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试译·德田秋声】谈已故的镜花——对手的死
明治二十四年还是二十五年的时候,我与桐生悠悠一同上京,到红叶山人在横寺町的家登门拜访时,镜花已经在那二叠玄关前。他与我们是同乡,尤其与我还是同一小学的校友,但因为学年不同,所以当时并没有相识的机会,只是我们要上石川县专门学校高等中学的时候,要参加一般的入学考试,我自然也参加了考试,隔着一条过道与我同列的,有一个面色如樱,戴着眼镜的圆脸青年正在读书,他那种十分流畅的阅读方式,我至今都铭记于心。在那之前,上学的途中我也曾见过几次他的身姿,他的身姿有着在这乡下地方十分罕见的、令人有些印象深刻的美丽。他在广坡路上的教会学校(mission school)就读,而我则在专门学校。镜花好像在高等...
明治二十四年还是二十五年的时候,我与桐生悠悠一同上京,到红叶山人在横寺町的家登门拜访时,镜花已经在那二叠玄关前。他与我们是同乡,尤其与我还是同一小学的校友,但因为学年不同,所以当时并没有相识的机会,只是我们要上石川县专门学校高等中学的时候,要参加一般的入学考试,我自然也参加了考试,隔着一条过道与我同列的,有一个面色如樱,戴着眼镜的圆脸青年正在读书,他那种十分流畅的阅读方式,我至今都铭记于心。在那之前,上学的途中我也曾见过几次他的身姿,他的身姿有着在这乡下地方十分罕见的、令人有些印象深刻的美丽。他在广坡路上的教会学校(mission school)就读,而我则在专门学校。镜花好像在高等中学的考试中因为其他的学科落第,所以才没能到那里学习。过了相当久的时日,到了我也已经沉迷文学许久的时候,在一条名叫棚田的大路上的一家书店里,借了一本新小说类以外的汉文书来读,镜花与店主颇有交情,我也在店中见过他几次,我才从店主那里听说到他姓泉。说不定那个时候他已经在红叶门下,至于是因为患了脚气回乡的时候,或是还未曾上京的时候,我倒并不清楚,只记得他那时穿着一件如同俳句诗人般的道行*。
我与悠悠一同前去横寺拜访的时候,没能见到老师。若是同乡的泉不曾在玄关处,即使被告知老师不在家中,我们白来一趟,或许下次再来时还会徒劳无功,但我在高等学校的同窗中山白峰也出入于老师门内,我们在老师的同意下寄送过去的原稿和老师的信件被一同寄送回住处后不久,又从白峰那里收到了传达老师意志的信件,但不知有哪里不称心,从那之后就再没进展。
镜花在金泽的家和我同样,是在浅野川口的一个名叫新町的街道。这片街区里有很久以前便去世了的田中千里的宅邸,他的父亲是省立医院的第一任院长,我还记得自己也曾经到他那如同诸侯宅邸的家中玩耍过,但千里和镜花分明是竹马之交,我却一直没有机会与泉相知。泉家在尾张町有名的点心店森八的后面,父亲是装饰品匠人,而母亲则是与能师松本有血缘关系的江户子,虽然英年早逝,但我想她留下的草双纸和锦绘带给少年的影响,多少成为了他后来艺术的根基。我曾经从他的弟弟斜汀那里听说,他经常画女人被绑在树上殴打的画,也曾经被街区里顽劣的孩子欺负。父亲续弦的时候,这位俏皮的(smart)哥哥,唆使老好人的弟弟将桌上的饭菜打翻,让继母为难,自己对待继母却很亲切。可以想象自幼丧母带给敏感的少年多么深刻的刺激,母亲的形象也被美化作慈悲深厚的观音一般,不仅这份憧憬成为了他渴望女性时的基调,对那时喜欢他的邻近钟表店的女儿抱有思慕之情,也是少年心绪。他后来的恋爱观也来源于此,这位女性绝非他自己的所有物,无论在怎样的环境之下,对弱小的他而言都是身为他庇护者的母性,不得已成为了恋人而已。由他看来,世间良人大抵薄钝,而那美丽的夫人则一定是他的倾慕者。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恋爱观,以《外科室》为起始,在他的许多小说中都有体现,到了《高野圣》,可以说被完全地象征化。