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姚恬被称为娱乐圈的双生花。
同样的年纪,同样的貌美,也同样看不惯彼此。
俩人明争暗斗近十年。
然而前几天,一段视频突然在网上流出并迅速爆火。
画面中,姚恬慢条斯理地将一条铁链拴在一个女生的脖颈上,并要求对方学狗叫,再跪地爬一圈。
据说那个女生早已跳楼自杀。
年仅十七岁。
姚恬因此成为大众口诛笔伐的杀人犯。
我的经纪人笑眯眯地说:「沈瑾,这回影后非你莫属了。」
可她不知道,当时举着手机录像的人,就是我。
1
我和姚恬一同出道,从流量小花走到当红影星,风风雨雨近十年。
俩人更是为了争夺今年金凤奖的最佳女主角,暗地里没少给对方使绊子。
然而在颁奖典礼前夕,一条关于姚恬校园霸凌的视频被营销号发在网上,......
同样的年纪,同样的貌美,也同样看不惯彼此。
俩人明争暗斗近十年。
然而前几天,一段视频突然在网上流出并迅速爆火。
画面中,姚恬慢条斯理地将一条铁链拴在一个女生的脖颈上,并要求对方学狗叫,再跪地爬一圈。
据说那个女生早已跳楼自杀。
年仅十七岁。
姚恬因此成为大众口诛笔伐的杀人犯。
我的经纪人笑眯眯地说:「沈瑾,这回影后非你莫属了。」
可她不知道,当时举着手机录像的人,就是我。
1
我和姚恬一同出道,从流量小花走到当红影星,风风雨雨近十年。
俩人更是为了争夺今年金凤奖的最佳女主角,暗地里没少给对方使绊子。
然而在颁奖典礼前夕,一条关于姚恬校园霸凌的视频被营销号发在网上,播放量近亿。
她的口碑一落千丈,粉丝量暴跌,被网友喊话滚出娱乐圈。
办公室里,经纪人陈姐拧开一罐可乐,仰头猛灌几口,慢悠悠地开口:「据说天嘉公司准备和姚恬解约了,生怕被她拖累。啧,这就叫自食恶果,罪有应得!」
「沈瑾,等你拿下这个奖项,就是史上最年轻的影后了。」
陈姐自顾自地说了半天,见我没反应,走过来拍了拍我肩膀,半开玩笑地问:「怎么不说话?高兴过头了?」
我紧紧盯着手机屏幕的画面,指尖微颤。
视频有点模糊,但依旧能看清姚恬的模样。
彼时的她才十七岁,穿着校服,容貌稚嫩,做出的事却十分恶毒,竟然把狗链拴在一个女生的脖子上。
女生一丝不挂,浑身是伤,她跪在地上,屈辱地缩成一团。
姚恬晃了晃链子,笑笑:「程若晴,只要你乖乖听话,像狗似的叫几声,再跪地爬一圈,姐姐就放过你。」
程若晴神情一滞,似乎被打怕了,紧紧咬着唇不敢反抗。
见状,姚恬不紧不慢地开口:「否则我就让小月亮把你一丝不挂的照片发到学校贴吧上。」
程若晴浑身颤抖,半晌,她依言照做,边叫边爬,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结束后,姚恬心满意足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像在安抚一只温顺的狗,点头夸赞:「这才乖嘛。」
说完,姚恬背上书包,朝镜头粲然一笑:「小月亮,咱们走吧,我肚子都饿了。」
视频到此结束。
评论骂声一片,说姚恬佛面蛇心,罪该万死。
「等会儿,姚恬说的小月亮是谁?」
「肯定是录像的人啊!和姚恬一样恶心!都是杀人凶手!」
「还是我们家沈瑾最好了,演技好又长得美,入股不亏!」
「楼上那位请注意,这里是很严肃的场合,不适合拉票,这样吧,咱俩私信,你带我进粉丝群。」
......
我呼吸急促,思绪极其混乱。
网友们不知道,姚恬口中的那个「小月亮」就是我。
不仅如此,当年还是我扒光了程若晴的衣服,也是我举着手机在一旁录像。
这件事是我和姚恬心照不宣的秘密,我本以为会带到棺材里,怎么会突然被营销号爆出来?
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对方又是从哪得到的视频?
陈姐见我状态不对劲,狐疑道:「沈瑾,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该不会同情心泛滥了吧?」
我烦躁地合上手机,抿唇不语。
「当初姚恬的团队又是爆你整过容,又是黑你出过台,她对付你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心软。」陈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俗话说乱世杀圣母,收起你的同情心吧。」
我抬头看着她,苦涩一笑:「可是陈姐,我确实整过容,也确实出过台。」
陈姐一噎,表情有些莫名其妙:「这两件事不是都已经翻篇了吗?况且这个圈子里,有几个人能出淤泥而不染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待着,千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
这时手机弹出一条消息,我点开,瞳孔瞬间紧缩。
——劲爆!姚恬召开记者会!宣布退网!
陈姐看到后,忍不住冷笑:「她该不会是想痛哭流涕地忏悔,以此获得社会原谅吧?真蠢,又不是小学生。」
没错,现在舆论正盛,姚恬这样做只会让事件再次发酵。
难道说......她准备供出我?!
来不及多想,我急忙拿上外套匆匆离开。
一路驱车火速赶往现场,可还是晚了一步。
大厅里人声鼎沸,黑压压的记者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灯光下,姚恬不施粉黛,面容苍白且疲惫。
有记者开门见山地问:「据说被你霸凌的那个女孩当晚就跳楼自杀了,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姚恬平静道:「死有余辜,死得其所。」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
那名记者又问:「你害死一名花季少女,难道一点都不愧疚吗?」
姚恬依旧面不改色:「只能说她心理承受能力差,但不代表我有罪,凭什么愧疚?」
大家面面相觑,表情复杂,看姚恬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怪物。
有人继续问:「有网友猜测是你的死对头沈瑾花大价钱搞到的这个视频,也是她发给营销号的,你相信这个说法吗?」
姚恬嗤笑一声:「不信。」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的笑容竟有几分轻蔑。
顿了顿,姚恬又道:「因为视频是我传出去的。」
这句话如巨石跌进水面,瞬间掀起千层浪。
我呼吸微颤,心想她疯了……她绝对是疯了!
记者们七嘴八舌地追问姚恬,问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姚恬眉眼低垂,语气淡然:「其实我很早就打算退圈了,只是想没有遗憾地离开。」
全场再次沸腾。
显然大家都不相信这个说法。
我脑袋嗡嗡作响,只觉得天旋地转。
多可笑的理由!
退圈就退圈,发视频做什么?
偏偏还选择在这个节骨眼!
难道……难道姚恬真得了失心疯,想拉我一起下地狱?!
离姚恬最近的记者话锋一转,突然问道:「对了,视频里你说的那个小月亮是谁?」
我紧紧咬着唇,脊背渗出一层冷汗。
姚恬眼眸弯了弯,笑道:「小月亮呀,她是我的好朋友。」
记者又问:「你俩还有联系吗?」
我紧张地攥紧拳头,心跳如擂。
姚恬渐渐敛了神色,眉头皱得很紧,遗憾地摇头:「没有了。」
听到这话,我如释重负地松口气,转身离开现场。
管他呢,只要姚恬别拖累我,其他的都无所谓。
走到门口时,我下意识回头,竟与姚恬四目相对。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以为姚恬认出了我。
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否决。
我全副武装,戴着墨镜和鸭舌帽,又隔着乌泱泱的人群,她怎么可能认出来?
可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仿佛隔着岁月的重峦叠嶂,神情不悲不喜。
对视片刻,姚恬收回目光,轻声道:「因为我的小月亮,早就死了。」
小月亮。
小月亮......
那时的姚恬总这样喊我。
嗓音甜甜的,尾音拖得老长,像一只撒娇的小猫儿。
然后某天,这只猫仿佛被人踩了尾巴似的突然炸毛,恶狠狠地瞪着我,一脸厌恶:「沈秋月,你怎么这么下贱啊?跟你妈一样肮脏!」
想到这儿,心脏一阵钝痛。
我绝望地闭上眼,把车内的暖风开到最大,可身体依旧止不住地发颤,只觉得骨头缝里都在冒寒气。
姚恬,我跟你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可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2
姚恬是在高一下学期转到我们班的。
那是 2007 年十月,江城如往常进入绵长的阴雨季,潮湿的水汽日复一日地笼罩在城市上空。
早自习结束后,班主任领着一个女生走进教室。
她淋了雨,水珠顺着发丝划过脸庞,楚楚可怜中又透着几分清冷。
男生们几乎按捺不住眼里的兴奋,激动地在下面窃窃私语。
女生站在讲台上,开口介绍:「大家好,我是新来的转校生,叫姚恬。」
话音刚落,嗤笑声此起彼伏。
「她的口音真奇怪。」
「哪来的土包子?」
「下雨天不会打伞?还以为自己是琼瑶剧女主呢。」
带头嘲讽的人叫程若晴,长得漂亮又有钱,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其余附和的几人都是程若晴的小跟班。
班主任不耐烦地抚了抚眼镜,呵斥安静。
那时我的同桌因病休学,位置正好空着,班主任便让姚恬坐到我旁边。
姚恬长得很美,追求者络绎不绝,但她性格孤僻,习惯独来独往,时间久了,就被大家称作「冰美人」。
而我同样沉默寡言,尽管和姚恬坐在一起,但俩人几乎从不开口说话。
直到某天课间,教导主任突击检查男厕所。
发现两名偷偷抽烟的男同学。
以及两名偷偷抽烟的男老师。
于是广播通报批评。
「高一三班李四,王五。」
「高一三班班主任周月月,高一体育老师刘成。」
「......以上四人提出严肃批评!尤其两位老师,为人师表不以身作则,有损职业操守,扣除工资两百块!」
讲台上,班主任脸色铁青。
在一旁擦黑板的我,听见他咬牙切齿道:「我叫周朋!」
班主任不知道,其实他叫什么并不重要。
反正大家背地里都叫他周扒皮。
我回到座位上,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幸亏教导主任是男同志,进不去女厕所。
不然......
我和姚恬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窥破彼此秘密这件事很突然,我和她默契地选择装聋作哑。
但这件事却莫名地拉近了俩人的距离,偶尔姚恬去洗手间时会敲敲我桌子,眉梢一挑,我便心领神会地跟过去。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故事发生转折是在期末考试那天。
当时小区附近有条马路在施工,导致直达学校的公交车换了站点。
于是考试那天我早早地出了门,选择骑自行车上学。
路过一处窄巷时,我听见里面传来动静。
下意识停车望过去,远远地,我看见姚恬被人抵在墙壁上,凌乱的头发挡住半张脸。
她紧紧咬着唇,面对暴力无动于衷,任由程若晴她们打骂。
坦白讲,我不是一个见义勇为的人,没必要惹祸上身。可姚恬那样实在太可怜了,明明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转了,却还硬撑着不肯哭出声。
所以我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
可惜对方人多势众,我完全处于下风,被两个女生死死按住,还挨了程若晴一个大耳刮子。
就在她准备扇我第二下时,姚恬忽地拽住程若晴的校服领子,用力往后扯,程若晴猝不及防地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其余人没想到向来懦弱的姚恬竟会动手,不禁愣住。
我趁机挣脱束缚,抬腿对着程若晴的胸口狠踹一脚。
几个女生顿时扭打在一起。
混乱中,我拽住程若晴的头发,铆足劲儿,硬生生地薅下数十根毛发。有人冲过来挠我的脸,我就抓住对方的手狠狠咬下去,直到腥气在嘴里蔓延也不肯松口。
姚恬那边也不甘示弱,脱下校服外套紧紧蒙住一人的头,发了狠,用力地撞向墙壁。
她这人看上去不声不响,被欺负也忍着,没想到战斗力竟这么猛,很快就把两名女生打趴在地。
天色见亮,我们闹出的动静不小,引来许多路人。
一时间劝架的,拉架的,场面乱糟糟的。
然而我杀红了眼,根本停不下来,十个指甲玩命儿地乱扣,耳边惨叫连连。
突然一声熟悉的怒吼:「沈秋月!你把你那破指甲给我剪喽!」
我瞬间清醒,待看清眼前人的模样时,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是班主任!
他捂着脸,表情哀怨又委屈。
糟糕,周扒皮被我扒皮了!
我低头看着指甲缝里的血丝,感觉自己离死不远了。
周扒皮的胸膛剧烈起伏,咬牙切齿地盯着我们,大手一挥:「你们几个给我滚回学校去!把家长叫来!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3
走廊里,我和姚恬的头发破马张飞,程若晴和其他女生的脸五彩缤纷,几人蓬头垢面,像逃亡的梅超风。
我看向姚恬,不解:「你打架这么猛,之前为什么装小白兔?」
姚恬攥紧衣袖,低头抿着唇:「没装,只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这次呢?」我恍然:「哦,合着怪我多事对吧?」
「没有。」姚恬左脸肿得厉害,勉强对我扯出一抹笑:「之前我孤立无援,反抗也是徒劳,但这回有人替我出头了,再不反抗就是窝囊。」
默了默,她又道:「毕竟,我不能让在乎我的人为我挨打。」
这话像绕口令,我大脑还没等转过弯儿,就见办公室的门打开,家长们脸色铁青地从里面出来。
一位美艳的妇人走到程若晴跟前,伸手理了理女儿凌乱的发丝,温声问:「疼不疼?」
程若晴耷拉着脑袋,没吭声。
程阿姨微微叹气,拉起女儿的手,无奈道:「先跟妈妈回家吧。」
俩人刚走没几步,程阿姨似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向姚恬,眉心微蹙,仿佛瞧见了什么脏东西,不耐烦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跟我回去!」
姚恬面无表情地跟在后面。
我愣住。
程阿姨认识姚恬?
她们三个人什么关系?
