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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A又又又在复建

(之前说活过24号就做抽奖)【已结束】



放一下老图…感谢大家一直关注半年没怎么更画的咕咕,之后会活跃一点。从评论里抽一个小可爱画头像,完成度类最后四张,开始画还要等到七月份。7月1号截。再次感谢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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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

他是月神的授意 15

#菊耀普设ABO,娱乐圈形婚框架,伪风流影帝Ax过气偶像O


本期话题:#任正辉带球跑#

#敏姬:没有人比我更会搞极东#

#日/本意识体普设又在欺负韩/国意识体#

#耀耀子惊艳古装#

都道府县拟出场人物新增:

奈良县拟飞鸟桫

化妆师,漂亮的男孩子,也是老王的粉丝,种种行为容易被认成彦星()

大阪府拟黑岛浪速

黄毛热心导演,助攻之一,可参照tv


     “你总是这样任性乱来。”衣着雅致的omega在金敏姬的书房内端着茶缓缓喝了一口,注意又放回围棋棋盘上:“我还以为你会跟人商议一番再做决定。”


  自幼被家族束...

#菊耀普设ABO,娱乐圈形婚框架,伪风流影帝Ax过气偶像O


本期话题:#任正辉带球跑#

#敏姬:没有人比我更会搞极东#

#日/本意识体普设又在欺负韩/国意识体#

#耀耀子惊艳古装#

都道府县拟出场人物新增:

奈良县拟飞鸟桫

化妆师,漂亮的男孩子,也是老王的粉丝,种种行为容易被认成彦星()

大阪府拟黑岛浪速

黄毛热心导演,助攻之一,可参照tv



     “你总是这样任性乱来。”衣着雅致的omega在金敏姬的书房内端着茶缓缓喝了一口,注意又放回围棋棋盘上:“我还以为你会跟人商议一番再做决定。”


  自幼被家族束缚,也并非是一点儿好处都不愿意吸纳,正辉的修养向来极好,对着这个自幼相识的邻家朋友也够意思。如此说来任勇洙肯腆着脸隔三差五来找她,多半是从正辉这里格外真挚地喊一声好姨子,在这之前以为是个好相处的,谁知竟还真和正辉如同姐弟一般。


  “你不也是,还是搬出来了。”金敏姬浅笑道,“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我不清楚。”任正辉似乎对这盘棋没多少耐心进行下去,“我想的是离开他,去哪都好。”


  “打算做手术吗?”


  任正辉有些慌乱,直到敏姬说下去,他的脸色才渐渐缓和:“alpha标记的去除手术。”


  “我觉得……没什么必要。”正辉抿了抿唇,手发着颤将白子落下去,“我又不用找新的。”


  是不用找还是找不了。敏姬没有问下去,她知道正辉在拼命掩饰什么,索性顺水推舟,谁让她也看不惯那位勇洙少爷的德行,合作伙伴还能忍,为人丈夫再等两年吧。


  “说起来,你选了本田菊当男二号?”正辉想寻些别的话题跟她聊下去:“还是今天开始拍摄?为什么……你是真的觉得合适吗?”


  “当然,如果不是王耀演若焕的话,他也没那么合适。”“……不会真的觉得他们适合演一对吧?”


  “老实说,演技还没好到能骗过我的地步,”金敏姬纤长的手指点开笔记本里存着的文件,一边道:“起码我能从之前综艺看出来他们私底下感情没多好,也就大众吃这套吧。”


  正辉愣住:“我还以为夫妻不和是骗人的……”


  “也不是不和,倒不如说从来没有真正走近过对方。”敏姬笑道:“其中原因倒不是我们该关心的,只不过我为什么只对本田说原设定是耽美而不告诉王耀,是我很期待能从这个扭曲的人物眼睛里看出他对誓要落下皇位的人会有怎样自然的情感。”


  “还真狡猾。所以你吃准是单恋?”“吃不准,”敏姬点开其中一个对比视频,冲好友眨了眨眼:“你来看这个。”


  “什么……”


  “十年前王耀的表演片段,这个是五年前本田菊初入影视圈的表演,再来是他现在的。”敏姬补充一句:“都是相同的哭戏,过会儿还有别的戏。”


  正辉不解其意,也只是坐在椅子上看下去,待从王耀切换到五年前的本田菊,看了一会儿后他带这些不确定道:“这段……”


  “你发现什么了吗?”


  “好像——”虽然带给人的感觉不同,两人容貌气质上的差别也明显,但这段情绪酝酿转换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个……”


  “再看接下了的。”


  是去年的剧,本田菊的演绎方式已变得内敛稳重了不少,整体并不是那么好对比出相似的地方。“但是总觉得有之前的影子……”


  “你说对了,影子。”敏姬满意地颔首,“确定王耀选角之后我一直在找合适的若桑,他少年时与若焕同住东宫,试问如若你是这个不受宠的皇子,带着母家异族野心想要夺取太子之位,这个年龄阶段会做些什么?”


  “模……模仿若焕吗?可是他和若焕的性格差异很大……”“模仿若焕会的东西,不,都不用自己来刻意模仿,他只需要利用好对方的热心就能坐享其成,若焕的待人处事,行卝事节奏全都被他记下来,几乎每一天都耳濡目染。”


  “即便是他那段时间坐上皇位,他拼命想抹去万千臣民心里若焕存在过的痕迹,然而却发现最抹不去与那人有关回忆的是自己。”随着敏姬的叙述,正辉仿佛能想到冠冕加身的年轻帝王在朝堂上阴鸷暴戾,而在人后为自己所作所为痛苦不堪。“若焕教他读书写字,教他剑术骑射,教他君子之道,从今往后他每一次落笔想到的就是那人握过自己的手,每一次读典籍便能想起若焕指着文字逐行给他讲解。”


  “他有多害怕承认自己与那人相似,却又始终无法抹去,与自我谴责与傲慢孤行之间徘徊着的可怜又可憎的人。”


  “真的会有这种人?”


  敏姬嫣然笑道:“有这种存在,是我构建这个故事的原型。”

  


  等两人童年拍完便是本田菊和王耀的戏份,在此之前王耀已在b组进行与臣子对戏拍摄了几天,导演工作人员无不对其表示褒奖,王耀的美丽是那种极有攻击性与容易让人受到威慑的,然而他在戏外待人却很实在,该有放敬语谦词一个不落,还会给小场工倒水。


  有个工作人员家的小女儿见到王耀喊了一声“出云阿国”是《倾舞》里他的角色,看得出小女孩是很喜欢的,眼里都亮晶晶,工作人员轻斥了她一声,王耀和颜悦色走上去问:“可以跟小妹妹拍张照吗?”实在让人意外。

 

 

  王耀拍完照就回去专属化妆间,一举一动让人看得出教养很好,说他是普通素卝人家庭出身,其实这么多年打磨行卝事也算有贵卝族风范,混迹上流里让人察觉不出端倪——除却对本田母亲那一次失算。

  


  b组拍摄点几个经历过主演温暖洗礼的小女演员聚到一起闲话般讨论起来。


  “他在中国没被雪藏之间是不是也这样……”“没怎么听说过,他经纪公司不是说狂的很吗,擅自推掉职务跑去自己接戏。”


  “现在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嘛,当然需要装出温柔有礼貌的样子了,哎,他老公还在哎。”


  “本田先生吗?”“是啦,我超级喜欢他——之前演的戏。”“少来,你明明就喜欢他吧,刚才看他去a组还那样恋恋不舍,可惜人家结婚了。”


  “那又怎么样啊,还不是经常去夜卝总卝会,也就可怜那位独守空房了。”“不过,要是我的话,这么好看的男人即便是出轨我也自然包容过去了,哦,何况那个王耀之前还要他养着。”


  “纱织!”另一个演员戳了戳她,回过头正看见本田菊站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已经化好妆换好衣服了之后玄色衣袍,乌黑长发,别有幽雅气韵。


  “那不是还远着呢?”“不是啊纱织,感觉他刚才回过头看了我们,好像听到在说他了……”

 

 

  “那几个演员是谁?”本田菊同b组导演商量完戏份变动之后似是无意提及那几人,黑岛浪速说那是投资方公司安排的,先前也对过戏安排了合适的角色。


  “需不需要让人提醒一下?”“那样像在下很小心眼似的。”本田菊笑着轻轻摆手,“不必了,关于她们的戏份,如果觉得累赘可以任意删除,其余投资方的钱在下可以补上,毕竟还是要保证剧本精练,注入太多不必要的东西可不好。”


        黑岛心里默默道不愧是你。

  



  化妆室内。


  “啊……抱歉!”浅棕色中长发在头顶扎起一个揪的年轻造型师战战兢兢,为王耀刷睫毛膏的手都有些不大稳,见羽睫颤了颤,慌忙问:“是我弄疼您了吗?”


  “没事啦,是我自己觉得有些痒。”


  飞鸟桫松了口气,之后也更为全神贯注,他的专业素养是很可以的,只是这次似乎沉不下心,好不容易给王耀上完眼妆,看着镜子里更加明丽的眼部轮廓色彩,仍是有些不放心:“要不然换一个吧。”


  “我觉得很好看哦。”这不是宽慰,技术确实很不错。


  “是,是吗?”飞鸟桫双颊微红,他的五官比较女性化,身材也很显瘦,头发长戴耳坠,让人起先分不出哪种性别,“您真是温柔啊……不好意思,这次见到偶像真是太激动了。”


  “偶像?”“我,我小时候看过您演的狐仙,所以印象非常深刻。”飞鸟轻声道。


  “看过吗?”意外之余想起什么,又觉得可能只是个巧合,“是那样……啊都是好多年了。”


  “嗯!不知道您有没有印象,在那之后我还去了一次您的见面会,给您送花了。”飞鸟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当时被工作人员拦下来了。”


  王耀想起来是有这回事,十多年前确实有个日本小孩给自己送了花,当时的经纪人告诉自己的,因为被拦着不让去后台所以便把花给工作人员转交了,后来也没有看到人,当时他还以为是给自己萤火虫的那个,没想到原来是他。


  啊,可是也说不准。王耀低低呼出一口气,拜托,想什么呢,如果他是彦星的话应该跟自己相认……还是说介意自己现实是已婚的,他悄悄留意着飞鸟的样子,可是夏夜露营那一晚的容貌记得不真切,又这么多年过去了。


  那太扯了,王耀想,饶是不想被认出来,难道真能装的不认识吗?飞鸟桫除却见到偶像的激动之外也没有别的情绪流露……啊,彦星是不是跟我说过他在某家文娱公司,王耀抬头看着飞鸟桫胸前的名牌——HK娱乐,是本田菊分管的家族企业。


  ……不会吧。这样的话跟自己想象的差的太多了,他小心打量飞鸟桫的眼影和长指甲上新染的亮色,好像跟白衣少年的记忆还有精干优雅的想象完全不符合。


  这个——


  该不会真的只是拿自己当哥哥吧,这么一说确实是,彦星从来只是以粉丝和弟弟自居啊,是这样吧,完全是自己一厢情愿把心给他,给一个幻想的对象,如果眼前这个人真的是……


  这就意味着多年的心动就此瓦解了,等等,这么廉价的吗,王耀你还真是个肤浅的人,仅仅爱上自己的臆想……但,但推断是飞鸟的话证据不足,落差较大,怎么能怪自己……

  


  “这样的话,气质完全就跟刚才不一样了。”打理完发型之后王耀站起身看着镜子中的人,半束着长发,带着一条黑底金纹的绸缎抹额,深红圆领袍上绣着瑞鹤图案,手执一把折扇,雍容大方,俨然高贵的皇族青年。


  从化妆室前往b组片场的路上王耀看见不远处一辆面包车,上头坐着几个年轻人,叽叽喳喳说着些什么。


  “那个是阿焕的演员吗?”“这也太美了。我昏了。”“我的天啊太绝了他是谁啊,之前怎么没听过……”保姆车驶过之后隐约听见。


  真是的,毕竟七年了。习惯性在心里小小失落一下,跟妆的飞鸟桫解释道:“应该是书粉,就是原作粉啦,他们已经在这里好几天了。”


  “听说对电视剧期望很高?”王耀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那我目前应该没有让他们失望?”


  “是这样的。”多少在造型上也有加分,飞鸟还是有些小得意的。“不过他们也不会停很久,很快有场务过来清理周围的闲杂人,也是抽时间缝隙才来看看拍摄,能看到您真是有福了。”


  “啊真是的……”这孩子还挺会说话,反正是把自己夸的挺高兴的,语气和彦星真有点像。


  如果能确定的话——还不是时候,是什么样的人都好,哪怕没有那种感情也会值得自己感激,不管是什么样都不妨碍以后要对他好。


  而现在他还是要把重点转移到工作上。


  

  拍摄场景是影城里找到的中式古代庭院连着书室,这场戏是若焕与若桑兄弟二人在初露锋芒前的日常戏,选了幼年时几人常会相聚的书斋里,其实是很能凸显人物运筹帷幄,另一方猜忌信任两难的一幕。


  饰演辰国公主的朴美珠似乎才演完刚才一场,一边擦着汗水一边对助理说:“累死了累死了。”助理小声安抚她,美珠抱怨起来:“是不是之后还有一场马戏啊?”


  “哎?”“就是骑马的戏,按照东方框架来看,应该是唐朝宋朝很流行的那种马球比赛,设定里辰国公主玉罗可是个高手……呜啊这也太为难我了。”


  “算啦美珠姐,反正不也是要等在日本片场的戏份完成之后才会去唐城还有指定围场拍吗,有时间练习啦,到时候还能去旅游一趟。”



  “这么说也是,可是骑马好难啊……得找个人一起练,冰块脸就算了,我记得若焕也有马戏——啊!耀哥!”居然就这么亲切喊上了,朴美珠上前握住王耀的手,惹得对方被吓一跳,她道:“上次不愉快真是不好意思啦!以后还要请您多多指教。”倒是个比较单细胞的丫头,王耀回应态度也很友善。


  “真是巧啊,你说我和你妹妹是好朋友,这部戏马上就要演你妹妹——”“朴美珠,你没有事情要做吗?”语气冷淡,听得出是哪个半是老板半是主演的大咖,美珠抖了一下,讪讪说:“抱歉。”


  那东方翩翩君子,玄衣玉冠,俊美非凡的alpha此时大步走来,看见王耀装扮时眼里明显流露出一丝惊愕,转而又毫无感情地对着美珠道:“一边说着今天有四场戏一边还有功夫闲聊,看来朴小姐并不累。”


  “你有必要那么严厉吗?”想想还是在人家的地盘,自己还需维护爱豆形象,美珠只能耷卝拉着脑袋:“我想跟耀哥商量之后要不要一起去练骑马。”


  “啊,骑马,我之前学过,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一点——”话未说完手被本田菊握住,难道自己又说错什么话了,想在这个圈子里巩固好人缘应该没什么不妥吧,王耀余光看着本田菊,有些尴尬,再说下去也不是。


  “咦?你居然会骑?我以为中国古装戏骑马都是用替身所以大明星不用学……”“耀君都是亲力亲为。”本田菊替他回答道,“好了美珠小姐,该准备准备下一场戏了,顺便一提,昨天一场您是不过关要重拍的。”


  “什么?”


  “您问黑岛先生好了。”


  那位导演知道这个流量偶像不能太得罪:“是昨天告别驸马的戏。您的演技还需要打磨一遍。”


  “黑岛先生,把话放重了说,朴小姐打算走演艺路线就代表她能接受这些点评指责,渡春华本身就是追求高质量的,不可能那么轻松将一段戏带过去。”


  王耀感慨于本田菊现在的严厉,那位重大投资商任少最近好像因为家事忙的焦头烂额,就将挂名监制的活推给本田菊,也是没想到才进组就开始耍官威,虽说影卝帝大人的高标准严要求对这部剧百利无害,可也着实加重不少压力。


  这套领导者风范还真熟练,王耀心里叹了声,还年轻的很,有钱有权真是好,尽管先前再怎么唾弃物质追求的快餐式偶像流水线,到底同样还是会被这种东西左右,除非有了底子去给自己做主。


  “就这段得知要与夫君两地分居,为什么表情像是有人要谋杀您和您的丈夫?”本田菊直言道。


  “……”美珠被呛的说不出话来。


  “啊,给我看看,”王耀将那段台词浏览一遍,随后柔声对美珠道:“玉罗本身是活泼的角色,但并不需要把情绪夸张化放在脸上,她新婚不久听皇帝毫无预兆下旨调派自己夫君去远方,起先是该难以置信,最好侧重于表达不解和委屈,这样试试看看效果如何?”


  “我在做梦吗,居然能让你亲自指导——”侧过脸看了一眼本田菊,美珠心说真是倒霉了,演个充在这对夫妻二人之间的姐妹我容易吗,“那个,我不打扰你们夫妇了,再会啊。”


  

  “……”本田菊还是没松开他的手,王耀低声说:“那么多人看着。”还是不松。“好好演戏!”这才软趴趴把手松开。


  “美珠小姐好福气。”酸溜溜的说出来,“什么时候在下也能听您讲戏。”虽然朴美珠只是个beta,然而这么对自己家omega献殷勤还开口就喊哥实在让本田菊有些不爽。


  “你还需要我说戏吗?”王耀反问一句,眼下人多,他不方便问本田菊怎么知道自己在国内拍戏的事,大概率对方又会说猜的,回想之前剪辑的视频,真是越发让人不安。


  他发现自己的隐藏粉丝真是格外多。


  “夫妻演兄弟的话,是个考验吧?”黑岛看样子和本田菊挺熟络的,如此打趣道。


  “我的话未必能一下子调节好,不过如果是耀君的话,我相信他完全可以带我入戏。”含卝着笑意看对方。


  王耀有点想捂脸,这真像是要捧杀自己,多少适可而止吧本田先生。


  “那么期待您的表现,本田夫人。”


  “呃好……”“谢谢,只不过耀君更喜欢被人称呼为王先生。”想这么搪塞过去算了,虽然不爽但毕竟只是细枝末节,本田菊已替他答道。


  王耀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alpha,随后又浅笑着应道。


  自己好像从来没搞懂过他。

 

 

  “对了。”两人慢慢步入书室场景,竹帘拉下,依稀可以看见庭院草木,两张软垫放在木榻上,中间桌台放着一盘棋,两盏茶,这是他们一会儿正式对戏的地方,本田菊回过头望着王耀,轻声道:“您今天真好看。”


  ——再没有人比您更适合这样华美的纹饰与尊贵的颜色。


南鯨板鴨🌈。

【aph】我的大哥不可能这么多alpha爱

*娱乐向,更新随缘。


*娱乐圈设定√。


*贤妻老王:孩子一带,谁也不爱。


*ALL.耀。


——


01.


亚瑟飞向公司时整个人都不怎么精神,也许是这综艺的通知太突然了,原本好端端的小长假正打算在下午茶的仪式感里度过就这样活生生地打了水漂,直接让他现场裂开。


神圣的茶会已经开始了就算是...

*娱乐向,更新随缘。

 


*娱乐圈设定√。


 

*贤妻老王:孩子一带,谁也不爱。

 


*ALL.耀。



——

 

 

 

 

 

 

 

 


01.

 


 

 

 

亚瑟飞向公司时整个人都不怎么精神,也许是这综艺的通知太突然了,原本好端端的小长假正打算在下午茶的仪式感里度过就这样活生生地打了水漂,直接让他现场裂开。

 


 

神圣的茶会已经开始了就算是让他拼上一期节目的片酬也要把茶会举行完毕。所以众望所归他是来得最晚的那个,经纪人也非常给力直接扣了他两期综艺的片酬。

 

 


“奶爸养成类型的节目吗?”亚瑟很自信地觉得自己对照顾孩子有非常丰富的经验。“哈哈哈哈,这不是小意思吗,怎么说阿尔弗也是我拉扯大的啊。”

 

 

“嗯?对啊对啊。本hero能长这么大是不是很奇迹啊,hero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嘛。””阿尔弗雷德点点头附和。

 

 


……嘶,这话?

亚瑟觉得自己被内涵了。

 

 


“那些有品味的小孩子绝对会见到他们人生中最漂亮的人。”弗朗西斯撩了撩发丝。

 

 


“这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带孩子吗。”策划书被原封不动的放回了桌子上。

 

 


 

伊万眨眨眼拿起策划书粗略浏览了几页,白纸黑字把一些话写得很详细,无意间看见了个有意思的点,他乐呵的开了口。“诶,居然是中/国的小孩子呢。”

 

 


 

 

 

“……”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02.

 

 

 


 

联四是个四位来自世界各地的美男子组合起来的高人气男团,有几部优秀作品和歌曲,也因为是首个全是alpha的帅哥男团,被女粉疯狂喜爱。

 


[节目组真不要收视率吗!居然是现场直播!!]

[这就是有钱人的节目组吗!!]

[联四联四!]

[北/京居民吐出了口血——终于轮到北/京了!!]

 


居然是住在北京胡同里的大四合院里…!

北/京的房价一直很贵,节目组还没有到那么富有的程度,但也是细心的用租房的方式让他们来体验一下中/国/人的生活。

 


[导演组太强了!!居然租到了四合院!]

[我的梦想就是在北/京有套房呜呜呜。]

[胡同真的好有意境啊,i了i了!]

[fa朗西斯在哪,快来让我看看。]

[上面别挤别挤,别挡着我看二肥!]