年轻时他四处寻找这种母爱和恋人,若是美丽的夫人是他的倾慕者,这位良人无论是学者还是富豪,大多看过去都是傻子。当然有时也是在贫乏中长大的市井人,对权力阶级的带有反抗心,若是这么一个个调查他的作品,能够做出有趣的研究,但镜花的作品大多有那种从黑暗的洞穴之中、用锐利的目光透视人生的地方,就像是孩子在漠不关心的情况下,渐渐不知不觉地愚弄了大人一般,描绘着人类的滑稽性(caricature)。到了后来这种描写渐渐变得愈发有趣、洒脱,深陷于自我陶醉、放任自己的才华、溺于自己的兴趣,可以说对他而言,恐怕没有比这更加幸福的艺术生活了吧。
他的处女作(虽说或许夜行巡查才是他最初的作品)侠血义血瀑布的白丝,以某个署名在读卖新闻的附录中刊登,是在明治二十七、八年中日甲午战争爆发的时代。我那个时候因为一些缘故在越后长冈发刊的平等新闻工作,在印刷工厂做评判。我虽然未对于这片大众性的作品感到敬佩,不过次年一月上京,四、五月时进入博文馆工作,然后再次得到了与他交流的机会,他已经在那个时候相当兴隆的文学新机遇之中,以十分尖锐的文字,拥有很高的人气,《外科室》《化银杏》等短篇,脱离了至今为止十分陈旧的人情小说的领域,刊登在文艺俱乐部的卷首,但那个时候他已经将横寺的玄关门童一职给了小栗枫叶和柳川春叶二人,住在大塚一座旧火药库附近的一间屋子中,将老祖母和弟弟、妹妹从老家接来,一家住在一起。那里距离他的庇护者大桥乙羽在户崎町的家不远。大塚那个时候虽然是偏远之地,我曾经一个人到那里玩过,也曾和大家一同在那里写过徘句。走到这一步前,镜花也为贫苦所迫过,有时候还作为书生*借住在他人家中,甚至炭火都烧不起,还做过屋台店*。因为机缘巧合,认识了养育红叶老师的养父荒木氏的儿子相关的人,才渐渐拜在了老师门下。当老师门童的他是头一个,而正式入门他是第二位,第一个是堀紫山。
因为这层关系,红叶老师对镜花来说是绝对的,他侍奉老师的行为从后来看,几乎有些令人困扰。老师也是有些任性的人,所以这种师徒关系的美好,又掺杂有一种江户儿风格和洒脱滑稽的气氛。没有多少严格,而是饱含人情味的深厚情谊。老师也有着无论怎样的人,只要到我身边,就能将他培养得独当一面的自信。所以最初镜花能够立刻受到读者的喜爱。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镜花比自己的老师更加具有人气这件事,对镜花来说是辛苦的种子,也不难想见了。而镜花对老师的一种深层的关心,又在日积月累中变成了一种近乎信仰的绝对尊崇。当然,镜花那以自我为中心的情感中,想必也包含有对老师的独占欲。这种师徒间的情谊,实际上在《汤岛诣》中颇有体现。那是镜花在牛込的榎町的时候,他暂时离家,在我在筑土的出租屋内居住时打的腹稿,他有这样的癖好,不在落笔前将构思说给别人听就不安心,写好了之后也习惯读给弟弟斜汀听。他的小桌上一直都放着小小的神酒德利一样的东西,平时里面装着水,写稿的时候将里面的水洒去,也是他奇怪的习惯。将缝隙角落里的灰尘用手指伸进去弄干净,也是他的一个怪习惯。他还有许许多多其他的习惯,比如给老师寄信的时候害怕会不会被弄丢,把信扔进信箱里后要如同施术一般在信箱周围转上三圈。对食物喜恶的感觉也很敏锐,在我出租屋居住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将一枚生鸡蛋拌着三碗米饭来吃的。在榎町的家中,还有过因为夜深了,还被他误以为是造假币的人的事情。在黄昏的时候,我被他邀请去过说书的地方听书,也听过他向我抱怨过家里的事。