我思绪繁杂,没注意到一旁气急败坏的沈丽珠。
她喊了我几声,见我没反应,顿时一股怒火直冲脑海,抬手揪住我的耳朵,拧眉呵斥:「装死是吧?我让你装!」
我回过神,急忙求饶:「妈你注意点,这是在学校!」
沈丽珠骂骂咧咧:「现在知道丢人了?打架的时候不是挺能耐!」
她目光落在我额头的淤青上,喉结微滚,松了手,狠狠剜我一眼,不再多说。
我揉了揉红肿的耳朵,一路随沈丽珠离开学校。
上了车,沈丽珠烦躁地从包里拿出香烟和打火机,点燃,深吸一口,胸腔随着吞吐的动作微微起伏。
长久的沉默过后,沈丽珠冷静了些,问:「为什么打架?」
「她们欺负人,我看不过去。」
「被欺负的人跟你关系很好?」
「也没有。」
沈丽珠冷哼一声:「以后这种烂事你少管!期末考试受影响不说,还差点挨处分,值得吗?」
她启动车子,边开边抱怨:「我看那个叫程若晴的家境不差,鞋子得上千块呢,就算人家闯了祸父母也有能力摆平。可你呢?自己什么条件心里没数?瞎凑什么热闹!」
我微抿嘴唇,盯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不搭腔。
沈丽珠又道:「你又不是救世主,装什么大英雄?你看咱家楼下的小赵,他在公车上撞见小偷行窃,当时车内那么多人,大家都没吭声,唯独他像缺心眼似的冲了过去。结果呢?被对方拿刀捅死了!他妈妈含辛茹苦地把他养大,没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直接一瓶农药结束生命,何必呢?所以说啊,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这个瓷器活。」
这辆捷达已经开了十几年,行驶时晃晃悠悠,车内烟味浓重,我心下烦躁,听着这些碎碎念近乎要呕,急忙打开车窗,深吸一口气。
见我不说话,沈丽珠语气不耐:「你这孩子平常不言不语,还以为是个乖巧性子,没想到是个死脑筋!怎么,指望学校能给你颁发锦旗呢?记住,日子总归是自己的,不能为任何人蹚浑水,以后别再做这种蠢事了!」
我再也忍不住,拧眉看向她,问:「也包括你?」
沈丽珠不解:「什么意思?」
我烦躁不已,脱口而出:「当初你被陆国涛的大老婆带人围殴时,舅舅舅妈像缩头乌龟似的根本不敢吭声,眼睁睁地看你被打得口吐鲜血!这事你念叨了十几年,也恨了十几年,那按照你的逻辑,人家日子总归是自己的,没必要为你蹚浑水,又有什么错?」
沈丽珠猛地一个急刹车。
她脸青了又白,难以置信:「沈秋月!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心里重重地跳了两下,咬唇不语。
这是沈丽珠的禁忌,稍有触碰便是世界大战,家里没人敢提这茬。
后面的喇叭声此起彼伏,沈丽珠把车开到路边,打开双闪,握着方向盘的手逐渐收紧。
她又摸出一根烟,抽得很急,很猛,眼眶被烟雾醺得发红,落泪怒骂:「是,我给陆国涛当小老婆,我挨打我活该!全天下谁都能这么说,唯独你舅舅舅妈不行!要不是我,他们两口子能住楼房?能有正经工作?喝我的血,扒我的皮,我落魄了却躲得比谁都远!我咽不下这口气!到死也咽不下!」
她情绪激动,额角的青筋暴起,眼角皱纹也跟着一颤一颤,鬓角白发似乎更多了。
明明才三十七八的年纪,却被生活蹉跎的像五十多岁。
没错,我妈妈是第三者,她用这个不光彩的身份生下了不光彩的我。
尽管当初陆国涛隐瞒了自己已婚的事实,可沈丽珠得知后却没及时止损,反而还没名没分的给他生了个女儿。
按照沈丽珠的话,她和陆国涛朝夕相处了三年,期间他对自己极尽宠爱,百依百顺,这种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可无论有多少不得已的理由,都掩盖不了她插足别人婚姻的事实。
面对这个女人,我是矛盾的。
我厌恶她为什么自甘堕落,又不清不楚地生下我,让我遭受白眼与非议。但我也可怜她,懵懂的年纪被男人骗得团团转,浪费大好年华,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据说当初姥姥姥爷本打算让沈丽珠把我过继给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远亲,这样也不影响她再嫁人。
可沈丽珠硬是不同意,在那个保守又封建的年代独自拉扯我,无论多难,她面对我时永远高傲强势,从不显露半分脆弱。只是时间久了,她变得越发敏感,情绪极其不稳定,说话夹枪带棒的,仿佛全世界都与她为敌。
我瞧不起她,又控制不住地心疼她,这种想恨又不能恨的滋味才是最难受的。
默然片刻,我递过去一张纸巾。
沈丽珠没理,收了收眼泪,不想再继续这个令人窒息的话题,踩下油门开车回家。
4
沈丽珠年轻时有个明星梦,她长得漂亮,性子又傲,高中毕业后不顾家里阻挠,带着一腔热血独自前往深圳打拼。
起初大家都不看好她,没多久,亲戚们便听说沈丽珠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是香港富商,对方不仅要娶她当阔太太,还准备让她进好莱坞。
沈丽珠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里长大,偏又不会逆来顺受,凡事都要争个高低,为此没少受姥姥姥爷的打骂。于是出人头地后的沈丽珠隔三差五给家里汇钱,今天买彩电,明天买沙发,她用这种直白粗暴的方式告诉父母——她比弟弟强百倍。
那时的沈丽珠可风光了,每逢过年回来都打扮得精致又时髦,身姿袅袅地走在大街小巷,引得路人驻足观望,像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本以为沈丽珠会混出个名堂,没想到几年后她带着年幼的我灰溜溜地回到江城,用陆国涛的钱开了个小卖部。谁敢多问一句,甭管关心还是好奇,她都阴阳怪气地怼回去,说话像刀子似的戳人心窝,毫不留情。
那时有不少人猜测,那个让沈丽珠短暂风光过的陆先生有家有室,对方玩腻了,爽够了,就把她一脚踢开。
果不其然,没多久陆国涛的老婆带人杀到江城,把小卖部砸得稀巴烂,一帮人对着沈丽珠拳打脚踢,大骂她是破鞋。
而她既不反抗也不哭闹,就那样麻木地承受着。
当时我吓坏了,刚要冲过去就被舅舅按住,舅妈则捂住了我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周遭安静下来,视线恢复清明时,我见到了让自己永生难忘的一幕。
如血般的夕阳照在沈丽珠身上,她衣不蔽体,面无表情地躺在地上,像个活死人。
之后的岁月就乏善可陈了,生活磨平了沈丽珠的棱角,也磨灭了她的斗志,逐渐变成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整日坐在柜台里嗑瓜子,除了八卦新闻和家长里短,其他事再也不能在她的世界里掀起波澜。
晚上夜深人静,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去厨房想倒杯水时,在阳台看见了沈丽珠。
她蹲在地上,双臂环抱住自己,像鸵鸟似的把头埋得很低很低,肩膀微微颤抖,压抑着情绪低声哀哭。
脚边一地烟头,有几抹猩红忽明忽暗,很快就隐于黑暗变成灰烬,如同她这可悲的一生。
我轻轻地回到卧室,躺下,在黑漆漆的屋子里疲惫地闭上眼。
隔日我收到一条 QQ 的好友申请。
是姚恬。
她:「昨天走得匆忙,还没好好跟你道谢呢,今天考完试有空吗?请你吃饭。」
我想了想,婉拒:「不了,今晚有事,得回家。」
按照沈丽珠的性子,我刚闯完祸最好老老实实的待着,哪都别去,不然肯定又被她念叨个没完。
姚恬那边一直正在输入中,隔了好久,发来两个字:「好吧。」
那时我不懂人际相处中的微妙情绪,分不清「好的」和「好吧」的区别,也没察觉出姚恬的失落,直接锁屏把这事抛脑后了。
5
暑假时沈丽珠给我找了个英语补习班,一节课八百块,她咬牙交了十节课的钱,边掏钱边抱怨教育机构是吸人血的魔窟。
「沈秋月,你妈我可是把棺材本都拿出来了,你要是敢不好好听课,我就拉着你陪葬!」
负责收款的小姐姐面露尴尬,颇为同情地看我一眼。
然而上课第一天我就迟到了。
清晨下过小雨,道路湿滑,我被一辆私家车撞倒,对方见我没大碍,立马扬长而去。
小路人迹罕至,又没摄像头,我崴了脚,只能自认倒霉。
抵达教室时半节课都过去了。
老师见我姿态狼狈,没有多说什么,随手一指:「去那儿坐吧。」
我抬头望去,忍不住心里暗骂。
冤家路窄,旁边竟是程若晴。
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水珠顺着发丝摇晃,溅了程若晴一身。
她皱眉:「沈秋月,你能不能注意点?我课本都被你弄脏了!」
我抬头紧紧盯着她。
程若晴被我盯得脊背发毛,没好气道:「看什么看?有病。」
「贵人多忘事啊。」我凑近她,露出一抹恶毒又得意的笑,低声道:「你爸又是超速行驶,又是撞人逃逸,瞧这熟练程度应该是惯犯了吧?多亏你打开车窗看我一眼,不然我上哪找罪魁祸首去?所以你是先陪我去医院做伤情鉴定呢?还是我先陪你去派出所大义灭亲?」
程若晴被我问得哑口无言,面色逐渐死灰。
放学后,程若晴像施舍乞丐般掏出五百块钱,塞进我的书包里,趾高气扬地说:「这总行了吧?不够再吱声。」
她十分嫌弃地白我一眼,扭头就走。
我愣住,回过神怒极反笑,急忙踉跄地小跑过去,拽住程若晴的书包,正准备和她理论呢,忽地听见一声沉稳的嗓音:「晴晴。」
我循声望去,与说话人四目相对。
是程若晴的爸爸。
他认出了我,有片刻错愕,回神后笑道:「小同学,原来是你啊。今早的事是叔叔不对,光顾着教训女儿却没看路况,万幸你没受重伤,不然我良心难安啊!这样吧,改天让晴晴请你吃饭,好好赔罪,至于医疗费方面你不用担心,叔叔会好好补偿的。」
多么道貌岸然的说辞。
不愧是一家人。
想到今天沈丽珠要出去办事不回家,我当即起了坏心思,笑得乖巧:「没事儿的叔叔,俗话说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今天吧,正好我晚餐还没着落呢。」
程若晴愣住,刚要张口反驳,我立马挎住她的胳膊,亲切道:「况且咱俩还是同班同学,何必为了这件事闹僵?不然以后见面多别扭。」
程叔叔颇为尴尬:「好,正巧今晚家里做了很多菜,一起吧。」
话说到这份上,程若晴也只能硬着头皮同意。
车上,程叔叔说道:「你叫沈秋月对吧?春花秋月,嗯,很好听,跟我们家若晴的名字有异曲同工之处,雨过天晴。」
我附和道:「是啊,所以在学校里我们俩的关系也很好,没事儿就一起化妆烫头发,去网吧打游戏什么的。」
程若晴狠狠地瞪我一眼。
程叔叔勉强笑道:「这样影响成绩吧?你俩毕竟是学生,还是得以学业为主。」
我惋惜道:「确实,我排名一直是年级前十,可惜上个月和若晴参与打架错过期末考,还差点挨处分。」
「打架?什么打架?」
后视镜里,程叔叔诧异地望向女儿,见她不说话,心下了然,忍不住皱眉教训:「你说你,哪有一点小女孩的样子?平常在家任性也就算了,现在还敢在外面打架!简直胡闹!」
说罢,他轻叹,对我苦口婆心道:「秋月,若晴这孩子被她妈妈惯得无法无天,整日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着实让我头疼。你俩是同学,你成绩又这么好,那就应该多劝劝她,怎么还能和她一起闯祸?」
程若晴当即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撞人逃跑的时候你比谁都快,事后倒满口仁义道德了,有你这样的爹,我又能优秀到哪去?」
程叔叔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程若晴心满意足地戴上耳机,惬意哼歌。
车子在一栋小洋房前停下。
院门大开,红砖墙上的蔷薇花郁郁葱葱,含苞待放,在傍晚中散发阵阵幽香,惬意盎然。
程若晴摔门下车,我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忽地听见车子启动声,回头,见那辆黑色奔驰一脚油门开远了。
程阿姨出门迎接,朝外面张望着:「你爸呢?」
「不知道。」程若晴进屋随手把书包扔在沙发上,说道:「对了妈,我带了同学回家吃饭。」
程阿姨见到我,愣了好半天。
「咦?你不是上次和若晴打架的那个人,叫......沈什么了的?」
我笑笑:「阿姨好,我叫沈秋月,正所谓不打不相识,现在我和若晴的关系好着呢。」
停顿片刻,我又补充道:「这次期末若晴考了年级倒数第五,我也没好到哪去,排名七百多,老师说让我和若晴化敌为友,互帮互助。」
程阿姨哑然,吞吐道:「啊......你,你空了几科还能考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说完,她看了眼女儿,一声叹息。
我刚换好鞋,抬眸撞上一个人影。
她站在楼梯上,垂眼看来,拧着眉头,表情意味深长。
是姚恬。
6
饭桌上,气氛尴尬。
程若晴全程冷脸,面对程阿姨的嘘寒问暖根本不搭腔,而姚恬从始至终就像个隐形人似的,毫无存在感。
我脚趾扣底,耷拉着脑袋,恨不得把脸埋到碗里。
本打算恶心恶心程若晴就赶紧离开,没想到竟迎来这种尴尬的局面。
姚恬不仅认识程家,还住在这儿?
这几个人到底什么关系?
如果是亲戚的话,程若晴为什么针对姚恬?而且程阿姨也不太喜欢她。
难道姚恬是程叔叔的私生女?
