进,仿佛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的样子,尴尬地冲他们笑了笑。
“二……二位仙君,”看来他的确是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不、不知,还有什么需要?”
伯邑考放开崇应彪的下巴,道:“可能需要很多东西,但那都是明早的事了,今夜还请休息。”
武都督忙不迭应允:“哎哎哎,您说得是!下官这就回去了!”
临走的时候,他还拖走了一个小小的影子。
“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还不行吗,小祖宗!怪不得七百多里的路,你们一个眨眼就到了!原来这两位是真的神仙……”
原来利州到荆州足有七八百里,根据武二娘的说法却是他们日落前上马车,天擦黑就到了。武都督被之前那位道人整得好惨,自然不信,怕这两位也来害人,自然有所防备,是专门来偷听的。
崇应彪冷笑:“老奸巨猾。简直就是另一个殷寿!”
伯邑考收回了那股杀机,又恢复了原本的温柔:“他和殷寿也有不同……至少,他对武二娘有几分真心。”
殷寿嘛……那是个一点儿真心也没有的空心贼。
第二日,武都督府外表看来一切如常,其实府内已经按照伯邑考的要求做好了逆势八卦阵法。
昨夜他们惊动紫微逆局,幕后之人恐怕已经知道了。
今夜定然是对方反扑的时间,也正是他们能找到幕后之人的大好机会。
当夜,太阴星君行至中天,明光耀目,遮蔽万星。
幕后之人踏起了北斗破邪阵,开始作起法来。
武二娘盘膝坐在阵眼中间,在人类看不见的世界,她身上的紫气一点点被紫微逆局消磨下去。
深夜子时,狂风骤起,一条形似乌龙的黑烟从天边横冲而起,带着蜿蜒邪恶的黑尾,猛扑向阵中的武二娘。
武都督和杨氏在外围急得团团转,却也只能干瞪眼。
黑龙降下的同时,逆势八卦阵启动,无数金光闪耀在府邸各处,黑龙被条条八卦符咒组合而成的逆阵撕成了碎片。
然而这还没完。
一条黑龙死去,无数黑烟蒸腾而起,向着这小小的府邸长吟而至。
伯邑考指尖微动,催动阵法,崇应彪为他掠阵,不一时,八卦咒符连闪,金光亮如白昼,黑色龙烟被一条条打散。
然而那黑烟龙痕竟不减反增,越来越多,几乎遮天蔽日,非要将这女孩杀之而后快。
伯邑考一个不留神,竟让几条黑龙绕过了八卦咒阵暂时的空档,直接扑向阵眼。
杨氏一声尖叫,竟不顾自己人类之身,合身扑到了武二娘身上,为她挡住了两条黑龙烟的攻击。
两股巨力哐哐打在了她的后背上,她“噗”地吐出一口血来。
却仍是抱着武二娘不撒手。
武二娘尖声哭叫:“娘!不要!娘!不要!”
武都督犹豫了一下,却也没有再继续耽搁,随即也扑到了妻子身上,挡住了随后而来的三条黑龙。
这三股巨力同时砸在他的身上,这汉子居然身子一沉,硬生生以脊梁挡住所有冲击,护住了身下的人。
铺天漫地的恐怖黑龙仍在前赴后继。
逆势八卦阵却明显力不从心,从刚开始的金光闪耀,到最后逐渐的金光褪去,眼见着整个院子都要被黑龙一般的烟雾笼罩。
那位真龙天子,恐怕在今夜就要夭折于此!
崇应彪砍掉了几百条黑龙,却仍是不见作用,见伯邑考额头竟渗出汗来,不禁着急:“帝君!这黑龙邪阵也不多厉害吧,如何会这么困难!”
伯邑考苦笑道:“这是人间,我用的是人身,实在力不从心。”
崇应彪觉得不大对劲。
不过在他想明白到底是什么不对劲之前,伯邑考已经被数条烟雾笼罩。
崇应彪哪里来得及再想,再次伸手捏诀,喝唱紫微敕遣咒:“紫微敕命,号令万神。飞呈巽户,震雷发声。坎宫致雨,离火奔冲……三五吏兵,大布威雄。随吾符命,速立神功。急急如律令!”
太阴星骤然隐去,紫微星天边大明,发出灿烂光华,罩下无边紫气。
小小的院落亮如白昼,黑烟如同遇到朝阳的露水,瞬间丧失殆尽。
伯邑考也跌坐在地,崇应彪忙去扶他,却被他阻止,指着天空道:“快!追上它!”
崇应彪依然觉得有啥不对劲。
但伯邑考看起来很虚弱,他还哪里有恐再想,挥起自己的神鞭,脱体而出,以光华耀目的神君真容,追向天边那一抹奔逃的暗紫。
伯邑考抹了抹唇边,慢慢站起来,对身后的武氏夫妻道:“我们的任务已然完成,后会无期。”
他元神一顿,同样脱体而出。
而他和崇应彪留下的身体,都随着夜风,逐渐化作了灰烬散去。
暗紫色奔向了千里之外的长安,崇应彪一路追袭,奔到一所小小的道观之中。
道观里竟有上百名道士,围绕着一个青年道士高声念诵咒语。暗紫之气慌不择路,直接奔入那青年道士口中,青年道士不防,扑一声,吐了一大口血。
想起刚才伯邑考难得的柔弱,崇应彪恨极了,指着他道:“那邪道!你竟敢倒行逆施,迫害真龙天子!死罪!”
青年道人见是一空中显形的金色神人,吓得半死,带着几百人一同跪下,乞求道:“上神息怒!小的实是被迷了心,是有人逼迫我……”
崇应彪不听他解释,露出九曜的凶相来,喝道:“你滥用邪术,迫害真龙,罪该万死!”
随即伸手一摘,竟摘下了那道人的脑袋。
待他转身飞去之后,青年道人的身体才喷出血来,摇摇晃晃,扑通倒在地上。
其他道人都发出了一声悲鸣:“袁道长——!”
崇应彪没有直接回去,他依然怒发冲冠,甚至没去遮掩自己的神将真身,直接冲入了距离道观不远的一个府邸里。
一位少女正在自己的闺房内徘徊,突然从窗口冲入一个闪着金光的神武男子,吓得她惊叫起来。
“这是袁天罡的头!”他厌恶地说,“你就别想杀武氏了,她不是你能动的人!”
女孩的惊叫引来了一个中年男子,他应该早在外面等待许久,听到声音,立时推门而入:“出什么事……了?”
崇应彪看着这人熟悉的面容发出一声冷笑:“崇应鸾,转世几百回,也改不了你狗吃屎的性子是吧!”
那人震惊地看着和平日降神的父亲完全不同的容貌,哆嗦着嘴,不敢说话。
女孩立时扑到了他的身边,叫道:“父亲!他把袁天罡杀了!他把袁天罡杀了!全完了!全完了!”
中年男子反手一巴掌,将她打趴在了一边。
“没用的废物!”他厉声说。仿佛要将这打女儿的勇气,用在面前的神将身上,“这事和我们无关!至于你——你滥杀无辜,你才有大麻烦!”
崇应彪真是厌烦透了。
这个人多年转世,就没有不出问题的。每次大耗星崇侯虎不肯出面,生怕自己的凶星妨了爱子的命途。都是崇应彪不停地给他擦屁股。
这次不知在未来做了什么法,竟让已经死去的女儿带着记忆重生到现在。这姑娘死去时极惨,被割去舌头、挖去眼睛,做成人彘,泡于酒缸。
足足惨叫了十天才死。
如此残酷的刑罚,必然带着满身的怨气。她本就受尽了苦难,应当除去记忆,除去痛苦,好好转生,再也不要纠结前生的故事。
但他们却不管那个,竟让她带着怨气重生,希望能从真龙天子手中破局!
从真龙天子手中破局!
这一家子废物破不了局,带个外挂大耗星仍破不了局,如今再带个小女孩,能指望她破什么局!
也只能暗搓搓让袁天罡修改武氏的命运,发现改得不顺利,就又摆了紫微逆局,恐怕不只荆州,利州的府邸也有,只为让他们家人相信武氏是灾星,慢慢消磨她,再想办法杀了她。
可他们没想到,迫害武氏的结果,是天灾频频,地龙翻身,反而惊动了紫微帝君,亲自下凡!
崇应彪厉声道:“我是来给你们擦屁股的!紫微大帝正在追查,被他查到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是你们全家都要在地府记一笔因果!还不快快将这女孩交给我!只要她不在你们身边,你们就把一切罪孽推到她和袁天罡的身上!剩下的事我来解决!”
男子终于意识到了他是谁:“你……你……原来,是弟弟?”
女孩不明所以,看看苍老的父亲,又看看年轻英俊,却满脸不预的神人。
她不懂,她没有做错,她才是被残害的那个,是老天垂怜,让她有再来一次的机会,让她能提前消灭武氏,拯救她的整个家族。
武氏才是最残酷的那个,为了报复自己,杀害了自己的全族,一个不留。
自己才是正义的!
凭什么……要被神人责备呢?
她的父亲却没有她想得那样深,一听事情即将败露,可能要记入地府因果,他顿时毫不犹豫地将女儿推到了崇应彪的怀里:“女儿快去!这是你要嫁的神君!”
女孩发出了一声惊叫:“父亲!父亲!你干什么呀!我是要嫁给皇上的!我是命定的皇后!是未来的您亲口告诉我,要我带咱们全族消灭武氏,享尽荣华富贵!您还记得吗父亲!”
男子喝道:“事情都败露了!你还当什么皇后呀!”
崇应彪一把抱住挣扎的女孩,拖着她的元神上了云头,向着早已准备好的仙山狂飙而去。
人间只留下女孩空空的躯壳,无声无息地倒在了父亲的怀里。
她父亲摸了摸她的呼吸,随手将她丢下。
还好还好,天上有人就是好。
他摸摸胡须,得意地想,没关系,没关系,他还有很多女儿,他总能选出最有用的女儿。
下一次……一定能成!
不能成也没有关系。反正天庭的爹总会给他兜底。
可他并不知道,在自己看不到的眼前,伯邑考的元神正看着女孩残存的灵魂气息,随即追出窗外去了。
双星风驰电掣,崇应彪驾云狂奔,却没有发现身后的追兵。
他在忙着跟女孩解释现在的情况,和做这个决定的不得已。女孩听到自己可能在地府的结局,吓得魂不附体,竟比被武氏残害时更加恐惧。
一路奔袭,让崇应彪的脑子渐渐冷静下来,这才逐渐想起了自己之前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连自己都能呼唤紫微,伯邑考却那么柔弱,除了八卦符咒之外没有任何保护,甚至需要自己的帮忙……
他真的需要自己的帮忙吗?
自己对紫微的控制,能比得上伯邑考吗?
那么……伯邑考,为什么要如此柔弱,让他有机可乘,提前来杀了作法的袁天罡,又越过袁天罡,直接抓住了罪魁祸首——这个被有意送回重生的女孩子?
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事已至此,崇应彪想,反正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不如按计划将事情做绝!
他带着她急急落在了海外仙山,他早已准备完毕的洞府中,一把将她推倒在皇天后土的牌位前,沉声道:“快拜!”
一路上,他已经将一切向她说得清楚。
女孩终于意识到自己铸下大错,父亲更是大错特错!
这不是活人死去就能偿还的债,是她全族死去之后还要千千万万年受罪才能替她偿还的债!
除非,她和自己父亲前世的兄弟,一位神君成婚,她才能完全断绝尘缘,所有的因果由她一人承担,与全族无干!
女孩毫不犹豫,向着牌位拜了下去。
崇应彪也随之一拜。
一拜皇天。
女孩再拜,一头撞在青石地上,额头鬼血直流。
崇应彪再拜。
二拜后土。
夫妻对拜,三次可成。
然而当他们即将拜下第三次时,女孩骤然被一阵狂风刮起,魂魄飘飞,轻飘飘地撞在了洞府顶上,又被扔在地上,昏了过去。
一阵巨大的吸力传来,崇应彪的身体失去了控制,他整个人被拖行数丈,直接被吸入洞府之外伯邑考的掌中,被他捏住了脖子。
像很久以前,一把小小弓弦对他的绝对控制。
金光闪耀的大帝眉头紧皱,一双黑色眼眸里尽是杀机。
“崇——应——彪!你在干什么!!”
只差一点点……
只查一点点!
崇应彪闭上眼睛等死,在心中暗骂天不佑我。只差一点点,只要他和她拜堂成功,就能切断她和崇应鸾之间的尘缘……
父亲,大概也会满意了。
“我问,你在干什么!”紫微大帝威压骤现,压得崇应彪神魂不稳。
他撑了一会儿还是没撑住,跪倒在了紫微大帝脚边。
“我……我喜欢她,”他艰难地说,“我已经和她,和她,成就鸳盟……”
“说谎!”伯邑考面颊上总是若隐若现的酒窝早已不见踪影,他整个人都仿佛陷入了暴怒的漩涡,几乎要将手中的崇应彪捏死。
女孩毕竟是鬼,大帝制造的狂风只是让她稍微昏迷了一下,此时已经爬了出来,跪坐地上,拼命向他磕头:“神仙容禀!小女已经和星君成婚,断绝尘缘!所有罪孽因我一人而起,是我不忿武氏对我的残杀,是我自己找的重生之法,也是我自己一个人完成的重生之术,迫害武氏也是我一人所为,与我全族无关!请神仙将小女打入十八层地狱,小女愿用千万年时间慢慢偿还孽债!”
崇应彪还要火上浇油:“没关系,你是我的妻子,我和你一起承担罪孽。”
这下,父亲再也不能说自己不如崇应鸾了吧?以后也不必再用崇应鸾来压自己,逼迫自己帮他做事了吧?或许还能看到父亲惭愧的脸……或许……
伯邑考冷酷道:“没你的事!”
大袖一挥,女孩的魂魄顿时陷入了混沌状态,神志昏沉,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伯邑考将依然嘴硬,撑着不肯认输的崇应彪按倒,单手依然掐着他的咽喉,大帝广袖与金袍盖在崇应彪的身上,像是将他整个人都占有了。
“这是第三次。”伯邑考说,“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崇应彪才不是那等被吓唬一下就乖乖听话的人。
他猛然掐诀,念出金光神咒:“天地玄宗,万气之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吾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咒出之时,他的神体金光乱闪,瞬间从伯邑考手中逃脱。
他转身扑向女孩漂浮于混沌之中的魂魄,他们的拜堂还没有完成,他必须……他必须……
可他一动也动不了。
伯邑考竟念出了独属于九曜的九星神咒:“九曜顺行,元始徘徊,华精茔明,元灵散开。流盼无穷,降我光辉……得驻飞霞,腾身紫微!”
九曜连闪,神力从日曜星宫崇应彪自己的正身降下,崇应彪的身体失去了控制,瞬间向后倒去,正正被伯邑考接在手中,一掌扣下,按住了他的眼睛。
崇应彪此时本就只有元神在此,又有自己的正身被紫微以咒文控制,紫微大帝元神直接穿入了他的识海。
他在自己的识海之中,被……
二百多字省略,请见微薄:蝙蝠蝠蝠蝠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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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上神竟还在问他:“你和她,拜堂了吗?”
他很想说已经拜过了,你再做什么也没用,他就是要和她一起,他偏要……
可他太疼了,说出的话也带上了哭腔,眼泪也随之落在那个男人脸上:“……没有!没有没有没有!你都已经把我里外都探透了,我有没有姻缘红线你不知道吗!好痛,你不要继续了,好痛……”
伯邑考冷峻地说:“我不知道。我看不清你的心,我给了你三次机会,你都不肯对我说实话。”
崇应彪哭得简直要死过去,被彻彻底底侵入的感觉太痛苦了,不仅是痛,连灵魂都被彻底抚摸玩弄的感觉更是比痛还难受。
“那你干脆弄死我算了!”他崩溃地说。
伯邑考摇了摇头:“我为何要弄死你?只是,你想喜欢我就喜欢我,想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实在让我心中不甘。”
他看起来依然端严,可谁又知道,他正在如同藤蔓,慢慢侵入崇应彪识海的每一个地方。
崇应彪真的要死过去了,无论是精神还是元神。
“我没有喜欢过你……我没有……那是殷郊胡说的……他就是报复我……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假的……好痛啊,你不要再进来了,已经到了尽头,你还想去哪里!不要!”
伯邑考却道:“你真的不喜欢我吗?一切都是我的误解?”