 


当然,看起来没人买账。

“不是有北京首都宾馆吗,那里环境难道不更好一些?”亚瑟望着周围用水泥砖头砌起来的墙不自觉地联想到了刚刚路过的高级酒店。

 


[亚瑟.柯克兰掉粉现场——]

[眉毛大概是不知道四合院的地位哈哈哈。]

[眉毛真的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节目吧,感觉发言好憨憨。]

[导演组是不是没告诉眉毛是在直播啊,哈哈哈。]

 


“感觉这里没有卖憨八嘎的地方啊。”

 


[不愧是你。]

[不愧是你。]

 


“就是说啊,哥哥的盛世美颜真的可以得到好的保养吗?”

 


[不愧是你。]

[不愧是你。]

[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

 


“呐,门口挂的是辣椒吗?墙角是什么呢,感觉叶子都枯了呢,怏怏的诶。”

 


[露子是股清流哈哈哈哈。]

[那是艾草啦,驱虫的。]

[太可爱了哈哈哈哈哈。]

 

 


“四位先生,节目已经开始录制了。”导演组一位漂亮女alpha皱着眉拍了拍喇叭开口道。

 


[前方恋爱现场。]

[导演姐姐好帅!!]

[我天?!世界上wsm要有女alpha这种让人欲罢不能的生物啊!]

 


这个投入高资的节目名叫《我在北京带熊娃》,亚瑟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取这么傻的名字,不过为了丰厚的片酬和从没有体验过的新综艺类型还是选择了参加,虽然现在已经开始失望了。

 

 


刚刚那段话一定要被剪掉啊。亚瑟在心中祈祷。

 

 

 

 

 

听说是有三位来自中/国/特/别/行/政/区的孩子来到了内陆生活,他们则是在三个月的时间里负责照顾他们。节目组很贴心的为了孩子的安全找来了位很有育儿经验的“育儿师”,也就是这三个孩子的哥哥。

 

 


 

“有人在吗?hero登场了哦!!”阿尔弗雷德重重的拍了两下大门,活力四射的嚷嚷着,湛蓝色的眼眸也略显不安分地透过门缝往里面瞄。

 

哦哦!看来是个很宽敞的大院子啊。

 

[二肥!!]

[二肥的弹幕由我来组成!!]

[好久不见又肥了。]

[楼上你怎么回事哈哈哈哈。]

 

“是主人不在家吗?”亚瑟凑近了些。

 

[米英可以!!]

[味音痴厨爆炸。]

[亚蒂再凑近一点啊!]

[冷战粉佛系看待人生。]

 

“貌似有动静呢。”

 

[小熊软糖察觉到了什么.jpg]

[开口跪。]

 

 

“吱啦——”

没让他们等太久,门被轻轻拉开了,年轻秀气的男子垂着纤长的睫羽神情略有些无奈的将指腹抵在了唇面。

很明显在示意他们小声一些。

 

[!?!]

[!!!?]

[这帅哥谁啊!!我恋爱了!]

[露子我就爬墙一秒。]

[亿秒。]

[谁知道这小哥哥是谁啊!]

[二十分钟内我要这个男人所有的资料。]

[我不知道,但是从这一刻起他就是我老公了!]

[回复楼上,这是哥哥大人啦,是孩子们的哥哥哦。]

[呜呜呜呜呜,哥哥怎么长得这么帅。]

[哥哥是omega吗?感觉好柔弱诶。]

[东方美男可以理解啦。]

[这个睫毛!!nini我宣你!]

 

 

亚瑟有些意外。

 

他一直觉得居住在这种屋舍的居民一定是那种年长的老大妈老大爷,眼前的男子并不,大概是长得太过好看了,亚瑟下意识就感到了惊奇。

 

乌亮的黑发,中/国/人标志性的黄色皮肤和一张无比干净的娃娃脸面庞,就连奇葩配色的衣着在他身上都显得很时尚。简简单单的打量了一番,柯克兰先生精准的直觉断定面前的房主是一位年轻的beta。

 

 

 

那双有神有灵气的棕色眼睛和他短暂的对视了,唯一读取到得是无害的圆眸也掩盖不住的精明和智慧。亚瑟下意识将视线转移到门口角落放的一捆艾草上。

 

 

看来他也在观察我们啊。

 

[眉来眼去.jpg]

[哈哈哈哈亚蒂别随便当着阿尔的面看别的男人啊。]

[眉毛出轨现场。]

[眉毛就这么被nini大人的美色诱惑了吗!?]

[阿尔dbq,我就站一秒。]

[我就站亿秒.jpg]

[我不知道该羡慕nini还是羡慕艾草。]

 

 

 

 

03.

 

 

 

 

“可以稍微小声一些吗,孩子们还没有醒…”

 

[哥哥的声音!!我太可以了!]

[呜呜呜呜呜,nini大人当场娶我。]

[nini才是主角吧???]

 

“呦!!孩子们在哪呢,快来和hero先生一起拯救世界吧!”

 

 

[阿尔你????]

[不愧是你。]

[不愧是你。]

[阿尔掉粉现场——]

 

 

 

04.

 

 

 

 

内屋里传出小女孩的哭啼声,年轻的男性beta有些责备的皱了皱眉头望了眼无视他说话的阿尔弗雷德连忙步去里屋。

 

[阿尔被nini嫌弃了哈哈哈哈。]

[这是什么神仙颜值啊,nini娶我娶我呜呜呜呜。]

[不愧是东方美男,皱眉好有嗔怪的意味哈哈哈。]

 

 

香/港的王嘉龙小朋友迷糊糊地坐起了身子看样子显然是被自己妹妹的哭啼声吵醒了,揉了揉眼眶,他有些不大高兴地望着自己大佬,似乎是等着对方温柔的给予他一天精神的来源——“早安吻”。

 

 

[🌿??我🍋炸了。]

[一家子都神仙颜值😭😭]

[太爱了太爱了!好软好想rua!]

[嘉龙你??]

[红肚兜????外网网友问问这是中国的特色吗。]

[是的是的哈哈哈哈。]

[nini也穿???]

 

 

“好兄弟有难同当”。瞧着自家大佬一心都在王晓梅那丫头身上,吃瘪的王嘉龙小朋友爬到王濠镜小朋友的炕头当即狠狠的踢了两下睡姿乖巧的亲兄弟。

 

 

[    好    兄    弟    ]

[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情同手足。]

[濠镜太可了呜呜,皮肤好白睡姿好乖。]

[wsm濠镜没穿红肚兜??]

[生活不易,濠镜叹气。]

 

 

身为哥哥的澳/门小朋友王濠镜头发有些凌乱的爬了起来。你在做什么啊,打扰别人美梦这种自私的事情可不能做。

 

 

[濠镜表情包出处哈哈哈哈哈。]

[王濠镜我宣你,我等你长大呜呜呜呜。]

[想看二肥。]

[fafa去哪了??]

 

然后王濠镜小朋友就不甘示弱地一脚踹了回去,把王嘉龙小朋友踹得翻了一圈才心满意足的去摸炕头的眼镜。

 

 

[濠镜你????]

[    好    兄    弟    ]

[    好    兄    弟    ]

[    好    兄    弟    ]

[    好    兄    弟    ]

[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

[情同手足。]

[真就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亲的没错了。]

 

 

两个孩子不简短的交谈让来自不同地区的稚嫩声线你一言我一句的徘徊在屋子里。亲眼瞧见了中国兄弟的相处方式,亚瑟觉得自己对阿尔是非常不错的。

 

 

[眉毛若有所思。]

[哈哈哈哈大概是在想自己一直对二肥真的很不错吧。]

[楼上是眉毛肚子里的蛔虫吧?]

[哈哈哈哈,茶里茶气的蛔虫。]

[茶里茶气太真了。]

 

 

黑发beta的动作很麻利,姿势标准的抱起三四岁的小女孩在怀中轻拍,嘴里还轻哼着段自编的小调,动作娴熟得像一位已经出嫁生胎的妻子。

 

[人妻nini呜呜呜呜呜。]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jpg]

 

 

亚瑟觉得自己这边的alpha们可不能输给他,他在带孩子方面可是很有一手的,总得拿出点外来强国的气势吧。

 

 

[亚瑟又若有所思。]

[亚瑟又又若有所思。]

[亚瑟又又又若有所思。]

 


“抱歉抱歉呀,一大早就被讨厌的家伙吵到一定很不愉快吧。中/国的先生,请问我可以抱抱她吗?”王晓梅在王耀温柔的怀抱里又一次进入的梦乡,伊万笑着指了指对方怀里的小姑娘问道。

 

 

[伊万太软了啊!!]

[好温柔呜呜呜呜!]

[楼上两位一看就是新粉。]

[哈哈哈哈哈哈。]

[我怎么又磕到了??]

 

 

 

亚瑟原本想抱小女孩展现自己男人魅力的计划泡汤了。

 

 

[亚蒂你怎么这么慢?!]

[抱小美女的计划泡汤了。]

 

 

“温柔点儿的话是没关系的啦…先生的中文真流利啊,我叫王耀。”王耀有所顾虑的望了眼怀里的妹妹王晓梅再望了望面前像只大白熊一样的俄/罗/斯人。

 

 

[王耀!!从现在开始我就是耀厨了。]

[耀厨来了!!]

[我老公叫王耀!]

[我好迷,一个跑龙套的你们怎么这么迷,不看老公看龙套?????]

[我也迷,我觉得哥哥虽然很帅但是没有眉毛好看。]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我觉得大家都很好看啊,耀哥很耐看?]

[你细品,细品.jpg]

[战斗民族抱娃娃???]

[晓梅      危    ]

[只有我觉得我磕到了吗??]

 

 

不会摔着吧,俄/罗/斯人会不会很粗暴啊,看上去貌似很好相处…不不,还是要谨慎。

 

 

“请一定要小心。”

 

 

[nini的凝视。]

[反复叮嘱的nini哈哈哈哈。]

[耀耀太可了呜呜呜呜。]

 

 

“嗯,谢谢呢,请问可以叫先生你小耀吗。”

 

[?????草]

[????????草]

[????????草]

[露子你????]

[草草草,真的磕到了?这绝对不是炒cp吧。]

[我失恋了?????]

[我笑了。]

[??弹幕礼仪呢,你们别瞎jb组cp。]

[楼上真好笑,就允许你家cp刷屏不允许我家cp发糖?]

[露子对谁都这样吗?]

[妈的爷傻了,我押对cp了。]

 

 

“小、小耀?”王耀把孩子轻轻递给俄/罗/斯的年轻alpha。“怎么叫都随意吧,哈哈哈…”第一次有人这么叫他呢,一大老爷们儿叫小耀真的合适吗。

 

[为什么叫小耀不叫小王呢,不都是名字里的字吗。]

[小耀什么的太甜了啊啊啊。]

[wsm你们也要跟着叫?]

[你们磕cp太快了太快了吧???]

[在画了在画了。]

[散了散了,咱们都得叫老王。]

[nini不香吗??]

 

 

俄/罗/斯的大白熊似乎有些惊喜,连接孩子都忘记了。那算是朋友了吗?

 

“我是伊万哦。”

“伊万,快接一下晓梅!”

 

王耀及时的提醒他接住晓梅,难得的是,伊万先生抱孩子的手法比他想象中更有经验。王晓梅在他不太柔软的怀里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哦,家里是有弟弟妹妹吗。”

“是有哦。”

 

 

啊,怪不得儿,看来是个好哥哥呢。

 

 

“不过他们都很大了,我没有抱过呢。”

 

 

[你妹妹分明很想被你抱!]

[抱!!随便抱!!]

 

 

“啊?”

 

“我更喜欢抱熊哦。”

王耀有些凌乱。什么熊,是泰迪熊吗…也是啊,俄罗斯先生那么软。

 

[nini疑惑,nini迷茫。]

[不愧是战斗民族哈哈哈哈。]

[新粉看见了吧哈哈哈哈,这才是露熊。]

[露厨笑得像个露黑。]

 

 

 

 

 

05.

 

 

 

 

 

阿尔弗雷德果断地把注意力放在了另外两个小男孩身上,hero的魅力也许吸引不了小女孩,特别是在哥哥怀里熟睡的小女孩。吃了一次东方美男眼神恐吓的教训,阿尔弗雷德难得没有大着嗓门儿来吸引两个小男孩的注意。

 

小男孩嘛,肯定喜欢游戏啊,特别是那种英雄游戏啊!

他这次可带来不少珍藏版游戏来消遣时间呢。

 

阿尔弗雷德喜滋滋的跑出了门,然后哭着跑了回来。

 

 

“亚蒂啊啊啊啊——!!!”

“笨蛋你干嘛大喊大叫的啊!?”

 

 

[味音痴厨在线炸成烟花!]

[!!!]

[我嘴角狂勾起。]

[味音痴赛高!!!!]

[万岁!!!]

[味音痴太香了呜呜呜呜太香了。]

 

 

伊万怀中还没睡几刻的王晓梅是真的不乐意了,哭都懒得哭了气得哇哇叫。

 

 

[晓梅狂怒。]

[哈哈哈哈晓梅抗议了。]

[晓梅:我上个电视我容易吗,就看你俩发粮。]

 

 

阿尔弗雷德又被东方美男瞪了。

也被来自俄/罗/斯的团员内涵了。

 

 

[夫妻同心,力压米英。]

[你秀我也秀.jpg]

[就叫露中吧?]

[露中可!!]

[wsm两个人在一起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sm,明明就是恩爱小情侣。]

[怎么可能那么快??集美们收敛点,咱含蓄点磕。]

[之前那个问露子对谁都温柔的集美看见没?]

 

 

“呐呐,请小声一些哦戴眼镜的死胖子。”

“说谁死胖子呢?呜呜呜呜,亚蒂我的游戏机不见了啊!”

“小声一些啊。”

 

 

[出现了,冷战现场。]

[冷战场面。]

[为什么二肥露熊关系那么差劲两家毒唯不互撕??]

[都在贴吧撕呢。]

[真实。]

[露米双厨枯了。]

[fafa呢fafa呢????全世界就不带我fa叔玩??]

 

 

蹲在院子外边和花比美的弗朗西斯浑然不知自己的行李跟着导演组的轿车一起离开了,目前在现场的工作人员也就只有几位摄影师。

 

 

“那我的…难道?”亚瑟的脸都青了。

 

“亚蒂带了什么,美女写真集吗?”

 

 

[不愧是你??]

[阿尔你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啊!!]

[眉毛:????]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亚蒂]

 

 

“才不是那个啊,谁来带孩子会带那个来啊。”亚瑟有些在意地望向王耀。“是我带来的礼物啊,我亲手做的司康饼啊。”

 

 

[nini快跑!!]

[nini快跑!别回头!!!]

 

 

“啊?”抱着还有些小脾气的台/湾孩子,王耀一听连忙摆了摆手,嘴角勾起让人暖洋洋的和煦笑意:“先生客气了,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啊。”

 

 

[nini果然没有剧本…]

[都是直播了怎么可能是剧本啊。]

[nini是真的不知道哈哈哈哈。]

 

 

“你别误会!才不是特地为你们做的,只是做多了特地带了一些,别那么高兴。”亚瑟对年轻beta的笑容失去全数是免疫力,即使别过头也能看出那脸颊上的红昏。

 

 

摄影师特地拉了个特写。

 

 

[傲娇亚蒂实锤。]

[眉毛是真的喜欢nini这个类型吧????]

[短短几分钟内建立起的朝耀。]

[好茶香,好茶妙,入教送茶叶——]

[脸好红??]

[摄影师小哥还特地拉个特写??]

[截屏干嘛,愣着啊。]

[官推??]

 

 

王嘉龙小朋友早已看懂了一切:大佬只不过是用了惯用的客套话而已。

 

 

“闹腾也闹腾的够了,该去买早餐了。”王耀望了眼墙上挂的时钟拍了拍手招呼着三位小孩子和四位大孩子,王嘉龙到现在还只穿了件红色小肚兜,好兄弟王濠镜就已经把自己打扮得整整齐齐顺带叠好了被子。

 

 

[嘉龙:你果然是叛徒,我那么信任你…]

[濠镜:放弃吧,我爱的是眼镜不是你。]

[楼上两个搞什么哈哈哈哈哈头笑掉了。]

 

 

香/港靓仔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说好的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呢?]

[犀利港仔——]

[感觉之前嘉龙是想要nini亲他?]

[nini压根不搭理嘉龙哈哈哈。]

[晓梅一个够难伺候了。]

[够“男”伺候了。]

[太精髓了。]

 

 

“早餐?是需要做麦片牛奶三明治什么的吗?”亚瑟开了口。

 

王耀笑出了声。

 

 

[精致的猪猪眉毛被嘲笑了。]

[哈哈哈,外国门口没有油条和煎饼卖吧?]

[北/京胡同口有很多好吃的。]

 

 

“笑、笑什么?”

王耀摇摇头,额边的发丝也跟着晃了晃。

 

“不是,我觉得可以去菜市场买菜,顺带买一下早点回来。”

“这位美丽动人的先生真是提了个好主意。”弗朗西斯这时才出现,叼着枝花朵表演了场鲜花赠美人。

 

 

[法叔惯用技能。]

[别把老王吓到了哈哈哈。]

[磕到了磕到了。]

[又磕到了???]

 

 

“胡子你可别丢人现眼了。”亚瑟皱了皱眉头夺过他嘴中的花朵:“拿这么难看的花给人家?”

 

 

[眉毛胡子一把抓]

[这花??]

[这是老王家院子里的月季吧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才来第一天除了伊万其他人好感都要败光了。]

[露中szd!!]

 

 

 

 

 

————TBC

 

 

 

青木

顾崩崩的虐文女主戏份7

原著沙雕向


ooc预警,龙卷风文笔预警


好歹赶上了周更,但是感觉越写越烂了。


“你开玩笑的吧?!”   耳边传来吴桦质疑的吼声。   “他是医生?!”


顾眠适时的拿起胸口的证明晃了晃。


你看,我绝对是医生,有牌的。


最后撇了一眼被保安拦住的吴桦,顾眠跟着眼前的护士小姐姐往准备好的手术室去。


说实话,顾眠感觉挺新奇的,毕竟在全球游戏还没开始的时候,他也没少做过手术,可在副本里给人做手术这,还真是第一次


代号梦蝶本来在装死,毕竟她的特殊道具用过之后会让npc都以为自己刚经...

原著沙雕向


ooc预警,龙卷风文笔预警


好歹赶上了周更,但是感觉越写越烂了。





“你开玩笑的吧?!”   耳边传来吴桦质疑的吼声。   “他是医生?!”


顾眠适时的拿起胸口的证明晃了晃。


你看,我绝对是医生,有牌的。


最后撇了一眼被保安拦住的吴桦,顾眠跟着眼前的护士小姐姐往准备好的手术室去。



说实话,顾眠感觉挺新奇的,毕竟在全球游戏还没开始的时候,他也没少做过手术,可在副本里给人做手术这,还真是第一次



代号梦蝶本来在装死,毕竟她的特殊道具用过之后会让npc都以为自己刚经历大灾祸身受重伤,一但她表现的过于生龙活虎,伪装的幻象就会消失,让npc产生怀疑从而大幅度降低副本评价。


这道具一共能使用三次,她第一次用就是因为不知道后续还需要表演才失败的。


估算这时间她应该已经在手术台上了


毕竟只是幻象,她不需要真的做手术,只要在手术台上躺过之后的剧情就好。


于是她睁开眼。




看到了正准备带口罩的顾眠。




“你醒啦?”    顾眠戳了戳盖在代号梦蝶身上的手术布   “他们非要推我来做手术,但我看你也没啥大事啊”


代号梦蝶此时眼睛都瞪圆了,千算万算,最终还是没算到情敌是自己的主治医生。


“我是神经科的啊……你这骨头内脏我都给你合不上,你看你都上来了”    顾眠对着一盘精细的手术刀镊子钳子缝线摇了摇头,转身打开另一个工具盒,拿出自己熟悉的锯子


“要不我给你开个瓢吧。”




“主治医生!”    在代号梦蝶喊之前,手术室外就有人吧顾眠喊了出去,也幸亏是他先喊,不然可能这一声喊的就不是医生是救命了。


“怎么了?”   刚走出手术室的顾眠就看见负责处理病人信息的护士长正被丧失理智的吴桦按住肩膀大吼。


“梦蝶到底有没有事,你快告诉我啊,她要是有个好歹,你们……”


“你冷静一下,”   顾眠走上前去拉开他,护士长投来感激的眼神,毕竟这种闹起来的病人家属可不好伺候。   “先把通知书签了,我们才能开始手术。”


“不,我不要你这个恶毒的家伙给梦蝶做手术,你们医院难道就没有其他医生了吗?我可以出双倍,不,三倍的手术费,让你们院长给梦蝶换个医生!”   他一把拍开顾眠拉住他的手,继续喊叫这自己无理的要求。


“我是车祸科唯一的医生,当然是我做。你要是坚持无理取闹,那事件就从协商问题变成医闹问题了,”   顾眠把自己为了做手术特地背回去的电锯拿出来   


“顾,顾医生?你要干嘛?!”   护士长看见那狰狞的电锯有点犯怵。


“以前的院长说我命不好,每次做手术都会遇到医闹,需要买点辟邪的东西镇一镇。”

   顾眠目不转睛的盯着明显也开始害怕的吴桦   “他说的特别对,自从我买了这把电锯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闹了。”


果然,听到顾眠这么说之后,男主也顿时停止了无理取闹的行为,瞬间长大二十岁。


“行了,看你的样子估计是准备安生了,那就把手术签了吧,我们也好赶紧给她动手术。”   顾眠拎着电锯示意护士长赶紧吧通知书给他。


“梦蝶她…到底怎么样了?”   即使认命,吴桦还是坚持着想要关心那位玩家。


“没事,小伤,”   结合代号梦蝶躺在床上屁事没有的状态,顾眠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以自己的经验按平时安慰其他病人家属的方法说。    “也就是给头盖骨开个口子的事,最多也就漏个风。”


……………



“吴桦先生,还有一件事”   护士长眼看不妙,赶紧转移话题,只见她敏捷的阻断两人视线的交汇,并把手中的手术通知书递到吴桦面前


“梦蝶小姐的过往病历上记录过她曾经动过手术,导致左肾功能性受损,而就目前观察的情况来看,梦蝶小姐的右肾也收到了损伤,可能需要移植器官。”


“那就给她安排啊!”   大起大落一落再落的吴桦听到这个新消息,本来被顾眠镇住的歇斯底里的神情又重新浮现


“是这样的,”    护士长已经免疫了,十分淡定的跟他解释起来。   “梦蝶小姐先前动手术的时候就做过肾源匹配,我们医院并没有合适的器官储备,但是通过对比曾经的记录,本市还是有人能够匹配梦蝶小姐的。”


“把资料给我,我会去沟通,无论花多少钱我都要救她!”