我忍不住抬头打量。
别说,细看之下这俩人的眉眼都和程叔叔很像。
只是气质不同。
程若晴像是张扬艳丽的一捧火,灿如骄阳,灼灼夺目。而姚恬则像潺潺流淌的溪水,平静内敛,透着几分清冷。
正胡思乱想呢,猝不及防对上姚恬的视线。
不知为何,我突然感到一阵心虚,急忙低下头。
吃完饭,天色已黑,偏偏外面又下起了大雨,如珠帘瀑布,汹涌骇人。
想走也走不了,只能暂住一晚。
沈丽珠得知后,电话里噼里啪啦一顿怒吼。
我好说歹说,她那头才消停下来,不情不愿地嘱咐道:「别给对方家长添麻烦,懂点事,嘴甜些。」
「好。」
如果沈丽珠知道我住的是程若晴家,肯定大骂我没骨气,不惜雨夜飙车也要把我拎回去。
挂断电话,我如释重负地松口气。
可最要命的还是晚上,两个气场不合的人要在同一张床上共眠,想想就可怕。
漫漫长夜,雨声阵阵,程若晴紧挨着墙壁,我紧靠着床边,中间宽敞无比,再躺个壮汉都没问题。
在这诡异又尴尬的氛围里,我忽地想起了姚恬。
洗完澡时我路过姚恬的房间,门没关,里面狭小又简陋,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书桌,连衣柜都没有,几件衣服挂在衣架上,挡住了本就不大的窗子。
江城雨季多,那屋朝北,阳光稀少,墙壁都已发霉,姚恬长期住在这样的屋子里不会生病吗?
耳边传来程若晴翻身的动静,察觉她也没睡,我实在按捺不住好奇,犹豫着开口:「那个,姚恬为什么住在你家?」
程若晴不冷不热道:「她妈死了,我们家好心收留,反正就当养条狗。」
这话实在难听,我反感地啧了一声。
「怎么,你心疼?那就滚去和她睡一张床。」
「我倒是想,但她那屋太小了,根本容不下两个人。」
「我妈没让她住地下室就已经很不错了,挑三拣四的。」
「你们母女俩为什么对姚恬敌意这么大?」
程若晴起身打开台灯,直勾勾地看着我,反问:「你觉得为什么?」
「同......同父异母?」
「算你聪明。」
啊,果然是私生女。
程若晴把玩着一缕头发,漫不经心地开口:「现在你能理解我和我妈了吧。」
我咬唇:「不理解,私生女又怎么了?做错事的是大人,与孩子无关。」
程若晴诧异地望过来,突然伸手挑起我的下巴,指腹冷得刺骨,与她眼底的神色一样凄寒。
「沈秋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同情罪人,为其开脱,像个高高在上的圣母普爱众生!反正鞭子又没抽在你身上,耍嘴皮谁不会啊?忍气吞声的是别人,落好名声的却是你,虚伪,虚伪透了!」
我呼吸微促,一股火直冲脑海,一巴掌拍掉程若晴的手,冷笑:「是,我虚伪,我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厉害,你怎么不去找你爸算账呢?他才是罪魁祸首!要是能管好自己的裤裆还有今天这些烂事?!怎么,难道和你爸顶两句嘴就是反抗了?小学生过家家呢?哦也对,毕竟你还要靠他养着呢,怎么敢彻底得罪?程若晴,如果我是佛口蛇心的圣母,你就是外强内软的垃圾!」
俩人目光相触,如恒星在宇宙爆炸,寂静中天崩地裂。
雨势渐缓,淅淅沥沥,凉风夹杂着幽寒飞入窗口,吹散了剑拔弩张的硝烟。
一夜无眠。
7
第二天一大早,程阿姨就带着程若晴出去了。
洗漱过后,我下楼,见姚恬正在院子里浇花,头发随意地拢成一个马尾,雨后放晴的阳光照在她身上,晃得让人睁不开眼。
姚恬侧眸望过来,瞥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轻咳两声,打破沉寂:「醒这么早呀。」
姚恬嗯了一声:「床小,肯定没你睡得舒坦。」
我突然嗅到了沈丽珠的气味。
干笑两声,我又道:「饿不饿?一起吃饭吧。」
「算了,我不配。」
姚恬放下水壶就要走,我急忙拉住:「这是什么话?」
她瞪我一眼,表情要笑不笑的:「难怪之前拒绝了我,还以为你忙什么呢,原来早就背信弃义和程若晴玩到一起去了!你和她是不打不相识,那我算什么?你俩友情的垫脚石?太可笑了!」
我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只觉得莫名其妙。
搞什么?我替你出头,为你挨打,主动示好还要被阴阳怪气?
沈丽珠是我妈,她这样我能忍,你又凭什么?
脾气上来,我也懒得理,刚要走就被姚恬叫住。
「你去哪?」
「回家啊,难不成在这儿遭白眼?」
姚恬抿了抿唇,目光落在我脚踝上,突然问:「还疼吗?」
我微愣片刻,摇头。
「等我一下。」
姚恬小跑回屋,拿出一个医药箱,让我坐在小板凳上,说:「裤腿撩起来。」
「啊?」
她没了耐心,蹲下身,直接挽起我的裤腿,眉尖紧蹙:「都肿成这样了,还说不疼。」
随后从药箱里拿出药膏,说道:「忍着点。」
话音刚落,我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姚恬手不留情,语气却软了几分:「淤血揉开才能好得快,马上就结束了,再忍忍。」
药膏的凉气逐渐蔓延开来,很快缓解了灼辣的痛感。
上完药,我一五一十地说了昨天的情况。
天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像面对警察的罪犯似的老老实实。
姚恬听完,慢悠悠地哦了一声,就没下文了。
我有些懊恼,正要说什么缓解尴尬,余光却瞥见姚恬嘴角微翘,挂着淡淡的笑意,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这个嘴硬心软的丫头。
一晃暑假结束,迎来高二开学。
那年台剧《命中注定我爱你》热播,成为校园里炙手可热的话题。
姚恬却对此嗤之以鼻。
她说:「男主在有女友的前提下,和女主睡到了一起,事后不但不对女友愧疚,反而还多次替女主出头。正牌女友莫名变成了恶毒女配,小三女主却成了真爱无罪,这种狗屁剧情竟然还有人追捧?想想就可悲!」
我思索着说道:「我记得男主是喝多了,还被下了药,误把女主当成女友才......」
话没说完,被姚恬冷声打断:「别给出轨找借口了,真正喝多的人根本硬不起来,况且女主又没被下药。这种人在现实生活中比比皆是,仗着自己年轻貌美四处勾搭,用肮脏龌龊的手段嫁入豪门,结婚了也是小三,生的孩子也是孽种,注定一辈子抬不起头。」
我分不清她在就事论事,还是意有所指,突然有点难过。
顿了顿,我说道:「没错,这世上确实有人好高骛远,妄图凭借几分姿色就能荣华富贵,可也有不少被骗的年轻女孩。况且明明男人也有错,最后却能全身而退,只留下原配和情人黯然垂泪,甚至两者的孩子还要互相伤害,不离谱吗?」
姚恬双眸微眯,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我,问:「你真这么想?」
「嗯。」
姚恬缓缓深吸一口气,声音冷冽:「第三者的孩子出生就是原罪,这种人不是爱情的结晶,是另一个女人的心机,是孽障,是罪恶,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她说得如此直白,让我无地自容,也没理由反驳,一时缄默不语,就这样茫然地看着她。
天台上,姚恬从兜里摸出烟,望着下面蚂蚁一样的人群,悠悠点燃,吐出烟雾:「原配和情妇的孩子身份不同,两者注定无法和平相处,就像凉水和热油碰撞,不伤得体无完肤根本不罢休,就看谁有本事能笑到最后了。坦白讲,有时候我真想一枪崩了自己,耳不听为清,眼不见为净。」
上一秒还怒不可遏,下一秒就云淡风轻,她这样我更加心疼,双手不安地绞着校服下摆,轻声开口:「姚恬,你别这么想。」
她抬眼望过来。
「出身没法选择,大人犯了错,凭什么让孩子赎罪?你是无辜的,不该承受这些。」
姚恬怔怔地看着我,神色露出一丝悲悯,摇摇头:「沈秋月,你哭错坟了吧?宋岚是第三者,我妈妈才是原配。」
宋岚,是程若晴的妈妈。
8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甚至比最初的时候还要糟糕。
姚恬没有拉黑我的联系方式,但发出的消息都石沉大海,课间找她一起去洗手间她也不拒绝,却不会回应我的任何话,用这种沉默的方式拉开彼此距离。
天哪,怎么会有人翻脸是这样的?
不吵架,不生气,像个陌生人似的冷漠又疏离,无论我道歉还是发疯都不能让她动容分毫。
如同台下看客,面无表情地欣赏着我这个戏子。
偏偏我还犯了如此愚蠢的错误,只能心甘情愿地受着。
那段时间沈丽珠又花大价钱给我找了一个家教老师,放学回来补习两小时,再写完厚如小山的卷子已经是半夜,刚入睡就被沈丽珠喊醒,披着朦胧天色去上学。
在这种强压的环境下,我不堪重负地病倒。
浑浑噩噩地躺了几日后,姚恬竟然来了,还拎着水果和牛奶。
沈丽珠认出了她,有些排斥,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不冷不热地说:「秋月在床上躺着呢,没睡,你进去吧。」
姚恬推门的刹那,我愣住,下意识伸手狠狠地捏了捏她的脸。
姚恬吃痛,惨叫一声:「你干什么?」
我回过神,尴尬地摸摸鼻子:「我以为做梦。」
「做梦怎么不掐你自己?!」
她委屈地揉揉脸,哼了一声,又后知后觉地问:「等下,难道你......你经常梦到我?」
被戳中心事,我羞得脸颊通红,急忙岔开话题:「你怎么过来了?」
她瞥了我一眼,没吭声,从袋子里摸出一个苹果,坐在床边自顾自地削起来。
姚恬的手很漂亮,修长纤细,小刀在她手中褪去锐气,莫名温柔。
美人如画,叫人赏心悦目,只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连精气神都好了许多。
直到一位不速之客打破平静。
来者是我的表姨,在沈丽珠风光时借过三万块钱,这么多年一直没还。表姨一边说自己处境艰难,一边和老公去欧洲潇洒,沈丽珠忍无可忍拿着借条把她告上法庭。
表姨气势汹汹地找上门,破口大骂:「催催催!亲戚间的情分都被你催没了!难怪你爹妈和弟弟都不认你,见钱眼开的东西,穷疯了吧?!」
沈丽珠哪里受得了这话,也不管家里有没有人,不甘示弱:「穷疯了也比穷死了强,况且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活该你儿子复读两年都考不上大学,这就是报应!」
客厅里传来俩人的争吵声,像两头暴躁的母狮子,面红耳赤,声嘶力竭。
表姨从包里扔出一沓钱,撕碎借条,临走时恶狠狠道:「沈丽珠,你也就是年纪大了,不能再给大款当二奶了,不然你高低得出去卖!毕竟叉开腿挣钱多轻松,这一点你轻车熟路呢!可惜你没能嫁进豪门,反而还多了沈秋月这个孽种,这才是报应!」
砰地一声摔门离去。
沈丽珠回过神,狠狠地把杯子砸在地上,怒骂连连。
卧室里,我把头埋进被子里,根本不敢看姚恬的脸,恨不得与世隔绝。
所以,姚恬现在在想什么?
诧异?厌恶?
她一定觉得我恶心透了吧?
哦,难怪沈秋月会说出那种混账话,原来她也是个私生女。
可恶,我简直想捅死自己!
这时,被子掀开一角,有人进来躺下,从后背环抱住我,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微微一愣,只觉得她指尖柔软,像安抚像轻哄,心绪也渐渐平复下来。
姚恬说:「对不起。」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道歉,又好像明白了一些,摇摇头:「是我该说对不起。」
气氛沉默下来,几秒后,姚恬轻轻地碰了碰我的手指,我迟疑片刻,反手将她握住,俩人十指相扣。
呼吸轻拍在脖颈上,空气里好似飘浮着纤细羽毛,撩拨着肌肤,滑过心尖。
日落西山,这场矛盾也就此落下帷幕。
9
姚恬参加了啦啦队,运动会当天,她戴了一顶及腰的大波浪假发,像漂亮的混血娃娃,在舞台上大放光彩。
我拿出沈丽珠压箱底的佳能 DCS5,在下面咔咔一顿乱拍。
有人过来献殷勤:「同学,拍这么久辛苦了,喝口水。」
我瞥了眼他递过来的冰镇饮料,面无表情:「一张照片五百块,谢绝还价。」
对方一愣,咬咬牙:「行!」
哎呀大哥,你还真买啊?
