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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晚

【人物分析】债与罪

2019年10月20日

首先,我把这篇人物分析搬运到lofter来是为了表明立场,我的很多观念在这里都有表述,比如:江澄从没对不起魏无羡,但魏无羡对不起江澄。

请注意,我说的是原著,不是动画不是漫画不是广播剧不是《陈情令》更不是同人文,是原著,欢迎带图讨论。


第二,今后不会再有主双杰的文,曦澄文中也会尽量减少双杰戏份,《囹圄梦》答应了不会坑所以还是会填完,但下一章就是最后一章。


第三,在这个圈子里我向来主张观念无法契合那就分道扬镳。于我而言,只要事关江澄,我就绝不允许所谓的求大同存小异,只要事关江澄,半点儿异都不行,当然,这只是于我而言,至于其他人,请便,但不要让我看见。因...


2019年10月20日

首先,我把这篇人物分析搬运到lofter来是为了表明立场,我的很多观念在这里都有表述,比如:江澄从没对不起魏无羡,但魏无羡对不起江澄。

请注意,我说的是原著,不是动画不是漫画不是广播剧不是《陈情令》更不是同人文,是原著,欢迎带图讨论。


第二,今后不会再有主双杰的文,曦澄文中也会尽量减少双杰戏份,《囹圄梦》答应了不会坑所以还是会填完,但下一章就是最后一章。


第三,在这个圈子里我向来主张观念无法契合那就分道扬镳。于我而言,只要事关江澄,我就绝不允许所谓的求大同存小异,只要事关江澄,半点儿异都不行,当然,这只是于我而言,至于其他人,请便,但不要让我看见。因为我就是玩儿不起,我拿江澄玩儿不起,带着江澄血的粮,我吃了会遭报应,因为我是澄唯,我不配。

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在我这里,就永远不能拿江澄和澄粉说事儿,谁都不行。

第四,行了,去对号入座吧,该取关取关,该双删双删,爱拉黑就拉黑,你好我好大家好,就算心疼心疼我,我懒得挨个儿找了,谢谢。


最后,这篇分析很多人应该都在微博上看过了,这次搬过来一是为表明立场,二是为了存档,所以没有改动,跟微博上的一样,只是多加了以上这段话而已,因为我真的是大半夜气得睡不着觉,我没被忘羡姐姐和叽毒气着过,竟然被……也算是世事难料。算了,道不同,祝以后都好吧。


——————

以下分析。

——————


我写这一篇分析,反驳是次要的。这篇文章的用意,是为了告诉所有喜欢江澄的人,你们喜欢的江澄有多么干净与纯粹,多么赤诚又真实,你们并没有喜欢错人。你们喜欢的人,值得你为他而骄傲,也值得你为他,去干翻苍穹变成更好的自己。

以下正文。

这么长时间以来的争论,无非就是围绕着“亏欠”与“罪孽”这两点。而江澄与魏无羡之间,究竟是谁亏欠了谁?他们到底是有罪还是无罪?类似于这样的问题双方粉丝battle了不知道多少回,因此,我们还是把问题简单化,依旧是戏剧的角度入手,看人物行动”

先来解决这个问题:江家灭门的原因。

我见到过的观点大致分为三类:

1.因为魏无羡救了蓝忘机和罗青羊导致激怒温家,为江家招来灭门之祸;

2.江家灭门本就是大势所趋,温家当时势大,独霸仙门之心昭昭,即使魏无羡没有救蓝忘机和罗青羊,江家依旧难逃此劫,魏无羡只是温家来进犯的借口,并且最终也是因为虞紫鸢激怒了王灵娇,才导致最终江家灭门;

3.温家欲独霸仙门为主因,魏无羡救蓝忘机和罗青羊是导火索。

有一个问题,思考一下。

为什么姑苏蓝氏只是云深不知处的藏书阁被烧、青蘅君重伤、蓝曦臣携书出逃、蓝忘机也只是折了一条腿还留着一条命去岐山接受教化,而云梦江氏却是被满门屠尽且一度沦为温狗的魔窟?

我猜一定有人说“因为蓝家懂得暂避锋芒,自己动手烧了仙府,得以保存实力”,我见过不止一次这样的评论,此处不上截图,随手一搜就是。

那么既然如此,我们推此即彼,其实云梦江氏也有一个“暂避锋芒”的好办法,那就是砍掉魏无羡的一只手,可是虞紫鸢却没有这样做。她不是不知死活,而是她明白自己身为云梦江氏主母该做什么。

我猜还会有人说“如果不是虞夫人听到‘监察寮’就动手打人,事情也不会激化到这个程度”

好,我们反过来讲,蓝氏也没有主动招惹温家,为什么也会被温家盯上且还不得已自毁仙府?

无论从原著还是从动画的剧情去分析,江家灭门并不是因为某些人所谓的“碰巧被盯上了”。这个原因绝不是单方面的,之所以先拿云梦江氏祭天并且只有云梦江氏被灭门,是因为温晁和王灵娇与魏无羡有私仇,如果没有这个私仇,或许温氏仍然会先拿云梦江氏下手,但更重要的是,或许不会

我之所以说或许不会,是有我的道理,两点原因:

1.姑苏蓝氏曾被重创,前任宗主青蘅君已死、现任宗主蓝曦臣失踪,蓝忘机腿受了重伤,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很难抵挡温氏大军压境,比起攻打根元稳固的云梦江氏,“落水狗”打起来,似乎是更加省力吧?

2.由于《魔道祖师》原著中没有对五大家族地理位置的描述,而动画第10集《祸起》中给出了一张地形图,由此可知,云梦四面环山。这样的地形众所周知,易守难攻,当然,修仙文不一定适用这个道理,但无论云梦江氏是否难攻,在地图上地形相对开阔的姑苏蓝氏似乎又是攻打起来相对容易的。

因此,我有充分理由反驳“碰巧”之论。

并且我认为,绝不可以小看区区私仇,魏无羡在温晁和王灵娇手下救出了罗青羊,且这二人在玄武洞中被打,这笔账自然会记在魏无羡头上,可魏无羡身后不是夷陵魏氏,而是云梦江氏。在此我想说明一点,动画里温家出兵讨伐给出的理由是“四大家族以云梦江氏为首叛上作乱”,这并非是创作组执意要为魏无羡按上某个罪名,而是从剧情和人物出发的最优选择,这样的设置可以使矛盾冲突更加尖锐,使剧情和人物变的层次更加丰富。这也是基于对原著的分析,并非空穴来风。

因此我赞同上述观点中的第三种:温家欲独霸仙门为主观原因,魏无羡救蓝忘机和罗青羊激怒温晁和王灵娇是导火索。所谓“覆巢之下无完卵”,然而,这个“巢中卵”却不包括云梦江氏,云梦江氏是那一只早被打死的“出头鸟”,而魏无羡是使云梦江氏成为“出头鸟”的主要客观原因。

以下分析理由:

魏无羡“玄武洞救人”这个“事实”可以定义为“事件”

“事件”是一个戏剧概念,假如某一个重要“事实”是在行动中展开、引发了双方相互行动、纠葛矛盾冲突、推动情节发展、改变人物命运、由它引发的行动又引起了新的“事件”,那么这个“事实”就可以定义为事件。

现在我们来看看,“玄武洞救人”,是否满足上述要求:

1.王灵娇和温晁的行动是害人(罗青羊),而魏无羡的行动是救人,属于双方相互行动;

2.而在双方的打斗过程中惊动了屠戮玄武,温晁等人逃出并封死洞口,众世家子弟自救,属于引起了双方的相互行动;

3.魏无羡等人的反抗与世家子弟自救成功,引起温氏不满,这属于纠葛并升级了矛盾冲突;

4.温氏采取行动,欲打击四大家族,属于推动情节发展;

5.引发了“莲花坞毁灭”这一新的“事件”;

6.直接改变了魏无羡与江氏一家的人物命运。

由此可证,“玄武洞救人”可被定义为“事件”。

那么引发这个事件的冲突双方,一方是温狗,另一方就是魏无羡,又怎么能说江家被灭门与魏无羡无关呢?

不从感情方面出发,只谈剧作法,还是那句话,如果没有魏无羡“玄武洞救人”这一“事件”,或许江家也会被灭,但更重要的是,或许不会。然而魏无羡站出来了,他救了人,那么,这就是魏无羡必须要承担责任的原因,也是这个故事可以走下去的依据。

再从情感出发,每个人做事,都要问一句凭什么,江氏满门被屠尽了,倒成了江澄卖惨和艹怨妇人设的依据,抱歉容我骂一句,你们他妈还讲理吗?

这样的事情到底用不用卖惨请你们套用在自己身上,假如你遭受了这一切,你会是什么样?你会做得比江澄更好吗?不过这件事没有办法论证,所以没有必要抬杠。也不要再说魏无羡无辜,他是起因之一,因此并不无辜。

继续说,魏无羡凭什么救蓝忘机和罗青羊?魏无羡救蓝忘机和罗青羊不为别的,是因为他自己所坚信的观念让他无法做到所谓“见死不救”,所以我们再来看一下,魏无羡的观念到底是什么,顺便,我们也来看一下江澄的观念是什么,分析一下部分忘羡姐姐和部分所谓“澄粉”口中的“三观不合”究竟有多么“不合”。

问题:魏无羡救人(蓝忘机与温氏余孽)的动因是什么?

依旧是从行动出发。

行动体现人物性格,也可以展现人物的思想,救人这一行为本身并没有错,无论是救蓝忘机、罗青羊还是救温氏余孽,这一行为本身都不至于受到指责。

但是,我请你们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作为一个成年人或准成年人,思考问题绝不能只考虑一个层面,任何事情,都必须结合当下的实际情况与处境,因为“人”不可能脱离社会去生活。救人没错,但魏无羡在那样的情境之下救人有没有错?

你们饭圈有一句十分著名的话:粉丝行为,偶像买单。而魏无羡的所作所为,他确实是想要由他自己负责,然而他和某些读者却没有想过,魏无羡负不负得了这个责?

魏无羡是谁?他并不仅仅是一重身份,他并不仅仅是藏色散人和魏长泽的遗孤,在这一时期,他更重要的身份,是云梦江氏已故宗主江枫眠的首徒,江澄的大师兄。这个时候没必要讨论诸如:我就是我,我不是谁的谁这种问题,抬杠没意思。

所以,他这一行为,是否尽到了首徒和大师兄的责任?

好,在解决这一问题前,我们先来解决另一个问题。

Q:在魏无羡心中,实现他自己人生价值的体现是什么?是如他承诺的永为下属,还是所谓“行侠仗义”?

我可以直接给出一个结论:个人认为,魏无羡并不觉得扶持江澄是他当下的首要任务。

理由我们还是从“行动”反推,以他的行动来看,当“扶持江澄”这件事与自己的“观念”发生冲突时,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的“观念”,因此才有了“叛逃乱葬岗”这一出戏。这并不是在批判,而是客观陈述。

那么此处再解决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江澄在魏无羡带领温氏余孽上了乱葬岗之后,他的行动又是什么?

从原文去分析:

【半晌,江澄才道:“这件事确实做得太不像话,我代他向金宗主赔罪。若有什么补救之法,请尽管开口,我必然尽力补偿。”】

【金光善:“……可这些督工并不全是金家人,还有几个别家的。这就……”】

【江澄眉头紧蹙,揉了揉太阳穴处跳动不止的筋络,无声地吸了一口气,道:“……我向各位宗主道歉。诸位有所不知,魏无羡要救的那名温姓修士叫温宁,他和他姐姐温情在射日之征中曾于我二人有恩,因此……”】

【江澄强作镇定道:“那倒不会,魏无羡这个人从小就是这样,连我父亲都拿他没办法。”】

【他一句接一句,步步紧逼,趁热打铁。江澄缓缓地道:“金宗主不必再说了。我会去一趟乱葬岗,解决这件事的。”】

以上出自《魔道祖师》<第73章桀骜第十六2>

江澄第一步的行动是道歉,并积极解释魏无羡此番行动的缘由,再想办法解决问题。这就是成年人处理事情的方式,可这个时候,江澄还不及弱冠。

江澄他生气吗?当然生气,换你你不生气?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方法,明明是占据主动权的一方,却偏偏走了最最低级的一步,变主动为被动,让人指着鼻子骂。

既然说到这一章了,那就顺便再解决一个问题。我知道有一部分人认为,江澄是因为嫉妒和轻易受人挑拨才去为难魏无羡,并有阴谋论者说江澄巴不得魏无羡叛逃。

对于这样的言论,请容我客气但不失亲切地反驳一句:你放你娘的狗屁。

下面是理智分析:江澄上乱葬岗的目的以及行动

依旧是出自《魔道祖师》<第73章桀骜第十六2>

【金光善摇了摇头,道:“百家花宴那么大的场合,当着你的面都敢甩脸色,说走就走。昨天背着你就更放肆了,连‘我根本不把江晚吟这个家主放在眼里!’这种话都敢说!在场的人全都亲耳听到了……“】

【忽然,一个冷淡的声音道:“没有。”】

【金光善正编排得起劲,闻言一愣,和众人一样循声望去。】

【只见蓝忘机正襟危坐,波澜不惊地道:“没听过魏婴说这句话,也没听到他表露半分对江宗主的不敬之意。】

我们从小就知道,了解一个人,听其言不如观其行,这在戏剧表演中也非常重要,就是我们常说的“怎么做”,演员要分析人物每一个行动动因、含义和导致的后果

这些话根本不用金光善来说,已知当场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是身居高位的成年人,那么,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判断力,魏无羡这样的行为,绝不能说他对江澄是尊重的,即使金光善不说,这也是事实。

首先,他在做这些事情之前,从没想过先向江澄请示,这是不尊重他的宗主;其次甚至都不曾与江澄商量一下,就跟“玄武洞救人”一样,他都自己做主了,这是不尊重他的兄弟。所以,上下级与兄弟之间的尊重,不要谈了。

蓝忘机说,魏婴没有说过这句话,其实这没什么好说,魏婴确实没说过,但“没说”不代表“没做”,下意识的行为也是需要负责的,他的行为已造成了对江澄不够尊重的结果,而蓝忘机在对待魏无羡相关的事情上向来是没有底线的,因此他的评论,并不作数。

再说江澄的第二步行动。

再看一段原文:

【江澄道:“这是在干什么?”

魏无羡道:“看不出来?建房子。”

江澄道:“建房子?那刚才上来的时候那几个在翻土的是在干什么?别告诉我你真的打算种地。”

魏无羡道:“你不是都听到了吗?就是在种地。”

江澄道:“你在一座尸山上种地?种出来的东西能吃吗?你还真打算在这里长期驻扎?这鬼地方人能待?”

魏无羡道:“我在这里待过三个月。”】

以上对话中,江澄的行动是:求证

并且上述对话中,江澄的潜台词只有一句,就是:“不回莲花坞了?”

他在等魏无羡给他一个解释,可魏无羡却没有解释的意思,所以,江澄就明确地问出了这句话。

【沉默了一阵,江澄道:“不回莲花坞了?”

魏无羡道:“夷陵云梦这么近,什么时候想回了就偷偷回去呗。”

江澄嗤道:“你想的倒美。”

他还想说话,忽然觉得腿上一重,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下略)】

其实在江澄来之前,魏无羡就已经做出了抉择,他盖房子、种地,种种迹象都表明他不回去了,江澄在跟他走上伏魔殿这一路也目睹了这些“事实”,只是他不敢信,也不想信,他也不甘心。他不明白为什么魏无羡要做这样的决定,这时候,江澄还抱着一丝希望,魏无羡是在乎他、在乎江家的,他会把魏无羡带回去,他也能把魏无羡带回去。

【魏无羡自嘲地笑了笑,江澄又道:“温宁呢?”

魏无羡道:“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问他?”

江澄冷冷地道:“这几天无数人冲我问他,他们问我我问问谁?想来也只能问你了。”】

江澄并非突然想起来要问温宁,而是他在来乱葬岗之前,就已经做了决定,他来乱葬岗,就是为了温宁而来,而最终目的,是把魏无羡带回莲花坞注意江澄的用词“这几天”,江澄这几天是怎么过的?各位可以试着换位思考,你在这样的情境下,该何去何从?

当然,我猜如果是轮缺姐姐的话,一定是想着怎么把自己兄弟杀了一了百了,然后迎娶白富美,升职加薪,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希望各位不要学她,我们一定要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去思考问题,不然容易生病。

轮缺姐姐用力所能及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一个纸片人,这已经不能用内心阴暗来形容了,我为你身边的人感到忧心,也为你父母和老师的教育失败而感到惋惜,但这很正常,你的言语和文字也能反映一部分你父母和老师的情况,但是他们含辛茹苦把你养大,无论如何,你该感恩,但我仍然希望你能勇于面对真实的自己,早日走进阳光下,拥抱对你而言或许不那么美好的未来。

扯远了,说回来。

原文为证:

【再往前走,沿路都是符咒,贴壁上的扔地上的,揉成团的撕成片的,仿佛有人发疯了在这儿乱撒一起,而且越往里走越乱,看得江澄一阵窒息:“你要是敢在莲花坞这么瞎搞,看我一把火把你所有东西都烧个干净!”

