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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枢骨

【诗歌】雾锁京张

一条过去的铁路

和一条现在的铁路

驶入五道口,变成了

一个狭长的公园

和一座轰隆隆的大桥


在雾中寻找地图上的红点

不是画一条直线那么简单

推车走在雨后的砂石上

仿佛将铁轨铺进雪后的山林

指南针是无人检修的岔道

能见度是见底的燃料表


在雪白的图纸上

拿起笔

我与詹天佑面对同一个难题

从东到西,又从西到东

无法穿越的停车场是无法翻越的山岭

浓雾把月季花立成了峭壁


轰隆隆隆

13号线从远方来

又到远方去

遗址是长长的隧道

来客千里迢迢

百年后,全国的铁轨交汇于此

车厢中满载着梦想

还有三月的杏花

十月的...

一条过去的铁路

和一条现在的铁路

驶入五道口,变成了

一个狭长的公园

和一座轰隆隆的大桥

 

在雾中寻找地图上的红点

不是画一条直线那么简单

推车走在雨后的砂石上

仿佛将铁轨铺进雪后的山林

指南针是无人检修的岔道

能见度是见底的燃料表

 

在雪白的图纸上

拿起笔

我与詹天佑面对同一个难题

从东到西,又从西到东

无法穿越的停车场是无法翻越的山岭

浓雾把月季花立成了峭壁

 

轰隆隆隆

13号线从远方来

又到远方去

遗址是长长的隧道

来客千里迢迢

百年后,全国的铁轨交汇于此

车厢中满载着梦想

还有三月的杏花

十月的黄栌

凭身份证即可翻越燕山

百年间,这里再没有迷路的人

 

或许,现在

正巧有一个

 

2021.11.6

记本日清晨出门考快题,路遇高德地图导错了目标、卡进13号线和遗址公园和桥下停车场之间错综复杂的围墙、原路返回没找到路口硬推车在碎石上走了好久、京张铁路遗址公园真的又长又全是围墙、风雨交加忘记带手套、坐电梯结果电梯门打不开等等一串奇遇。

听起来只有最后一件比较奇遇,其实还好啦,第一次按电梯警报铃反应蛮快的。

上学期的园设课,其实俺们老师跟俺们讲过遗址公园前世今生!就,嗨!疫情前没去还是挺可惜的。


昭枢骨

来讲个故事吧!系列八,少女磨坊

还是梦系列的故事,其实梦里只有碎片,总之醒来之后大概串一串就变成这样了!


新的千年即将到来。

天降之物带来的吟唱汇入无线电波,如星轨预示的那般:它将会攫取地表上的美丽之物,如同提着镰刀进入稻田的农民。

人类把所有盛开的花都从枝头剪下。少女在回家的路上看到穿着厚重防护服的园丁像是军队般齐步走进花园,她站在月季花丛旁边流下了困惑又不安的泪水。

园丁剪下一丛花递给她:所有花朵终归都要凋落,只是提前剪下用来掩护真正美丽的事物而已。不必可惜,花朵仍旧完成了它的使命,仪式结束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少女第二天上学前瞥了一眼电视,看到巨大的祭坛已经建成。它是漂浮在海上的石油开采平台,新...

还是梦系列的故事,其实梦里只有碎片,总之醒来之后大概串一串就变成这样了!

 

新的千年即将到来。

天降之物带来的吟唱汇入无线电波,如星轨预示的那般:它将会攫取地表上的美丽之物,如同提着镰刀进入稻田的农民。

人类把所有盛开的花都从枝头剪下。少女在回家的路上看到穿着厚重防护服的园丁像是军队般齐步走进花园,她站在月季花丛旁边流下了困惑又不安的泪水。

园丁剪下一丛花递给她:所有花朵终归都要凋落,只是提前剪下用来掩护真正美丽的事物而已。不必可惜,花朵仍旧完成了它的使命,仪式结束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少女第二天上学前瞥了一眼电视,看到巨大的祭坛已经建成。它是漂浮在海上的石油开采平台,新闻里说:根据调查发现,降临之天使并不能辨认真正的美丽是什么,可以用美丽的残片欺瞒过去。她还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带着花束和一封信来到学校,就听到安排说全体女同学来到体育馆。

体育馆外貌完全发生了变化,少女看到轰隆隆的传送带和临时铺设的铁轨,一直延伸到海边。她们在这里被切下四肢,安置在睡眠舱中,在药剂影响下迷迷糊糊的少女听到广播的声音:天使莅临于祭坛上。它们已经被鲜花簇拥的祭品蛊惑,如约降下祝福。

少女醒来后得知了祝福的含义:她发现自己的四肢变成了崭新的装甲。它轻盈,灵活,强力,只是稍微有些不适应。这天学校里所有年级都停课,操场上都是飞舞的少女们,远远看去就像一群钢铁做的精灵。

因为颠覆科技树的祝福,世界飞速地发生改变。降临之天使似乎并不在意星球上其他地方发生的事,它们心无旁骛地将众多少女的肢体与花瓣碾磨成粉末,星屑般的祝福在空中凝成实体,扑通扑通地落入海水中。人类的机构一刻不停地打捞祝福,将其运送到陆地上进行解析和运用,即便这只是祝福总量的五分之一。祭坛周围的海水被染成了锈色,被洋流拉长,如同纸面的一个墨滴。

在下午放学前,被剧变冲昏了头脑的少女想起了她的信。但是,学校又召集全体女同学来到体育馆。这次是把躯干部与头部分离,精密的银色流水线上机械臂精准地把发育完全的子宫从腹腔中取出,投放到装着培养液的玻璃器皿中,由轰隆隆的火车运往大陆中央的生殖机构。余下的躯干部仍旧运往祭坛,在那里化为粉末换作祝福。民众为祭坛取了个更贴切的俗名,唤作磨坊,而降临之天使则被唤作磨坊主。

用大脑操纵一具全新的身体花费了更多的时间。当少女重新取回自我意识,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学校里变空了很多,老师说是先行醒来的其他女同学已经离开了。就跟学习一样,她一贯要落后些,少女烦恼地叹口气,一方面想快点回家,另一方面还惦记着没送出去的信。犹犹豫豫地走到校门口,分流志愿者问她:你认为自己是学术型人才还是应用型人才?

这个问题来得比少女想象的要早,她还以为至少要到毕业前最后一个学期才要考虑这个。不过,她稍加犹豫就回答:我没有能力做学业,会选择应用型的岗位。

很好,你可以离开了。分流志愿者颔首:请到这条传送带上。

少女在看着不太舒服的位置上坐下,不过因为身体如今换成了装甲,其实舒适性没什么所谓。她张望一圈,确认不是回家的方向,怯怯地向周围的人提问:是今天开始实习吗?会加班吗,实习工资多少?

没有人回答。她攥紧了手中的信。

 

 

 

 

昨晚干了啥呢,被我上铺怂恿去下载了战双。上铺给我看了里头好些神奇装甲构造体,就那个,啊,就那个毫不掩饰的非人感和机械感,俺反正是对这种xp啧啧称奇。很神奇就是了!

一些顺手写的即将进入社会人士的悲伤……

最后怎么样了呢,最后信没有给出去。因为生殖系统独立了,实际上人类在这次大分流中分成了两个物种,or,两个物质种类。不费一兵一卒打下了资源可再生的星球,这波啊,这波是天使大获全胜。

双方对美丽这一概念是没有达成共同认知的,这还挺有意思,不过我还没想好,欢迎来跟我讨论捏!


昭枢骨

【诗歌】罗布泊

这里曾有一片绿洲
你的影子曾落入湖中
在那些水草丰美的日子里
许多事我未曾察觉
比如说
在干涸的湖床上
饱和的温柔析出了晶体

在夜间清冷的沙漠中
向温柔的晶体祈祷
祈祷再见绿洲
再见未被掩埋的水源
沙漠凌晨升起浓雾
能看见真实吗
枯萎的胡杨林
是沉默的暗示

其实都知道
水的消长自有其规律
一片胡杨林的枯萎
一条内流河的消失

追寻一段回忆
如同追寻一个失落的湖泊

每一种枯萎都有故事
故事不一定美丽
美丽只是不存在于此地的晶体
一个绿洲消逝
星系便会多一条银色的旋臂
站在雪白的沙漠中仰望银河
因为温柔曾经存在过
所以没有路也不会停下

2021.9.21午夜

翻便签翻出来这个,忘记当时想改啥来着了。。。。看着好像是写完了,懒得改了发出来好嘞


这里曾有一片绿洲
你的影子曾落入湖中
在那些水草丰美的日子里
许多事我未曾察觉
比如说
在干涸的湖床上
饱和的温柔析出了晶体

在夜间清冷的沙漠中
向温柔的晶体祈祷
祈祷再见绿洲
再见未被掩埋的水源
沙漠凌晨升起浓雾
能看见真实吗
枯萎的胡杨林
是沉默的暗示

其实都知道
水的消长自有其规律
一片胡杨林的枯萎
一条内流河的消失

追寻一段回忆
如同追寻一个失落的湖泊

每一种枯萎都有故事
故事不一定美丽
美丽只是不存在于此地的晶体
一个绿洲消逝
星系便会多一条银色的旋臂
站在雪白的沙漠中仰望银河
因为温柔曾经存在过
所以没有路也不会停下

2021.9.21午夜

翻便签翻出来这个,忘记当时想改啥来着了。。。。看着好像是写完了,懒得改了发出来好嘞


昭枢骨

【诗歌】花园

一些无用的事物
组成了无名的花园
对谁都失去了意义
花朵静默地睡着
月光沉浸土壤
紫露草组成了河流
如今只存在于这里
在夜中
流逝


有的故事无法叙述
开头是湿润的风
结尾是红色的雨
凤凰木纷纷扬扬
夹竹桃缠绕着手指
睡在浮动的杜鹃上
朱缨花
美丽的朱缨花
我心爱的朱缨花

祈祷再听到星星的笑声
夜中浮现出道路
散去的芬芳凝成露水
一些美丽的花朵
曾在某处开过
无用的是影子
在花园
遗忘


2021.12.18 午夜


一些无用的事物
组成了无名的花园
对谁都失去了意义
花朵静默地睡着
月光沉浸土壤
紫露草组成了河流
如今只存在于这里
在夜中
流逝


有的故事无法叙述
开头是湿润的风
结尾是红色的雨
凤凰木纷纷扬扬
夹竹桃缠绕着手指
睡在浮动的杜鹃上
朱缨花
美丽的朱缨花
我心爱的朱缨花

祈祷再听到星星的笑声
夜中浮现出道路
散去的芬芳凝成露水
一些美丽的花朵
曾在某处开过
无用的是影子
在花园
遗忘

 

2021.12.18 午夜


昭枢骨

【es2/露巽】明日黄花

今天是立秋。云天收夏色,木叶动秋声,夏天很快要结束了。

成语释义:明日:重阳节后,指九月初十。黄花:菊花。重阳节过后的菊花。古人讲究重阳节赏菊花,重阳过后,赏菊就没有多少兴味。比喻迟暮不遇之意。后也比喻已失去新闻价值的报道或已失去应时作用的事物。

请先阅读前置说明


“过去所认识的那个灵魂已经消失了,某种陌生的东西占领了那个人的躯壳。”

一般来说,这只是艺术表述。因为人类总是在变化的,就像世界上其他所有事物一样。只是接受变化,需要时间罢了。

只不过,有某一瞬间觉得,作者或许有过与他相似的经历。看电影的时候,风早巽又忍不住想起那个人。曾经一起穿过树林,跟他回家,说过许多...

今天是立秋。云天收夏色,木叶动秋声,夏天很快要结束了。

成语释义:明日:重阳节后,指九月初十。黄花:菊花。重阳节过后的菊花。古人讲究重阳节赏菊花,重阳过后,赏菊就没有多少兴味。比喻迟暮不遇之意。后也比喻已失去新闻价值的报道或已失去应时作用的事物。

请先阅读前置说明

 

“过去所认识的那个灵魂已经消失了,某种陌生的东西占领了那个人的躯壳。”

一般来说,这只是艺术表述。因为人类总是在变化的,就像世界上其他所有事物一样。只是接受变化,需要时间罢了。

只不过,有某一瞬间觉得,作者或许有过与他相似的经历。看电影的时候,风早巽又忍不住想起那个人。曾经一起穿过树林,跟他回家,说过许多话的那个人,真的已经消失了吗。投影屏上出现拉远的乡村,炊烟袅袅升起,化入融融的晚霞中。

风早巽忽然想到:啊,说不定那就是人类旧的灵魂。一天已经过去了,属于这一天的灵魂永远地消逝,与一些不会再被回忆起的事物一同。意识到这一点,便觉得巨大的屏幕上全是小小的无人知晓的墓碑,他忍着沉重的酸涩低下头,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走出电影院,风早巽顺道去超市买了打折的蔬菜,最近他在学做饭。不能说很成功,但他参照图书馆借到的烹饪入门指南一丝不苟有条不紊地推进着,慢慢来一定能学会。

过去的这一年,风早巽还学着种花,修电器,打网球,看了很多电影和很多书。当然,也在作为偶像活动,但是总的来说比起在玲明的时候,空余时间多了很多。在那次失败和受伤之后,他被剥夺了某种权利:以他人的幸福为目的去改变环境的权利。

他不能再为他人做那么多事情,因为已经知道自己做不到,也失去了那个理由。有人对他说:“你还年轻,要学着为自己而活。去做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或者学点什么有用的东西。”

这话很有道理。只不过,所谓的“自己”是什么,风早巽其实不是很懂。在使命被否认之后,他花了很长时间去找,比如说上网搜索人生必做的一百件事——属于笨到无以复加的笨方法,他也知道。人会出于什么热切的感情、出于自己的愿望去做许多事情呢?在人生这件事上风早巽非常笨拙,还总是犯错,而那个人就很聪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总能做到……

把称好的芹菜放进购物车里的时候,那张脸又从风早巽的脑海中浮现出来。蓝色的头发,金色的眼睛。在他说话时会认真地转过头看着他,总是毫不犹豫地认同他的观点,时常流露出笑意来。

那是以前的HiMERU。他曾经在那张脸上见过许多种笑容,腼腆的,狡黠的,愉快的,温柔的……许许多多,都是见过的。

“巽,告诉你一个秘密……”

 

“——先生?能听到吗?请出示付款码。”

风早巽猛然惊醒,慌张地低头按亮手机:“对不起,稍等!”