这就让我很为难。
几名女生在一旁讥笑,声音刺耳。
「多稀奇,破鞋竟然这么抢手。」
我转头看向说话人,是程若晴。
她嘴里叼着根棒棒糖,笑容甜美,见我望过来,伸手指向舞台:「你看,姚恬的鞋底都开胶了,破鞋不应该早点扔掉吗?她怎么还像宝贝似的穿着。」
心头仿佛压着块石头,重得让我喘不过气,勉强找回几丝理智,我冷冷道:「少吃点糖,容易长蛀牙,说话会口臭。」
程若晴的笑意逐渐敛去,脸色变得铁青。
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我约她去水房谈谈。
教学楼里空荡荡的,四周只有水龙头的滴答声。
程若晴进来后,不耐烦地问:「你找我有……」
话音未落,我直接抓起她的领子将人抵在墙上,恶狠狠地质问:「为什么欺负姚恬?为什么非要和她过不去?!」
程若晴愣了愣,慢悠悠地开口:「哦,你是说刚才那件事啊。」
「这怎么能算欺负呢?你是没看见我在家里怎么对付她的。」程若晴脑袋一歪,笑眯眯地说:「朝她碗里吐口水,往她床上倒垃圾,剪碎爸爸给她买的新裙子,撕毁她妈妈留下的遗照,桩桩件件可多了呢!最有趣的是昨天,我把她的头发剪得稀巴烂,没想到她竟然戴了顶假发!哈哈哈太搞笑了,笑得我肚子疼。」
我听不下去了,抬手就是啪啪两个嘴巴子。
程若晴却不恼,反而笑得更欢:「没关系,你随便打,反正回家后我有的是时间陪姚恬玩。」
这话一出,我顿时熄火,又不甘心地问:「为什么骗我?明明你才是第三者的孩子。」
程若晴的表情有些幸灾乐祸:「我只是想知道,当人物角色发生变化时,你是否还坚持自己的看法?是否依旧坚信第三者的孩子无罪?」
我愣住,一股恼怒冲上胸腔,有点忍无可忍:「这完全是两码事!姚恬到底哪点对不起你?!你欺负她,打她,骂她,仗着没人给她做主乐此不疲地羞辱她!难道不会愧疚吗?这本身就是一种犯罪!和你的身份无关!」
程若晴渐渐拧眉,冷笑:「沈秋月,你口口声声说大人犯的错与孩子无关,那我妈妈犯的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我要对姚恬愧疚!在我看来,姚恬才是破坏我家庭幸福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她非厚着脸皮住进来,我爸妈怎么会没完没了地吵架?这难道不是一种犯罪吗?那我用自己的方式惩罚她又有什么错!」
我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只觉得这人不可理喻,简直就是个疯子。
「你这是偷换概念,为自己卑劣的行为找借口!冤有头债有主,归根结底还是你爸妈的错,凭什么把怨气撒在姚恬身上?!」
程若晴抬起下巴,倔强道:「不!就是她的错!自从她出现,我就没有过一天安稳日子!爸爸越看我越不顺眼,之前追我的男生也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包括你也一样,如果没有姚恬,我和你也不会撕破脸皮,说不定还能成为好朋友。」
我连连摇头:「拉倒吧,道不同不相为谋,况且你人缘那么好,不缺我一个。」
「人缘好?」程若晴指了指自己,轻蔑一笑:「这帮人整日围着我,不过是因为我出手大方,经常请客吃饭,她们只是在利用我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而已。」
我冷眼看着她,毫不留情地戳破:「那你呢?不是也很享受被人拥簇的滋味?招摇过市,倍有面子,其实你和那些人都是互相利用罢了,没必要这么矫情。」
闻言,程若晴沉默下来。
我又道:「姚恬是否无辜只有你自己清楚,说白了,你就是没能力反抗造成这段孽缘的真凶,偏又不甘心,只能把矛头对准一个无依无靠的弱者。但无论你给自己找多少理由,都掩盖不了你窝囊的事实。」
走出教学楼,天色微沉,黄昏的凉风扑面而来。
我站在门口,无意间一瞥,看见姚恬隔着重重人群朝我招手,小跑奔来,心情登时愉悦明朗。
三两步跳下台阶,一把挎住她的胳膊,俩人嬉笑着朝外面走去。
「相机呢?给我看看照片。」
「别着急啊,我都饿了,先吃点东西吧。」
「你怎么就知道吃?小饭桶。」
「胡说,我明明是你的小月亮。」
「你酸不酸?」
「我都看见了,通讯录里你给我备注的是小月亮。」
「哦......那你给我备注的什么?」
「不告诉你。」
后来,姚恬在我手机里看见了她的备注,是「黑夜」。
我说,有黑夜才会有月亮。
姚恬却说,是月光照亮黑夜。
10
期末考试成绩出来后,姚恬唉声叹气:「看来我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无论怎么学都没用。」
我安慰道:「你原来一直待在高市,那里师资水平差,如今能考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姚恬摇摇头:「这次考试我还是超常发挥呢,高考那天如果没有老天眷顾,恐怕我连二本的分数线都过不了。唉,算了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话虽如此,可姚恬回家后还是苦思冥想了很久,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几日后,她兴冲冲地给我打电话:「小月亮,我决定参加艺考啦!」
彼时我还在赖床,迷迷糊糊地问:「你考虑清楚了?」
「嗯!我仔仔细细想了一夜!」
电话那头的语气十分兴奋:「与其在一个普通大学念一个我不喜欢的专业,毕业后再从事一份枯燥无味的工作,不如直接放弃!虽说艺考竞争很大,但平均分才三百多,而且我学了十年的舞蹈,总不能白白浪费,可以试试!」
听她这样说,我也跟着心潮澎湃起来:「好,我支持你!」
姚恬找了个舞蹈班,每天从早上九点练到下午五点。
我正巧在她隔壁上课外班,上午补英语,下午补数学。
中午俩人就去附近的书店打发时间。
那是一个不到三十平米的二手书店,人很少,里面昏暗拥挤,成摞的旧书杂乱无章地堆在各个角落,想看什么自己去找,找不到也不要问老板,因为他也不知道。
老板是个佛系的东北大哥,整日叼着烟打游戏,心情好时会请我俩吃冰棍喝饮料。
某日他突然问:「你俩是刚从少年宫那边过来?」
姚恬放下书包,嗯了一声。
老板又道:「每天都是?」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老板挠挠稀疏的头发,不解:「你俩每天不吃午饭,不饿吗?」
姚恬笑笑:「我学舞蹈得保持身材,一天一顿够了。」
我也笑:「我妈说我现在长身体,不能饿肚子,每天早饭做得特别丰盛,撑得我直打嗝。」
老板哦了一声,跷起二郎腿继续打游戏。
没多久,气温骤降,江城几乎一夜入冬,老板骂骂咧咧地吐槽南方为什么没暖气,撑不住直接暂停营业了。
寒假最后一天,我送给姚恬一双匡威的运动鞋。
她:「你哪来的钱?」
我:「小金库,别问了。」
姚恬抿着唇,追问:「是不是你每天省下的午饭钱?」
她这副样子太别扭了,搞得我浑身不自在,直接把鞋盒塞进她的帆布包里,笑道:「好啦,大不了以后等你挣钱再送我一双更好的,比如那种镶满钻的水晶鞋。」
姚恬看了我一会儿,轻轻地嗯了一声。
谁知道若干年后,姚恬真的送了我一双奢华璀璨的水晶高跟鞋。
那天,她举起手将鞋跟狠狠地砸在我脑袋上,鲜血模糊了视线。
一片猩红中,姚恬渐行渐远,背影犹如幽冷月光,我怔怔地看着,她再也没有回过头。
11
一晃寒去春来,万物复苏,沈丽珠的身体状况却急转直下。
起初只是失眠,浑身冒汗,她以为是更年期也就没当回事,后来胸疼,摸起来还有硬块,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乳腺癌。
「你这就是生闷气导致的。」
医生抚了抚眼镜说道:「万幸是早期,只要配合治疗,痊愈率可达 95%。」
沈丽珠盯着片子,沉默不语。
我问:「需要手术吗?」
医生点点头:「这是自然,越早切除越好,一场小手术,你们也别太有压力。」
可是别说小手术了,沈丽珠连打针都怕。
想想也奇怪,她不怕蛇虫鼠蚁,甚至能徒手抓蟑螂,唯独怕这些。
一想到冰冷的刀子要划破皮肤,沈丽珠瞬间腿软,站都站不稳。
道谢过后,我扶着她离开。
一路上沈丽珠心事重重,我劝道:「医生说你得保持心情通畅,别总愁眉苦脸,况且咱们发现得及时,不算大病。」
沈丽珠眼睛一瞪,面相有点凶:「老娘都得癌症了,还不算大病?!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倒是想开心,可有哪件事值得我开心的?」
「你有我啊。我成绩好,前途一片光明,到时候挣大钱带你游山玩水,吃香喝辣,给你买大房子,买金镯子,让舅舅一家三口羡慕又嫉妒。」
沈丽珠脸色缓和许多。
「那倒是,你比咱家的那几个孩子都有出息,尤其是沈文杰!据说那个小崽子整日逃课打架,惹是生非,跟你舅舅小时候一个德行!你知道吗,他才十六岁,竟然把女同学的肚子给搞大了!哎哟,女方家长闹上门,连打带砸......」
提起八卦,沈丽珠顿时来了精神,眼里放光,吐沫横飞地给我描述。
可到了晚上,她又开始胡思乱想,生怕自己折在手术台上。
今天早间操过后,姚恬问:「沈阿姨哪天手术?」
「下周五。」我叹气:「唉,她这几天又是立遗嘱又是烧高香,神神叨叨的。」
姚恬安慰道:「人上了年纪,难免忌讳这些,说到底她还是放心不下你,如果真出了事,谁来照顾你?」
我不可置否。
很奇怪,姚恬对沈丽珠的评价一直很正面,她说沈丽珠不是一个好女人,但是一个好妈妈。
记得某次我忍不住吐槽沈丽珠阴晴不定的像个炸弹,姚恬听后却说:「知足吧,你是没见过我妈妈。」
我好奇道:「姚阿姨脾气也很大?」
姚恬摇头:「不,她很温柔,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可是往往会叫的狗才不咬人,闷声不响的才是恶犬。」
姚恬极少对我谈起过去,这是她唯一一次说起姚阿姨,却用这样难堪的词语。
我不懂。
可转念一想,大抵每个支离破碎的家庭都有一本残缺破旧的经书,只是每个人承受的苦难不同,所以悲喜也不相通吧。
直到多年后的某个寒冬,我与姚恬分道扬镳彻底老死不相往来,我在回忆起这个人的时候才突然发现,自己对她竟一无所知。
......
手术那天,我本打算请假去医院,结果沈丽珠提前和周扒皮通了电话,让他一定看好我。
整整一天我都坐立难安,好不容易挨到放学,一溜烟地跑出教室,差点把周扒皮撞飞。
抵达医院时手术已经结束了。
医生说很成功,观察一段时间就能出院。
可是经历过生死之劫的沈丽珠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不再动不动发脾气,也不再关心别人的家长里短,开始戒烟戒酒,甚至吃素。
她买了本佛经,白天抄,晚上念,还参加了一个教会,每周六去听讲座,结束后拎着两桶豆油回家。
我总觉得不对劲,像传销似的,劝沈丽珠别再去了。
她这执拗的性格倒一点没变,只是不再和我吵架,依旧我行我素。
直到负责人让她交五千钱,声称这是佛祖的保护费。
沈丽珠听完立马拎着豆油跑了,再也没去。
看吧,人还是得把钱看得重一些,不然被骗得倾家荡产都不知道。
经过这件事以后沈丽珠也没放弃,她把小卖部租出去了,然后到寺庙修行。平日里扫扫地,敲敲钟,没钱拿但管吃管住,每月还有三天假期。
姚恬知道后哭笑不得,问:「那你吃饭怎么办?」
「简单啊,煮个面条打个鸡蛋,轻松解决。」
「这样可不行。」姚恬皱眉:「干脆你来我家吃吧。」
「啊?算了吧,程若晴看咱俩跟看仇人似的,去了也是给你添麻烦。」
「一双筷子而已,不麻烦。」姚恬笑笑:「而且这段时间我爸盯程若晴盯得很紧,她不敢欺负我。」
说到这儿,我突然想到什么,忙问:「哦对,你舞蹈练得怎么样了?」
「挺顺利的。我爸一直觉得对不起我,听说我要艺考,他举双手赞成,还请了江城最有名的舞蹈老师给我上课。从下周开始,周五的晚自习我就不上了,直接去练功房。」
放学后,姚恬固执地拉着我一起去她家,在公交站时,看见程若晴拦了一辆出租车,飞驰而去。
姚恬的零花钱都攒着,她说男人靠不住,现在程叔叔对她好是因为心存愧疚,说不定哪天对方觉得弥补够了,就不会再付出了。
她得提早为自己做打算。
一路抵达熟悉的小洋房,进屋后,饭菜已经做好了。
宋岚瞥了姚恬一眼,又看了看我,没说话。
程叔叔放下报纸,笑笑:「回来啦,就等你呢......咦?这不是沈秋月嘛,好久不见,你长高了些。」
我心想:不是啊,我从初三就不再长个儿了。
姚恬去厨房拿了一副新碗筷。
我乖巧地和长辈打招呼,随后拉开椅子坐下。
「秋月啊,叔叔没想到你和恬恬玩得也这么好,把这儿当自己家,欢迎常来。」
程若晴冷哼:「这又不是收容所,今天来个狗,明天来个猫,烦不烦?」
程叔叔倏地冷下脸。
宋岚急忙拽了拽女儿的衣袖。
姚恬给我夹了个鸡腿,头也不抬道:「不是常来,是以后每天晚上都来。」
程若晴愣住。
程叔叔看了眼两个女儿,突然说道:「秋月,现在昼短夜长,天黑得早,你一个女孩儿回家也不安全,如果你家长不介意,干脆以后就住在这儿吧。」
我傻眼。
「行啊,那太好了!」
姚恬两眼弯弯,笑眯眯地替我应下。
晚饭过后,我和姚恬来到二楼,意外地发现她房间的换了。
虽没程若晴的那间大,但也算宽敞,比原来强百倍。
「这原本是间书房,在我的强烈要求下,被我爸改成了卧室。」
我一边打量,一边佩服:「你早该这样做了。」
姚恬笑说:「是啊,那时候傻,也不知在别扭什么,遇到委屈就会默默承受。但后来想清楚了,这本来就是我应得的,凭什么放弃?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不尽力争取只会被人当软柿子一直欺负下去。」
说完,姚恬突然变得伤感起来:「不要为任何人牺牲自己,包括亲人也是一样。这个道理我早就该明白的,明明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可遇事还是不够果断。」
那时的我并未多想,只是单纯地以为她在说程叔叔。
周末沈丽珠放假回来,得知我这几天一直住在同学家,并没说什么,从包里掏出两百块,让我去超市买些进口水果和牛奶,以后别空手上门。
在寺庙耳濡目染久了,沈丽珠好像真的脱离了世俗,竟然连我的成绩都不关心了,老神在在地说:「只要你平安健康,比考上清华都重要。人嘛,短短几十年,这期间结婚生子,养家糊口,还要面临失业,疾病,离婚等各种困难,本来就够累了,没必要较真,得过且过。」
我听得瞠目结舌。
暑假时沈丽珠跟着一个老师傅去云游四方,临走前她留下一千块钱,嘱咐我别乱花。
姚恬则整日泡在练功房里,她下定决心要考去北京,我也鼓足劲奔着清北去,俩人畅想以后在帝都的美好生活。
然而天不遂人愿。