“这恐怕不是钱的问题。”   护士长冷漠的翻开手中的纸质资料   “唯一和梦蝶小姐匹配的人是本市顾家大小姐,顾眠。而顾眠和您貌似正因为婚约闹翻了,闹翻的缘由正是目前正在准备手术的梦蝶小姐。”


“对方也不是缺钱的人,而且作为情敌来说……”



啊,这熟悉的剧情。


听到这里,本来一直在疑惑签个字这么久病人到底能不能活到手术的顾眠突然就回忆起了曾经听胖子念叨过的东西。




那是一个草长莺飞的冬天,胖子一边感叹他那八块腹肌又进一步九九归一,顺道还嘲讽了他和楚长歌没有一点当代青年的样子。


原因只是那时他俩没接上霸道总裁的梗。


胖子巴拉巴拉的科普了一堆,现在顾眠也就只能回忆起一句。


“那些书里面都跟女主的肾过不去,动不动救下男主要捐一颗肾,女二出车祸要割她一颗肾,莫名其妙挨枪子没了一颗肾,被逼跳崖摔坏一颗肾,遭人背刺破了一颗肾,遭人毒打伤了一颗肾。你瞧瞧这频率,知道的知道人是遭人嫉恨,不知道的还当这故事里有什么妖魔鬼怪动不动就要烤个人腰子吃呢。”


啊,书没看到,但是剧本看到了。




回到副本,此时听到这个消息的吴桦神情惊异,直直的盯着护士长手中的资料簿,仿佛失了全身力气一般嗫嚅着嘴唇。


“怎,怎么会……”   他失神的眼睛看向顾眠,声线中带着因不可思议而产生的颤抖   “为什么会这样……”


“顾眠……”  突然,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天大的决心一般坚定了眼神,“我会同意和顾家的联姻的,也就是说,我会,会和你结婚,求…求你救救梦蝶……”



【系统:男主(吴桦)说出指定台词,女二(代号梦蝶)剧本完成度+15%】



全屏公告的通知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玩家的注意力,而通知的主角此时正躺在手术台上,真·躺着完成任务。


“…………”   顾眠看着突如其来的通知,心里不免有些疑惑。我都这么努力歪剧本了你居然还能完成,看来这剧本也不是一般的针对我啊。


略有挫败感的顾眠仔细回忆了一下胖子当时给他科普的霸道总裁通用剧情。


回忆完了转过头来他继续将注意力还给眼前的男主   “你昨天才扔了我们的定情信物,今天就准备像我求婚?”


“我……”


“咱们要是这么简单就复合,违约金怎么办,那桃核我也挺想要啊。而且我们还没有经历吵架,和好,再吵架,再和好的必要过程”


“你,你……”


“你什么你,再说,我是医生啊”   顾眠重新戴好口罩,眼中流露出三分薄情三分冷漠和四分漫不经心


 “我要是现在割了肾,谁去给你女朋友开瓢啊?”

遥式冰镇芒果西米露

【all耀】我搞我cp跟我想看他们上床有什么关系吗?

☆是@include 的点梗


☆非国设,现代pa,主黑三角


☆又名《关于我该如何撮合我那两个很gay的室友》


☆是all耀注意!!


W学园一直是个很奇妙的学校,包括传奇宿舍250。


这个传奇宿舍里的五个人分别来自五个联/合/国/常/任/理/事/国,简称联五。


而最近,250其中一名天朝子民王耀觉得他那两个室友有搞头。


一切都要从一盒茶点说起。...


☆是@include 的点梗


☆非国设,现代pa,主黑三角

 

☆又名《关于我该如何撮合我那两个很gay的室友》

 

☆是all耀注意!!

 

 

 

 

W学园一直是个很奇妙的学校,包括传奇宿舍250。

 

 

这个传奇宿舍里的五个人分别来自五个联/合/国/常/任/理/事/国,简称联五。

 

 

而最近,250其中一名天朝子民王耀觉得他那两个室友有搞头。

 

 

一切都要从一盒茶点说起。

 

 

*

 

 

上次,王耀的弟弟王濠镜给他从北京寄了一盒上好的中式茶点回去,而他许久不见的表妹王晓梅又正好来找他玩,然后两个人就一起在家里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

 

 

也就是那个该死的下午,王晓梅给他哥灌输了很多奇怪思想。

 

 

然后王耀整个人就不正常了。

 

 

“你看啊,你那两个室友他们是不是经常吵架?”

 

 

王耀懵懂地点头。

 

 

“他们是不是吵着吵着就打起来了?”

 

 

王耀继续点头:“打得可凶了,我和亚瑟拉都拉不住。”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他们关系好的一种表现呢?”

 

 

“??伊万和阿尔关系好?你在开玩笑吗?”

 

 

“……哥,你老实说,他俩是不是经常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了?”

 

 

“而且回来的时候还一副腰酸背痛肾透支的样子?”

 

 

“而且不管平时吵得有多凶总是很默契地喊出一句话?”

 

 

王耀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关系不好,这叫情趣,这叫打情骂俏,打是亲骂是爱。”

 

 

“而且哥,他俩应该是不想被别人发现,才装出一副关系不好的样子。来,你看看这个。”

 

 

王晓梅点开一篇冷战文,分享给了王耀。

 

 

奇怪的知识增加了!

 

 

*

 

 

看完那篇冷战文,250宿舍一霸像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连着他看伊万和阿尔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

 

 

王晓梅分享的是一篇战争pore的冷战同人文,伊万和阿尔处于对立双方的首领。太太的文笔细腻,将阿尔和伊万出于责任,又夹带私情的纠结心理,两难的选择境地以及激烈的战斗火拼描写刻画得淋漓尽致,连万年铁树木头墩子王耀都忍不住为他们的爱情落泪欢呼。

 

 

最后的结局是BE,二人在战场上对峙,最后双双葬身在宿敌的枪口下。

 

 

妈的,什么神仙爱情,我哭了。

 

 

冷战锁了,钥匙我吞了。

 

 

今天的王耀依旧磕冷战cp磕到上头。

 

 

*

 

 

阿尔弗雷德很不开心。

 

 

他亲爱的耀最近居然都开始躲着他走了!!不知道是刻意还是巧合,每次食堂的座位王耀都有意把他和死毛熊安排在一起。

 

 

“耀!!你怎么能这么绝情?!”

 

 

阿尔弗雷德扑进了王耀怀里,抱住他的腰大声控诉。

 

 

妈的小耀好软。

 

 

埋在对方温暖的怀抱里阿尔弗雷德觉得分外舒心,甚至都没注意到王耀的表情是有多么操蛋。

 

 

傻子你快起来啊啊啊伊万会杀了我的!!

 

 

说曹操曹操到。

 

 

伊万刚刚推开了宿舍门,就看见了如胶似漆贴在一起黏黏糊糊的二人。

 

 

……死胖子你居然抢跑。

 

 

伊万觉得他有些按耐不住手中的魔法小棒棒,非常想在阿尔弗雷德那个蠢脑袋上叮两下让他感受社会主义的毒打。

 

 

草草草草草你妈的我死了你丫快点放开傻逼阿尔弗雷德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王耀用力地扒着面前这个美/利/坚精神小伙的胳膊,该死的种族差距让他怎么也挣不开阿尔弗雷德的手臂。

 

 

感受到了伊万(向阿尔弗雷德)投来的冒着黑气的恐怖视线,王耀顿时死一死的心情都有了。

 

 

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老婆他自己抱上来的。

 

 

妈的冷战果然是真的。

 

 

露米太真了。

 

 

*

 

 

“耀最近怎么回事?感觉有些……呃……”

 

 

250宿舍成员之一的亚瑟压低声音问身边的弗朗西斯,祖母绿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鬼鬼祟祟的红色身影。

 

 

“哥哥我真的好伤心——小耀最近一直都在盯着小伊万和小阿尔,连哥哥我换了香水都不知道——”

 

 

弗朗西斯抱头哀嚎。

 

 

“没人会在意你用什么香水这件事的!!”

 

 

“你这不懂穿着品味的英/国乡巴佬!!”

 

 

弗朗西斯和亚瑟日常掐架1/1达成。

 

 

王耀突然往这边瞟了一眼扭打成一团的二人,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然后飞快拿出手机敲字。

 

 

「晓梅晓梅,之前我跟你说的亚瑟和弗朗西斯,他们又打起来了。」

 

 

而晓梅只是意味深长地回复了一句。

 

 

「别问,问就是爱情。」

 

 

嗐,整个250就我一个还散发着单身狗的清香。

 

 

今天的王大爷依旧不知道整个宿舍都对他有意思。

 

 

*

 

 

“那个……伊万啊……你在看到阿尔弗雷德时,就,心里有没有那种,心脏突然跳的很快,血液循环加速的感觉?”

 

 

冷战目前的进度王耀彻底看不下去了,想着找一个人开开窍。

 

 

“有哦。”

 

 

伊万笑眯眯地回答。

 

 

“有一种让我忍不住想要打爆这个死胖子脑袋再截下来塞进垃圾站的冲动。”

 

 

淦,这个毛子太残暴了,你这样是不会得到幸福的。

 

 

然后他又去找阿尔弗。

 

 

“阿尔阿尔,你有没有那种看到了就特别心动的人?比如说……伊万?”

 

 

“呕,我亲爱的耀,为什么你会那么想?”

 

 

阿尔弗雷德捂嘴做呕吐状。

 

 

“什么心动,我见到他那是心梗。”

 

 

但是这番对话落在cp滤镜一千米厚的王耀眼里,就变成了“我爱他他爱我但是我俩因为很多原因在熟人面前不好表露出来所以只有互黑”这种情况。

 

 

“我懂,我都懂。”

 

 

王耀安慰似的拍了拍阿尔的肩膀。

 

 

你懂个亚瑟柯克兰的死扛。

 

 

*

 

 

王耀开始改变战术,开了两个小号在网上为阿尔弗雷德和伊万排忧解难。

 

 

好不容易跟两人混熟了,王耀觉得是时候给他俩开窍了。

 

 

他先是给阿尔弗雷德发了私聊。

 

 

当然,他是躲在图书馆里,给宿舍里的阿尔发消息。

 

 

滚滚天下第一:herohero,你有喜欢的人吗?

 

 

阿尔几乎是秒回。

 

 

世界的hero:有啊。

 

 

滚滚天下第一:是可爱的女孩子吗?

 

 

世界的hero:不,he is a lovely boy.

 

 

妈的我说什么来着,冷战szd。王耀简直想振臂欢呼。

 

 

滚滚天下第一:那你要赶快去争取啊,不要在意别人的视线和看法,我会祝福你们的。这年头大家的思想都比较开放,你们一定能获得幸福的。

 

 

世界的hero:但是他经常揍hero,还喜欢搓hero的头。

 

 

滚滚天下第一:别担心!这是亲近的表现,说明他很喜欢你和你相处,中/国有句古话叫打是亲骂是爱,你要是去争取说不定就成了呢?

 

 

世界的hero:!

 

 

世界的hero:好,谢谢你,hero一定会把他追到手!!

 

 

满脸姨母笑地关闭聊天界面,再切号去找伊万,重复以上步骤。

 

 

我爱滚滚:水管在吗?你有了喜欢的人吗?

 

 

水管与向日葵:?嗯?有哦,你是想打他的主意吗?万尼亚不会让你见到他的喔☆

 

 

什?妈的占有欲这么强吗?带感!

 

 

王耀默默点了个赞。

 

 

我爱滚滚:不是不是,我是说,你其实可以大胆一点去追求他的,最好要让他明白你的心意,这样你们才有机会啊。

 

 

我爱滚滚:说不定人家也对你有意思呢。

 

 

伊万那头沉默了很久都没有回话,当王耀以为他已经下线的时候,伊万回了。

 

 

水管与向日葵:好,万尼亚会去试试。

 

 

王耀觉得机会来了。

 

 

*

 

 

联系了王晓梅查找附近的情侣酒店,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比较偏僻的酒店,王耀订了一间双人床房。

 

 

老子给你们创造机会。

 

 

万事俱备,只欠露米。

 

 

“晚上十点钟请到红星路12号情侣酒店520号房,房卡在门前的地毯下面。”

 

 

然后这条信息被分别发到了伊万和阿尔的邮箱里。

 

 

“耀!!耀居然!!!!”

 

 

幸福来得太突然,阿尔弗雷德几乎是狂热地盯着手机上来自耀的消息,脸涨得通红,他想将心里的这种激动和疯狂大吼出来。

 

 

另一边的伊万也好不到哪里去,白皙的脸烧得像烙铁一样通红,心脏剧烈跳动得像是要跳出胸腔,连着殴打阿尔弗雷德的力度都重了许多。

 

 

晚上十点。

 

 

王耀换上了一件黑色的连帽衫,准备躲在一边悄咪咪地看着冷战组这个(并不会)愉快的夜晚。

 

 

突然,两只不同的手分别搭上了他的肩膀。

 

 

“耀,你在这里东张西望干什么呢?”

 

 

灼热的呼吸喷吐在王耀的耳后,阿尔弗雷德修长的手指抚上他敏感的腰腹。

 

 

“想不到你同时约了我们两个呢。”

 

 

伊万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软糯的声音隐隐含着怒火。指尖划过王耀的皮肤,最后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捂住。

 

 

“坏孩子。”

 

 

遭,药丸。

 

 

被扔上柔软的席梦思时,王耀的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三个字。

 

 

“不听话的孩子就要受到惩罚。”

 

 

“准备好接受我们了吗?”



—————————————————————


没有车(顶锅盖跑)

苍黑_招人生气的球
乱画,反正也没有人喜欢她吧。(...

乱画,反正也没有人喜欢她吧。(悲)
是长发厨,所以想象了一下长发的样子。

乱画,反正也没有人喜欢她吧。(悲)
是长发厨,所以想象了一下长发的样子。

不迟岛

【艾利】分手(上)

分手(上)


标题即主旨,破镜重圆HE。

第三人称主艾伦视角。十九岁的长发伦,脾气诡异,附带满级抽烟技能。ooc。

家长里短风格,连对话都带着口音。狗血与酸爽齐飞,全文共清水一色。表面上在调情,实则在闹分手;看起来是闹分手,实则在调情。

以上预警,万望按需避雷

上篇。字数12000+。

中、下篇链接请见末尾。


01.


伴随“喀”的一声响,一簇火苗窜了起来。


三笠坐在艾伦对面,盯着他点上嘴里叼着的那根烟,欲言又止。

“你想问什么就问呗。”艾伦...

分手(上)

 

 

 


标题即主旨,破镜重圆HE。

第三人称主艾伦视角。十九岁的长发伦,脾气诡异,附带满级抽烟技能。ooc。

家长里短风格,连对话都带着口音。狗血与酸爽齐飞,全文共清水一色。表面上在调情,实则在闹分手;看起来是闹分手,实则在调情。

以上预警,万望按需避雷

上篇。字数12000+。

中、下篇链接请见末尾。


 

 

01.

 

 

伴随“喀”的一声响,一簇火苗窜了起来。

 

三笠坐在艾伦对面,盯着他点上嘴里叼着的那根烟,欲言又止。

“你想问什么就问呗。”艾伦懒懒散散地抿了口烟,顺手将火机揣回兜里。

“你和利威尔……”三笠皱眉,“分手了?”

“啊。”

“真分了?”

艾伦嗤笑了一声:“怎么着,不然还开玩笑啊。”他一手把额前过长的头发撩到头顶免得被火星子烧到,漫不经心地说:“你看他像和我玩这种情调的人吗?他只像个冷酷无情的杀手。”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呢。”

艾伦乐了:“又没人规定分完手不能开玩笑,我开个玩笑还不许了。”

三笠神色复杂:“但你这个态度也太随便了点。”

“难不成我还该要死要活么。”艾伦低头抽了口烟,吐出白色的烟雾后才淡淡地说:“那和转头就去找情人的他比起来,岂不是显得太狼狈了。”

“找情人?”三笠突然听到他这三个字,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说利威尔?”

艾伦不说话,看了她一眼。

三笠对上他的眼神,一时失去言语能力,好半天才道:“我不信。”

艾伦被她这三个字逗笑出声,把抽到底的烟给掐灭了。

“我还以为你会信呢。”艾伦边说边把烟蒂扔进垃圾桶里,“不信就好。”

三笠:“……”

“得了。”艾伦拍拍手起身,“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三笠拉住他,皱眉道:“你才刚坐下几分钟,你就要走?要不是我提前从国外回来,我都不知道你已经和他分手快半个月了。我问他他用不合适三个字打发我,我问你你现在这么个态度——都五年了,好好的你们两个这是闹什么?”

艾伦动作顿了顿,抬眼瞅她:“不合适?他是这么和你说的?”

三笠不说话了。

艾伦又想去摸烟,但他只是把手揣回兜里站在桌子旁边,好歹忍住了。

“那就是不合适吧。”艾伦顶了下后槽牙,似笑非笑的样子,“就是不合适。当初你不是也反对吗,这么看来我和他就没什么地方是合适的。”

“我……”三笠找不到语言来反驳他,毕竟五年前她的确说了她不看好两个人。可那个时候是个什么情况?

那个时候,两个人表面上看起来规规矩矩,交涉不多,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两个人会有更深一步的关系。所以当她知道双方早就不声不响交往了大半年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且不说他们都是男人,就凭一个是她叔叔,一个又是她发小,这个身份关系摆在这,她也接受不能。

但是尽管当时她怎么也不同意,两个人不也还是在一起了,算到现在已经是第五年。

这么久的日子过来,她也看清楚了。这两个人是真有感情,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图个新鲜。艾伦和利威尔对她来说都是重要的人,她也不想和他们闹得不愉快,慢慢地也只好放下成见,接受这段感情。

 

然而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

就和当初突如其来说在一起了一样,都相处五年了,又突如其来说要分手?

这怎么也不能让人信服。

“行了。”艾伦没什么耐心,但对三笠他又凶不起来,放软了语气说:“你别操心那么多。分了就是分了,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我走了。”

三笠这回没拦着他。等艾伦走后,她叹出口气,靠在椅背上。


 

 

02.



艾伦用钥匙打开家门,正好和客厅里喝水的人撞个正着。两个人都有些愣,画面一时之间颇有些尴尬。

利威尔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放下水杯,手自然而然地撑在桌子上,站了一会儿便往书房里走。

艾伦见人走开了,自嘲地笑笑,脱了鞋去卧室。

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比点头之交也亲近不了多少,比南极气温都高不了几个度,比点头之交也亲近不了多少,撞见了连两句客套话都说不出。

艾伦在柜子里翻找家居一点的T恤和裤子,无意间将一个小盒子从衣柜里拨了出来,滚到他脚边。他捡起来,发现是之前买的对表的其中一只,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利威尔的。艾伦随手把表塞回衣柜里,换完衣服后无所事事地在卧室里磨蹭了一会儿,又去洗漱间洗了个手,才不自在地坐到客厅沙发上开始看电视。

书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利威尔在整理他自己的东西。虽然两个人之前在艾伦家里同居,但利威尔自己也是有房子的。现在已经说开了要分手,自然利威尔就要搬出去。

利威尔之前走的时候两人都在气头上,没带走什么东西,以至于到了周末才有时间来处理这个烂摊子。但好像五年的时间让双方的生活互相渗透得有点厉害,东西整理起来很费时间。

 

艾伦看着电视,听着书房里分贝并不高的声音,有些心烦意燥。他将电视机的声音调到最大,却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某些不该有的声响。

他摸出一支烟来点上,刚抽了两口,利威尔就自书房出来了。

艾伦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就要把烟掐灭。这个习惯性的反应是利威尔给他养成的,因为利威尔抽烟抽得少也不爱闻二手烟,最主要的是还不爱看到艾伦抽烟,所以艾伦以前总是很主动地不在他面前抽,偶尔被撞见了也会及时掐掉。

但艾伦忍住了。利威尔看了他一眼,眼神在点燃的烟上停了两秒,没说话。

艾伦欲盖弥彰地问,“收拾好了?”他的语气尽量压得四平八稳,不像他自己说法的方式,反而像利威尔一贯的态度。

“没有。”

艾伦垂下眼睑:“哦。”

这个“哦”字就很灵性,仿佛一不小心泄露了他之前没话找话的意味。艾伦刚说出口就想收回来,但这又不是社交软件聊天,不带撤回功能。

好在另外一个人似乎是顾及情分,愿意给他面子,没打算让气氛变得尴尬。利威尔问:“看见我那只表了吗。”

“什么表?”