如果,江澄接受了“魏无羡不回莲花坞”这个事实的话,他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他的希望,在乱葬岗上被魏无羡一点一点亲手毁了,所以他不打算再纠缠,而是直奔主题。

【魏无羡笑道:“是啊,我也发现真他妈难。可是牛皮我都跟他姐姐吹过一打了,现在他们都相信我肯定能办到,我是非炼出来不可,不然老脸往哪儿搁……”

话音未落,江澄突然拔出三毒,直斩温宁喉咙,竟像是要把他头颅一剑斩断。魏无羡反应奇快,在他手臂上一击,打偏了剑势,喝到:“你干什么?!”】

这是江澄的行动,如果魏无羡没有“反应奇快”,那么江澄就已经得手了,如果江澄这一击得手,那么忘恩负义的骂名,他江澄是背定了,然而江澄他愿意背,只要魏无羡跟他回去,这个骂名,他背就背了。这是我从江澄这一幕的贯串行动中看出来的。

【江澄道:“到此为止?怎么可能!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盯着你那只阴虎符?被他们逮到这个机会,你有理也变没理!”

魏无羡道:“你都说了,我有理也变没理,除了画地为牢,还能有什么办法?”】

江澄对当前局势非常清楚,因此他在极力寻求解决突破这一困境的方法,而陷入困境的归根结底只是魏无羡一个人,江澄如果愿意,他在金麟台被各个世家仙门逼迫之时就能宣布魏无羡公然与仙门为敌,又何必多此一举来乱葬岗走一趟?又何必抢着把“忘恩负义”的锅往身上背?更何必同意与魏无羡假意决裂,自己还被打折一条手臂?

这一段戏中,江澄的行动非常积极,而魏无羡是消极的,他对局势判断失当,以为画地为牢就是最终结果,他低估了江澄,也高估了人性。然而有一点必须肯定,魏无羡的出发点是为所有人好,只是苦了他自己和江澄,他想保护温家姐弟,也想保护云梦江氏,他看不透其他世家是因为他本性善良,可就是这份不分情况的善良,却害了他自己。

【江澄道:“办法,当然有。”

他用三毒指着地上的温宁,道:“现在唯一的补救办法,就是抢在他们有进一步动作之前,咱们先自己做个了断。”】

江澄这个方法,护短至极,但站在保魏无羡和云梦江氏的角度上来讲,又是最最两全的方法。

容我假设一下:假如江澄这个行动成功了,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那么接下来会有什么结果?

我的分析是,只有一种可能:魏无羡因为江澄的“忘恩负义”真正与江澄决裂,江澄就此背上忘恩负义的骂名,我猜有人会说,“书中的吃瓜群众不会这样觉得,反而会认为江澄深明大义”好,那么魏无羡呢?他会怎样认为?江澄在乎过旁人对他的定义吗?能影响他的,只是与魏无羡有关的言论罢了。所以江澄的“忘恩负义”,究竟是因谁而起呢?

当下这个情境中,最好的解决方式不是没有,直接带着仙门百家杀上乱葬岗,把魏无羡在内的所有人全部都杀掉,一干二净。可这于江澄而言并非最好的结局,江澄希望的结局,是他可以把魏无羡带回家而使魏无羡无法回家的阻碍,是一众世家仙门,那要如何堵上那些人的嘴呢?只有除掉温氏余孽。

接下来是江澄的第三步行动,以下原文分析:

【两人剑拔弩张对视一阵,谁也不肯退让一步。半晌,江澄道:“魏无羡,你还没看清现在的局势吗?你非要我说这么明白吗?你若执意要保他们,我就保不住你。”

魏无羡道:“不必保我,弃了吧。”

江澄的脸扭曲起来。

魏无羡道:“弃了吧。告知天下,我叛逃了。今后魏无羡无论做出什么事,都与云梦江氏无关。”

江澄道:“……就为了这群温家的……?

江澄道:“魏无羡,你是有英雄病吗?不强出头惹出点乱子你就会死吗?”

魏无羡沉默不语。

须臾,他道:“不如现在就斩断联系,以免日后祸及云梦江氏。”

否则,他真的不敢保证自己日后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江澄喃喃道:“我娘说过,你就是给我们家带来麻烦的。当真不错。”

他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好,你懂云梦江氏的家训,你比我懂。你们都懂。”】

我们从头分析。

这一段,二人彻底把话摊开,魏无羡对江澄说出【不必保我,弃了吧。】这句话时,对江澄的冲击不言而喻,以至于江澄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江澄不敢相信,魏无羡会因为这些人而放弃他、与他决裂。

他问的话,魏无羡都沉默以对,魏无羡的沉默,于江澄而言,就是默认。可江澄在这一瞬却明白了,他并非输给了温氏余孽,而是输给了魏无羡的坚持。因此,他指责质问也好,他喃喃自语也罢,都是因为他终于选择了妥协。

所以,我请你们看清楚,这一段戏,是谁在逼迫谁?又是谁在一步步妥协退让?

最后,是江澄的第四步行动:

【收回三毒,长剑铮然入鞘,江澄漠然到:“那就约战吧。”

三日之后,云梦江氏家主江澄约战魏无羡,在夷陵打了轰动无比的一架。】

注意一个措辞“轰动无比”

再思考一个问题:江澄为什么要跟魏无羡打这一架?

我给出的答案是:为了不让其他人来找魏无羡的麻烦。

还是从结果反推,以下原文:

【打完这一架之后,温宁亦因其凶悍狂躁的骇人表现,渐渐传出个不大好听的诨名,那都是后话了。】

【此后,倒是过了一段相安无事的平淡日子。】

【如此过了数月,除了外边对魏无羡的评价越来越糟,倒也没有进一步发展。】

以上出自《魔道祖师》<第74章 汉广 第十七>

这一架的结果如何?原文给出的答案,与轮缺姐姐的分析恰恰相反,心疼轮缺姐姐如同马里亚纳海沟一样的面部角质层,原文打脸疼吗?疼就证明你还有救。轮缺姐姐主张的“最终获利论”,则是典型的功利主义,也是典型的结果论,再问一句,上帝视角爽吗?

所以来具体回答一下这个问题:江澄为什么要约战魏无羡,又为什么跟魏无羡打上“无比轰动”的一架?

这样做的好处有二:一、让金、聂、蓝这其余的三大世家看到:我江澄与魏无羡决裂了,也替你们出了口气,捅了他一剑,而我自己也受了伤,那么你们还能要求我什么呢?还能要求魏无羡什么呢?(此处参考虞紫鸢在王灵娇面前鞭打魏无羡);二、温宁名声大噪,其他的小门小派想要趁机作妖,那也得掂量掂量。

江澄用自己的方式,成功堵上了一众仙门世家的嘴,不可谓不用心良苦。

而他的这番苦心,却成了轮缺姐姐笔下的“造谣”,成了“害死魏无羡的第一把刀”

轮缺姐姐为了抹黑江澄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以上这么一大段的人物内外部矛盾冲突相纠葛的戏,你就给了两个字——“造谣”,我真是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大笑。墨香铜臭要是看了你这篇名为分析实则拉踩人物“分析文”大概就真离气死不远了,如果她真的像你们所说的喜爱自己书中人物的话,不喜欢就当我没说。

这里我又想谈一下江澄对魏无羡对自己情义的信任,在<第10章骄矜第三5>中,蓝忘机把重生的魏无羡带回了云深不知处,那时江澄为什么没有追上去?为什么放走了一个“疑似魏无羡的鬼修”?我曾经无法理解,以江澄的性格,怎么会就让这个人轻易离开。

后来我想,因为江澄一定固执地认为,如果这个人真的是魏无羡,那么他一定是会跟自己走,而不是跟蓝忘机走。江澄认为,如果要魏无羡在江澄和蓝忘机里二选一,那么魏无羡一定会选他可这个人宁可跟蓝忘机离开,都不跟自己回家,那他几乎已经肯定这人不是魏无羡,只是一个小鬼修而已,让蓝忘机带走一个鬼修,于他而言也没什么问题。可如果江澄那时已经确定莫玄羽就是魏无羡,那么我想,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蓝忘机带走这个人。

以上是我的基于客观分析后的主观想象,因为作者在原文中并未给出的具体答案。

至此,“乱葬岗风波”告一段落。

容我总结一下:江澄独上乱葬岗查看情况并与魏无羡交涉→二人交涉无效,江澄欲动手再除掉已经死去的温宁,并遭到魏无羡激烈抵抗→江澄与魏无羡约定一战。

从这一连串的行动中我们可以看出什么?

我看出了江澄他在一步一步地妥协,一步一步地退让,退到再无可退。

江澄一向是尊重魏无羡的。

他知道这是魏无羡的“底线”魏无羡软硬不吃,于是江澄又一次地选择了尊重魏无羡的“底线”,即使这会让他们二人皆前途未卜。

万般无奈。因为他知道,魏无羡已经做出了选择,魏无羡不可能退让,保温宁和温家余孽这件事没得商量,他领着他们上了乱葬岗,想把江家撇清,这是好意,他江澄应该领情。好,那就领情,想成全他的“大义”,又不想他走,又该怎么办?那就假意决裂吧。

假意决裂。江澄他原本是没有义务陪魏无羡演这一场戏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真正决裂,及时止损,岂不更加安全?因为江澄放不下,他无法放任魏无羡自生自灭,但他无法劝服魏无羡又不想强迫魏无羡,只好如此。

但是,有一个问题,请各位搞清楚因果顺序。

魏无羡带领温氏余孽上乱葬岗在先,而云梦江氏宣称魏无羡叛逃在后。因为魏无羡纵温宁杀金家修士又保下了温氏余孽,江澄劝说无果,才会假意决裂,江澄从没有放弃魏无羡,他只是放弃了他的师兄。而江澄真正放弃魏无羡、放弃云梦双杰的约定的那一刻,我想是在雨夜的观音庙中。

那么魏无羡救人,是因为他想坚守自己的底线,他不愿意无辜的人受伤被杀,也不愿意救命恩人落难,因此他选择了救人。

道理很简单,救人没错,不救也没错,但擅作主张救人并带人上了乱葬岗怎么也不能说是对。如此亲近的两个人,你的所作所为我却是从别人口中得知,难道不荒唐?魏无羡这样做,把江澄置于何地?他有想过江澄该如何自处吗?他有想过金家聂家蓝家和一众仙门世家一起为难江澄的时候,江澄又该怎么办吗?他是根本就没有想过?还是想过,却仍旧坚持自我?江澄凭什么连气都不能生了?他活该替魏无羡收拾残局吗?江澄亏欠了魏无羡什么?

之所以我认为魏无羡重生以来的行动令人心寒,正是因为他的逃避。

第一世魏无羡的逃避已初现端倪,然而他重生以来,处处都在逃避,逃避姑且可以找到缘由,可他还处处委屈,这就不那么合理了。如果有人认为他的逃避应该的,并且认为魏无羡自己也这样认为,那么我就可以负责地下这样一个结论:魏无羡前世叛逃的一切苦衷皆可推翻,他逃避就是因为本质上的恶劣,他本质上就是一个自私的人,一切以自我意志为中心,任何阻止他实现自我价值的人,都可以抛弃,一切纵容自己的人,都能接纳,因为我魏无羡从不会错,我魏无羡是宇宙中心。

所以你们是这样理解魏无羡的吗?我不是,所以我认为忘羡姐姐应该直面魏无羡的缺陷和错误,而不是用江澄的血与泪,去衬托魏无羡的孤勇。

以上【乱葬岗事件】结束。

还是有人在耿耿于怀大梵山江澄抽了魏无羡的那一鞭子,认为假如魏无羡真的是夺舍的话,那江澄这一鞭子下去魏无羡不就又魂飞魄散了吗?还有人言之凿凿地说这是江澄杀了魏无羡两次。

我之前就讲过,得出这种结论的人,根本不懂魏无羡,连魏无羡这样作者浓墨重彩描写过的人都不懂,何谈读得懂江澄。(其实这样显而易见的问题是没什么好分析的,但想不到竟然真的有人不懂。)

首先提一个问题:假设有一个人是夺舍重生,那么江澄一鞭抽得他魂飞魄散,这个人死得冤不冤?他夺舍,该不该死?那么这个人如果换成魏无羡呢?魏无羡夺舍,就是理所应当的?就不该死了?凭什么?

看过原著的人应该知道,魏无羡很清楚自己的死因,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受反噬而死,他从没想过要夺舍重生,因为前世的他自认罪孽深重,死有余辜,又怎么可能去夺舍?夺舍这种行为,魏无羡绝不会做,这样浅显的问题江澄怎么会不明白?好,退一万步讲,江澄不明白,他抽那一鞭就是为了把“夺舍重生”的“魏无羡”抽到生魂离体,可那又如何?夺舍重生的“人”该死,夺舍重生的“魏无羡”就不该死吗?

可是没有退一万步,江澄他懂,他当然懂,夺舍的人,是谁都可能,却绝不可能是魏无羡,那个和他情同手足的魏无羡。因此,我从不奢望有些人能读懂江澄,可那些担心魏无羡魂飞魄散的人,你们又真的读懂你们喜欢的羡羡了吗?

你们懂个屁。你们只懂污蔑和甩锅。

再来说说“乱葬岗围剿”。

这就是某些人口中的江澄第一次杀死魏无羡。请问,主张江澄杀死魏无羡的,有没有实锤?想说“依据魏无羡的弱点拟定作战计划”的可以歇会儿了,我有原文可以反驳你,那么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还有就是轮缺姐姐所谓的江澄利用舆论杀死了魏无羡,江澄的第二次“造谣”是吧?

那我们就来讨论一下:魏无羡上一世,究竟是怎么死的。

我们知道,原著给出的设定是,第一次乱葬岗围剿,江澄根据魏无羡的弱点制定了作战计划并率领玄门百家去攻打乱葬岗。

这个设定是否合理暂不讨论,这个设定是否有利也不讨论,作者说啥是啥,我们只管给她圆回来。可如果有人拿“根据魏无羡的弱点拟定作战计划”这句话作为江澄杀死魏无羡的证据,这本身就已经漏洞百出了。

首先我还是提出一个问题:假设江澄就是要杀死魏无羡,那么于江澄而言最行之有效的手段是什么?

我的回答:江澄如果想杀魏无羡,他根本不需要费一兵一卒,更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地联合玄门百家,自己再根据魏无羡的弱点拟定什么毫无用处的作战计划。他只需要对魏无羡说,你对不起江家,你害得莲花坞惨遭灭门,害得我父母惨死,害死了金子轩和我姐姐,害得金凌变成孤儿,害得我孤身一人,还被逼迫至此,你以死谢罪吧,我想你死。

以魏无羡的人物性格和他当时的心理状态,他必死无疑。因为他一定会杀死自己。甚至不用江澄说这么多,只要说你害死了我姐姐,下去给她赔罪吧。魏无羡一定二话不说,给自己和江澄一个痛快,只因为魏无羡还有那一颗赤子之心,他想要护着江澄,他对江厌离的愧疚太深了。

只是这一切都坏在了魏无羡他不自信,他也不信江澄,他还自以为是。他以为江澄带人上了乱葬岗就是要他死的意思,他死了,作者设定是死于反噬,至于为什么会反噬,怎么反噬的,作者没有交代。

重生之后的魏无羡(莫玄羽)也确实不止换了一张皮囊,还换了一副心肠。

好,说到这里,我们再来探讨一下轮缺姐姐提出的所谓“三毒”的问题。

贪嗔痴在戏剧中可归结为一个词:人物欲望。

我们知道,魏无羡的剑名叫“随便”,江澄的剑名叫“三毒”,“随便”是魏无羡自己为他的剑取的名,那么我们就有理由推断“三毒”也是江澄为自己的剑取的名字。

江澄取这个名字,是为了告诉所有人:“大家都听着,我这把剑叫三毒,因为我就是三毒,我最坏!”的意思吗?不好意思,轮缺姐姐你有事吗?不知道姐姐听没听说过一种行为叫“鞭策”?众所周知,江澄是个爱剑之人,《魔道祖师》原著中描写江澄擦剑的情节有至少两处,不知道给属于自己的剑取名“三毒”,用来鞭策自己,怎么就成了贬义?