他的文章奇才纵横,讲座也很有趣,怪谈更是他的拿手好戏。在柳川的小说非常流行、新派剧也很有人气的时候,他坐着带有家纹的车子四处游荡,夫人的指头上也闪着好几枚戒指,就好像舞台上才见得到的样子。我至今还记得在镜花模仿他那副样子描绘他滑稽洒脱时候的样子,他即使是对这种轻薄的演技也用心刻画。他的眼睛在这一点上,将人类的滑稽味从很深的深处看透,经他之口,多么一本正经的人也会被他写作一个滑稽的、带着讽刺意味的(caricaturist)人。如此天才的镜花在自然主义全盛的时期被人认为是通俗小说家,又因为担心自己轻微咯血的症状,在逗子疗养前后,生活上并不如意。不过其后许多拥护他艺术的人出现,文坛的新人中也有许多他的理解者,生活渐渐安定下来的同时,他艺术性的半生也因此获益。我曾经在《黴》提及自己因为红叶老师临终,而稍稍接触到他这个人。因为被镜花春叶两人喊去,那段时间我们三人总是一同吃饭,我旁观了他们二人同饮的样子。但大概因为最初的文学倾向就不同,曾经的友情也在很长一段时间中断绝了。因为他的弟弟斜汀去世前我曾经照顾过一阵,他去世后我虽与镜花和解,但却不知道他真心是如何想的。但如今则不再有这个问题。我和他人同样,想要阅读一遍他的作品,进行理解和评判。这是因为我想自己至少也是了解他的人中的一个。
原文:「文豪とアルケミスト」文学全集
Ⅲ幼馴染にして終生のライバル
徳田秋聲 《亡鏡花君を語る》
*道行:一种外套,多是徘句诗人所穿
*草双纸:(江户时代)的通俗绘图小说,小人书
*锦绘:(描写生活的)彩色“浮世绘”版画
*书生:多指明治、大正时期上京求学无人投靠,只能一面求学,一面以帮忙做家事、杂物等方式代付食宿费,在他人家中借宿的大学生
*屋台店:可以移动的零售货摊
恐有错漏。
我今天下午都在为秋声和镜花又哭又笑。
从小学开始偷瞄镜花的秋声,在镜花不知道的地方悄悄注视着他。
秋声甚至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只是记得他读书的样子、他上学的身姿都很好看。
终于秋声偷偷问了书店的老板,才知道他姓泉。
在东京,秋声惊讶地发现他在自己拜访的文士门前,后来在印刷厂读到了他的小说。
秋声听说他吃了很多苦。
秋声偷偷看他的各种小动作,记住了他好多好多的怪习惯。
秋声一直觉得自己和他有友情。但是反过来想,那是友情吗?秋声觉得自己对他只有一点点的了解。
然后他们分道扬镳。
多年以后因为机缘巧合他们因为斜汀的死得以再见,他们和解了。
秋声却怀疑着,是不是抱有这种心绪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怎么不想问呢?人有疑问大约都是想问的。
可是他的真心与否终于已经不是问题了。
秋声听到镜花死讯是在路上,他匆匆忙忙地走过去,第一句就问“怎么样了”(どう?)。
「たった今……」(就在刚才……)
秋声忽然生气了,对里见说:“你这样怎么行,现在这个时候告诉我!”(駄目じゃないか、そんな時分に知らせてくれたって!)
他是不是还有话没有说出口呢。
他是不是还没有来得及真正了解镜花。
他是不是在想我们不是刚刚和解吗。
最终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了,不,大概是成了永远解不开的谜题。
请扼杀我的蔷薇花
*不杀死对方一百次就不能出去的房间
*欧葬欧
*标题或许无意义 一时兴起 翻备忘录才发现这个还没发
欧赛罗醒了。没有任何异常,没有任何意外,他一如既往地从床上爬起来,停顿一秒,伸懒腰然后再倒回去,脑袋陷进棉花数量不太够看的白布枕头里。他想起其他同事抱怨死神派遣协会本会的样子,从枕头舒适程度骂到每月加班频率,其言辞之绚丽,语气之激进,不禁让人啧啧称奇,肃然起敬,叹为观止。同事还算自律那挂,骂完还不忘自己换个枕头改善民生。但欧赛罗不干,他不关心,也无所谓,再说重点就是懒,反正薄一点的棉花枕头也能睡,将就是人类的美德,死神也同理。而他的同期生...