利威尔把手里拿着的表放到艾伦面前的茶几上,“和这只一样的。”

艾伦蹙眉:“不是这只吗?”

“不是。”利威尔说,“它大了。”

艾伦想起刚刚从衣柜里滚出来那个表盒。

他低头把自己手里那支从利威尔出现后就没动过的烟撵灭在烟灰缸里,慢吞吞地说:“没看见。”

顿了顿他又添了句:“你到处找找,应该也和这只一样在书房里才对。”

利威尔没做什么表示,又往书房里去了。

等利威尔进了书房,艾伦目光在表上转了一圈,最后留在了烟灰缸里的那支烟上。那支烟还十分完整,几乎没有短,被扔在烟灰缸里实在是浪费。


半晌,他躺回沙发上,觉得自己是个傻叉。




03.



过了好些时候,利威尔再次出了书房。他拎着一个看起来就没装什么东西的文件夹和一小袋子书,走到玄关那儿,像是要离开。

艾伦本来不打算和他说话。毕竟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人谁能少说一句谁就是赢家,谁总挑起话头谁就是败寇,这仿佛是情侣闹矛盾之后不成文的评分法则。利威尔本来就是擅长沉默的人,这就是天生的优势。而艾伦没有这个优势,就只能憋着一口气忽视他、冷落他,才能扳平这个分差。

但他实在是好奇。利威尔在书房里捣鼓了半天,要走起来就拎着这么个东西?

趁着利威尔还没走,艾伦状似随意地问:“就这么点东西?”

利威尔刚巧要开门,听到这么句话扶着墙的手一僵。

这话要放在他们俩平时,哪怕是放在两个关系正常的普通人之间,也不过是一个随意的问题。但放在这个时候,就有些赶人的意思了,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利威尔带着他的东西走人似的。

“嗯。”利威尔应了一声。

一个音节而已,出口却是沙哑的。利威尔觉得大概是因为自己有些感冒,又太久没说话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他轻咳了一声清嗓子。

艾伦却被他咳得心头跳了跳。舌头底下那句差点脱口而出的反问式关心被他生生压住,尽量维持着外表上的冷漠。

“走路来的,东西不好拿多。”利威尔开了门,“下次开车来拿。”

艾伦看着利威尔说完话后毫不留恋地关上门,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好像有点儿想要冷笑,又难得看不明白。

走起来倒是潇洒,话刚撂下就关门。说起话做起事来又含含糊糊给人拖泥带水的错觉,也不知道做给谁看。照他这么个搬法,得搬到猴年马月去。不过既然人都已经走了,艾伦觉得自己也就没必要在这想东想西了,不然倒还显得他多放不下似的。

但实际上,就像大多数人都不愿意承认的一样,当一个人越是费尽心思地对某件事表现得轻描淡写,就越是说明他潜意识里对这件事无比在意。

艾伦从沙发上起身,关掉为了装模作样才打开的电视,去桌子旁倒水喝,喝完了才想起来拿的是利威尔刚刚用过的杯子。他尴尬了一瞬,若无其事地把杯子放下,拿纸巾擦了擦嘴,但又控制不住地盯着透明的杯壁出神,抿了下唇。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艾伦有些僵硬,随即烦躁地“啧”了一声,然后发现连这个语气词也是刚刚离开的那个男人惯用的。

艾伦:“……”

挥之不去了还。

要死了。

艾伦觉得自己有必要立刻干点其他什么,好脱离这个古怪的潜意识圈。

他当即拿着杯子去厨房洗,洗完后还特意混放在一堆一模一样的透明杯子里,仿佛这么做就降低了某个人的存在感。他松了口气,抬头看到客厅里的钟已经显示十二点一刻了,于是便去开一旁的冰箱门,准备做饭。

艾伦这一周以来都是一个人过,他嫌麻烦又不擅长做饭,也不用很多的食材。他记性向来不错,所以冰箱里还剩了什么他是知道的。无非是几个鸡蛋和西红柿,一包火腿肠再加上几包泡面。

但是刚开了冰箱门艾伦就愣住了。这里头根本不同于他想象中的那种萧瑟,反而摆着满当当的东西——切好装盘的水果、未开封的盒装奶、各式新鲜蔬菜,甚至还有抹上盐腌好的鱼和已经切好只需要用酱拌一拌再热一下就能吃的熟肉。

简直丰富得过分,就像是某个人还住在这里一样。


这是……

艾伦觉得胸口开始闷。

这他妈是谁放的?

利威尔?

他留这些东西做什么?


他真是有些搞不懂这个人了,他干什么呢这是!?


艾伦突如其来地生起了气。

他不知道自己气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气谁,但好像又不单纯是生气,更像是难受。总之有一点可以称之为激进的情绪从胸口那块汹涌冒出,心火“腾”地燃烧起来,好似从他今天看到利威尔开始都在费力遮盖的火星开始反噬,点着了他用来掩饰的枯叶干草,没过几秒便摧枯拉朽地燎了原,铺天盖地地吞没了他的神智。

他想把利威尔喊回来和他酣畅淋漓地打一顿,但人要真到了他面前,估摸着他又下不去手。

艾伦独自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操”,猛地关上冰箱门,发出一声闷响。

他转身去客厅里摸了根烟,走到阳台上去让突然开始抽风的自己冷静冷静。抽了根烟之后他倒是冷静下来了,但越想越不是个滋味。


撩你妹呢撩,都分手了还瞎几把乱撩。

艾伦眯着眼把抽完的烟蒂握在掌心。

简直找操。




04.



艾伦以为他和利威尔的下一次见面最短也要在一周之后,没想到才过了三天,他又和利威尔待在了同一间屋子里。

好在这次见面的契机是韩吉的生日,不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一包厢的狐朋狗友在那上蹿下跳k歌喊麦,也还不至于尴尬。

不过说起这帮狐朋狗友来,有个事儿挺诡异的。

三笠和艾伦这堆小年轻的是同学,韩吉和利威尔这两个刚跨入三十的是同事,埃尔文和米克俩人都奔四了勉强算是同行。而利威尔是三笠的小叔叔,埃尔文又是韩吉不知道远到哪儿去了的远房小舅舅,米克和萨沙好像也沾亲带故……算下来,他们这儿零零总总快二十号人,年龄大不相同就算了,辈分都跨了三代,亲戚关系也屡不清,更别说还有艾伦和利威尔这么一对不随世俗大流的情侣在这。按道理这代沟都快宽到看不清对面了,也不知道怎么居然能玩到一块。

 

韩吉的生日聚会本来大部分人提议要去酒吧开一顿,但寿星本人非说她自己老了经不起折腾,最后选在了KTV,说是养生。但其实这群人虽然平时看不出什么,一到放开了嗨的时候本质上都是不消停的角色,选在哪里都没区别,换个地方闹也是闹。

KTV包厢里头原本有些暗,但不知道是哪个傻帽选的奇葩灯光特效,一屋子彩光乱晃,还偶尔来个频闪效果,画面五光十色,整个一大型年轻人放纵堕落现场,比酒吧也好不了多少。

艾伦刚进屋的时候到这么个混乱不堪的景象,内心十分抗拒,转头就要走。奈何门边的让一边嗨一边眼疾手快地把他拉进了房间,根本没有给他逃走的机会。他进了门之后,那小子还趴在门边往外头瞅个没完,发现的确没人再进来后才很疑惑地问艾伦,利威尔怎么没和他一起。

艾伦心里咯噔一声,嘴上“嗯”了声应下,说了句“我先来了”就打算敷衍过去。让也是心大,只当是利威尔本人不喜欢这种哄闹闹的场面,也就没再问了。

过了十来分钟,利威尔姗姗来迟。他进门的时机不是很巧,前头希斯特利亚刚唱完一首歌,恰好落下音,包厢里头正是安安静静的时候。他就这么直晃晃地推门进来,一瞬间所有人都把视线投了过去。

利威尔有点被这架势吓到,但他很快便顶着一包厢的视线,淡定地在最靠近门口的沙发上坐下。

这下就有人起哄了。因为艾伦坐在最里头。

“怎么不和艾伦坐一块儿啊!来来来,谁坐在艾伦边上啊,给人家小两口让个座,怎么这点眼色也没有!”

坐在艾伦边上的三笠一僵。

起哄那人说话的时候,她恰好拿了个杯子准备喝水。这时候被点到名,手上的那杯水是放也不合适喝也不合适。三笠只好把杯子拿在手里,小幅度地看了看利威尔又看了看艾伦,见两人好像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沉默着起身坐到了韩吉旁边空着的位置上。

而韩吉捧着杯饮料推了把眼镜,对着走过来的三笠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

座位是空出来了,可利威尔却没有动。

包厢里原本还有细细碎碎的说笑声,这会儿大都察觉到了情况不对劲,一个个都安静下来。

韩吉却不同。

房间里没了响儿,她不但不安静,还使劲唆了一口饮料,让吸管发出嚯咯嚯咯的声音。她好像感受不到气氛似的,喝完饮料还不忘开人玩笑:“利威尔你这爱动不动的样子,还等着你家艾伦来抱你不成?”

房间里因为这句似真似假的调侃冒出了几声不带恶意的轻笑。利威尔这才动了,不紧不慢走到里头坐下,和艾伦靠着,肢体有大半边儿相贴。

艾伦原本的姿势是一只手摆在软沙发的靠背顶上,翘着二郎腿用另一只手玩手机。利威尔走过来的时候,他连半点反应都没有,姿势不带改,依旧对着手机屏幕戳个没完,仿佛没意识到有人在他旁边坐下,即使那个人坐的地方离他近到只要他手往下一滑就能揽个满怀。

这下是真真实实的尴尬了,连韩吉刚刚那个玩笑都糊弄不过去的尴尬。一包厢的人也淡了玩乐的心思,光睁着大眼小眼瞅着这两人。

这架势,虽然坐在那儿的两位当事人不在乎,但对于正好坐在艾伦和利威尔旁边的萨沙就有些悚然了。她大气不敢出,看了左边又瞅右边,将嘴里含着的棒棒糖拿出来后勉强地笑了一下,小心翼翼试探性地问道:“怎么了……这是……”

“什么怎么了。”艾伦突然关了手机。

他的手滑下沙发背,要多自然有多自然地揽住利威尔的肩头,然后伸手在果盘里叉了块梨先送到对方嘴边。但还没等到利威尔有反应他就又拿开梨自己吃了,重新在果盘里叉了块苹果举到对方面前。

利威尔在刚刚艾伦碰他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后来也就顺从了。这会他看着艾伦给他用叉子送到嘴边的苹果,迟疑不到两秒就张口吃了,反应也算及时,倒也不像刚刚那个换位置还要别人提醒的人。

利威尔不怎么喜欢吃梨,坐在这的熟人都是知道的。艾伦刚刚那一串动作做出来,细心又妥帖,一副很上心照顾自家男朋友的样子,让人有些牙酸。

艾伦在做这些的同时,还不忘开个玩笑,问道:“怎么不玩了?都看着这边干什么?都又穷又饿,然后发现狗粮不要钱?”他这一开口就损了几乎全包厢人的脸,房间里立即又响起几声笑,让甚至对着艾伦翻了个白眼,槽了句“你够了啊”。

一行人见两人的这会儿的相处没什么问题,举动流畅自然,丝毫不显得刻意,又不像是吵架的样子,也就松了口气。只当艾伦当时忙着处理工作,没顾得上和利威尔说话,是自己多心了。


艾伦和利威尔坐在整个房间的最角落里,要是不刻意观察的话,看到两人的概率还是挺小的。过了不久,等到众人又吵闹开,确认没人继续关注这边之后,艾伦就把放在利威尔肩上的手收了回来。利威尔神色没有半分变化,艾伦松手的动作对于他来说理所当然得不需要他做出任何反应。

说起来刚刚那下应该是两人十来天内唯一的一次亲近。明明人前心照不宣地打配合打得颇有默契,人后又因为赌气抑或是为了那点不知道有什么用的尊严拼命拉大自己和对方之间的横沟,而且还希望自己的动作越干净利落、举止越毫不留情越好。这种相处模式简直要多别扭有多别扭,耗时磨人还伤筋动骨。

冷静疏离地看着包厢里其他人唱歌越唱越嗨再到渐渐疲软,利威尔只捧着一杯水慢吞吞地喝。期间不乏有人来喊他和艾伦唱歌,他都婉拒了。大家熟悉他的性情,问了两三遍都得到拒绝后就不逼他了,由他自在。奇怪的是,艾伦并不是不活跃的人,平时唱歌偶尔还会霸会儿麦,这回却整晚都不愿上去唱。有人来请他,他一律说自己这两天嗓子不好,禁不起折腾。碰上坚持让他献唱的,他为了证明自己没撒谎,还会咳上两声,再加上他声音的确有些沙哑,可信度还挺高。

这种对话来回两三次后,一直沉默的利威尔偏头看向他,正好和他撞上视线。艾伦这会的确没憋住咳了下,紧接着移开了目光,不再和利威尔对视。

两人这边还在玩你躲我藏的游戏,沙发那头坐着嗑瓜子的韩吉都不晓得盯着他们看多久了。到利威尔抬头看艾伦的时候,她嗤笑了一声,拍掉手上剥瓜子粘上的白色碎膜,捧过桌上的小份果盘继续吃。


唱歌唱了几个小时,能唱的都唱累了。眼看已选歌单上的歌变成了个位,没了激情的小年轻开始嚷嚷着要玩点刺激的。

韩吉眼皮一抬,说:“刺激的?行啊,玩什么刺激的?”

包厢里叽叽喳喳了一会儿还是没说出个具体的刺激游戏来。

正巧在这个时候,服务员把生日蛋糕推进来了。

是个三层的翻糖蛋糕,浅紫色渐变基调,银色的裱花细腻繁复,最上层有些做装饰用的巧克力块和车厘子之类的水果。

韩吉看着蛋糕喷笑,对着包厢里问:“你们哪个家伙还订了个蛋糕啊?”

尤弥尔懒懒散散地应了一声:“我啊。”

“都是多大年纪的人了,还吃什么蛋糕?幼不幼稚。”

正准备兴奋的萨沙:“……”

“生日怎么能不吃蛋糕。”尤弥尔揽住希斯特利亚,笑着问:“你说是不是?”

希斯特利亚当然乐意附和她,得到肯定回答后尤弥尔又说:“想吃的就吃啊,不想吃剩下的拿来玩也行呗。”她还耸了耸肩:“奶油糊脸,或许你们有人会喜欢这种玩法。”

萨沙悲痛地“啊”了声,嘟囔道:“那多浪费啊。”

韩吉盯着蛋糕从头扫到尾,突然诡异地笑了声,说:“也是。不如这样,你们愿意吃的坐这头吃吧,不爱吃的咱们来围一桌,玩个游戏。”

萨沙立马屁颠颠地溜了过去。

尤弥尔问:“什么游戏?”

“就随便玩玩。一人发一张扑克,牌面数最大的赢,数最小的输,赢了的可以对输了的提要求,怎么样。”

众人一阵唏嘘。“怎么那么像大冒险呢。”

韩吉:“你们要这么说……那干脆让服务员送副大冒险的纸牌来玩好了,反正你们也没事做不是吗。不想玩就自个找个角落玩手机去,要不和萨沙一起吃蛋糕。”

刚塞了满嘴蛋糕的萨沙突然被cue,一脸茫然:“?”

 

后来只有柯尼和米克选择与萨沙一起吃蛋糕。虽然韩吉提到了要去拿大冒险的卡牌,但大家都怕麻烦,还是直接用了包厢里预备的扑克,挑出了梅花A至K和大小王*。

因为原本就是为了打发时间才玩的游戏,所有的人在最开始几轮兴致都不高,也放不开,提出来的全是罚酒罚唱这种本本分分的要求。但是没多久,不知道从谁开始放飞自我,想出的点子开始一个比一个逼近下线,渐渐体现了游戏的精髓,嘻嘻哈哈起哄闹腾的声音一声盖过一声。

让被糊了一整脸的奶油,还被勒令不准擦,咬牙切齿地又翻开了自己手里那张牌,好在是梅花七。阿明脑袋上绑着两个蜈蚣辫,脸还红着,也看了看自己的牌,发现是梅花J不禁松了口气。因为阿尼输了游戏而受到牵连的柯尼,顶着一颗被画了个蠢不拉叽口红印的脑袋,一边吃蛋糕一边瞅韩吉的牌——是张大王。

他刚被坑,现在正巴不得看其他人好戏,立马就兴奋了:“大王!是大王!韩吉小姐赢了,你们谁是最小那个?快快快!出来接受惩罚!”

艾伦眉头一跳,压着手里那张还没看的牌不动声色。

他没记错的话,上上局韩吉赢了之后提出来的要求是——让输家希斯特利亚接受尤弥尔法式热吻一个。

韩吉的目光沿着长沙发扫了一圈,落在艾伦脸上,对他露出笑。

艾伦汗毛直竖。

他慢吞吞地掀开扑克牌正面:梅花A。

当真是时运不济,怕什么来什么。

“我输了。”艾伦把牌往桌上一扔,不得不说:“什么惩罚,你说吧。”

韩吉笑眯眯:“朋友一场,你也算是个晚辈,我也不为难你。”

艾伦:“……”你这么亲民倒是更恐怖了喂。

“这样吧,就简单点,找个人和你一起玩pocky game*怎么样?”

艾伦:“……”这算哪门子不难为?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至于另外的人选嘛——”韩吉拖长了尾音看向利威尔。

艾伦注意到她的视线所指,转过头来有些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韩吉看出了艾伦眼神里那点儿警告,不正经地笑,临到嘴的某个名字吞回去,改了口:“算了,反正都挺熟的,我就不指定谁了。谁手里有梅花Q谁和艾伦来,成吧?纯靠运气。”

艾伦点头:“可以。”

“那谁拿着梅花Q呢?”韩吉拔高了声音喊。

四下里无人回答,众人开始左右查看。

利威尔动作有些凝滞。

他夹着扑克牌的两指迟疑着,末了将牌一翻,正面朝上,对称的女王半身图就这么露了出来。

 

梅花Q。


利威尔:……

艾伦:………………

三笠:????!!!

韩吉:hhhhhh。


这就尴尬了。




05.

 


情况十分微妙。

这是四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现在的共同想法。

然而局外人就不这么觉得了。

“天助你啊艾伦!!!我刚刚就想说韩吉小姐那抽个梅花Q的提议一点都不人性化!像咱们艾伦这种有家室的人啊,玩这种游戏就应该直接和对象来,哪能乱抽啊,是不是?”一张奶油脸的让兴奋地嚷嚷着。他说话当头感觉到有人在拉他的袖子,转头看到三笠脸色阴沉地低声咳嗽。

让一头雾水。

韩吉:“是是是,对对对,你看我,太没眼色了。我的错我的错。”

整场都没声响的另一个角落因为韩吉这句话传来笑声,那里坐着埃尔文。

艾伦:“……”

“连老天都想吃你们的狗粮。”埃尔文挑眉,他难得对今晚这种小孩子小年轻玩的游戏显示出一点兴趣来:“却之不恭啊。”

利威尔:“……”

这意思是非来不可了。


也对。

毕竟在别人看来,艾伦和利威尔本来就是一对儿,床都滚过无数遍了,吃同一根pocky简直小儿科,应该毫不犹豫应下来才是。要是推推搡搡还需要时间考虑,那才不正常。艾伦看了一圈,发现除了三笠一个人表情诡异外,整个房间里的人全等着看好戏。

“哎呀别害羞,多简单的事情啊。”韩吉边说边很好心地抽出两根巧克力味的递给艾伦,“规矩是两个人一起吃的时候中间那截不准掉不准断。来,给你两根,失败了一次还能再来一次,我贴心吧?”

艾伦:“……”我谢谢您嘞。


艾伦把其中一根先扔在空杯子里,拿着另一根看向利威尔。利威尔就坐在他旁边,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好像现在处于窘境,正被逼和前男友玩pocky game的人不包括他。

因为这个局面不是一般的尴尬,另一位当事人也没表态,所以艾伦之前一直是用类似于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在处理面前的事态发展的,情绪还算得上平静。但这会儿利威尔这个更加平静的目光倏然出现在他面前,就让他有些不痛快了。

他叼了一头,下巴对着利威尔抬了下,连带着那根饼干棒也翘了一下,轻佻和挑衅的感觉从这个动作里漏出来。利威尔没有动,但原本看着他的目光垂了下去。

周围人开始按捺不住了,吵吵嚷嚷说什么“还害羞啊”“学学人家俩姑娘”“快上啊”之类的,催个没完,仿佛能从心上人身上占到便宜的人倒是他们似的。

这会儿的形势很明显。最多不过两种结果:第一种,利威尔拒绝艾伦,两个人的不合立马暴露在熟人们面前,自此光明正大地各自去走独木桥和阳关道;第二种,利威尔屈尊纡贵地配合他表演,两个人在人前继续拖拖踏踏扮演一对别扭的情侣。

直觉告诉艾伦,利威尔会选第二种。

利威尔果真抬了下巴,唇微微一张,慢慢一含,那头没入他口中。艾伦甚至听见咔嚓一声响,对方先行咬断了一小截。

艾伦也不甘示弱地往前咬了一下,咔嚓一声闷在嘴里。那头又响一声,这头也紧接着响一声,整根pocky就这么一点点短了下来。


艾伦心不在焉地叼着嘴里的东西往前咬,不错眼地盯着对方半垂的睫毛。

并不长但是浓密,因为主人的动作在轻轻地抖。


其实艾伦是有些疑惑的。

纵使猜到了对方的选择,他却没有搞懂……利威尔为什么一直不挑明分手这件事。

也不需要他大张旗鼓地发个公告,明明只要简单地不回应自己就能公布的一件事,他是为什么愿意这么配合自己?