“欲望”这种东西,绝不能片面地理解为一个贬义词,每个人都有欲望,这一点没人可以否认。没有食欲,人类无法存活,没有性欲,动物无法繁衍,“七情六欲”是人类本能中的东西,然而轮缺姐姐所谓的“贪嗔痴”更是每一个人类都具有的本性的东西,如果江澄没有,那江澄早已成佛。

江澄的欲望,没有给谁带来过伤害。他渴望与父母姐姐的亲情有什么错?在江枫眠偏爱魏无羡如此明显的时候江澄也只是在抱怨自己【我不是他喜欢的性格,不是他想要的继承人。他觉得我不配做家主,不懂江家的家训,半点没有江家的风骨。】父亲的训斥与冷落、母亲与父亲的激烈争吵、没得到感谢与夸赞的失落,在那时全部都压在江澄心上,江澄他是一个人,一个真情实感、有血有肉的人,这些渴望与烦恼我们也会有,何况江澄那时还未及弱冠。

而江澄渴望魏无羡的友情又有什么错?他对魏无羡的付出此处不做赘述,就“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吧。如果轮缺姐姐认为云梦双杰从头至尾只是一场阴谋和利用,那么我将从今天开始同情墨香铜臭,可怜她为什么会养出你这样不通人性的东西。

我从来就不主张云梦双杰互不相欠,我认为魏无羡对江澄有所亏欠,这个观点一直非常明确。

不能因为魏无羡受了苦或死了一次就一笔勾销,功过从来不能相抵。他对得起温氏余孽、对得起蓝忘机,可他欠江家和江澄的,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是还清了。

俗话说:人死账烂。但是精神上的伤害永远比肉体伤害更为致命,这笔账,又怎么还得清?

我也从来没有否认过魏无羡是一个具有魅力的人物,不然我不会这么喜欢云梦双杰,只是喜欢一个人,并不是要全盘肯定他的行为,认识到他的不足,并勇于面对之后依旧去接受他才是正道,而不是用否定一个人物来拔高另一个人物,反之,你所谓的喜欢,又算得了什么?

这一次分析就先到这吧,发这个文并不是为了battle,只是为了向大家阐明我个人的观点,不指望轮缺姐姐能来看,也不指望能减少澄黑对江澄的偏见,毕竟这是一篇需要一点理解力才能看懂的文章,以我对她们的了解,这篇文章她们应该是看不懂,只是如果我有幸能让轮缺姐姐坚持看到这里,那么请记住我送你的这句话:当你凝视着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2019年02月03日。

——————

完。


松灵儿

【奥利奥】 我的男友2000岁(十六) ·为你多活一天我愿意 b站《神话》番外连载

凄美的小甜饼,黯然销魂,但很美。这里越虐,后面越甜。

🔗:第1章 ,第2章 ,第3章 ,第4章(被lof吃了),第5章 ,第6章 ,第7章 ,第8章(被lof吃了),第9章 ,第10章 ,第11章 ,第12章 ,第13章 ,第14章 ,第15章 ,第16章 ,第17章 ,第18章 ,第19章 ,第20章 ,第21章第22章 ,第23章 ,第24章 ,第25章 ,第26章 ...

凄美的小甜饼,黯然销魂,但很美。这里越虐,后面越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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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友2000岁(十六) ·为你多活一天我愿意


       前世的声音,令房间里不再空寂。黎簇手心的热量,正在源源不断地导向润玉,将他的手温得跟黎簇成了一样的温度。

       十指连心,他的心却在渴求着,那熟悉的话语能再度响起。

      “萧炎……..蒙毅……?”

       润玉明明知道他不会再回答自己了,任由骄傲的泪浸湿了一切,却依然抱着一丝希望。

       他摇晃了一下黎簇的手,黎簇却又陷落进了彻底的无知无觉,只剩下他那微弱且急促的喘息,和依然遒劲却混乱的脉搏,回荡在润玉的耳边,心上。

       漆黑一团的室内,钟表嘀嗒嘀嗒地提醒着润玉时间的流走,房间内静得看得见清澈的月光照进来。

       润玉看着月光,复又起身,心思神往地想着刚才与另一个他对话的一幕。可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个时候,蒙毅和萧炎要跟自己进行隔空对话?明明他已附在黎簇身上了,虽说未完全融合、合二为一,但是按照自己跟泰山灵君的约定,他是绝对不可能在活着的黎簇身上出现的。

       为什么蒙毅和萧炎选择在这个时候与自己沟通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月光清影似水,洒在黎簇帅气英俊的脸庞上,周围是无声的静谧,甚至接近于死寂,令他眉刻刀裁的面容像是永远定格在了那里,看上去多像是永眠的雕像。

       润玉赶紧打断了自己这糟糕至极的想法,可心底却升上来一种无法抑制的不详预感。

       而在现代人眼里,这种情况,就有点类似是同一个人身上还存在着别的独立的意识,就像是黎簇身上分裂出来的另一个人格。

       当然,只有润玉知道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苏万一整天都在楼下负责帮小三爷远程协调着团队内人员的调度呢。现在,他早已疲倦地盖着毛毯,蜷缩在楼下的沙发里,睡着了。

       此时,两注直直的强烈灯光从楼下的落地窗外打了进来,照醒了正在短暂休憩却习惯性保持着警觉的苏万。

       只听“嘭” 地一声,有人在院子里重重地关了车门,接着就响起了凌乱匆忙的脚步跑动声。

       苏万闻声而动,把毛毯一抛,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在依稀的困倦中看见小三爷和方木两个人开门走上前来了。

       他们的脸色十分难看,全脸都是铁青色的,尤其是小三爷。

       苏万一看两人神色不祥,猛地惊醒了,心下暗自叫道,坏事了。

      “苏万,赶紧上楼去叫醒润玉,黎簇的情况不太好……..” 方木经过苏万身边,一刻不停顿地直接把苏万给扯下了沙发,不愧是追捕刑事犯罪的警察,他那股劲儿大地,几乎快要把苏万的胳膊给扯脱臼了。


      “方木警官,你轻点,我的胳膊要断了。”

      “苏万你清醒点,你还有功夫在这儿睡觉!黎簇现在面临的,可不仅是断胳膊的事儿。”

       “好。他到底怎么样?”

       “别问了,赶紧跟我上楼去看看他。”

        而小三爷则冲在前面。苏万看见,小三爷见了自己,整个人貌似是气呼呼的样子。他瞅了苏万一眼,就大踏步地跑上楼去了,还带着泛红了的眼圈,整个人的情绪是一触即发的样子。

        苏万不知道,就在刚才下车前,小三爷跟方木在车上已经大吵了一架。


        润玉听到了动静,早就在楼上开灯等着他们了。

      “……说吧,黎簇到底是怎样?” 润玉站在窗口,他早就听到了小三爷在楼下对苏万说的话。

        润玉背对着上楼来的三个人,眉头紧锁,挣扎着只想能够看清楚那些窗外模糊到重影的树影,可那些树影一点都不听话,在润玉的眼前如水波摇晃。

       “润玉....... ” 小三爷被润玉身上悲伤的气势给逼退了,他的眼泪也在眼眶里直打转,他无法向润玉交待,也不忍心交待,只能呆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润玉,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 也许因为方木跟黎簇和润玉是初识之人,再加上他的职业特性,所以他更能克制自己的情绪,情感还没有淹没他。

        方木顿了一顿,“ 你一定要承受得住....... ”

        朗夜里,明月也惨白欲泣,轰然若万里滚雷。

       “你说…….” 润玉的语气冷静地可怕。

       “黎簇中的毒,来自一种极罕见的沙漠之花,原产地是古埃及,是叫做丹露枫华花的奇毒.......此毒,是一种沙漠里专门在太阳升起之前、夜露凝结之时盛开的花所出。”

        方木看着润玉的背影,心里十分慌乱没底,他不知道听到消息的润玉,会作何反应。

        “……这种花很奇特,一旦见到一丝阳光,就会瞬间萎蔫凋落,失去毒性。但是,如果在日出之前采摘下来,将花汁拧出,它无色无味,短期内若是误食,无任何明显的不良反应,而且人根本就不会察觉,但会很快丧失听觉、视觉和体力,人体会比常人快得多的速度衰老下去,平均折寿若干年不等。”

       “而且,它的毒如果连续服下超过一定的剂量,那对人体内的五脏六腑,皆会造成不可挽回的致命损伤,毒性发作时可导致快时只有几天,慢时一至两个月内.......器官迅速衰竭而亡,就像是....... ”

       “方木,别说了……..你就说,黎簇还有没有救………”

       “目前,科学家对它的药理学原理,还完全没有搞清楚…..所以,现在还不存在任何应对方法……”

        方木说得谨慎、胆战心惊,他细细观察着润玉的反应,看着润玉冰凉凝固的背影,整个心都揪了起来。

       “也就是说,这毒,是无解的是么? ”

       “对。可以这么理解......... 只能听天由命。” 方木不敢继续往下讲了。

        方木的话音刚落,小三爷终于忍不住,传来了一声沉闷的捂着嘴抽鼻子的声音。

        “黎簇………恐怕活不久了。” 小三爷的声音像一把重锤。


        命运的天打雷劈,果然最是无情。

        万物都皆为刍狗了,问世间情又算几何?不过是骗人贪恋尘世、故作玄妙莫测的把戏罢了。

        润玉深深地闭上了眼睛,一头扎进了无镜无明的黑暗。

        润玉现在什么都看不见,满眼都是风沙。萧炎和蒙毅写给他的旧日情思,也如斑驳的画卷,化入泥土,沦为飞尘,一切如烟飘走,跟着他的心,所有往事,也都消散不见了。

        此时,他眼前再度生动浮现的景象,竟然不是蒙毅,不是萧炎,也不是黎簇,而是他深深恨了将自己锁在地下有2000多年的岁月的秦王地宫。

        他看见了秦始皇的棺椁,被人捣毁,被人践踏,那些星辰日月同辉的瑰丽,被抢夺,被捣毁,然后,又在大漠风沙尘暴的摧残之下,被灌满风沙,被折损削形,被永远遗忘,最终变成陌生土地上又一处灰黄丑陋、只落得被人凭吊之下场的断壁残垣。

        ——告别了,泰山灵君那最后的仁慈。告别了,2000年的沧桑岁月。

        ——感谢你的好意,纵然有你极力的帮助,可我终究还是像你说过的,我和黎簇,最终都没能抵过天命,和它所布下的天机。


       润玉这样想着,眼泪似乎在瞬间干涸,竟已不能流下了。

      “润玉,你在干嘛?!快住手!”

       方木看到润玉的手又在运起法术了,无形的锋刃从他的手里扬起,吹起了他额前的头发。

       他及时发现了润玉的异常,一个箭步上去,赶紧摇醒了情绪崩溃、灵魂出窍的润玉。

       方木很理解他,润玉在那个听到消息的时刻,情绪的绝望到达了顶点,一时被消息的风暴冲昏了头脑,正做梦一般地想要将自己自绝于天地之间呢。

       幸好,润玉的理智还在,黎簇还在身边沉睡,他那份潜意识里的深深牵挂,才使他即使在灵魂出窍的情况下也犹豫着,没下手自杀成功。

       小三爷见状,也大声叫着:“润玉,黎簇并不是完全没救了!要是你就这么不负责任地死了,等黎簇醒过来的时候,你让我们怎么跟他解释你的自戕啊?”

       “………更何况黎簇他人还没死,只要人还没死,就有希望!”

       小三爷攥拳跺地、气急败坏地说。

       “对不起……..” 润玉终于奋力地睁开了眼,被方木摇晃地头晕眼花,似如梦初醒一样,他一下就无力地瘫倒了下去,“.......刚才我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难以承受。”

       “润玉啊,你以为我们这些做朋友的就很容易承受吗?你一天到晚对不起这个,对不起那个地,你这样活着2000多年,累不累啊?你那不是对不起我们,你这样做,是对不起黎簇!”

        苏万一边嘴炮,一边也赶紧上前扶着润玉,因为之前把润玉从墓中带出来的时候,就是苏万同时照顾润玉和黎簇这两个不省心的人,他很熟悉润玉,但也没少把他自己给累惨。

       “我说实话,你可不要生气……..我们可不在乎你的生死,在乎你的人是黎簇。”

        苏万这个插刀教的资深会员,此时说的话,倒是半点不假。

        “苏万,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你就少说两句……” 方木严厉地瞪了苏万一眼。

        “难道我说的没道理么?” 苏万也够厚脸皮的。


       “呵呵,你说的很对.........  ” 润玉听了,却被苏万的一席话切中了要害,他接着就破涕为笑了。

       “润玉,你清醒了就好。你说你要是自杀的话,多不划算,你都等了2000多年,怎么能被这么一点困难吓倒?万一你一不小心死了,黎簇还没死成,这可是大乌龙了,他要恨死你了吧...........我们盗墓的人,没少遇到这些性命攸关的危急情况,但从来都是不见阎王,不落泪。不到最后,没出结果,真地不能轻易放弃。”苏万说。

        “嗯…….” 润玉深深地点头,他大口喘着气,方木和其他人的影像在自己眼前都是块状的,现在目光所及之处的四周,尽是飘飞的金星和雪花。现在,他的神色已经恢复正常了,只是之前众鬼吸魂留下的后遗症,还令他难受不已。

        方木拿出一本毒物化验分析书仔细翻看着,又抬头看了一眼黎簇:“…….看来,这全要看当初黎簇被下毒时的剂量还有间隔时间轻重缓急的程度了。就是不知道,黎簇留给我们的时间,到底还有多久。”

        润玉看向黎簇,茫然地问着:“真地没有任何解药吗?”

       “没有。 ” 小三爷插嘴说。

       “丹露枫华的毒性,不能够从身体排出,也没有任何解药。我们似乎就只有听天由命这一条路可选。它就跟狂犬病一样,还有很多虫毒蛇毒一样,无法可医。  ”

        小三爷这番话,给在场的众人又是一记当头棒喝。

        就是吴邪这么一个鬼滑头、有机灵劲儿的人物,连他都咬定了答案,那应该是真的没救了。

        润玉六神无主,眼神空洞地盯着地上的地毯。

    

      “你不是说距离器官衰竭而亡,会有几天到一两个月的缓冲期吗?”

        苏万突然回忆起了方木刚才的那番话里面的一个关键点。

       “对,所以我刚才也说了,这就要看黎簇体内毒素的实际情况了。”

        “..........早知道,我当初死活也不会答应黎簇,让他跟着你去王义的队伍里了! ”

       小三爷这时候还在抽着鼻子,也真是个性情中人。

       想当年,在吴邪还很年轻的时候,他跟小哥和王胖子一起探险的时候,他感性起来,也是个让人受不了的小哭包一个。

       “哎呀,行了,小三爷。连润玉都没那么伤感了,你怎么还在抽抽嗒嗒地?” 苏万看着小三爷,十分地无语。

       他之前一直在勉强在后辈面前营造的些许长辈感,这下子在苏万面前,可是全部崩坏,前功尽弃了。

       小三爷是一个心态很年轻的人,让他装长辈,真是为难他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黎簇的救命之法。胆敢害死我的好兄弟,看我不把王义那群混蛋给一锅端了。 ”

       苏万发狠地说。

       别看苏万表面上只是个白白净净、养尊处优的富家子,他的内心也十分强大。

       

       而几个人里,方木则最为动容。他虽然是个典型的理工男,可自从他在大学里读了心理学专业后,对人心的敏感,又多了好几层感受。

       他也曾在学生时代,被《诗经》这样的古诗里,古人那些靡靡霏霏的凄情,深深地触动过心扉。

       现代人,不会再有这样的感情了吧?

       他也深为遗憾。

       他无法想象,润玉那等待了2000多年的爱,就是这世间再不会出现的那种深情至极的绝爱——可黎簇和润玉两个人相见相守,竟只有短短的不到三日的时间,就要再度被生生地撕扯,毁坏,走向灭亡,阴阳两隔的境地。

       就连作为旁观者的他,不忍,也不愿。


      本章的bgm是两个男声版本的萧忆情和伦桑的《红颜旧》,男声有磁性,低音舒适,比起刘涛版本的更委婉动听,更具一番深情的意味。

      很配黎簇和润玉在这一章的感觉。


      已出(十七)趴

      

毛啾啾啾啾
你们有没有见到我的兔兔呀?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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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兔兔给我寄了他和好朋友在日本赏樱的照片,宝宝们很可爱,樱花很美🌸 ,可是我还是很想很想他🐰 🐱 ​​​

因为lof限流原因,还是求个蓝手,谢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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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mmyhE· ᴘʟᴀɴᴇᴛʀᴏᴠᴇʀ
余晖下的融冰 ————摄于Fr...

余晖下的融冰

————摄于Fredvang,Lofoten,Nor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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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天弦歌

【镇魂/表情包】当上帝创造xx的时候

大家好又是我这个魔鬼

这次的主题是当上帝创造xx的时候

包含了个人理解和一些原著梗/剧版梗,ooc慎,仅供娱乐希望不要上纲上线w

顺序是赵云澜/大庆/楚恕之/郭长城/沈巍(两个版本)/镇魂女孩/剧版镇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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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独角兽呀

请求

请求 新版这个我真太不pick了

ChiliCa9:

请求


空桑:



请求



请求大家帮帮忙,送我上去给Lof 看到,这次lof 改版之后不仅排版丑,还影响重大,损害了各大圈子的新人,以及粉丝不多但用心产粮的太太们的利益和热情!因为不是你们写的或者画的差,而是你们的粮会被直接被忽略掉!