几个月后的某个晚上,姚恬突然从家楼梯摔下来,小腿粉碎性骨折。
医生说即便恢复也不能做剧烈运动。
她这辈子与跳舞无缘了。
14
姚恬状态很差,不吃不喝,颓然地望着病房的窗外发呆。
我心疼不已却又无能为力,只是坐在床边默默地陪着她。
病房门虚掩,大人们的说话声从外头传来,是一场不太愉快的交谈。
宋岚嗓音凉凉的:「回南天屋里本来就潮,楼梯有水很正常,她自己没站稳关我女儿什么事?」
程叔叔的声音极其失望:「明明是程若晴推的她!我看得一清二楚,你还在狡辩,还在助纣为虐!」
「程嘉豪你胡说八道什么?脑子受潮进水了吧!」宋岚音量猛地高涨:「晴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心提醒楼梯湿滑,怎么到你嘴里就变了?况且人又没残废,别搞得像天塌了一样!我算是看出来了,你眼里只有姚恬一个女儿,什么时候在乎过晴晴!」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怎么就只看重一个了?决定艺考是姚恬自己想的,我只是给她找了个舞蹈老师,其余再没操过心。反观程若晴,这两年又是上课外班又是请名师家教,里里外外花了不下十万了!可她呢?除了跟我顶嘴能耐,学习屁用不顶!怪得了谁?!」
俩人唇枪舌剑,谁也不让着谁。
一个年迈的嗓音在旁边劝架:「好了好了,这是医院,有事咱们回家再说。」
宋岚哽咽道:「妈,他眼里哪还有这个家?早就在外面金屋藏娇了!」
程叔叔又怒骂了几句,愤然离去。
宋母止不住地叹气,劝道:「嘉豪是你老公,又不是仇敌,你怎么能为了姚恬那个外人和他闹矛盾?婚姻是门学问,要交流要沟通,像你俩这样针锋相对的可不行。」
宋岚擦了擦眼泪,声音沙哑:「我倒是想和他和平相处,但他给我机会了吗?满心满眼都是他和姚芳蓉的女儿,根本没把我们娘俩当回事!」
宋母道:「我早就劝过你,结了婚的男人不能碰,尤其是有孩子的,可你非要搅这趟浑水,还和姚芳蓉前后脚怀孕!现在可好,拖油瓶找上门,把你们一家闹得鸡犬不宁,作孽啊。」
宋岚抽泣着:「妈,你能不能别提以前的事?除了给我添堵还能干什么?还有,程嘉豪的第一段婚姻没那么简单,他名牌大学毕业,脑袋好情商高,偏偏娶了一个乡村土妞,俩人根本不般配!那个女人没见识没学问,待在嘉豪身边只会拖累他,就算没有我,他和姚芳蓉也走不长远。」
宋母又道:「行行行,都过去了不提了,妈看得出来你还爱嘉豪,不想离开他。那既然如此,要么改善夫妻关系,要么就闭嘴让一步,总不能这样自暴自弃地僵下去。」
宋岚倔强道:「谁说我没让步?程嘉豪把那个女人的孩子接到身边,还托关系让她进最好的高中,我从始至终都没吭声!这小姑娘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你知道吗,有次她竟然还动手打晴晴!幸亏班主任及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可即便是这样,我也没责怪她,还想让我怎么做?」
宋母惊呼:「还有这档子事?!」
老太婆心疼不已,唉声叹气,埋怨了几句又道:「你也是,既然已经做出让步,那怎么还和嘉豪闹成这样?你俩之间本来没什么大问题,夫妻过日子,难免磕磕碰碰,可你偏要端着傲着,一点不给人台阶下,结果呢?直接把人气跑了。」
宋岚身心俱疲:「妈,程嘉豪根本没你想的那么好说话,他比谁都冷酷无情,翻脸的时候不说话也不吵架,完全把我当成陌生人晾在一边!你懂这种滋味吗?明明有丈夫却和寡妇没什么区别,憋屈,这日子实在太憋屈了!」
见状,宋母安抚了一会儿,又急忙岔开话题:「不过话说回来,咱家晴晴也挺任性的,你得多劝劝这孩子,不然以后吃亏啊。」
宋岚瞬间炸毛,怒道:「你怎么能向着外人说话?!晴晴小时候过得多可怜你不知道吗?被其他小孩排挤,被邻居指指点点,好不容易过两天安生日子又半路杀出个姚恬!这家人是狗皮膏药吗?简直阴魂不散!如今姚恬只是受了点伤,几个月后就能活蹦乱跳了,要我看,她就算终身残疾都不为过......啊!」
一声惨叫。
我拿着保温杯,里面是滚烫的热水,直接从头到脚地淋在宋岚身上。
15
宋岚的头皮毛囊大片坏死,身上有几处皮肤与衣服粘连,需要做植皮手术。
这事儿闹得挺大,程叔叔费好大力气才压下去。
他在本市有一定知名度,如果上了新闻不仅丢脸还影响生意。
姚恬以死相逼,程叔叔没办法转头去劝宋家这事私了,沈丽珠也闻声从外地匆匆赶来,厚着脸皮去宋家求情。
双重夹击下,宋岚只能勉强地同意,不情不愿地签下谅解书,这场闹剧最终以十五万的补偿画上句号。
沈丽珠从始至终都没责怪我半句,她卖掉铺子,把钱给宋家送了过去,随后又和寺庙的师傅们道别,说要在家照顾孩子。
甚至在得知宋岚再也不想看见姚恬让她收拾东西滚蛋时,沈丽珠还邀请姚恬来家里住,说就当自己多了个女儿。
沈丽珠这样让我更加愧疚,我倒是希望她能打我一顿,狠狠地骂我几句。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不解。
我眼眶红红的:「因为我闯了祸。」
沈丽珠捻着佛珠,平静道:「你看,这不是已经在反思了吗,那我打你又有什么用?况且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要你诚心悔改,那就没必要责罚。」
说完,她闭上眼睛,在缭绕的香火中低声诵经。
日子过得飞快,高三下学期开始,周扒皮不再组织纪律,学生们仿佛一夜长大,都安安静静地埋头苦学。那些顽劣同学也只会在最后一排趴桌睡觉,教室里除了笔珠书写的沙沙声就是卷子翻动的哗哗声。
大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人注意到程若晴的变化。
她脚上那双价值千块的运动鞋已经磨破了边,鞋带脏脏的,校服袖口也是脏脏的,眼神呆滞,表情木讷,乍一看就像一具行尸走肉的尸体。
一模考试后,周扒皮对我欣慰道:「不错,看来咱们班要出一个文科状元了。」
有同学打趣:「老师,我听说你当年也是文科状元,说不定以后沈秋月还是你的同事呢。」
另一个人接话:「拉倒吧,那时候老师早就退休了。」
周扒皮脸一黑:「胡说八道!我还年轻,离退休早着呢!」
教室里一阵哄笑,气氛短暂地热闹起来。
没多久,一场巨大的八卦浩浩荡荡地席卷江城高中,各个年级的学生都为此着迷痴狂,仿佛热带深海里的刺豚,扎破秘密,乐此不疲地汲取着原料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那是学校贴吧里的一条匿名贴——《请小三的孩子滚出江城高中!》
发帖人称,高三三班沈某月是私生女,母亲叫沈丽珠,年轻时在深圳勾搭一个已婚富商,本想仗着怀孕嫁进豪门,没想到富商直接把她踹了,无奈,只能像过街老鼠似的回到江城。
「沈某月和她妈妈一样恶心,只因在学校和我闹了矛盾,竟然把滚烫的开水直接浇在我妈妈脸上,导致她毁容!我妈妈善良,念她是未成年心智不成熟,没有追责,可是我的生活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妈妈整日以泪洗面,爸爸也不再回家,沈某月不但没为此付出代价,反而成了班主任眼里的得意门生!这种道德败坏的人渣凭什么拥有光明前途?能不能滚出江城高中啊!」
这一看就是程若晴写的,肯定是宋家背地里调查了沈丽珠。
评论水涨船高,帖子热度蹭蹭涨。
「沈某月?那不就是沈秋月。」
「我问过我爸妈,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沈丽珠曾是我们家的邻居,她年轻时可嚣张了,走在路上恨不得用鼻孔看人,后来被原配当街暴打才消停下来。」
「对对对!我也问我家人了,据说那天沈丽珠的衣服被扒光,身子不知被多少人看过......啧啧,没想到时隔多年,我竟然和她的孩子在一个学校。」
「我怎么感觉帖子像是程若晴写的?因为她『的得地』不分,被周扒皮教训过好几次了。」
「我也感觉,而且最近程若晴的状态很不对劲,像是经历了重大变故。」
「对啊,程若晴好可怜。」
「小三的孩子凭什么这么嚣张?!孽种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赶紧让沈秋月滚蛋!说不定哪天就把咱们也给祸害了!」
我突然变成一个异类,无论在哪,都像个怪物似的被人指指点点。
那些我认识的或不认识的人,一夜之间全部变成我的仇人,她们和他们看我的眼神轻蔑又厌恶,捂着嘴窃窃私语,乐此不疲地讨论着这件事。如果眼神和口水可以杀人,那我早已千疮百孔,死了几百次。
姚恬气得浑身发抖,在贴吧里和别人互骂,最后干脆发帖,想把程若晴的身世说出去。
我急忙将她拦住:「这件事你没有证据,程叔叔不会承认,宋岚和程若晴更不会,到时只会让别人看笑话。没事的,再过两个月就高考了,等结束咱们就离开江城,永远不回来。」
同样气得发疯的还有程嘉豪,他好不容易才把这件事压下去,结果被女儿闹得人尽皆知,不少亲戚朋友打电话问候,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对方幸灾乐祸的嘴脸。
一怒之下,程嘉豪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和宋岚离婚,看在以往的情面上把房子车子留给她,态度十分决绝。
宋岚崩溃大哭,捂着毁掉的半张脸嚎啕不已,质问程若晴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毁掉这个家。
我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因为程若晴举着手机录像,将宋岚疯疯癫癫的模样发在贴吧上。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只是让想罪人得到制裁,可现在爸妈离婚了,妈妈状态很差,并且还把所有的错都怪到我头上,对我非打即骂……我到底该怎么办?谁能救救我?」
帖子热度只增不减,大家更加同情程若晴了,对我的恨意也达到顶峰。
我书桌里满是垃圾,凳子上被人撒钉子,甚至有个程若晴的追求者找到我家,用红油漆在大门上写下:两双破鞋。
看见这行字的刹那,我的心脏仿佛被千万只手死死抓住,这段时间以来的隐忍坚强在此刻轰然倒塌,疾风骤雨里,有个微弱的声音钻进耳朵。
「秋月,妈妈对不起你。」
沈丽珠惨白着一张脸,怔怔地看着我,她手里握着手机,屏幕亮着,是学校的贴吧页面,里面全是对我的控诉和指责,有一行字触目惊心:沈秋月是婊子生的婊子。
这一年来,我第一次在沈丽珠脸上看到了悲伤愤怒的情绪,她捻得已经发光的佛珠掉在地上,哗啦啦的散开,好像有什么东西也随之掉落,碎成一片片的。
我缓缓地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妈,你对不起其他人,也对不起你自己,但唯独没有对不起我。虽说咱俩总吵架,但谁家母女相敬如宾?不都是吵吵闹闹的?至于这些话咱们不必当真,眼不见为净,你闺女坚强着呢。」
沈丽珠犯过千错万错,那都是她和别人的因果,对我,她从来都是尽力给予最好的。
而我作为她的女儿,被她生被她养,那就得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一切。
被骂也好,被瞧不起也好,这都是我的命,我只能认。
是的,现在的沈秋月不再坚信「第三者孩子无罪」的理论,父母的遗产由孩子继承,那父母的孽债也只能孩子偿还,没办法,从古至今都是这样,凭什么到我这儿就特殊了?
沈丽珠紧紧咬着唇,极其难过地看着我。
我耸耸肩,笑道:「呐,你要是真在乎我,那就好好保重身体,千万别让我年纪轻轻的就在病房里伺候你,听见没?」
哎呀呀,瞧我这语气,简直就是翻版的沈丽珠。
不过也无所谓了。
学校连夜清理了贴吧,并严禁学生讨论参与这件事,抓到后一律严肃处理。
有人不服,写了篇 QQ 日志《学校是清政府,沈秋月是洋人》,被无数校友评论转发。
周扒皮把我叫到办公室,说了一堆大道理,不外乎别影响学习之类的话,完事后还送给我一盒巧克力。
「听说吃甜食会让人心情愉悦,你拿回家愉悦吧。」
我愣住:「这不是体育委员送给姚恬的小礼物吗?只不过被她婉拒了,怎么在这儿?你没收的?」
周扒皮眼睛瞪得溜圆:「什么你的我的他的,咱们都是一个班的。」
三模结束后召开了家长会。
沈丽珠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有熟人认出了她,忍不住和其他家长吐槽:「再怎么打扮也不如年轻时养眼。」
「对啊,看起来比咱们老十岁呢。」
「自作孽不可活,这都是报应。」
沈丽珠置若罔闻,脊背挺得笔直,现在的她不再以外貌为傲,而是以我为荣。
高考前夕,沈丽珠带我和姚恬去 KTV 唱歌。
她说:「你俩学了这么多年,该懂的知识早就懂了,不懂的也没时间懂了,干脆好好放松下。况且高考是个坎,但不是这辈子唯一的坎,别给自己施加压力。」
三个女人一台戏,在包厢里唱到后半夜才离开。
进了小区,快到单元门口时,头顶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喊叫:「姚恬,你去死吧!」
一个花盆从天而降。
咣当。
砸在了沈丽珠的头上。
16
花盆的碎片上没有检测出指纹,警察走访调查,邻居们都说当时睡得熟,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这个小区已经很老旧了,没有监控,住户也少,事发又是半夜,查案需要一定的时间。
病房里,年轻警察安慰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一定找到凶手。」
我泣不成声:「是程若晴,绝对是她!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
他无奈地叹气:「我明白你的心情,也去学校调查过,但你不能因为和同学闹了矛盾就胡乱猜测。」
另一个年长的警察说道:
铭:【风时双花】
【咒乙】婚内出轨的错误打开方式
*模范夫妻(大概)尝试pua夏油杰
00
夏油杰出轨了。
对象还是一对JK姐妹花。
你大为震惊,心中一顿鄙视后决定掏空他的家产。
01
他的银行卡密码全是你的生日,你能分配这些钱财的流向。
那么首先第一步——全部转到你的名下。
数目有点大,你并不着急,打算分个几十次慢慢给他转干净,操作期间你还收到了夏油杰的消息。
【吃饭了吗?】
好好丈夫,夏油杰问。你停住翻找金银首饰的手,内心不可控的微酸,然后翻起巨大的恶心。
【嗯嗯,今天吃的寿司!亲爱的,你吃了吗?】
【正准备去店里荞麦面...