*不杀死对方一百次就不能出去的房间
*欧葬欧
*标题或许无意义 一时兴起 翻备忘录才发现这个还没发
欧赛罗醒了。没有任何异常,没有任何意外,他一如既往地从床上爬起来,停顿一秒,伸懒腰然后再倒回去,脑袋陷进棉花数量不太够看的白布枕头里。他想起其他同事抱怨死神派遣协会本会的样子,从枕头舒适程度骂到每月加班频率,其言辞之绚丽,语气之激进,不禁让人啧啧称奇,肃然起敬,叹为观止。同事还算自律那挂,骂完还不忘自己换个枕头改善民生。但欧赛罗不干,他不关心,也无所谓,再说重点就是懒,反正薄一点的棉花枕头也能睡,将就是人类的美德,死神也同理。而他的同期生就更不会了,模范二字摆在那里,成为136649和此类出格行为之间的天堑或鸿沟。就连他的房间都和没人住一样,只记得白得有气无力半死不活,干干净净一眼就能望到底。太无趣了,欧赛罗在睡眠的余韵里想,不像现在——现在什么呢?
呃,等等。欧赛罗思考,皱眉,惊起。他环视四周——果不其然,眼熟的大片的冷白色和不带人情味的规整陈设,明晃晃昭示着房间主人的身份。这不对,但是——
“哎呀,把小生无视了吗?”下一秒房间主人本人就开口了,虽然这个主人俩字括号一般过去式。欧赛罗侧过头,只觉得还半梦半醒,作息不规律的头疼不合时宜地炸开,眼前只能看见模糊的色块,和墙壁如出一撤的白。
欧赛罗扶住额角,能摸到皮肤下跳个不停的太阳穴,不好的预感。葬仪屋好整以暇地看了一会儿,腾出一只手把对方的夹鼻眼镜捞起来,按回科学宅男的脸上,抬他下巴示意他看墙壁上的大字,赫然一行“不杀死对方一百次就不能出去的房间”。
葬仪屋摊摊手,“规矩不是小生定的——刚醒就看到了。”
欧赛罗眨眨眼。白发小子确信自己看到对方的瞳孔一瞬间放大了。然后欧赛罗迟疑地问:“真的…?”
葬仪屋笑。“当然是真的,门打不开。你醒之前小生大概试了两千多次。”
欧赛罗在心里评估这句话的真假,然后下床。他本着没必要的科研精神准备实践出真知,握着门把手下压,拉,拉不动。他又试了一次。好吧,无论他使出吃甘草糖的力气都打不开,眼见为实。
下一秒他就听见利器滑破空气的声音,突如其来,毫无征兆,裹挟着死亡的气息蛮横地闯进他的预感里。“铛——”样式古老到老套死板的死神镰刀劈头盖脸的砸下来,他只来得及靠本能侧身——堪堪躲过这一击,身后的门板受到恐怖的外力却见鬼一样死寂地沉默,仿佛和空间固定在一起,纹丝不动。
“看来是打不开,对吧?”葬仪屋的语气很轻快,好像刚刚意图对同期生痛下杀手的人不是他。
欧赛罗被后知后觉慢慢涌上来的恐惧感擭住,他略微有点宕机,并怀疑这是梦。说真的,这一切都显得唐突又莫名其妙,来到这里之前,他刚放完向死神派遣协会求援的鸽子,逮着这段空闲在人间溜达了一会,然后吃完盒子里的甘草糖躺在床上美美入眠。结果一睁眼就年轻70岁,像走马灯中的那段被复制粘贴到现在,但同期生被用了ai换脸,还带着70年后他刚见过的打扮和表情,被复写的回忆。其实他之前也不是没做过关于对方的梦,什么样的都有,你得佩服科学宅男无穷无尽的奇思妙想,但在梦里被同期生暴力砍死还是头一回,太神奇了,他想。要不这该不会是白发小子的诡计吧?不然他怎么气定神闲还先下手为强,该说不说前模范也是模范,很听命令,行动力如此之强,他着实无话可说。
葬仪屋把镰刀收回来,开始在房间里踱步。欧塞罗的人脑终于缓冲完毕,他扶着门板慢吞吞地站起来,差点踩到自己的白大褂下摆。“真怀念。”他听到葬仪屋这样说,一句慢悠悠的感慨。然后他在窗边坐下,欧赛罗跟过去,看见窗外大片的蔷薇花。他又理所当然的去敲玻璃,玻璃理所当然的纹丝不动,再敲,还是不动。好吧,认命了。看完欧赛罗由不甘心发动的一套连招之后葬仪屋乐不可支,他说:“事情就是这样。要不我们决定一下谁死好了?”