大家三次都忙,萌CP都是用爱发电,有时间产个粮已经不容易,有几个热度评论就很满足了,但还要因为Lof 的原因,让你们的付出得不到应有的汇报,这就很悲催了。所以在此呼吁一下,请各位读者老爷,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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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三次都忙,萌CP都是用爱发电,有时间产个粮已经不容易,有几个热度评论就很满足了,但还要因为Lof 的原因,让你们的付出得不到应有的汇报,这就很悲催了。所以在此呼吁一下,请各位读者老爷,正在用爱发电的太太们,花时间阅读一下本文,关爱己圈,人人有责。




我们先来看一下新版订阅TAG截图








Lof这次把订阅的版面分两块,一块最新,一块最热。首先我们先不评论这版面的审美如何,一进到tag,页面自动就是最热这板块,看到的是最热门的作品。请问谁不知道热门作品质量高?谁不知道高热度的粮普遍好吃?




热门的刷一下吃完了还会有人愿意看旁边最新那块吗?




还把热度都标出来了,还会有人愿意看零零丁丁几热度的粮食吗?




以前能一眼看十几个标题,能分出哪些合胃口,哪些不合胃口,今天更新多少,昨天更新到哪一眼就能看出来。现在一眼只能看三四个,谁还愿意划半天找粮食??沉底下的太太是不是都白产粮了??




还弄个24小时榜,周榜,半天就划到底了,那些用心产出,粮食质量高,就是新人粉少了一些是不是永远没机会被大家认识了?




另外,据说(看到有人反映,我自己这边暂时没发现)因为限流导致关注的作者更新后可能根本刷不到。我不知道如果长期不与关注的作者互动的话,是不是以后就一直刷不到,至少微博是这样(摊手)




所以强烈建议LOF尽快换回以前,一视同仁,方便阅览的订阅版面,我们第一眼更想看到的是舒服,整齐的最新粮食,而不是最热。




希望你们为新用户多多着想,请关爱未来你们的用户群体。也请不要一天到晚就学微博限流,热圈排行前10的CP一天才3000多个阅读量,用户在用心帮你推广,你这样良心过得去吗?




希望LOF多花时间研究一下用户体验,保持自己的特色,别一天到晚学其他APP照搬,最后反而丢失了原来的自己,谢谢。




 @LOFTER小秘书 


千枫晚映

【丞正成年礼07:00】茜色诗篇(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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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丞生日快乐,上一时段交接 @蒙脱石 

  .

  《茜色诗篇》

  Written by 千枫晚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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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正廷一整天都有点心神不宁。

  工作倒是没出什么差错,白天拍硬照时状态很好,还被摄影师点名夸过,那点四平八稳下的不在状态很难察觉。范丞丞平稳地开着车,眼角余光瞥见他手里捏着一瓶水,心不在焉地拧瓶盖,拧开了就下意识喝一口。

  车拐了个弯驶进熟悉的小区,地下停车场的机械音例行公事地对他们说欢迎光临。这人突然回过神来,揉着肚子靠在副驾驶的靠背上:“好撑……”

  范丞丞找到自家的停车位停车,把车钥匙拔出来后没忙着下车,转过头来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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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丞生日快乐,上一时段交接 @蒙脱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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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茜色诗篇》

  Written by 千枫晚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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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正廷一整天都有点心神不宁。

  工作倒是没出什么差错,白天拍硬照时状态很好,还被摄影师点名夸过,那点四平八稳下的不在状态很难察觉。范丞丞平稳地开着车,眼角余光瞥见他手里捏着一瓶水,心不在焉地拧瓶盖,拧开了就下意识喝一口。

  车拐了个弯驶进熟悉的小区,地下停车场的机械音例行公事地对他们说欢迎光临。这人突然回过神来,揉着肚子靠在副驾驶的靠背上:“好撑……”

  范丞丞找到自家的停车位停车,把车钥匙拔出来后没忙着下车,转过头来看他:“白天的时候就想问了,怎么感觉你不太对劲?”

  朱正廷纠结地叹了口气:“有点紧张。”

  范丞丞纳闷道:“今晚吃饭又没什么陌生人?就是顿家常便饭。”

  “但是……身份不一样了啊。”

  哦。范丞丞恍然,组织了一下措辞:“没事,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放轻松。”

  朱正廷瞪他:“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说谁丑?!”

  没有没有,很帅的。范丞丞矢口否认,一边却又求生欲极低地逗他:“媳妇?”

  然后不出所料地被打了,一切都顺理成章。

  .

  家里等待他们的是一桌好菜和轮番而上的调侃。

  两个人都从事着身处万千视线包围的工作,隐私权被降到最低,像这样家人间的团聚实在来之不易,往往还需要长辈迁就他们,全副武装地过来他们家里。两个人刚一进门就被堵在玄关,最亲切熟悉的人就在眼前,让人除了傻笑几乎什么都想不起来。

  “回来啦?赶快洗手,马上开饭。”

  “看看你们冰箱!蔬菜少得可怜,牛奶都快放过期了,怎么过的日子哦?”

  “上次来时看的那本书你们收拾到哪儿去了,书房翻了一圈没找见,赶快帮我找找,差个尾巴没看完……”

  “又瘦了,真的能休息好吗?这次给你们买了助眠的颈枕看看有没有效果……”

  连个眼神都来不及交流,朱正廷怀里瞬间被塞了两个软软的睡眠枕,被好几双手拉到一边闲话家常。范丞丞拖鞋穿了一只,拎着另一只拖鞋冲进书房,从书架下面的矮柜里准确地把书翻了出来。

  “这儿呢爸。”范丞丞把书递过去,“上回您电话里不是提了一句么,我们就单独放起来了,想着您下次来时直接给您。”

  他爸爸悠悠地看了他一眼,把书接了过来。虽然已经于事无补,范丞丞还是不动声色地靠近书架,努力把上面杂七杂八的东西整理得妥帖些。老人家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说:“你们这都放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嗯?范丞丞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是一个电影的周边玩具。挺丑的是不是?每个来玩的朋友都挺嫌弃的,说长得像史莱姆。不过看久了还挺萌的,我们俩为了收全这一套限量款分头跑了两个国家呢。”

  丑得要死的小手办耀武扬威地摆成一排,歪歪扭扭,旁边几个画风正常的娃娃机玩偶挤在角落里,仿佛是受了欺负。这个书房其实没有很乱,家政常来收拾,勉强能算干净整洁,就是角落里总有些奇奇怪怪的小摆件,透露着两个屋主清奇的恶趣味。

  侧墙宽大的飘窗向阳,白天阳光肆无忌惮地倾泻下来,晚间夜风如织,紧邻漫漫江水,远眺灯火辉煌。躺椅上的抱枕下压着本小说,放的时候位置不对,书页折了好大一截。老爷子伸手抚平书页,把书递给自家儿子:“喏。”

  范丞丞接过来看了眼封面,随手放到一边:“这个他还没看完,放这儿就行。”

  他把书搁在桌上,眼睛扫过一边摆着的富贵竹,顺手摸了摸叶子,觉得不需要浇水,于是转过身继续收拾别的。他父亲在他身后看了一会儿,突然砸了咂嘴。

  “是真结婚了。”老爷子评价,“像那么回事。”

  “真结了啊,上个礼拜一起去领的证,正好行程都在欧洲那边。”范丞丞说,过了两秒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猛地转过身,“爸你夸我了?!太难得了,能不能再多夸两句?”

  瞧这德行。老爷子哼了一声,全当刚才什么都没听见:“结婚什么感觉?”

  感觉?范丞丞想了想:“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结婚也就那样吧……就是确实比较方便,像我们这行一年到头难免受点工伤,好歹以后能互相在手术单上签字了,也能一起投资买房,名下有共同财产,这些都得感谢时代发展……就其实吧,结婚证也不过是一张纸,我们俩领的这张法律效力还低一截。但是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确实有种被对方填满了自己下半辈子的想法,共同担起了一份新的义务和责任。心里还挺沉甸甸的,觉得挺有压力,但好像也挺有力量。”

  这样就很好了。老爷子说:“记住你现在这番话,以后两个人好好过日子。”

  嗯。范丞丞点点头,认真地接受了来自父亲的嘱咐。外面催促他们去吃饭的声音接二连三,父子俩走出书房,沿着走廊朝客厅走。今晚是他和朱正廷结婚后和长辈第一次会面,两家最亲近的长辈基本都来了,客厅里其乐融融,欢声笑语连成一片。朱正廷坐在中间,不知道在笑什么,前俯后仰的,看起来随时会笑倒在沙发上。

  他的情绪总是非常有感染力,范丞丞看了他两眼,觉得自己本来就很高兴的心情又更满了一点。他的脚步稍停,老爷子察觉到他的停顿,侧过头看他一眼。

  “突然想起来,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吧,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范丞丞若有所思地说,“坟墓够可怕的,但是生同眠死同穴却是一句情话。”

  “和一个人过一辈子,够长了。”范丞丞笑着摇头,抬脚朝客厅里走,“但要是真的能选——

  “一辈子哪够啊。”

  见他们走进来,客厅里突然开始有志一同地催促起来:“贝贝快快快,都等着呢。”

  什么?范丞丞一头雾水地左右看看。朱正廷耳朵通红,和他短暂地对视一眼后飞快地将视线移开,看向他父亲。范丞丞福至心灵地明白了将要发生什么,估计是一圈人都已经改口完了,只差这最后一个。说起来完全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他居然跟着朱正廷一起紧张起来。朱正廷咬着嘴唇,在众人善意的注视中笑得很不好意思,声音很低地喊。

  “……爸。”

  像是终于完成了什么仪式一样,大家欢欣鼓舞地笑成一团。朱正廷头埋得很低,只露出通红的耳朵,看起来恨不得和世界隔离。

  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像年少时那样,情绪鲜明,心情永远和表情趋同一致。大家笑闹起来声音嘈杂得不行,他脸上还有尚未完全消散的红晕,却已经一秒不停地成为了一个捧场的倾听者,耐心又投入,眼睛和唇角都灿烂地弯着,忽而像感受到什么一样,朝他这边看来。

  范丞丞笑着清了清嗓子,挺身而出:“你们别欺负他啊,让着他点。还有什么尽管冲着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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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鲜出炉的结婚证在家人手里传阅了一圈,外文复杂难懂,看起来宛如鬼画符,不过每个人看的时候都是真的高兴。人生路漫漫,前方且艰且长,一路呵护长大的孩子成了心智成熟的大人,选择和另一个人共同承担义务与责任。或风雨同舟共渡,或万千荣光同享,离家漂泊的孩子是父母永远的牵挂,怕吃不饱穿不暖,也怕形影消解孤孤单单。都知人生艰难,但若是能有个情投意合的伴儿,生活总能比想象中来得温暖。

  吃完饭后剩下数量可观待洗的餐碗,他们两个小年轻,哪能真让长辈辛苦代劳。朱正廷的妈妈刚要起身收拾,就被范丞丞按了回去:“我来我来,妈你看看电视吃点水果。”

  他这声妈叫得脸不红气不喘,非常自然而然,以至于当事人都没反应过来:“你们能行吗?还是让我……”

  “你也不行啊妈,我爸用你洗过碗?”朱正廷抱着一摞叠好的碗去厨房,路过时心直口快地戳破自家亲妈贤妻良母的外衣,在亲妈的抗议声中敏捷地溜走。

  科技改变一切,他们俩要做的也不过是把盘子挨个放进洗碗机里,然后动作一致地往手上涂护手霜。光鲜亮丽的行业,为了维持这份光鲜也必须拼尽全力。明天还有新的通告,他们一个北上一个南下,又是习以为常的分隔两地。

  “明天晚上录节目,后天的飞机出国?”范丞丞翻着朱正廷的行程表看,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来划去。朱正廷睡意浓郁地翻了个身,眼睛半闭半睁地看着他,无声地打了个哈欠:“对……怎么了?”

  “有时间回趟家吗?我有个朋友,就是上次你见过的那个玩摇滚的,想找我借几张专辑听,国外发行的,现在已经绝版了,很难淘。”范丞丞帮他把被子往上拉了一点,仔细地掖好被角,“下次有机会再拿给他也行,没时间不用勉强,不是急事。”

  他们都有自己的房子,分别落户在不同的城市,关系一清二白时还曾经互相借住过,礼节性地对彼此的家居风格表示欣赏,在一起后却开始不约而同地大肆折腾,誓要让对方的家里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留下的影子。

  范丞丞不辞辛苦地打包了两大箱自己的东西塞到朱正廷家里,朱正廷连旅行时的睡眠眼罩都在范丞丞家里备了二十份。不好说最开始有没有点较着劲试探对方底线的意思,总之最后的结果是他们的家都从一个变成了两个。范丞丞闭着眼睛都能从朱正廷家里摸出来自己的新毛巾,朱正廷在范丞丞家里占了大半个衣柜。

  不过现在的时日已经非同以往,再提起这个话题,字里行间都有不一样的感觉。

  房子已经不重要了,这个人就是家本身。

  朱正廷想了想自己的行程,沉吟了一下:“应该可以,那到时候我联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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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朱正廷办得很妥帖,朋友第二天特地打电话过来把人好一顿夸,末了对范丞丞的眼光表示肯定:“哥们你对象那真是,没得说,像样就两个字,跟你说一百次。”

  范丞丞受用之余还要表现出自己的矜持:“还行吧,也没你说得那么夸张。”

  “你们俩是谈了多少年了,七年?八年?”朋友问,“人是真好,不过我是不太能理解,和同一个人谈恋爱这么久不腻吗?”

  “已经没在谈恋爱了。”范丞丞在朋友的震惊中大喘气地补充,“结婚了,刚领的证。”

  ……行吧。朋友闭嘴惊艳,啧啧称奇:“还真有这么一见钟情定终身的童话故事啊?长见识长见识。”

  不是一见钟情,当然也没私定终身。范丞丞对这种概括一口否认,想仔细解释却又有点微妙的词穷,最后深觉解释不清地挂了朋友电话,转头掐着时间联系朱正廷。

  “落地安顿好了吗?”他问。朱正廷给他开了个视频通话,给自己周围拍了个360度全角,末了兴致勃勃地对准自己的脸,“看清楚了吗?”

  “你在乐华楼下?”范丞丞有点意外地说,“怎么来这边了,活动不是在这儿吧。”

  “故地重游嘛。”朱正廷轻快地说,在千里之外朝他眨了眨眼。

  “这里算是我梦开始的地方。我们俩也是在这里认识的吧?”

  是啊。范丞丞点点头,笑了一下。

  “我那时候有点喜欢你,也有点不喜欢你。”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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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一见钟情肯定是太夸张了,但乍见之欢估计可以算上。范丞丞其实没有特别颜控,总得来说更在意性格投机,但好看的人得到更多关注与耐心总是理所应当。他们两个熟起来得很快,一个真的热情,一个真的领情,顺理成章地玩到一起。

  太顺利了,以至于后来对方终于得知他姐姐是谁时候的疏离让不少练习生都吃了一惊。

  “不是说避嫌不合理哈,完全能理解。”他的一个已经退出练习的同伴如是评价,因为注定走不了同一条路,说话反而没什么顾忌,“但是这么做的是正廷我还挺吃惊的,我一直以为他蛮不知世故的,就是被保护得很好的那种天真,我有点没想到他其实都懂。”

  被保护得很好吗?范丞丞和朱正廷偶遇在训练室外露天的阳台上,在深秋冷冽的夜风里不着边际地想,不见得吧。

  “你怎么在这儿?”朱正廷比他还意外,“到睡觉的时间了,赶快回去,明天还有训练呢。”

  范丞丞:“……怎么好像只有我没睡觉一样,你不是也在这里吗?”

  朱正廷看着他:“我是吃多了睡不着。”

  范丞丞:“……”

  “所以你是有什么烦恼吗,”朱正廷有点关切地看着他,“需要帮忙吗?”

  没有,就是出来透透气。两人最近关系肉眼可见地疏离,范丞丞嘴硬地拒绝,末了还是感到有点好奇:“有个问题,你怎么这么喜欢弟弟?”