自己就算了,是典型的余情未了,他知道、也愿意坦荡地承认自己的“错误”。只是余情再怎么未了,分了就是分了,他如今也没有复合的想法。但因为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是所有余情未了的人的共性,所以他现在正处于一个既不想放纵自己去复合、也不想克制自己不和对方亲近的诡异对立场中,放任自流。

但利威尔和他不同,利威尔这种人是最不该和他纠缠不清的。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艾伦对于利威尔理智得过分,果敢得恐怖这一点深有体会。到了这种真要分手的时候,以利威尔的性子,该是直接拿把刀咔咔两下把双方之间的牵连麻利地砍个精光,走的时候还能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才对,岂能在这拖泥带水扭扭捏捏?

他又想到了利威尔之前塞在他冰箱里那堆东西。

难不成他也余情未了?

艾伦简直要为这个猜想笑出声。

别逗了。


艾伦想不通。

他觉得不可能是这个原因。

可是艾伦又不得不承认,看起来却挺像是这么回事儿。




06.



咔嚓一声响,两人嘴里的pocky居然断了。

艾伦这才回神,发现双方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超过三厘米了。要不是这玩意断得及时,凭自己刚才那个出神的状态,保不准再咬一下或者两下就和利威尔亲上了。

利威尔把断在嘴边的小截饼干条吃了进去,然后艾伦听见他说了自进门以来的第一句话:“抱歉。”

那声音轻轻的,压得很低,好似只为了说给艾伦一个人听,清冷又撩人。艾伦忽然就生起一股冲动,想把自己唇间叼的这一小截饼干也塞进这人的嘴里,准他含着,又抵着他的舌根不准他咽下去。然后再趁机舔舔他的唇,咬咬他的舌头,尝尝这会儿该是巧克力的苦味,还是他本身的甜味。


但也只是冲动罢了,他们已经分手了。

艾伦克制地想。


在周围人的怂恿和威胁下,两个人拿起那根备用的,又开始对着啃。这次艾伦没有分神,直到双方吃到了最中间,只隔了一个指头的长度时,两人才心照不宣地停了下来。

“哟。”尤弥尔夸张地叫了一声,搂着希斯特利亚看好戏,“继续啊!你们俩等谁呢?会不会玩?要不我和我家宝贝儿给你们示范一个先?”

众人先是哄笑,然后纷纷起哄让她俩上。

尤弥尔眉头一挑,一副真准备上的架势。希斯特利亚脸红了,慌忙摆手,还推了尤弥尔一把以示不满。

艾伦一边观察着利威尔的反应,一边想自己是不是造了八辈子的孽才摊上这群损友。看利威尔好像没有要动的意思,艾伦在心里叹了口气,准备主动结束这场闹剧。

可没想到,就在他做出动作之前,看起来像是变成雕塑了的利威尔突然就活了过来。

他先艾伦一步,凑上来和艾伦双唇相贴,叼走了他唇齿之间那截短短的饼干

有人吹了声口哨。

“姜还是老的辣啊哈哈哈,艾伦瞧瞧,利威尔先生教你的你可得学好啊!”

艾伦这边还没回过神来。他愣愣地看着利威尔坐回原处安安静静地吃完那pocky,唯一的感觉居然是:利威尔的嘴……之前有这么软吗?

“哟,人傻了?”让在萨沙换了座位后坐到了艾伦旁边,这会他用手肘戳了下艾伦,“怎么没反应啊。不至于吧兄弟,怎么说满汉全席都该吃过了吧,这点清粥小菜还能把你撑着了?”

艾伦一个激灵,收回眼神瞥了让一眼,凉凉地说:“关你啥事。有这时间不如操心你自己吧,我好歹有清粥小菜吃,总比你到现在都饿着肚子强。”

“……”莫名其妙被艾伦一箭怼在正中心,让一噎,咬牙切齿憋了个“草”字出来,往沙发上一撑站起身,甩下一句“你够狠”,决定远离如今浑身是刺的某位耶格尔。




07.



艾伦和利威尔的惩罚算是完成了,众人好戏也看了,游戏继续。后来的几个回合里算两人运气好,都没再拿到那张梅花A。

艾伦自刚才那个算不上吻的吻开始,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等他回神,游戏早就没人玩了,人都抱着酒水在喝。他自己也被半强迫半自愿地吹了两瓶酒,之前迷迷糊糊还没感觉,这会儿才察觉到几分难受。

于是他去了洗手间。

艾伦解决了个人问题,站在洗手池前洗手。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带着一身酒气,也打开了旁边的池子的水龙头。水“呲”地流了出来,又流进池子里发出连绵不绝的细微“哗啦”声。

艾伦偏头,发现是利威尔。他在洗手。

可能是有些醉,也可能是懒得在意了,艾伦这会儿没管自己主动开口会不会先降了气势。他抹了一把脸,借助水的作用将过长的头发撩上去露出额头,脸上湿哒哒的,随口问:“喝酒了?”

利威尔一怔,显然也是刚发现旁边站着的是艾伦。但他很自然地接上了自己失态的动作,继续洗手,平静地说:“没有。”

“那你怎么浑身酒气。”

艾伦这句话露出了个破绽。如果利威尔想赢,想膈应对方,那么他这时候可以说“关你什么事”,那他就打了场大获全胜的战役。

艾伦也后知后觉发现了这一点,因而有些紧张了起来。他之前光顾着利威尔胃不好,忘记了斟酌自己的词句。今天晚上那个渺茫的吻好不容易给了他一些底气,他不想在这里就消耗掉。

“洒了酒在手上。”利威尔解释,他的语气和以往毫无分别,这个以往指的是半个月之前。

如果现在有属性条什么的,那现在利威尔这句话说完,艾伦的“底气”那一栏里的数值应该翻了个倍。

 

酒精上脑要不得,艾伦想。

利威尔这话和这语气也都要不得,怪让人误会的,艾伦又想。


酒也是壮胆的,底气也是壮胆的——半醉的艾伦这会儿又觉得利威尔何止是余情未了,简直是对他魂牵梦绕,缠绵悱恻,色厉内荏。于是他听见自己笑了声,颇为不要脸地开口了:“话说在包厢里你这么配合,什么意思啊?”

“这话该我问你。”利威尔关了龙头,看着艾伦的眼神似深谷幽潭,平静无波:“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你要是不知道,不配合不就成了?”头一句话说出来了,后面的话就好说了。艾伦说着从裤兜里掏出烟,顺手就抖出一根夹在两指之间准备抽,整串动作配上他现在微醺的气质,帅得无法无天。

利威尔皱着眉,突然按住了艾伦拿打火机的小臂:“别抽。”

艾伦不明所以地抬头,见利威尔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仍用那种淡淡的、冷冷清清的嗓音说:“对嗓子不好。”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之后艾伦先笑了。

“你什么意思。”艾伦说,他收了烟,又说:“你倒是说说,你现在什么意思。”

刚刚还管的挺宽的利威尔现在倒又不说话了。

艾伦等他,等了一段时间,他还是没声儿。艾伦忽然又觉得这么两张嘴皮子意思来意思去,也挺没意思的,还不如直接上。

于是下一秒,艾伦凑过去,利威尔被他逼得后退了一步就抵到了墙。艾伦和他的身体紧贴着,以一种不容对方逃脱的姿态。

“不说话?那我讨个东西回来,你乐意吗?”

“什么。”利威尔还没从被壁咚的事故里反应过来,平静里夹杂着一点不明显的茫然。

艾伦盯着他的眼睛:“你刚从我这拿走的东西。”

利威尔分神想了想,不记得自己从他那里拿过东西,便皱眉问:“我拿了你什么。”

“看起来你是忘了。”艾伦道,“也没事,我自己讨就是了。”

“讨什……”

“讨个响儿。”

艾伦霸道地秉承着对方说话了那就是同意了的准则,紧接着就付诸行动。利威尔只听见耳边前边四个字的音刚落,唇上一紧,就被人吻住了。他刹那间屏住呼吸,忘了动弹。利威尔实在没想到在两人现在这种关系下,艾伦还会亲他,他以为……

他以为什么呢?


艾伦感觉到利威尔刚才还僵着的唇动了一下。

知道刚刚利对方是被他亲懵了,艾伦估摸着这他好像要回神,便抢在对方推开自己之前在他唇上嘬了一下才松手。因为这个动作,两人之间响起轻轻的一声“啵”,倒真是讨回个响儿。

利威尔沉默着用拇指抹了下嘴角,脸色很不好看。

达到了让对面不爽快的目的,艾伦心情就好了。他现在非常想看这人炸毛,可劲儿刺激他:“不嫌脏啊?”

利威尔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在沉默两秒之后哑着嗓子开口:“我们……”

“我们分了我知道。”艾伦说。

利威尔眯眼:“那你这是……”

艾伦莫名很喜欢他这个眯眼的样子。他偏不给利威尔说完话的机会,截过话头,故意大大方方地答到:“所以我这是在骚扰你,你知道吗。”

“我在强迫你。”

“在欺辱你。”

“玩弄你。”

利威尔冷着脸盯着他,目光锐利似开了锋的刀。

但是艾伦却分明看见他的耳根红了。

和这人生活了整整五年艾伦如同一个拆弹专家,对于哪一根线会使炸弹提前爆炸,哪一根线会使炸弹归于平静了如指掌。他甚至敢坏心眼地凑近,唇贴着对方的耳廓,用气音说:“这么生气?”

利威尔捏紧了拳头,身体紧绷,整个人如同一只蛰伏在草丛里预备冲出去的豹子。

但艾伦一点都不怕他打人。虽然这个时候艾伦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喝醉了,但他的想法却是没错的,利威尔不舍得动他。只是如果他还清醒,他绝对不会这么不要命地去撩拨利威尔。

不过喝醉了的人哪想得到这么多,他只顾着乐此不疲地试探对方的临界点。

问完那句“这么生气“之后,他决定直接剪断那根用来引爆的线。他趁机咬了利威尔的耳朵一口,并用调戏一样的语气说:“既然生气……那你就别脸红啊。”

利威尔脊柱上的神经一紧,终于忍无可忍地动了手。





TBC.


中篇请走:分手(中)

下篇请走:分手(下)


             

  • *扑克牌的玩法我胡编的。

  • *pocky game:由两个人分别从两头开始吃同一根pocky的游戏。原本是谁先咬断和松口谁就输了,这里按韩吉的意思他们吃完就行。

       

 




拖延症和手速战胜了我非要写完才发出来的强迫症。

 

不好吃不要打我(抱头鼠窜)。



 

 


你看不到名字°(我不是漫剪号

【原创】今天艾利夫夫掉马了吗

chapter51

敌不动,我不动。

敌若动,我乱动。

·

“对面那是什么沙雕。”

·

“直播?播啥?有啥好播?”

“不卖艺,不卖身,再见。”

·

“小姐姐真漂亮?谢谢。”

·

“你在s市?”

·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俩可能一栋楼。”

·

“探亲。”

·

“**。”

·

“约架吗?驱逐?”

·

“我要给他个下马威。”

·

“**,你是……利威尔?”

“艾伦?艾伦耶格尔?”

·

“利威尔,你...

chapter51

敌不动,我不动。

敌若动,我乱动。

·

“对面那是什么沙雕。”

·

“直播?播啥?有啥好播?”

“不卖艺,不卖身,再见。”

·

“小姐姐真漂亮?谢谢。”

·

“你在s市?”

·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俩可能一栋楼。”

·

“探亲。”

·

“**。”

·

“约架吗?驱逐?”

·

“我要给他个下马威。”

·

“**,你是……利威尔?”

“艾伦?艾伦耶格尔?”

·

“利威尔,你听我说,对面的憨憨不是我。”

·

“女装大佬怎么了?”

·

“挺……好看的。”

·

“他女粉说我家艾伦宝贝最可爱。”

·

“恭喜艾利夫夫双双掉马。”

请听今日掉马小故事。

151

Q:利威尔是怎么火起来的。

A:我家利威尔一直很火谢谢。

从摔话筒到翻墙,从搬家到逛街,从高冷神圣到人设崩塌变成神经质老男人(bushi)利威尔可谓是一气呵成啊不对唔唔唔……!

咳,不好意思阿井主播临时有事下线现在换木木来为您继续,他刚刚说到哪里了?

啊不重要,我们开始一个新话题吧。

话讲上次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cp险些掉马,二人感情迅速升温啊并没有,作为一个走剧情不走感情的作者(并不),他们将迎来新的危机,下面请切入《今天艾厨和利厨和谐了吗》的新篇《今天艾利夫夫面临掉马危机了吗》

3

2

1

action

大家好,我是艾伦。

艾伦·耶格尔。

是这篇文的主角。

自从智商下线险些掉马之后我便吃一堑长一智把自己小号捂得十分啊不十万分的严实。

去男厕所刷动态,牢记捂着自己的嘴不要为利威尔疯狂鸡叫,再开个小号做明星常规私下用以备不时之需,看完新动态直接退号删除所有记录加历史浏览一气呵成简直完美!

可古人曾有云。

天有不测风云。

纸是包不住火的。

我&*?@#!/=&##﹉=+#_?&

这天,我正在去男厕所的路上。

我的暗恋对象的好朋友韩吉——韩吉·佐耶——韩·神出鬼没·八卦始祖·嗑我×我暗恋对象的cp的粉头吉·佐耶轻轻拍了拍的的的肩。

“艾伦,你知道驱逐系少年这个人吗。”

我僵着脸扭过头强装镇定故作自然的朝他笑笑。

“不知道诶……”

我看着他对我的笑,那一瞬间我感觉我什么都懂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懂。

152

大家好,我是利威尔。

只是利威尔。

是这篇文的主角。

自从上次披着小号皮坑了我对家一次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了别的从他那里来的乐趣,因为每次他ky我都能给我气的半死。

真的。

硬了硬了,拳头硬了。

要不是隔着屏幕我打不到他他早就#=&×/#!&_﹉+?=#@~-?*

咳,冷静。

但我也有做好严密的措施不让自己再次面临掉马危机。

去男厕所刷动态,牢记捂着自己的嘴不要为艾伦疯狂鸡叫,再开个小号做明星常规私下用以备不时之需,看完新动态直接退号删除所有记录加历史浏览一气呵成简直完美!

只是我一直很疑惑为啥隔壁老是有神经病像是捂嘴憋笑还是不知干什么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

算了以后不去厕所了。

“啊,利威尔先生好!”

对面的男孩弯着翠绿的眸子问好。

“好。”

算了吧,以后还是来吧。

·

“……”

利威尔面无表情。

今天厕所又出现了奇奇怪怪的声音呢。

153

啊,差点忘了说。

因《同居三十天》众人的良好表现所以娱乐公司为他们……

咳咳,就是公司为了炒艾利cp的热度给他们安排了网剧资源,不需要什么演技全程高甜而且是艾利cp文改剧。

真是苦心孤诣……啊呸用心良苦啊。

今天的韩吉也是深藏功与名。

·

“艾伦先生,好像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和利威尔先生一间休息室了。”

“??!”

——To be continued.

青瓷(大花ver.

《顾眠与他三个没用的存档点》(天使救赎副本)


p3附赠崩崩自掘坟墓()

《顾眠与他三个没用的存档点》(天使救赎副本)


p3附赠崩崩自掘坟墓()

莱恩

【艾利】不称职的清洁工先生(2)

校园爱情,天丨朝背景

非丨典型师生

有参考现实生活

直男伦x清洁工利


1 


没有四处尖叫的小屁孩,没有大吼大叫的老人。墙是刚粉刷过的白,地面是锃亮的大理石的瓷砖。门口的花坛里没有狗屎也没有呕吐物,抬起头来,是“门诊部”三个红艳艳的大字。一家干净的医院。利威尔瞥了眼不远处黄衣服的保洁大爷,后者正靠着一把竹扫帚,眯眼抽着烟。


大爷的日子过得清闲,他的工作范围是院外,只需扫扫落叶和小孩儿的零食袋子便可,室内清洁自有他人操心。他边啜着烟屁股边比较保安和保洁两个职业的区别。区别并不很大,唯有一点叫他心里闷闷不快的,就是这两者都只得老年城市人的青睐。


毕...

校园爱情,天丨朝背景

非丨典型师生

有参考现实生活

直男伦x清洁工利


1 



没有四处尖叫的小屁孩,没有大吼大叫的老人。墙是刚粉刷过的白,地面是锃亮的大理石的瓷砖。门口的花坛里没有狗屎也没有呕吐物,抬起头来,是“门诊部”三个红艳艳的大字。一家干净的医院。利威尔瞥了眼不远处黄衣服的保洁大爷,后者正靠着一把竹扫帚,眯眼抽着烟。



大爷的日子过得清闲,他的工作范围是院外,只需扫扫落叶和小孩儿的零食袋子便可,室内清洁自有他人操心。他边啜着烟屁股边比较保安和保洁两个职业的区别。区别并不很大,唯有一点叫他心里闷闷不快的,就是这两者都只得老年城市人的青睐。



毕竟现在的年轻人吃不了苦嘛。他仰头操心下一代的未来,烟屁股随手丢在地上,被一位穿蓝色衬衫的年轻人弯腰捡起来,偏白的手指捻着,大爷偏过头去,撞上一对蓝色的眼睛。



“请问,”利威尔将烟蒂塞回呆愣的大爷手里,问道,“这家医院还招保洁员吗?”







艾伦的高中生活暂时没有什么波澜。



那日中午他没敢回寝室,怕让看出自己眼睛四周不正常的红晕,于是待在教室里睡了片刻。直到晚上回寝打开手机,这才看见格里沙的十几个未接来电。



他拨回去,得知卡露拉的手术很成功,就是麻醉没过,睡了不少时候,艾伦周日放假就可以去看望她。艾伦松了口气,挂了电话,听见让的嘲笑声:“这就想妈了?”



“我妈做手术了。”



语气很严肃,让看懂了他的脸色,乖乖闭了嘴。



艾伦洗完澡出来,看见让往床沿外探着个脑袋,目光瞎飘:“那,你妈她,现在还行吧?”



“她很好,谢谢关心。”艾伦说。



然后就是沉默。十一点一刻时,校内响起了悠长的熄灯提示铃,灯光瞬间黯淡。艾伦在黑暗中凝视着天花板,更像是直接凝视黑暗。黑暗里并不是一无所有,他睁着眼,眼前模模糊糊出现了四楼多媒体教室的门。



“……让。”艾伦开口,“你认不认得一个叫利威尔的人?”



“利威尔啊……”让咂摸着这个名字,脑子里隐隐约约有那么些印象,但要记起来又十分困难,于是他换了个方向思考,“你问这个干什么?他和你有仇?”



“他好像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和我们班主任关系很好。”艾伦简单地交代了利威尔的身份,绝口不提自己和他的恩怨,“你认不认得?他人怎么样?”



“我怎么知道,我自个儿班老师都还没认全呢。”床板吱呀吱呀响,让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你班主任是谁啊?”



“韩吉,一个化学老师。”



“化学老师当班主任啊?”


“她人蛮好的。”



“我们班主任是个光头,长得又高,说真的,上晚自习我们班可以只开后面一盏灯,前面几排全靠他的头来反光。”



“……真的有那么丝滑吗?”



“也不至于,总归还剩些发茬子,唉下次我指给你看,我们都觉得他的脑袋像个发霉的卤蛋。”



艾伦被戳中奇怪的笑点,低低地笑了起来。让本不觉得好笑,是艾伦笑点太低了,但他那傻子舍友一笑,自己也控制不住地跟着笑,两人笑得此起彼伏,床板直打颤颤,门突然就被神出鬼没的宿管大力敲了两下:“里面的!这么晚不睡!想被扣分啊!”



两人秒速憋笑,让咳了两声,喊道:“对不起!”



“别有下次!你们不睡别人还要睡!”



脚步声渐渐远去,让在黑暗里最后笑了两声,深吸两口气,骂了句傻逼。不知道是说宿管还是说艾伦,又或者是说自己。



艾伦默认为他是骂自个儿的,翻个身裹住了被子,开始酝酿睡意,这次的黑暗空空荡荡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经过上次的“在保洁员面前哭得稀里哗啦”事件,艾伦一度不好意思上四楼,平时在学校里撞见了利威尔,也总是低着头赶快走过去。他怕利威尔问他那天为什么哭,也怕利威尔跟别的老师说那件事。毕竟他到现在,也不是很清楚这位清洁工先生的为人。



然而事与愿违,艾伦还没上几天正常的学,利威尔来找他了。



周六的下午有一节自习课是大扫除时间,每个班的清洁委员都要组织人做清洁。清洁委员不肯让女生干体力活,于是多数女生都拿着作业本在走廊里刷刷写题,男生则成了主要劳力。在这种情况下,不知道弗洛克拉着马尔洛去哪儿偷懒耍滑了,艾伦愤怒地一个人擦完了黑板,突然就被清洁委员拍了拍:“艾伦,有老师找你。”



艾伦往门外一看,人都给吓支棱了。是利威尔。



利威尔看向清洁委员:“那这个人我就先借走了,一会儿还你们。”



清洁委员忙不迭把艾伦往他那儿推:“哪儿的话!您爱借多久借多久!不还也可以!”



艾伦抗拒着这莫名其妙的交接仪式,叫嚷起来:“什么啊!我什么都没有答应啊!”