“不不不。”欧塞罗看着对方那把死神镰刀,又看看对方愉快的笑容,心里划过诡异的不祥预感。但他突然想起了更重要的事。“说起这个——我们叙叙旧不好吗?”葬仪屋发现对方突然变得兴致高涨,并带上了说出“责打”一类的话那样的可怕笑容,“我以前可从没见过你那样。”欧赛罗的语气上扬,“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我不要。”葬仪屋盯着对方,欧赛罗习惯性从口袋里摸甘草糖,却只抓到了一把空气,他遗憾地叹口气。“为什么?你刚刚笑得还不够吗?”
“嗯哼,那倒不是。只是小生不知道该和你——”
他的话头猛然被利刃划破空气的锐响截断了,就那把新人都会用的死神镰刀,此刻正直冲冲砍向他的右肩。葬仪屋马上就要拉出自己那把镰刀然后侧身躲过这一击,下一秒却轮到他错愕了,一道绿色的荧光色抢先射穿了他的眉心,攻守互换,棋局逆转,一比零。
“搞偷袭可不是好孩子喔。”欧赛罗抱住对方失去温度的身体不让他倒下,顺势把下巴放在他肩上,墨绿色头发和白发贴在一起,让这句话变得像情人的耳语。怀里的躯体忽然溃散为血红色的蔷薇花瓣,纷纷扬扬飘的到处都是,又全都砸在地上,一片狼藉。
哦不。欧赛罗一边疑惑一边懊悔,一是他嫁接了死神镰刀概念的激光武器为什么不出走马灯反而开蔷薇花,二是他还没来得及兑现之前的口嗨看看白发小子的脑子到底什么构造,该不是用蔷薇花组成的吧,这不能,不应该。
“礼尚往来?”葬仪屋的声音响起来,听不出除了笑意之外的一切,但欧赛罗知道他好像生气了。不愧是翻转棋,老朋友,一点也不留情面。他拖着自己那把镰刀从欧赛罗身后绕到他面前来,刀背划过地板发出恐怖又尖锐的声音。别——欧塞罗在心里说,我这玩意儿是一次性的——他开始痛恨自己的缺乏远见,迟钝的开始思考对策,但可惜模范死神的高超行动力又不合时宜地展示出来了,思路先折断于眼前一道刺目的血红,溺亡在死亡的黑海里。
然后他又醒了,又在那张床上,仿佛刚刚一切只是噩梦。然后他稍微偏一偏头,白发小子正站在窗台边,手里捏着蔷薇花瓣盯着他笑。得,梦中梦,这梦还没醒。欧赛罗感到一阵觉悟,他就知道自己打不过对方 这不是开玩笑的。事实如此,136649比他高,比他强,比他能打,都说了要小心回收科员工,血的教训。白发死神气定神闲地走到床边来,鞋跟叩出死亡的节拍。他直接坐在床上俯下身来笑眯眯地看着他,绿眼睛对上绿眼睛。“那小生这次温柔点吧?”
锋利的黑色指甲轻轻蹭过欧赛罗脖颈,暧昧和威胁的意味。然后他的咽喉就被狠狠扼住,对方的指甲尖掐进他的肉里,在一阵阵眩晕和可怕的窒息感里施舍给他短暂的清醒,特别疼。在失去意识之前,他只能看到对方幽绿色的愉悦眼睛和垂在自己脸侧的白色长发,像茧丝或者蛛网,白得晃眼又漂亮。
第三次醒过来的时候欧赛罗完全没缓过来,他刚被从死亡之海里暴力的捞回来,鼻腔呛水一样疼,让他头重脚轻,眼前发黑。但他很高兴——他已经很久没有那么高兴过了。濒死感还在代替葬仪屋扼住他的咽喉,他咳嗽两下听见葬仪屋开口:“还要叙旧吗?”他下意识抓住身下的床单,却摸了一手蔷薇花瓣,方才死亡绚丽的证明。葬仪屋拿半朵还没碎得太彻底的蔷薇花朝他眼眶上按,很温柔的力道,他们凑的很近,欧赛罗在笑。葬仪屋的表情很平静,欧赛罗感觉到有什么尖锐的冰凉触感点在他左眼下,顺着疼痛划开的小道蔓延到他右半边脸底下,欧赛罗拿掉那半朵花摁到葬仪屋心脏的位置。
“你觉不觉得蔷薇花就像一个心脏?”欧赛罗发问,他想起七十年前对方的回话,那时他本来不觉得模范死神会回答他一如既往莫名其妙的问句,但那次白发小子停下脚步,回过头,对他说,那么炸开的蔷薇花瓣就是飞溅开的鲜血。
七十年后的白发小子不再是模范死神,这次也没再回他的话。我早该察觉到的。欧赛罗在心里说,回味那句话背后的端倪与前兆,回忆里白色的影子没有脸,空白也可以是未知和谜题,而那些细节可以是引线,让他如今有机会求出这个解。
“那就算了吧。”欧赛罗把这句话说给自己听,挑衅般和葬仪屋对视,“除非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他戳着对方的心口,“或者直接一点,让我看看你的脑子。”
“你能打的过我再说吧。”葬仪屋嗤笑一声,他看着对方抽出那把新人用的镰刀,轻而易举捏住了他拿刀的手腕。