他的黑眼睛又变得冷淡,望向崇应彪的目光冷得吓人。
“是真的!是真的!”崇应彪忙不迭地说。
只要他快点退出去,让崇应彪说什么都行。
伯邑考却突地笑了起来。
崇应彪心中一沉。
伯邑考手指轻扬,他们身周的景物,已经化作了一千六百多年前的殷商。
西伯侯之子伯邑考被杀害,头被砍下,随意丢弃在一边。
崇应彪走到了血泊之中,偷走了那颗头颅。
他亲吻那头颅的唇,一次,两次,三次。
他抱紧那头颅,忍不住喃喃自语:“你看,我轻薄了你。那你……是不是要,再用那杀人的目光,看看我。”
现在的崇应彪,抬手狠狠打散了那些景色。
“你都死了!你死了怎么能重现这些!”
伯邑考没有解释。
崇应彪却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他们现在连接得太紧密了。
实在太紧密了。
就算一千年前的伯邑考不知道,此时的崇应彪,却是什么也瞒不住他。
崇应彪简直不能形容自己的心情是多么的卧槽。
“我真的……我不是……”
伯邑考又变回了冷淡的样子:“也或许,那些都是错觉,你喜欢的或许是崇应鸾才对。”
否则怎会为他付出一切,在所不惜。
崇应彪这回差点恶心吐了。他一口咬住伯邑考的肩膀,恨得牙根使劲儿:“这个真没有!没有没有没 有!!你再说我就要吐了!”
伯邑考轻吟一声,
二百多字省略,请见微薄:蝙蝠蝠蝠蝠蝠
或者:蝙蝠小说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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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事儿也不是他说了算的。
可以说,从第一次伯邑考问他真相,而他避而不谈的时候,伯邑考微笑的黑眸之下,早已为他做好了决定。
在此之后,他说什么都是一样的结局。
他整个人埋在他的脖子里喘//息,眼看着自己一身紫气开始隐隐透出来,气得直抹眼泪。
如此深入的交流,他整个人都会被打上伯邑考的印记。
所有看到他的人,都会知道他被干了什么,又被深入到了什么程度。
伯邑考安慰他:“你也不必怕别人惊讶。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你暗恋我许久,自荐枕席一百八十八次。我只不过是……第一百八十九次,没有忍住,与你得偿所愿罢了。”
崇应彪差点没气晕过去。
可是又有啥办法呢。
反正流言已经传了好一阵子,他辟//了许久的谣也没啥用。
如今坐实了,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认命吧。
他偷眼看看仍旧被伯邑考关在混沌状态的女孩魂魄,没有醒来,嗯,至少没有在凡人面前丢丑……
伯邑考却误会了他的反应,面色一变道:“你究竟是喜欢她,还是喜欢她爹,我都不追究,但奉劝你不要再看她,否则……”
识海中的藤蔓又攀爬了上来,几乎要将崇应彪淹没。
崇应彪吓死了,哭求道:“你可不要误会!我就是在想她可怎么办!如果不能了断她的尘缘,崇应鸾必然遭受牵连,那我父亲……”
“那你父亲,让他去死吧。”伯邑考冷冷地说。温柔君子也不是所有时候都那么温柔,白月光也会变成黑色的箭矢,专门射向那些为恶却不自知的东西。“她倒是把崇应鸾摘出去了,那你呢?她经历过的毕竟是‘未来’的事,而以我们的现在,是到不了那个‘未来’的,更不可能知道未来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只能推测而已。但你娶了她,你就要为她承担后果,作为星君,你也有可能为了一个女子让时间回溯,面对这种推测你如何解释?我又该怎么救你呢?”
崇应彪难堪地低头不敢看他。
之前的他只想让父亲高看自己一眼,生怕伺候不好崇应鸾,会让父亲大怒,又来责备。
如今想来,一切都是错的。
伯邑考叹口气,声音又变得温柔:“我不是说你孝敬父亲不对,但有的人……实在没有资格,当你的父亲。”
崇应彪越听头越低,最后,整个人蜷缩起来,靠在了对方的胸口,仿佛只有这样,才不必去想象,父亲发怒时自己本能的恐惧。
伯邑考轻拍他,忽然道:“等会,把她送回去吧。”
崇应彪:“啊!?”
他还是怕。
想到崇应鸾会因为女孩而受到牵连,父亲会为了崇应鸾而对自己大发雷霆,他就怕得直泛恶心。
伯邑考收回了从女孩魂魄上抽回丝状物的手,柔声安慰他:“没事的,一切都会走上正轨。而那些该遭受的报应,他们也总不会逃脱。”
王氏少女从床上醒来。
她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
非常重要。重要到让她想起来就切齿痛恨,灵魂发抖。
可她想不起来。
她的父亲在门外叫她,欢欢喜喜地,像是第一次听说那样好的消息。
“女儿女儿!快梳洗起来!皇上要册封你为晋王妃!你快快出来接旨呀!”
武氏二娘忘记了自己十岁以前的故事。
她只记得爹娘为她遭了邪物,母亲好起来花了许久,父亲……却是一天天坏下去。
贞观九年五月,高祖皇帝驾崩。她的父亲悲伤过度,吐血而死。
贞观十一年,太宗忽然想起了这位忠臣之女,召入宫中,封为“武才人”。
从此踏上了她一生的锦绣华途。
一切都回到了原本该走的路上去。
没有人因为此事而遭受千万年的惩罚。
……除了崇侯虎。
崇应彪回到天庭的时候,崇应彪怒气冲冲就要来向他问罪,为什么事情办得那么不完美,让崇应鸾还要遭受命定的家破人亡,连一点翻身的机会也要夺走。
但打开日曜星宫的崇应彪一身紫气差点晃瞎他的狗眼,他所有的埋怨都堵在喉咙口,竟不敢说出来。
“父亲……”崇应彪懒洋洋地靠在门边,丝毫没有请他进去的意思,“您想说什么呢?啊,说嘛。毕竟您流传出去的流言,让我成功地抱上了紫微大帝的金大腿,我还要谢谢您呢。”
崇侯虎的第一反应是,凭什么是崇应彪这个逆子,而不是崇应鸾得到这样的好事。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这话不能说。
以这紫气的浓厚程度,只怕他两人的“交流”程度,足以让紫微大帝听到他对崇应彪说的每一句抱怨。
所以他只是假笑着安慰了崇应彪几句,一句都不敢提。
但他不敢提,紫微大帝却敢得很。
作为斗部主宰,他无论说什么,作为东斗大耗星的崇侯虎都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所以他将那丝王氏少女前世的记忆做成了一个鬼仆,她是王氏又不全是王氏,她没有王氏的理智,只有被虐杀时铺天盖地的愤怒。
他把崇侯虎叫过去,随手将鬼女送给了他:“听说你很想和她联姻,何必要用日曜星君做遮掩,不如你直接娶了她,你们琴瑟和鸣,也不必多一道手续。”
崇侯虎:“……”
崇侯虎不敢反抗,带着这只凶神恶鬼回了自己的星宫。
之后千万年没完没了的折磨自不必说。
崇应彪知道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专门跑到紫微垣去,当着紫微垣众星辰的面儿,给紫微帝君亲了个大的。
深情款款地说:“所以,还要多谢殷郊,感谢他帮我们戳破这层窗户纸,让我第一百八十九次自荐枕席功德圆满。谢谢啊~”
值年太岁星宫,殷郊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寒颤。
嗯,好像有点不太好的预感呢。
干脆不干活了,到处去传崇应彪第一百八十九次献身的谣//言。
然后去人间找转世的姬发,一起嘲笑崇应彪的百口莫辩~
一定很好玩!\(^o^)/
——完——
玩玩玩!你马上就要把自己玩进陷阱里去了啊殷郊!
(殷郊:你还谢谢我!你谢我个仙人板板!看下次我怎么折腾你们!(╬◣д◢))
本篇里的人物,相信许多人都看出来了。武氏二娘就是我们的则天大帝,王氏就是王皇后,王皇后的爹就是转世的崇应鸾。
袁天罡为什么会听王氏的话去残害武二娘呢?自然是因为,未来的他跟她是死对头啊~就因为武则天对他万分的不满意,他好不容易建立的基业都没了,差点死在武氏手里。最后是使了手段才好不容易寿终正寝的。当然还有一种说法是他被武则天给秘密凌迟处死了~据说是皇陵找得不合适?说法不一~就当他死得比较惨,所以愿意为王氏效命,提前处理少女武则天吧。
魏征就是那个梦斩泾河龙王的。贞观七年魏征梦中送祭文给紫微大帝,是应的李世民的要求。但后来为什么贞观九年说死的是高祖李渊呢……因为他这时候还在当太上皇呢~从贞观元年当了九年~
贞观六年和七年的大灾是没有的啦~就当我们是原世界,他们是重生后的平行世界吧。
最后失去记忆的角色们,依然会回到本来的位置上去。不过这位嫁给崇侯虎的“王氏”并不是真人啦,她只是王氏的恨,算是一种情绪集合体吧。
让你崇侯虎不爱崇应彪!都是因为你不爱他,他才那么恨所有的有情人!非得杀了殷郊不可!都是你崇侯虎的错!
所以让你娶个恶鬼不过分吧~
嗯,这次真的超级肝超级肝啊!一万七千字!我好辛苦啊!我写了两天!两天!
真的太辛苦了!
难道不值得一点小评论吗?
拜托多给点小评论让我知道我的辛苦没有白费嘛!爱你们!(づ ̄ 3 ̄)づ
假如HP版封神
发疯产物
1
殷郊戴上分院帽的时候还想着一定要去斯莱特林,因为父亲也在斯莱特林。
殷郊:斯莱特林斯莱特林......(默念)
分院帽:格兰芬多!
那一刻姬发看见殷郊的酒窝都僵在了脸上。
直到排在他后面的自己也被分到了狮院,殷郊才稍稍高兴一点。
宴席的时候桌上的美食终于让他一扫阴霾,埋头苦吃。一旁的哪吒盯着殷郊,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啥他没被那破帽子分到赫奇帕奇!要是殷郊在赫奇帕奇,姜子牙教授一定会喜欢他,那样姜教授就不会整天揪着自己尝他亲手烘焙的南瓜馅饼了!更不会在自己身上施展新发明的魔咒,让混天绫天天挂着一层糖霜!哪吒恨恨地想,......
发疯产物
1
殷郊戴上分院帽的时候还想着一定要去斯莱特林,因为父亲也在斯莱特林。
殷郊:斯莱特林斯莱特林......(默念)
分院帽:格兰芬多!
那一刻姬发看见殷郊的酒窝都僵在了脸上。
直到排在他后面的自己也被分到了狮院,殷郊才稍稍高兴一点。
宴席的时候桌上的美食终于让他一扫阴霾,埋头苦吃。一旁的哪吒盯着殷郊,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啥他没被那破帽子分到赫奇帕奇!要是殷郊在赫奇帕奇,姜子牙教授一定会喜欢他,那样姜教授就不会整天揪着自己尝他亲手烘焙的南瓜馅饼了!更不会在自己身上施展新发明的魔咒,让混天绫天天挂着一层糖霜!哪吒恨恨地想,要是教授再这样拿自己当试验品,我就趁他睡觉去拔他的白胡子。
2
殷寿听说了殷郊被分在了格兰芬多,而不是自己曾经的斯莱特林学院,他觉得这孩子没有继承一点自己的能力,一气之下寄了封吼叫信。殷郊正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吃着零食和姬发聊天,就被一封吼叫信炸了个正着。于是那一天整个学院的人都被殷寿的商务殷语征服,掀起了叽叽喳喳学习新语言的热潮。
画像上的胖夫人甚至为此改了咒语,只要你对她喊出“你mean mean是祥ray”,门就会自动打开。
3
殷郊的父亲殷寿某一天走在路上,意外救助了一只被黑魔法所伤的小白狐,小白狐被带回家,得到了殷郊母亲姜阿姨的悉心照料,很快伤势痊愈。殷寿和姜夫人很快发现小狐狸并不喜欢在家,于是找个时间把它放生了,又过几天发现小白狐又寻回来,还叼了几罐黄油啤酒,窜到屋里这里蹭蹭那里蹭蹭,再窜到姜夫人怀里一直蹭。
起初殷寿十分疑惑,后来小狐狸隔三差五就来,来的时候必带一些吃的和用的,姜夫人和殷寿逐渐习以为常。
与此同时,斯莱特林休息室,崇应彪看着休息室空空如也的橱柜。
“到底是谁在偷东西!这个月已经第二十七次了!!”
刚好路过来送魔药课作业的殷郊:??
彪子气极,大喊咒语“just听比伯”,变成小型地狱恶犬阴暗爬行走了。
殷郊:??!
“姬发我就说彪子真的很厉害!”
4
姬发的爹爹是赫奇帕奇学院的教授兼院长,是魔法部经过商讨后特地前去拜访聘请来的。姬昌教授身体欠佳,所以课不太多,每个学期大概只安排了五六节。但是节节爆满,因为每节课伯邑考都会来当他的助教。
姬发经常会拉殷郊去上姬昌的课程,因为这样就能把殷郊更快介绍给自己的家人。姬发觉得一家人见面是很开心的事情。
姬昌总会在黄灿灿的麦田幻境里教授咒语,主要是安神咒等拨开迷雾辨明方向、坚守本心的咒语,据姬发说这样的环境能让父亲更加有安全感,将咒语效果发挥到极致。不得不说姬教授教的课很重要也很实用,比如殷郊和姬发每次逃课偷偷溜进禁林的时候,就是靠这个咒语找到出来的路。姬昌教授的至理名言“你是谁才重要”更是被魔法部奉为经典中的经典。
不过上课的时候总会有学生被突然出现的绿色小怪物吓到。殷郊第一次看见那个怪物突然出现在伯邑考身后时也吓了一跳,刚想施展火球术,就被姬发制止了:“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我弟弟......”
课后,伯邑考微笑着轻轻抚摸雷震子的红毛儿。
恰巧阴暗爬行路过的崇应彪:那是谁!他真温柔!是我的了!
5
姬发得知自己亲哥哥伯邑考,赫奇帕奇的优秀学长兼白月光,被崇应彪拐走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于是约崇应彪决斗。两人同时举起魔杖,同时转身,同时念动咒语,同时变成了一只比格犬......和一只小鸭子。
等到殷郊和伯邑考赶来决斗场的时候就看见一只比格犬追着一只小黄鸭吠叫,小黄鸭已经快将比格犬眼睛一圈儿的毛叨干净了。
匆匆赶过来的俩人默契非凡(毕竟不是第一次了),殷郊提溜走了小黄鸭,伯邑考抱走了比格犬,两人各回各院,分别找比干教授和姜子牙教授把他们变回原状。
6
占卜课上,当殷郊和姬发又听到老太婆说“我将预感到你的死期”的时候,他们就知道教授又在发神经了。但是所有人还是乖乖拿起面前的茶杯,乖乖解读茶叶残渣带给他们的预言。
鄂顺举起茶杯:“我好像看见了父亲。”
教授:(叹气)“你是个好孩子。”
鄂顺::-D
伯邑考举起茶杯:“教授,茶渣混沌,纷乱不堪,此番何意?”
教授:(看了很久目露悲戚)“碎了。”
伯邑考:。
殷郊举起茶杯:“我看不清,可能是火焰?”
教授:(看了看)(摇了摇头)“地狱三头犬。”
殷郊:??
姬发举起茶杯:“我好像看见麦田,还有不知道什么的东西。”
教授:(拍姬发肩膀)“你会有三个头的哈基米。”
姬发:!!
哪吒举起茶杯:“为什么我看见我圆满的前途千疮百孔。”
教授:“这是藕,孩子。”
哪吒:......
彪子的人物设定⚡
【下一篇姬發🥰】
大背景详见第一篇新世纪朝歌战士
崇应彪父母都是普通人,家境不好,生了三个孩子。爹妈为了维系家庭送他去做驾驶员,因为驾驶员有補貼拿,每个月8000塊錢。
彪子被扔出家后几乎见不到自己的父母,只有在每个月的补贴日才会见到。尽管父母见他时会说几句关心他的话,可他内心深知爸妈只是在利用他,他们只爱他的哥哥。崇应彪家重男轻女很严重,父亲早年赌博输光了钱,现在靠大姐夫家还债。
彪子很嫉妒其余四人,因为自卑心作祟,觉得所有人都瞧不起他。他从未感受过父母的爱,所以后来拥有姬发的爱也很难给予回应,然而事实上所有人都很关心彪子,没人瞧不起他。
但第一个...