*模范夫妻(大概)尝试pua夏油杰
00
夏油杰出轨了。
对象还是一对JK姐妹花。
你大为震惊,心中一顿鄙视后决定掏空他的家产。
01
他的银行卡密码全是你的生日,你能分配这些钱财的流向。
那么首先第一步——全部转到你的名下。
数目有点大,你并不着急,打算分个几十次慢慢给他转干净,操作期间你还收到了夏油杰的消息。
【吃饭了吗?】
好好丈夫,夏油杰问。你停住翻找金银首饰的手,内心不可控的微酸,然后翻起巨大的恶心。
【嗯嗯,今天吃的寿司!亲爱的,你吃了吗?】
【正准备去店里荞麦面。】
【怎么中午又吃这个呀?要多吃点有营养的哦~】
【那晚上我晚上买肉回去熬汤?】
【好耶!爱你!】
【我也爱你。】
——去你妈的夏油杰。
你把手机丢在沙发上,一不小心没管理好表情,面目狰狞。
不值得不值得,生气容易长皱纹。你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
——为了傻逼垃圾男都不值得。
继续下一步。
你们已知的有两辆车,房产有三处,全部都是带院子的独立小别墅类,你很喜欢这种氛围,感觉可以一家人安宁的生活在一起,但是现在没必要了,这个眼睛小到瞎的垃圾根本不稀罕和你的幸福生活。
你开始后悔,为什么当初他说房产证上写你名字时,非要带上他了。
真是挖坑给自己跳!
02
你去找律师咨询,他这种情况如何为自己谋得更多的财产。
鬼知道,这个花言巧语的狗男人背着你藏了多少钱!
他不仁就不能怪你不义。你准备榨干他最后的一丝价值。
“我不想便宜了他和外面的女的,不想让他们三好过,同时也不想让自己受到伤害,你有什么建议。”
律师建议你们签一份夫妻财产约定书。
如今的婚外情成本非常低,在法律上没有什么太大的惩罚,律师明白你现在只想给自己谋利益的心态。
“离婚的话双方财产还是要一人一半,但前提是在他能查到的财产基础上。把钱该花花该藏藏,给自己搞点养老金、年金,看上去正常消费,你们有孩子吗?你可以给孩子买点教育基金。”
“没孩子,我不想生。他说尊重我的意见。”你一脸公事公办的态度说,“他赚的钱挺多的,如果他在外面有私生子的话,会对我将得到了财产有影响?”
律师开口:“不用担心,你是原配照样是对半分,但其实我看你已经不在乎情爱的什么的了,能忍的话,也可以选择继续过下去,而且如果他死在你前头的话,有办法让所有钱归你。”
03
你开始思考:是立马让夏油杰死你前面继承现有的家产,还是装作跟他恩爱情深的样子当个长期饭票。
答案显而易见。
爱情在金钱面前不值一提。
倒不如说在你的生活中爱情是必要品吗?那不过是个调味剂,去了这一样还有成千上百种代替,金钱才是主料。
于是你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04
虽然你很难想象,有一天夏油杰会带着婚外情对象舞到自己的脸上去,但你不得不考虑这种可能性,将现有的金钱以另一种形式握在手里对你来说很重要,你可不想只拿着那所谓的【一半家产】。
不仅是现在有的,你还要开始自己的赚钱之路。
果然男人都是不可靠的。遇到了夏油杰,你还以为自己会得到命运的意外,可到头了男人都是一个样🙄🙄。
你重新联系了以前的商业伙伴,准备偷偷的背着夏油杰搞事业。但是有一点:钱不能到你手上。否则这就是婚内财产,以后离婚是要平分的,于是你邀请了闺蜜,打算以她的名义开始赚钱。
夫妻财产协议也得找个机会让夏油杰签了,你已经让律师理好提案,他按照过往经验帮你拟了个可以拿到75%产业的协议,照他的说法能拿到这个数都是很不错。
将提案藏好,你坐在沙发上的一瞬间,家里的安静把你吞没。要不是你亲眼撞到夏油杰身边围着两个少女,你是断不肯相信他出轨。
那天只是偶然。作为富太太,家务有人动手,吃饭只用动口,夏油杰有钱,同时他工作也很忙,你去过他公司看过,据他介绍是行政管理类,工作时间不固定,所以报酬很高,你不太关心他的工作就没再过问。现在想想真是蠢,人家说是工作不固定,结果带着两个美少女在逛街。
一左一右好不快活呀。
你视力很好,隔着很远、那么多人里一眼就看到他了,不愧是你看上的男人呀,出手就是大方,大大小小的纸袋提满了手。
——哟,还带人去买我最喜欢的首饰牌子,真有你的呀夏油杰,这是还有私房钱?怎么,我良好的审美你也想着跟人共享。
你的表情平静的可怕,等闺蜜从洗手间补完妆出来后,你已经结完了帐,去炫了个很火的、据说倒扣也不会掉出的冰淇淋,什么都没说带她离开,一路上她对你的反常问东问西,微凉的舌尖在犬牙中反复磨研,你只说没事。
那天晚上夏油杰回来后,说要送你个礼物,脖子上一凉璀璨的项链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很衬你的肤色。”
男人从背后拥着你,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你扯出和平常一样的幸福笑容,漫不经心的问:“这是最新款,你今天还有时间去店里取?是不是最近工作轻松了些。”
他拿出一如既往的温柔态度,亲吻着你脖颈间皮肤说:“没有,请他们送到公司的,等再过段时间,到7月份那样我们就去北海道旅行。”
“好呀。”你露出喜悦的笑容。
——不错呀夏油杰,难为你和JK约会还能想到我,偷情的时候给我买项链,你还真是会膈应我。
夜晚你和闺蜜发消息:你大学不是学的金融吗?会做假账吗
她回:【我要是会,还在这儿?】
05
你阻止脑内的回忆,深吸一口气。真是会骗人的男人呀,当初交往的时候,他就甚少跟你提起自己的家庭和个人情况,你本来也不太在意,现在想想感觉自己还真是蠢,被花言巧语哄的团团转。
但他如果真的把你当成那种好哄的女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夏油杰我要让你为自己愚蠢的行为付出惨烈的代价。
30分钟后,你的丈夫回到了家。
“欢迎回来!”你惊喜扑到他怀里,就像一个在家等待丈夫的妻子,不对,就是这样,你就是一个正在等待丈夫的妻子。
夏油杰手里提着刚买的食材,为了方便迎接你的拥抱,他张开胳膊接纳了你,男人用他特意空余出来的手,抚摸你脑后的头发。
“我回来了。”
多么幸福温馨的画面呀,你撒娇在他怀里,用脸蹭着他胸前的衣物:“今天也好想杰!”
“真的吗,你今天不是出去玩了吗,还有时间想我?”他注意到你没有及时收回鞋柜的高跟鞋,打趣到。
“玩的时候也在想杰。”
某种方面说还是特意为你出的门。
他轻笑拍拍你的背,那你先放开他,可你却抓紧他背后的衣服,故意深吸几口他身上的味道。
“怎么了?”
“杰,你身上是什么味道…”你疑惑的说,为了佐证自己还又故意换了位置,闻来闻去。“怎么闻起来怪怪的。”
男人眸光一沉,他回来前已经洗过澡,换过衣服,不可能出现什么多余的味道,于是夏油杰漫不经心的说:“什么味道?你闻错了吧。”
“真的,杰身上有股臭臭的味道!”你从他怀里抬头,眼睛亮晶晶的,面色肯定。
被你这样说,夏油杰也有点开始怀疑:“或许是汗味,那我先去洗个澡。”
你灿然一笑松开了:“嗯!只要洗个澡杰就会变得香喷喷的,那我先去把食材洗干净。”
接过他手里的袋子,你向厨房走去。而站在玄关的夏油杰并没有急着换鞋,他抬起胳膊在袖子上闻了闻——和你一样的果味留香珠味,并没有其他味道。
但他还是谨慎的、仔细的把自己再清理一遍,换上干净的衣服。
“对了,今天妈妈打电话来了,”在等待汤熬好的空隙,你和夏油杰闲聊,“她问,杰君还没回家吗?”你模仿着母亲的口气,“一个人在家不要太寂寞的好。”
“就是听到妈妈这样说才决定出门玩的。”你轻松笑道,拿出被藏在沙发抱枕后的购物袋,“然后在商场里看到了这件衣服,当时想着杰穿上一定很好看!就买来了,嗯…我的眼光果然很不错。”
你拿出衣服在他身上比量着,满意的点头,夏油杰却握住你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
“抱歉,最近太忙了,我明天请假在家陪你。”他歉意的说。
“不用不用,”你安抚笑道,“杰工作辛苦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我能理解的,不用太顾虑我。”
似乎怕他不相信似的,你还强调:“我不介意的!”
“抱歉。”夏油杰抱住了你。
——呵呵,臭傻逼,时间都去陪你的姐妹花吧。
你闭上眼翻了个白眼。
“杰身上好像还有那个怪味……是不是没洗干净呀?”
男人身体一僵。
06
夏油杰感到恐慌。
本来就为任务繁忙、平常能和你面对面相处的时间不多而感到抱歉,上周说出要请假陪你被体贴拒绝后更是心疼。
但真正让他感到不安的来源是你对他逐渐冷淡。
平常相处中跟过去并没有什么区别,你还是那个跟他恩爱有加的妻子,只不过在现在他每天出门时你也会跟着出门,你说是因为朋友准备创业需要你在旁协助。
夏油杰很高兴你有事做,这样他就不用担心你一个人无聊,但是在他晚上打开家门没人迎接时,还是不可控感到落寞。
你和他发消息估计要再等一个小时才能回来,成年男人孤独的在厨房切菜,这两天早上你都没给他“分别吻”,他看着被切的粗细不一的土豆,心想你最近是不是有些太忙了。
是上川先生送你回来的,他是位刚出大学的小年轻,你闺蜜夸他做事很有活力,而且长得有些小帅。
夏油杰来开门。你喝了点,身上带着酒气,一见到他,就像两块磁铁似粘在一起。
“小杰~”你叫他,就像你们刚恋爱时那样,正是在上次你看到和他约会的姐妹那个年纪。
那句话怎么说的?没有人永远是JK,但JK永远有人,去你妈的吧夏油杰,**你***
夏油杰像往常,你迎接他回家那样迎接你。
“欢迎回来。”他摸着你的头发安抚,男人很有礼貌地向小帅哥点头道谢,“麻烦你送我妻子回来。”
“没事没事,”小帅哥爽朗的摆手,“姐姐平常也教了我很多。”
然后小帅哥体贴的把大门带上:“那么我就先离开了!”
夏油杰笑眯眯的目送门被关上——和我过去是不同的类型呀。
小眼睛的狐狸揉着你的耳垂想。
“那么是要先吃饭还是洗澡呢?”他问。
“唔——小杰,你身上怎么臭臭的呀,好恶心…”你含糊不清的说。
夏油杰嘴里泛起干涩,下午吞得咒灵球的味道好像又返了上来。好了,现在他合理怀疑你闻到的味道是诅咒。
“你闻错了。”他的吻落在你的发间,近乎虔诚。
07
还没到三十,夏油杰就莫名感到中年危机。
他惆怅的抽着戒了很久的烟。
家入硝子问自己失而复得的烟友:“夫妻矛盾?”
她已经看夏油杰对着手机你的照片沉默很久了。
忧郁的丈夫问身边为数不多的女性好友:“女人是不是都喜欢年轻的?”
硝子缓缓吐出一口烟:“废话。”
夏油杰感觉回到了过去陪你备战高考的日子,又要掉头发了。
“硝子你有办法让普通人闻不到咒灵的味道吗?”
“普通人闻得到吗?”
“可能和我待久了吧。”夏油杰顿了顿,又问,“你觉得我身上有味道吗?”
“嗯?”
“就是那种恶心的臭味。”
“嗯?”
夏油杰开始怀疑自我。
夜晚深入交流后,你拍拍他的背,一副勉励的样子:“辛苦你了。”
男人一阵诡异的沉默,感觉怪怪的,回忆刚刚的表现——不…挺好的吗?
你揽着他的脖子,在他唇边亲吻:“亲爱的,感谢你对这个家的付出。”
“你不用这样,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你眨眨亮晶晶的眸子,一脸诚挚的看着他,“不要太辛苦。”
“…………”不用感觉了,他能确定哪里怪怪的。
你体贴的把丈夫鸦色长发别到耳后:“我先去冲一下澡,你要是累的话就直接睡,我不介意的。”
看着你起身离开的背影,夏油杰感到非常恐慌,年少时的茫然无措没想到现在还能再体验一把。
07
闺蜜说她打听到一些门路,有个人假账做得很好。
真牛,这也能找到。你立马问能约吗?
08
夏油杰开始自我检讨。
首先在和你的这段婚姻中,他就犯了很严重的错误——他隐瞒了自己的真实情况。
说自己做行政管理方面的工作,全部都是骗你的。自己是个咒术师,是个很危险,随时会失去生命的工作(他本人并不感觉自己会失去生命)。
有所隐瞒的婚姻是不幸福的,所以为了挽救你们有些小隔阂(大概)的婚姻,他决定向你坦白。
现在轮到你沉默了。
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呢?他那个公司明显有问题啊,都没有人在茶水间摸鱼,肯定都是演员!!
所以,当你怀疑的丈夫出轨对象(只是怀疑哦,只是怀疑!)光明正大出现在你面前,用饱含期待、渴望与你成为新的家人的眼神小心翼翼望向你时,被掐死的良心小小的动了一下。
真是的,当初为什么会怀疑这两个那么可爱的孩子!
反正都怪夏油杰!!
与其反省自己,不如怪罪他人!!!
“对不起,骗了你这么久,”夏油杰声音像是淋雨的小狗般可怜,他歉意的说,“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这份工作特殊,我不想你担心。”
夏油杰有些犹豫。按照你现在对他的态度,他担心这份随时会夺取人生命的工作是否会影响到你,但他还是鼓起勇气下定决心告诉你。
“你放心,我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比较忙。”
——没事,你死了有办法让财产全归我……
!!!你急急打住脑海里的想法。不好意思,事情发生太突然,你还没从一心搞钱、报复狗男人的设定里走出来。
又想到还麻烦闺蜜找人做假帐的事,你心里开始愧疚,找个借口去洗手间后立马给闺蜜发消息:情况有变,不用那么着急了,慢慢来。
出来后,夏油杰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以为你还在介意,他声音低柔,在你耳朵边请求:“原谅我,好吗?”