  “因为弟弟很可爱啊。”朱正廷想也不想地说,还附赠了一个又甜又傻的笑脸。标准弟控的答案,范丞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要问。他无意识地盯着朱正廷看,朱正廷在他的注视中顿了顿,终于露出个思考的表情。

  “……还有就是,你看这些进公司当练习生的弟弟,一个比一个小,有的初中都没上就跑来当练习生,韩语比我的还塑料,异国他乡的,不知道撑到什么时候就撑不下去了。”朱正廷耸肩,靠在阳台的边缘,抬头向天空看。

  首尔的夜景不如国内一线城市辉煌,都是家境不错的小孩,原本可以无忧无虑地度过富裕安定的一生,一个想不开跑来当练习生的话,就要在黑灯瞎火的异国他乡熬夜苦练,为看不到希望的出道拼自己的最后一丝坚持。

  “太多人中途放弃了,但是放弃不是谁的错,只能说梦想之所以是梦想,就是因为它很难实现。”朱正廷挠了挠头,“我就是觉得……应该多关照他们一下吧。因为我自己遇到困难的时候也会想,这个时候要是能有个人来帮我就好了。……拿我自己当例子是不是有点傻?”

  “后来呢?”范丞丞问。

  什么后来?朱正廷反应了一下:“哦……后来就自己撑过去了。”

  范丞丞一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嗯,对不起。”

  道什么歉?朱正廷被他吓了一跳:“别别别,要说是不是应该我对你道歉……那个,你有交到什么新的好朋友吗?应该很容易?”

  很容易吗?范丞丞看着他:“很多人都以为你无忧无虑。”

  朱正廷有点惊讶地笑着摇头:“啊?我当然不是、”

  范丞丞收回视线:“很多人都以为我眼高于顶。”

  朱正廷愣了一下,视线落在范丞丞身上:“……你当然也不是。”

  是个特殊点的弟弟,但总得来说还是弟弟。朱正廷生拉硬拽地转移话题:“我消完食了,你透好气没有?”

  还行吧。范丞丞话音都还没落,就被朱正廷拉着往回走:“那赶快回去睡觉,太晚了已经!”

  “下次别半夜出来透气了,”朱正廷说,“你要是有心事可以找我。”

  怎么又开始管我了?范丞丞问。朱正廷回头看他。

  “觉得你需要。”他言简意赅地说。

  “……你是真的有点天真。”范丞丞眼神有点怪异地评价,“单纯,好骗,还傻。”

  朱正廷不高兴:“怎么说哥哥呢!啊,你手好冷,到底在外面站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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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丞丞从训练生时期的回忆里抽出身来,对屏幕对面的朱正廷说:“我那个时候开始有点喜欢你,但当时心里对这种喜欢不太高兴。”

  “怎么讲?”朱正廷兴致盎然地追问。范丞丞不答反问:“知道为什么暖男现在无限趋近于渣男吗?”

  还有这种说法?朱正廷满脸茫然,范丞丞笑笑。

  “因为有一方真的被这份温暖打动,但对另一方来说这种公式化的关怀对谁都没差。”他说,“动心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动心了对方像个没事人一样,就很让人不高兴。”

  喜欢你体贴热情温柔诚恳,又怕这份好不过是你的习惯,对谁都一视同仁,让悄悄动心的人显得很愚蠢。

  范丞丞说:“那个时候你对我不够特别,我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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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除了上帝,没人会知道未来将如何展开。他们参加了一场比赛,残酷的生存选拔战,每个人的心里都时刻紧绷着一根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拉断。朱正廷不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比赛,很难说第一次的经历是经验还是负担,又或者两者兼有。范丞丞对一切都还在摸索,他还很年轻,有想法也有勇气尝试,重压在身也能看起来很轻松。

  他们在这个比赛里认识了很多朋友,从公司的练习室走出来面向公众的审视,也幸运地抓住了这个机会成功出道,尽管步履不稳,依然努力地踉踉跄跄一路向前跑。再后来各自发展,辗转迂回,细讲是个漫长的琐碎故事。严格意义上讲,他们并没有当很久的队友,但好感本身是一颗发现时就已经被种下的种子,生根发芽后的横生滋长的确不受控制。

  那年冬天他们在漫长的网上联系之后,终于抽出时间私下里见了一回。时光飞逝,都已经不是当初懵懂无知的孩子了,知道人根本不会浪费漫长的时间在没必要的人身上。范丞丞当晚借宿在朱正廷家,站在书房的飘窗前看外面的璀璨灯火时心想,无论如何,这段关系该有一个定论了。

  于是朱正廷走过来的时候,发现范丞丞沉默地站在窗前,没开灯,眉眼在稀薄的月光中缥缈而冷淡。

  朱正廷停下脚步,听见范丞丞说:“我在思考一个问题。”

  “有没有可能有那么一个世界,我遇到你,但是没有喜欢上你?”

  朱正廷抬眼:“思考出结果了吗?”

  嗯。范丞丞点点头,转过头来看他。

  他说:“那个世界里,我一定非常非常幸福。”

  非常幸福,非常幸运,一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无往不利,要有最强的实力和最好的运气,才能没有迷茫难过的时候,不需要人照顾安慰,完全自给自足,才能不会喜欢上谁。

  朱正廷笑笑:“好乐观啊你……”

  “我觉得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存在的。”他说,“哪个世界的我大概都差不多……但是人的运气是有限的。”

  范丞丞看着他,朱正廷平静地说:“大概不会哪个世界都能遇见你。”

  朦胧而不确定的关系维持时日已久,渐渐分崩离析。他们在那一晚有了新的关系,范丞丞在抱住朱正廷时视线扫过他身后的书架,心中毫无逻辑地想,这个地方有点空,看起来很适合摆那把他新买的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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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恋爱跳到结婚的区别还是很多,结婚一周时的新婚人士范丞丞曾经大手一挥表示和之前基本没区别,而后生活就在一天天的更迭中不急不缓地把区别展示给他看。

  个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因为现在家里真的有个他们俩之外的外人。范丞丞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色严肃地盯着手里的……练习册,正上初三的小表弟正忙着打游戏,排队进本的间隙里居然还要催他:“表哥你快检查啊,检查完我好放心玩。”

  这个和他差了很多岁的表弟是他一个舅舅的独生子,父辈的年龄一代代差下来,到他这里的年龄差已经差出十来岁,好在虽然族谱关系不近,但是两家住得不远,这对表兄弟其实还算熟悉。范丞丞瞪他:“初三了还玩什么游戏?好好学习。”

  “我暑假一共才两个礼拜!”小表弟振振有词道,“而且我爸把我送来就是想让我放松一下的,表哥你不知道,我还有个小姑是当老师的,教导主任!我爸没把我送到她那儿就是想让我放松一下,来你这儿劳逸集合。”

  之前一直没往他这儿送过,一方面是看他工作忙,另一方面是觉得他单身就还是小孩。现在结了婚就算是正儿八经地成家立业了,亲戚间难免有这种走动。

  小孩还挺会找理由。范丞丞快被他气笑了:“所以你就天天打游戏?”

  “没光打游戏。”小表弟辩解道,“这不还能附带着看帅哥吗?”

  范丞丞更不爽了:“你看的帅哥是我的人,我警告你注意一点。”

  话刚说完就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朱正廷踩着拖鞋路过他们:“怎么跟孩子说话呢……对了你们今天中午吃什么?”

  大热的天谁也不想做饭,有志一同地点单了外卖。朱正廷面膜敷到一半,出来接了杯水又回了卧室,小表弟注视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忍了忍,没忍住,主动过来跟表哥分享心得。

  “这是朱正廷诶。”他说,“电视上闪闪发光的大明星,天天穿着拖鞋和半永久裤子在我面前晃,感觉太奇妙了。”

  范丞丞提醒他:“我也天天踩着拖鞋在你面前晃。”

  小表弟挥挥手:“你不是我表哥嘛,对自家人就没这个感觉,诶这应该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范丞丞啧了一声:“他是你的大明星而已。”

  “但这是我们的家。”他说,“他想是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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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把精力旺盛的吵闹中学生欢送去学校之后,范丞丞惬意地躺在沙发上睡午觉。醒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穿过落地窗铺了一地,朱正廷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在阳光和窗框交织的影子里舒展地转圈。

  能看出来是个舞蹈动作,不过他转得很随意,姿势也不标准,只有动作依然显得很轻盈。范丞丞没出声,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朱正廷又转了两圈后发现了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停下。

  “醒了怎么不出声?”他问,“我就随便转转……荒废太多年了,基本功已经不太够看了,又没什么可看的。”

  范丞丞朝他笑:“没啊,可好看了。”

  朱正廷撇撇嘴:“听你睁眼睛说瞎话。”

  天地良心,他是真的觉得很好看。范丞丞无辜地喊冤:“我说话发自真心!以前的好看那是所有人的好看,人间仙子嘛,跳什么都好看。”

  “现在是只有我能看见的好看。”他说,“我能看很久,一直看下去,特别美。”

  这个话就有点违规了。朱正廷盘腿坐在地板上,托着下巴看他两眼,突然笑了。

  “你头发睡起来两缕。”他说,伸手拨弄了一下自己头上相同的位置,“毛茸茸的,赶快自己理理。”

  柔和的光晕从他身后照过来,天边黄昏晕染出满天的茜色。他们对视了一会儿,原因不明地相视而笑,大约只是情绪太满,控制不住地从唇角倾泻出来。

  “嗯。”范丞丞柔和地说,“我也爱你。”

  .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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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时段交接 @睡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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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晚

驳《绿叶衬红花——析<魔道祖师>中的江晚吟一角》

十分惭愧,为晚吟写的第一篇文竟然是用来干这事儿的。其实很早就想写一篇关于江澄的文章,只不过因为太忙了并且创作欲望没有达到一个峰值而迟迟没有动笔。感谢利维坦,您的这篇文章是我的动力,鞭策我前行。

利维坦原文🔗 http://leviathan2039.lofter.com/post/1f15f9af_1136f9a0

闲话少叙,开驳。


首先,人物性格是否呈现多面化与人无功能基本无关,但只有一句话您说对了,与作者功力和其创作意图相关。因此,我们来谈一下您文中提到的所谓“依附性”究竟是否为无稽之谈。
就以您所举出的例证开始,《恨生第二十一》。大家都知道,这是整部小说中的Climax部...

十分惭愧,为晚吟写的第一篇文竟然是用来干这事儿的。其实很早就想写一篇关于江澄的文章,只不过因为太忙了并且创作欲望没有达到一个峰值而迟迟没有动笔。感谢利维坦,您的这篇文章是我的动力,鞭策我前行。