结账的队伍后面,一位抱着孩子的母亲嘟哝了句什么。许多声音涌来像潮水。风早巽拨弄了那块小小的屏幕几下,一个又一个的页面困住了他,没明白为什么加载不出来。

“我用现金吧。”风早巽从包里找出小小的零钱包,于事无补地低声说,“对不起。”

收银员没有抬眼,麻利地找零然后连同小票一同塞给他:“下一位。”

 

风早巽回到宿舍,室友晃牙还没回来,跟平时一样他会有几小时的独处时间。他打开电脑,点开邮箱挨个查收邮件。

这是一项他坚持了一年的工作:接收网友发来的烦恼,回信,跟他们聊点什么。风早巽在网站上发布了可以任意聊天的消息,附上刚申请的新邮箱,一开始无人问津,两个月后信件逐渐多了起来。平均下来,他每天会花一小时来回信。

曾经有个女孩在信里跟他说,其实在他的核心粉丝群体中,偶像风早巽经营着一个网络树洞是一个大家都知道的秘密。风早巽有些惊讶,他确实没有在回信的时候遮掩任何事,但也没料到如此明显。他犹豫了一会,敲下一行字:“谢谢你们保守秘密。”

时针指向十点,他有些疲惫,揉了揉眼睛,起身去接了杯温水。这具身体一到差不多时间就会困,这让他在晚上做不了太多事情,一切都得慢慢来。这是生理需求吧,人类的一天就是只有24小时,但是那个人是怎么做到的呢?……HiMERU是怎么做到的呢?

听说他跳级读完大学了,真厉害啊。以前也是,几乎没见过他疲惫的样子。有一次风早巽因为劳累和熬夜发烧了,他直接上门来拿走所有文件和电子设备,晚上十点就把他塞进被子,勒令退烧之前不许工作。风早巽退烧之后,却发现他已经把工作都做完了。

风早巽端着水杯看着窗外,叹了口气。原本并不想想起来这些事的,因为总是想不明白。HiMERU,有HiMERU在,为什么他们会失败呢?是因为某种更为本质的东西,因为风早巽自己的选择。以前的那个HiMERU,是为了风早巽的选择牺牲的。

他又默默地在窗前站了一会,转身回到电脑前打开最后一封未读邮件。信件来自已经有几个月信件来往的老朋友,她说在赶ddl的时候忽然想起以前的事,一下子觉得很崩溃,什么都做不下去。她写了很多,重复了很多之前说过的事情,写:“我总是不切实际地想要回到那时候,什么也不想做,只想等奇迹发生……”末了,又为写了很多话表示抱歉。

风早巽写:没关系。然后他谈起今天看的电影,和路上看到的花。最后他写:“最好的情况,最好的那个奇迹不会再出现了,但是其他的所有事情都会好起来。继续活着,就会有很多好的事情发生。”

风早巽点发送,两分钟后收到回信:“真的吗?”

他写:“真的。会变好的意思就是,虽然不能满足,但也不想放弃。”

 

所有事情都会好起来。加入ALKALOID之后,风早巽很明显地感觉到这一点。他结识了一群很好的队友。他看到了与以前不同的制度和体系,意识到除了自己,还有许多想要改变环境的人,并且他们比自己做得更好。其实,住院的那段时间他想过:为什么要继续当偶像呢?不当偶像也行的,人生有很多条路可以走。而且他的腿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全痊愈。但是最终他还是回来了。

“前辈是因为什么选择当偶像的呢?”初出茅庐的红发的队长曾经好奇地问过,他也问了队里每一个人。

天城一彩来到城市的时间不长,更何况当偶像,所以并不清楚风早巽在玲明时做过的事。想到这点,风早巽沉吟了一会,才慢慢开口:“偶像这个身份,有着影响他人的力量。就算这种力量不完美,但还是想做到一些,只有在这个位置才能做的事情……”

想要再试一次。不可思议地,说出口的这一瞬间,风早巽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原来还不想放弃,火焰还在胸口摇曳着。HiMERU也还在这里,但是他现在的理由,肯定与以前不一样了。一切都会变化,但是风早巽是个迟钝的,跟不上变化的人……而现在,他也接受了这一点。

一彩发出“唔姆”的声音:“偶像这个身份是有力量的,我明白了。”然后他又快乐地说起他自己的理由,关于他的哥哥。虽然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现在还不太明白,风早巽揉了揉他的脑袋,说很快就会明白的,不用很久。

“不用很久是什么意思?”一彩好奇地问。

“不超过十年。”风早诚恳地说。

“十年……十年?那很久了吧!”

“人生很长呢,我们这代人,平均能活到八十岁,不,九十岁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现在……”一彩困惑地皱起眉。

“十年能解决的事情,也算是容易的了吧?”风早像是没听到似的继续说,“还有一些问题,可能要准备二十年,三十年,乃至更长的时间去应对……”

“那么久以后的事情,能预见到吗?”

“我不知道。”风早说,“对不起,刚才说了一些我自己都无法证实的奇怪的话。”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一彩疑惑地转过头,“前辈已经尽力说明了呀。”

 

我已经尽力了。上高速的时候,风早巽想起这句话,忽然感到一种古怪的压抑。他猛地打了一下方向盘,坐在副驾驶的礼濑真宵发出一长串含糊的尖叫。

原来如此。风早巽踩下油门,感觉到速度和肾上腺素一同攀升,世界被拆解成无数线条。他是太过贪心的人,他想要的不是尽力。所有奇迹都不想放弃,明明已经知道了无法做到,但是……

终于停下来的时候,真宵蹲在路边颤巍巍地呕吐,风早则满怀歉意地拍他的背:“对不起啊。”这次开得比平时还要快,他在心里检讨,因为一下子被莫名其妙的情绪抓住了。

“不不不不……”真宵猛烈摇头,“是我,我不小心弄丢了IC卡,风早愿意送我回来我很高兴!!是我太差劲了,承受不住这个速度、呜呕!”

“好好好,我知道了,别激动。要喝点水吗?”风早愧疚地递手帕。

“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让你看到了这个样子……”真宵沮丧地垂下头,又呱唧一声跳起来,“噫!!弄脏了你的手帕很抱歉!”

“不用介意的,这手帕我有很多,你之后丢掉就行。”

“原来风早是真的在用手帕的那种人吗?”真宵小小声说,“不是有什么纪念意义吗?”

“是真的在用。”风早回答,“让你吃惊了?我是那种好像活在上个世纪的人,是吧?”

“是有点……”真宵转了转绿色的眼睛。

“哈哈,以前也有人这么说过。”

“但是,你开车的风格不一样。”真宵比划了一下,“有没有,你愿不愿意,如果你能稍微聊一聊的话……噫我在说什么!对不起对不起忽略吧耽误你这么久很抱歉!”

“我当然愿意聊啊,如果觉得当面说难为情,你还可以给我写信。”风早微笑起来,他有一种冲动,对眼前的倾诉者说出他的邮箱,他在网络上的树洞身份,还有他所知道的一些故事。

有太多事,他还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也没有什么一定不能说的,只是好像没有合适的时机。他有许多次在回信中写道:多对身边的人倾诉吧。但是他自己却很久没有这样做了。好像是某种习惯制止了他。

我也应该接受一些变化。风早巽心想,然后跟真宵简单说了说自己的树洞生活。

“我第一次知道!”真宵兴奋得脸上泛起红晕,“我还可以问问题吗?我也可以写信吧?风早为什么喜欢开车呢?”

风早刚点头,却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就让他犹豫了。因为,速度能带来宝贵的掌控感……他张了张嘴,却说:“你知道相对论吗?它说,速度越快,时间越慢。”

礼濑真宵明显地愣住了。

“如果达到光速的话,时间就会静止。如果超过光速,整个宇宙都会发生变化,时间从那一刻开始倒流。”

“啊……”真宵艰难地试图理解,“光速,那是很快的速度吧?你的小汽车能达到吧?”末了,他犹犹豫豫地补了一句,“是普通的小汽车吧?”

“是普通的小汽车。”风早平静地说,“不可能达到光速的。”

真宵张了张嘴:“但是……?”

“但是,世界上存在着这样一种可能性:只要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就能回到过去……只有速度是重要的,无论是什么工具都行。”

“那,”真宵突然说,“能载上我吗!”

“不行。”风早立刻拒绝,缓了缓又说,“……因为那是一种罪,想要回到过去是一种罪。”

“……会下地狱吗?”

“会下地狱的。回到过去是最高等级的背叛和逃避,如果能重来的话,整个世界都不会是现在的样子。这一定是最严重的罪恶,比一切都更加不可原谅。”

 

他们走在夏末的山坡上。

“告诉你一个秘密,”HiMERU轻快地说,“我的真名,是十条要。”

好突然的大新闻。风早巽惊讶地发出气音,然后笑起来;“是个人类的名字呢。”

“是个普通的人类的名字!”HiMERU快乐地笑出声,“怎么样,是个不错的秘密吧?”

风早巽点头:“一直用艺名的HiMERU好神秘,总觉得……也许有个奇特的家世?或者有个八九个字的名字?”

“不不不,都很普通的!只不过我被拦着不让说,说是会破坏人设。”HiMERU忧愁地撇撇嘴。

“谁拦着?”第一次知道这种事情,风早巽提高声音,“HiMERU不是以个人偶像的身份活动吗?”

“唔……这里又有另外一个秘密了哎。”

“你好多秘密呀。”看着HiMERU真情实感地苦恼着的表情,风早巽感觉到一种无法言明的情绪,像肥皂泡一样在身体里膨胀起来,“HiMERU好像精灵一样。”

“你这……”HiMERU吃惊地张嘴,又为掩饰表情撇过头去,“都什么比喻啊!”

“我搞不懂HiMERU,HiMERU现在为什么在这里呢?想不明白,就像某种突如其来的恩赐一样。”风早巽努力地想要在薄薄的肥皂泡膜中看清什么,炫彩在眼前浮动着,“而且,要说比喻的话,明明是HiMERU的说法更夸张吧?六翼天使什么的。”

“我当时也是上头了……就不攀比这个了吧!显得好像咱俩都是笨蛋一样!”

“没有关系,笨蛋就笨蛋,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风早巽顿了顿,小声补充,“我知道HiMERU平时很聪明的,但是笨蛋的HiMERU也很好。”

“巽,”HiMERU轻笑一声,“你醉了吧?”

“啊?我不确定……”难道真的醉了?风早巽开始反思,他还没到摸清了自己酒量和酒品的时候。在未成年时偷偷尝试的那一点琼浆玉露,隐秘地在身体中央发起烫来。思考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被身旁的人一把扶住了。

“要是真的醉了就不好了。”风早巽嘀咕着,“我不想忘记今天和你说过的话。”

“也没什么不好啊,今天的巽比平时还要坦诚,我很高兴能知道巽的更多想法。”

“知道得太多,会不好吧?”

“?”HiMERU停下脚步。

“我听说,如果对另一个人了解得太深,原本的想象就会幻灭。”风早巽局促地绞着手指,“HiMERU会幻灭吗?毕竟,原本你眼中的我,是那样的……”

“你都听了些什么啊!”HiMERU有点生气地握紧对方的手腕,“不会幻灭的,巽从来没有让我失望。”

这家伙,看起来很乖,却是会对前辈直呼其名的那种风格呢……他放任自己靠在对方身上。所以才想不明白啊。

“我一直担心着一件事,”HiMERU拨了一下风早巽汗湿的额发,“巽会在意别人的看法,就像是为了他人的意愿去做一些事一样……并不是不好,这是巽的温柔,我就是喜欢这种地方。但是在意太多会不安吧?我不想看到巽被那种轻飘飘的东西伤害。”

“什么?”风早巽没有反应过来。

“巽做的事情是正确的。想要把那样的愿望付诸实践,这样的巽是世界上最勇敢、最温柔的人。”

膨胀,膨胀,膨胀,流光溢彩的肥皂泡“噗”地涨破了。而后蝉鸣四起。

“我说,”HiMERU扣住他的手晃了晃,树影滑过他的脸,金色的虹膜熠熠生辉,“相信我吧,相信我就好。因为我永远相信巽,你做的一切都是有价值的。”

“……”风早巽张了张嘴,半响才说,“为什么能这么肯定呢?”

“倒不是说一定会成功,而是觉得,就算是失败了,巽创造的价值也不会消失。巽的愿望,是我在人生中见过的最美丽的东西,就像宝石一样。我愿意为这份价值做所有我能做的事情。”

“所以,相信我吧。”

心旌摇曳,其声猎猎。

 

风早巽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闹钟的夜光指针完全黯淡了,他睡觉又习惯拉窗帘,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才看清,现在是凌晨三点。是夜晚正当中的时间啊,风早巽刚要叹气,一股强列的悔恨便从胸腔翻上来,哽住了喉口。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无数次想要好好告别,每次都陷入到粘稠的情绪中,狼狈又疲惫地挣扎上岸后,梦境中回忆又从头再来。他想要与那个懦弱的自己战斗,但每次努力,都只能碰到西西弗斯的石头。

因为不想放弃,因为总还是不想放弃。所以他没有选择地把巨石推上山,又没有选择地从夜的悬崖上摔下来。

HiMERU,他曾经认识的那个HiMERU,在夜里乘船远去了。随着时间的推移,风早巽越来越确信这一点。不想否认他为之牺牲的那份“价值”,不想否认他做过的一切,所以风早巽不想改变这样的既定事实……不想承认后悔。

风早巽吸了吸鼻子,抬手按住眼睛。有点头痛,最近太忙了……不会是要感冒了吧?他摸索着打开柜子找药瓶,手伸出去半路拐弯,拉开了放着信件的抽屉。

“……”风早巽摩挲着信封,另一只手按亮了台灯,拉开椅子坐下。

他写过很多信,不打算送出的信,都认认真真地放进信封里,写好地址,贴好邮票。即便已经是在路上找不到邮筒,必须去邮局才能寄出信件的年代了。但信件依然是一种方式,一种可能性……

还想再说些话。风早巽怀着这些文字不会被任何人看到的想法拔开笔盖,落笔的时候又想起HiMERU的脸。仍然在作为偶像活动的HiMERU,Crazy:B的HiMERU,冷淡又礼貌的HiMERU,咬牙切齿地称呼他的全名的HiMERU。

风早(Kazehaya)巽(Tatsumi)。

名字,名字。风早巽忍着强烈的动摇,在信纸顶格歪歪扭扭地写下“十条要”,又刺啦一声把整页纸撕下来揉成一团。

他没有办法欺骗自己,名字是揭露真实的魔咒。风早巽还是抱有一丝希望。这要如何完全放弃呢?他曾在医院里见过,即便是真正逝世的人,也有人怀着希望想要传达信息。何况那个人,他每周都会看到。

希望,就像是风早巽扣在罩子里想要藏起来的,小小的金色火苗。

HiMERU还活着,与此同时自己也还活着。活着这件事本身,就是抽不走的柴火。不是什么好柴,又冷又硬,还总是湿漉漉的。但“活着”的事实,无论自己或者现在的HiMERU做什么都无法抹消。

只要活着,总归会有好事发生。风早巽吸了一口气,又撕下一页来。他控制不住地想:现在的HiMERU会希望读到什么?有没有办法让他看了不生气?曾经的HiMERU能看到吗?他会说些什么?……写了好多,确信不可能给出去,因为那个人肯定会生气。无论自己说什么,那个人都会生气。因为都是自己的错,已经造成的伤害不可挽回,无法得到原谅是应当的。没关系,只是想说说话,一开始就不打算寄出来着。

风早巽忍着撕掉的冲动,把信纸折好,放进信封,写上地址。地址是HiMERU现在的宿舍号。沾点水贴邮票,擦干,放进抽屉,然后啪地把抽屉合上。

感到庆幸,感到后悔……同时,又对这样的感情产生强烈的罪恶感。

夜晚又安静下来。

风早巽回到床上盖好被子,闭上眼睛。要睡觉了,明天还有工作。他在脑海里开始尝试数羊:一只,两只,三只……

 

“一个,两个,三个……说来,数羊助眠有用吗?”风早在桌上清点着文化节要用到的道具,突发奇想地问。

“啊,没用吧?不是因为因为英语羊是sheep,睡觉是sleep,发音很相近,所以西方才有这种说法吗。”HiMERU在帮他整理,闻言抬头。

“那为什么这种说法这么流行呢?”