你捧着他的脸,落下响亮一吻。
09
又是一场大汗淋漓后,你们双方都很满意。
果然坦诚相见是有好处的,夏油杰心想。
男人从后面抱住你,吻过你的肩胛线问:“亲爱的,我身上还有那种怪味吗?”
你有些累,意识昏昏沉沉,但听到他的话还立刻清醒,这不过是你随口捏造,用来报复他,pua计划中的一环而已。
“别担心,我不介意。”你握起他的手,十指紧扣。
不知为何,你不打算现在拆穿这个谎言。
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对了!夫妻财产约定协议还没签!
彩蛋就继续骗笨男人?(短小——)
*前段时间,是真的在网上刷到一个男生不停的对女生说你身上有股怪味,女方无论怎么洗,男方还是一直说你身上有股臭味,不停强调让女方自卑,pua女方,还说自己的爸爸就是这样对自己的妈妈说的,是真恶心呀!大家不要学,这是二次元限定!
*文中的财产分配问题纯属本人胡扯,并不严谨,虽然希望大家永远不要遇到这种情况,但是如果真的发生,一定要为自己谋得最大的利益!!
(补:菜菜子美美子指的家人是类似于原著中杰哥叛逃后,他说盘星教那边的诅咒师都是家人的感觉)
【最强夹心】五条悟惨遭偷家
这篇是很短的一段,因为太长时间没有更新心中有愧,于是放个预告
简而言之,你和五条悟结婚了。
原因无他,只因为你们俩到了适婚年龄,又恰好都生在封建家庭。
于是你和五条悟结婚了。
五条悟在结婚前与你素不相识,自然也无法产生什么感情。如果说你们俩之间真的有什么情情爱爱,那大概是新婚之夜精虫上脑,你把五条悟睡了。
对此五条悟的接受度很高,甚至后面发展sm业务,直到play越来越夸张。
你们往往像两头野兽,用尖锐的牙齿想让对方臣服于自己,却又不得不承认对面和自己棋逢对手。
日常生活里,你们又都是一致的热爱地狱笑话。五条悟从来不会和你扯“最强”,因为他知道你不......
这篇是很短的一段,因为太长时间没有更新心中有愧,于是放个预告
简而言之,你和五条悟结婚了。
原因无他,只因为你们俩到了适婚年龄,又恰好都生在封建家庭。
于是你和五条悟结婚了。
五条悟在结婚前与你素不相识,自然也无法产生什么感情。如果说你们俩之间真的有什么情情爱爱,那大概是新婚之夜精虫上脑,你把五条悟睡了。
对此五条悟的接受度很高,甚至后面发展sm业务,直到play越来越夸张。
你们往往像两头野兽,用尖锐的牙齿想让对方臣服于自己,却又不得不承认对面和自己棋逢对手。
日常生活里,你们又都是一致的热爱地狱笑话。五条悟从来不会和你扯“最强”,因为他知道你不吃这一套。
你从来眼里只有两个东西:钱,佛。
你信佛,但又不敬仰佛。
你认为自己前二十几年来说的地狱笑话足以让自己下地狱,所以只是向老僧讨教怎么在地狱发家致富。
结果大多都是被赶出来了罢了,但你屡教不改。
————
大家给点评论吧,看看哪里需要改进什么的
评论反响还可以的话我就开坑!(振声)
因为是第一次写长文,所以需要试水
【咒回乙女】可以给我表演一下那个吗?
#wtw专场 钢铁直女笨拙直球系小姐姐你x笨蛋男子jk(划掉)dk高专悟
#那些奇怪的小脑洞,其实是去年八月写的,拖出来改改发了
#先交男/女友再恋爱
#小甜饼,写完在想自己到底写了个啥?暴风吸入粮仓全部啃完后到等待更新阶段
(1)
我说,可以给我表演一下那个吗?
白发少年诚挚地向你发出邀请。
(2)
青......
#wtw专场 钢铁直女笨拙直球系小姐姐你x笨蛋男子jk(划掉)dk高专悟
#那些奇怪的小脑洞,其实是去年八月写的,拖出来改改发了
#先交男/女友再恋爱
#小甜饼,写完在想自己到底写了个啥?暴风吸入粮仓全部啃完后到等待更新阶段
(1)
我说,可以给我表演一下那个吗?
白发少年诚挚地向你发出邀请。
(2)
青春期的少年总带着令人疑惑的攀比心,相对于一般的正常青春期dk,五条悟可能会更上一层到达一个让人遥不可及的神奇层次,相比其他可爱正常的情侣,你觉得你俩交往的时候更像是满足一个大龄问题儿童对大人世界的好奇……
不,太抬举他了,仔细想想,应该是对周边正常人士交往产生的类似于普通人都会有的“好想谈恋爱呀~”的息息碎碎的低声细语一样,回顾高专周边能符合条件了也就只有你了吧!
且不说高专统一jk对五条悟同他挚友的印象都是让人觉得毫无意外的“人渣”评语,怎么来说都是来自彼岸华国刚刚熟悉环境没多久的你比较好骗一点(等等?)。
总之回过神来的时候,你已经被忽悠成为了五条悟的女朋友,当然这个说法当时除了他本人以外的其他人都保留意见。
“真的假的?学姐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咒术师就是狗屎。”
“不是吧,五条居然还能交上女朋友,该不是威胁人家了吧,要不要报警(手指毫不迟疑地在拨通键上)……诶?!等等!(吓到挂断,手忙脚乱)”
“悟,不要欺负同学。”
“哈?!笑死,五条那个人渣也能有女朋友?该不会是梦没醒吧?!……不是吧,真的吗?!!完蛋了老娘的头,驳回驳回驳回赌注!!”
“还以为会被迫输掉呢,五条,记得把你那份也打到账上~”
甚至夜蛾老师也开始担心起来,万一将来要是闹起来的话……会不会上升为外交问题。
(3)
事件中心的主角并没有一点点在议论中心的感觉,甚至漫不经心从漆黑光泽而带有反光的墨镜滑落出惹人瞩目的双眸。
动了动好像刚涂完唇膜果冻般的水润唇瓣,眨巴眨巴浓密睫毛的大眼睛,比起正统jk少女还要像jk一样的语气对你说:
“我说,是时候给我表演一下那个了吧~那个啦,soso,没错,就是那个啦~”说完甚至还很调皮的向你wink~了一下。
什么玩意儿??你不说我鬼知道是什么啦?你烦躁地恨不得拿食指和中指戳向对方的鼻孔,让他看看天花板的样子。
说的没错,你俩能成为男女朋友,并不是那种“你喜欢我我喜欢你”甜甜酸酸的爱情文学,而是,而是你这个家伙输给了五条悟那个家伙的赌注。
可恶啊!!至始至终你都无法晓得为什么当初的飞镖会飞到夏油杰那个小眼睛头上啊喂!!怎么说都不对劲吧!!至少给你在盘子上啊喂!!
事后你怎么检查都没发现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身后的白发大龄问题少年拍了拍他挚友的肩膀说,好兄弟,一辈子。
好兄弟眼睛眯成两条愉悦的弧度,……思考了几秒,决定还是拔下头上还沾着血的镖扎回,啊不,送回要当他一辈子的好兄弟的头上。
你沉默着看着五条悟递给你看的恋爱男女之间的视频。
【画面中男友对女友伸出了一只手,可爱的女生脸趴在手上面,用十分可爱的声音对男友喵了一声】
哈哈,真是年轻人啊,可爱……
个鬼啦?!
你·老年人·地铁·看手机的表情,最终忍不住还是在通红不知是气愤还是羞愤的脸下掀翻了桌子,
“谁做的出来呀?!太羞耻了吧!!”
一届顶流钢铁直女,堂堂正正女子汉,绝不做这种有辱气质身份之事。
呵,猫猫不屑一顾,表示你做不出来?可以,但是情侣之间的事情必不可少,那就由他来给你示范一下吧!
所以说到底谁是恋爱中的jk啊喂!
五条悟掏出你的手自行把脸趴在上面,柔软的白发沐浴在阳光下,一瞬间你好像真的看到了一只毛茸茸可可爱爱爱撒娇的白色大只缅因猫朝你袭来。
“喵呜?~”
猫咪向你提出撸毛申请,并向你眨巴了眨巴波斯宝石般细碎闪耀的蓝色水汪汪大眼睛。
救、救命!
……
……
……
钢铁直女、钢铁直女也抵不住的猫咪柔情诱惑!
妈耶,还好把手收回来的快,已无人能及的速度逃跑回宿舍舒适的大床心安的躺下了,还要你躲的快,你捂紧了头上的绝不动摇の钢之直女头衔。
不愧是你。
……
所以说,同样的,为什么你也能脱单?
(4)
不过同时也经历了不同的几次事件之后。
【事例一】
五条悟看了看网上帖子,据说女朋友多夸高和瘦会心情变好会很高兴。
思索。有了。
他兴致勃勃地打开line,找到你,问了你体重和身高。
然后你疑惑地回答了他,然后五条悟矜持地思考了一下,想起了要委婉的夸奖才显得更加真实。
拍了张你的照片比划了比划,然后说说:“不错!感觉能一拳打穿!”
他想着这样你应该能感到很高兴了吧!体现你瘦弱嘛!然后你回了他一个微笑.jpg。
有戏?
就是为什么你后面都是已读不回呢,猫猫苦思冥想。
【事例二】
因为你不回他信息,五条悟把用咒力封紧的水瓶给你,等待你拧不开然后展示自己的男友力然后就可以继续聊天了。
“啊呀呀,这瓶水给你,怎么样怎么样?拧的开吗?要不要让你的亲亲男友……?”
话音未落,你“啪”的一声就拧开了。
……
然后递给五条悟,并一副“您喝吧”的闲情逸致拍了拍他的肩膀并表示不用客气,以后开不了瓶盖还是可以继续找你的。
你绝不嘲笑他可以打穿人但是却拧不开一个小小瓶盖儿的事情。
……
总之,炎炎夏日下,蝉唧唧知知的没完没了的叫着。两个少年站着小卖部装满冰淇淋冰棍儿的冰箱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所以说?!为什么!!老子(我)都那么主动了,她为什么不能多给点反应啊?!”
五条悟挎着那对像算命先生一样的圆框小墨镜,一手对着空气指指点点好像想戳向某个可气的人一样,一手拿着咬了几口的冰棍儿气愤地说道。
夏油杰撸起衬衫袖子,夏乏地眼皮都没抬起来一下,也慢吞吞吃着雪糕懒洋洋地答到:“虽然说我既不好奇也不想管你们俩小情侣的事,但是还是想说一句,悟,你是不是把女生做的那部分都抢完了?”,
“既然你们都是男女朋友关系了,虽说不管怎么来的都好,要点什么福利不为过,不过是不是应该转变一下方式比较好?”
比如说从正常约会开始,至少总不能老是女方疯狂pass掉男方抛过来的剧本甚至在男方抢走女主剧本的情况下到最后男主剧本都抢不过吧……还真说不一定呢这家伙的话。
五条悟思考,五条悟恍然大悟,五条悟……悟了!
(5)
你觉得你的白给男友最近有点不对劲,粘人指数上升,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再一次五条悟顺其自然的跟你同行,一手搭在你肩膀上,一手搭在你左手上,然后让你右手环抱着他的腰,巨大的身高差让你觉得自己仿佛一个人型拐杖。
你瞅了一眼路边的小公园的孩子们,懂了,这波是两人三足的吸引力,没想到大只猫猫也有如此童心的时候。
而五条悟那边看到的是旁边路人女友窝在男友怀里男友环抱女友,女友牵手男友的样子。
嗯,没什么不对。
(6)
好感度上升和相伴已久还是能得到好处的嘛,比如说现在。
蛋糕店里五条悟坐在你对面的柔软沙发上,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甜味,他漫不经心地戳着蛋糕风卷残云,嘴角不小心沾上了奶油,浑然不知。
你坐在对面托着下巴一边喝着奶茶一边瞅着他,突然想起来五条悟之前给你看的那一堆视频里的一个互动,突然醒悟了。
你俯身用细长白嫩的手指指腹轻轻擦去他嘴角的奶油,含在嘴里,女孩撩起从肩膀垂落到胸前的发丝别到脑后,用让人心痒痒的泛着星光的眼睛看着他说:“这里沾到了喔?”
空气静止了一般,五条悟猛地咳嗽,蔓红了耳朵。
这、这不是挺会的吗?
当你反应过来你干了什么的时候。
两个人都开始莫名紧张到同手同脚,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对方。
【咒回】听说夏油杰有个青梅竹马!!(2)
同系列点这里↓
暖橙色的霞光把小镇笼在一片祥和中,当然也没有忘记眷顾其中一栋独立民居,只是这暖意似乎并没有感染到屋内坐在桌前的两人。
撂下电话,青木千秋用手指抹过眼角,她盯着指尖的泪水然后碾了碾,接着一边自言自语着“这也太夸张了”,一边瞥向坐在身旁的男生。
“柊雅纪!”看着男生无辜的表情,青木千秋终于忍无可忍:“你,你气死我了!我就走了半个月!半个月!你都能让高专把杰拐走!”
“这也不能完全怪我嘛……”柊雅纪心虚地眼神四处乱飘...
同系列点这里↓
暖橙色的霞光把小镇笼在一片祥和中,当然也没有忘记眷顾其中一栋独立民居,只是这暖意似乎并没有感染到屋内坐在桌前的两人。
撂下电话,青木千秋用手指抹过眼角,她盯着指尖的泪水然后碾了碾,接着一边自言自语着“这也太夸张了”,一边瞥向坐在身旁的男生。
“柊雅纪!”看着男生无辜的表情,青木千秋终于忍无可忍:“你,你气死我了!我就走了半个月!半个月!你都能让高专把杰拐走!”