利维坦原文🔗 http://leviathan2039.lofter.com/post/1f15f9af_1136f9a0

闲话少叙,开驳。


首先,人物性格是否呈现多面化与人无功能基本无关,但只有一句话您说对了,与作者功力和其创作意图相关。因此,我们来谈一下您文中提到的所谓“依附性”究竟是否为无稽之谈。
就以您所举出的例证开始,《恨生第二十一》。大家都知道,这是整部小说中的Climax部分,以戏剧来讲,假如这是一部标准的四幕剧,这一段应该是处于三幕半的位置,整部戏的戏点就在此处。抛开主线(追凶)不谈,我们只谈江澄与魏婴。
我们知道,人物的台词,有表层与潜层之分。潜层含义就是我们通常所讲的潜台词。人物台词大致可分为三种:第一种是相同,这类台词的两层含义无甚差别,潜层含义就是表层含义;第二种是更有深意,这类台词则需观众或读者解读出其弦外之音;第三种是完全相反,这类台词通常不难理解,结合其规定情境即可理解其潜台词和内心独白。举例说明:《漫长的告别》一书中,男主角飞利浦·马洛的一句台词:“别再跟我说我是个好人了。我更愿意是个混蛋。要是我不在特里·伦诺克斯面前充好人,他现在应该还活着。”马洛的前半句话是想表达他更愿意做一个混蛋吗?明显不是,他只是希望特里还活着。这才是他的潜台词。
再举一个更为简单的例子:规定情境设置为A、B二人十分相爱,至死不渝,但此刻他们正在吵架,A对B说你滚吧。B转身欲走,A遂大喊你滚了就不要再回来!那么现在问题来了,A是要B走还是要B留?这属于上述三种分类中的哪一种?很明显,A的第一句话属于第二种,第二句话属于第三种。
说回江澄。同理,结合上下文,《绿叶衬红花——析<魔道祖师>中的江晚吟一角》(以下简称《绿叶》)一文中给出的只是江澄大段台词的其中两句,此处不做赘述,但希望各位有时间的话重新读过江澄这一段台词,代入其规定情境,必然会有更深的体会。《绿叶》一文中举例【江澄:“凭什么我非要觉得这么多年来我他妈就像个丑角?!我是什么东西?我就活该被你的光辉灿烂照耀得睁不开眼睛吗?!”】,作者利维坦用江澄这句台词作为论证其“依附性”的论据,未免草率。其他不讲,只提这句台词的上一句:江澄:“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把我当傻瓜一样!你欠我们江家多少?我不该恨你吗?我不能恨你吗?凭什么现在我好像反而对不起你了?”各位,我奉劝一句,看书看文看电影不要只看表面或断章取义,江澄在魏婴魂飞魄散的十三年中都做了什么,作者在原著中有交代。例如与兰陵金氏共同抚养金凌;再如捉鬼修为的是寻找魏婴等。学戏剧的人都知道,有一个专业术语叫做行动三要素:做什么;为什么这样做;怎么做。此处我斗胆问一句,江澄找魏婴回来做什么?当然不是带回去藏起来,他没这么浪漫。那么是做什么?还有为什么?把魏婴找回来再杀一次?挫骨扬灰?让他永世不得超生?可你们以为江澄是谁?他哪里来的这么大本事让一个人永世不得超生?谁都知道他恨温氏入骨,可就连温氏姐弟在不夜天城被挫骨扬灰时他都不言只字片语。那么他为什么要找魏婴?因为利维坦所讲的嫉妒吗?不好意思我笑出声了。
说回台词。江澄说:“我不该恨你吗?我不能恨你吗?”我没分析过在魏婴魂飞魄散的十三年中蓝湛的内心活动,但江澄的内心却是所有人都能看得见的,他对魏婴的恨,是在座各位哪一位也比不过的,他凭借这股恨意找了他十三年。可现在他不该恨他了,也不能恨他了,因为魏婴剖还了金丹,他跟他两清了,他连恨他的理由都没了,而那充满恨意的十三年也是白白付了流水。全书中,江澄的最后一句台词是:“没什么好说的。”因为他知道,恨不能恨,爱也爱不起,百转千回只堪堪化作一句没什么好说的。这当中人物的内心矛盾与冲突作者没写不代表没有,分析台词主要分析的是字里行间的含义,假如作者把江澄的心理活动写得面面俱到,那到时候会不会又有一位“路西法”来效仿您“利维坦”写一篇文章来谈一谈江澄的傲慢呢?所以现在你告诉我江澄只能作为一个功能性配角没有独立人格?
顺便,谈个题外话。您取名叫利维坦,那么您应该认为江澄最大的原罪是嫉妒吧?利维坦代表嫉妒,路西法代表傲慢。地狱七君中有六位是堕落天使,和您同名的那位也是。而《精灵宝钻》中,米尔寇也曾是众维拉之一。因此,事情看两面。就像硬币,爱与恨从不是对立,而是相生。如果您看到了江澄对魏婴的恨,应该再试着去看一看那恨意背后的东西,如果您只看到了嫉妒,那我只能明明白白地告诉您,不是作者把人物写得简单,而是您看得少,想得浅,正因如此,才会有一千个读者一千个哈姆雷特之说。更简单的例子请参考童话寓言故事《小马过河》和《盲人摸象》。角度不同,看到事物的方面亦不尽相同。再顺便,您如果要改名的话我建议您改叫奥赛罗,更便于表达您的创作意图,也更富戏剧化,符合您的人物性格。只是建议,仅供参考,毕竟路西法有点中二,利维坦也是。
再讲回您的文章,假如您一定要说江澄作为配角,依附主角而生,那我试问,原著中有谁不是你所谓的依附?以我的陋见,“依附性”根本不存在。没有哪个人物是依附另一个人物而存在的。云深被烧,蓝涣携书出逃,蓝家宗主身死,蓝湛重伤,这也会是场大戏,可作者也没做扩写,为什么呢?因为蓝湛不是要成为主角的男人,他只是主角的男人,作者连蓝湛都没写,所以作者不写江澄也无可厚非。古今中外,所有作品当中,大抵皆是如此。在我看来,他们都各自生活在各自的规定情境当中,按照自己的生活轨迹前行,直到发生“事件”,打破了人物原有的生活轨迹,于是人物采取行动,解决问题,然而在人物的相互行动中,必然会发生新的事件,因此产生矛盾,激发冲突,如此,就有了“戏”。
不得不说,原著中几大著名事件除了和主角相关,几乎也都与江澄相关,他们二人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动作与反动作,才能称之为完整的行动链条。
《绿叶》一文中提到:【无论是哪一条故事线,(江澄)都是伴随着主角出场,鲜少有独立登台的机会。】这句话虽然不值得反驳,但我还是把它挑了出来,借此表达我内心的一些想法。“伴随主角出场”,试问谁不是?与主角命运相纠葛的除了蓝湛只有江澄。“鲜少有独立登台的机会”,不是因为人物立不住,而是因为作者没写,并且作者没写您就天真地认为没有,那我再试问,给金凌设的那四百多张网的钱是谁挣来的?不夜天城大战之后三年,魏婴身死魂灭十三载,足足十六年,江澄孑然一身,撑起云梦江氏,这难道不是戏?再次强调,没写不代表没有,隐没于字里行间的东西比白纸黑字更值得读者深究。至于利维坦提到的关于江澄的正面心理描写,您再看一遍书,白纸黑字我懒得给您摘,打字也齁儿累的。
以上是关于“依附性”的驳斥。
接着再来谈谈《绿叶》一文中提到的江澄人物形象单一与刻板化。那现在,我们就来分析一下,江澄的人物性格,看看究竟是否如利维坦所言的那般单一与刻板。
以下为举例(出自原著):
1.【江澄最讨厌被人比下去,无论是多无聊的比法,只要有人说他不如另外的某某,他就会心中生气,茶不思饭不想,非要赢过去不可。果然,江澄脸都青了:“哦?那请问,什么样的你才喜欢?”】这段表现出来江澄极强的胜负欲。也是通常为人所诟病的一点,可是请各位注意,江澄他再嫉妒,再想赢,他都从没害过谁,他只是在跟自己较劲,从来都是如此。另一方面来看,江澄这种争强好胜到逼近极端的人,甚至有些幼稚到可爱。
2.【自记事以来,金凌从没在江澄脸上见过这种神情。他这位年纪轻轻便独掌仙门望族的舅舅,常年都是冷厉阴沉的。言行皆是既不肯留情,也不愿积德。而此时的他,一双眼睛亮得可怕。那张永远都写满傲慢和嘲讽、满面阴霾的脸,仿佛每一处都鲜明了起来,竟让人难以判断,到底是咬牙切齿,是恨入骨髓……还是欣喜若狂。】这一段,作者描写相对细致。假如《魔道》要拍成电影或电视剧的话,那么这一段便是考验演员的关键点之一了。发现魏婴复活的时候,蓝湛也随之重生,于江澄而言又何尝不是。他也找了他足足十三年,之前我讲过,江澄对魏婴的情感,绝不能单纯的用爱或恨来描述,而是一种爱恨交织,恨不能先自杀再杀他全家的那种复杂的情感。相较蓝湛对魏婴单纯的爱情,江澄的情感更富张力与层次。我绝不是说蓝湛的情感没有层次,他的情感也有其自身的深度,此处不做分析。
3.【魏无羡:“打住。你叫它什么?”金凌:“仙子。它的名字。”魏无羡:“你给狗取这种名字?!”金凌理直气壮道:“这名字有什么不对?它小时候叫小仙子,长大了我总不能也这么叫。”魏无羡拒绝:“不不不,不在于此——你取名字的方式跟谁学的?!”不用说,肯定是他舅舅。当初江澄也养过几条小奶狗,取的都是什么“茉莉”、“妃妃”、“小爱”诸如此类仿佛勾栏名将的名字。】作者讲过,江澄是个取名废,我之所以把这段摘出,不是因为这段对于江澄人物性格描写十分突出,也不是因为这段对江澄人物性格速写十分重要,而是认为这一个细节十分打动人心,让我想起了一句话: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只看这一段话,我都可以想象到江宗主怀抱小奶狗,轻轻顺毛的画面。也让我想起了电影《教父》中马龙·白兰度扮演的柯来昂怀抱狸猫的场景。
4.【金凌过了一阵才悠悠转醒,摸着脖颈爬起,气得当场拔剑:“你竟敢打我,我舅舅都没打过我!”魏无羡讶然:“是吗?他不是经常说要打断你的腿!”金凌怒道:“他不过是说说而已!”】
【他心道:“为什么没追上江澄?我吃了东西,尚且只能跑这么快,他比我更累,打击比我更大,难道还能跑得比我快?他真的是回莲花坞来了吗?可是不回来这里,他还会去哪里?不带上我,一个人去眉山?】这两段描写,都侧面展示了魏婴对江澄其实不够了解,或者说,远不如他自己以为的那么了解江澄。反过来也一样,江澄也不够了解魏婴。金丹一事便可看出二人都热衷于做“无名英雄”,只不过江澄只愿做自己人的英雄,而魏婴要做的是救世主。魏婴想到了所有的可能性,却唯独没想过江澄会为了救他而不要自己的命。请注意第一段,魏婴说“他不是经常说要打断你的腿!”作者用了感叹号,而不是问号,证明此时魏婴的行动并不是疑问,而是反驳。而金陵说“他不过是说说而已!”足以证明江澄这句话已经食言过多少次,假如江澄实施过哪怕一次,金凌都不会脱口而出“我舅舅都没打过我!”。与其说金凌怕江澄打断他的腿,不如说金凌更怕他舅舅那张嘴。毕竟江澄吃亏就吃亏在那张嘴上。心里有一分不满,便要表现出十分,到了嘴上,更是要再翻上个一百倍。
5.【江澄喊道:“阿娘,父亲还没回来,有什么事咱们先一起担着不行吗?!”】
【江澄咆哮到:“你让我怎么冷静?!怎么冷静?!就算杀了温逐流,王灵娇那个贱人已经发了信号,万一温狗看到了大举派人来围堵我们家呢?!”】这两段描写不是展现江澄的争强好胜,而是突出了江澄的勇敢和担当。他从不怕死,他要和母亲一起担着,他要和母亲一起活着等父亲归来,哪怕是死他也能陪着母亲一起。他虽然十分惊慌与恐惧,但他确实又十分冷静,他想到了王灵娇放出的信号,他害怕母亲与江家一众门生惨死于温狗之手。
6.【他扬声道:“你和蓝忘机合力斩杀屠戮玄武,浴血奋战!了不起!可是我呢?!”他一拳砸在廊柱上,咬牙道:“……我也是奔波数日,精疲力竭,一刻都没有休息过!”】我们都知道,江澄此人,最是嘴硬,若不是委屈到一定程度,又怎么会脱口而出自己所受的苦?他自始至终想要的不过是父亲的肯定与关注,可江枫眠却吝啬给他,他怨父亲,却也爱父亲,当初只是江枫眠举起了魏婴,他便羡慕得不让魏婴与他同屋睡觉,此一点便可看出,江枫眠对江澄从未有过此等慈爱亲密的举动。
7.【江厌离忙道:“好啦,你知道阿澄就是这个样子的嘛。让你取字这个建议还是他给我的呢。都不要闹了,我给你们带了汤,等一等。”】请注意这个时间节点,这场戏是江厌离即将与金子轩大婚,江家姐弟掩人耳目前来与魏婴会面。此时距离云梦江氏宣称魏婴公然叛逃江家已过数月。江澄与魏婴数月前于夷陵乱葬岗大战显然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我们都知道,江澄遇事便爱与魏婴一较高下,但为外甥取字这等大事他主动让出,可见他此时并未曾恨过魏婴。
8.【“不主动?”江澄冷笑道:“魏无羡,你信不信,就算你不招惹是非,是非也会招惹上你。要救一个人往往束手无策,可要害一个人,又何只有千百种法子。”】
【江澄淡淡地道:“你从来就不听我任何一点意见。该有一日你要知道,我说的才是对的。”】事实证明,江澄所言非虚,穷奇道事件就是证明。是非找上了魏婴,且温宁失控杀死了金子轩。这两件事,江澄都料到了。
9.【金凌听了一阵肉酸,然而心底也有点期待自己舅舅也说这句话,等了半天也没见他有所表示,忍不住使劲儿瞅他。江澄终于把目光转了回来,阴霾微散,却皱起了眉:“你眼睛怎么了?”……金凌颇为不快地道:“没怎么!”】
【然而,他随即轻笑一声,左手挥出另一条琴弦,朝魏无羡和蓝忘机那边袭去!江澄瞳孔猛地缩成一点,劈手转了紫电的方向,去截那根琴弦。金光瑶趁机抽出一直缠在他腰间的佩剑,刺向江澄心口!金凌失声道:“舅舅!”江澄面色铁青地捂住了胸口。鲜血从他指缝间涌出,迅速将胸前衣物浸成了一片紫黑之色。紫电截住了那道琴弦之后,瞬间化回了那枚银色指环,套回他手上。当主人失血过多或身受重伤的时候,灵器都会自觉恢复耗损最低的形态的。】
【江澄道:“阿凌,你别乱动!金光瑶,你要人质,换我也是一样的!”金光瑶道:“那可不一样。江宗主你受了伤行动不便,会拖我的后腿。”】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从江面上传来:“阿凌!”五六艘大船呈包围之势,围住了这条渔船,每艘船上都站满了修士,船头立着一位家主。云梦江氏的大船在小渔船的右方,靠得最近,中间距离不过五丈,方才出声的,正是船舷边的江澄。金凌泪眼朦胧的,一见舅舅,立刻胡乱抹了一把脸,吸吸鼻子,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咬牙飞了过去,落到江澄身边。江澄抓着他道:“你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金凌狠狠揉着眼睛,不肯说话。江澄抬起头,阴冷的目光投向那艘渔船,两眼的寒光扫过温宁,正要停驻到魏无羡身上,蓝忘机有意无意地走了一步,恰恰挡住了魏无羡的身形。】第一段舅甥二人的互动十分戳心,金凌就像当初的小江澄一样,渴望亲近的人给予自己关怀,却羞于开口。而江澄的关注点也确实在金凌身上,只不过重点错。同时证明江澄从不在言语上关怀心中所系之人,他从来都是付诸于行动的,后三段可以看出。自己在江家祠堂前刚刚受了伤,转头便回来救了忘羡二人,自己心口却得了个血窟窿。虽说是得知了金丹真相,但他自己也知道那颗金丹究竟是如何失去的。观音庙中,他要以自己去换金凌,也全然不顾自己已身负重伤,毕竟紫电不会说谎,它已然化为指环。而在第三段中,听到金凌的哭声便立刻围住那艘渔船,紧握着那孩子的肩膀,问是否有人欺负他。他的爱和恶都表现的如此分明,也不留退路。
最后,我们再来捋一下江澄人物性格的变化层次。何为性格?在生活中对待人、事、物相对稳定的态度和与之相适应的行为方式。此为性格。
以我的分析,江澄的人物性格走向可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射日之征前。少年不识愁滋味。他那时最大的苦恼便是如何比过魏婴,得到父亲的认可与夸奖,无论是射风筝还是其他的课业之类,他都想争个第一,这是江澄人生中最为光明与温暖的一段。有父母,有姐姐,有挚友,有家。嘴硬心软与争强好胜和其稳重且顾全大局都已初现端倪,但由于生活相对安稳,并未出现重大事件,因此并未有所发展。
到了第二阶段,可定为魏婴死前。在这一阶段中,共有三大事件:魏婴叛逃云梦江氏;金子轩穷奇道身死;不夜天城厌离丧命。在这一段中,作者对江澄的描写不算太多,但我们依旧可以从中看出,江澄的稳重与全局观更为成熟,无论何事,无论对谁,他都有自己的底线与原则,他的底线与原则就是江家,而非利维坦《绿叶》一文中所讲的“自己”。举例说明:1.【江澄眉头紧蹙,揉了揉太阳穴处跳动不止的筋络,无声地吸了口气,道:“……我向各位宗主道歉。诸位有所不知,魏无羡要救的那名温姓修士,在射日之征中曾于我二人有恩。因此……”聂明玦冷冷地道:“有恩?江宗主莫非忘了,云梦江氏灭族血案的凶手是谁?即便是有恩,也早就抵消了吧。”】我只摘出了其中聂明玦的一句话,但在这一章中,那几位家主是如何逼迫江澄的,各位忘了的话可再去读一遍。他是江家家主,身负血海深仇,他不能像绵绵一样随手脱了家纹袍往桌上一拍,也不能像蓝湛那样听不惯便甩甩袖子走人,江澄不是孑然一身,江澄也没有一个宗主哥哥可以为他挡在前面,但是他还有一个姐姐要依靠着他,无论前方如何凶险,面对的的是何等的洪水猛兽,他都必须独自受着,只因他与别人不同。2.【江澄道:“办法?当然有。”他用三毒指着地上的温宁,道:“现在唯一的补救办法,就是抢在他们有进一步动作之前,把温宁焚毁,把这群温党余孽都清理干净,如此才能不留人话柄!”说着又举剑欲刺。】他不是不知恩,他只是更清楚明白自己要护着的人是谁,他要护着魏婴,他要保下魏婴,哪怕自己背上寡恩悖德的骂名,他怕魏婴下不了手,便自己下手去再杀温宁一次,他为的是谁?你告诉我他为的是他自己?诸如此类的例证还有许多,假如有兴趣或存有疑惑,都可再去读读原著,皆可在原著中找到答案。最后一句,假如江澄当真如利维坦所言那样自私狭隘,寡恩悖德,早在莲花坞覆灭之时他便可以一刀捅死魏婴,我相信以魏婴的性格必然也会站直了任捅,他们对对方的情感与包容,绝不是利维坦所言的那般脆弱与无力。他们二人对彼此,绝对当得上情深义重。
第三阶段,便是魏婴死后。我之所以把节点定为魏婴死后而不是江厌离死后,是因为我无法在江厌离死后找到有关江澄的描写。如果推测也是可以大致推出,但毕竟不如白纸黑字来得牢靠和不容反驳。因此,便定在魏婴死后。世人都言,夷陵老祖被自己的师弟给活活逼死,可却只有夷陵老祖自己知道不是。但此处我不为江澄辩驳,他参与围剿确是事实。但究竟是否是他来承担最大责任,有待考证。
魏婴死后,他对待鬼修的态度几近癫狂,但有一个问题,究竟江澄是更恨魏婴还是更恨鬼修,希望利维坦可以去思考一下。如果他更恨魏婴,那么魏婴已死,神魂俱灭,他为何还要锲而不舍地去捉鬼修?他真的只是想从鬼修身上抽出魏婴的魂魄吗?仅仅是这样吗?紫电只需一鞭即可,为何他要将人抽得血肉横飞?换位思考,假如您是江澄,鬼修之道不只残害了你的挚友,并且你的挚友受鬼修影响害得姐姐姐夫惨死,您会不恨鬼修?
江澄的性格在第三阶段有突飞猛进的发展与转变。利维坦提到了两个关键词:凌厉、阴鸷。您又说对了一回,这一阶段的江澄确实凌厉,修为了得,家大业大。想不凌厉都难,至于这“阴鸷”一词,我想原著作者更倾向于用来形容江澄这一阶段的神态而非性格。阴鸷:作阴险、凶狠讲。凶狠我们都承认,至于这阴险,用来形容聂怀桑都比形容江澄更为贴切(此处无贬义,为兄报仇无可厚非)。江澄此人,这三个阶段中无论哪一个阶段,唯有一点不会改变,便是喜怒形于色,这是大忌。假如一个人十分阴险,那么具有这一特点的人,便无论如何也做不到阴险这二字。因此,我更倾向于作者将江澄描写为“阴鸷”,是侧重描写他的神态。
综上所述,江澄这个人物,性格丰满,富有张力,人物走向清晰明确;但其内心的矛盾与挣扎却分毫不少,这样的人物,绝不可能一言以蔽之,就像不能说哈姆雷特只是一个优柔寡断和懦弱的人一样。如此鲜活和生动、且内心中满矛盾与痛苦,同时又饱含强烈的爱(藏得太深,不易发现)与意念的人物,你却告诉我他单一,他刻板?是不是没有看过样板戏?
最后,我想再谈一下“莲花坞覆灭”这一重大事件。
依旧是换位思考,假如各位是虞夫人,当下最行之有效可保住莲花坞的方法是什么?是把魏婴交出去或当场砍下魏婴的右手。即使是暂时的,莲花坞也不会落得个满门被屠,家主与夫人双双殒命的下场。但是虞夫人为什么没有这样做?我分析的原因有三:其一不屑,此法十分下作,虞夫人傲骨铮铮,怎会如此?其二不能,她身为江氏主母,连门生都保不住,还有什么脸面立足于门阀世家?其三不舍,恰恰是最后这一点很容易被人忽略,魏婴也是她看着长大的,与江澄情同手足。虞夫人不瞎,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儿女为何对魏婴如此掏心掏肺,付出必然是相互的,从魏婴在金子轩面前为江厌离出头便可看出。虞夫人的选择,恰恰符合了江氏家训。她从没恨过魏婴,她怨,但她怨的不是魏婴,更不是魏婴的母亲,她是怨她自己,她怨江枫眠,她也怨命运。如果说谁没有做到江氏家训,那么第一个便是江枫眠,那第二个,便是给江枫眠订下婚约的那任江氏家主。
在这里我们谈一下江氏家训。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究竟是为何意?作何解释?这句话出自《论语·宪问》第三十八章。原句为“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此句分新旧两种释义,旧义为:明知做不到却依旧去做;新义为:明知不能做却还要去做。两种释义,天壤之别。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在我看来魏婴与江澄都做到了江氏家训,只不过江澄做到了旧义,而魏婴做的是新义。
《绿叶》一文中谈到了江澄对江家家训的履行。举了江枫眠对魏婴与江澄的态度差异为例,利维坦列出的第一段便是江枫眠对二人的好恶,但有一个问题,江枫眠自己又对江家家训贯彻了几分呢?若当初订下婚约时,他誓死不娶,这才当得上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吧。因此他的好恶与判定,又能代表多少江家的家训呢?
再说回莲花坞覆灭。
《绿叶》一文中提到了江澄与魏婴在“救与不救”的问题上的抉择。先提一个问题:何为“义”?《说文解字》中,对“义”源字的解释为:为了公平(和信仰)而战斗。我们知道,就当时的阶段而言,江澄的信仰就是他的家,就是对他而言最为重要的四个人,至于其他人,无论是蓝湛、绵绵还是金子轩,于他而言,只是外人,皆与他无关。以至于到了射日之征后,他身为江氏一族宗主,他的信仰,便是云梦江氏。站在江澄的角度,他的“义”,他正在一步一步履行着。
谈到这里,我想再提一句,利维坦在《绿叶》一文中提到了“格局”一词。下面摘出一段《绿叶》中利维坦对江澄的评价【就角色本身的格局而言,江晚吟其人在文中展现的器量、胸襟、眼界都是非常狭隘的,他的过分骄傲自负让他的目光始终都局限于自身,导致一点外界的风吹草动都会牵扯到其内心那根自傲又自卑的敏感神经。父亲对师兄和自己的态度,旁人的言语,即使只是再微不足道的小事都会令其挂心许久。】顺便说,这样的人物性格还不够鲜明吗?
再说回格局。我看过许多分析人物的文章都会频繁使用“格局”一词,不知道这种风气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何时结束,亦不知道为何大家对这一词汇如此热衷。记得曾看过一篇有关分析电视剧《楚乔传》中燕洵一角的文章,这篇所谓的分析文讲到燕洵此人,格局窄,无法与宇文玥和萧策、元彻等人相提并论。原本我再也不会想起这篇分析文,我们姑且叫它分析文,可看到了《绿叶》一文后,这篇文突然在我脑海中闪现,颇有隔世之感,使我不禁怀疑利维坦是否与那篇文的作者师出同门。在此只驳一句,格局的宽窄与人物是否有血有肉、人物性格是否丰满无关。古今中外多少人物的格局都算不得宽,但不妨碍他们流传千古。美狄亚、克瑞翁、哈姆雷特、麦克白、科里奥兰纳斯、包法利夫人、孙悟空、周瑜、林黛玉、基督山伯爵等等等等,他们格局很宽吗?最后再抱怨一句,讨论小说或影视剧中人物的格局,这得是多无聊才能干出来的事儿啊?当上帝的感觉爽吗?上帝视角挺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吧?
再说一点题外话,控制欲太强真的挺没劲的。《西游记》衍生出的作品众多,也没见西游记的原著粉喊打喊杀地讨伐谁,大家津津乐道的电视剧83版《西游记》我十分喜欢,星爷的《大话西游》我也很喜欢,可这些作品是真正按照吴承恩的创作意图去拍摄的吗?同人作品写得开心,看得高兴,这就是最大的意图,没谁能改变什么,并且绝大部分文或图的作者都有标注出雷点和预警,您绕过去就成,何必非点进来再说两句,上赶着给自己和别人添堵呢,您说是吧?
最后一句,只是一个疑惑,仅供思考。引用我自己的微博原文:创作者对自己所创作的人物的好恶是否会误导读者或观众?如果读者或观众拥有独立思考以及判断的能力,那么创作者对其影响可忽略不计,可并不是每一位读者或观众都是如此。那么创作者在作品以外对作品中的人物(片面的)描述便极其具有影响力和煽动性,这样是否对作品中那些多面化的人物有些不公平? ​​​
以上,谢谢大家耐心读完。再拜。