“嗯……我也想不出来。”HiMERU认真地想了一会,挠挠头,“估计得去问那些失眠的人,不过真的失眠应该好好休息和吃药吧,搞不懂。巽会失眠吗?”

“我平时都固定时间睡觉,固定时间起床。”风早诚实地说。

“哈哈哈,对哦,巽是那种生物钟超级健康的人。”HiMERU眯起眼睛笑,“是好事!”

 

原谅我吧,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头痛愈演愈烈,他迷迷糊糊地对梦境中的HiMERU说。风早巽对曾经的HiMERU说过这样的话吗?好像没有,因为那个HiMERU从来不觉得他做错了什么事。HiMERU理所当然地,不假思索地,肯定风早巽做的所有事情。

曾经一同在后山散步,说过好多好多话,那是风早巽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候。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当时就应该说出来,告诉那个对自己微笑的HiMERU:跟你在一起真的非常开心。那个HiMERU,曾经的HiMERU,知不知道自己是这样想的呢?应该是知道的,但是也无法确认,许许多多事情都无法再确认了。最好的奇迹已经降临过,不会出现第二次。

奇迹,无法解释的奇迹,或许就是那个HiMERU来到自己身边的理由。风早巽在尝试说服自己,说服自己接受没有解释的解释。因为他已经意识到:靠自己的话,这个答案,即便是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也无法得出。人生很长,但是有的事情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活着有一切可能,但活着是向前走。

命运把新的闪光的东西塞到他手里,温柔地劝他睁开眼睛。向前走吧,再向前走吧,他对向自己求助的人说,也在对自己说。时间不可逆转,未来有一切可能,唯独没有过去已经发生过的那一种。

只有在梦中,裹挟一切的河流短暂地被夜色截留。已经流逝的闪光之物,已经流逝的旧日的灵魂,洒落在横贯天空的银河中。风早巽望向属于自己的那一颗,朝他微笑,星星也笑起来,温柔又狡黠。

于是,昨日重现。蓬松的积雨云、斑驳的树影、一声一声的蝉鸣、铺满山坡的草花,最好的回忆折射出虹彩。

风早巽对他说:“要,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未能说出口的愿望,是山坡上摇曳的花菱草。



(全文完)

(嚎叫:吭哧吭哧写了好多天都是因为中途老是被游戏拐跑【擦泪】明明一开始就想速冲个小段子谁想得到!我还有好多想写的!下一篇标题叫一阳来复ww 还想写好多经典梗,哨向啊abo啊幼化啊平行世界啊,哎脑是脑了很多的!非常我流,反正有很强的脑补吧哎。虽然炒饭很烂,但是大家都很饿所以还是端上来,希望饭能多点呜呜。。。。好饿,好饿,好饿,合掌祈祷七夕吃大餐。。。。)

昭枢骨

【诗歌】玻璃杯

当一个人的秘密

落到另一个人手中

世界变得透明

城市消融如同苍蓝的冰川


本能是

在渺小的肉体中

追寻永恒之物

它一定由最美丽又易逝的事物组成

比如沾染枝头的露水

比如拂过层林的山岚

是这样的——

人的灵魂装在玻璃杯中


世界由不透明的事物组成

不可见的心潮连成不可见的海平面

茫茫的远航路上

有一个杯子向陌生人举起

相遇是清脆的碰杯声

分享此身中无形的事物

圣杯于此诞生

在雾霭重重的夜

你曾举起过一个小小的杯子

真实降临有如灯塔

人生海海

在地球的另一端也能看见


当一个人的秘密

落到另一个人手中

世界变得透明

城市消融如同苍蓝的冰川

 

本能是

在渺小的肉体中

追寻永恒之物

它一定由最美丽又易逝的事物组成

比如沾染枝头的露水

比如拂过层林的山岚

是这样的——

人的灵魂装在玻璃杯中

 

世界由不透明的事物组成

不可见的心潮连成不可见的海平面

茫茫的远航路上

有一个杯子向陌生人举起

相遇是清脆的碰杯声

分享此身中无形的事物

圣杯于此诞生

在雾霭重重的夜

你曾举起过一个小小的杯子

真实降临有如灯塔

人生海海

在地球的另一端也能看见


昭枢骨

【诗歌】白露前

系统日历叮当一声

大暑接立秋,立秋又处暑

季节流转就像太阳雨

夜随长灯至

凉风绕脚踝


看楼下的马路

夏天远去就像招潮蟹

路灯是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遁入夜晚

于是,苍蓝的潮水一卷

吞没地平线

凡尘俗世沉入海中

华灯初上

众生匆匆踏浪赶潮

晚高峰是人的洋流

马路是城市的行星风带


尘世闲游

去错过晚高峰的海滩上

做捡贝壳的人

夜渐静,星星渐次亮起

在暖湿的城市中央

想象看不见的萤火起林沼

听不见的蛙声入池塘


遥远的星星是遥远的灯塔

没有尽头的世界是没有尽头的海面

月亮说

想要去远方

有尽的人生走在无尽...

系统日历叮当一声

大暑接立秋,立秋又处暑

季节流转就像太阳雨

夜随长灯至

凉风绕脚踝

 

看楼下的马路

夏天远去就像招潮蟹

路灯是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遁入夜晚

于是,苍蓝的潮水一卷

吞没地平线

凡尘俗世沉入海中

华灯初上

众生匆匆踏浪赶潮

晚高峰是人的洋流

马路是城市的行星风带

 

尘世闲游

去错过晚高峰的海滩上

做捡贝壳的人

夜渐静,星星渐次亮起

在暖湿的城市中央

想象看不见的萤火起林沼

听不见的蛙声入池塘

 

遥远的星星是遥远的灯塔

没有尽头的世界是没有尽头的海面

月亮说

想要去远方

有尽的人生走在无尽的航道上

即便星星在远去

即便昼渐短,夜渐长


昭枢骨

【原神|友人枫】漂泊者说

雁别叫了,从今天起,我也是漂泊者啊。


枫原万叶睁开眼睛,比图像更先接收到的是声音。浪潮一般的雨声由远及近,万叶在湿漉漉的气息碰到他的脸时彻底清醒过来。

“还在下雨吗?”万叶低声说。

“嗯?怎么了?”身旁的人像是没听清,侧身摸了摸他的脑袋。窸窸窣窣的声音,衣料摩擦,磕碰声,万叶闭着眼听到另一个人的存在混杂于雨声中,不知为何又泛起困来。

“万叶,万叶?要再睡会吗?”那个人小声说,“那告诉我雨明天会停吗?我在考虑怎么搭木架。”

“……把我当成天气预报了吗。”万叶嘟哝一句。

“你不是吗?”他发出很轻的笑声,“万叶无所不能哦。”

万叶坐起身,无措地侧过头。他的朋友,比他年长...

雁别叫了,从今天起,我也是漂泊者啊。

 

枫原万叶睁开眼睛,比图像更先接收到的是声音。浪潮一般的雨声由远及近,万叶在湿漉漉的气息碰到他的脸时彻底清醒过来。

“还在下雨吗?”万叶低声说。

“嗯?怎么了?”身旁的人像是没听清,侧身摸了摸他的脑袋。窸窸窣窣的声音,衣料摩擦,磕碰声,万叶闭着眼听到另一个人的存在混杂于雨声中,不知为何又泛起困来。

“万叶,万叶?要再睡会吗?”那个人小声说,“那告诉我雨明天会停吗?我在考虑怎么搭木架。”

“……把我当成天气预报了吗。”万叶嘟哝一句。

“你不是吗?”他发出很轻的笑声,“万叶无所不能哦。”

万叶坐起身,无措地侧过头。他的朋友,比他年长的、捉摸不透的旅者,没有真名的浪子。说是早已舍弃了真名,让万叶随便称呼。当万叶生起气来,又撒娇地说由你来赐名吧,那种东西只有由他人赐予才是有意义的。能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又从来不说从前的过往。

“万叶还小呢。”那个人一边打哈哈,一边在万叶呼唤给他取的名字时转过头。

名字,是最短的咒语。那个人却怎么看也不像会被束缚的样子。

万叶总也搞不懂该拿什么态度对待他。漫步红尘中不受杂事纷扰,如风一般来去,也许这才是风之旅者的理想心境。

拾花鸟之一趣,照月风之长路。

那个人咬着细绳含混不清地哼着自编的小调,检查每一个装着药剂或者调料的瓶子,熟练地搓胶布背面,用细绳捆扎支撑炉火的木架。雷系神之眼随意地放在一旁,时不时闪烁一下。

万叶静静地看了一会,伸手拿过那颗紫色的神之眼,跟自己绿色的风系神之眼放在一起。

“我还没用完呢。”那个人嘟着嘴抱怨说,手上麻利地把最后一个瓶子拧紧,拍拍手凑过来。

“真好看。”万叶轻声说,“好像宝石一样。”

“如果我更强一些的话,这时候应该说:‘神之眼并不代表永恒的承认,仅凭自己的手实现愿望才是贯彻自身意志的道路。神之眼只是一颗锦上添花的宝石罢了。’”那个人用咏叹调一般的语气说,察觉到万叶的视线时向后一仰,烛火的阴影从他的脸上滑过。

“很可惜,我还是得借用神之眼的力量呢。”说罢,拿起那颗紫色的、象征神明的注视与元素力支配的石头,对着光转动。

万叶看着他的脸,忽然说:“你已经很强了。你的刀和你的心,在我看来都比你支配的雷元素力要强得多。”

那个人惊讶地挑起眉毛,旋即笑起来:“小少爷,今天说话怎么这么直白?”在万叶对那个调侃意味的称呼恼起来之前,他又说:“我倒是觉得,万叶比我更强。”

轮到万叶吃惊了:“为什么?”

“因为万叶很纯粹。而且,你是自由的,你一出生就是自由的。你可以去很远的地方。”

少年的脸皱得像苦瓜一样:“我不明白。”

“万叶还小呢。”那个人一脸轻松地说。

“你总是这样说!”

“万叶自己大概意识不到,你身上有对我们来说很宝贵的东西。”

“我们?”随即万叶意识到,他在说的是一些之前用“你还小”糊弄过去了的东西。

“是指稻妻哦。在我们这个国家,太多人被束缚住了。本质是因为所在的地理位置吧,大陆边缘破碎的岛屿,风暴和天灾说来就来,在这里长大的人总是短视又贪心……”那个人意有所指地顿了顿,又亲昵地低下头,“但小少爷,你可不是。你出生在旧贵族家,但天生就适合远行。总有一天你会看到那些在稻妻已经不存在的东西。”

柴火噼啪地燃烧着。

“那,你是为什么要远行呢?”

“怎么会问我这个?”

“我想知道你的答案。”万叶盯着这个小小的落脚处的一切,只是雨中一间被遗弃的草屋,却被这个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硬是搭建出温暖干燥的一隅来。他好像就是有本事,身无长物也能过得毫不落魄。

“万叶,没有人是为了远方去远方的。”

万叶安静地听着。原野上,远远地飘起萤火。

“远方是一种可能性,为了寻找可能性,为了从现在的束缚中挣脱出来,我……不,应该说是大部分人,才选择远行。”

“我不是吗?”

“你可不是。你不属于稻妻,你是从某个更加广阔的地方,从秋天的山林,从诗歌中诞生的。万叶就像风一样自由哦。”

“你这真是……”万叶咂舌,红着脸憋了半天,才从最近看过的读本中捡出一个词,“神化?说得我不是人一样?”

那人呵呵地笑了起来:“对不起哦,因为我只是个凡夫俗子,总要有点信仰嘛。”说完又不顾反对伸手按着对方的脑袋,抵着额头直直地望进他眼睛里,“万叶,对不起,原谅我吧?”

 

小少爷并不是刚踏上旅途就学会一个人照顾好自己的。要说的话,这也有个过程。刚遇到这个人的时候万叶可以说是灰扑扑的,被像对待捡到的猫一样拎到河边洗干净。

枫原万叶像大多数刚被按进澡盆子的猫一样耷拉着耳朵,披着毯子说:“谢谢你,这个样子太狼狈了。”

↑这是后来那个人转述的,万叶本人当时满心想着受了伤要怎么处理这两天先在哪落脚,并没有留意对面在打什么算盘。游刃有余的浪人把他给安顿好,毯子热茶火炉,讲到衣服洗完晾哪和挂在树上的吊床的时候,万叶后知后觉地震惊了:这像是浪人的生活条件吗?

野外生存大师搓了搓鼻子,谦逊地说:“没有没有,最近在村里代人写信砍柴什么的,比较安逸。这破庙改造工作还没做完呢,你看就在旁边,大概明天竣工。”

“你打算待多久?”

“不确定?大概俩礼拜到一个月吧。”

万叶环视一周,沉默了。走动时听到细微的叫声,扭头看到浪人蹲下身:“咪咪!”

一只养得油光水滑的白猫,舔了舔爪子看了万叶一眼,然后踱步过来毫不客气地蹭了蹭脑袋。

万叶完全地瞳孔地震,在一旁的青石上坐下,开始撸猫。撸了有个十分钟,他抬头问:“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做的?”

“是啊。”

“那你为什么要做浪人呢?无论是去城里找个主家从侍从做起,还是到村里种田,对你来说都很容易吧?”

“你饿了吗?”那个人笑眯眯地说。

万叶为这个毫不掩饰的转移话题沉默了几秒,抿着嘴点点头。

“我很会做鱼哦。”那个人把签子、铁板、调料瓶和自制去鳞刀展示给他看,连带着吃穿用住无所不包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一整个行箧,“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白猫蹲在旁边配合地咪咪叫。

这个手工制作的行箧,不能说是什么精美玩意,小时候家里富过的万叶还是见过世面的,况且他本身就对那些精雕细琢的玩物无甚兴趣。但是此时此刻,就像是下了两天雨后在流浪猫面前出现了一个干净的纸箱子,不得不说非常之有吸引力了。

枫原万叶咽了咽唾沫,点点头:“这些工具也都是你自己做的吗?我想学!”