“这也不能完全怪我嘛……”柊雅纪心虚地眼神四处乱飘。
“你没走几天,东京咒术高专就给那个小男生抛橄榄枝了,这谁能想得到啊!要是你在,说不定还能劝一劝,但我就一陌生人……我真是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上了,就差在他走的那天冲出去拖着他的行李箱了!”柊雅纪的目光逐渐放空,清秀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愁云。
青木千秋盘腿坐在软垫上,舌头用力顶了顶上颚,半晌才颇有些不甘地开口:“亏我还特意选了离东京和京都最远的学校——”
她停顿了一下,望着柊雅纪哼了一声:“还好意思哄我叫你‘哥’,我这辈子都没叫过别人‘哥’!”
“我比你大了整整6岁啊小姐,你叫声哥哥哪里吃亏了呀。”柊雅纪嘟囔着。
青木千秋没回话,只是幽怨地盯着他的脸,直把他看得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然后凑过去小心翼翼地开口安慰:“哎呀,这有什么,大不了我们把他绑回来嘛!”
柊雅纪自诩在过去生命的21年里,令自己后悔的事寥寥可数,然而这句话才刚刚脱口,他就立刻后悔了,因为他看到面前这个小姑娘的表情突然明媚起来,钴蓝色的眼睛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这吓得柊雅纪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不可置信地大声哀嚎:“不是——你认真的?!从咒术高专手里抢人?青木千秋你是认真的吗!!!”
几天后,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外迎来两个鬼鬼祟祟的人。
柊雅纪一边拿着冷饮店的宣传手册扇风,一边慢悠悠地跟青木千秋说话:“说好的做任务时要理性呢?要制定完备计划呢?最后还不是把人打晕?干脆再去找个麻袋装进去拖走,省得别人以为我们是人贩子。唉——而且夏油杰总会醒的啊,你总不能把他捆一辈子……”
他叹了口气,假装愤愤不平起来:“哎,真是好可怜啊——连我都开始心疼这个小男生了,这倒霉孩子,怎么摊上你这么个青梅。”
青木千秋正在看手机上五条悟的资料,听到这话抬起头,沉默了一会后缓缓开口:“远离诅咒、远离咒术界,安安稳稳做个普通人有什么不好?诅咒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更何况杰的术式离那些东西太近了……你知道的,没有人能比我更明白来自诅咒的,恶意。”
听到这话,柊雅纪正在扇风的手一顿,然后他继续若无其事地摇动着,只是再没有多说些什么。
这时,柊雅纪的耳麦中传来声响,是五十岚的实时消息。
“夜蛾正道离开学校了?好,等他再走远一点我们就行动。什么行动?哎呀回来跟你细说,你先盯着他,千万别让他突然回来。OVER。”
柊雅纪松开耳麦上发送语音的按钮后,压低声音对青木千秋说:“可以执行下一步了。其他老师不在高专,夜蛾正道的行踪交给五十岚就好,再没有比他更好的侦查。”
青木千秋点点头,随即发出编辑好的短信。
另一边的高专内,一年级的三人正在教室闲谈。夜蛾老师家里出了些事,至少要下午才能回来,而其他老师都出差去了,像这样一个没有老师的慵懒早晨可不常见。
就在这时,夏油杰的手机突然开始疯狂震动,打破了这片安宁的氛围。
夏油杰点开短信后表情有些讶异。五条悟见状凑过来,看到短信的内容大叫一声:“什么!你的小青梅在高专门口?!”
硝子听闻连忙凑过来:“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写的什么?‘我亲爱的杰——十九日未见,我对你的思念好似拖拉机上山——轰轰烈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硝子念到一半,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五条悟便接着念了下去:“相信你也有着和我同样的心情!为了了却相思之苦,我不远万里来到东京,现在我正在东京咒术高专的门口等你,如果有时间,请带我逛逛东京吧,我很想了解现在杰生活的地方呢~”
五条悟一字一顿,把短信读得阴阳怪气,反观夏油杰,他的唇角就没有落下来过。夏油杰把手机往口袋一塞,起身打开门就想往外走。
见此情形五条悟急了,三两步冲过去大喊:“诶诶诶杰!你干什么去!”
夏油杰手扶着门框,扭头微微一笑,说话声音中都透着愉悦:“如你所见,去约会。”
超级短片小剧场:
场景:在青木千秋给夏油杰打完电话后
青木千秋(抹眼泪):我哭了?不,我装的。
柊雅纪:不,你装的!你哭了!
【气急败坏的青木千秋试图殴打柊雅纪以挽回颜面】
作者的话:
其实在写这一篇的时候稍微有点担心,怕太不符合大家因为第一篇产生的期待。因为在第一篇里,青木千秋给人的第一印象应该是很甜的小女孩,但是,哎呀,其实千秋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甜妹啦!虽然有时候也甜,不过应该不是每个姑娘都会有把自家竹马打晕扛走的想法吧?
东京街头敦煌少女10
各位读者爸爸,兄弟姐妹,各位大佬
这老坟头玩是一秒都呆不下去了,各位总是问我为什么没更新,不是我不更新,而是文章总是被屏。
光是过审我一天就要修修改改然后过十几次审核,然后好不容易发出去就会给屏蔽,我是真的给搞自闭了,什么10/11/12章发不出去就等于没有。
我码出来的字已经被迫改的面目全非了,能拼音就拼音,但是他就是过不了。我都想放弃了,我心态已经要被搞崩了,每天过审十几回,次次都过不了。
我个人是比较爱写肉文系列的文章,但是过审的那些我觉得我是真的没写什么,我也认为纯肉文不怎么好看,所以我选择都是五花肉,带有剧情,至少不会腻。
再加上文章也没什么热度,用心做的红烧肉...
各位读者爸爸,兄弟姐妹,各位大佬
这老坟头玩是一秒都呆不下去了,各位总是问我为什么没更新,不是我不更新,而是文章总是被屏。
光是过审我一天就要修修改改然后过十几次审核,然后好不容易发出去就会给屏蔽,我是真的给搞自闭了,什么10/11/12章发不出去就等于没有。
我码出来的字已经被迫改的面目全非了,能拼音就拼音,但是他就是过不了。我都想放弃了,我心态已经要被搞崩了,每天过审十几回,次次都过不了。
我个人是比较爱写肉文系列的文章,但是过审的那些我觉得我是真的没写什么,我也认为纯肉文不怎么好看,所以我选择都是五花肉,带有剧情,至少不会腻。
再加上文章也没什么热度,用心做的红烧肉盖饭也会凉,我总是想让所有读者都满意看的开心,所以总是会在文章底部提问,为都就是想让大家满意。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用心做饭了,所以可能会停更也不一定。
【东卍乙女】靠脸攻略所有人的可能性①④
东卍少年/梵天男人×迟钝笨蛋美人你
万人迷向 ,ooc致歉
阻止场地圭介的死亡…
说来只是轻飘飘的几个字,但在你看来却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让你不由的呼吸一窒,心头升起一种莫大的荒谬感。
开什么玩笑,你寄人篱下,能不能自......
东卍少年/梵天男人×迟钝笨蛋美人你
万人迷向 ,ooc致歉
阻止场地圭介的死亡…
说来只是轻飘飘的几个字,但在你看来却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让你不由的呼吸一窒,心头升起一种莫大的荒谬感。
开什么玩笑,你寄人篱下,能不能自由行动都是一回事…
现在还要让你去拯救别人,你怎么可能做得到啊?
捏着枕头的掌心渗出涔涔细汗,你抿紧唇线,手脚冰凉。
“我…我觉得没办法完成这个任务,我想回家…”你咬着下唇,第一次试图和任务对话,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被莫名其妙的带入陌生的世界已经够倒霉了,现在还要被赋予根本完成不了的任务。
你有点生气,更多的是无助。
【被攻略对象的死亡会影响任务的进度,请确认是否放弃任务?】
【是】 【否】
脑海中的文字出乎意料的发生了变化,你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良久,才斟酌着开口:“放弃任务会有什么影响吗?”
【被攻略人物死亡,可能导致攻略进度降低】
攻略进度…
不算陌生的词汇,但你始终不知道攻略进度有什么用处。
仅仅是一个数据?
总之你在今天之前你从未放在心上过。
“攻略进度有什么用?”这么想着,你也问出了声。
【攻略进度达到标准即可脱离世界】
脑海中的文字只浮现了几秒就飞快的消散了,但短短的几秒也足够你看清上面的文字。
像是迷途中被人指明了道路,你愣住了,“那任务失败…”
【可能导致攻略进度降低】
如出一辙的回答。
所以最差的结果也就是脱离世界的时间变长,放弃不放弃都一样…
…
接近11月,天气已经微微转凉了,天空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你手持雨伞走在陌生的街道上。
其实也算不上陌生,毕竟这一星期你每天都会来这边,趁着三谷隆不在的时候。
你想见场地圭介一面。
“有人在吗?”用指节叩了叩紧闭的房门,你屏息留意里面可能传出的动静。
可令人失望的是,室内并没有传出一丝一毫的异动。
你颇为丧气的站在门前发呆。
一连好几日,日日都如此,如果不是根据指引来到这里的,你简直要怀疑这是一套无人居住的空宅。
究竟是场地君在躲着你还是你单纯的运气差?
躲着你吗?不应该啊…
你们虽然没怎么见过面,但也不至于讨厌你到这种程度吧,总不能是因为你在刚开始不会念他的名字?以至于他觉得你是个笨蛋?
可是,日语真的很难念啊,只是因为这个就生气的话,未免也太幼稚了吧…
长柄的雨伞撑着地面,伞面上的雨滴汇聚成一条小溪,将地面濡湿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你半倚着门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发散着思维。
你对这个任务秉持着悲观的态度,对自己也很有自知之明。
没有可以保护他人的能力,也没有高明的头脑,你能想出的最好方案,就是在10月31日之前提醒场地圭介谨防意外,妄图挥动蝴蝶的翅膀改变命运的轨迹。
只是现在看来,可能这个不算方法的方法都有可能得不到实现,毕竟你根本见不到他…
不知站了多久,久到雨滴敲打树叶的声音逐渐紧促,场地圭介都还没有出现,你决定先回家了。
从霸流霸罗的集合点回来的时候,场地圭介的心情不太好,毕竟是从敌对组织加入的,被针对,被质疑,这些他都能接受也能忍耐。
但到底是正值叛逆期的不良少年,平日里装的再怎么低调沉稳,骨子里仍旧充斥着暴戾因子,以至于一场集会下来,他觉得自己的脑袋满是翻涌的热气。
所以这样一场雨来的恰到好处,不用雨伞,少年只身行走在绵密的细雨中。
东卍,霸流霸罗,稀咲,一虎…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少年思绪放空,走的飞快,以至于促然间听到微弱女声的呼唤时,其实并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被弱小的力道扯住衣角时,他才后知后觉的停下脚步。
“等…等一下,场地君!”面前是少女白的透明的一张脸,几滴雨珠分散的缀在她的眼尾鼻尖处,似乎是在刚刚追赶他时,伞面倾斜不小心落上去的,女孩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抿嘴一笑,似是有些惊喜:“总算找到你了!”
梦一般的场景,让长发少年不合时宜的想起了曾在千冬家中翻看过的、充斥着粉色气泡的少女漫…
心脏跳动的速度快的异常,场地飘忽的视线不自觉的落在了你捏着他衣角的白润指节上,“找我做什么?”为了掩饰沙哑而刻意放缓的声线听起来有些冰冷。
你一愣,抿了抿唇角放下了扯住他衣角的指尖,后知后觉的感到几分尴尬。
是啊,你们统共也没有见过几次面。
所以…
你小小的吸了一口气
还是速战速决吧!
“是这样的…”长长的眼睫颤了颤,你垂着脑袋回忆编好的借口:“我前几日梦到场地君有危险,那个梦太真实了,所以放心不下,一直在寻找你…”
不太擅长说谎的你视线飘忽,欲盖弥彰的捏了捏发烫的耳朵尖,害怕可信度不高又解释说:“不管场地君信不信,大家都很在乎你,所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特别…”是10.31日!
“他们让你来的?”未说出口的话被少年嗤笑着打断。
湿润的雨滴顺着少年黑色的发尾往下淌,明明整个人都可以用行且狼狈来形容,他却扬起眉峰,张扬俊美的脸上流露出不屑的神采:“那你告诉他们,我和他们从此以后就是对立面了,我想怎么样还轮不到他们关心。”
什…什么对立面?
明明每个字都能听懂,和起来你却不明白了。
“不是…”你张了张嘴,面带茫然。
“不用说了”少年敛下凌厉的眼尾,咧唇笑了,视线忽上忽下的打量你,“就算要劝说也要找相关人员来吧…”
“…什么相关人员?”你蹙紧了眉,在他的视线下不自觉的缩了缩肩膀。
“总之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不要管那么多了。”似乎完全没有要和你交流的打算,少年撇开视线,长发遮掩着眉目,看不真切。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从一开始就在自说自话,现在又这么直白的指责你多管闲事!
虽然你知道自己和他算不上熟稔,但如此直白的说出来,你也是会很受伤的!
“果然…”
握着伞柄的指尖用力的发白,你抿了抿唇角,偏开视线,“最讨厌场地圭介了。”
伴随着这句话的,是你飞快转身的动作。
其实是有些赌气的成分在内的,说出的话比起真正的厌恶,反倒更像是闹脾气的小女生。
可惜唯一的听众显然不这么以为。
“喂…”带着水珠的修长的指节和柔软的布料一触即分,愣在原地的长发少年眼睁睁的看着你离他越来越远,脑中回想的却是你从你口中吐出的冰冷话语。
最讨厌场地圭介了...
讨厌场地圭介...
明明长着一张能令所有人喜欢的稠艳相貌,笑起来也是柔柔弱弱的,让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心痒痒的,这样的你,怎么偏偏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长发少年在雨泊中低下头,刚刚不可一世的样子荡然无存,他低着头,像是一只落难的小狗。
他做错了吗?
他只是不想让你卷进这些危险里…
…
因为场地雨中的恶劣态度,一连几天你都有些生气,反正已经提醒过他了,听不听看他自己。
总之你才不要管那么多!
大不了就在这个世界多待一段时间好了!
你躺在沙发上,一手捏着薯片往口中送,一边在心中说服着自己。
只是心中还是隐隐有些发闷,好像不仅仅是因为任务可能失败…
今天就是10.31了…
(未完待续)
笨蛋直男注定要吃爱情的苦!(恼
下章或下下章去天竺!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