萝卜鸭

【江澄个人】莲心

人物属原著,OOC归我。

久违的一更,江澄个人,无曦澄。

是的,文里的江澄就是我所有曦澄文里的那位多年后的蓝氏主母233333

此文可能涉及一些令人不适的情节描写,并不是说多恶心,而是……江晚吟下跪,能接受吗?能的话就继续看。但是他下跪的对象是绝对跪的不冤枉的人,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阿猫阿狗~

带着问题看文:江澄心里的小九九是啥?

以上,请看文——

子时,莲花坞的书房内还点着一盏豆大的灯,半大的少年正伏案奋笔疾书。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名微胖的男子拎着食盒走进来,又小心地掩上房门,隔绝外头飞舞的乱雪。他将食盒放在桌上,一盘盘拿出里头温热的饭菜。

一碗白米饭、一叠青菜炒豆腐、一...

人物属原著,OOC归我。

久违的一更,江澄个人,无曦澄。

是的,文里的江澄就是我所有曦澄文里的那位多年后的蓝氏主母233333

此文可能涉及一些令人不适的情节描写,并不是说多恶心,而是……江晚吟下跪,能接受吗?能的话就继续看。但是他下跪的对象是绝对跪的不冤枉的人,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阿猫阿狗~

带着问题看文:江澄心里的小九九是啥?

以上,请看文——

子时,莲花坞的书房内还点着一盏豆大的灯,半大的少年正伏案奋笔疾书。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名微胖的男子拎着食盒走进来,又小心地掩上房门,隔绝外头飞舞的乱雪。他将食盒放在桌上,一盘盘拿出里头温热的饭菜。

一碗白米饭、一叠青菜炒豆腐、一小盘鸡肉、一份撒了葱末的蛋花汤。

“宗主,您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哪怕您已经辟谷,可现在正是抽条长个子的时候,不能不吃啊。”江战把筷子又往前递了递,好言劝道:“好歹您也要为了小姐,顾虑自己的身子啊。”

江澄这才放下笔,目光却仍看着那些公文,语气倒是难得的高兴,“是啊,阿姐后日就回来了。”

“可不是嘛。”江战说:“快要正月了,小姐是该回来了。”

江澄本喝着汤,闻言一愣,盯着江战问:“快过年了?这么快……”汤勺在碗里搅了两下,他的声音有些发紧:“家里……还剩多少钱?”

江战闻言立刻跪下,满脸惶恐,“宗主,属、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见他这么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江澄也是哭笑不得,他放下碗盏亲自把江战扶起来,“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快过年了也是事实,如今温狗已灭,莲花坞百废待兴,好容易收了那么百十来个人,我总要让他们过个好年的。说吧,还剩多少?”

江战面露难色,揶揄半晌后轻轻吐出几个字:“三……三……”

“三千?”那还好,至少还有迂回的时间,阿姐从眉山回来也不至于受苦。

“三百两不足……”

江澄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压着嗓子艰难地重复了一遍:“三百两不足?”

“是……老奴已经亲自去盘点过了,一共只有二百八十九两。”

莲花坞当年被温狗占领,所有值钱的物品均被洗劫一空,后虽打进温狗老巢,但当时所有人都疯了,见东西就抢,说是自己家的。江澄一个富家少爷从来不知柴米油盐,又哪会晓得自己家当初有多少家财?不过是找到了几样眼熟的没人要的法器回来,放在祠堂里供着,也算是对得起那些一起长大的师兄弟了。

可是当他静下心来开始重整莲花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他是修仙不假,可是他并不会修缮房屋。新收的门生大多未辟谷且年纪与他相当,都是最要吃饭的时候,他又哪里去种些大米养几头猪来?更主要的是他们吃的多,长的也快,校服几乎隔一个月就要新作,每一样都是流水样的银子往外头花,就是再添几千两也是紧巴巴的。

如今眼看着就要年下了,赏赐自是不能少的,可是三百两都没有……

“那藕塘……”江澄翻了翻积压着的公文,从里头抽出一张来,一目十行地掠过后却没了声响。

“宗主,今年时气差,又打了这么久,租出去的藕塘几乎绝收,租户们自己都穷的揭不开锅了。”

江澄坐在椅子里看着眼前的饭食发呆,忽然看见江战抖索着搓了搓冻得干裂的双手。三九天气最是寒冷,可莲花坞里别说是主事的房间了,连宗主的房里都没有一块热碳。他本人并不觉得冷,可江战只是普通人……

少年取下脖子上的雪貂围脖给江战亲自围上,稚气未脱的脸上有着富家子弟一贯的骄矜,但是看人看出精来的江战还是从那双傲气不减的眼里看出了茫然,心下不由一疼,把手缩了回去,“宗主,属下不冷。”

“你是莲花坞里逃出去的不多的幸存者,明知江家现在什么情形却还愿意回来,我本该好好待你的……可是你跟着我,什么福都没享过。”

“宗主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老宗主对属下有大恩,属下至死不敢忘的。”江战说着又要下跪,江澄一把将他托起来,招呼他来到书桌前坐下,把笔递过去,语气陈恳:“江战,你知道我只知道修炼,其他事情一概不晓得的……你帮帮我,帮我算算莲花坞要从如今这幅模样重返昔日风光,需要大约多少银两?”

江战点了点头,拿出随身的算盘好一阵噼里啪啦,小半个时辰之后,他报给了江澄一个天文数字:“五万两。”

“五万?!”

“是,且这些只是本钱,门生是按着五百人来算的,江家产业不多,若想开分号、请伙计、打通各路关节,然后还有收门生,恐怕还不止这个数。”

“也就是说,哪怕有了这些钱,也是坐吃山空?”

“正是这个意思。”江战也不由愁眉深锁,见小宗主如此伤脑筋,试探着劝道:“宗主,其实也并非坐吃山空,钱是可以生钱的。”

“你的意思是,做生意?”

“是啊,您看姑苏蓝氏,这次虽然也受创不小,但是全姑苏的绣娘可都是他家的,苏绣闻名天下,多少达官显贵千金难求一件呢。这不是泽芜君一回来就坐上了家主的位置,也没见他为钱财发愁啊。”

“我明白……父亲淡泊名利,母亲更是不会理这些,全仰仗着江氏家底殷实,又有几个收成不错的藕塘租出去,但是如今……怕是不能这样了。”江澄把玩着腰间的银铃似是在想什么出神,杏眸里流光忽闪,良久,他吩咐道:“你去给我取件大氅来,我现在就去眉山。”

北风呼啸着挂过江澄的耳朵,他饶是有金丹护体也被冻得鼻子通红。伸手把兜帽拉严实,他催动灵力让三毒飞的更快,终于在次日天黑前抵达了眉山虞氏。

外头早有机敏的门生进去通传江小宗主来了,另有门生将他引至迎辉堂,奉上一盏热茶。江澄赶了这许多时间的路早就渴了,接过茶盏后漂去茶沫,饮了一口后方道:“这茶倒是新鲜,叫什么名字?”

“回江小宗主的话,此茶名为绿腊云雾,取的是大雪节气含苞的绿梅制成,这泡茶的水也有讲究,需得是同年大雪时梅花上的雪水,泡出来的茶香才最纯香呢。小姐在这儿最爱喝这个茶了,您喝的这杯还是她亲手摘下的梅花儿呢。”一旁的侍女年岁比江澄还小,话却说的通透,很是伶俐的样子。

正说着,外头忽然传来丝履之声,厚重的暖帘被丫鬟轻轻掀开,一抹淡雅清新的紫色身影娉婷地立在了江澄面前。

“阿姐!”

“阿澄。”江厌离褪下披风,伸手拉住了弟弟不住地看,看着看着却慢慢哭了,“一月未见,你又长高了。”

“是呢,如今的宗主服饰袖口有些短了,回去我就让人重做。”江澄与姐姐笑的亲热,江厌离看着他抽丝的袖口和瘦得腕骨凸起的手腕轻声道:“你又清减了……”

“没有,江战说我正抽条长个儿的时候,吃的东西全长骨头上去了才会看着瘦了。”江澄如今比姐姐高了许多,再不是那个被姐姐抱在怀里哭的小公子了。他拇指擦去江厌离颊边泪痕,柔声说:“阿姐可别再哭了,你再哭可就不好看了,我以后也不敢再来外祖母家了,她老人家八成以为我欺负你呢。”

江厌离拭去泪痕露出笑意,刮了刮他的鼻子:“你呀,做了宗主的人了还这么油嘴滑舌。不是说明日才来吗,怎的现在就到了?”她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忽而惊道:“这个时辰……你莫不是连夜赶来的?可是莲花坞出了什么事?”

“没事啊,只是……只是我自己有事儿想见一见外祖母。”

正说着,就听外头传来一个威严的女声,语中虽有薄责却更显得几分宠爱愈发明显:“亏你还认识来眉山的路,一个月前把你姐姐送来后转身就走,饭也不肯吃,我只当你眼里没我这个外祖母了呢。”

来人一身打扮华贵不时庄重,发髻上一支碧玉凤钗一看便价值连城,细眉有着五分凌厉,又因着岁月的洗练添了几重和蔼。

“外祖母。”江澄忙躬身行礼,虞老夫人让身边的侍女玉珠扶他起来,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遍,“是长高了不少,容貌也添了男孩子的英气,不像小时候,谁见了都说像个丫头。就是身子骨看着没有以前结实了,回头我可得好好说说江战这个主事,宗主都快瘦成竹竿了。”

“劳外祖母挂心,莲花坞事多,江战也是一个人管着百十号人,还有外头藕塘的租户也要他盯着,总有疏漏的时候,不怪他,是孙儿的错。”江氏姐弟一人一边扶着虞老夫人坐下,老夫人看了他一会儿,说:“你就护短吧。”

三人又说笑了几回,外头传要用膳了,老夫人吩咐道:“就在这儿用吧,今儿天冷,再添个羊肉锅,让厨房再备一道龙井虾仁,江小宗主爱吃这个。”

“多谢外祖母记挂,莲花坞可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龙井虾仁呢,可想死孙儿了。”

虞老夫人指着他对江厌离笑道:“你看看他这张嘴,可不是吃了蜜了?”

三人说说笑笑,不多时饭菜便上齐了,面对一桌的佳肴江澄却食不知味,如同嚼蜡一样吃了几口后,虞老夫人终于察觉了不对,她放下青玉碗盏,沉着嗓子问:“阿澄,可是莲花坞还有事?”

江澄不言语,虞老夫人用锦帕擦了擦嘴,挥挥手,“都去外头候着吧。”

江厌离也觉出弟弟的不对劲来,她放下碗筷一脸的忧心忡忡:“阿澄,到底怎么了?你别吓唬姐姐。”

江澄的脸慢慢涨红,他几度想要开口,可几次话到嘴边又给咽了下去。虞老夫人将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搁,哼笑道:“你这幅扭捏作态可是一宗之主该有的?”

“我……”江澄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中泛着点不健康的青色,最后他一咬牙,几乎用尽了一辈子的羞耻心:“我想问外祖母借些钱!”

这话终于说出口了,江澄忽然觉得也没有什么难的。

自己借钱是为了重建莲花坞的,况且阿姐终归要回到江家,在出嫁之前他不能让阿姐在莲花坞受半点委屈。即使江氏潦倒如此,她依旧是江氏的长女。

江厌离怎么也没想到弟弟此次前来居然是为了这事,她是晓得江家此刻正是多事之秋,自己一个女儿家也不能帮上什么忙,所以在江澄提出让她去外祖母家暂住的时候她便欣然答应了。总以为家中还有些家底,总以为弟弟会有些私蓄,总以为万事开头难事情只会越来越好……可是她还是想的简单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江家已经困难到这种地步,已经到了不得不向外祖家借钱的地步了。

看着江澄清瘦的容颜还有半旧的宗主服饰,江厌离鼻子一酸眼眶霍然就红了,她褪下手腕上一支翡翠镯子塞进他手中,说:“这镯子你先拿去当了,能换不少钱,还有这个……”说着她就要摘下耳垂上的珍珠镶金耳坠,江澄却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站了起来,把镯子重新塞进姐姐怀里退远几步:“我不要。”

“可是这……”

“你这镯子最多一百多两,能顶什么事儿?”虞老夫人不紧不慢地开口,看也不看江澄,“要多少?”

‘五万’差点脱口而出,但江澄立刻收住了话头。江战和他说五万堪堪只够成本,做生意回本还需要一段时间,到时候万一周转不开怎么办?难不成再来借一次?