“说不定呢?”欧赛罗毫无惧色,“别忘了第一次是谁先死的。白发小子——我总要对我调皮的同期负责。”
100次厮杀长得像永无尽头。这是一场战斗,是一次体术训练课,模范死神亲自执教,一举一动都暴力得漂亮,和他记忆中扎着高马尾的白色影子逐渐重叠,又被飞溅的蔷薇花瓣一次次覆盖。或者是一场交谊舞,沉默和利器碰撞是乐章和节拍,他在舞步中拆解了对方的习惯,凭一点小聪明骗过葬仪屋的五感,划开了对方的左肩,真可惜。欧塞罗遗憾得想,如果他能往下,再往下一点,他就能看看他的心脏的心脏和盛开的蔷薇有没有一点点的相似,血液的温度够不够让他窥见他不知道的过去与苦痛,算出的心率会不会真的与自己同频共振?错失良机带来的后果相当致命,葬仪屋的镰刀再次先一步刺穿了他的胸口,在闭上眼睛前,欧赛罗感觉到葬仪屋又拿指甲在他脸上画那道贯穿脸颊的疤,他一边感受着生命的流逝和脱力感一边扯着嘴角笑,他说,我们是一样的。
也许吧。葬仪屋俯视他,把他直接摔到门板上,作为这句不算反驳的回应末尾的鲜红色感叹号,欧赛罗只是抬起右手按在门把手上,另一只手扯住对方的领口,力道很轻——它们早就顺着那些蔷薇花瓣从他的身体里流失掉了。
然后欧赛罗右手下压,门开了。他们一起跌进门外茫茫的白光里,身后房间满地蔷薇鲜红刺目。
你不会懂的。他听见白发小子这样说。
我会知道的。葬仪屋看见欧赛罗坦然的微笑,那双眼睛钉在自己身上,他说——我们还会再见面。
欧赛罗醒了,没有任何异常,没有任何意外。他在自己的床上醒来,脸颊上传来淡淡的刺痛感,告诉他刚刚的一切不是梦,他看看窗外,蔷薇花挂在枝头,传来令人心痒的幽幽花香。
枝头的红色颤动了一下,天边的浊色似乎又在酝酿着一场大雨,坏天气还没结束,或许要起风了。
小樽小林多喜二故地巡礼旅游全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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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多喜二住居跡(旧若竹町十八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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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多喜二一家移居小樽后的居住地,从旧照片看,似乎曾经营过食品与学校用品生意。小林一九二九年在这里的书桌前拍摄下那张流传甚广的照片。后为修建函馆本线拆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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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全指南”,但可能并不全面。遗漏的相关故地欢迎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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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多喜二住居跡(旧若竹町十八番地)
谷歌地图:小樽筑港/小樽築港駅 駅南タクシー乗り場/ 52JG+9PJ 小樽市 日本北海道
是多喜二一家移居小樽后的居住地,从旧照片看,似乎曾经营过食品与学校用品生意。小林一九二九年在这里的书桌前拍摄下那张流传甚广的照片。后为修建函馆本线拆除,当初的若竹町十八番地则在如今的铁轨之上。为了纪念小林,在距离住居故地100米以内的铁轨边,设立了纪念牌。
住居迹在谷歌地图上暂时无法搜索到具体地点,建议直接搜索小樽筑港站前往。从新千岁机场到小樽站的铁路也途经筑港站,抵达小樽驻港站后,选择在駅南广场出站口出站,右拐,向着铁轨的方向走几步既能看到。