“可以啊。”那人愉快地吹了声口哨,“今天先教你做猫饭,很简单的。”

未等万叶提出疑问,他就一把捞起白猫亲昵地撸了两把:“咪咪!今天是这个人给你做饭哦,不能挑食知道吗?不挑食的话过两天我给你捉鲑鱼吃。”

白猫呼噜噜地抱着他的手晃尾巴。

万叶红着脸说:“我手艺一点也不差好吧!”

 

枫原万叶过了好些天才知道,原来对方也有神之眼。

“你怎么不说?”

“你不也没说吗?”那个人无所谓地拿着紫色的神之眼玩抛接,然后放在脚边给咪咪用尾巴拨着玩,“平时也用不着它,对一个浪人来说,拿着还会陷入太过显眼的危险中。”

“那是因为……”

“对你来说不一样哦。”那个人又像撸猫一样薅他的脑袋,笑眯眯地说,“要不,我教你怎么用神之眼?”

“……?”万叶歪头。

“基础知识,基础知识,要是你在原本的贵族家里长到这么大也该学的。当年我也受过些指点,说不定对你有帮助呢?”

浪人操使元素的技巧相当不错,万叶很吃惊。万叶本人是灵感派,受了指点后突飞猛进。那个人挑的住所附近很安定,所以并没有真的动武的需要,练习后两人就砍柴玩儿。

“万叶,你想用神之眼的力量做什么呢?”

“并没有特别的目的,一路以天地为屋宇,万灵为诗友,便是趣味无穷。”万叶专注地举起刀,“自己的刀在旅行路上能保护自己,保护同伴,或许还能在必要时对陌生人出手相救,这就够了。”

“很适合你呢。”那个人眯起眼睛。

“什么?”

“风啊。万叶就像风一样。”

万叶跟着笑了笑,微凉的晚风拨动他的刘海,他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坦诚地问:“那你呢?”

“人活着,其实就是在与时间对抗。”出乎意料地,那人没有回避这个问题,而是拄着刀抬起头,“要对抗时间的短暂,也要对抗时间的漫长。”

清凉细碎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肩上。万叶默默地站了一会,才开口:“你觉得时间是短还是长呢?”

“就像闪电一样短暂。”看见万叶控制不住抬起的眉毛,那人呵呵地笑,“没什么难以置信的,正因如此,我这辈子都是凡夫俗子呢。”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说啊?我只是觉得……”

“我们的雷电将军大人追求永恒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那人比划着做了个天平的手势,“正是因为平衡,这片土地上转瞬即逝的事物太多太多了。但是永恒是否存在,能否实现,又是另一个问题。因为某些东西,在这个国家已经是不可挑战的天理了,要走上对抗它的路,还不知道要牺牲多少。神自然是永恒的,但是对人来说……有几个闪电能照亮这条路呢,哪怕是一瞬间。”

少年显然是被这样的话题镇住了,睁大眼睛不无怯意地望着他。

“你不是总想让我说吗,怎么真说了你又好像兴致缺缺的。”浪人温柔地说,“万叶,我的小少爷,你还小呢。”

“你这是耍赖!”万叶勉强地回嘴。

“哎哎,闻到没闻到没,粥煮好了!咪咪,不许碰锅,你给我过来!”

 

那个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巨大的谜团。他不像万叶,明显是有目的地流浪,却不去任何特定的地方。在结伴同行时,他就说过:“就算有一天我们去往不同的地方,也一定会在世界的某处再次相遇。人与人的「缘」不是那么容易就断掉的东西!”

分别那天,他把猫饭食谱统统详细抄了一遍塞给万叶。

万叶压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撇嘴说:“为什么要给我?大概材料什么的又不是记不住。”

“说不定你以后有猫呢?”

“……”

“猫多好,猫这么解压,还可以暖床暖手暖脚,以后你也可以养一只。”

“……我又做不到。”

“嗯?”

“我做不到像你这样,把一切都做得有条不紊,照顾好自己的同时照顾好猫。”万叶侧过头,“猫跟着我肯定受委屈。”

那人又笑:“万叶,你还小呢。”

万叶眨了眨眼,从这句听过很多次的话中分辨出一丝与从前不同的情绪。

“你都能学会的,毕竟万叶很聪明嘛。”那人再次挥手,“那我走啦!”

“再见!”万叶也挥手,见他没有转身,停下了动作。

“万叶,明天天气怎么样?能听到吗?”

听风观云,是枫原万叶独有的本事。万叶被这个浪漫的分别礼物逗乐了,原本的离愁冲散了些,他闭上眼睛。大约十秒后,他睁开眼大声说:“跟今天一样,是个大晴天!”

“那可太好啦。”那人露出非常温柔的笑容。

“明天一定会顺利吧!谢谢你,万叶。”

 

去了解另一个人,是很花费时间的。想要这样做的话,多少时间都不够,更何况,他们所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很久。

枫原万叶是在许久许久之后才意识到:那个人,他选择成为凡人,是为了在稻妻漆黑的暴雨云中打下一道闪电。在对抗时间的道路上,这道雷光到底照亮了多久,万叶并不清楚。无名的浪人留下的东西,只在他的心中长久地闪耀着。

一瞬,哪怕仅有一瞬。

接下雷电将军无想的一刀时,已经黯淡了许久的紫色的神之眼短暂地亮起。万叶听到了那个人的愿望,有许多事情,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

重回稻妻,在结识的新友人的帮助下,他对这片土地的恐惧终于渐次消解。或者说,他从来不是恐惧,只不过……

万叶回到清濑岛,找到了当时给那个人竖的剑冢,看到那只熟悉的白猫蹲在一旁。

“咪咪。”他拙劣地模仿那个人呼唤它,猫咪便乖巧地跳上他的膝盖。万叶摸摸它,出乎意料地,它很干净,一定有人给它洗澡,顶多是瘦了些。万叶啧了一声:“真是的,老挑食。”

找到照顾猫的人并不难,在遍地是猫的浅濑神社,万叶找到了那两位冒险家协会的成员,郑重地提出委托:“能拜托你们喂这只白猫吗,就按照这个食谱。”

见对面接过食谱后惊讶的神情,万叶有些笨拙地补充说:“我会给报酬的,嗯……能接受一次性付清吗?我可能不会在稻妻停留很长时间。”

“委托?不用不用,我们谢谢你才对,这猫可挑食,都不知道喂啥好,寝子都为它苦恼好久了。”干练的女性冒险家笑了一下,“我只是惊讶,还能亲眼看见它的主人,猫饭食谱都写得这么认真,这猫以前过得很好嘛。”

“我就说嘛,小白这个脾气,肯定是以前给惯出来的。”另一位年轻的男性冒险家一边撸猫一边说,“没办法,谁让它这么可爱呢!”

万叶沉默着摇头,又点头。过了一会,才开口说:“谢谢你们。”

“不客气。祝旅途一路顺风!”

“再见!小白快说,再见!”冒险家握着白猫的爪子挥了挥。

它配合地咪咪叫,万叶望着它,从那双澄澈的眼睛里看到了平静,喜爱和祝福。如果它会说话的话,一定会……

“再见了。”万叶走出一段,走出了神社的大门,又回过头大声喊,“再见!会回来看你的!”

 

所以。

“我原谅你。”万叶没有呼唤他的名字,那个人曾经的作为人类的名字被用作了照亮夜路的牺牲品,万叶用自己的方式呼唤他,“没关系,我原谅你。”

那个人在笑,睫毛抖动着,扑在脸上痒痒的。他们以这个极近的距离依偎着,安静地听淅淅沥沥的雨声拂过原野。

“我说,如果啊,”万叶抬手摸摸对方后脑毛茸茸的马尾,“如果,到了某一天,世界变成了另一个样子。不用去到远方,就能知道远方是什么样的,远方的人在过什么样的生活。又或者说,时间没有变,但是距离变短了,无论是去远方,还是去上面。如果是在这样的世界的话,你还会选择流浪吗?”

你会留下来吗?

那个人用拇指拨了拨万叶的耳垂,没有回答。过了许久,他才轻声说:“万叶有没有意识到呢?这可是个残酷的问题。”

万叶咬着嘴唇望着他。

“我是凡人,你也是。我们都不是神,这意味着人生只有一次,选择总有两难。也要对抗无聊人生的漫长,还是对抗一夜就飘零的短暂。是远行漂泊,还是搭建一个稳定的家留下来,能不能都选呢?我试过哦,不太成功。”

“……”

“所以啊,万叶。”那双紫色的眼睛温柔地弯起来,“当你走在路上,你是漂泊的小船……孤独是不可避免的。孤独是你的仙灵,会一直跟着你。不要太急着到终点哦,仙灵走过的路程越远,最终抵达仙灵之庭时奖励就越丰厚,这个你知道的吧?”

万叶撇撇嘴,正要说什么,就感觉到对方的食指抵在了嘴唇上。

“如果你找到了适合留下来的地方,向你的仙灵说再见就好。它会很高兴地飘走,并且祝福你,希望你得到幸福。任何地方都行,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不用向过去发生过的任何事、任何人感到抱歉。”

万叶缓缓摇头,过了许久,才小声地发出呜咽。

“万叶,万叶,雨停了哦。”那个人握着他的肩膀,轻声哄他,“睁开眼睛吧。”

万叶感到一种温暖,一点一点地从周身漫上来,像是躺在晒足了太阳的吊床上。透过粉红的眼皮,斑驳的树影摇曳着,晃得他痒痒的,仿佛灵魂从水下咕嘟咕嘟地浮上来。

那个人最后用力地握了一下他的手,然后松开了。

枫原万叶睁开眼睛。

 

闲寂古池旁,青蛙跳进水中央,扑通一声响。

 

 

(全文完)

(给你游产粮第一篇是这个我也没想到【乐】反正友人麻油人设!大家都放飞,俺也放飞!xjb扯还是很快乐的!写给我的朋友【深情】本来都是她在嚎友人枫,俺比起另外几对没有特别上头,但昨天我看了生日会的手书之后莫名就开始脑了我也没想到。。。。。哎!稻妻剧情啊!!!!【痛心疾首】也写了些我的想法吧嗨,要问我,我不觉得任何人是小丑。最起码我写的故事里的话,我是希望都能尊重他们,都是不同的选择【擦泪】反正写的故事是很老套的我流啦hhhh 自我满足用!

为了写这玩意去看了万叶的语音和剧情,是的我和我朋友都没有万叶orz 然后他就从我的限定五星渴望排行榜里跃升前三,呃啊,要等到嘛时候【垂泪】俺也想要钟离,优菈,魈,哎当然最想要的是老爷这没啥好说的qwq 打游戏就跟过日子似的,最关键的地方,还是得看命,嗨呀!)



加塞两张在泥潭讨论的图。。。。。。真的越说越上头orz 友人呜呜呜!!!我觉得,他比起雷神本人更加抽象地概括了稻妻qwq 不愧是雷系啊你【擦泪

昭枢骨

黑暗森林(三)

献给我的大学!还没记住拉丁的朋友可以拉到最下看对照表ww 本章想讲出一些故事,表现一些人物,嘛就尽力而为qwq 存在我脑子里但是没有写的脑洞太多了可恶,能写一点是一点,会来看的小伙伴都是缘分qwq

是一个科幻故事,关于神明的故事,也是植物拟人。官方语言是英语,但我写不出翻译腔,大家意会意会。世界观名为【神明实在】,所有相关故事都会放在这个tag里面=v=

 

Lilium家族所在的,名为Bliss的巨型温室大棚正门外。本批协同先锋队员被派往M星的队伍(即是民间俗称的“公主队”)集结完毕,正从那神秘之处走出来。排头的三位就是本代直系的三姐妹,Narcissus、Iris...

献给我的大学!还没记住拉丁的朋友可以拉到最下看对照表ww 本章想讲出一些故事,表现一些人物,嘛就尽力而为qwq 存在我脑子里但是没有写的脑洞太多了可恶,能写一点是一点,会来看的小伙伴都是缘分qwq

是一个科幻故事,关于神明的故事,也是植物拟人。官方语言是英语,但我写不出翻译腔,大家意会意会。世界观名为【神明实在】,所有相关故事都会放在这个tag里面=v=

 

Lilium家族所在的,名为Bliss的巨型温室大棚正门外。本批协同先锋队员被派往M星的队伍(即是民间俗称的“公主队”)集结完毕,正从那神秘之处走出来。排头的三位就是本代直系的三姐妹,Narcissus、Iris、Tulipa,而后依次按照血统旁支的顺序排成方阵,总共二十余人。虽然有着不同的发色瞳色肤色,但个个都是闪着光芒的大美人。都双手搭在腹部低头走,在低垂的帘幕与她们柔顺的发丝之间闪烁着的就是Bliss里的天空碎片,清澈的蓝和柔软的白。

在场的多数军方对接人员都望着这样难得一见的美丽场景出了神。亚裔面孔的负责人却兴致缺缺地转了转帽檐,正想拍拍手说行了别看了赶紧干活,忽然发现在公主队伍后面有一个小孩探出头来。Bliss位置偏远,处于一片草原与森林的交界处,加之这事保密等级也不高,所以军方没有耗费人力进行封锁。出现小孩不能说特别奇怪,真正奇怪的是这小孩的长相——非常漂亮。

负责人眯着眼看看小孩,再看看队伍打头的几位。五官上不是很像,但是这种程度的漂亮是不科学的,一定有基因上的原因……于是他以一种特殊的、不引人注意的步法悄悄绕到队伍的侧面。离得最近的是直系的长女、浅棕发的Narcissus,与同伴一样垂着眼睛,温顺地低着头。就是这样的脸,负责人再熟悉不过,在心里确认了自己的猜测,甚至忍不住极轻地吹了一声口哨。

这时。Narcissus猛地抬起眼睛。

负责人的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顿。美人没有表情,与正在前进的队伍完全一致的步伐也没有变化,那望向这边的浅色的瞳仁很快就被排在后面的其他女孩遮住了。细碎的足音与白色的衣裙,像一面推拉门般自他眼前滑过去。再低头,那小孩正怯怯地跟着队尾,不住地打量这个陌生人。

负责人蹲下身,冲小孩招招手。

似乎是被那样的笑容迷惑了,小孩犹犹豫豫地走过来。负责人把手搭在小小的肩膀上,一边揉着一边不经意地说:“你叫什么名字?”

“kaki.”小声说。

“……”负责人沉默一会,用另一只手托起他的下巴,“是谁给你取的名字呢?”