“别紧张,”利威尔看着他的眼睛,“做个清洁而已。”



他越是这么说,艾伦越是不自在,喉结害怕地滚动了一下。



然而利威尔这次找他确实是要做清洁,夏末秋初的日子,操场上开始飘落叶了,仅两三个人是断然扫不完的,利威尔身为清洁工头头,来教学区借人,第一个借的就是艾伦。脱离了群体的艾伦深觉清洁工先生就是他和同学交往的第一大障碍,又因把柄在人家手里,不敢多嘴,只好拿着扫帚勤勤恳恳地打扫落叶。



扫完了落叶,利威尔请他喝冰红茶,只请他喝冰红茶,其他人是矿泉水。艾伦抬起头,眼睛看着他,意思是“为什么我是冰红茶?”有了军训的体验,他本能地抵触这瓶饮料。他一度怀疑是因为冰红茶奥路欧才故意那样对他的,因为那是利威尔给的。



利威尔把冰红茶塞进他怀里,发问异常直接:“你那天是为什么哭?”



艾伦在心里叹气——他喊我出来果然不只是为了打扫卫生。他敷衍道:“心情不是非常好,让您见笑了。”语气礼貌,带点尴尬。利威尔直勾勾盯着他,或者说,盯着他的眼睛,艾伦不敢与他对视,目视前方,问他:“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要回班上了。”



“好。”利威尔移开目光,“你回去。”



艾伦如获大赦,拔腿就跑,却在迈开腿的一瞬间被利威尔捉住了手腕,硬生生给扯了回去。这一扯叫艾伦猝不及防闪了个趔趄,差点儿就摔在地上,他有些恼火地吼道:“你干嘛啊!”



“以后心情不好的话,”利威尔说,“还是可以去那个教室。”



“为什么啊。”



“你看过校园论坛吗?”



“看过一些帖子了。”



“四楼多媒体教室的神明,给青春期少年解答疑惑。这个帖子呢。”



“也看过了。”



“那就对了,”利威尔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自己,声音毫无感情,“我就是那个神,有烦恼可以找我——想哭也可以,我很欢迎。”



“不……请不要用这个表情说一些奇怪的东西啊,”被戳中痛点的艾伦红着脸挥手甩开他,“你以为我会信你这种话吗!”



利威尔看着那双怒意盎然的眼睛,真是漂亮,像匹野生的小狼。说不定艾伦的身上藏着把钥匙,那对眼珠子就是门,通往绿野,风暴里的新生麦田。他心情大好,任由艾伦对着他恶狠狠吐槽了几句,自己也不回嘴,只是一个劲儿盯着对方眼睛看。被看久了的艾伦只觉得一阵恶寒,扔下一句“总之以后没事的时候请您不要来找我了”就跑回了自己班上。



下午的时候有学生会的人来发宣传单,是团学会的招人告示,是在晚饭过后的艺术报告厅。班里不少人都打算去,弗洛克听说秘书处的学姐个个都是大美女,打算去凑个热闹,马尔洛想应聘纪律部。艾伦看了那些个部门,觉得哪个都不适合自己,但这或许是崭露头角的好机会,于是到了下午,他还是带着报名表去了。



部门招新的方式是面试,火热的部门有文体部,宿管部和纪律部,来应聘的人排了三条长龙。艾伦挑了纪律部,和马尔洛站在一块儿。纪律部部长是个矮个儿的女生,有着柔顺的浅金色头发,脸蛋像天使一样,名牌上写着希斯特利亚。



他听弗洛克说过她,因为人挺好看,所以就算部门太累人,应聘的人也能排个二三十来,成为热门部门。艾伦对漂亮女生没什么特别感想,轮到他时把报名表往桌上一摆,又出于紧张,不自觉站了个军姿。



坐在希斯特利亚身边的短发女生笑他了一声:“你来参军的还是来应聘的啊?”



艾伦不知怎么回她,那是生劳部的部长,叫尤弥尔。生劳部相当于是其他部门的苦力,一般没什么人来应聘,来了的都是直接录用。艾伦呆了两秒,随后目视前方,开始僵硬的自我介绍:“我是十二班的艾伦耶格尔,我志愿加入艾尔迪亚高中的纪律部,为学校的……”



“好啦,这些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你的报名表上都有呢,”希斯特利亚扬了扬手上的纸,思考了片刻,“嗯……艾伦,你的体育成绩有等级赋分吗?是哪个等级?”



艾伦眨眨眼,答道:“应该是……A。”



“好的,你有阅读过校规吗?我想请你背诵一下仪态那一页。 ”



艾伦懵了,对于校规,他只知道些皮毛,这方面更是仅限于知道“男生不能留长发”。他磕磕绊绊地胡扯了几句,希斯特利亚耐心地等他说完,把他的报名表放进了桌膛里:“感谢应聘,晚上八点学生会长会在校园论坛公布录取名单,到时候可以看一下,明天也会去你们班上贴告示的。”



艾伦点点头,忐忑地走出了艺术报告厅。



至此就算应聘结束了,他要赶回去上晚自习,马尔洛在他下一个面试,希斯特利亚让他背诵住寝须知,他一字不落地背完了,直接录取。艾伦十分不理解,他想,管纪律为什么还要背校规?有人违纪难道要给他背诵校规让他从良吗?太离谱了吧。



然而身为艾尔迪亚中学的普通新生,艾伦无异于社会中的底层人民,发声倒是敢的,只是受不受重视就不一定。他等马尔洛面试完了一起回教室,马尔洛看起来非常兴奋,直说自己这是第一次当官。



弗洛克从秘书处垂头丧气地回来了,说是秘书处有仪表要求,他的红头发不合格,遂不录用。艾伦觉得好笑,问他要不要考虑去染黑,弗洛克低头思考片刻,愤恨地捶了捶桌子:“我不染!我宁死不屈!”



然而宁死不屈的弗洛克在两天后就染成了黑发,作为幕后黑手的韩吉颇为满意,上课点他回答问题的次数都少了许多。



当天晚上十一点,艾伦登录校园论坛查看录用状况。虽说对纪律部的热情并没有那么那么高,但那么多人一起竞争一个岗位,还是让艾伦燃起了热腾腾的斗志。



高一十二班……



他有看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表格里,登时激动起来,目光缓缓移动,凝视表格里的某一栏:



姓名,艾伦耶格尔。



录用部门,生劳部。



让正在浴室里搓着腋窝,突然就听见寝室里一声狼嚎般的叫声,遂速速擦了身子走出来:“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灵异事件!灵异事件!”艾伦颤抖地拿着手机,目眦欲裂,“让!部门招新,我当时明明排的是纪律部,明明是纪律部!就算没被录用,我也不应该在生劳部的啊!”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让迷惑地揉了揉脑袋,想起什么似的,一拍手,“哦,你说团学会招新啊。”



“你、你居然没去?”



“什么叫我居然没去啊,拜托,我很忙的好吗?”让嗤笑一声,“我可是在竞赛班,那个点要去四楼上竞赛课的,哪来的闲工夫搞什么部门招新。”



“竞赛?”艾伦把灵异事件暂时抛到了脑后,抓住让的胳膊问道,“什么竞赛?你居然还有竞赛课?”



“你这语气真的让我很不爽。”



“是数学竞赛?”



“生物啦。”



“你居然能搞生物竞赛!”



“喂,你再说一个居然我真的要揍你了。”



艾伦空虚地捏着手机,不知所措:“怎么办,我现在是生劳部的部员了。”



“恭喜。”



“不要这句。”



“你是不是惹到生劳部部长了?然后把你从纪律部抓过去了。”



“我不知道啊,”艾伦混乱地抓着头发,“如果惹到了我应该是有意识的啊……”



第二天艾伦下了早自习就直奔高二教学楼找尤弥尔,询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尤弥尔说纪律部不适合男生,生劳部倒是缺男生,所以就把来应聘纪律部的体育好的男生拉了几个来生劳部了。



艾伦听完这离谱的话,眉毛简直要飞到天上去。



“怎么,你是有什么意见吗?”尤弥尔抱着手臂。



“对,我有意见,”艾伦气恼地说,“你说拉几个体育好的男生,可为什么偏偏有我?队伍里明明也有很多男生,就因为我不会背校规吗?”



“不是啊。”尤弥尔看着他,思考片刻,“我就是单纯看你不爽而已。”



“……哈?”



“嘛总之就是这样,别再想着待在希斯特利亚身边了,也别对她笑,你要是想退部我也可以给你办,但是再跑去纪律部应聘就没门了哦。”尤弥尔挥挥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艾尔迪亚中学也有学分制度,一般是靠部门活动和社团活动、校本课程来积攒的,且部门与社团只有高一高二有机会加入,高三则必须退出。艾伦回教室的路上一直在掂量着这生劳部的分量,最终还是决定为了学分忍一忍。



于是第二节课课间又跑去找尤弥尔,郑重地说:“我决定入部。”



尤弥尔看起来一点也不意外:“嗯,好,周三下午第三节课去多媒体教室开个短会,我要给你们分配任务,然后带你们和指导老师见一面。”



艾伦疑惑:“指导老师?”



“对的,每个部门都有一个指导老师,社团也是,”尤弥尔点点头,“我们是生劳部,所以,这学期是利威尔老师。”








他走进厕所,打开杂物间的门,一位矮小的老太站在他身边,拖把湿淋淋的,躺了滩灰色的水渍。他低下头:“您可以把水拧干了再拖一次。”



老太没答话,兴许是耳背。利威尔给自己戴上橡胶手套,冰凉的质感紧贴着他,让他感到心安。他挑了把拖把和一个桶,掂量着重量,这时老太转过身来,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员工牌,又指了指利威尔。



利威尔摇摇头:“我是临时工。只做一天。”



他伸手拿过老太手里的拖把,放到墙边:“我来吧。”



利威尔的爱好和他的同事们的爱好不大相同,甚至可以说,或许这个世界上有此等爱好的只有他一个人。韩吉是昆虫爱好者,家里摆着数以百计的标本;埃尔文喜欢读书。利威尔的审美观念是干净,于是喜爱玻璃,这是第一个爱好——他收集玻璃工艺品。他用玻璃桌子,玻璃碗,窗户永远明亮,家里的展览柜里是大大小小的、他收集了好些年才攒到的漂亮玻璃。第二个爱好是扫除,他喜爱将原本不整洁的东西变得整洁,也喜爱将整洁的东西变得更整洁,所以他做了学校的清洁工,又以低薪在医院、酒店之类的地方做临时工,以此满足自己工作之余的奇怪爱好。



他拖地,用排拖,然后是条拖,他用白抹布擦窗户,再用报纸擦一遍……这些活计,是家庭主妇眼中的洪水猛兽,每天的痛苦必修课,然而利威尔享受这些时光。



他先是清扫厕所,每栋楼的厕所清理完后,他去住院部为患者打扫房间,从第一楼到第十二楼。有的病人会在床底呕吐,有的坐在床沿剪指甲,挖鼻孔,利威尔从不看他们一眼,只是埋着头,拖把过去又过来,污渍被吸纳,白大理石地板变得光滑,利威尔望着它,看见里面荡着一张默然的脸,是他自己。



他在一间房里遇到一位中年女人,正在和上高中的儿子通电话,声音很怪异,吐字有些生疏,或许是刚刚做完手术。她的丈夫坐在一边给她削苹果,苹果皮是长长的一条。利威尔低着头推着拖把过去,女人刚好挂了电话,兴奋地偏过头对他的丈夫说:“艾伦说他做了生劳部的部员呢。”



利威尔的手一顿,终于抬起头来。



丈夫诧异地说:“那小子能在部门里做好劳动吗?他连自己的床有时候都收不干净。”



“艾伦他既然愿意加入,应该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女人摸着自己垂在肩上的辫子笑,眼睫毛低着,“他说他放假了再来看我——他们只放周日一天,你到时候去接一下他,他说他这次不敢翻墙了,上次翻墙被学校的老师捉住了,还被批评来着。”



这下就能确定身份了,在打工的地方撞见自己学生的家长,利威尔不是当班主任的料,不会热情主动地和家长聊学生情况,他觉得尴尬,于是站得远了些,才迈动步子,突然听见那位丈夫喊他:“那位清洁小哥,你在这儿拖了挺久的地了,累了吧?来吃块苹果歇会儿吧。”



利威尔本能要抬手拒绝,格里沙已经起身,用牙签扎着块兔子苹果递给利威尔。利威尔道了声谢,腾出一只手拿过牙签,将苹果送入口中。那边格里沙和卡露拉又开始谈自己的儿子,说艾伦长大了,知道心疼妈了。利威尔在旁默默嚼着苹果,心里浮现出开学那天,艾伦慌慌张张看着自己的样子——原来真的是有理由的。



他抬眼看了看床上的卡露拉,后者讲到儿子的童年趣事,露出灿烂的属于母亲的笑容来,嘴角是骄傲的弧度。利威尔知道自己可能罚狠了,毕竟这家伙的理由真的特别正当,不是借口,是理由。



夫妻二人的对话融洽和谐,外人无无从插足,利威尔吃完苹果,顺带靠着墙听了一则艾伦小时候做过的傻事儿。那时候是刚上幼儿园那段日子,他学过最大的数字就是十,于是在自己房间的墙上愤愤然写“艾伦大,10小”,以此表示对这个最小两位数的不屑。



“那时候真的很可爱啊,看见路上有大狗还会说什么保护我一类的话,现在越来越大了,就没小时候那么好玩了。”卡露拉揩着眼角,声音低了些,“不过呢,现在这样也不错。”



在下一个话题到来前利威尔悄悄离开了这间病房,带着一个从卡露拉那儿偷来的艾伦的故事。他继续拖地,脑子里是艾伦那张脸,他跑到自己身边,喘着气,眼睛像晴天潋滟,于是夏天从这个男孩身上舒展开,像是大水母一样膨胀,淡蓝的气泡砰砰跳动,在利威尔心里碎成了水滴烟花,欢快地,噼噼啪啪地。










艾伦入学后的第一节体育课是室内授课,体育老师讲了接下来三年的规划,第二节课转移室外,开始学广播体操。



第三节体育课是韩吉组织的。



“先说一下,关于为什么这节课是我带大家上,因为呢九月底我们有一个秋运会,也就是我们学校自己的体育节,第一个项目是全体高一都要参加的,也就是广播体操大赛,之后的项目人选大家可以先在班长那儿报名,我来看看你们的情况……”



弗洛克偏过头:“你去不去?”



艾伦思考两秒:“没想好。”



“别思考了,犹豫什么呢,你腿这么长,鞋子这么好,肯定是长跑那块料啊!”弗洛克举起了手大喊,“韩吉老师!我觉得艾伦可以参加一千五!”



艾伦的脸唰地变了,连忙伸手去捂弗洛克的嘴,奈何已经迟了,韩吉将目光投向这边,期许地问:“艾伦,他说的是真的吗?你想跑一千五吗?”



“我……”艾伦咽了咽口水,对上韩吉那恳切的目光,咬咬牙,“我……我觉得可以试试。”



事不宜迟,韩吉当即让全班男生排在一块儿,先集体跑了一次。艾伦的成绩不错,在前三名之中,确实是块长跑好料,于是被光荣录入报名表。跑完一千五的男生们个个累得半死,躺在操场草坪上喘气儿,艾伦瞪着蓝晃晃的天,突然想起来部门招新,于是去找马尔洛,问他:“你被录取了没有?部门那个。”



“没有。”马尔洛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颓败下来,声音也低着,“说是录到我的时候发现人满了,高一只招十人……于是我被踢出来了,去别的部门也来不及了。”



艾伦抿住嘴,很想告诉他这或许是一个叫尤弥尔的学姐干的好事,又觉得太残忍,于是不再提起此事。



周三那天生劳部在四楼开了个短会,利威尔在尤弥尔讲话的中途来了,像是刚睡醒的样子,眼睛迷迷瞪瞪的。尤弥尔的会议内容约等于没有,利威尔却林林总总列了一整张纸的扫除须知,大到地面清洁小到课桌的螺丝钉,其精细程度,令艾伦不忍卒读。



艾尔迪亚高中是周假制,并且只有周日放假,周一和周六的下午第三节自习课都是学校规定的大扫除时间。在这两天,学生们有一整节课的时间来处理教室清洁,其它时间则只有简单的每日清洁任务,而生劳部的任务,就是在周一周六对每个班的清洁情况进行逐个检查并评判合格与否,不合格的班级会在本周的内务榜上扣掉一定的分数,而总分数是与班主任的工资挂钩的,所以每个班的班主任都很重视自习课的大扫除。



利威尔讲完自己的清洁要求之后就走了,也没问部员们的意见,尤弥尔用敷衍的掌声送走了他,又转过身来,一脸无所谓地对新生们说:“你们也听到了吧,刚刚那些要求,其实呢也不用管那小矮子说了些什么,他只是个提要求的人,基本不会亲自检查的,你们就拿正常标准对每个班,看看粉笔槽啊窗台啊,这些就够了。不过我说的是基本啊,他上个学期还是检查了一次的,但那个班比较过分,他去摸窗台的时候摸到了蜘蛛网,简直大发雷霆,下周晨会校长就开始讲什么清洁的重要性……嘛,不过都是几率很小的事啦,你们放平心态就可以了。”



艾伦惊讶于她居然敢称呼利威尔为小矮子,感叹高二生的猖狂的同时突然注意到利威尔的身高,这还是第一次,他认真地回忆起俯视利威尔的样子,顿时心里不是很痛快:对啊,他明明很矮啊,这个身高,放在学校会被当成初中生的吧。



他不是诧异利威尔的身高,而是诧异自己面对这种身高的利威尔时的状态。他仔细一想,利威尔的脑袋明明只到他锁骨左右,可他在脑子里回想一下利威尔的形象,又总觉得他是高的,适合骑在马背上的那种高。



拿破仑也只有很矮的身高,但他依旧做了大将军。艾伦在心里说,利威尔先生虽然很小巧,但他可以一人扫十个厕所,伟大的人是有共同之处的。



短会结束后艾伦本想回教室上自习,然而在楼梯转角处被利威尔拦住了。十个厕所。利威尔变得高大起来。被拽住的艾伦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利威尔给扯进了隔壁的空教室,这空荡吓得他脊背瞬间紧绷。利威尔放开他,食指点了点他的部门名扎:“你怎么在生劳部?你不像是会来这个部门的人。”



“我本来也不是很想来……”艾伦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又蓦地想起来眼前人正是生劳部指导老师,直接的抱怨似乎有点不合适,连忙笑出八颗牙:“不过生劳部也挺好的,我现在觉得它挺好的。”



这话半真半假,真在于他确实觉得部门好,不过他是为了学分;假就在于,他不是很喜欢检查别人班的清洁卫生,毕竟他连自己家卫生都可能做不好呢。利威尔好笑地看着他,并不揭穿他的笑,而是换了另一个话题:“之前军训怎么样,后来还有晕倒吗?”



“我……我那次本来也没有晕过去,只是腿有点软罢了,”艾伦不甘心地反驳说,于是冰红茶和巧克力派的味道重现在记忆里,还有太阳和蝉鸣,然后是奥路欧。原来已经过去这样长一段时候了,艾伦恍惚地摸了摸鼻子,“我当时好像……怎么说呢,其实也就那样吧,没有什么特别深刻的记忆了。”



“这样。”利威尔看着他的眼睛,尖锐地问道,“我想过你是因为军训不痛快才哭,但你现在说,也就那样,那你到底为什么哭?”



艾伦抿住嘴。



这个问题他之前回答过了,但看利威尔的反应,估计“心情不好”不是什么利威尔想要的回答。他开始思考如何躲过这个穷追不舍的拷问。利威尔发现艾伦不自觉地站了个军姿出来,背直直的,登时有些纳闷。就这么怕我?他观察艾伦,发现那双漂亮的眼睛不安地转动着。小鹿斑比,利威尔三个月前收购了一只玻璃小鹿。浅浅的红色从艾伦脖子一点点攀爬至脸颊,耳垂则更深。



利威尔的眼睛吞吃这些,直截了当地问:“你是不是怕我?”



艾伦有些难为情地“啊?”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他怕的东西很少,断不可能毫无理由就怕一个人,对于利威尔,只是一种无意识的尊敬罢了,但利威尔把他的尊敬说成怕——虽然好像没什么大问题。



他不想聊了,想走,但又觉得不礼貌,眼睛不知道放哪,只好盯着利威尔的头,利威尔很矮,他突然想到了自己会议上的心理活动。



“话说回来,利威尔老师,”艾伦说,“您现在多高啊?”



“你找死吗?”