或者可以通过博主创建的谷歌地图plus code 获得具体定位:52JG+9PJ 小樽市 日本北海道
·小林多喜二文学碑
谷歌地图:小林多喜二文学碑/日本〒047-0034 Hokkaido, Otaru, 小樽市旭展望台
由当时的小樽市长、小樽商科大学学长、江口涣及莳田荣一发起集资,一九六五年十月建成。位于山上的观景台边,如果想要前往,下公交车后需要沿盘山公路行走20~30分钟。如果有条件,推荐乘车。
山路上行人与来往车辆很少,行走在夏日的山林间,满目是幽静的盎然绿意。一路上只有乌鸦成群相伴,请做好心理准备,不必被叫声吓到。并且中间一半路段很可能完全没有信号,不建议一人行动,也不建议过早或过晚前往。
拜访过文学碑后,可以顺道去右侧不远的观景台俯瞰海岸线与小樽整座城市。虽然观景台实际上只是一座非常小的亭台,但风景绝对值得一看。
·小樽商科大学(旧小樽高商)
谷歌地图:小樽商科大学/3 Chome-5番21号 Midori, Otaru, Hokkaido 047-0034日本
距离前往小林多喜二文学碑的上山路口很近,建议一起浏览。没有设立大门,可以进入校园街道漫步。
校内有附属图书馆,校外人士可以入内借阅,但有十分严格的规定。例如不能使用自习座位,不能非阅读目的使用阅读座位,借阅以校内人士为先等。具体可以浏览小樽商科图书馆网址,链接请见评论区。
图书馆特殊资料室存放有小林多喜二生前以及家人的藏书,此外贵重图书室还藏有手稿等内容。但遗憾的是,这些内容都无法直接借阅。如果想要参观,需要前往二楼柜台申请,但不清楚具体的申请标准。如果是对日语有自信的朋友,或许可以尝试交流。
三楼的史料展示室,公开展示了小林多喜二与伊藤整的活动记录、著作等历史资料,值得参观。工作日九点至十七点开室,请合理安排时间。
·市立小樽文學館
谷歌地图:市立小樽文學館/1 Chome-9-5 Ironai, Otaru, Hokkaido 047-0031日本
位于旧银行街,距离色内驿、旧拓殖银行很近,可以一起浏览。
每周一休馆,请注意避开。票价300日元,需要提前准备好零钱。内部设有小林多喜二固定展厅,可以看到关于小林的照片、文稿等丰富的史料内容。展厅允许拍摄,但是请注意不要公开发布或谋取私利。
文学馆展厅门口有咖啡馆与纪念品商店,可以购买关于小林的书籍,以及蟹工船周边等等。有集章处可以免费盖纪念章,如果不打算在文学馆购买笔记本/明信片,请提前准备好用于盖章的纸张或本子。
尤其推荐小樽文学馆特别发行的《小林多喜二の肖像》(500日元)及《小樽文豪足迹展》(400日元)两本小册子。
·旧色内驛
谷歌地图:色内驛/1 Chome-14-3 Ironai, Otaru, Hokkaido 047-0031日本
位于小樽文学馆的后街,是一座小小的车站,目前是翻新重建后的样子。
据说多喜二在拓殖银行上班时,每日会在这个车站乘车通勤。
·似鸟美术馆(旧北海道拓殖银行小樽支店)
谷歌地图:Nitori Museum of Art/似鳥美術館(旧北海道拓殖銀行小樽支店)/1 Chome-3-1 Ironai, Otaru, Hokkaido 047-0031日本
从前的北海道拓殖银行小樽支店,位于旧银行街。多喜二从小樽高商毕业后曾在这里工作,并利用闲余创作小说。工号九六,职位是“写替同”。后来因创作普罗文学从这里辞职(实际被开除)。在附近的小樽文学馆中,可以看到小林在这里工作时的职员表、“依愿解雇”记录等。
现在作为似鸟美术馆存在,可以购票入内参观美术作品。遗憾的是,其中没有小林早期的水彩画。
·小林多喜二墓
谷歌地图:Otaru City Okusawa Cemetery
/小樽市奥沢墓地/5 Chome-130 Okusawa, Otaru, Hokkaido 047-0013日本/5X8W+MJQ 小樽市 日本北海道
昭和五年六月二日,小林明白形势已愈发紧张,回到小樽亲手为自己置办了这块墓地。墓碑背面仍然可以看见“昭和五年六月二日 小林多喜二建之”的铭文,左侧面刻有“松风院禅林居士”,正面则是“小林家之墓”。紧挨墓地右侧的新墓则是田口泷子死后的居所,同样刻有“小林家之墓”。
请注意,在谷歌地图上小林墓地的地址为“奥沢墓地”,请勿错误前往“奥沢纪念公园”,尽管谷歌地图上这里被标记为陵园。