“……是妈妈。”察觉到对方仍紧盯着自己,小孩不舒服地扭动着想躲,却听见陌生的成年人叹一口气,搭在肩膀上的手移到后颈。

“真可怜,告诉你名字的妈妈应该要知道,正因为满怀爱意地遵循了神谕而不是用别的名字将你隐藏起来,所以才会找不到你在哪里的呀。”

小孩软软地晕倒了。

 

所谓的Lilium家族,实际上是一个克隆人生产基地。这是只有少数人知道的秘密。对很久以前的某一个美丽的女人的基因测序和研究,用名为Bliss的环境控制体系精心养护,并且不断地克隆出新的美人,养育至成年便通过一系列程序对外输出。这就是用于保存优秀外貌基因的基因库。那些对外是家族长辈和旁支的人,实际上就是基因库的研究人员。虽然现在研究者已经能自由调控克隆人的发色肤色瞳色等特征,但是Lilium的保密主要还是靠普通人难以接触的【神秘感】。

因为终身职业制,几乎没有研究人员会泄露秘密。与其他需要保密的工种一样,研究者的子女不能进入Bliss中。但是,他们中有不少察觉了父母的秘密的,随后也选择了加入Lilium作为终身职业。毕竟,即使与世隔绝,Bliss这样的工作环境还是非常吸引人的。实际上,研究者构成了Bliss中真正存在的“家族”。

Kaki,应当就是研究者的私生子。然而,他能被放入克隆人群体中一并养育,就说明了他的特殊之处——这是一个转基因小孩。自信于所掌握的技术、敢于挑战尚未有人涉足的伦理盲区的研究者,很可能就是kaki的父母,把部分控制外貌的基因切入他的基因组中,像是捏脸软件一样造出了这个漂亮的小孩。这绝对是胆大包天的叛举,但是统领一切的“七贤”到底是尚未知晓,亦或是已经默认,尚且无从判别。

唉呀,但是Bliss对于这个特殊产物的保护,也未免太松懈了。让他与很快就要被送到外界的亚成年克隆人亲密接触不说,居然放任他在Bliss里自由走动……就不怕被有心人掳走、曝光秘密,甚至是用于其他用途么?

 

“……这批货不行啊,方才运出门的时候因为一点细微的外界扰动,成长程度最高的克隆人出现了萌芽的先兆。唉,还要我再说一遍吗?自行解开休眠状态的话,运输途中稳定率会降到两成,送到M星上更是开玩笑。这么简单的数据都不记得,你回家去吧。……啧,又忘了现在是终身职业制,那我只好用点古老的电击治疗法来治你的脑子了。嗳,听懂了吗?……这才对嘛。”

Kaki脸色发白地听着,到负责人啪地收起手机时也没反应过来。他醒来时就发现三个昏睡的姐姐躺在旁边的草地上,自己又回到了Bliss中。抬头就是熟悉的蓝色的天空,但是却是自己没有来过的某个角落。Bliss居然有自己没发现的地方?这个陌生的大人又是怎么找到的?而且他的脸跟熟悉的人都不一样(以后才知道那是亚裔的面孔),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过来却很难辨认出他脸上的表情。快点想,用以前妈妈教过的东西……

恐惧的雾气在kaki的小脑瓜里升腾起来,很快就冲到了眼球表面。“你,你别过来……”他含着一泡眼泪瞪着在面前蹲下来的坏人,小手紧紧地抓住姐姐的白裙子。

“醒得真快啊!唉哟唉哟,真是个爱哭的小孩,这可怎么办。”负责人苦恼地咋舌,伸手状似亲昵地揉揉kaki的肩膀,kaki很快觉得脖子上升起一股奇怪的麻痹感,并且快速蔓延开来,“叔叔现在有事要做,只好暂时让你安静一点了呢。”

Kaki终于忍不住挣扎,但是全身都绵软无力,被陌生人轻松地拎着后颈提溜起来,走了十几步到背阴处一个小木屋。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木屋?那门又窄又小,里面就是一条黑咕隆咚的地道,散发着一股泥土的腥味。两相对比连拎着他的手都显得很安全可靠,Kaki恐惧地抓住陌生人的袖子嘤嘤嘤地不愿意松开,却被负责人一边哼歌一样哄着一边把手掰开:“没事没事,你的姐姐也会下来陪你的。方才只来得及处理这三个,之后别的姐姐也会下来。啊,尽量吧……”

于是陌生人真的把姐姐们也扔了下来。地下又湿又闷,kaki很快觉得眼皮打架,抱着一动不动的姐姐又开始哭,把眼泪擦到已经脏了的白裙子上。然后就陷入了昏睡。

 

搞定了城中那些难搞的贵族,军方那边只要一个命令下去就成了,不用解释,非常省事。走出Bliss大门的负责人心情愉快地伸了个懒腰。原本来对接的人都稀稀拉拉散了,孤身一人的负责人环顾一圈,忽然夸张地叹口气:“行了,出来吧。现在只有咱们两个人,多好的时机啊。”

Bliss位于森林与草原交接的地带,乔木没有真正的森林区域那么繁密,但是藏住一个人完全没问题。负责人朝那个方向盯了一会,一位年轻女性慢慢从树林的阴翳中走出来:“午好,这位有权限在Bliss中随意进出的先生。我有一位朋友刚加入了‘公主队’,请问她现在境遇如何?”

微卷的垂到肩膀的橙色头发,穿着长袖的白衬衫。仔细看脸,还能算入少女的行列,如果忽视那脸上的杀伐之气和双手交叉架在身前的两把短刀,能得一句清秀的评价。

“收起那套姐妹情深的说辞吧,你不过受自身好奇心的驱使,自以为是地来打探秘密。”负责人瞥了一眼她颈上的狗牌,“是‘园林先行’的队员吧?你们这批人,就是太聪明,开放的权限又太多了。精挑细选的人服从性这么差,政/府到底想干什么啊。”

“……是,我有一些话想对您说。”少女眯起眼睛,“不断地换假名和假身份,在Bliss附近的区域徘徊了上百年之久,在政/府的默认下独立处理一些机构无法解决的问题……是您吧?Ginkgo先生。”

“哦吼,查得真仔细。”

“是您行事太张扬了,先生。”

“那么,这位聪明的小姐,你想从我这里了解些什么呢?虽说我向来也不太在意,但是年纪轻轻能查到这些,已经说明你手腕了得。”Ginkgo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金属飞镖,在手指上飞快地旋转起来,“有此等能耐,直接向上级叫板都没问题了,何苦为难我一个可怜的公务员呢?”

“——况且,”他慢条斯理地露出微笑,“悄悄告诉你,那样做说不定你的上级还会很高兴喔。”

“我想知道我的朋友的情况。”

“那不是真正的原因。哎,要是真为了这个,我可以直接告诉你:那位硬是从正式队员转进来的超猛的女同志,在意识到情况不对之后立刻跑了,机敏得很无需操心。”像是想到了什么,Ginkgo手指一顿飞镖停了下来,又一脸遗憾地说,“哎呀,我这么说你是不是更加好奇了?真是抱歉呀。”

“……”

“唉,还不打算走吗?园林先行算是百年大计,就算是你,在这会到处乱跑还是很危险的。为了你长久的人身安全,我还是先让你在床上躺一个礼拜吧。听说内军营规格普遍比外军营高,那医疗水平也会更好来着?”Ginkgo的话音逐渐低下去,那小小的飞镖贴在手心,边缘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

“……我的脑子里,有一句神谕。”少女跟着压低了刀刃。

“你说的,应该不是单纯的知识吧?难道说,是字面意义上的神明的旨意?”Ginkgo夸张地耸耸肩,“你认为那种事物真的存在吗?它叫你来找我?”

“城市边缘的这些植被,草原、灌木、森林,这些明明有生机的事物,已经存在了很久,从来没有发生过改变。虽然,每年春天都有新枝萌发,冬天都有老叶枯萎,但是总体来说并没有变。从我家往外望就能看见草灌线(草本与木本的分界线),十几年过去从来没有移动过。楼房会拆除和重建,城区会扩展,人口会浮动,每年的天气也会有不同……不变的事物很奇怪,不是吗?”

“天哪,真是个聪明的孩子。”Ginkgo的瞳孔微微扩大,又从中流露出赞许,“然后你发现了,我也是那【不变的事物】中的一员。你的结论是什么?”

“个体会有生死,就像河水会有涨落。但是在总体上保持平衡,就像那水,秋天蒸发,春天又落下来——因为水有表面张力、也都受着同一个方向的重力,彼此联系着,所以成为一个整体。人类也是这样。”

“嗯,人有社会性嘛。”Ginkgo有些失望地平淡地说,“就这样?”

“你知道我说的不止是社会性,而是更高层面的联系,就像你与那些植被。”少女紧盯着Ginkgo的脸,“那就是我未曾谋面的神明告诉我的——我们同为一体。”

【我们同为一体。】

一直在游刃有余地应付着言语的、Ginkgo脸上的神情忽然破碎了。像是忽然坠入迷雾,又像是拨云见月一泻万里。碎冰下潮水逐渐涌上来,Ginkgo一边喃喃着一边把手举到胸前不断地重复一个手势,任由眼泪滴下来。过了好一会,他才慢慢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Hemerocallis。”

“萱草。原来如此……”有着亚裔面孔、金发黑眼的青年抬起头,望着灰色的、延伸至无穷远处的天穹,“女神大人,我的殿下。这就是你的选择吗?是时候了吗?”

没有回答。午后的风从广阔的草原上吹来,又消失在森林中。

 

Bliss内,一处侧门。Papaver就地翻滚到一根立柱后面,确认没有可疑的追踪者,才松懈下来大口喘气。白裙子又显眼又碍事,靠,刚才真的生死时速。今天早上她还美滋滋地想从今往后可以舒舒服服靠脸吃饭,见谁不爽就揍谁然后楚楚可怜地坐在地上,一边用小指擦眼泪一边娇滴滴地说:“坏蛋~ 欺负人家~ ”——没想到刚出Bliss大门就打脸了。

她刚编入公主队,按照Lilium家族那个按照血统还是什么(反正她不关心)的顺序排在队伍最后面,所以在队伍最前面的直系三姐妹忽然软软地昏倒在地时,能够第一时间不被发现地拔腿就跑。跑的时候回头看一眼,发现大部分网红脸妹子居然还在没睡醒似的四处张望,而周边名义上是接应的军人已经围了上来,Papaver更加一身冷汗。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赶紧跑肯定没错。

但是深入Bliss腹地也非常危险,因为人生地不熟,搞不好就被抓回去了。于是Papaver贴着围墙一路狂奔,几次踩到裙摆恨不得立刻脱下来,万幸军人的直觉让她在大腿上绑了个防身工具,拔刀割掉了惹麻烦的布料。其实她也不知道找到了侧门能不能开,但是说不定能开呢,越是关键时候就越要相信自己的狗屎运。

好,测试天命的时候到了。Papaver往手心呵了口气,抓住手动开启处的把手,用力一转——已经开了。嗯?旁边不是还有个密码锁么,还带指纹呢,就这么简单?Papaver小心地从厚重的防盗门边探出头,看到下面那个熟悉的身影时疑惑立刻解开了:“Zygocactus~ 甜心!”

Papaver深情地呼唤着搭档的大名跳下来,激动地抓着对方的肩膀摇啊摇:“是你黑了安保系统把门打开的吧?天哪,你怎么知道我深陷险境的?难道是心灵感应?”

“是,是Heme……给我、发了一条简讯……”

“啧,又是那个杀千刀的直觉吗。”Papaver立刻停手,沮丧地撇撇嘴,“算了,咱还是赶紧回去。我知道甜心你想得那么周到,肯定有准备退路的吧?”

“那就回去吧。”Zygocactus低下头沿着围墙走,任由Papaver拉着自己的手腕。啊呀啊呀又脸红了,Papaver美滋滋地想着,这孩子怎么老这样……等会!她猛地拽住Zygocactus:“那边有人。”

“安保人员应该已经被我引开了才对……”Zygocactus嘶了一声,回头推一下眼镜。“不,那是别的什么人。”

来人已经发现了他们,正在向这边走过来。看身形是成年男性,穿着相当正式的黑色燕尾服。

一般人肯定不会费事墨迹在外头穿这个。Papaver的冷汗又下来了,有点焦虑地抓着脖子上的狗牌,挡在搭档前面:“靠,让我想想我们要编啥借口……甜心,要不等会我吸引他的注意,你趁机一枪崩掉他?”

Zygocactus沉默地从战术马甲上快速抽出注射枪,推入麻醉针剂,从Papaver腋下探出(因为身高差)。Papaver微微弓腰,张开双臂抽出截棍。微风,东南面,一点钟方向。完美的契合度,再过两秒对面那个不管是谁都得吃一枪子——

“等会!”Papaver突然伸手挡住枪口。Zygocactus立刻把注射枪抽回,抓着她的马甲问怎么回事(因为视线被挡住了),就看见Papaver已经兴奋到瞳孔放大,快速收起武器甚至还腾出手捋了一下额发——

帅哥!大帅哥!超级大帅哥!教科书一般的金发碧眼,额发梳得一丝不苟。双手垂在身侧,完全没有表达出攻击性。还是正装天哪,啊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禁欲系我也爱……我今天不要到他的手机号码我名字倒过来写!

仪表OK了,Papaver自信爆棚地回头冲搭档复习了一下自己的完美微笑,雄赳赳气昂昂地向新晋梦中情人进发,就听到帅哥低沉磁性的声音说:“你就是Papaver?”

Papaver的瞳孔再次放大,猛地惊醒过来。军方的信息保密做得很好,队员们对外显示的多是代号,名字是搭档或者相熟的几个朋友之间叫的,更别说照片。脱队状态下在陌生的场地猛然听到自己的名字,Papaver感觉仿佛咽喉被抵住,冷汗又下来了。她默不作声地背过手脱下碍事了很久的裙子,半蹲下身,再次进入战备状态。Zygocactus也蹲下身,左手按在搭档已经变得湿漉漉的腰上,低声说:“冷静点,对方没有再接近,也不准备攻击。但是呼吸节奏是练过的,跟我们学的那套属于一个体系,肯定也是军方的人。”

“那,他是来干什么的?”Papaver后怕得舌头都捋不直,“该死,难道他看见了……”

“‘公主队’跳过惯例程序的紧急召集果然还是出了问题,休眠状态的不稳定会在队中传染,确实应当立刻分散。现阶段不能把已经成熟的基因库直接搬上M星,‘公主队’编制立刻取消。难怪七贤会对那位开放个体能接触的最高权限,这种直觉和果断相当了得。不知以后要如何替代……还是再观察一段时日?”陌生人喃喃自语着,对她们再无兴趣的样子转过身,如来时那样又消失在林缘中。

到再也看不见黑色的身影的时候,Papaver才倒在地上大口喘气。今天情绪的大起大落和连续的紧张状态让她相当疲惫,连搭档摇着她的肩膀都懒懒地挥开:“甜心,没啥事就回去再说……”

“刚才就觉得那张脸十分眼熟,终于想起来了,我曾在图书馆的军区内部资料中看见过。”

“什么?!”Papaver一个激灵大叫着坐起来,“军营中那个年龄段跟帅沾边的男人我都搭讪过,那样的脸两百米开外瞄一眼我也肯定有印象的!”