彪子的人物设定⚡
【下一篇姬發🥰】
大背景详见第一篇新世纪朝歌战士
崇应彪父母都是普通人,家境不好,生了三个孩子。爹妈为了维系家庭送他去做驾驶员,因为驾驶员有補貼拿,每个月8000塊錢。
彪子被扔出家后几乎见不到自己的父母,只有在每个月的补贴日才会见到。尽管父母见他时会说几句关心他的话,可他内心深知爸妈只是在利用他,他们只爱他的哥哥。崇应彪家重男轻女很严重,父亲早年赌博输光了钱,现在靠大姐夫家还债。
彪子很嫉妒其余四人,因为自卑心作祟,觉得所有人都瞧不起他。他从未感受过父母的爱,所以后来拥有姬发的爱也很难给予回应,然而事实上所有人都很关心彪子,没人瞧不起他。
但第一个说爱他的是姬发。
【AL】爱情开始于一场奇妙误会
复健一下,纯恶趣味,纯整活
POV:莱戈拉斯从来没有见过人类也对人类的年龄大小毫无认知
“Ada!我带回来了一个受伤的小……”
“这次又是什么?莱戈拉斯,你最近已经带回了一只小鸟儿、一头小牡鹿、一头小猎豹和一只小狼崽,再这样下去,我不得不专门找出一个空置的宫殿来,以供你的朋友们居住了。”
“……我带回来了一个受伤的小人类。”
第一次是一只小松鼠。
林地王国的王子殿下三十四岁时终于获准去爬幽暗密林中最高的那棵冷杉树。金发的小精灵第一次攀上森林最高处时,在那里枝头看到了一只抱着榛果的松鼠。莱戈拉斯向它好奇而友好地伸出了一只手,松鼠却一把将榛果塞进了嘴里,并且......
复健一下,纯恶趣味,纯整活
POV:莱戈拉斯从来没有见过人类也对人类的年龄大小毫无认知
“Ada!我带回来了一个受伤的小……”
“这次又是什么?莱戈拉斯,你最近已经带回了一只小鸟儿、一头小牡鹿、一头小猎豹和一只小狼崽,再这样下去,我不得不专门找出一个空置的宫殿来,以供你的朋友们居住了。”
“……我带回来了一个受伤的小人类。”
第一次是一只小松鼠。
林地王国的王子殿下三十四岁时终于获准去爬幽暗密林中最高的那棵冷杉树。金发的小精灵第一次攀上森林最高处时,在那里枝头看到了一只抱着榛果的松鼠。莱戈拉斯向它好奇而友好地伸出了一只手,松鼠却一把将榛果塞进了嘴里,并且警惕地后退了一步,随即便坠下了树枝。
维拉啊,小精灵跟随着它一跃而下,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只可怜的松鼠。绿叶王子像一片真正的叶子那样抓着藤蔓轻盈地落在地上,救下了他的动物朋友——虽然有些勉强,小松鼠的一条腿受伤了。莱戈拉斯只好捧着它回到了宫殿,身量还未长成的精灵吧嗒吧嗒跑进父亲的书房:“Ada!我带回来了一只受伤的小松鼠!”
林地的国王彼时正在低头看着长湖镇送来的通商协议,他伸出手摸了摸那条蓬松的大尾巴,“那就好好照顾它吧。”
小王子欢呼了一声,就开心地抱着松鼠去找医官了。那只小松鼠康复后也没有再离开精灵的宫殿,而是定居在了离莱戈拉斯的窗口最近的那颗杉树上,经常溜进小王子的卧房里分享他不爱吃的“营养坚果”。
而莱戈拉斯呢,也在越来越频繁的外出探险中带回来了受伤的小灰兔、从巢中掉下来的小猫头鹰、失去了妈妈的小狮子,甚至还有总是变不对颜色的变色龙、路上认识的蟒蛇、和一直跟着回来的小刺猬——“我看不出它们几个有什么被照顾的需要,不过既然它们不怎么掉毛吃得也不多,那就留下吧。”瑟兰迪尔王如是评价道。
在父亲的默许下,小王子把自己的宫殿变成了幽暗密林的动物保育园、疗养院兼旅馆。偏偏宫殿的总管加里安对小王子又十分溺爱:“这里许久没有年轻的精灵了,看看我们的王子给带来了多少生命的活力啊!”
加里安对着被山猫一家折腾的鸡飞狗跳、被挠破的羽绒垫子飞了满屋的房间如是说道。
虽然捡过了那么多小动物,但是捡到人类还是第一次。
林地王国中长大的年轻精灵还没有见过人类,这个奄奄一息躺在树下的黑发男人虽然长得很好看,但是脏兮兮的,肯定不是精灵。莱戈拉斯蹲在树枝上低头盯着他,在心里警惕地判断了一下,这里已经是幽暗密林遥远的西侧边缘,鲜有外来者知道这里的路,那他会是什么身份呢?犹豫了一会,小王子还是跳了下来,轻手轻脚地拨开了他鬓边散乱的黑发,露出了圆圆的耳朵:果然是人类!莱戈拉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脸颊:“你好?”
人类微微抬起了眼皮,莱戈拉斯看到他的眼睛是很美丽的浅灰色。
不过他很快又闭上了眼睛,小王子只好又碰了碰他:“你还好吗?你能站起来吗?”
人类的胸口了起伏了几下,似乎是在积蓄力气讲话。“不太好,”他虚弱地说,“很抱歉……不过能麻烦你找一些……一些王叶草来吗?”
好有礼貌的人类!莱戈拉斯当然乐于帮助他。精灵很快地找到了王叶草(并没有多想人类怎么会掌握精灵的医学知识),并把它们撕碎拧出汁,敷在人类腰间的伤口上。那是一道很长很深的刀伤,没有伤及要害,但是如果不是自己独自游历经过这里,只怕也会因为失血而最终死去了。人类很快陷入了昏睡,精灵从背包里找出自己带的衣服撕成了布条,将那道可怖的伤口包扎了起来,然后决定去采一些野果回来。
莱戈拉斯用短打的袍角兜着一大捧野树莓回来的时候脚边还跟着几只小兔子——精灵们的王子殿下善良好心又漂亮,在动物之间是很出名的——而那个黑发人类已经醒来了。精灵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你醒啦?觉得好点了吗?”
“嗯,谢谢。”人类惜字如金,似乎仍然不太能说话,不过还是轻微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莱戈拉斯开心地吃了一颗树莓,“你是从哪里来的?你多大呀?”
“二十一岁。”黑发的男人刻意忽视了第一个问题,回答道。
“二十一岁?”没想到精灵惊讶极了,“哇!你才二十一岁就长得这么大啦?”莱戈拉斯放下了手里的一捧莓果,用手在人类身上比划了几下,“你长得比我还高呢!”人类的小孩长得可真大呀!那人类得长的多大啊。
“可怜的小宝贝。”莱戈拉斯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顶,“那你的爸爸妈妈在哪里呢?”
人类迷茫地眨了眨那双迷人的灰色眼睛。
莱戈拉斯见他不说话,愈发换上了温柔又幼稚的语气:“你和他们走散了吗?”
“呃……”人类想起了养父关于非必要时刻不要暴露身份的叮嘱,“算是。”
精灵又疼惜地拍了拍他,“那你就跟着我吧,小可怜。”
人类幼崽的恢复能力比莱戈拉斯想得要快得多。
莱戈拉斯蜷在他身边睡了一个晚上,醒来就看到那个黑发的小人类已经坐了起来,正在整理自己昨天给他包扎的布条。精灵打开了自己的行囊,震惊地看着这个小孩一口气吃掉了整整四个兰巴斯,而在这简单的一餐之后他就能站起来甚至走动了。莱戈拉斯提出背着他走,而小人类表情奇怪地拒绝了。真是坚强啊!自己二十一岁的时候,甚至在森林里走累了也要Ada抱着自己回宫殿呢,况且他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莱戈拉斯情不自禁地踮起了脚尖抱住了小人类的头揉了揉。“你真勇敢!但是我的家离这里还有很远哦,”他说道,“你要是中途走不动给我还是可以抱着你回去的。”
精灵松开了人类的小脑袋……大脑袋,意外地发现他的脸红了。莱戈拉斯笑眯眯地又用手心蹭了蹭小人类脸上的毛毛(怎么是硬的?),“你有名字吗?”
“有,”人类回答,“我叫阿拉贡。”
“哦……”精灵的小王子看起来有点失望,“不太像一个小熊的名字呢。”
黑发人类踉跄了一下,莱戈拉斯立刻关切地拉住了他的手臂,“没事吧?要不要我抱着你走。”阿拉贡摇了摇头,但王子殿下还是执着地朝他伸出了自己手,“我牵着你,这样你就不会摔倒了。”
阿拉贡看起来有些为难,但最终还是把自己的掌心在衣摆上擦了擦,别别扭扭地被牵住了。精灵细白的手比高大人类的小了整整一圈,最终只握着他的几根手指。他们安安静静地走了一会,莱戈拉斯一直微蹙的浅色眉毛终于快乐地扬了起来:“我可以叫你兜兜吗?”
人类呛了一下,猛地咳嗽了一声,一面不动声色捂住了自己的伤口一面问:“为、为什么?”
“叫兜兜不好吗?”精灵漂亮的蓝色眼睛眨了眨,“或者你有小名吗?”
“我没有。”人类有些犹豫地回答。莱戈拉斯已经停下了脚步,凑在了他的面前,精灵纤长
的睫毛是很浅的金色,在森林的荫翳下变得像月光的银白,于是无端有些楚楚。阿拉贡吞了一下口水,鬼使神差地继续说,“叫兜兜……挺好的。”
莱戈拉斯牵着他的小人类断断续续地走了大半天,最终在一棵巨大的山毛榉旁停了下来,准备休息。小人类结结巴巴地拒绝了精灵抱着自己睡觉的提议,莱戈拉斯于是爬到了树上休息。他坐在树干上看着阿拉贡在树根旁裹着斗篷躺下,然后问:“你需要摇篮曲吗?”
阿拉贡已经不再露出疑惑的神情了,只是摇了摇头。
莱戈拉斯歪着头想了想,二十几岁时他的Ada似乎也不再会唱歌哄自己睡觉了,于是也就没有坚持。他在树干上换了个姿势趴下,撑着下巴继续问:“你脸上的毛毛以后会换掉吗?”
“什么毛毛?”黑发人类微眯了一下眼睛,顺着年轻精灵的视线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你说这个吗……换掉?”
“对啊,”莱戈拉斯解释道,“我之前养过好多小鸟……从窝里掉下来的,还有和你一样和妈妈走散的,它们长大之后都会换掉身上的毛毛,长出新的羽毛。”
阿拉贡明显僵了一下,“我不会。”
“不换也挺好的。”精灵笑了起来,眼睛完成两道甜蜜的小月牙,“你现在好像一只小熊,好可爱,但我的Ada一直不让我养小熊。”
人类的脸默默红了,他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胡茬。然而莱戈拉斯没有注意到,而是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追问道:“哦对啦!你会掉毛吗?我Ada不喜欢掉毛掉得多的。”
“不、不掉。”阿拉贡愣了一下,然后回答。
“那就好!”小精灵满意地说,“快睡觉吧,明天再走一段就能到我的家啦。晚安!”
“晚安。”人类小声说。
“我带回来了一个受伤的小人类。”
瑟兰迪尔抬起头,美丽的浅蓝色眼睛里差点喷出火焰。
他的独子此刻正站在殿中,亲密地挽着一个脏兮兮的人类的手臂。不像是外出游历归来的王子,倒像是要跟平民私奔的小公主。林地王国的主人整理了一下情绪,尽量平静地问道,“他是什么人?”
“兜兜。”莱戈拉斯回答。
国王矜贵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这是名字?”
“我叫阿拉贡,陛下。”黑发的青年人朝自己微微躬身,说道。
“我不记得自己邀请过次生子前来,幽暗密林不欢迎不请自来的客人。”瑟兰迪尔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缠着的明显出自林地王国的浅绿色布料,冷冷地说。
“你吓到他了Ada!”小王子立刻责怪地蹙起了眉,把人类往背后挡了挡,“他才二十一岁呢!”
“什么二十一岁?”
“他才二十一岁!”莱戈拉斯强调道,“不管你欢不欢迎他,我都已经把他带回来了,这次我绝不会让你再像上次赶走球球一样把他赶走。”
“那一次是我不允许你在宫殿里养熊!”瑟兰迪尔简直快要竖起他的眉毛,“这次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小精灵紧紧抱住了他的小人类的腰,“我不管,我不会让这个小孩在森林里流浪的!”
瑟兰迪尔瞪着面前的人类,那个英俊的、满脸胡茬的游侠比他的儿子还要高出半个头,此刻正垂下头看着扑进怀里的精灵,看不清是什么神情。诡计多端的次生子,竟用这种卑劣的法子欺骗他的儿子。国王再也顾不得优雅与矜持,朝着小王子怒吼道:“他不是小孩!”
原来他把我当成是小孩了。阿拉贡晕乎乎地想,这两天的疑惑终于在他心里消散开来。他低下头,莱戈拉斯紧紧还抱着自己,努力地摆出保护的姿态,像一只勇敢的小鸟一样张开翅膀把自己圈住。阿拉贡呆呆地看着小精灵发顶漾着的金色光泽。
虽然腰上的伤口被勒得隐隐作痛,但是被当成小孩似乎也不错。
一点with幺正老师的彩蛋:
POV:瑟兰迪尔也没见过人类
拉着阿拉贡回到林地王国宫殿的莱戈拉斯:Ada我能养他吗Ada求求你了Ada呜呜呜呜……
瑟兰迪尔:不行!他才二十一岁就长得这么大,等一千岁还不得把房子撑破!
莱戈拉斯:我们可以在外面森林里给他搭个棚子!
瑟兰迪尔:那也不行,你看看他……
阿拉贡:那个。
阿拉贡:呃,打断一下。
阿拉贡:我不会再长了。
瑟兰迪尔:哦,那还行,你也不掉毛吧?
阿拉贡:……不是说这个问题。
瑟兰迪尔:内什么,你吃得多吗?
莱戈拉斯:(抢答)多!他一顿好几个兰巴斯!
瑟兰迪尔:恶,好能吃。
瑟兰迪尔:不过我们可以把之前喂鹿的那个槽给他用。
end
【铁虫】恋爱循环(一发完)
*和那首歌完全没关系的土拔鼠之日au,终于在今天艰难搞出来了orz
*英雄属于Marvel,ooc是我的~
*写的时候还是有疏漏,但是改的话有点麻烦,就请大家无视一下啦,最后祝大家节日快乐💝
******
那本该是个很普通的一天。
复仇者联盟里最小的超级英雄终于迎来了他成年的生日,作为一直关注照顾蜘蛛侠的导师,Tony自然也给Peter筹办了盛大的生日宴会。
在晚会快要结束时候,Peter忽然将Tony从人群里牵了出来,一路走到无人僻静的阳台,脸红红的抬起湿漉漉的眼睛,鼓起勇气结结巴巴和Tony表白了。
Tony的心猛然跳了两下,而后他缓过神来,皱起眉深深看着自己一路呵护长大的...
*和那首歌完全没关系的土拔鼠之日au,终于在今天艰难搞出来了orz
*英雄属于Marvel,ooc是我的~
*写的时候还是有疏漏,但是改的话有点麻烦,就请大家无视一下啦,最后祝大家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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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该是个很普通的一天。
复仇者联盟里最小的超级英雄终于迎来了他成年的生日,作为一直关注照顾蜘蛛侠的导师,Tony自然也给Peter筹办了盛大的生日宴会。
在晚会快要结束时候,Peter忽然将Tony从人群里牵了出来,一路走到无人僻静的阳台,脸红红的抬起湿漉漉的眼睛,鼓起勇气结结巴巴和Tony表白了。
Tony的心猛然跳了两下,而后他缓过神来,皱起眉深深看着自己一路呵护长大的孩子,最终轻叹了口气,把手搭在少年肩上,温声道:“I'm sorry kid,你喝酒了吗?”