他心里暗暗算了笔账,从不问钱财俗世的脑袋转的飞快,很快他定下了一个自己觉得合适的数字。“十五万。”

虞老夫人眸中精光一轮,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呵,胃口不小,留你吃顿饭,你倒想着来掏我眉山的家底了。”

江澄头皮一麻,心底却松了口气,刚要开口,就听老夫人朝外头唤道:“玉珠,去账房支十五万来。”

这下江小宗主是彻底傻了眼,直到玉珠拿了银票进来,他才慢慢回过神来。很快,迎辉堂内又只剩下了他们祖孙三人,老夫人手上薄薄的一张纸片,上面的金额之巨大是如今的江氏望尘莫及的,也是江澄此刻最渴求的。

老夫人的手往前轻轻一递,江澄忙站起身来伸手去取,忽地,纸片从他指缝间滑走,他错愕地看了眼外祖母的神情,这才猛然想起什么,垂首道:“多谢外祖母,孙儿一定会在五年……不,两年内连本带利地还回来,这便请人打上欠条。”

“欠条就不必了。”虞老夫人的声音和缓,却冷冷的没什么起伏:“我谅你也不敢赖账,两年还是五年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是。”江澄垂首答应,又要伸手去取,谁知虞老夫人却将银票往身后一抛,斜睨了江澄一眼。

江厌离吓得不敢言语,只得干站在一旁默默垂泪,江澄脸色也难看的紧,他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种刁难?只是一来此人是自己外祖母,二来自己有求于他。他暗自咬破舌尖,慢慢走了几步弯腰去捡那张银票。

手指正要碰到它,江澄的眼前倏然多了一双绣凤穿牡丹花样的鞋子,鞋尖在纸上轻轻一点,竟是再也拾不起来了。

滚圆的杏眼猛地看向正俯视着他的老夫人,江澄的牙齿都在发颤,他两指夹着银票一角却不敢用力,江厌离也轻声惊呼:“外祖母!”

“我丑话可说在前头,银票就这一张,没了就是没了,你吃了这顿饭哪儿来的就给我滚回哪儿去,眉山虞氏的东西你别再想拿走一分一厘!”

江澄眼眶瞪得发酸,双目通红,眼看着泪水就要夺眶而出,他忽然狠狠别过脸去不让两个女人看见自己的脸,过了一会儿,他从来笔直的双腿一点点弯了下去。江厌离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扶住弟弟的手臂陪着他一起慢慢跪了下去。

那双瘦得只剩皮的手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将银票从鞋底抽了出来。当他终于用颤抖的双手折起银票贴身放好之后,才低声说:“多谢外祖母。”

“吃饭吧。”虞老夫人端起碗筷自顾自地夹了一筷子羊肉,江氏姐弟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江澄说:“莲花坞还有许多琐碎事情要做,孙儿就不打扰外祖母用饭,和阿姐先告辞了。”

虞老夫人眼皮也不抬一下,由着两人行礼退下。不一会儿,暖帘外走进一名年迈的婢女,正是玉珠。

“老夫人这是何苦呢?大小姐刚才可是一路哭着下山的呢。”

“那小子呢?”

“您说江小宗主?他倒看不出什么不对来,和平时没两样。”

“哼……他倒是会装。”虞老夫人看着身边两个空空如也的座位,长长地叹了口气,语中满是疼惜:“鸢丫头和她夫君过的什么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阿澄和厌离从小就是乖巧的,偏偏又碰上温氏……阿澄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家却没了,你说他一个小少爷……我哪里真舍得难为他?”

“那老夫人您刚才这又是?”

“我知道,就他那气性,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是不会开口跟我要钱的。但是你也看到了,刚才他要了多少?十五万两,他心里的小九九可比我想的要多的多!我要是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钱给他,你觉得莲花坞就真能好了?钱来的太容易,他就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低声下气去求人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与其今后让外人教他,还不如我来教他。”

“老夫人真是用心良苦,可是江小宗主到底还小呢。”玉珠斟了一盏茶送到虞老夫人手中,叹息道:“毕竟才十八岁。”

虞老夫人慢慢抿了一口茶,望着山门的方向喃喃道:“这种事情,越早知道越好。江晚吟啊江晚吟……”

你可一定要好好的争气啊。

回云梦的一路上,江厌离一直在轻声啜泣,江澄目视前方揽着阿姐的腰一动不动,当回到莲花坞后他才惊觉自己的脸都僵了。

江战打了盆热水进来后便退下了,江厌离拧了把热毛巾替他擦脸,轻声细语地说:“已经到家了,哭吧。”

“我不。”江澄从怀里摸出那张带着体温的银票,忽而一笑:“阿姐,我们有钱了。”

“阿澄……”

“我们可以过个好年了,你不用把你最喜欢的镯子拿去当了,我会让你在江家过好日子,给你找最好的婆家,等你出嫁那日我要十里红妆为你送亲……我绝不让你觉得……有我江晚吟这个弟弟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阿澄……!姐姐只要你好好的,算阿姐求你,你哭吧!”江厌离抱住江澄放声大哭,似是要替他哭出心里的委屈和眼泪,可是江澄只是抽噎了两声,仍旧一滴泪也未曾落下。

他轻轻抚摸着姐姐的长发,手指紧紧捏着那张银票,似是要把它捏碎,要将它看穿,“我不哭,我就要重振江家了,莲花坞会重新站上修真界顶端,我为什么要哭?”

等来日湖中莲蕊满城飘香之时,他一定会让所有人在提起‘江晚吟’这三个字的时候,再不敢轻视他半分,再也不会让阿姐陪着他下跪。

再也不会!

THE END

眠狼

他会一直指引你。父亲节快乐!
画一画那些伟大又可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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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哟

救世主拯救世界的时候我在做什么(merlin+hp)4

7.

七年级是糟心的一年。

先是象征着黑魔王的食死徒标记,再是三强争霸,最后是霍格沃兹的选手,亚瑟·彭德拉贡。

亚瑟戳着土豆泥,从火焰杯吐出他的名字到现在,梅林就再也没跟他联系过——以前他们每周都会通信,不管好的坏的,梅林还是莫甘娜,他们俩有种变态的执着,好像这样就能确认亚瑟有好好得上学,安稳得活着。

慕斯给他上了一杯上世纪的红酒,亚瑟白了他一眼,“再说一遍,我真的没有把我的名字扔进火焰杯!”

天知道当火焰杯吐出他的名字,一个斯莱特林的级长,全校都是惊愕的——亚瑟一直以为会是格兰芬多的塞德里克·迪戈里,那个让兰斯洛特让出级长职位的学生,他看到对方投名字了。...

7.

七年级是糟心的一年。

先是象征着黑魔王的食死徒标记,再是三强争霸,最后是霍格沃兹的选手,亚瑟·彭德拉贡。

亚瑟戳着土豆泥,从火焰杯吐出他的名字到现在,梅林就再也没跟他联系过——以前他们每周都会通信,不管好的坏的,梅林还是莫甘娜,他们俩有种变态的执着,好像这样就能确认亚瑟有好好得上学,安稳得活着。

慕斯给他上了一杯上世纪的红酒,亚瑟白了他一眼,“再说一遍,我真的没有把我的名字扔进火焰杯!”

天知道当火焰杯吐出他的名字,一个斯莱特林的级长,全校都是惊愕的——亚瑟一直以为会是格兰芬多的塞德里克·迪戈里,那个让兰斯洛特让出级长职位的学生,他看到对方投名字了。

结果出来的居然是他?

慕斯倒了杯酒,“如果真是这样,那情况就更严重了。试想,投你名字的人,要同时骗过梅林和莫甘娜设下的魔咒——哈利波特被选中我能理解,但是你……对方的用意就难猜了。”

“这就是梅林和莫甘娜这段时间不联系我的原因?”亚瑟喝了一大口红酒,“我写信回家都只有盖尤斯回我,其他人都不见了……”

“你担心他们?”

“不,我比较担心陷害我的人。”亚瑟晃动红酒杯,“上次有这种情况是我十岁被人绑架,他们俩把我救出来后一个月没理我。”

“一个月后呢?”

“一个月后,绑架我的幕后指使人穷得只剩一条内裤,大冬天走了一百里地去警局投案自首,然后在监狱没呆满24小时就疯了,他在警局买通的人因为这事统统倒了霉。”亚瑟眯起眼,“梅林和莫甘娜在这种事情上一点也不会手软。”

“莫甘娜还是挺在乎你的。”

“她是女王,她只是不爽有人在她眼皮底下捣鬼她还没有察觉而已……总之,现在梅林和莫甘娜没空管我,你和福克斯要帮我。”

“你不是不想参加三强争霸么,输了不是正好?”

“莫甘娜让我给你带话,别丢了彭德拉贡家的脸;梅林让我转告你,小心别受伤了。”福克斯推门而入,她扔了包东西给亚瑟,“第一关是龙,你只要把这包东西扔到龙嘴里,龙就会在一分钟内昏倒,效果能持续十分钟。”

亚瑟收好东西,他这次来就是来寻求帮助的,龙诶!他又不是梅林会龙语,那龙又不是他家后院的艾苏萨,凭空跟龙斗?他脑子有问题!

慕斯挑了挑眉,“你知道这是作弊对吧?”

“强大的外援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亚瑟回答得一本正经,“再说,重在参与。”

第一关夺金蛋有条不紊,虽然有人质疑亚瑟的药包,但他并没有破坏规定,他把药包变了出来——你管他怎么变出来的,大家都是巫师,总该有点巫师的样子!

第二关亚瑟得到了福克斯友情提供的东方限量避水珠,含在嘴里下水和在陆地上没什么两样,从人鱼手里救出了他圣诞舞会邀请的舞伴米希安——就是要小心不要咽下去,因为福克斯真的会刨腹取珠!

至少在最后一关前,亚瑟好像不用操心什么……

不,有个人简直让亚瑟糟透了心——德拉科!

不知道德拉科是太激动还是太有压力,他针对哈利波特有点变本加厉,前三年亚瑟努力在他俩之间营造出来的友好气氛一点儿都没了,甚至连哈利都亲自向他询问,德拉科是怎么了。

慕斯对此表示,这都是掌握信物所作出的必要牺牲,“信物上面有四大创始人共同的魔力,德拉科必须经历成长,得到信物的认可,在此之间,一切信物认为阻碍德拉科成长的因素都会被暂时封印……德拉科连信物这件事情都忘了,更何况他对哈利不成熟的爱情。”

“你怎么没早说!”

“揠苗助长是不符合生长规律的,顺其自然才是正道。”慕斯耸肩,表示是你没问。

“现在你让我怎么回答哈利?”

“德拉科脑子被他爸打坏了。”慕斯没有丝毫犹豫就替亚瑟编了个借口。

好吧,这种事情难不倒亚瑟,他只需要在穆迪把德拉科变成白鼬之后打断穆迪抢先一步把德拉科抢走就行了,怀抱着德拉科的亚瑟一边怒视穆迪教授一边偷摸摸塞了颗黑不溜的药丸到白鼬嘴里,“教授,假设您知道这是违反校规的。”

“教唆学弟打击比赛对手吗?”穆迪一脸不屑,“我可以让你参加不了接下来的三强争霸。”

“我会让哈利波特跟我一起参加不了。”亚瑟笑着挑眉,“非典型斯莱特林,假设教授您不止认识哈利波特一个人。”

最终麦格教授出面制止了这场闹剧,但事情出现了意外——白鼬变不回去了!

“教授您是使用了黑魔法吗?故意迫害学生,我们有权利向学校建议开除您。”

“闭嘴小鬼!”

亚瑟哼哼了一下,那是集合盖尤斯、梅林、莫甘娜和福克斯特制的定型丸,比复方汤剂先进不知道多少倍,没有三天德拉科别想从白鼬变回人!从人堆里抢出德拉科塞到哈利怀里,亚瑟摸了摸害怕的白鼬脑袋,“接下去一直到德拉科恢复都由你来照顾,哈利。”

“……”

“记住,一切伤害都是不可逆的,即是说,如果白鼬死了,德拉科也就真的死了,虽然他可能不会记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虽然他现在就是一只白鼬。”

“可为什么是我?我是说,斯莱特林的学生肯定比我愿意照顾他吧……”

亚瑟歪了下脑袋露出一脸痞笑,“为了增加你的曝光度提高你的民众好感好让你夺得三强争霸的冠军呀,哈利波特。”

 

 

 

8.

最后一关的时候,出乎意料,高汶来了,他带给亚瑟一套中世纪的骑士装,锁子甲和红色披风。

“虽然我很喜欢披风上的龙图腾,但你知道最后一关很费体力吧。”在高汶的帮助下亚瑟勉强穿上了他的战斗服,沉重不方便,披风看着拉风但是严重影响行动。

“盔甲是用来抵御物理伤害的,披风上有防御咒语,能抵挡和减弱大部分魔法攻击。”高汶拍了下亚瑟的脑袋,“我一路带过来也很累的,你就别抱怨了。”

“莫甘娜的主意?”

“梅林的,他们没空过来,让我和盖尤斯到场给你助威。盖尤斯会晚点到。”最后的打理后,高汶踹了下亚瑟的屁股,“好了,永恒之王可以出发了!”

“我要是王,我第一个处死你!”亚瑟一边摸着屁股一边踉踉跄跄得往外走去。

事实证明,梅林总是对的,亚瑟靠着披风和盔甲躲过了不少次攻击,那些企图阻碍他的植物也都是象征性得纠缠了他一会儿就自动退开,亚瑟瞪大了眼睛,梅林出品还真是靠谱!

只是最后和哈利波特一起被伪装成奖杯的门钥匙带走就太出人意料了——哦,还有刚落地就被一记阿瓦达索命结束了生命。

但亚瑟知道自己没死,他只是被困在了他的身体里,证据就是他能感受到外界的一切,但是无法做出回应,亚瑟猜,这大概就是梅林这套战斗服的真正意义——禁锢他的灵魂。

哈利在病床前看到了梅林,黑发碧眼,亚瑟的男孩。莫甘娜另外有事,哈利猜她要准备亚瑟的葬礼。

哈利对他们感到很抱歉,他还记得亚瑟倒下去后毫无生机的脸,如果不是他坚持和亚瑟一起拥有奖杯,一切都不会发生。

“不全怪你孩子。”盖尤斯一直没有离开,负责照顾哈利,老人看着亚瑟长大,其中的伤痛未必会比梅林少,“亚瑟自己也有错。”

“对,他个菜头如果能好好听话就不会被食死徒针对了。”

“亚瑟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再说了,我们对此已经有结论了,早晚他们还是会找上我们的。”

“你说了算,盖尤斯。”

盖尤斯和梅林的打趣并没有开解哈利,只会让他更加内疚。他们看着低着头不说话的黄金男孩对视了一眼,好吧,该说正事了。

“哈利,你能参加亚瑟的葬礼吗?”

“我?”

“对,我们正式邀请你参加,三天……”梅林看了眼盖尤斯,经过盖尤斯点头后他才继续,“三天后我们会来接你。”

他们为亚瑟准备了水葬,在一个湖边。

接哈利的汽车停在了三公里外,哈利一路步行,往往他以为没路的时候,路就自动出现了。

等哈利到了,他才发现德拉科也来了。

亚瑟是德拉科崇拜尊敬的学长,这似乎没什么问题。

湖边只有梅林,亚瑟还穿着他的盔甲和红披风,他被放在一艘小船上,梅林将船推入湖,湖水自动将船送入湖心。穿过湖心的浓雾,小船一去不返。

送走了亚瑟,梅林在一边看着两个男孩扭打在一起,他们还太小,就要各自背负,哈利有他的命运,德拉科在亚瑟死后被迫成长……等梅林觉得差不多了,他从阿瓦隆的湖水里把两个湿漉漉的男孩捞了上来。

“这里是阿瓦隆,永恒之王暂眠之地。你们接受了阿瓦隆湖水的洗礼,日后两难之时,湖水会指引你们到此避难。”

“梅林总是这么神神叨叨,除了亚瑟没人能受得了你。”

“除了亚瑟我也不想要别人。”梅林回敬德拉科,“假设男孩们你们会干燥咒?不然可就得湿淋淋的走三公里回车上了。”

他们当然会,梅林让他们延来时的路回去,他还要在湖边等一会儿。

“我很抱歉。”哈利再一次道歉。

“不,不全怪你,是亚瑟太招摇了。”梅林安慰着黑发男孩,“不过幸好邓布利多校长同意让亚瑟提前毕业,你们不知道无法毕业会让亚瑟多生气。”

梅林一个人在湖边等待了一个假期,还好他早已习惯等待,在过去1500多年里,几个月的等待相对来说是相当短暂的。

假期的最后一天,一个人影从湖底漂浮起来,他穿着沉重的不合时宜的锁子甲,披着鲜红的披风,披风绣着象征着彭德拉贡的巨龙。

梅林跳入湖水把人救上了岸。

“亚瑟?亚瑟……”

怀里的人吐了口水,眼睛睁开一条缝,模模糊的叫了声“梅林”又昏了过去。

梅林趴在亚瑟胸口,胸膛下传来心脏跳动的声音,当阿尔比恩最危险的时候,永恒之王便将回归。

这是亚瑟·彭德拉贡,他回来了;但这又不单单只是亚瑟·彭德拉贡,谁也不能抹去亚瑟生活的痕迹——梅林对亚瑟使了个漂浮咒让他跟随自己离开,他有些苦恼,不知道将亚瑟王和斯莱特林级长亚瑟融为一体后会发生什么。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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