“我也觉得不可能,因为那张脸理应出现在七十年前。”Zygocactus神色肃穆地摇摇头,“但是,错不了,那个男人就是我们的大将军——Cedrus。”

 

Heme还有问题想问。但是在Ginkgo从那种类似于迷幻的状态中恢复出来之前,就看见从他身后的森林中走出一个陌生的人影:“谁?”

淡金的头发,浅蓝的眼睛,就算没有表情也无损其美丽的一张脸。但是那其中某种阴沉沉的死气,让她架着刀压抑地绷直了脊背。

Ginkgo扭过头,看见来人后夸张地撇了撇嘴:“你……来干什么?我与这位小姐还有话要说,之后会上报的,能烦请回避一下么?”

Cedrus转向Ginkgo,却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Ginkgo biloba,本星球上最强大的孑遗植物。政/府向来对您开放最高权限——然而,你在许久许久以前向古意识海许下的承诺,还记得么?”

“你……!”Ginkgo瞪着他磨了磨牙,“我一直都有注意不暴露合作者身份,你倒是刚上任就跑过来揭我老底,你什么意思?况且我说过多少次了,决定故事何时向意识海开放的权限不在我这里!”

“那么,她却有这份权限吗?”Cedrus侧头瞥向Heme,“这位名不经传的小姑娘?”

“你们听墙角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

“就因为,那句【神谕】?”Cedrus打断他,提高声音,“因为一句平平无奇的话,你就情愿交付自己?”

“孑遗植物?故事?”对话中好像提到了自己但是不知道具体在说啥,Heme听的一愣一愣的。

“啊,对,那就是神谕。不过,你嘛……想必就是最不相信神明实在的那一批人。”血统差异导致了Ginkgo在身高上的劣势,他却很是轻蔑地抬头瞥了Cedrus一眼,意味深长地咬着“你”这个字眼,回头对Heme说,“这解释起来就很复杂,我肯定会讲,但是眼下能否请你保守秘密?”

Cedrus默默地退后。Heme紧张地盯着他,却见他一直退到三人成了等腰直角三角形,Ginkgo就在直角上,才用冷淡的声音说:“存在于【神谕的载体】——Ginkgo身上的那个故事,就是你所追寻的秘密。那么,请上前展示你的决心吧,小姐。”

Ginkgo当时就是满脸的“X你妈少说一句会死啊”。

“真的吗?”Heme稳了稳一直在被看穿而产生慌乱的心神,盯着Ginkgo一步步走近。

“……”Ginkgo扶着额头叹口气,“这个问题你都还没回答我呢,你来找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想知道,导致了所有这些【不变的事物】的原因。想知道这颗星球的过去。”

……Ginkgo久久,久久地沉默着。“是。”他缓缓开口,直视着Hemerocallis的眼睛,那双仿佛在静静燃烧的琥珀瞳,“【历史】,那就是封存在我的躯体中的故事,不如说那就是我的本体。然而,要把一直处于折叠状态的故事打开,需要删除掉现在正在存在的这个【自我】。简单来说,就是我会死。”

“……没有别的导出方式吗?”那双琥珀瞳微微颤抖起来。

Ginkgo忽地轻笑出声:“总之,现在的情况你理解了吗?我知道那个故事的重要性,但我也不想死,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拥有的那句神谕是女神赐予的入场券,你有了探寻秘密的资格。但是!”他盯着逐渐走近的Heme,眼也不眨地冷淡地说,“你必须先征服我,给我一个放弃生命的理由。用你能想到的任何方式。”

Heme停下脚步,两人距离不足一米。Ginkgo的姿态很放松,好整以暇地看着咬着嘴唇的少女。Heme的短刀并不在手上,但手腕是绷紧的,应该是藏在了身上。不过Ginkgo完全没有在怕的,还在随意地转着手上的玩具飞镖。就在他快憋不住随便说点啥的时候,忽然,她抬手在胸前做了一个手势:“你先前听到神谕时做的这个,是什么意思?”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皱着眉,眼神却是澄澈的。Ginkgo瞪着她,脸上的神情忽地从难以置信,滑到一种深刻的怅惘:“你……”然后,猛地向后跳出三步,按着右手上臂。

Heme咬着牙紧盯着对手,缓缓地收回左手,重新摆出攻击姿势。一击偷袭成功,但是从推测出的实力来看那人本不会被这样简单的一招直刺伤到。对面的两人绝对都是掌握着秘密的高层人物,对自己的身份也了如指掌,要是今天败于此,他们绝对不会为处理一具尸体而烦恼。只能说万幸燕尾服没有战斗的意愿,却不知道Ginkgo认真起来后会用什么招……Heme的喉头一动,才意识到身体紧张到牙齿发颤。肾上腺素狂飙,五感都逐渐向外发散,疯狂地寻找任何攻击的先兆。

——上面!不止一处!Heme猛地抬头,却突然意识到那种带着杀气呼啸而来的巨物并不来自对面按着伤口,站着一动不动的亚裔青年。冷汗从Heme的下巴尖滴下来,啪嗒!一个直径有一米五的金色圆球碾过了那小小的湿痕。

砰、砰、砰,连续的几声闷响。虽然最后一刻判断出坠落物的位置从而翻滚避开,但是Heme现在仿佛一只无助地蚂蚁,而巨大的雨滴正在接连不断地砸向地表。不,准确来说那种金色圆球的折光率更像是油脂,呈现一种粘稠润泽的质感。Heme跑了两步发现地上的圆球正在坍塌、流动,前方很快变得无法下脚,于是低身撑着地面急刹,一个翻滚转向反方向。

呼、呼……动脑子,快点想,那个是什么。刚才弯腰的时候看见了,金色的脂质把地上的土粒和石块包裹、粘粘了起来,流动过程中摧枯拉朽。密度很大,粘性也非常强。身体素质在短时间内被强制拔高,Heme的眼前逐渐开始模糊,直起腰摇摇头时,一个圆球猛地砸到背后——

头发,头发被粘住了……生理性泪水立刻涌上眼眶,Heme顺势下腰,背着手抽出短刀,割断头发、侧翻、撑地起身。隔着浩大的金色落雨,脸上滴着泪水的少女与胳膊上流着血液的青年对望了一眼。地上是逐渐成形的,粘稠的金色河流。

那一瞬间Heme清晰的意识到,今天不会轻易过去。

小心地移到一棵乔木后,贴着树干拼命想办法。印象中她只割了一个小伤口,但是Ginkgo的出血量却不像那么回事。然而,那人掩在散乱的金发下的眼神却非常平静,那接近淡漠的声音从雨的间隙中飘来:“你眼下的困境,准确来说就是你自己导致的。如果连自身行为后果都不能承担,你也不过如此而已。”

不过啊,萱草的发色和瞳色都与琥珀十分相称呢。包裹有内含物的琥珀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诞生了,说不定今天能为后世留下一枚非常非常美丽的化石,受伤也很值嘛……Ginkgo还在漫不经心地想着,却突然听见一声饱含怒气的吼声从侧面传来:“Heme!!”惊愕地扭头,只看见两个巨大的圆球正在下落。

“抱歉,我晚——来——一——步——”

“别!!”Heme大叫。然而看到端着枪从树后探出上身的Senecio,尤其她脸上的神情,又立刻知道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搭档蓄谋已久。

砰。闷响混在砸落的圆球中,几乎被淹没,但是其后激起的、像真正的雨那般哗啦啦的水声,清晰地传到Heme耳中。她低着头,但是眼角的余光也已经瞥到流动性比油脂更好的、红色的血液,从源头迅速地流向低洼处,又因为不相溶而贴在金色河流的边缘流动。迅速生长的色彩,像是大地上镶边的丝带。

Senecio一边快速换弹,一边向Heme跑过来:“我在一个小时前才发现你离队了,这么危险的事情你这么不告诉我……”60米内正面直接一发霰弹,一般的人体应该已经被撕裂了,但是倒地的那位敌人却没有,只是不断不断地从身体中流出血液。Senecio疑惑地皱眉:“这出血量不对啊,你到底是在跟什么人打。幸好我来得及时……Heme?”抬头看搭档才发现对方表情不对,有点不安地晃晃Heme的胳膊。

“让我静一会……”Heme疲惫地缓慢摇头,却忽然愣住,“雨停了。”

Senecio跟着抬头,惊愕地看见空中出现了一个金色的穹顶——下落到一半的圆球,全都像吊饰般停在了空中。然后,那浓厚粘稠的金色逐渐变得轻盈、透明,哗啦一下像是蒸发般全部消失了。

一直都朦朦胧胧的天光,在此刻显得无比敞亮,刺得仰躺在地上的Ginkgo眯了一下眼睛。他努力动了一下手指,被暴力打散的思维能力勉强收回了一部分。那个射手也了不得,她喊的那一声是为了扰乱我的注意力,又掐着圆球落下来的时间点射击……忘了现在军中都是两人搭档,失策啊。人的躯体能记住的东西还是太少了。不过,园林先行的队员居然有这种水平的,那个黑盒子到底是想干什么呢……他想笑,张口却是沙哑地一声咳嗽。

在他模糊的视野中,林缘地带原本就稀疏的树冠层开始消失。隐约听到少女慌乱的叫声,他在心里冷笑,即将发生的动荡可比你们想象的更加严重啊,小姐们。嗒、嗒,听到这种不紧不慢的脚步声,Ginkgo拼命扭过头:“咳、咳……喂,生态系统现有的物种丰富度……根本,无法支撑,这种程度的……自我修复啊,你们还不出手管管!”

Senecio发现了Cedrus的存在,紧张地端起枪。Heme却拦下她的枪口,低声说:“收到我的指示之前不要开枪。”然后向那两人径直走过去。地上的河流也在迅速地蒸发、萎缩,只粘了一下她的鞋底。

Cedrus却好像没有发现她们似的,只看着Ginkgo,冷漠又缓慢地摇摇头。

“你!咳,咳咳……”Ginkgo没有力气再发出带感叹号的语句了,“死脑筋……孑遗植物与E星的植被和土层是相连的,我要是今天死在这……不仅仅是这片森林直接蒸发的问题,还会引发大范围的……山体滑坡,地陷,地震,一直绵延到数十公里之外……大部分城区都会”一口血浆突兀地打断了话语,他眼前发黑,沙哑地喘了好一会,才能继续说下去,“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发生那种事,你知道,这颗星球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秩序……会怎么样吗?”

“……不止你一个孑遗植物。”

“动点脑子好不好,算我求你们……我知道这事迟早要发生,但是起码可以提前预警,做足准备,减少损失啊。一直以来……你们对平民的生老病死都大包大揽,控制得事无巨细……这颗星球上,从来没有……发生过你们意料之外的大事,那些听话依赖惯了的人,突然遭遇天灾……关键时候撒手不干……”

“这颗星球需要一场天灾,是时候了。”Cedrus低声说,“正是因为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什么都安排好了的封闭系统,已经激发了一部分较为敏锐的人心中的警铃。没有意外的按部就班,持续的时间远超人的生命周期,一味听话也违背了人的本能。站在那边的发现了问题的小姑娘,绝不是个例。正是因为这种安逸,反对黑盒子的声音逐渐出现,而现在又正好是星球大决策的关键时期,社会机器万万不能运转不灵。要让人们自愿重新选择进入社会机器中,唯有出现一个个人无法解决问题的大危机场景。先前我们已经秘密在城区安置了一些避难场所和物资,只要在灾后第一时间向民众开放,就能在减少损失的同时收复民心。”

“呼,呼……”Ginkgo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角膜上映着苍白的天空,“老奸巨猾啊……对了,其中一个,咳……敏锐的人,已经听见你们的计谋了,怎么办呢?”

Heme大步踏上前,一记右勾拳照着脸打下去。Cedrus闷哼一声,坐倒在地上,没有说话。

Heme转向Ginkgo。以他为中心,飞快后退的林缘线已经去到了很远的地方,那些的金色和红色的河流都已经枯涸,四周可谓,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那个人的神情也轻松得好像刚躺在这睡了个午觉,掀起眼皮瞄一眼来人:“所以……小姐,还想要那个秘密么?”

Heme单膝跪下身,直视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睛。开口却暴露了颤音:“这是……通过了吗?我可以吗?”

“你看我都这样了……你方才偷袭的气势呢?”Ginkgo费劲地撑起上身,侧过头露出后颈。原本是突出的第七椎骨的位置,赫然出现一个数据网络接口。

“……”Heme伸手把他翻过来,从随身设备里抽出数据线,伏下身按着他的后颈。还是忍不住低声又说一遍:“真的……可以吗?”