Peter脸色霎时惨白,他完全能明白这是委婉的拒绝,失魂落魄摇摇头:“No,我没有喝醉,抱歉Mr. Stark。”
Tony张了张嘴,却没能说些什么,只好看着眼眶微红的寿星头也不回冲了出去。
他站在阳台上,夏末的风有点轻微的凉意,月光冷清,Tony摇晃着手里金黄色的冰冷液体,将它一饮而尽。
他从没想过Peter会喜欢自己,一直以来Tony都将少年看做不谙世事的小孩子照顾,或许是这种无微不至的宠爱让对方产生了某些恋爱的错觉,但这些大可能只是青少年的倾慕,短暂的依赖被误认为爱情,Tony不愿欺骗稀里糊涂的小朋友。
可是他又回想了下Peter跑出去时伤心欲绝的模样,忍不住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有些不留情面。
等明天去道个歉,好好和Peter谈一谈,蜘蛛侠是个很乖的孩子,很快误会都会解开的,他们可以和从前一样相处,Tony这样想着,又回到了派对中。
一切就是从这个失控的晚上开始的。
当Tony再次从睡梦中醒来,惊异的发现他还是在8月10日这天,然后满头雾水的钢铁侠经历了昨天一模一样的事情,包括天台上小蜘蛛的告白。
Tony一开始以为是什么恶作剧,或者敌人的阴谋,但在第五次听着Friday同样的报时醒来,他就完全不这么想了——没有谁会无聊到连续好几天重复一个玩笑,而且没有任何破绽。
一筹莫展的Tony翻遍了所有时间循环的资料,除了几个骇人听闻的骗局什么也没找到,之后他去了纽约圣殿求助那位持有时间宝石的红袍法师,对方虽然对他的话将信将疑,但在晚上的生日宴会时,奇异博士还是给了他自己的意见。
“我查看了圣所全部的有关记录都没有找到你说的这种情况,时间宝石也没有察觉什么异常。”他顿了顿,“但是,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破解的办法应该来自今天你身边发生的事,比如,有什么是你遗憾错过,必须要在今晚完成的?”
Tony在原地琢磨了半天,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朦朦胧胧的印象,他朝不远处和猩红女巫说话的小朋友若有所思看了两眼,对Stephen颔首:“我可能有点想法了。”
Stephen拍拍他,踌躇了阵还是道:“如果你的压力确实很大,我建议手头的工作还是放一放,毕竟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现在不止你一个人了。”
这话说白了还是不相信他的说辞,Tony没好气翻了个白眼:“和你的CIA特工约会去吧,Doctor。”
奇异博士耸耸肩,走远了。
Tony去吧台倒了杯龙舌兰,坐着慢慢喝酒,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手舞足蹈的Peter,他知道,再过一会儿,对方就会穿过人群来到自己面前,在外面月光清清的晚上对男人表白。
哪怕Tony已经拒绝了少年五次。
他又抿了口酒,其实Tony并不确定是不是因为他拒绝了Peter的表白才导致的时间循环,毕竟蜘蛛侠只是个有点怪力的大男孩,没有任何魔法,但Stephen说出那段话时,Tony脑海里却第一时间浮现出Peter的脸,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告诉他关键就是Peter。
男人看的太专注,少年敏锐的察觉到炽热的视线,转过头来,在看见是Tony后白皙的脸腾一下红了,他眯起眼对男人挥了挥手,像只快乐的小猫,和Wanda说了什么,然后放下果汁朝钢铁侠走过来。
Tony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下衣襟也站了起来,对于Peter即将问出口的问题,他已经有了准确的答案了。
结果还是失败了。
这个失败不仅指Tony再次睁开眼Friday无情地重复8月10日,还包括昨晚接受蜘蛛侠的表白后,本来大喜过望的男孩凝视着Tony的眼睛,忽然说了声“你在安慰我”,然后转身头也不回跑了。
Tony完全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在那之后大概有五六次Tony都答应了Peter的表白,可不管如何,最后男孩都会失望地噙着泪说Tony不喜欢他,甚至有一次他们都已经要亲吻上了,男孩蓦然推开他转身离开。
Tony仿佛沙漠徒步的旅人,分明每次都快到达绿洲却发现是海市蜃楼。
在Peter数不清第几次对Tony表白时,男人皱着眉思索了好一阵,才缓慢地开口:“我不想骗你,Peter,假如我现在答应你,你会有什么想法?”
“Really?”Peter本来做好了拒绝的准备,听到这句话瞬间眼睛迸发出光彩,猛地抬起头,在接触到男人深邃认真的眼睛后,他愣了下,而后心渐渐冷了下来,失落抿了抿嘴,垂下眼,“你是在安慰我。”
“为什么这么想?”Tony耐心问他。
Peter脸色苍白,有些虚弱地笑了笑:“因为你看我的眼睛,和我对你是不一样的。sir,我本来就做好了被你拒绝的准备,就算你不爱我,也不要这么安慰我,我不稀罕这种可怜。”
月光照抚下来,落在Peter眼睛里,像揉碎了的星光,Tony凝视着那片星海,心口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下,有点闷闷细细的疼,他点点头:“我知道了,I'm sorry Peter。”
“That's ok,I'm fine. ”少年手忙脚乱擦了擦眼睛,虽然极力掩饰,还是泄露了些脆弱的难过。
Tony抬起手把年轻的小英雄揽进怀里,少年在他怀里轻颤着身体抽泣了声,而后一把推开他,头也不回冲了出去。
Tony就如同前几次那样看着男孩消瘦的背影消失在喧哗的人潮,他吐了口浊气转回头,静静依着栏杆,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时间再次回溯到同一天时,Tony从熟悉的床上坐起来,他对着窗外一成不变的晨曦,做了个决定。
“Friday,帮我查一下Peter什么时候放学。”
“Yes boss. ”
Tony起身换了衣服,将今天的所有事务统统推掉,而后在实验室待了一个上午,带着新出炉的战衣开车往Peter的中学去。
哪怕Tony已经换了他自认最低调的款式,但限量版的奥迪依旧是与普通中学格格不入的存在。
他不过等了一会儿就引起了许多人窃窃私语的围观,Tony习惯了这种瞩目,气定神闲坐在驾驶座上给Peter发短息,等了一会儿,气喘吁吁的蜘蛛侠就拨开人群钻了进来。
“Mr. Stark?!”
“下午好,kid。”Tony示意他系好安全带,驱车离开校门口,“我刚好过来办点事,有什么想吃的吗,大寿星?”
Peter有些迷惑眨眨眼,不确定地试探道:“熟食店的三明治?”
“……你可以再有想象力一点。”
Peter撇了撇嘴,他自有自己的说辞:“反正晚上还有派对,我吃的少一点到时候再吃也可以。”
Tony开车的手一顿,而后若无其事道:“派对从来不是用来吃东西的,小朋友,带上你的三明治,我请你吃点泰国菜。”
Peter最终也没有买成他的酸黄瓜三明治,只因Tony把他超级惹人注目的豪车开到那家略显寒酸的熟食店时,少年打死不愿意下车,男人只好调转车头往曼哈顿。
他们以前也一起吃过饭,刚开始Peter紧张的连刀叉都拿反,次数多了,也能边吃边像只松鼠不间歇地和Tony讲他学校巡逻的事。
男人只是耐心听着,偶尔插两句话。
喝完最后一碗冬阴汤,Peter放下筷子,轻声感慨:“真好。”
Tony敏锐捕捉到些未尽的信息:“你喜欢这样?我是说比起派对。”
Peter愣了下,有些窘迫揉着鼻子点头:“我比较喜欢两个人安静的吃饭,以前和May也是这么过生日的,当然,我没有说生日派对不好的意思,只是我更习惯这些。”
他又在心里悄悄补充了句,何况是你陪我一起吃饭。
Tony看着少年略局促的目光有些微怔,他以为足够了解男孩,为他做自认为好的一切,却是在会错意,他皱起眉:“你应该和我讲。”
Peter以为男人生气了,慌忙解释:“Noooo我也很喜欢派对,Mr. Stark,你为我准备的一切我都很喜欢!”
Tony摇了摇头:“我当然知道,Peter,虽然这些年我都在陪着你,但我并没有打算插手你任何人生,你希望什么,想要什么,自己跟我说,好吗?”
Peter愣了愣,而后迎着Tony认真漂亮的烟棕色眼睛,红着脸点点头。
Tony满意放下手:“好了,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Peter偏了偏头:“嗯,夜巡?”
Tony眼底带了点笑意:“那还等什么?”
Peter从来没想过钢铁侠会陪他夜巡,就像是美梦里的场景,他荡着蛛丝在纽约嶙峋的高楼间穿梭,钢铁侠不远不近跟在他身后,纽约的黄昏把他们的钢铁战衣折射出金色的光泽,那是种很温暖快乐的颜色。
有时少年的耳畔除了风声还能捕捉到一些路人的惊呼,Peter完全知道他们在惊讶什么,心里莫名有些小小的得意和甜蜜,就像是不经意间和大众宣布了钢铁侠与蜘蛛侠的秘密恋情。
想到这里Peter忍不住有些心跳加速,他晃了晃有些得意忘形的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扫出去,虽然今晚他确实有告白的计划,但Karen对他的成功率并不看好,Peter飘起来的心情沉了下去一些,专心和Tony夜巡。
今夜的纽约还算和平。Peter抓了两个小偷和一个抢劫犯,完成了所有的巡逻,和Tony一起在Stark大厦的最高处坐下。
夕阳已经全部沉下去了,月亮一点点从西边升上来,夜幕缓慢笼罩住整座城市,所有车水马龙在脚下被无限缩小,举目是空荡荡的寥阔。
Peter晃着脚坐在天台边缘,Tony在男孩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卸掉了自己的战甲。
少年被他吓了一跳:“Hey,Mr. Stark,你最好穿上战甲。”
“没关系,我很想尝试一下从高楼坠落的感觉。”Tony看Peter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笑着刮了下他的鼻子,“骗你的,我有分寸,而且你总会接住我不是吗,蜘蛛侠?”
Peter吐了吐舌头,虽然确实没错,他重新低下头去,大厦门口来来往往许多人进出,他后知后觉派对已经开始了,转过头看Tony,意外的是男人并没有任何催促的意思,反而疑惑问他:“怎么了?”
“派对应该开始了,我们不下去没关系的吗?”
Tony无所谓的摆摆手:“谁的派对只是个噱头,没有主人也可以,何况你不是不喜欢这种热闹?”
不知怎的,今天的Tony温柔的让Peter有些不适应,他小小嗯了声,不自在地垂下了眼。
沉默了阵,Tony才又开口:“今天是你成年的生日,有什么想要的愿望吗?”
Peter慌忙摇头:“Thanks,Mr. Stark,但我从你那里得到的已经很多了,不需要别的什么。”
“那些不一样,Peter。”Tony打断他,“你帮了我很多,kid,我确实一直很想给你准备一份精心的礼物,但无论怎么都不够满意,后来我想还是你亲自来挑的好,许一个愿望,不管什么我都可以实现。”
Peter微抿了抿嘴,想了会儿还是诚实的摇头:“我没什么想要的,Sir。”
Tony舔了舔嘴皮,压下心头的一点急躁,循循善诱:“别怕,你有什么想说的也可以告诉我,我不会拒绝你。”
Peter猛然愣住,而后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整个人从台檐跳了下来:“什么想说的,你知道我要跟你表白?是Ned还是May告诉你的?”
Tony没想到少年这么敏锐:“Peter,不是……”
少年咬着嘴皮定定看着他,眼睛有些泛红:“所以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对吗?Mr Stark,你把我当做什么通关游戏的boss来攻略?”
Tony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反驳,最终叹了口气:“I'm sorry,Peter. ”
Peter一瞬间有种铺天盖地的窒息,像是谁在他脸上狠狠扇了个耳光,有种很屈辱的苦涩,他抹了把脸,“May还等着我回家,我先走了Mr Stark。”
“Wait……”
Tony喊他不及,只能看着蜘蛛侠红色的身影消失在高楼间。
明月出云间,照的Tony孤单单一个影子,他在原地站了会儿,寂寥地走进夜色里。
Tony睁开眼。
Friday冷冷清清的声音伴随着晨曦充盈在略显空旷的卧室,又是熟悉的一天。
他有些无力抬手遮住脸。
Tony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他被恐怖分子抓住命悬一线也能造出钢铁战甲,在灭霸带着他食人蚁般的大军蚕食生命时也能面不改色抢下无限手套,拯救苍生,可是第一次,在不断循环往复,无法前进的日子面前,他头一次生出挫败来。
Friday还在尽职尽责给他报备派对出席的人员和设置,Tony让她安静了会儿,自己下楼去实验室。
他完全是浑浑噩噩无意识的在工作,直到手里的东西成型,他才恍然自己设计了件蜘蛛战衣。
“Peter一定会非常喜欢的,boss。”
Tony寂寥地笑了下:“这话你昨天也说过。”
可惜他最后没有能送出去。
Friday沉默了会儿,有些疑惑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boss,昨天你没有给Peter设计过任何装备。”
“忘了那个吧。”Tony漫不经心回答,他抱着手在那件战衣面前站了会儿,眼前竟又浮现出了少年笑眼盈盈的模样。
Peter是很开朗的孩子,他好像有种天生的乐观和亲和力,Tony庆幸过很多次内战后的那段日子是蜘蛛侠陪着他捱过,让他不至于在艰难的黑暗独自摸索,等待不知什么会来的黎明,更不用说终局之战后,是Peter的尽心照顾和笨拙的撮合,他和Steve才能重归如好。
Tony当然感激少年,他羡慕且愿意呵护着对方无畏的热情和稚嫩的勇气,甚至愿意像愚昧的信徒祈祷对方永远赤诚快乐。
但最近他们的离别却总是以眼泪收场。
Tony忽然坐不住了,他腾一下站了起来,朝大门外走出去。
他没有开车,徒步走到了中城中学,钢铁侠毕竟是公众人物,他带了墨镜在公交站默默站了半天,看见了背着书包一蹦一跳走出来的Peter。
Tony喉咙有种奇异的痒意,他缩了缩手指,快步走上去:“Peter。”
少年被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变成了另一种惊讶:“Mr.Stark,你……”
Tony做了个嘘声的手势,Peter会意捂住嘴,松开后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问,“你怎么过来了呀?”
Tony看着他,心腔的闷塞感似乎一瞬间减轻了许多,男人伸手牵住少年,故意忽略对方一瞬间的僵直,往前走去:“来这边办点事,刚好看见你下课,要一起吃饭吗?”
Peter红着脸用力点点头,乖乖跟着男人往前走。
他本来就是活泼过头的男孩,在最初的无措散去后,就开始叽叽喳喳跟Tony分享学校的事,Tony默默听着,心里竟然是难得的温馨宁静。
在拐过街角时,Peter敏锐地听见了一声微弱的幼犬叫唤,他停下了脚步,疑惑在四下望了一圈。
Tony也停下了:“怎么了?”
“有狗狗在叫。”Peter仔细听了听来源,抬头对Tony道,“Mr. Stark你等我一下!”
说完他毫不犹豫跑进了旁边的巷子,不一会儿抱着一只脏兮兮的小狗跑了出来,那似乎是被抛弃的狗,前肢受了伤,无精打采趴在男孩怀里。
“它好像受伤了,Mr. Stark,我能不能……”
Tony还没等男孩吞吞吐吐说完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知道附近有家宠物医院,带他过去吧。”
“Thanks Mr. Stark!”Peter兴奋地笑了起来,安慰着蜷缩在怀里的幼犬和Tony朝医院走过去。
小狗前肢是被自行车轧断的,兽医诊断后就带着它去包扎。
Peter听完医生说没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下来,他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抬起头看Tony:“我是不是太爱管闲事了?”
“不,这样很好。”Tony微微笑着,摸了摸Peter的脑袋。
少年的脸又一次红了起来,或许是窗外金灿灿的阳光给了他勇气,男孩终于问出了今天一路以来想问的问题:“Mr. Stark,你是不是,嗯,遇见了什么难事?”
Tony愣了愣:“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平时都不会来接我放学,还是走路,”Peter大胆地望着Tony道,“而且你的眼睛,我说不出来,但是看着它我会觉得你似乎被什么困住了,所以我有点担心。”
Tony脸上头一次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Peter挠了挠鼻尖,羞赧地继续道:“我知道这么说可能有些狂妄,但是Mr. Stark,过了今天我也成年了,你没必要把我当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我也许可能大概能和你一起想出办法来。”
Tony深深望着Peter,对方仰着湿漉漉的脸,暖棕色的眼睛里是一览无余的真诚,男人像是第一次发现,少年稚气的眉眼宛如破茧的蝴蝶脱胎换骨成人,那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Peter有些忐忑咬了咬嘴皮,他像是试探伸出耳朵的兔子,半天没有回应后犹豫着要缩回去,然后听见了Tony的声音:“是的,这听起来可能有些疯狂。”
兔子耳朵又迅速立了起来。
Tony揉了揉眉心:“我已经在今天重复了很多遍,无论我做什么,睁开眼永远都是8月10日,就像是时间停滞了一样。”
Peter默默张大嘴,很半天才道:“Jesus……你说你一直在过今天?”