“不是不是不是,我就是在想,”艾伦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掌心擦着利威尔的头顶滑至自己锁骨下方,“这个高度,能做清洁工好不容易啊,打蜘蛛网什么的,都会很不方便……其实您要是穿我们的校服的话,蛮多人都会把您当高一生看的吧,脸也很童颜之类,可能还会被当成女孩子。”



“……”



说完艾伦又有点后悔,他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冒犯了什么,但只是问个身高而已,应该不会那么敏感吧。应该。他试探着看了看利威尔,忐忑地发现后者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



他连忙加上一句:“但也没什么不好的,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小巧可爱的东西,我觉得您应该还挺受欢迎的。而且又小又会打扫,那不就和田螺姑娘是一样……”



利威尔脸黑地看着他,艾伦识趣地闭上了嘴。



两人大眼瞪小眼。



艾伦在被利威尔捉住衣领痛扁的前一秒冲出了教室,动作太莽,被撞开的门在墙上重重弹了一下,艾伦拔腿狂奔,也不看利威尔有没有在身后追他。他心里又怕又爽,怕利威尔今后找他麻烦,爽在于他终于让利威尔觉得不爽了。



他狂奔回了教室,趴在门框上恢复体力,喘气声哈哈的,利威尔并未追上来。弗洛克正在写物理题,大家基本都在学习,于寂静中抬头看着气喘吁吁的他。



艾伦喊了声报告,踉踉跄跄回到座位上,随便掏出习题册开始写,他发现这是本生物资料书,生物,蛋白质,碱基对,高尔基体。他听见心跳的呼吸声,像是刚刚冲出鬼屋,又像赢了一千五长跑——他报名了一千五,并且现在很有信心。资料书的墨香洗涤了一部分的汗臭,他趴着喘气,不明缘由地露出了笑容。






艾伦对“学生”二字的理解:学习就是生活,学习就是生命,学习就是生存的根基。他们高一的进校第一月就有一次较为大型的考试,月考。这是崭露头角的好机会,艾伦的不少同学在三天之内养出了黑眼圈,而艾伦因为室友让喜欢早睡养生,从没机会在寝室里学习——让嫌他太吵了,说要举报他。



于是乎,在众人挑灯夜读的时刻,艾伦紧张地躺在床上,预想第一次考试结果。



考试通知发下来的时候,艾伦内心是懵的,因为周假引起的雀跃是冷却的。马尔洛不把考试当个事儿,因为他学得不错,弗洛克也不把考试当个事儿,因为他基本没怎么学。



艾伦很看重第一次和最后一次,因为这两次通常意味着决定。比如:第一次上课睡觉意味着上课睡觉之路的开始。第一次考试意味着什么他尚且不知,而正是因为不知,他有那么一丝紧张。



“那么大家也应该都知道,这是咱开学以来第一次考试,我们学校还是非常看重这方面的,”韩吉拿着书站在讲台上,漫不经心地屈着腿,“这次我们考九门,下次月考就是六门,该复习什么上课也都说过了,嘛,我也说不出啥了,到时候宣传委员待会带着大家布置下考场,要是年级组没说具体要求,黑板上就写祝大家考试顺利吧。”



韩吉祝大家考试顺利,然而也仅仅只是祝福,到底顺不顺利,全看学生自己。于是,距离考试还有一周的夜晚,艾伦在寝室里拿出了台灯。



让十分不爽,觉得这是一种背叛,伸手就去摁灭那可怜巴巴的一撮灯光:“不行,就几天了,早睡才能保证一整天不掉链子。”



艾伦这次不愿退让,支着胳膊捂着台灯的开关说:“你别管,睡你的,我会小声的,反正我要学,没几天了,再不复习真不行了。”



“瞧你说的,你入校时多少名啊。”



“……前四百。”



“那确实比我差了那么一些,”让贱兮兮地笑,“唉,那你学吧,要是把我吵醒就杀了你。”



艾伦敷衍地应了声是是是,拿起笔开始刷数学题。草稿纸被一张张填满,自动铅笔芯吞吞吐吐。十一点一刻,他们寝室熄了灯,艾伦开始背政治书,默背,脚踩在桌子上,翘着椅子,弯曲的姿势像是要钻进书里去。



直到让在铺上睡得打呼,艾伦这才把书放下,甩了甩手腕,扫了眼电子表,十二点过几分,尚可接受。他放轻动作,收好书包,蹑手蹑脚爬上床,躺在被子里时,这才有了些当高中生的实感。



不算军训,正式开学一个月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寝室里学这样长的时候。高一的他们要修九门课,一天两节自习课自然是不够用的,艾伦入学前有预习过一段时间,比他的同学要稍微轻松一点,但还是给他累得够呛,每晚一回寝室恨不得倒头就睡。只是在这天之前,他还真没认真回顾过自己的学习生活,就连疲惫也不曾感叹过,现在一点点地数过去,不知怎的有些佩服自己。



韩吉老师说,他们未来还会有更多的考试,有月考,有联考,要是状况紧张,还会有周测。高一的活动也多,这次月考完了就是运动会,学校的社团要开始招新,后头紧跟着的国庆节也有活动,完了又是考试,然后校庆,满天飞的活动,把高一装点得似乎很充实的样子。艾伦突然想起来他们生劳部也有固定的任务,于是任务一层一层叠起来,倒没让他觉得有特别大的压力——他觉得很安心。



有很多的事情要做,生活也要认认真真地过,学习学习,心无旁骛,虽然的确是枯燥了些。



艾伦突然想到青春小说,主角们谈恋爱的同时认真学习,考个好大学,圆满结局。他们的努力是为了一起的未来,我是为了我一个人的未来吗?它会长成什么模样?



思维发散,他还是觉得迷惑,他在为了什么学习?他考高中是因为中考是他义务教育的最后一个关卡,赢了就能有毕业证,有卡露拉答应他的奖励。可是高中是什么?关卡之后的关卡,还能给他带来什么?



在自己想得更多之前,艾伦休眠了自己飞速运转的大脑。唉,管他呢管他呢,韩吉老师开班会的时候也讲过,说他们如果有凭现在的阅历不能解决的问题,那就先处理好今天要做的事。现在他需要的是尽可能长时间的睡眠,他要保证第二天的语文课不会犯困。







犬吠声是深夜的敲钟者,没人知道深夜吵闹的小狗在哪,韩吉想过,那可能是远处的狗也有自己的梦话要说。



远处汪汪汪汪,这是晚上十点,她跟着别的班主任从一楼会议室走出来,月亮很蔫,她抹了把脸,把外套搭在臂弯,手里捏着后两个月的班务安排。事情很多,她今晚还得重新排一份座位表出来。



离开学校前她去看了眼自己带的班,崽子们都在乖乖自习,除了那个弗洛克,他睡得很香。她悄悄在后门拍下这一幕,而后骑电驴回家,到屋后的第一件事是点开微信,千载难逢的,利威尔居然给她发了微信消息。她点开来,看见利威尔向她发送了一张图片,眼熟到她只看了一眼就开始叹气。



利威尔:这个沙漏,我拿走了。



韩吉无奈回复:这沙漏三生有幸。



那是个玻璃沙漏,她去某个大坝旅游时带回的纪念品,只是买了又觉得没什么用,一直摆在书房当摆设,昨儿为了增加课堂趣味性,给带学校去了,没想到利威尔眼这么尖,才一下午就给捞走了。



利威尔问她:不介意吗?



韩吉发了个摊手的熊猫头过去:我们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她又想起来自己家还有个玻璃石吊坠,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入利威尔的眼,她翻箱倒柜,废了很大一番劲,找出来后把那小玩意儿揣进了兜里,打算明天上班带给利威尔。



她跑去浴室洗个了热水澡,电脑开机,准备排个新的座位表。班里的学生们她差不多都已经认全了,还有几个印象颇深的家伙,喜欢讲话的和内向些的放一起,爱睡觉的和有责任心的放一起……



韩吉排得不是特别顺利,因为高中的孩子人人都有自己的个性,仅仅用“这孩子上课老讲话”来定义似乎又不怎么对,比如英语课代表上数学课从不开小差,但英语课就会直接睡觉。韩吉咬着指甲思索了半天,果然下次让学生自己来排位子得了。



手机微微震动,她划开屏幕,看见利威尔的消息栏:“艾伦最近精神状况如何?”



韩吉着实愣了愣,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你怎么这么问?”



“我在医院见着他妈了,他妈好像刚做完手术,不知道是什么毛病。之前我有个中午在四楼——”利威尔住了嘴,觉得讲出来不是很合适,“算了。”



“这哪能算了呢!你有事瞒着我!”韩吉叫起来,撇了撇嘴,“艾伦平时状态不错,我巡查的时候没怎么见他睡过觉。他还报名了运动会的一千五,体育不错,学习态度也很好,确实是个好小伙子,就是感觉他朋友挺少的,和大多数人都只是简单的同学关系。”



“我倒觉得这样挺好的。”



“随便他吧,”韩吉咂咂嘴,笑得诡异,“利威尔,我就直说了,你和我的学生,那位艾伦小伙儿,是不是发生了点不被世俗认可的事?”



“……”利威尔对自己说,手机很贵,“我和他好像有点误会。”



“你们俩之间的事我怎么都不知道,明明我才是班主任。”



“奥路欧来给新生军训,带的是你们班,”利威尔言简意赅,“艾伦可能以为我和奥路欧有点子私交,故意为难他。”



“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那就直接问他呗,问就完了。”



“本来要问的,人都捉着了,然后他跑了。”利威尔想到下午那件事儿就来气,“告诉我你们班的课表,我另外挑个时间去找他。”



“好哦好哦,”韩吉打个哈欠,在文件夹里翻本班课表,“不过我觉得,这种事他应该不会放心上,说到底你就是想见他吧,最近想养儿子了?”



“就你有嘴?”



“我这不关心你嘛。”



韩吉将课表发到利威尔邮箱里,然后就挂了电话。



艾伦,这孩子留给她最深的印象就是,有种坚毅到近乎凶狠的意志,连欲望也是干净纯粹的,新生报告书上认认真真写自己要考多少名,想去哪个大学,想要学电吉他……和那些嬉皮耍滑的青春期男生相比,艾伦是普通的,但又恰因为普通而不普通。



她本来都躺在床上了,突然心里一惊,猛地坐起。



“不会吧,”韩吉紧张地捂着脑袋,“不会吧。”



干净,坚毅,普通又不普通。



他妈的,韩吉突然想到,她相识七年的好友,利威尔他,不就喜欢这种类型的玻璃玩意儿吗!







利威尔本想趁着周二的体育课去找艾伦的,他想把奥路欧那件事解释清楚。正巧那节课他准备去清理高二教学楼的瓷砖,双重理由。韩吉不愧为第二了解他的人,那句话至少说对了一大半——他就是想见艾伦。



只是并非喜欢一类的情感,与其说他希望见到艾伦,不如说他想要见到那双眼睛,正如上班不是因为热爱工作,只是因为要钱。他是通过那对眼睛认识了那个男孩。可惜眼睛没有照相功能,有时候他希望自己的眼睛是个相机,眨一下眼就能照一张相,如此就能框住无数祖母绿的眼睛。



他失策了,周二的体育课下了雨,室内体育场又在为了运动会而装修,于是体育课改为室内自习。看眼睛的计划在雨里泡汤了。他透过十二班的窗户,看见讲桌上躲着学生视线玩开心消消乐的韩吉,还有艾伦,正支着脑袋想题,牙齿慢悠悠翘着一支自动铅笔。侧脸看不太清眼睛,利威尔失望地走了。下课后他收到韩吉的玻璃石吊坠,觉得劣质非常,但还是揣进了兜里。



他想要那两颗绿色。利威尔站在自家展示柜前,这还是头一次,他看着橱柜里大大小小的宝物们,觉得它们的透明是寡淡的,白开水。而一尊淡绿的骷髅小人则格外受他青睐。人类看见美的东西就想要得到,利威尔逃不过这个定律,欲望甚至超过他的想象,但他毫无办法,只好与此定律做顽强抵抗,不断告诉自己:醒醒利威尔,那是人的眼睛,是活的东西。



他现在的状态很像是渴望宠物的小学生,每天放学都要去花鸟市场转一转,盯着喜欢的小狗看半天,就是不能带走——反正每天这么看看也挺好的。于是利威尔有意无意就往学生堆里扎,对十二班的清洁也格外上心,甚至到了两天检查一次的地步。然而艾伦懒得搭理他,有时候甚至没看见他。毕竟他在积极准备月考,实在没什么闲心去关心别的事。



让反对无果后也跟着一起挑灯夜读了,但台灯只有一盏,两人只好挤在同一张桌子上写题,倒是无意中培养了那么点正常的同学情。



九门课里艾伦最不擅长的是政治,他不是喜欢和人讲道理的类型,然而主观题几乎全是这种调调,他没话写了就抄选择题的选项,很快就遭到了让的嘲笑。



“平时你自个儿写题还可以管管逻辑性,考场上顾忌其实没那么多,你把概念一摆,材料一誊,也就差不多了,没必要讲太清楚,老师扫过去几秒就看完了,管不了那么多的。你听我的,凑字数肯定可以,至于分数嘛,反正比你这么写要高。”让对着艾伦的卷子努了努嘴,“看你,还照抄材料呢,初中都没这么写过。”



“等一下,你,把学校发的提纲背完了吗?”艾伦问。



“那太多了,我挑了两面背。”让打个哈欠,把笔往桌子上一摔,起身睡觉去,“你继续吧,我不行了,要睡了。”



让把拖鞋一蹬,气势汹汹往床上去,艾伦欲言又止,他其实想问,只背了两面提纲,那遇到没背过的大题模板怎么办?他自己总是遇到这种情况,肚子里没货,写出来的答案尴尬无比,老师看了啧啧摇头,配上他狂野的字迹,拿低分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最终没问出来,一是多多少少有些问不出口——毕竟原先在初中时,让一直是个并不出彩的学生,直到中考才一鸣惊人,高中学习也比艾伦顺利得多——二是因为让已经爬上床去了,他惯常是三秒入睡专业户,艾伦深觉他不会回答自己。



台灯亮了又暗,暗了又亮,艾伦就这么临时抱佛脚地加紧复习了个一周。最后一天他没熬夜,把所有知识点在脑内过了一遍,画了几张潦草的思维导图,总算觉得自己贫瘠的大脑被填充了些内容进去,自信心也往上长了个几寸。



让在这种时候反倒紧张起来,人都躺在床上了,冷不丁来了句:“诶,你快考我背下语文。”



一个“不”字到了嘴边又被吞回去,想到这几天让所受的夜半台灯光线之苦,艾伦不免觉得有些愧欠,于是答应:“就十分钟啊,我要早睡的。”



两人就在断断续续的诗句接龙中双双入睡。这一晚艾伦做了个梦,很奇怪,一个静态的梦,他梦到一双眼睛,蓝色的,海一样的色彩,从始至终都无言地望着自己。你是哪片海?艾伦想问,于是嘴巴开始背诵七大洲四大洋,大西洋,太平洋,印度洋,还有北冰洋。







利威尔在长期的工作中总结出一点:考完试后心理咨询室的人会变多。



学校唯一的心理咨询室是需要预定的,通常情况下,利威尔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得能被学生找上,多数时候,他接待的是韩吉家的吉娃娃。然而每逢考试必加班,考试周里,咨询室的预定表可以写个一两周出来,每天都有心态崩掉的学生来找自己,颇为壮观。



他们中的大部分其实是经受太多来自家长的压力,或者深陷考试优异的同学中,产生巨大的心理落差,这才来找利威尔,寻求点自我开解的办法。利威尔知道,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啦,“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啦,这些大道理学生们都懂,但是能懂未必就能接受,而他要做的,就是让他们接受。



月考后他接待了大约二三十人,上午下午都排满了,没什么多余时间去做别的事情,并且一天就要喝好几瓶子水。其中有个学生叫让,他是考数学前来找自己,说是有些紧张,毕竟是高中的第一次考试,不知道怎么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害怕发挥失常。



两人聊天时他得知让是艾伦的初中同学,只是让在初中并没有艾伦那么出彩,普普通通,直到中考才崭露头角,站得比艾伦高了那么一点。现在他和艾伦一个宿舍,看着艾伦每天都在努力,一时更觉自己颤颤巍巍的学业水平,似乎只有一线的支撑。



利威尔撑着脑袋,开口第一句:“如果你真这么想,那么你在一开始就输给他了。”



让愣了愣。



休息时间不多,两人稍微聊了几句就要开始考数学了。临走时让对利威尔鞠了个躬:“谢谢您。”利威尔只觉得自己是又把前些天讲的鸡汤又给炖了一遍——除了第一句话。然后他想到:这俩人在同一宿舍?



他喊住走到门口的让:“慢着。”



看着让迷茫的神情,利威尔发现,自己好像找到了一条比偷看更为便捷的道路。








月考完后就是周日,他们的成绩通过手机软件公布。艾伦在周日收拾行李回了一趟家里,顺便去医院看了看他妈。



卡露拉气色不错,没多久就要出院,加上儿子来探望自己,她心情也好得不得了,拉着艾伦在自己身边坐下,要他讲学校里的新鲜事儿。



艾伦端坐着,拳头紧张地贴在大腿上,眼睛没敢直视卡露拉:“我总感觉,我好像被人盯上了。”



“诶?”卡露拉捂住脸颊,脸上露出欣喜的笑,突然回忆起青春来,“对方是什么样的女孩子?”



“皮肤很白,人也很矮,但不是女生——您想什么呢!”艾伦摇摇头,咧了咧嘴,“也不是,那个盯,就……他是个大叔了都,是我们学校保洁员,开学第一天我翻墙就是被他捉住的,之后一直感觉他有点针对我,但是最近又对我挺好的,阿尔敏说他可能是在憋个大招。”



“嗯……你有好好道歉吗?”



“什么?”



“我指翻墙的事。”



“当然有啊,”艾伦说,“但他接受了没,我其实不是很清楚。”



“那你说被盯上了,是因为什么?”



“因为,他好像……”艾伦舔了舔嘴唇,“老是在某个地方看我,搞得我怪不自在的。”



“人家可能是喜欢你呢,”卡露拉捂着嘴笑,像才开的桂花,“或者是感到孤独,想要和你交个朋友。”



“哈?偏偏是我?”艾伦挠了挠脑袋,实在不懂自己有什么出众的地方。朋友?他回忆利威尔平时的状态,确乎是独来独往的,做什么都是一个人。或许,是真的缺朋友?



脑子里又闪过弗洛克的话,说自己长着一脸凶相,就算这样也想和自己交朋友吗?



艾伦的脑子里自动播放起绿箭广告,如果利威尔拿绿箭问他交不交朋友,他是接还是不接?



他突然想到军训时光,第一次强烈地察觉到自己被针对的时光,浑身炽热的时光。他至今仍不确定利威尔是不是幕后黑手,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军训时利威尔对他挺好的,没让他刷墙也没让他去当苦力,说话时,也认真地看着自己的眼睛。



应该……是个好人吧。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卡露拉问。



“我……”艾伦想到自己那天对利威尔的失礼举动,咽了口口水,“我还是躲个几天再看看吧。”



说躲就躲。艾伦返校后很长一段时候没敢出教室门,怕撞见利威尔,然后被拖把抡到亲妈都不认得。吃饭也总是等着让和阿尔敏来找自己,然后飞速冲进食堂。一切都是为了活命,然而,利威尔很久没在教学区出现。



艾伦松一口气:看来他不记仇,真好。



他的月考成绩比让要差那么十几名,让对此非常不甘,艾伦觉得他莫名其妙,毕竟已经比自己高了。他对成绩倒不是特别看重,进步最重要,第一次考试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政治和历史有多烂,也就没了。



阿尔敏和初中一样,照旧排在年段前十。弗洛克非常羡慕艾伦的心理素质,还有身体素质——他已经被他妈打得屁股不敢挨凳子了,连续好几天站着上课,还被韩吉表扬,说他勤奋好学,自强不息。



考完后的大家很是轻松愉快地学了一段时候,艾伦的生活开始变得规律,晨起,午饭,学习还有睡眠,都在不知不觉中固定下来,生活开始循环。



这就是高中生活,大家有一致的太阳,一致的雨,连情绪都是被批量生产的,什么时候大家开心,什么时候大家伤心,仿佛都随着下课时间规定下来了。艾伦作为住宿生,一周只能出一次学校,每晚他回到宿舍,总能看见远处商业街的璀璨灯光,他记得那里还有个篮球俱乐部。



可惜他现在是被困着的。



艾伦突然意识到,他的城市其实是很大的,然而从前他没有发现,现在他发现了,有些过去的自由已经不属于他了。



总有几个夜晚他不想学习。



像所有家长会说的那样,格里沙在电话里安慰他,说:“也就这三年了,儿子。”



艾伦却发现自己对这个时间没有概念。



等桂花开始往地上飘的时候,疲惫的孩子们所期待的体育节,终于来了。







桂树飘香,金秋九月,又是一年一度的体育节。各位艾尔迪亚学子们,今天,我们豪情万丈,今天,我们青春飞扬!