“我说行就行,别再罗里吧嗦的……”Ginkgo低叹一声,闭了闭眼,又笑了一下。

很轻的嚓了一声。

【折叠状态解除神之书解压开始】

 

(未完)

(一万了耶。能赶上一口气更新的最长篇幅了。本次的注释要慢慢写,反正你们一时半会也看不完。。。

先上人名对照表

萱草Hemerocallis 简称Heme

银叶菊Senecio

虞美人Papaver

蟹爪兰Zygocactus

水仙Narcissus

柿 kaki

雪松Cedrus

银杏Ginkgo

注意一个点,那就是只有柿是小写,因为只有他的是种加词。有个规律我说过没有,那就是男性名字都选自园林树木学拉丁必背150个,女性名字都选自园林花卉学115个。所以我跟舍友讲故事的时候她们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男孩子对不对!哈哈哈这就是自家人理解更快的地方了www

关于柿的名字,讲一个以后才用到的设定,那就是小孩的名字都不是父母起的,而是孩子出生后神谕直接告诉父母的。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唯一一种肯定有机会得到的神谕ww 名字暗含的信息太多了,其实Lilium要是想隐藏柿的身份的话,不应该让他这么小就知道自己的名字。可能还是尊重传统叭,说来我写着写着也觉得Lilium家也太缺心眼了,这个小孩迟早要被拐跑的啊【一般人的全名就是属名加种加词,但是平时称呼属名居多,是一种礼貌。种加词更像是昵称。除了某些大家族,比方说盛产花灌木的蔷薇科(有故事,我会写个番外的ww),会由最出名的成员继承属名。柿用种加词嘛,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这个称呼很可爱!我当时背的时候就觉得kaki很可爱wwww

水仙为什么突然睁开眼睛——也就是后文银杏说的休眠状态解除——好像没解释清楚,我多说两句。因为她是长姐,发育程度最高,当时察觉到了弟弟柿的不安,也可能是觉得银杏来者不善www 就强行冲破了休眠状态。没有完全醒过来,但是让银杏发现她们可以自行冲破休眠,这事就影响很大。设定里,百合家族的克隆人都有休眠这项特殊状态,是为了便于操作。

银杏这样处理百合家的心态和理由,比较复杂,后面会慢慢讲。这么说吧,他是另一个主角,他是暗线qwq 虽然他出场一章就死掉了,但是在后续的剧情中还会造成巨大影响。我真的真的好爱他,好喜欢他,因为很多剧情没有写到,所以现在还不能说嘤嘤嘤qwqqqq 全文最爱的角色就是银杏!!真的!!要是问我为什么这么快就死了,我也只能用庵野秀明老贼曾经伤害过我的话来回复,那就是让他显得珍贵【什么 想起了当年老贼让渚薰在TV版里一集就死了,还用三分钟静止画放欢乐颂qwqqqq 我就一口血,并且觉得我对银杏真的很好qwq 他死得其所的!虽然本文死亡率真的不低(……),但是我爱每一个角色,便当也饱含着作者的爱qwq【真诚

园林院隔壁园艺专业的好伙伴,汤汤同学,在我提到银杏的时候就说这人能搞事!太懂了qwqqqq 银杏,最强大的孑遗植物,在侏罗纪时鼎盛、第四纪冰期后灭绝的整个银杏纲,只剩下了一个种。彻头彻尾的,真正的孑遗者。但是银杏也非常强大,各种耐受,株形高大优美,木材坚实,果实可食。而且,秋色叶非常美丽。所以从侏罗纪走来的银杏,跻身世界五大行道树种。遍布大江南北,非常非常常见的园林树种,它就在我们身边qwq

如此美丽,可亲,特殊的树,在园林人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老师第一个教给我们的拉丁,就是Ginkgo biloba。我们第一个记住的拉丁也是它,老师说很多很多前辈,北林毕业后就算转了行(包括咱英语老师),啥也不记得了,唯一能记住的还是它。很多与植物、园林相关的场所、机构,都会采用银杏叶作为标志,包括我校博物馆。我校的银杏大道,因为当初采用了林业中间株银杏间株杨的方法,所以长势比别处好,是京城一景。秋天黄叶遍地的景象,一直是我校的一张名片。银杏,那特别的,二裂的叶片,我永远也不会忘记qwq

突然抒情因为是真的憋不住qwq 好了说点别的。银杏是亚裔,有各种大家能想到的原因啦,也因为我做梦到这一段的时候,就是画风突变,不是美式3D了hhhh 设定上亚裔算是少数,便于我搞不同发色瞳色的设定hhhh

因为上述提到的我对银杏本身的爱,所以他的性格先于他的剧情出现在我脑子里。当时就是性格特别突出、特别可爱的一个人ww 但没想到要他埋了柿子和他姐之后还要干啥。因为我最喜欢的俩人就是萱草和银杏嘛!完了我就是满脑子把他们凑一块!打架打架!!现在还记得当时考试周,去学研电脑室本来是想做英语听说的,但是脑补太嗨了坐那里俩小时硬是把第三章大体脑了出来,一点没学习……事实上,是推到一半卡住了。就卡在金色落雨中,两人僵持的那里。银杏其实放水了,不是真的想跟萱草打,因为她的那句神谕真的很珍贵。要不是雪松(现在是七贤的发言人)不停地揭他老底还怂恿萱草,银杏真想今天把萱草放走来日再接触。银杏很强的www 他那个飞镖就真的是玩具飞镖,但也确实是他想让萱草咋样就咋样。说来,萱草跟银叶菊在战略上很相近,小队组合一定超级强的,虽然正面刚不过,但是都靠偷袭上位hhhhh 那些坠落的琥珀,准确来说是松脂,正是因为萱草割伤了银杏导致的。确实只是小伤口,银杏的愈合能力很差,这是因为当前E星的生态系统过于简单,自我修复能力很低下。不过,要是没有银叶菊那一枪,还是能愈合的。

啊,说到银叶菊。萱草一开始没告诉搭档就跑出来,是因为觉得很危险,不想牵扯到同伴。不过她心里有数的,故意留下了关于自己去了哪里的信息,一段时间之后她要是自己回来了就删除信息,要是没回来,银叶菊就能发现哪里不对来找人。以上,都是我后来逻辑补完的内容,实际上我一开始推剧情的时候就是完全没想起银叶菊,萱草自己跑出来,直到陷入僵持……我猛然想到,萱草不是有个搭档来着!这么久没见应该发现哪里不对了吧?然后,就是那一声大喊“Heme”,然后枪声就响了。

完全是本能反应,一切就在瞬间。之前给小伙伴讲故事的时候,小伙伴说过觉得银叶菊没啥性格,在剧情上的地位跟搭档萱草差太多(我承认,我老想不起她,后续剧情也有这种现象)。但是呢她在我心中的性格和定位非常明晰,跟萱草互补她完全不是动脑子那一拨,行为和决定都是依靠本能非常果断。包括这里。因为萱草有生命危险,所以她第一反应就是冲敌人银杏开枪。她也很强,所以这一枪必死。这个行动是如此坚决,我推到这里之后,脑子里就愣愣地从空中俯视着将死的银杏,非常震惊,但是完全无法倒回去。因为在剧情里不会有第二种可能。有的时候我的脑洞就是这样的,某个决定性的点锚定了剧情走向,就是那一瞬间的事,就算作者我还有没处理好的遗憾、还有没理清楚的逻辑,但是也无法倒回去了qwq

银叶菊牛逼!!她的这一枪是黑暗森林整个脑洞中(除了一开始的梦),最戏剧性的一幕。银杏的死,对整个后期剧情有着巨大的影响。有此等能力的人物在我脑子里也不多,生物也算这种,虽然她俩在人物性质上天差地别。我非常非常敬佩她qwq

方才跟汤汤聊了聊,猛然想到,Bliss这个掌握了基因技术的独立机构,现在还能开始制造转基因小孩,还有研究者的遗传,这不就是美貌与智慧兼备吗!!这种人,在本文中随便挑出一个都是了不得的!比方说雪松,又比如说华北落叶松(很久以后的剧情才会写到他,其中的梗有人猜到吗=v=),萱草勉强也算(来猜猜血统?)。靠啊这样下去Bliss不得了啊!以后尝试一下这方面的剧情wwww 大家有啥脑洞也告诉我呀!【大叫

关于银杏和他提到的那位女神。我这么说,神谕是真的,神明也是真的。这是黑暗森林整个故事中,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之一qwq 我写了下一篇的神之书,大家就能明白啦!至于银杏做的那个手势,我当时就觉得也许是宗教相关吧,反正是个很帅的手势,没有多想……喔,十字圣号就不错!我现在脑补到激动,有时候就会做一下这个手势wwwww

有个微妙的细节。银杏听到萱草的名字的时候,说出了【萱草】。这是有意义的www 银杏知道拟人这个本质。

我写得特别开心的一段是虞美人出逃wwww 多谢汤汤的混合同人系列脑洞!帮忙补全了虞美人的性格设定hhhhh 

补充一点。雪松,或者说他代表的七贤,一开始就打算赶紧取得存在于银杏身上的故事。本来派雪松出去的目的就是这个,只不过他还看见了公主队的出事,顺便取消掉了公主队这个编制。萱草的出现是个意外。雪松发现萱草有可能得到故事之后,就靠她去了。

本章两个小队和她们各自的战斗方式都提到了。之前了不起的汤汤搞出了一个混合同人,带着我一块整理了一下这个这四个人wwww 各有长处,默契互补,真的杀伤力非常强wwww 
补充一个设定。蟹爪兰是黑客,源于本身易于嫁接繁殖。我印象中小学作文范文里面就看见过蟹爪兰,很容易养,经常是取一个小芽,在仙人掌上切一个口,插在上面就能存活。不造为啥印象很深www

好了就说到这么多,哇整个文档到了三万。。。加油啊啊啊!虽然写了这么多也不是很多人看,但是确实有着一直在追、也希望我写下去的小伙伴,就觉得满是动力www 特别感谢某不知名的磷虾同学!不仅三番两次拉我出来到书店监督我更文,还友情支持了我一个美怡乐甜筒wwww 暑假结束前我还能更!能写完神之书的!) 

昭枢骨

 转了。虽说,网路如此难以托付信赖,转载到自己主页也很难说真的有保存下来的作用。。。。终究目的是想让自己记住吧。想要去了解,去理解,去记忆,去跋山涉水。只有记住了才会最终成为我自己的东西。靠啊说这一段都不知道是乐观还是悲观了。

西风漂流与鲸歌:

生地是个浪漫的cp,但很难说他们两个哪位更浪漫一些,华特的浪漫显然来源于他对万物的爱,而平等无私的爱在某些时候会略微的,略微的倾斜一些,当然,菲尔顿爱他,包括他温柔的对待万物的那一部分,他着迷于他诉说自己所爱时那笼着光的神情,所以植物的生长是浪漫的,动物的厮杀是浪漫的,甚至手指上感染的伤口疼痛都是浪漫的。

华特说得出每一种花名,...

 转了。虽说,网路如此难以托付信赖,转载到自己主页也很难说真的有保存下来的作用。。。。终究目的是想让自己记住吧。想要去了解,去理解,去记忆,去跋山涉水。只有记住了才会最终成为我自己的东西。靠啊说这一段都不知道是乐观还是悲观了。

西风漂流与鲸歌:

生地是个浪漫的cp,但很难说他们两个哪位更浪漫一些,华特的浪漫显然来源于他对万物的爱,而平等无私的爱在某些时候会略微的,略微的倾斜一些,当然,菲尔顿爱他,包括他温柔的对待万物的那一部分,他着迷于他诉说自己所爱时那笼着光的神情,所以植物的生长是浪漫的,动物的厮杀是浪漫的,甚至手指上感染的伤口疼痛都是浪漫的。

华特说得出每一种花名,而菲尔顿则谙熟他们的花语与传说,三千部族万计文明通过山河向他细诉,他转而把这些窖藏,时机合适时就着清风朗月或雨声淅沥和人分享,这算是旅者的浪漫,记录者的浪漫。

生命与文明的研究似乎大相径庭,但他们持有同一份的厚重,细胞内不见得没有山河,基因也同样是个难读的故事。他们彼此理解 ,并肩前行,并非什么让人诧异的事情,也不过是世界上不计其数的浪漫中,平凡的一种而已。

昭枢骨

百姓怀明:

【手书宣传】


“致不被忘记的历史中不被记住的历史”


合肥地区学校拟人手书

纪念抗日战争胜利七十四周年

标题:【手书】【学校拟人】他举起右手点名

av号:63579720

b站id:怀明电视台


 太过震撼,卑微转载qwqqq 大家都来看看叭太强了,拟人的精神和先辈的精神qwqqqqq

百姓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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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不被忘记的历史中不被记住的历史”


合肥地区学校拟人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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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枢骨

一点想法。想要我删掉的话告诉我,我会考虑的。

一个tag的质量,不仅仅在于文章和画的水平,更在于tag里的人是否真心喜欢,大家是否能包容异己,是否能尊重不同的兴趣和想法。

哎。。。。。我老是觉得,学科这种东西大家都会接触,想搞拟人的想法也多种多样,只要自己搞得开心,那就很好了啊。不喜欢,那就不看嘛。网络平台毕竟是公开的哇。互相攻击大家都不开心。。。不过现在事情也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叭。

就算是低龄化,就算理解不当,就算没有考据,就算拉郎,就算画得像幼儿园一样,只要玩得开心,完全没问题啊!

要是只为了提高tag的水平或者想让tag里面都是自己看得惯的东西,就去当圈管,阻止他人的爱好,我觉得不应该啊。

希望大家能包容那些水平不够高的,想...

一个tag的质量,不仅仅在于文章和画的水平,更在于tag里的人是否真心喜欢,大家是否能包容异己,是否能尊重不同的兴趣和想法。

哎。。。。。我老是觉得,学科这种东西大家都会接触,想搞拟人的想法也多种多样,只要自己搞得开心,那就很好了啊。不喜欢,那就不看嘛。网络平台毕竟是公开的哇。互相攻击大家都不开心。。。不过现在事情也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叭。

就算是低龄化,就算理解不当,就算没有考据,就算拉郎,就算画得像幼儿园一样,只要玩得开心,完全没问题啊!

要是只为了提高tag的水平或者想让tag里面都是自己看得惯的东西,就去当圈管,阻止他人的爱好,我觉得不应该啊。

希望大家能包容那些水平不够高的,想法不够成熟的,理解不够到位的人。想来玩,不是只要喜欢科拟就行了吗

骂人不该。但是要是说自己写的东西、画的东西、想的东西是对的话,我觉得这是对方的权利

学科本身不是科学。学科是有阶段,有顺序,有方向,有目的的。学科的价值正是在于【成人】,我们都是那样走过来的,都知道这些年来从学科当中得到了什么【超越知识的事物】,我们应该理解啊。在合适的时候,学习合适的知识,这是学科的意义啊。贬低过去是最无用的。

想要所有搞科拟的人突然都才高八斗画技如神,这怎么可能呢?又或者说,永远有不懂事的新人进来的嘛

昭枢骨

【杂谈】走夜路

从书店出来莫名想买咸蛋黄雪糕,一边吃一边等公交才突然想起忘了买沐浴球,于是坐在黑漆漆的公交车里伤春悲秋的突发产物。

好吧老实讲是今年七夕突然无论如何想写点东西。但是把脑子里的东西过了一遍,也没想到有啥短短的可以立刻写出来的东西,算了还是写杂谈。去年……哦去年七夕我啥也没干,前年发了一篇糖。刚才还看了看,真的好甜呜呜呜。最近越来越经常想起以前的事情。

经常会突然想起某句曾经想说的话,某件曾经想做的事。最后没有完成,但是突然想起当时的冲动和想去做的原因,都莫名有点不安。就是,啊,没有了那个机会。也并不是真的不能再去做了,但是这种不安就像是在黑漆漆的夜里四处张望,最后还得按着原本计划的方向走。即...