Tony苦笑起来:“我知道这难以置信,你可以当我在说疯话。”
“Noooo,”Peter猛然摇头,“我相信你,Mr Stark,之前在轮船抓秃鹫时候你是唯一相信我的人,所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信的。”
Tony心头一暖:“Thanks kid. ”
“你有和别人说过这件事吗?或者有什么头绪?”
Tony摊手:“曾经和Pepper提过,她建议我去看看脑科,然后我又问了某个变戏法的博士,虽然他也觉得我在胡扯,但还是告诉我,大概是因为我有什么遗憾没能完成。”
Peter皱起眉,听男人接着道,“于是我把今天所做的一切好好梳理了遍,发现可能是你。”
“我?”Peter不可思议睁大眼。
Tony点点头:“大概是我在晚上的派对拒绝了你的告白。”
Peter瞬间脸红了起来,无措地结结巴巴:“你怎么会……”
Tony挑了挑眉:“看样子你今晚依旧打算这么做,抱歉Peter,我提前给你泄露了答案。”
Peter心里确实有那么一点难过,但很快被另一种急切代替,他抓着男人的袖子追问:“如果这样,你答应我的话难道不能恢复正常吗?”
“我这么做过大概十五次,没有用。”Tony轻轻摸了下少年的眼睛,温声道,“因为换你拒绝了我。”
Peter不可置信,他还想问自己为什么会拒绝Tony,毕竟那可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爱慕对象,但推开手术室的医生打断了他们:“可以了,回去修养两周就能恢复。”
Peter站起来小心翼翼接过打石膏的幼犬,小狗洗干净了毛是漂亮的纯白色,它呜咽了两声,安心钻进少年怀里。
Tony让医生把账单记在自己的账上,带着Peter走出医院:“你打算拿它怎么办?”
“先带回去,我可以在网站发一下寻狗启示,它应该是走丢的。”
Tony点点头:“我让网站给你买点热度。”
“听起来好像万恶的资本家。”Peter噗嗤笑了起来,而后收敛了表情,“你呢?”
“嗯?”
“我是说你的时间循环要怎么办,Mr Stark?你有没有尝试过做什么标记,像盗梦空间里的莱昂纳多那样。”
Tony回答道:“我每次睡前都会折断一支铅笔,但早上醒来它还是在原来的抽屉里,完好无损。”
Peter为难的鼓了鼓嘴,电光火石间他想到了什么,猛地凑上来:“我可以和你睡!”
Tony被呛了口气:“What?”
Peter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话可能有些歧义,他红着耳朵退开两步,慌忙快速的解释:“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每天都是一个人入睡,没有监督察觉异样的人,说不定是在你睡着后发生了什么,我可以陪你熬夜来弄清这些事。”
从第一次循环开始Tony每晚都让Friday检测自己的睡眠环境,但面对着少年怯生生又跃跃欲试的脸,他的拒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好吧,但是你怀里那个我不允许上床。”
“Karen会照顾好他的!”Peter兴高采烈地欢呼了声。
那个晚上Peter歇在了Tony的卧室里。
他还是头一次和喜欢的人住在一起,心里那点兴奋怎么也消散不下去,一个人抱着枕头在大床上翻来覆去。
Tony让Friday随便找了几部游戏给少年玩,自己在一旁看书,虽然眼睛离不开文字,却能准确从对方的大呼小叫里了解到进度,而后偶尔给出一点实用建议。
“Amazing!你怎么知道我卡在了哪里?”
Tony故作轻松耸耸肩:“大概是因为每个我都玩了两三遍。”
Peter愣了下,而后有些不是滋味地放下手,小心翼翼试探着靠近Tony:“I'm sorry. ”
“这又不是你的错。”
Peter摇了摇头:“我应该早些察觉的,之前我告诉过自己,无论你发生什么,我都想陪你一起面对,但这次我错过了,抱歉Mr. Stark。”
Tony心上像有一张老唱片,指针轻轻撞击,发出轻微颤动的鸣声,满溢着酸涩的温柔,他抚摸着少年的头发,温声道:“没关系,反正你总会忘了这一切,不要有什么负担。”
“那你可以每天都和我说,我也每次都相信你的。”
“谢谢。”
Peter在Tony缱绻的目光里红了脸,收回视线又拿起他的游戏手柄:“嗯,还有,我觉得不停重复今天不一定是个诅咒,换个角度来想,每天都是今天,不用考虑过去未来,只做当下想做的,其实是件很酷的事。”
“这个安慰方式很独特。”
Peter吐了吐舌头,专心又开始打游戏。
哪怕嘴上说着能熬个通宵,但夜色渐深,少年还是忍不住有些犯困,半拢着眼东倒西歪。
Tony见状,从Peter手里抽走了手柄,示意Friday把灯光调暗,让小朋友躺进了被窝。
少年朦朦胧胧挣扎着要醒来:“我不困,Mr. Stark,我还可以熬!”
“嘘……”Tony扣下书,在男孩身边侧躺下,“睡吧。”
这句话仿佛带了什么魔力,本来还在努力清醒的男孩慢慢平静下来,呼吸变得安静绵长。
Tony侧着身,静静凝望着男孩。
月光还是一样的,夜色浓重,压压一片漆黑,床头的灯火葳蕤,笼罩着Peter小小的身影,那一点光亮就仿佛是从少年自身散发出来的一样。
Tony低声轻问:“如果你不断重复一天,希望会是哪天?”
Peter嗫嚅了下嘴皮,半梦半醒之间回答:“七岁的生日。”
“……为什么?”
回答他的是均匀恬静的呼吸,少年已经完全睡过去了。
Tony只好无声笑了笑:“生日快乐,Peter。”他顿了顿,微微凑上前碰了碰少年的额头,“以及,对不起。”
清晨六点,同样的日光洒落进卧室。
Tony睁开眼,身边本该属于另一个人的位置空空如也,时间没有改变。
意外的是他没有任何过去急躁挫败的情绪,很平静接受了这一切。
Friday还在孜孜不倦重复着晚宴的出席名单和设置,Tony抬手打断她:“Girl,Peter有告诉过你他七岁生日发生了什么吗?”
AI很快明白了Tony的意思:“如果你有意向查看的话,我可以为你筛选。”
“Good girl. ”
Friday很快就得到了搜索结果,她将某个Tony非常熟悉的博览会视频放了上来:“根据对比,Peter在七岁那天参加了您的工业博览会,还被你救下来过。”
Tony端咖啡的手一顿,难以置信地将AI的监控视频放慢,然后他看见了一个带着面具的小男孩,对着面前的机器人伸出手掌,下一秒,金色的钢铁侠从天而降,轰走了那个机器人,画面定格在小孩仰头望着他消失的场景上。
“Jesus……”
Tony深吸了一口气,他脑子里乱糟糟成团,惊讶,释然,欣喜,困惑,纷纷扰扰五味杂陈。
猛然间,男人想起了Peter第一次和他告白的话。
少年仰着脸很认真告诉他:“我喜欢你,Mr Stark,从很久之前开始,一直到很久以后都会喜欢你。”
那不是故作勇敢的夸辞,全部都是经年累积的爱恋,堆砌成了一座高高的雪山,而后一朝倾泄成霏霏雨雪。
除却这些,一定还有其他什么,在无人知晓的角落,被少年静心呵护着,点点滴滴,孤独蜿蜒的等待着热烈的绽放。
Tony抬头环顾四周,蓦然间,一直困扰他的这场诡异奇遇似乎终于找到了答案——他遗憾的是这么多点滴情愫都错过,甚至最后的花开也舍弃,所以心有不甘。
他抹了把脸,露出了这么久第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Friday,把派对取消吧,Peter不喜欢这些。”
然后他换上大衣走出门——现在,换他来弥补那些错过了。
Tony欣然接受了Peter的建议,不用顾虑前因后果,只过今天。
他将所有时间都留给了Peter,他们一起去看电影,捧着爆米花在电影院双双睡过去,醒来后少年揉着睡意惺忪的眼不好意思地朝他傻笑;有几次他带着Peter去私人滑冰场溜冰,默默记下对方摔倒的地方,能够在下一次牢牢接住少年;也会偶尔一起夜巡,乘着仲夏带着茉莉花的夜风穿梭在纽约的城市群间,最后一起在半空望着月亮升到最高处;当然,Tony也尝试过和Peter一起制作生日蛋糕,他们对着完全看不出形状的金红色奶油争论了半天到底是蜘蛛侠还是钢铁侠,而后放弃地打起了奶油战,最后两个人在空荡荡的客厅滚做一团。
气喘吁吁的少年先投降,他坐起来,有些疑惑地半开玩笑:“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一切总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Tony勾起笑,眼里藏着深沉的爱意,伸手揩去少年鼻子上的一小块奶油:“或许曾经有过,但你不记得了。”
Peter抗议地争辩他的记忆力好得很。
Tony没有反驳,他也站了起来,朝少年伸出手:“想跳个奶油味的舞吗?”
Peter愣了愣,跃跃欲试着伸出手:“我不怎么会跳。”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我已经练习过很多次了。”Tony唇边含着笑,搂住少年,在缓缓流淌的月色里迈开了舞步。
Peter仰着头偷偷去看Tony的眉眼,心底有些不知名的违和感,却并不抗拒,他欲言又止,最后轻轻把头靠在了男人胸前。
月光这么好,将男人的心事也照的清清明了,那是被深深掩埋在责任,年龄和理智下的爱意,终于在日复一日的消磨中显露出本来的面目。
如果有谁是这世界上Tony最舍不得最想要的人,答案就在他怀中。
男人轻轻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Peter从一场光怪陆离的梦中醒过来,梦里的情节不太记得清楚,但似乎都是Tony陪着他。
想到Tony少年的心无预兆收紧了下,他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从床上跳下来。
今天是他成年的生日,早在一个月前Peter就想好了今天要做什么——他想和Tony表白。
这不是什么临时起意的青春期暧昧,是Peter深思熟虑后得出的结论,他喜欢Tony,从七岁被男人第一次救起就开始,年幼的倾慕在男人十五岁来到他身边时变成了青少年不管不顾的爱恋。
他知道喜欢上一个比自己大三十岁的男人是件足够惊世骇俗的事,但Peter很清醒他爱Tony,爱对方无微不至的宠爱,意气风发的战斗,以及心力交瘁的苦楚。
柏林回来之后是段漫长艰难的日子,Peter那时什么都不懂,却愿意像只扑火的飞蛾尽所有去温暖男人。
所有混乱挣扎都比不上他想要修复一颗破碎的心的渴望,Peter后知后觉,他爱上了Tony,并且毫无悔意地爱下去。
虽然Karen和他计算过很多次表白成功的机率不到一成,但天生乐观的少年还是决定今晚把自己的心意说出去:“万一呢,Karen,我是说就算80%概率失败,还有20%会成功呢,往好处想。”
Karen沉默了会儿,还是不忍心打击自己的小主人:“祝你成功,Peter。”
“我会的。”Peter握了握拳头,提起书包冲出了学校。
这个学期结束Peter就要毕业了,他提交给MIT的申请已经通过,严格来说是准大学生,还要修的课程不算多,时间也很充裕。
放学后Peter回绝了Ned的邀请,背着书包迅速离开了学校——他要快点完成夜巡,才能赶上晚上的派对。
意外的是Happy居然开着车在门口等着,看见他招招手:“这边,Peter,boss要见你。”
Peter吃惊指了指车后座,Happy给他打开门,“你说Boss,他不在这儿。”
“Mr. Stark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到了就知道。”
Peter一头雾水上了车,钻进后座,惊讶发现那里躺着一只前肢被包扎好的小狗:“OMG,这是什么?”
“路上捡来的小狗,Boss说你可以替它发个寻狗启示。”
Peter小心翼翼将纯白色的幼犬抱了起来,仔细瞧着小动物圆圆的眼睛,有些迟疑:“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狗狗呜咽了一声。
Peter笑了笑,暗想自己可能神经有些敏感。
Happy并没有带着Peter回Stark大厦,他们路过了那座熟悉的建筑,而后一直往前走。
Peter有些目瞪口呆:“Happy,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放心,没有人比我更熟悉这条路。”
Peter只好满腹疑惑的闭上嘴。
周围的建筑渐渐少了起来,然后,在Peter眼前,一个熟悉的金属地球标志逐渐变大,他忍不住睁大眼,凑近窗户,在少年以为他们要驶出曼哈顿时Happy却在那个地球仪面前停下了车:“到了。”
“什么?我是说来这里做什么?”
Happy弯腰从包里拿出一个钢铁侠的面具给Peter:“哦,差点忘了说,你的生日派对换地方了,祝你生日快乐,kid,快进去吧。”
“这是化妆晚会吗?”Peter接过那个看起来有些简陋的金红色面具,摩挲了阵,拿起来带在脸上,而后推开了门。
落日刚刚开始,夕阳的瑰红色晚霞铺天盖地蚕食着湛蓝的天空,在银色的地球仪上折射出一点璀璨的光泽。
周围是络绎不绝的人群,互相恭维着谈笑着走进博览会的大厅。
Peter慢慢踏上台阶,他的目光投过面具环视着四周,这一切熟悉又陌生,恍惚间回到了七岁那年,他变成了小小的孩童,带着心爱的画报来见自己最崇拜的偶像。
他一步步朝前,走进了灯光璀璨的大厅,穿过三三两两谈天说地的男男女女,越往里走越迷惑,最后,他站在曾经遇见机甲的台阶前站住,抬起眼,瞳孔猛然一缩。
面前站着钢铁侠,身上穿的还是少年记忆中的Mark24,静静在原地不知等了多久:“我只能还原到这种程度,但看起来似乎效果不错。”
Peter的心剧烈跳起来,他脑海中浮现出了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又被自己狠狠打压下去,连跑带跳跑下了台阶,在Tony面前站定,语无伦次道:“我没想到,你怎么会,你怎么可能知道那件事?”
Tony打开自己的面罩:“只要稍微查一下就知道了,很抱歉我这么晚才明白。”
Peter赶紧摇头,他心像揣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对方的眼睛在月色中闪烁着微亮的光芒,让少年产生了种被深爱的错觉。
“Mr. Stark,我……”
“啊哈,每次都是你先开口,这次换我好吗?”Tony抬手打断了他,而后在少年懵懂清澈的眼神里缓缓道,“我是个很糟糕的大人,这么多年浑浑噩噩的活过,我曾经以为伴侣和家庭是永远都遥不可及的东西,可是后来你来了,迎着炮火也要拥抱我。Peter,我确实想过拒绝你,这很难,我们不单是年龄和身份的差距,超级英雄的身份也会带来很多阻碍和麻烦,可后来我发现,这些都是我懦弱自私的借口,比拒绝更难的是接受爱你,你是让剩下20%成为100%的唯一因素,我也喜欢你,Peter。”
Peter持续震惊地看着Tony,无意识喃喃道:“你为什么知道……”
Tony笑了起来:“Well,这是个很长的故事,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说给你听,但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Peter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点头如捣蒜,他抓着Tony的手,慢慢揭开了自己脸上的面具,将所有喜悦爱意再毫不遮掩显露出来。
“我当然愿意,我一直都喜欢你。”少年眼里有些氤氲的水光,他踮起脚,笨拙地贴近Tony的唇瓣,“我爱你,Tony。”
Tony搂紧了他,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那些爱语呢喃融化在这个柔情满溢的亲吻中:“I love you 3000 times. ”
星光摇曳,被云翳遮盖的月光冲破所有阻碍,洒下了纯白的光亮,像条缓缓流动的河,他们在爱河里终于能相依偎。
Tony是被霖霖雨声吵醒的。
他有些不适睁开眼,光线朦朦胧胧透进来:“Friday?”
“早上好boss,今日气温是61.5华氏度,微量降雨,希望你和Peter有个愉快的早晨。”
Tony愣了下,而后仓皇转过头去,他身边静静睡着蜘蛛侠,掀开被子的微冷让他不适地哼唧两声,迷迷糊糊睁开眼:“Mr Stark?”
Tony有一瞬间不可置信,而后他俯下身,试探着亲吻住Peter,在触碰到真实柔软的温度后,心中涌起了一阵狂喜。
Peter被他亲的有些喘不过气,拍了男人两下:“怎么了,Mr Stark?”
Tony满含喜悦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发生了一些变化。”
“嗯哼……是好的还是坏的呀?”