操场前的主席台上,学生主席做作地捏着嗓子唱独角戏,仅有校领导在认真感受着他不知从哪儿扒拉来的演讲稿,学生们都把椅子搬到篮球场来坐着,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讲话,闹哄哄的。



体育节是仅高一和高二学生能享受到的奢侈节日,高三生为备战高考,除了国庆晚会能参与外,其余时间都要待在教室里“收看赛场直播”——说得好听了点,其实就是坐在教室里刷题。



韩吉也没闲着,在台上激情昂扬地发表演说之时,她正安排宣传委员组织运动员们熟悉赛时和热身。艾伦拿到一张表,上午的最后一场就是高一男子一千五预选,下午最后一场是决赛。在他的比赛到来之前,他还有四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



勤奋好学的艾伦选择了打游戏。



艾尔迪亚的规矩是手机不进教学区,然而又有学长学姐及老师在论坛上说,大型集会活动除外。他在前一天已经做好了功课,把手机充满电装进了包里,准备拍拍照片打打游戏之类,就用这些来混点子。



游戏是最近大火的游戏,叫《进击的巨人》,玩法类似于防塔,只是要靠玩家自己的角色来斩杀巨人,出彩之处就在于它强大的世界观和剧情性。艾伦下载它打发时间用,后来被弗洛克加了好友,又被带着联机打副本。



“我们先去过女巨,”弗洛克指挥说,“完了我带你去砍猴。”



“我剧情还没过到那,”艾伦说,“现在还在坐标之力那里。”



“我去,你这也太慢了吧兄弟,我一个星期就把剧情打到最新章了,”弗洛克叹气,“那我不带你了,你自个儿玩吧。”



弗洛克拿着手机屁颠屁颠去找隔壁班的女生了,艾伦缩在自己椅子上过剧情任务,对过场动画看得津津有味。耳边响起运动员进行曲和发令枪的声音,他抬头瞄了眼,是高一女子两百米预选,去加油的人还不少。



他突然一愣,定睛一看。



嘶……人群里还有个利威尔。








开幕仪式结束后就开始布置赛场了,径赛赛道有专门的老师团队管理,而田赛现场就只安排了两个指导老师,一个是体育老师,一个是利威尔清洁工。



问就是太闲,组织安排他做点事。



然而事儿真的到了手上,他又发现没什么可以做的。搭档的体育老师太猛,一人包办了所有田赛项目场地,利威尔上前试图帮个忙,却被体育老师打发去休息区做清洁。



做就做呗。于是利威尔喊来了生劳部的几个老部员,一人一个大钳子和大垃圾袋,守在操场边等待垃圾的出现——顺带看会儿比赛。



艾伦当然不知道他肩膀上所担着的伟大使命,他看利威尔东瞅瞅西瞧瞧的,只当他是便衣警察,来捉人的。顿时吓得脸色一变,暗叫不好,连忙缩着身子往自个班级队伍里钻。



他一从椅子上起身,那部手机就这么暴露在德育处主任基斯的眼里,这种堂而皇之的刺激不亚于迎面给了他一拳。在大家聊得好不欢快之时,他踱步到躲起来的艾伦身边,从他手里一把捞走了手机。



艾伦惶恐地抬起头。



基斯低着眼看他,语气不急不慢:“这个,我就先没收了。”



“啊?”艾伦站起身来,脸上出了汗,“我……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基斯提高音量:“挑战规则,带违禁品进入校园,这就是原因。高一新生,在校园集会时公然把手机拿出来玩,你把学校当什么地方?”



四周闹哄哄的声音退潮似的消散了,大家都抬起头,好奇地看着这两人。



艾伦被他这种居高临下训斥的语气弄得有些恼火,更何况他是听论坛的部分教师说运动会可以带手机才带的,故意挑战规则什么的压根谈不上。他试图反驳基斯:“老师,我没有挑战规则的意思——”



“借口什么的就不必了,你这样的学生,我见过太多,”基斯叹了口气,又到另一边一把收了弗洛克的手机,“明天放学前可以来找我,带着你们的家长,让他们亲自来拿手机,不然就让它们在我这儿销毁吧。”



艾伦皱起眉:“老师,这也太过分了,这是我的私人物品。”



基斯吼道:“那你现在在学校,就要守学校的规矩!”



他这一吼又引来不少学生围观,那些玩着手机的,都识相地把手机收了起来。又一小组两百米选手冲出了起跑线,在欢呼声中,艾伦神情愠怒,抿着嘴不说话。



利威尔闻声看向这边的风波,首先闯进眼里的,是艾伦倔强的肩膀。



边上的弗洛克见情况不对,连忙上来打圆场,挤在基斯和艾伦中间,低着头说:“老师,这次是我们错了,给您道个歉,下午放学我就喊我家长来学校,可以先问下您的办公室在哪吗?”



他隐约觉得身后的艾伦在瞪自己,背后热辣辣的,于是匆匆扭头对他使了个眼色,又给基斯赔笑说:“您放心,艾伦会和我一起的。”



“我没说这话。”艾伦冷冷地说。



“嘿,你小子疯了?”旁边的同学拽住他,有意提高声音,“这是德育处主任!”



艾伦打开他的手,没看弗洛克,也没看基斯,一个人走向室内体育馆——那里是比赛选手等待报表的地方,但此时离他的报表还有很长时间。



基斯气得嘴歪,吼叫着,让弗洛克把韩吉喊到这儿来。



利威尔离这场小风波有些距离,他只听到基斯那一声吼,扭头就发现艾伦表情很臭地走掉了。艾伦似乎在皱眉。利威尔犹豫了片刻,把捡垃圾的重任交给了不情不愿的尤弥尔,走上前去,跟在了艾伦身后。



恰逢这一组两百米的第一名到达终点线,观赛者们发出欢呼,前三名和自己班级的女生拥抱着,激动地叫了又叫,胡乱喝着递上来的水,气氛火热,刚刚的小风波很快就被忽略了。



但利威尔没法忽略艾伦。他走进室内馆,发现艾伦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的观众席上,离所有人都很远很远。看来是心情不好。利威尔穿过熙熙攘攘的学生,尽量避免与那些带着汗水的躯体接触。他慢慢走过去,艾伦没注意到他。



利威尔停下来喊他:“艾伦。”



艾伦偏过头,果真皱着眉,绿色的眼珠子像要喷出火来。他的目光在接触到利威尔的那一瞬间颤抖起来。艾伦从椅子上弹起,对利威尔伸手:“您、您请坐。”



“我发现,你每次看见我都是这个反应,”利威尔直视艾伦慌乱的眼睛,“我长得很恐怖吗?”



“这个,应该,没有。”艾伦抬眼望着天花板,冷汗如瀑,“不如说,您还,挺好看的。”



利威尔无言,看着他,半晌没说话。二人独处,没人注意他们这边,这是个好机会,可以把该解释的事情解释完,只是他想问的又太多,毕竟艾伦的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在艾伦因他的沉默紧张到极点时,利威尔终于开口了:“你上次……”



突然闯入的人打断了他的话:“利威尔老师!”



利威尔烦躁地回头,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也不知是哪儿窜出来的小喽啰。他捏着几张纸,焦急地看着自己:“韩吉老师喊您过去一趟,说有急事!”



“那您先过去吧。”艾伦笑了一下,“我一会儿就要比赛了,有什么话可以等比赛结束再说。”



艾伦表现得像个小大人似的,利威尔却总觉得这话听着怪怪的,很台剧,很言情。他一时不知如何吐槽,遂下了楼梯,跟着那小喽啰模样的学生走出体育馆。



支开利威尔的艾伦长舒一口气,倒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心事重重。



这事儿要是被卡露拉知道,他就死定了。难道要服软?去找那个德育处主任?



还不如让卡露拉用衣架抽他一顿呢。



只是新手机怎么办呢?他的电话卡也在里面,重新办卡、攒钱买新手机,哪一件事都很麻烦。而且很难。韩吉会不会帮他?可他们关系很好吗?还有别的路吗?艾伦觉得心里有只神经质的刺猬滚来滚去。不爽。他坐起来,两只手插进发间,摆出一个拔自己脑袋的姿势。



唉,烦死了烦死了。



利威尔到操场中心才发现韩吉所谓的“急事”只是指拍照片而已——“为校园博客建设做贡献”“需要个长得养眼的人”,这就是她喊他来的全部理由。利威尔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尤弥尔对韩吉暴露了他的行踪,这死丫头。利威尔恼火地想,待会结束了一定安排她去倒垃圾。



他在镜头前恨恨咬牙,连v字手势也不比,和喊茄子的人群格格不入。韩吉看出来他的不爽,赔着笑过去:“哎哟,咱利威尔老师是有什么要紧事啊?看上哪家店的小玩具了?”



利威尔有意摆个黑脸,“四眼,把你的脖子离我远点,我怕我控制不住我的手。”



现在再回体育馆就不合适了,意图怪明显的,叫艾伦胡思乱想就不太好了。利威尔喝着韩吉买来的红茶,坐在韩吉的外套上看着赛道,等待着一千五的那声枪响。



“你知不知道刚刚你的班出了什么事?”利威尔抬头问,“基斯的脸色像吃了两斤屎一样。”



“啊,这个啊,”韩吉叹口气,“还能是什么,那群崽子们运气不好呗。你说,运动会嘛,小子们把手机揣来打个游戏,聊个天,多久没人管这事了,偏偏让那老古板瞧见了——还把我捉过去训了一顿,唉。”



“艾伦玩手机被他发现了。”利威尔说,“我看见他一个人走体育馆去了。”



“你这不都知道了还问我,干嘛呢。”韩吉推了他一下。



“只是我的猜测。”利威尔将红茶杯折叠起来,丢进垃圾袋,“然后呢,基斯喊你过去做什么?艾伦骂他了?”



“倒没这么严重啦,也就是顶了几句嘴,基斯说得严重了点——我听他讲感觉艾伦就差掏出个手榴弹来炸学校了,怪假的。除了艾伦还有个学生也被收手机了,明天要请家长呢。”



利威尔想到病床上的卡露拉,眼睑微颤,“艾伦也要?”



“他喊我过去就是说这个,”韩吉在他身边坐下来,苦恼地拔着地上的草,“请家长这事儿吧,你想,这都高中生了,而且请家长又不是我本愿,肯定还是征求下崽们的意见。弗洛克请家长倒没什么,之前已经请过几回了,我不请他们闻见风声都要来。至于艾伦,我觉得挺难的。基斯估计也这么想,就让我想办法把艾伦家长带他办公室去,他要亲自教育。”



“老头子气疯了。”利威尔评价道。



“是啊,我这时候倒好奇艾伦跟他说了啥了。”韩吉打了个哈欠,突然惊醒似的,瞪起了眼,捉住利威尔的领子,“嘿等等,利威尔,你怎么回事?”



“松开,衣服要烂了。”



“我之前就说,你是不是对我的学生太关注了点?”韩吉盯着他,“刚才尤弥尔告诉我你去体育馆了,我还以为是去视察清洁状况,但你又说艾伦一个人往那边去了,你老实说,你刚刚是不是去找艾伦的?”



利威尔坦坦荡荡,“我有些事情要和他说。”



“我知道你喜欢这种类型的,但是麻烦不要和我的学生约丨炮,拜托了。”



“去你的。”利威尔扇她脑袋。



“我说真的,”韩吉摸着脑袋,不笑了,神情严肃起来,“你有没有觉得他有点像伊莎贝拉?只有一点的那种。”



芒果色的阳光里,田赛区的跳高杆被女生的长腿撩了下来,青春的躯体陷在厚厚的体操垫里,周围人都笑起来,有人上前去扶,又获得一片称赞的掌声。太阳热烈,汗水如雨。到处都是笑,到处都有光。



“我不知道。”利威尔握住自己的手腕,眼睛看着远处,“太远的事了。”







“高一男子一千五!十二班,艾伦·耶格尔!”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报表处传来,艾伦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从观众席往下走。宣传委员已经派好了应援来接他,是个叫希琪的短发女生,她一边一脸不情愿地给他打伞,送他去赛道,一边问这问那。



“诶,你刚刚骂基斯老头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骂。”提到这个就烦,艾伦有意皱起眉。



“真的假的?那我看他们都在说你好刚你好勇之类……”



“他们?”



希琪翻个白眼:“还能是谁,肯定是我们班的人啊。”



“他们这么说我吗?”艾伦指了指自己,“那弗洛克呢?”



“怂吧,但也有人觉得他挺对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做错没有,是不是不该和老师顶嘴之类。不过,这是谁定下的规矩呢。”艾伦咬了咬嘴唇,“我不喜欢,但我还是感谢教我东西的老师们。”



“好啦好啦,大英雄,我知道你很有想法,但是你还有五分钟就要比赛了啊。”希琪把太阳伞收了起来,对艾伦挥挥手,“五号赛道,记得系好鞋带。”



“谢谢。”艾伦对她笑了笑。



总之,现在不是烦恼手机的时候。艾伦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胸脯,和其他赛道上的选手一样,开始进行热身运动。戴黑帽子的发令员开始点名,艾伦朝远处看,对上一群女生的目光。



那群女生十分奇怪,在对上眼时都尖叫起来,叽叽喳喳推攘着中间一位矮小的女生,那位女生手里捏着矿泉水,把头埋着,竭力往身后跑。看起来像是在欺负人。艾伦心想。



然而出乎意料的,那位被推搡的女生突然转过身来,双手捏着水,对艾伦大喊了一声:“高一十二班的艾伦耶格尔你给我好好地跑!”



全场沸腾!隔壁赛道上的男生都坏笑着给他鼓掌,起哄似的怪叫着。艾伦只觉得莫名其妙,十分不喜欢这女生命令般的口气——明明他们不熟吧?或许都没见过呢。他嘟哝了一句莫名其妙,低下头去检查鞋带。



“我们艾伦还是很受欢迎的啊,”韩吉感慨地说道,“你看看,隔壁班的女生都对他青睐有加,小伙子该得意得要死吧。”



利威尔不语,脑子里已经想象出艾伦嫌弃得要死的表情了。他只扫了那女生堆一眼,淡淡地哦了一声:“我去年也见过她们。”



“诶?”



“那时候喊的不是艾伦的名字,也是个高一的男生,挺周正的。”利威尔眯起眼,“如果她们没有把奶茶泼在地上的话,我也不会注意到这群吵闹小鬼。”



“那你注意点哦,”韩吉仔细一看,“她们这次拿的好像是可乐,还是肯德基杯装的。”



利威尔骂了声见鬼,起身朝那边的女生走去。与此同时,发令员抬起手臂,砰的一声,旗子挥下,艾伦抬起身子,冲出了起跑线。








人的一生中,总会遇到那么些意外事故。



艾伦出发后两分钟,始终保持在第四名的位置,就差最后一分钟的冲刺。因为是上午的最后一场比赛,大家喊加油的气势都特别高昂,一声赛过一声,广播站也开始念起字句激昂的稿子。艾伦在这种强烈集体荣誉感的渲染下,铆足了劲往前冲去。



平稳呼吸,稳住,稳住。他看见阿尔敏站在不远处给他加油。虚弱地冲他笑了笑,让也在看,手里假模假样拿着一本书,艾伦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是嘲笑还是鼓励。应该是前者吧。



老妈什么时候出院来着?



艾伦就这么任思维在空中飘啊飘,想的尽是些不着边际的事,他意识恍惚,发现不知何时前面又冲了两个人,他屏住呼吸,甩开手臂,突地一个趔趄,脚下一片刺痛。



韩吉“噗”地笑出了声。



观赛的学生也开始笑,艾伦一愣,惊觉自己右脚的鞋子不翼而飞,只剩下红色的袜子。大家是在笑他跑掉了鞋。他顿时觉得血液逆流,在他脑子里沸腾冒泡,艾伦的整个脸都烧了起来,一时不知那鞋该捡还是不该捡。



恰巧这时有选手趁艾伦愣住的当儿冲了过去,艾伦的排名瞬间变成倒一,他慌起来,顾不上鞋,忍着疼继续跑。笑声于是变成掌声,有人喊艾伦好样的,有人为他吹口哨。艾伦咬着牙往前冲,奈何疼痛削弱速度,始终追不上前面的人。



可恶啊,艾伦咬着牙心想,这不就和当初军训的质检,一样了吗?



他才不要这样的结局!



此时的利威尔低头凝视着甩在自己脚下的那只鞋子,它飞过来得太突兀了,太突兀了,大家都开始笑时他发现这是艾伦的鞋子。大男孩在原地愣了下,还是接着跑,没出圈捡鞋,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不穿鞋会影响跑步状态吗?



利威尔一惊。



有句话说得好,犹豫,就会败北。



敏锐如韩吉已经察觉到了利威尔的意图,然而她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利”字,伟大的清洁工已经抓起了地上的跑鞋朝艾伦冲去。现场的叫声更加声势浩大,让韩吉分不清这是笑声还是叫好声。



“疯子!”韩吉跺脚,“他妈的追人也不是你这么追的啊!”



那厢艾伦在跑道上跑得好好的,见周围人脸色不对,回头一看,登时吓得加速冲刺,只剩袜子的那只脚在地上磨得生疼,但他不敢停下,因为利威尔太恐怖了。



利威尔以高速向他冲来,提着他的一只鞋,神情恐怖得像是要生吞了他。



“你别过来!”艾伦吓得大叫。



“哦哦哦哦哦哦,搞什么啊!”韩吉看见艾伦大叫着加速,连忙拿出手机拍照,“这也太可爱了吧!”



“喂,艾伦,”利威尔在他身后追他,手里提着跑鞋,“把鞋穿上!”



艾伦迎着风大吼:“不要在这种时候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啊!”



“不穿鞋跑步,脚会很痛!”



“我知道啊!”艾伦咆哮着加速,趔趄一下,再加速,超越了自己的极限,恐惧使他强大,冲过一个人,然后又一个,最终他冲过终点,生理性泪水洒在空中,是美丽的青春的弧线:“痛死了啊!”



最终成绩是艾伦第二,一班的某个体育生第一,预选通过。跑完后艾伦觉得自己要死了,直接瘫在了地上,本来有女生打算给他送水,却被提着鞋的利威尔给吓退。



提鞋护卫走到艾伦身边:“还穿吗?虽然很臭。”



“暂时……不了,”艾伦觉得自己已经升天,心脏不再受拘于他的肉体,“啊丢死人了丢死人了!我觉得我更需要去医务室,利威尔先生。我是不是得截肢了?”



“很遗憾地告诉你,你最多只是破皮。”



艾伦觉得自己变成了水蒸气。



操场上的人陆陆续续开始离场,艾伦被利威尔扶着去医务室,清理脚底的伤口。去医务室的路上他看见那堆女生,她们互相推搡着尖叫着,似乎在争谁去给艾伦递水。利威尔瞥她们一眼,加快了脚步,没给她们机会接近,疼得艾伦直抽抽。



伤倒也不是非常严重,破了皮流了点血,照校医的话来说,“年轻人,一下子就好了”。利威尔把艾伦平放在床上,自己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你上次为什么跑?”



艾伦疑惑:“上次是指……?”



“说我矮那次。”



“……我以为,您会揍我。”



“谁给你的错觉。”



“您。”



“……”



艾伦尴尬地笑了两声,忐忑地问:“说起来,您这么好心,给我捡鞋还扶我过来这,应该不是来寻仇的吧?”



“什么仇?”



“我说您很……矮。”



“这件事以后再说,”利威尔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组织了下语言,“我和你之间好像是有什么误会。”



“诶?”



“关于军训的,还有开学第一天。”利威尔两手交握,一个严肃的姿势,“我那天不讲理了点。借口确实是不讨喜的东西,不过也因人而异,合理的事情是理由,不合理的才是借口。你翻墙虽然可耻,但也有自己的理由。那天我懒得多想,没听你说明白,现在我给你道歉。”



艾伦呆呆的。



这人……怎么每次都不按套路出牌的啊?



“然后就是,军训,你可能想过,我和奥路欧是关系户,所以我派他去折磨你,针对你,”利威尔停了停,“我确实认识他,这一点我承认,但是那个巧克力派,还有冰红茶,都是因为我想给你,仅此而已,不是什么特殊关照的信号,他针对你,也是他自己的想法。我这么说,不是单纯在撇清关系……算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噢。”艾伦还是呆,“噢。”



“不说这个。你刚刚被基斯喷了一脸口水,是因为什么?”利威尔靠在椅背上,翘起腿,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您说这个啊,就是我的手机被他没收了,”艾伦闷着声,“他说如果不请家长去,他就会销毁它,我一时气急,对他甩了脸子,直接走了。”



销毁学生的手机。听起来确实是基斯威胁人的那一套,然而,一般情况下他只是说着吓唬人的,从没实践过。利威尔了然地点点头,“你打算怎么办?”



“我暂时没有想好,只是我刚才就老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艾伦轻声说,“如果我没有一时冲动,或许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弗洛克就跟他求了情的。”



“那家伙也没得到什么好结果。”利威尔说,“照样要请家长。”



“请家长?!”艾伦从床上弹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也要吗?”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是的。”



艾伦泄气地倒回床上,“好吧,我可能真的做错了。”



“……不。”利威尔抚平他被子上的褶皱,“这种事没人能判断。顶嘴就一定错吗?服软就一定对?说到底不过是大众的思维,你有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很好。只是结果或许会让你吃点苦头,全看你自己的选择,我把这理解为坚持自己道路的必受之苦。”



“您说得好中二,不过谢谢。”艾伦感激地点点头,欲哭无泪,“果然,这结果还是太苦了。”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要么这样,”利威尔俯下身子,“我帮你拿回来,有我老师的身份,他应该多少会看着些,作为交换……”利威尔盯着艾伦漂亮的大眼睛。



“我知道的,”艾伦无奈地微笑着说,满脸写着我都懂,“我答应您。”



利威尔挑眉,这小子悟性还挺高?他怎么没发现?



“虽然我也没学会怎么做一个朋友,目前为止要好的也就那么几个,但是我会努力的,”艾伦对利威尔伸出手,“您一直偷看我也是因为这个吧,嘛,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艾伦把卡露拉的话记得熟,只是美中不足,没想过利威尔的真实想法。利威尔不知道自己的偷窥行为能引起母子这样大的反响,一时也呆在那儿,觉得迷茫非常。最后他还是犹豫地伸出了手,僵硬地同艾伦握了握。



艾伦灿烂一笑:“谢谢。以及,我很高兴认识您。”



利威尔看着他脸上绽开的笑,和那天在四楼全然不同的表情,很新鲜,也更明亮。那双绿眼睛像是雨林的绿植,旺盛热烈,什么颜料才能调出这样的色彩?



大概什么颜料都不可以。



利威尔望着它们,觉得自己也被涂抹了,心脏被一点点一点点地,刷上了绿色。






“但是我的条件不是这个。”


“诶?那是什么?”


“期中考考到前一百名。”


“……”


艾伦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Tbc...



来迟了来迟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这篇🤗光遇太好玩了数学太难写了,一直没更新,跪下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