墓园可以自由进入祭拜,不需要提前预约。
墓园中曾放置有小林墓所指路牌,但现在已经消失无踪。想要前往祭拜的朋友可以自行在网络上寻找路线图,或者私信博主获得帮助。
(二编:墓所指路牌请见↓
根据经验,放置未开封食物作为祭品很可能会被很快捡走,建议慎重考虑是否选择食物作为祭品。
二编 增加一个博主创建的大致位置plus code:5X8W+MJQ 小樽市 日本北海道
·水天宫
谷歌地图:Suitengu Shrine/水天宮/3-1 Aioicho, Otaru, Hokkaido 047-0028日本
这里是小樽最古老的神社,建于1859年。据说多喜二曾在此参拜。在神社庭院右侧建有小林崇拜的歌人石川啄木纪念歌碑。神社地处海边山中,因此同样也是俯瞰海岸线的观景地,可以看到设立的观景指示图。
·北海制罐小樽工厂(旧北海制罐仓库)
谷歌地图:旧北海製罐倉庫/3 Chome-1 Ironai, Otaru, Hokkaido 047-0031日本
位于小樽运河边,实际上没有太多可参观的,只有一个纪念牌子。是小林多喜二小说《工厂细胞》中「H・S製罐工場」的原型,如果时间充裕,可以在浏览小樽运河时前往观看。
·旧矶野支店仓库
谷歌地图:旧 磯野支店倉庫/2 Chome-2-14 Ironai, Otaru, Hokkaido 047-0031日本
位于小樽运河附近,依旧只有纪念牌可看。是小林多喜二著作《不在地主》中“岸野”的原型磯野進所建造,如果时间充裕,可以在浏览小樽运河时前往观看。
小樽与文学的缘分并不仅仅有小林多喜二相关。伊藤整、石川啄木、北原白秋、宫泽贤治、芥川龙之介、里见弴、幸田露伴、武者小路实笃等都曾在此留下过足迹。如果有时间,或许会整理更多关于文豪们的小樽文学巡礼指南。
最后,祝大家小樽之行愉快!尽管博主的经验也不算丰富,可能帮不上太多忙。但如果在追寻小林多喜二足迹的旅途中需要帮助,请尽管私信联系。
最后附上tkj趴趴旅游照一张~
官方的抓听不到就只能看着自己的文件夹脑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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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
乱数:(舀起一勺)寂雷,我喂你哦!来,张嘴,啊~☆
寂雷:(为难)乱数君……我还是不吃这么甜的东西吧……
P2:
空却:嘿嘿!别人请吃饭就是更香啊!看拙僧大吃一顿!ガッツ、ガッツ、ガッツ、ガッツ、ガッツ、ガッツ、ガッツ!!(暴风吸入)
一郎:不愧是有名的XX家,连汉堡都能做得这么好吃!要是XX最新联名也在这家就好了!
P3:
簓:蜜瓜苏打配超大披萨,这就是白胶木簓最天才的幸福到爆炸的组合!(拿起一块披萨)哇呜(*ノ▽ノ)好浓的芝士!看咱一口吃掉(〃'▽'〃)
左马刻:(真正请客的那个)(默默......
官方的抓听不到就只能看着自己的文件夹脑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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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
乱数:(舀起一勺)寂雷,我喂你哦!来,张嘴,啊~☆
寂雷:(为难)乱数君……我还是不吃这么甜的东西吧……
P2:
空却:嘿嘿!别人请吃饭就是更香啊!看拙僧大吃一顿!ガッツ、ガッツ、ガッツ、ガッツ、ガッツ、ガッツ、ガッツ!!(暴风吸入)
一郎:不愧是有名的XX家,连汉堡都能做得这么好吃!要是XX最新联名也在这家就好了!
P3:
簓:蜜瓜苏打配超大披萨,这就是白胶木簓最天才的幸福到爆炸的组合!(拿起一块披萨)哇呜(*ノ▽ノ)好浓的芝士!看咱一口吃掉(〃'▽'〃)
左马刻:(真正请客的那个)(默默地抽上一根)少废话吃你的吧。
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