“只要有变化就是好事。”Tony坐了起来,他点亮手表,上面清晰显示着今天是8月11日,心中仿佛一整块石头重重落下,他在床边坐着,深深吸了一口气。
而后Tony转过来,把还在贪睡的蜘蛛侠抱了起来,温柔着笑道:“起床了,睡衣宝宝,我们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窗外雨霁天晴,纽约的新一天,即将开始了。
(end)
*谢谢观看和评论,在这个特殊的日子也要表白一直给我小心心和评论的宝贝们❤️❤️❤️
【铁虫】三年(鬼妈妈梗)
1W6千字一次发出来啦,可别怪我更新间隔时间长哦
这篇是 @一枝奋起的梅 的鬼妈妈梗,掺一点 @西装甜甜圈 的脑洞小片段。
依旧是吃糖甜文,逻辑被鬼妈妈吃了,有改动
别问我为什么出场的只有Wanda,剧组经费一直紧张不知道吗
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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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W6千字一次发出来啦,可别怪我更新间隔时间长哦
这篇是 @一枝奋起的梅 的鬼妈妈梗,掺一点 @西装甜甜圈 的脑洞小片段。
依旧是吃糖甜文,逻辑被鬼妈妈吃了,有改动
别问我为什么出场的只有Wanda,剧组经费一直紧张不知道吗
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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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蜘蛛侠苦恼的坐在中央公园的长椅上,抬起手腕轻轻摇晃着着上面的蛛网发射器。在刚才的一场与超级恶棍的激烈对战中,他的蛛网发射器突然失灵,期间Peter几次想射出蛛丝都失败了,为此他多挨了好几下拳头,所幸最后没出什么大问题,但这依旧让人担心。
他又尝试了几次,确定它的确是出问题了,而他真的没办法自己解决之后,这个大男孩儿踌躇了一会,最后只能无奈的让Karen连接了和Tony的视频通话。
电话很快接通,Tony熟悉的英俊面容出现在视讯中。
“Peter。”男人的声音从传声器传出,“有什么事吗?”
“呃,Mr.stark,我刚刚发现我的蛛网发射器好像出了点小问题……”Peter有些尴尬的说道,“您什么时候有空能帮我修理一下吗?”
“出问题了?”Tony皱起了眉,“现在就有空,我在大厅的吧台这里,你回来之后直接把战衣给我就好。”
“哦好,我这就回去。”视讯关闭后,Peter连忙从长椅上起身,又突然想到他的蛛丝已经不能用了,于是他只好选择跑回复联大厦——万幸它离公园不远——他并不想让Tony等他太久。
Peter先回房间换好衣服,才匆匆走到大厅,Tony果然坐在吧台前面,手里还拿着一杯威士忌。
Peter抿了抿嘴唇。
“Mr.stark,我的战衣,麻烦您了。”男孩儿走到Tony面前递过装在纸袋里的战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什么麻烦的,这是我应该做的,不然你要去哪儿修好它?”Tony笑了,“最近学业很忙吗,都没怎么看见你。”
“啊……是啊,最近在赶几篇论文。”Peter随口说着,尴尬的笑了笑。
毕竟他总不好说,他是故意躲着他的吧。
“碰到麻烦了吗?是关于什么的论文,也许我可以帮你。”
“呃,不用了Mr.stark,我已经完成了。”Peter撒谎说,“接下来就不会这么忙了。”
万幸的是,Tony虽然好像对他这样的表现有些困惑,却还是没说什么。
“那,那我回房间了。”
男人用琥珀色的眼睛认真的看了他一会,直到Peter心虚的别开脸,他才低头拿起了酒杯,“好,你回去吧,战衣修好会给你送去的。”
Peter点了点头,刚要转身,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犹豫着回过头,“恩……那个,酒还是,还是少喝一点比较好。”
Tony愣了一下,然而还没等他再说些什么,这个男孩儿又匆匆的离去了。
Tony看着男孩儿的背影在半透明的玻璃墙壁后逐渐变得模糊,放下酒杯,倚在吧台上发了一会呆。
Peter在躲着Tony,他努力避开任何两个人可能相遇的地方。而这种行为已经持续一个月了。
从那次失败的告白之后。
Peter也不知道自己那天哪来的勇气,也许是因为那天是给他的生日宴会,也许是因为Tony很大方的说了那句:“满足你的任何要求,无论什么。”于是他就真的相信了。他在对Tony告白之前为了打气还喝了一点酒,那丁点儿的量绝不足以让他喝醉,却足以让他拥有他能成功的错觉。
生日会结束后这个满心期待的大男孩儿带着满身的酒气敲响了Tony的房门,磕磕绊绊的剖析出自己隐藏了整整三年的爱恋,但是与幻想里不同的是,他看见了Tony震惊的放大的眼睛,看见Tony皱着眉,眼神里是他读不懂的情绪。
他看见Tony冲他摇摇头,一脸歉意地说,“抱歉。”
“我很抱歉,Peter。”
Peter一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扯起嘴角。
其实他很想说点什么来缓和气氛,他想开口说,对不起Mr.stark,我只是喝醉了,我刚才说的是都胡话。
可是他的舌尖刚刚卷起,甚至来不及发出第一个音节,他的眼泪就落下了。
仿佛被紧紧攥住了心脏,持续了三年的美梦破碎,他难过的不停的落泪,甚至连呼吸都觉得痛苦。
Tony的表情惊慌起来,他像是想要伸手抱一抱他,但是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停了下来。
他只是站在那里,愧疚还有Peter看不懂的情绪,一遍遍的说着,“我很抱歉,我很抱歉Peter。”
Peter觉得他再也不会喜欢抱歉这个词了。
从那天之后他就开始逃避与Tony的见面,他知道这样很不好,但是他没有办法,只要一看到Tony,他就难过的心脏发疼。
他只能选择逃避。
Peter直走到Tony视线看不到的地方,才慢慢停住脚步,仿佛有什么难言的情感哽在喉头,虽然他们仅仅说了几句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话。他扶着墙壁深呼吸了几下,好让自己平静下来。
简直像一个懦弱的胆小鬼。
他嘲笑的咧了咧嘴,抬腿正要走回房间,却在拐角迎面撞上抱着一堆包裹的Wanda。
“哇哦!”靓丽的女复仇者惊呼一声,手里的大堆包裹不稳的向下倾倒。
Peter连忙手忙脚乱的替她把那些大大小小的盒子扶好,“喔对不起,Wanda,对不起,我刚才在想事情没有看到。”
Wanda伸手拢好要掉落的盒子,才抬头冲着鲁莽的男孩儿笑了笑,“没关系,反正也没出什么问题不是吗?”
“我帮你把它们抱回去吧,你可以——分我一些。”这么说着Peter伸手接过女巫手里的包裹,“刚好咱们的房间离的很近。”
Wanda笑了一下,接受了男孩儿的好意。
Peter边往前走边好奇的看着怀里的盒子,“这里面是什么?”
“是我和Natasha在网上订购回来的一些,你懂得,女生们的小玩意儿,刚刚送到。”Wanda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Peter,我刚才去拿这些包裹的时候看到一个写了你名字的,我也顺手帮你拿回来了。”
“给我的包裹?”Peter吃惊的看着女巫,“可是我没有订过什么东西啊。”
“可能是别人送给你吧。”Wanda耸了耸肩。“Natasha每天都会收到各种狂热粉丝的礼物,我抱回来的这些大多数都是。”
两个人走到Wanda的房间门口,Wanda打开门,把怀里的包裹放在沙发上,Peter跟着她放下包裹。女巫低头在那些散乱的包裹里翻找了一会,随即从里面挑出了一个样式普通的白色的盒子,“喏,就是这个。”
Peter道谢后拿着包裹回到了隔壁的自己房间。
他关好门,把盒子放在桌子上,犹豫了一会,轻轻拆开了这份礼物。
里面是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布娃娃。
出人意料,一个普通的穿着蜘蛛战衣的蜘蛛侠娃娃。
柔柔软软的,制作的十分精细,连手腕上的蛛网发射器都没遗漏。Peter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布娃娃的蜘蛛面具好像是可以摘下来的,于是他好奇的摘下了它,底下露出了一张Q版的Peter的脸,一样的棕色头发,不同的是娃娃的眼睛是用两颗大大的纽扣制作的。
好了,这下Peter可以断定这不会是粉丝送的了,因为他从未在公众面前摘下过面具。年轻的蜘蛛侠苦恼的思考着。
会是谁送的呢?肯定是是认识他的人。
……会是Tony送给他的吗?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Peter的心跳加快了几拍。
然而随即他就清醒了,摇了摇头制止了自己的自作多情。
如果是Tony,没道理会突然送他一个普通的娃娃,按照他的性格,他会送更实用昂贵的东西。
然而不管怎么说,总归是认识的人送的。Peter认真的给娃娃摆了一个姿势,放在台灯旁边。小蜘蛛侠乖乖的面对着门坐着,手里抱着自己的蜘蛛面具。
Peter又有趣看了娃娃一会,随手拿过桌上的一本杂志低头翻看起来。期间他几次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蛛网挂钟。他已经错过晚饭时间了。确切的说,他这一个月来都没有按时去吃过晚饭,为了错开与Tony的见面。
虽然大家也并不是每天都会聚齐,复仇者们经常飞往世界各地执行任务,相比较来说他每天的巡视范围也就只有整个纽约城而已,虽然每天光打击纽约的罪犯就已经够忙了,然而却还真的没忙到让他足以连续一个月错过晚餐。
Peter又抬头看了看时间,准备再过半个小时再去餐厅,Tony总不会在那里待到那么晚……
一阵突兀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的考量,Peter拿着杂志走过去开门。
Tony站在门后笑着看着他,手里还提着一个纸袋。
‘啪嗒’,男孩儿手里的杂志掉到了地上。
“Mr.stark……你怎么。”Peter一瞬间惊慌了起来,然而他又看到男人手上的袋子,才反应过来,“难道战衣已经修好了吗?我没想到会这么快。”男孩儿惊讶的说道。
Tony把战衣递给他,男孩儿连忙伸手接过。
“只是感应系统的一点小问题,处理起来很快。”Tony随口说道,“我还顺便给你升级了一下,没花多少功夫。”
“哇哦,那真是太棒了,谢谢您Mr.stark。”
“一点小事。”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的静静站了一会,Tony在等Peter请他进门,而Peter在等Tony道别离开。
一阵尴尬之后,Peter先开口了,“呃,那,那Mr.stark,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房间了,我还有功课……”
Tony看了看他脚下的汽车杂志,Peter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随即惨不忍睹的别开了脸。
谎话被当面拆穿的时候总是让人感到难堪。
还好Tony没有过多追究这件事,他只是平静的说,“Peter,其实我还是喜欢你像之前一样叫我Tony——不请我进去坐一会吗?”
Peter挣扎了一下,他心里是不太情愿,但是一时又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最后他只能无奈的侧过身请男人进来。
Tony毫不客气的走到沙发上坐下,眼神示意男孩儿坐到他旁边。
男孩儿捡起地上的杂志,远远地坐到了沙发上的另一个角。Tony看了他的一眼,面无表情的挪坐到了他的旁边。
男孩儿差点跳起来,他手里的杂志又掉到了地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懊恼的低下了头。
“Peter,我们需要谈一谈。”男人淡淡的开口道,“难道你要躲我一辈子?你知道这不可能。”
Peter没有回话,他依旧专注的低着头看着那本掉落在地板上的杂志,好像那上面能突然惊奇地长出来一朵花来冲他微笑一样。
“……你不用这样。”Tony的语气软了下来,“Peter,你不用这么做,咱们还能像以前那样相处,你把我当做你的长辈,你的朋友,我们可以忘记那天的事,就像咱们以前——”
“不行的,Tony,你知道这是不行的。”Peter摇了摇头,他终于抬起头选择正视他们之间的问题。“我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也许你可以,但是我不行。我们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相处。”
“为什么不可以。”Tony叹了一口气,“你觉得不行只是因为你不想,你知道你没办法躲我一辈子,仅仅是因为这样的理由……”
“这不是什么‘这样的理由’!”Peter突然激动了起来,“你可以拒绝我的示爱,但是你不能彻底否定它。你难道真的不明白吗?我做不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做不到再像以前一样无条件的开心的追在你的身后。也许你可以毫无芥蒂的说出什么就当它没发生过这类的话,但是我不行,我办不到,我每次看见你我就控制不住,我就……就觉得难过。”
男孩儿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他扭过头,像是不愿意被人看到他的懦弱。
“你说得对,我没办法躲你一辈子,但是我也没办法做到你说的,和你像从前那样相处……我欺骗不了自己,Tony。”男孩儿摇了摇头,“我骗不了自己……也做不到不爱你。”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Tony看着他,眼底是他看不懂的情绪,像是温柔,又像是憎恨,“你根本不明白。”
“不明白的是你。”Peter反驳道。
“无论如何,Peter,我只是希望你能开心起来。”Tony移开了视线,“我这几天一直都很担心你。”
“你要是希望我开心,可以接受我的追求。”
“你明知道我不能。”男人无奈的看着他。
“那天你明明说满足我的所有要求。”Peter别过头去。这个动作让他看上去像一个赌气的孩子。
“……是的,所有要求,除了这个。”Tony说着,替男孩儿捡起地上的汽车杂志。“你想要一辆跑车吗?”
“不,我不想。”Peter毫不客气的从他手里抢过那本杂志。“我唯一想要已经说过了。”
“我送你一辆跑车作为生日礼物好吗?”Tony依旧耐心的询问着,“你喜欢什么颜色?银色喜欢吗?”
“……不用了。”Peter突然觉得很累,这个大男孩儿疲惫的向后靠在了沙发上,“我没有想要的生日礼物。”
Tony又静静地看了他一会,最终站起身。
男孩儿知道这代表这段对话结束了。
“你会想清楚的。”男人说着,离开了Peter的房间。
Peter没明白他的意思。
这算什么?他想着,说是要找我谈谈,结果却说了这样一堆莫名奇妙的话。
Peter没把Tony的话当真,也没想真收到一份礼物,然而他第二天回来的时候还是看见桌子上多了一把车钥匙。旁边还有一辆银白色的跑车模型。
他认出来了,是昨天杂志上看到的兰博基尼限量款,于是他现在有一辆一模一样的了,就安安静静的停在楼下的车库里。
Tony总是不明白什么才是他想要的。
Peter随手把钥匙扫到一边,又把模型摆到台灯边上。然而放好之后他看着那辆跑车模型,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太对。他又困惑的瞧了一会,终于恍然看出不对的地方在哪里了。
——他昨天好像也把那个蜘蛛侠布偶放在这个位置,可是现在它不见了。
只有Tony来过他的房间,但是他应该不会随便带走他房间里的东西。 难道是不小心掉在哪里了?
男孩低头找了找桌子底下,又四下看了看,终于在衣柜底下,他看到了露出的蜘蛛侠娃娃的头,小Peter睁着大大的黑色纽扣眼睛,躺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
大Peter蹲下身,伸手轻轻拽了拽,发现它被卡的很紧。
这是Tony搞的恶作剧吗?男孩儿一脸纠结的想着。
他不敢硬把布偶拽出来,只好选择把衣柜搬开。这对臂力惊人的蜘蛛侠来说不算什么,他轻易的就把它挪开了,随即他惊讶的发现了一个让人吃惊的小秘密——他的面前有一道门——一道藏在衣柜后的门。
这就有趣了。这个大男孩儿挠挠头,他从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道门。他看了看这面墙的位置,那是Wanda的房间,Wanda肯定也没发现过它。
自己要是突然从墙壁里出现,一定会吓Wanda一大跳。他带着一点要做坏事的兴奋感猛地拉开了那道门,拉开门的一瞬间,他大喊了一声:“Wanda!”
然而随即,他的笑容凝固了。
男孩儿的表情逐渐变得迷茫,他楞楞的看着门后——熟悉的景象,里面的家具摆设,墙壁地毯,完完全全是他房间的模样。
他震惊的看着墙上的蛛网挂钟,又转过头看着自己房间的挂钟。这样的动作连续几次,期间他还伸手掐了自己一下,感受到疼痛之后,他才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
可是怎么可能呢,里面这个房间与自己的房间相比简直像是镜像一样,甚至衣柜搬开的角度都一模一样。
可这里明明应该是Wanda的房间!
难道是女巫发现了他的恶作剧所以对他施的魔法?
男孩儿当即转头出门,走到Wanda的房门前砰砰的敲起了门。
门很快就打开了,Wanda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Peter?有什么事吗?”
她疑惑的样子不像作假,Peter有点尴尬的开口问道,“呃,你知道咱们房间的墙上有一道门吗?”
女巫皱了皱眉,“你说什么?什么门?”
Peter顺着打开的房门往Wanda房间的墙壁看过去,与自己房间相连的,本应另有一道门的地方,现在却完完整整,翠绿的墙纸看起来干净漂亮的赏心悦目。
他感觉受了极大的刺激。
“怎么了Peter,你好像有点儿奇怪。”女巫关切的询问道,“碰到什么麻烦了吗?”
“……没事,我可能是太累了。”男孩儿冲着女巫笑了笑,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然而还不等Wanda再说些什么,Peter已经道别转头离去了。
Peter打开房门,那道突然出现的门还在那里,这不是他的幻觉。
他知道这种情况很诡异,也许他不应该就这么站在这里看着它,他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主要是告诉Tony,然后由他来处理这些。但是他现在不想这么做。
他靠在门板上,着了魔一样的看着那诡异的门后世界,仅仅是犹豫了一下,他抬腿向那里走了过去。
他的脚结结实实的踏了进去,门后的世界不是错觉,它真实存在。
Peter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又转头看回门后世界。他走到书桌旁边,台灯旁边的汽车模型和刚刚自己摆的位置一模一样,除此之外,桌子上还摆了两个布偶,是蜘蛛侠和钢铁侠,一样的精细做工,一样的纽扣眼睛——不同的是,两个娃娃的手缝到了一起,看起来就像手牵着手。
……这真是太古怪了,Peter突然觉得有点难堪,虽然他刚看到的时候的确是生出了想把它们带回自己房间的想法。
他又打量了一会这个镜像一般的门后世界,他逐渐发现虽然家具摆设都和自己的房间一样,但是有些地方又不同,他一时也说不出哪里奇怪,但是总是隐隐感觉有什么不一样。
Peter打开房间的门,熟悉的走廊出现在面前,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敲隔壁Wanda的房门,然而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回应。最终他忍不住伸手打开了它。
出人意料的是,门后不是熟悉的翠绿色,而是满满的红金色。
满屋的钢铁手办与蜘蛛侠手办填满了他的视野,在房间正中央,十几套不同的钢铁战衣与蜘蛛战衣整齐的并列摆放在玻璃柜里。男孩儿惊奇的走上前去,在他的指尖触碰到的一瞬间玻璃外罩收离,他停顿了一下,又向着面前的战衣伸出手,直到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马克50轻薄细腻的极致触感。
天,天堂。
Peter的脑海里蹦出了这个念头。
然而他随即用力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了过来。
他不信邪的挨个打开本应是复仇者们房间的其他屋子。
鹰眼的屋子里是满屋的乐高模型,他发誓里面绝对聚齐了市面上能找到的所有的型号。而队长的屋子完完全全成了机械宅的乐园,每一个热爱科技的男孩儿到了这里都会高兴的发疯。Natasha和Banner的屋子被打通做成了大型VR游乐场。配备最顶级的设备与系统。Peter还忍不住戴上眼镜体验了一把里面的过山车。
终于,在某个不知名的山谷里惊险的环游了一圈后,男孩儿意犹未尽的摘下眼镜,又出门逛了逛其他的地方。
到现在,他觉得自己已经大概摸清楚这个门后世界的性质了。这大概是每个青少年见到后都会兴奋的欢呼起来的地方。或者说,他已经要忍不住为他所见到的一切而欢呼了,这里简直完美实现了他对梦中乐园的所有幻想。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里没有人,他实在是没法跟谁分享这份喜悦,而不得不说这对一个话痨来说的确有些过于残忍了。
也许是这个理想世界听到了他的心声,Peter走到客厅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一个人影。
男孩儿溜达着走进客厅,意外的发现这里竟然没有什么改动,他不免觉得有些无趣,正当他打算离开去别的地方逛逛的时候,他眼尖的扫到一个人。
男人穿着一身雅痞的西装马甲,背对着他坐在吧台前面。光线不亮,有没有开灯,导致Peter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男人的面前还摆着两杯橙汁,看起来像是在等待什么人一样。
那样熟悉的背影Peter无论在哪都不可能认错,他下意识的喊出了对方的名字,“Tony?你怎么在……”然而他的话刚说了一半,就像是被什么噎住了一样停了下来。
男人转过身,从容的朝他微笑,那张与Tony一模一样的面容上,原本深邃的琥珀色眸子的位置却被两颗纯黑色的纽扣替代了,看上去诡异又可怕。
年轻的蜘蛛侠睁大了眼睛。
男孩儿猛的后退了一步,声音有些变了调,看起来的确是受到了惊吓。“你……你是什么东西。”
纽扣眼的Tony手指轻轻敲打着吧台,好像有点无奈。
“你这是在问什么蠢问题……我当然是Tony。”
“不,你才不是,你看起来简直就像——”Peter停顿了一下,随即突然明白了过来,“你看起来就像我收到的那个布偶——那是你送的?”
“你不喜欢吗?”Tony笑了起来,“我以为你会喜欢,那你喜欢这里吗?这是我专门为你建造的地方。”
“为,为我?”男孩儿结巴了起来,“为什么专门为我……”
纽扣眼的Tony沉默了一会,他把面前的一杯果汁推向男孩儿的方向,示意男孩儿坐上旁边的椅子。
Peter犹豫了一下,他稍微衡量了一下他和对方的实力,觉得即使有什么阴谋他也能确保自己全身而退之后,他沉着的走过去坐到了“Tony”旁边的位置。
男人伸手拨了一下杯子里的吸管,随口说道,“我知道你们这个年纪的男孩儿大概更喜欢碳酸饮料,但是为了你还能再长高一些的话咱们还是喝果汁就好——反正你之前也不让我喝酒不是吗。”
“你,你怎么知道……”Peter惊讶的看着他。
“知道什么?”男人皱了皱眉,“知道你劝我不要酗酒?我还没记忆力底下到这种程度。”
“你到底是谁?”男孩儿警惕的站了起来,他看起来的确是认为这个突然出现的“Tony”心怀不轨。也并不相信他的说辞。
“又来了。”男人叹了口气,“Peter,我已经说过了,我是Tony,如果你一定要问清楚这中间的问题的话——那么我是另一个Tony。”
男人说着,又笑了起来,他的表情变得温柔。他对着男孩儿说道,“Peter,我是你的Tony,我为你而存在。”
男孩儿的大脑轰的一声炸了个彻底。
“不管你相不相信。”纽扣眼的Tony微笑着,转而低下头,“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一直一直……等了很久。”
“Peter,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仿佛记忆的钟摆在脑海中突兀悬停。男孩儿屏住呼吸,随即猛地退后,动作大的撞倒了身后的圆椅,他用力攥住吧台的一角,用力到指节发白,直到最后把它狠狠地掰了下来,他才突兀的惊醒。
“……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你。”男孩说着,扔掉手中已经碎裂的大理石,他的眼神依旧警惕,内心却不可抑制的鼓噪起来。
“真是莫名其妙。”Peter摇了摇头,断定自己来到这里是个天大的错误。他当即转头,准备离开这个突兀出现的奇妙空间,结束这段错误的旅行。
Tony没有阻拦,他看着男孩儿的背影,开口问道,“你还会回来吗?”
男孩儿停顿了一下,又仿佛不愿理会一样的加快脚步走向走廊的方向。
他匆忙的穿过那些被装潢的优美的走廊,回到他来时的房间。房间和他走的时候一模一样,衣柜搬开成直角,门后是仿若景象一般的世界,Peter有一瞬间分不清到底哪边才是真正的世界,然而随即他甩了甩头,走回了门后的房间。
他关上门,把衣柜搬回原来的位置。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做完这一切之后之后他又忐忑着去敲了Wanda的房门,看见女巫熟悉的的面孔后,他才真正的放下了心。
他刻意不去想那个突然出现的世界,那个突然出现的“Tony”。然而与之矛盾的是,即使情况已经发展的如此诡异,即使他笃定那是个天大的骗局。然而出于某种无法言说的情绪,他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Peter在之后的几天正常的上学,巡逻,像之前一样有意错开晚饭时间。他曾经试图把那个娃娃丢进垃圾桶,像是丢掉脑袋里所有乱七八糟的念头一样。可是不论他把它丢的多远,丢在哪里,第二天清晨它依然会安安静静的出现在自己的书桌上,乖巧的抱着小小的蜘蛛面具,让他十分泄气。
转折点在于几天后队长执行任务归来后的派对里。这一次,Peter终于没办法避开Tony了。他在礼貌的与队长碰杯并欢迎他的归队后就麻利的溜到了阳台上,可是这样自欺欺人的做法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帮助,Tony还是轻而易举的找到了他。
男人在找到他之前好像摄入了不少的酒精饮品,推开阳台门的时候他看起来有些醉了,却也没到完全不清醒的地步。他微眯着眼睛走到Peter的身边,和男孩儿一起看着泳池里玩的高兴的复联众人。他的确是有点醉了,以至于完全没有意识到男孩儿的僵硬。
两个人沉默的站立在底下欢乐的人群之上,有种格格不入的尴尬感。
终于,Tony晃了晃杯子里的红酒,率先打破了沉默,“送给你的生日礼物还喜欢吗?”
“……很喜欢,谢谢您。”男孩儿当然是在撒谎,他甚至都没去车库看过它一眼。Tony知道。
这不过是又一个心照不宣的谎言罢了。
男人的声音放柔了一些,“Peter,明天是周末,你有什么安排吗?”
“……暂时没有。”
“那么,咱们一起出去逛逛怎么样,开你的新车?”Tony笑了一下,“怎么样,我可以坐你的副驾驶,你想去哪儿兜风都可以,或者你有什么想要的……”
Peter打断了他,“Tony。”
男人停住了。
“Tony,我一直想不明白。”Peter看着底下的泳池,仿佛真的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我一直想不明白,我们之间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什么?”
Peter笑了,“我爱你,Tony,你知道的,我爱了你三年。”
Tony没有回答,他看向手里的酒杯,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让自己清醒些,又似乎是想极力否认。他手中暗红的酒液在昏暗的灯光下映的混沌。
“我一直以为……这从来不是我单方面的感情,很多次。”男孩儿转过头,认真的说道:“很多次,你在九死一生中救下我,我在九死一生中救下你,很多次,无论多么拥挤的人群里你能一眼发现我,我同样一眼看到你。很多次……你温柔的对我微笑,很多次你恶作剧之后调皮的眨眼——只冲我。
你会辅导我所有的功课,会教我怎么在舞会上跳好一支舞,你甚至教我要怎么做才能变得和你更像一点……我以为你爱我,就像我爱你一样,我从前一直觉得我们之间距离很近,也许,也许就差那么一个坦白的吻。”
男孩儿说着,沉默了一会,他或许是在回忆,又或许是不知道该怎样描述这样的情感。
“我不明白,到底是我的感觉出了问题,还是其实是你不愿意正视你对我的感情?”
“……我很抱歉。”
“这句话我在两个月前就听腻了。”男孩儿抢过Tony手里的酒杯,他甚至来不及制止,就看着男孩儿仰头把一整杯都喝了进去。
Peter皱着眉砸了咂嘴,做出一个被恶心到了的表情,生动的像从前任何无忧无虑的时候。
“你应该少喝点酒。”Tony不满的说道。
“这话你还是对你自己说——而且我两个月之前就成年了。”Peter做了个鬼脸,随即扔掉杯子从阳台上仰倒了下去,那一幕发生在眼前的时候Tony简直觉得他要当场心脏病发了,然而他没等他伸手捞住这个胆大妄为的男孩儿,年轻的蜘蛛侠已经做了一个漂亮的空翻安稳落地,可是——他甚至没有再抬头看他一眼,只径直走向摆满各色酒精饮品的长桌。
Tony的心里一瞬间变得空荡。
Peter已经没心思再探究他在想些什么了。他站在长桌前,一边半强迫的把那些不同颜色的酒灌进自己的胃里,一边又奇怪这么难喝的东西Tony到底为什么喜欢。要不是Tony从阳台下来强硬的把他拽回房间,他最后结局大概会是由于酒精中毒被送进医院。
Tony抱着他的肩膀带他回房间的时候,轻轻的在他耳边说了很多话,Peter原以为自己已经喝的够醉了,但是那时候他才难过的发现原来他没有。
“……我并不是不愿承认。”男人的声音轻轻回荡在他耳畔,“Peter,我只是觉得,我们的关系不该是这样,也不能是,我希望你能有自己的人生,像每一个这个年纪的男孩儿一样,去爱上一个可爱的女孩儿。”
Peter笑了,“你希望我交个女朋友吗?”
Tony沉默了一会,故作轻松道,“如果你喜欢,男朋友也可以,只要是同龄的,正派的,能带给你快乐……”
男孩儿打断他的喋喋不休,“所以你其实……其实真的没有爱过我,只是把我当晚辈,所以其实我真的感觉错了?”他说这话的时候,那虚假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下去了,他抬头看着面前深爱了三年的人,琥珀色的眼睛里蓄满了泪。
Tony没有明确回答他,可是他从对方逃避的态度里听出了答案。
他轻轻推开男人拥着他的手臂,跌跌撞撞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Tony没有去追,他想着,也许这段错误的感情就该这么结束,这样是最好的结局。
Tony没有爱上Peter,Peter也没有爱上Tony。
他们的这段感情结束的匆匆忙忙,毫不起眼。就像一片落叶,一缕微风。
可是,原本,原本。
原本事态也许真的会按照Tony给它编写的剧本那样发展,Peter难过之后想通,从此跨过那条他在那里徘徊了三年的线,重新开始一段为自己而活的崭新人生——如果不是Peter在那天之后就失踪了,Tony也许还会认为自己做的没错,还会认为自己做的一切是为Peter好。
可是Peter就是那么消失了,雾一样消失了。整整三天不知下落。Friday一遍一遍反馈她绝对不曾检测到Peter离开复联大厦,走廊的摄像头最后一次拍到他是他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可是这个结果不可能让任何人信服。
Tony的头发乱糟糟的,眼里布满了血丝,他在男孩儿失踪的这三天里不眠不休的着急的好像发了疯。他一开始不相信Friday的反馈结果,那又怎么可能,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就在他的房间里凭空消失了。他甚至害怕那天是不是自己哪句话说的太过火,也许他高估了Peter的承受能力,也许Peter在酒醉下一时冲动会做出什么傻事,他本应该选择一个更好的时间点更好的状态再挑明一切。
可是这种状况下一切本应都是于事无补。斯塔克工业的无人机顷刻布满城市的每个角落,即便如此他还是穿着战衣,发了疯一样的在城市里搜寻。Friday无数次的告诉她在他的检测中Peter不曾离开过复联大厦。可是一贯最依赖科技的人此刻却对自己亲手缔造的科技帝国充满了不信任。
担心,悔恨,害怕布满他每一根紧绷的神经。他坚信是Friday出了错,是他自己出了错,他本不应该对自己的技术这么自信。
不然又要怎么解释Friday所说的,Peter从未出过复联大厦,却又在自己的房间里凭空消失?
要不是女巫最后出现并强行用武力将在城市上空搜寻了三天的钢铁侠带回复联大厦,Tony也许真的会搜寻到自己力竭坠落。
Tony被摘下头盔摁在沙发上的时候还不安分,直到女巫忍无可忍的给了他一拳,他才安静了下来。
“我以前不知道你这么暴力。”
“谢谢,Natasha教我的,有时候暴力能解决很多问题。”女巫甩了甩手。
“听着,Wanda。”Tony疲惫的闭上眼睛,“我现在没办法休息,也不能,我必须尽快找到Peter,他已经失联了整整三天……”
“你以为我是叫你回来休息的?”女巫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搞丢了Peter你还想休息?我是叫你回来干活的。”
Tony:……
然而他紧接着反应了过来,“干活?干什么活?”
“Friday说Peter没有出过复联大厦。”
“那是她出错了。”
“是的,我们不排除这种可能,但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性——你知道,博士会魔法,他能轻易传送走任何人,我为此特地去找过他。但是他向我确认Peter绝不是被他的魔法带走的。”
女巫有关魔法的猜想轻易化解了Tony几天里对Peter消失的所有困惑,他像是一瞬间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也许Friday没有出错,女巫的猜想是正确的,Peter的消失真的与魔法有关。
Tony猛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有什么线索吗?”
“Peter前几天一直表现得很奇怪,他常常不时的来敲我的门,但是看起来并不像是找我有事,反而像只是想确认我在不在房间。我记得他还曾经问过我知不知道我们两个的房间墙壁上有一道门。”
Tony甚至来不及听她完全分析完,他着急的往男孩儿的房间跑过去,踏进那个他在这三天里无数次踏足过的地方,他搬开靠在墙角的沙发,书架,但是一无所获。他继而看向紧靠在墙上的衣柜。
漆成黑色的衣柜搬开的一瞬间,一道木门出现在他和女巫的面前。Tony伸出手,强硬的去拽它,门却纹丝不动。Tony爆了句粗口,抬起手臂,分解聚合成的巨大炮口瞬间轰飞了整道门,随即一个完全空白的诡异空间出现。
“Wanda,你能不能帮我去叫博士来,关于魔法的东西他可能比较在行。”
“你要自己进去?”
“我们对里面的情况不了解,谁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事。”Tony看着那片诡异的空白空间。
“那你为什么不等博士来了再……”
“我已经等不了了。”Tony打断了她,头盔重新覆盖住他的面容,传声器传出失真的声音,“而且如果万一真有什么应付不了的事,也没必要被困住两个人。”
女巫看起来有些生气,却也知道这个时候Tony听不进谁的话,只得转身准备去圣堂寻找博士。
而在Tony踏入那个空间的一瞬间,他身后的门就消失了。这在他意料之中,但是即使摆明了是个陷阱,他除了踏进去也别无他法。
他呼唤了Friday几声,确定她没有断线失联。
“能检测出什么异常吗?”
“暂时检测不到。”
好吧,和断线失联也差不多。
钢铁侠无奈的在这片白茫茫的空间里选定了一个方向,抬手射出一炮,几乎是立刻他的肩膀就被击中了,他甩了甩手,又问道,“现在呢?”
“检测无异常。”
Tony对着各个方向都射击试探了一下,除了让自己的后背变得满是弹痕之外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突破点。他索性对着脚下唯一有实感的地面射击,在脚下的地板被摧毁地彻底面目全非之前,Friday终于检测出了结果。
“Sir,两点钟方向46米处的空间高度有极限。”
“只有那里有吗?”
“目前只找到这一个突破口。”
Tony在Friday的提示下飞到检测出的位置,对着所谓的“突破点”射出几炮,这次他已经布满淤青的后背终于没有再次受到打击了。
仿佛子弹穿过厚实的玻璃,Tony面前的空间显出龟裂的纹路,他紧接着对着龟裂的地方不停的扫射,直到它受不了压力完全破碎,他的面前终于出现了与空白不同的画面。巨大的桌椅摆设顷刻间填满了他的视线。
这是什么巨人国吗?
然而紧接着他看到了沙发上的男孩儿,Tony意识到其实是他变小了。他被困在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里头。而让他担心了许久的男孩儿穿着失踪前的那套红灰相间的卫衣,正躺在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的腿上。
腿上!还是一个男人的!Tony抬起手,用力敲打了几下那个看不见的屏障。可是无论是什么样的炮击都对它毫无作用,更别提他那几下泄愤的敲打了。
男孩儿的头轻轻动了一下。
“睡醒了吗?”看不清面孔的男人抬起手,摸了摸男孩儿的头发。
Tony的动作凝固了。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与他长相一模一样的男人,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枕在自己膝上的男孩儿,纽扣做的黑色眼睛使他的微笑看起来分外诡异。
可是Peter就像是丝毫没察觉到异常一样的回给了他一个笑容。
“Tony。”
什么狗屁Tony!我才是Tony!而Peter竟然还对他做出了回应!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被这么一个拙劣的仿制品所替代了,Tony愤怒的撞击着看不见的屏障。
“肚子饿吗?咱们去吃东西?”这么说着,‘Tony’低下头,轻吻了一下男孩儿的额头。
困在不知道什么东西里的男人看见这一幕的时候眼睛都红了,他气急败坏的继续炮轰着面前的魔法屏障。然而这除了让他更加愤怒之外一丁点儿效果也体现不出来。
沙发上的‘Tony’打了一个响指,面前的矮桌上顷刻间被冒着热气的各色美食填满。Peter仿佛对这样的小魔法见怪不怪了。
他揉着太阳穴坐起来,看上去好像是睡得有些头痛。
男孩儿拿起一块蛋糕,旁边的男人从后面搂上他的腰,把头埋进了他的肩窝,逗得男孩儿咯咯笑了起来。
“嘿,你这样我没办法吃东西。”
“你吃就好了,不必管我。”
Tony在屏障后简直要把自己的盔甲给拍碎了!
他就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雄狮,朝着那个在他看来极为拙劣的仿冒品怒吼道:“离我的Peter远一点!你这个不知道是什么鬼玩意儿的恶心东西!”
可惜外面的两个人看起来完全听不到他的话。
‘Tony’埋在男孩儿的肩上,蛊惑一样的说着对他的爱语。
“我爱你,Peter。”
男孩儿吃东西的动作停了下来,他认真的回应道,“我也爱你,Tony,一直一直。”
“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永远在这里生活好吗?只有你和我,我永远只爱你一个人……”
‘Tony’拿出了一个黑色盒子,当着Peter的面轻轻打开,里面是两枚黑色的纽扣。
“永远留下来陪我?”
男孩儿拿起一枚纽扣,看起来颇为有兴趣的把玩着。
“这个东西是——给我的吗?”
“对……只要把它缝在你的眼睛上,你就能留在这里和我永远在一起了。”
Tony愤怒的锤着看不见的屏障,“Peter!别相信他!你才不要留在这里,你会跟我回去!”
男孩儿接着翻来覆去的看着手里的扣子。他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失望。
“如果你不喜欢他的样子,我还有很多其他样式的,我们可以挑一个你喜欢的。”
Peter摇了摇头。
“不缝上它的话,你就不爱我了吗。”
“……对,如果你不缝上它,我可能没办法继续爱你了。”‘Tony’蛊惑道,“缝上它吧,难道你不想和我永远在一起吗?”
男孩儿把扣子放在眼睛上比了一下。
“不……我只是有些失望。”
“……你说什么?”
“我本来以为你能装的更久一点儿。那我还能在你这里再玩两天的。”Peter认真的回答道。
在‘Tony’反应过来之前,男孩猛的踹开面前的桌子,转身肘击撞开了恶魔紧贴他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的蛛网发射器利落的将对方绑在了沙发上。
这样的反转简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魔法屏障后的Tony都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他为他的男孩儿兴奋地做了个击拳的动作,“干得漂亮!揍他!”
恶魔似乎没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失败了,这种彻彻底底的失败在他的职业生涯中从未出现过,Peter看起来甚至一点儿也没有被迷惑。“难道你不喜欢这里?”
“当然不是。”Peter耸了耸肩,“这里真的很棒,我是说,超乎想象的棒,你做的菜很好吃。”
“那是我扮演的Tony你不喜欢。”
“不……也不是,你扮演的情人角色很完美……温柔体贴,细心浪漫,思虑周全,而且你的声音都与Tony一模一样,我很难不沉浸在你虚构的假想世界里。”
“但是你却没有。”恶魔看起来极为费解,他依旧保持着Tony的外形没有改变,“我只是想知道原因。”
“原因大概就是……你做的太过完美了。”男孩儿挠了挠头,“比如说,Tony他其实是不会做菜的,他上次进厨房的时候烧了整个天花板,再比如他虽然在外面的时候看起来成熟而富有魅力,但是他在家里的时候常常糟糕的要命,有时候做实验几个星期泡在一个房间里,甚至不愿意好好打理打理自己,而且他其实没有那么体贴,他大部分时间里比较独断专行,如果他认定了一件事是事实,那么他就坚定的认为是别人错了……”
“我哪有那么糟糕。”Tony不满的嘟囔着,“我回去之后要好好跟Peter讨论一下他在外人面前肆无忌惮的丑化我的问题。”
“Sir,我认为Peter的评价还是十分中肯的,我之前就告诉过您我没有检测到Peter走出过大厦。”
“你一定要在这时候提这件事吗?你到底是谁的AI?”
“那你为什么爱上一个这么糟糕的人。”‘Tony’看起来十分费解,“我有点想象不出你爱他的理由,我明明做的比他完美得多。”
“是的,你比他做的完美得多。”男孩儿认真的回答道。
Tony有点生气了。他面无表情的抱起了胳膊。
“但是爱情不是这么衡量的。我爱他,却不仅仅是爱他优秀的一面,我想象不出完美的Tony会是什么样子……我爱他的天才,爱他谈论科技时闪闪发光的眼睛,同时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去爱他的缺点,爱他的固执,他的独断专行,他在实验室里不眠不休不修边幅的模样。”
“可是你太完美了,你越是这么完美,我越是意识到你根本就不是Tony,你没有他的缺点,也根本不爱我,你做出这样只是为了讨我的欢心。”
Tony愣愣的听着Peter说的话,简直不敢相信这些东西是从一个刚刚成年的大男孩儿嘴里说出来的。
“Sir,您之前说您拒绝Peter的理由是什么?”
“……我觉得他太小了,根本不懂他对我是什么感情,错把崇拜当做爱情而已。”
“那么也许您应该感谢这次意外。”
“……”
“好吧,我明白了。”恶魔微笑了一下,“现在我真的有点喜欢你了。”
“感谢您的厚爱,不过我该回家了,我突然想起来我三天没做作业了。”Peter胡扯道,“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的招待,我前几天的确心情很差。”
“干嘛要回去呢?”恶魔挣开了蛛网,“你这么爱他又有什么用,他根本就不爱你,你被拒绝了这么多次……可是如果你留下来,我依然可以保持着Tony的外形和你一起生活。”
“我做好了长期准备。”男孩儿眨了眨眼睛,“不过是三年的暗恋被拒绝了,我才18岁,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恶魔微笑了一下,“看来是谈不拢了吗,很遗憾,Peter,我本来不想对你用这种手段,你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大家都这么说。”Peter嘴上轻松的说着,眼神却逐渐警惕了起来。
恶魔不再费心维持Tony的模样,手工西装的布料瞬间被撑碎成一堆破布,他的身形不断扭曲拉长,最后变成了拥有八只金属蜘蛛脚的诡异模样。
“很遗憾的告诉你,你并不是这里唯一用蛛网的人。”
恶魔冰冷的面孔上扯出一个笑容,十足的惊悚。
Peter惨不忍睹的别开了脸。
虽然这里是恶魔的主场,可是蜘蛛侠也不是吃素的,两个人在逐渐崩塌的魔法世界里激烈的战斗。Tony就在他被困住的空间里激动的隔空指挥着。
“踹他肚子!还有那张脸,老天我真是从没见过这么丑的脸,他竟然还有勇气假扮我!砍他的腿,掰断!掰断!”
“……我们是不是来晚了,他看起来已经疯了。”
Tony猛地扭头,女巫和博士站在橘红色光圈的传送魔法前,眼神古怪的看着他。
“现在还没有,但是你们要是来的再晚一点儿,我就要真的疯了——赶紧把这个破玩意儿打开,我找到那个该死的绑架犯了。”Tony怒吼道。
博士随手又打开另一个传送法阵,Tony戴好头盔,带着被关了半天的满腔怒火,冲进了黑白的蛛网世界中。
Peter看着半空中法阵里突然出现的钢铁侠,震惊的连自己正在战斗都忘记了,随即脸上就狠狠的挨了一下,被打飞在地板上。他目瞪口呆的看着Tony愤怒的把毫无防备的恶魔撞击在墙壁上,转而双臂分解聚合,恐怖而密集的炮火一瞬间将恶魔的金属身躯轰了个粉碎。
在恶魔尖锐的叫声中,砰砰砰的炮火声响了足足五六分钟,直到最后恶魔的声音彻底消失,一块完整的金属残渣都没剩下。Tony才喘息着停了下来。
Tony的盔甲自发分解消失,他转头看向倒在一边的男孩儿。Peter连忙闭上眼睛装死。可惜男人并没有被他这钟小把戏骗到,他带着满肚子的火气把男孩儿从地上拽了起来。
“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吗?”Tony咬牙切齿的问道,他看上去好像恨不得冲面前的男孩儿咬上一口。
“……我不应该,连续三天没写作业?”
Tony:……
在Tony要伸手掐死他之前,男孩儿识相地改口了,“对不起!我不应该不留下任何消息就失踪这么多天,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Tony深呼吸了几下,转头冲着后面看戏的两个人说道,“抱歉,我想单独跟Peter聊一会。”
虽然女巫对此有些不满,但挣扎无果之后,还是无奈的跟着博士走出了魔法空间。橘黄色的法阵悬浮在他们身后。
确认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Tony慢慢松开了捉住Peter胳膊的手。
“……其实我并不是刚到这里。”
Peter疑惑地看着他。
Tony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被困在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鬼东西里,看着你和那个拙劣的赝品说话,起码四十分钟。”
Peter的脸腾的红了,他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你,你全都听见了?”
“……我很高兴你没有受到蛊惑,Peter。”Tony放松下来,他冲着男孩儿露出一个微笑。“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真的很固执,独断专行,我一直把你当做孩子……却没想到你其实早就成长的超出我的预料了,你已经是个真正的大人了。”
男孩儿低下了头,似乎有些失落,但还是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仅仅是……仅仅是这样吗?难道没有什么别的话?”
Tony哑然失笑,“别的什么?”
“比如你决定好好考虑咱们之前的感情之类的?”Peter认真地说道,“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那些都是骗人的东西。”Tony叹了口气,“但是如果你一定要问的话……好吧,Peter,其实我,我一直没那么自信。”
Peter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在说:天呐你还不算自信,这世界上恐怕找不到比你更加盲目自信的人了。
Tony无奈的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认真的在跟你说心里话。有时候我会忍不住的去想……你喜欢的到底是Tony·Stark还是这身盔甲,喜欢的是到底钢铁侠的身份还是它背后的人。我一直很怕你只是把崇拜当做爱情。”
“你一直这样,总觉得自己是正确的,所以你其实一直没有把我对你的感情当真是吗?”Peter生气的说。
男人有些尴尬,“我很抱歉。”
“别再说这句话了,我一点都不喜欢这句话,它每次出现都没什么好事。”
“也不一定……Peter,我是说,我很抱歉,我应该早点儿正视我对你的感情,而不是逃避它。”
Peter怔怔的看着他,“没有别的了吗?”
“……好吧,我爱你。”
男孩儿猛地把他扑倒在了地上。
“这句话我等了三年!!三年!!”Peter疯了一样的摇着他的肩膀,“你说,我们少度过了多少时光,多少?!就因为你那些莫名其妙的念头,你必须补偿我!”
“我要新战衣!!新的!!要好几套!!要和你的战衣配色一样的!我还要乐高模型!!要市面上能买到的所有型号!!还要一个全息VR游乐场——”
“买给你,买给你。”Tony大笑起来,“你要把我摇散架了。”
男孩儿紧紧地抱着他,把脸埋进他的肩窝,整个人都有些发抖,最后他恨恨的咬了他一口。
Tony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回抱住他的男孩儿,安慰一样的拍着他的后背。
半晌,Peter终于平静下来,他抬起头的时候眼眶还是红的。
“你可不要反悔。”
“不反悔,明天就买给你,但是战衣可能要晚一点儿。”
Peter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Tony连忙改口道,“我会永远爱你,永远永远,只爱你一个,并且不需要你缝上眼睛。”
于是他的男孩儿终于满意了。
Tony伸手握住他的肩膀,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温柔,他俯下身,逐渐凑近,近到两个人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女巫从光圈后探出头来,“博士让我问你们腻歪完了没有,他要回圣堂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个时候出来煞风景。”Tony咬着牙。
“为什么迁怒我,我只是个传话的。”Wanda这么说着,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Tony搂紧男孩儿的手臂,一脸“你真是个禽兽”的模样。
Tony说到做到,他在两个月内完成了答应补偿给Peter的所有礼物。包括策划完他们的订婚。
在给面前的男孩儿戴上戒指的时候,Tony轻声说道,“我记得,在天台的那天晚上你说过。”
“我说过什么?”
“你说,你常常觉得我们之间只差一个坦白的吻。”
说着,他轻轻低下头,在男孩儿的嘴唇上印下一个迟到了三年吻,干净的,不带任何情色意味。
“我发现很多事你看的要比我透彻的多。”
“也许是我比你更加勇敢。”男孩儿眨了眨眼睛
Tony笑了起来,“也许是。”
“你不再对我说一遍那些话吗?”男人问道。“你对恶魔说的那些,为什么不亲口对我说一次。”
“我爱你的一切,无论优点还是缺点?”
“不对,后面的那些。”
“……不过是持续三年的暗恋失败了,我们,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Tony拥抱住他甜蜜的小爱人,微笑道,“对,我们还有一辈子。”
他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琥珀色的眼睛笑的眯起,开心的像是孩子拥住了他的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