从书店出来莫名想买咸蛋黄雪糕,一边吃一边等公交才突然想起忘了买沐浴球,于是坐在黑漆漆的公交车里伤春悲秋的突发产物。

好吧老实讲是今年七夕突然无论如何想写点东西。但是把脑子里的东西过了一遍,也没想到有啥短短的可以立刻写出来的东西,算了还是写杂谈。去年……哦去年七夕我啥也没干,前年发了一篇糖。刚才还看了看,真的好甜呜呜呜。最近越来越经常想起以前的事情。

经常会突然想起某句曾经想说的话,某件曾经想做的事。最后没有完成,但是突然想起当时的冲动和想去做的原因,都莫名有点不安。就是,啊,没有了那个机会。也并不是真的不能再去做了,但是这种不安就像是在黑漆漆的夜里四处张望,最后还得按着原本计划的方向走。即使,那原本的方向,现在也不能看得很清楚。

我走夜路经常是靠身体直觉的。尤其是走多了的路,比方说小区里面的小道,晚自修结束后从教学楼回宿舍的路,从二教自东向西回宿舍。处在熟悉的环境里,夜晚就是有温度的,叫人熏熏然,我就不动脑子。总是这样的,大脑一判断周围安全就不会转了,就像是有人带路的时候我就真的一丢丢都没有看路,叫我回头看一眼都不一定认得自己刚走过。这种本能就经常在我没意识到的时候坑我一把……

黑暗干燥温暖的地方是安全的,也很助眠。我现在睡觉就很习惯盖着眼罩。黑暗是安全感的一部分,睡眠也被称为黑甜乡。《追风筝的人》里面有说,小孩子在感到威胁、不安的时候,就会睡觉。感觉上跟昆虫假死差不多。突然想起《银河系漫游指南》里面那位谁(想不起名字),有一副高科技眼镜,能第一时间侦测到危机降临,并且使镜片变黑来保护使用者免遭恐惧。我当时就笑成一团hhhhhhh 但是书中这位了不起的主人公居然没事!并且完事后也说啊这个眼镜很合理。漫画里的人(龙套)遇到危险的时候不都是闭着眼缩起来嘛,本能诚不欺我,说不定天将降大任于我也的时候立刻闭上眼睛就是正途……

个鬼嘞。黑暗也是危险的。古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天黑就不出门了。我小时候很怕走夜路,尤其是在乡下。准确来说是怕狗,尤其是会汪汪大叫的土狗。它不叫我其实还能心跳一百以下,但是一叫起来,那声音啊就四处回荡,空旷则无处可避,狭窄就无路可逃,啊好可怕好可怕qwq 也留下了一些黑历史,在此按下不表。

黑夜里,比声音传播得更快的是想象力。有的时候啊,人,就是被自己吓死的qwq 夜里去洗手懒得开灯的时候,我一定要低头不看镜子。因为模模糊糊的光影下,镜子里那个似人非人的东西就很可怕。哎,我的那个在关键的时候经常跑不动的脑子在这种安静的夜里就特别灵光,奇怪的联想一个个往外蹦。但是怕的时候我不会开灯,而是冲锋回到我的被窝里拉过头缩成一团。并且把被子的边边角角都拉进来压在身下,窝成一个茧。然后,黑暗的安全感up属性又回来了。

真奇妙啊,看来柔软、温暖、干燥、封闭这些属性也非常重要。卫生间里面那种又湿又冷又硬,还很多与外界的连通口(下水口)的环境,难怪盛产都市传说。

冬天的时候我就很喜欢别人的衣服下摆、袖子、帽子。年轻(?)的时候看见别人衣服上合心意的、带毛领子的、又大又厚的帽子,经常是蠢蠢欲动,注意力不集中,就像是把个什么东西放在了猫面前一样,特别特别想摸qwq 啊,特别是帽子下面、脊椎上部那一块,因为一直压着不通风就特别暖和,把手放进去就很舒服qwq 说实在的我还脑补过在这种姿势下低头把脑袋埋进毛领子里面……呜哇可惜没有真正实施过qwq

哎,不行啊,我现在怎么着也是个有自制力的成年人了,不能老是干出突然暴起抓着别人的帽子上下其手的事。就,啊,会采取暴露疗法,刻意盯着但是不动,会稍微好一点。喔,夜里的镜子也是,有时候(闲的没事干)我就刻意盯着镜子里那个自己,深呼吸——然后迈着胜利者的步伐回床上。

黑夜会让人看见自己,会让人想七想八。安静的,看不见别的事物,也没有要立刻完成的任务。在原地转来转去想找到要前往的方向,也就自然而然看见了来时走过的路。走夜路特别适合忆往昔峥嵘岁月。我现在就想起了快入冬的那一晚我把自己的人生从头到尾捋了一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想起了在很久以前某个国庆我在叫做《网络》的帖子里写的一个买了气球逛东湖公园的夜晚。我写,无灯的路上,远处的人声和灯影荡过来;我牵着一只亮粉色的海豚,走在漆黑的海底。走到人流集散处,我站着等人,那只气球趁我不注意忽然向上飘去,绳子末端像蝴蝶一样从我手心掠过。一直向上,向上,直到深青色的海面。

……大概吧,毕竟当时是直接在贴子里打字,账号挂掉之后就没有文档了。这一篇,是我写过的所有找不回来的东西中,印象最深的。但是,但是啊qwq 刚才,我输入“我牵着一只”的时候,输入“绳子末端”的时候,我的输入法替我把句子补充了出来qwqqqq 我的输入法记得啊啊啊啊啊qwqqqqq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现在我真的想掉几滴眼泪,为了过去的夜晚,为了这样的情感、画面、词汇,以及其他一切夜晚唤起的事物qwq 但是没必要,没必要啊,眼下只是一个普通的七夕,我所说所想,也不过是普通的事物,一直徘徊在脑子里的,也只是普通的夜晚。

什么也没有发生,没必要,这篇杂谈不值得一滴眼泪。

刚刚一直在打雷,去阳台的时候扑面而来一阵雨的腥气。现在又安静了,雨约莫是停了吧。我在思考要不要开网易云,放点音乐,然后在今天的最后一小时上网看同人。哎,就像平时那样。

 

昭枢骨

【杂谈|影评】关于自杀

《十二个想死的孩子》唉呀,这真是好俗一个话题qwq 但是也很经典,我看完了还是想唠嗑两句。去豆瓣一看才五点几分,太惨了吧,跟我写的上一篇影评(没写完)一样。但是我很喜欢这部片子,故事也很棒。结尾部分确实有点仓促,呃时间限制吧。但是!这个王道的结局qwq 啊,王道好哇qwq 

超绝剧透注意(虽然看到这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一群想要自杀的未成年人聚到一起。什么样的结局是应该的呢?顺利地一起自杀了,然后外界哗然,开始解读某几个人留下的遗书,最后(又)发出我们的小孩为什么会自杀的感慨?哇,那没必要拍成电影啦。那不就是,晚间新闻吗。或者,像是预告(暗示)那样,其中某个杀/人/狂...

《十二个想死的孩子》唉呀,这真是好俗一个话题qwq 但是也很经典,我看完了还是想唠嗑两句。去豆瓣一看才五点几分,太惨了吧,跟我写的上一篇影评(没写完)一样。但是我很喜欢这部片子,故事也很棒。结尾部分确实有点仓促,呃时间限制吧。但是!这个王道的结局qwq 啊,王道好哇qwq 

超绝剧透注意(虽然看到这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一群想要自杀的未成年人聚到一起。什么样的结局是应该的呢?顺利地一起自杀了,然后外界哗然,开始解读某几个人留下的遗书,最后(又)发出我们的小孩为什么会自杀的感慨?哇,那没必要拍成电影啦。那不就是,晚间新闻吗。或者,像是预告(暗示)那样,其中某个杀/人/狂宣称想死的都是社会渣滓(我乱吹的,或者别的原因),开始清扫行动?喔,等会好像也蛮有意思的。但是要是没人逃出来就实际上仍然相当于自杀成功,有人逃出来会比较有趣。但是这就变成一种偶然性的恶劣社会事件了,故事的性质和节奏也就变了——跟自杀关系不大了。毕竟,众所周知,自杀可是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社会现象。喔,这么说又有点过了,但是豆瓣评论里有提到自杀案件比他杀多了四倍,差别还是挺大的。

是吧,谁没有想过自杀呢?谁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呢?谁没有道听途说过某些个自杀的人呢?

孩子想死的原因,实在很容易想象。但是有时候也很难想象。就像麻衣说出想死是因为感染了疱疹的时候,我的反应跟信雄一样:就因为这个?!我靠,她一开始说是因为强制舌/吻的大叔传染上的时候,我真以为是艾滋啊(虽然也疑惑唾液中的病毒含量?)。但是麻衣大叫那可是一生都无法痊愈啊!我又有点能理解了。应该是患了绝症的真次郎笑了出来,麻衣说笑什么!你不是也一样吗!真次郎说是啊,是一样的。

我当时就,哎qwqqqqq 小侦探你好帅啊qwqqqqqqq

每个人都有想死的原因。有纪因为车祸留下了左手不灵活的后遗症,这好像也不算太严重;真正压垮她的是成为了植物人的哥哥,还有内疚。杏里因为小时候的火灾留下了腿上的伤疤,但是平时也能遮住;引发愤怒的是火灾中死去的弟弟,还有引发火灾的母亲随手扔下的烟头。凉子用口罩遮住的脸超绝可爱,拥有一个完美的身体,但是她说一直以来这副身体和外貌都被大人利用和操纵着(指当idol),要通过自杀来证明自己的意志。

被记忆中的恐怖拖住了,被残损的身体限制了,想要报复,想要证明,想要逃离,或者只是在困惑。各种各样的原因。都很经典,也很真实。肯定有过,也将会有很多孩子因为这样的原因想去死吧。但是,听到别人的、与自己不同的原因,大部分时候想的都是不至于吧?看见一个可能并不想死的人处于昏迷,大家想的也是要救他,对吧?

【不至于吧】这种想法是豁然开朗的。正如上面所说,想死的原因都是容易理解的——但是一个个拿出来仔细推敲,又好像都哪里不太对。真次郎对杏里说,想要对大人证明就直接对他们说啊,就这么死了有什么用;光枝对凉子说,你是idol,你明明已经这么好了,你的死会打击粉丝;麻衣对黄毛说,你妈不想要你就希望死掉换保险的话,你要真死了那不也顺了心意;杏里对清吾说,逼你吃那些药让你变成口吃痴傻,绝对是你妈的错啊。诸如此类吧,我不列举了。不同的死亡的理由的碰撞,就像不同的恶意被加在一个锅里炖煮,反而都化解了。妙哉!

说一处我觉得很妙的。信雄的心结就在于,在愤怒的时候把欺负自己的人推下楼梯致死了。没有人知道,都以为是事故,没人再欺负他了,事情突然变好的时候他反而想死——这事匪夷所思,这事太合理了。结果认为他妨碍了安乐死的明子把他推下楼梯,让他也经历了一遍当时自己对别人做的事情,他就豁然开朗了,说一定要去自首,要去说出来。

他对恶意施加者(明子)的谢谢是真诚的。我当时也强烈地意识到,既然他与曾经犯过的错和解了,一定会选择活下来。就像他自己说的:“想什么时候去死,一个人去死,都可以。”

因为死亡,实在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意识到这一点,就可以继续活着了。

把实质上是【孤独】的恶意堆放在一起,最终让他们互相拯救——这样的想法真的很妙啊!最后杏里说哲也(主办方),你不是第一次举办这样的活动了吧?的时候,我就啊啊啊原来如此啊!!!

这样的正能量大反转其实我也见过,毕竟王道嘛。但是更耐人寻味的是,哲也实质上仍然是想死的孩子中的一员,他仍然在思考“想死”的理由是什么——实质上,是思考“想活下去”的理由是什么。他跟每一批为了自杀聚集的同龄人一起思考,一起经历奇迹,在执行计划的同时暗中期待着执行失败。这是真实的qwq 长期积累的痛苦,不是一拍脑袋一睁眼睛就突然积极向上全力奔跑想明天了,而是在这样一次次与自己对话、与他人对话中和解,跟世界慢慢磨——这样的、“想死的孩子”的结局,是真实的qwq

还有杏里,她说:“既然有希望执行失败的主办方,来一个希望执行成功的参与者也不错吧?”许诺会参与下一次自杀行动。这也!!!很妙啊!!!真的,就是因为这样的结局我才动手写这篇影评,不然就跟我看的多数电影一样,看过嚎过就完事了qwq

目睹了奇迹的杏里,【好奇】替换了原本存在于她心中的【愤怒】。她仍然厌弃人类,仍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生,但是她对世间这样的闹剧产生了好奇。稍微晚一点死也没关系吧?那就多看一会,多待一会。

小朋友,你知道吗,你有了这样的想法,就相当于自杀的动机消失了呀。谁都要死的,对吧?早晚都要死的,而且死亡的时间还常常不受自己控制,说不定明天就会天降横祸了呢。所谓的【自杀】,实际上是想缩短活着的时间,跟命运赛跑,赶在自己真正应死的时间之前自我了断。活着就是活着,人生是中间的路程又不是目的地——既然你都打算走这段路了,那么最后死的时候你是想死还是不想死,差别也不大啦。

要是真是这样的话,你在一定要死的时候,心态就是想死,那不是更好嘛。比起死不瞑目的好多啦!恭喜你呀,小朋友。你决定了跟你眼中这个狗屎的世界多磨一会,人生就长了一段。下一次呢?下一次想死的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还会有奇迹吗?

那肯定会有啊。

找到了同伴,本身就是互相拯救嘛。对上那么麻烦的暗号,在同一时间从各处赶过来,有人反对的时候要一次次讨论,这么麻烦,真想死的话那不是自己死更方便一点嘛。为什么要跟这些素未谋面的同龄人一起死?就是还有一点点希望,还不是真正想死,因为【孤独】呀。因为这样不可思议的共同点,原本绝不会相遇的、性格出身相貌家庭都完全不同的孩子被从人群中挑出,就这么相遇了。这不就是奇迹嘛?剩下的,“互相拯救”什么的,“互相道着再见回家去”什么的,都是为这个奇迹锦上添花的结尾罢了。

 

昭枢骨

谷雨【东离剑游纪/浪殇/合志稿】

哦吼才想起来解禁啦,可以发啦=v= 世界观上可看做《爆炸》那篇的前文?总之是鸡血上头搞的www 主催黛子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稿,可算作合著www 也要实名感谢画了插图的诺伊ww

合志是花语主题嘛,这篇的主题是【鸡蛋花】小短篇,才三千字(我啥时候写过这么短的东西吼qwq)一开始以为有特点广播剧嘛为了那个写的,拼命压抑话唠天性qwq 后面广播剧鸽了也就这么放出来啦~

浪巫谣离开的那一天,刚好下了雨。

岭南的冬天没有雪,雨不大,却无限阴冷。浪巫谣拖着行李箱,懒得撑伞,从公交站到轻轨站只有几步路。殇不患想从包底翻出折叠伞,却看到浪巫谣不咸不淡的神情。他叹了口气,跑过去...

哦吼才想起来解禁啦,可以发啦=v= 世界观上可看做《爆炸》那篇的前文?总之是鸡血上头搞的www 主催黛子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稿,可算作合著www 也要实名感谢画了插图的诺伊ww

合志是花语主题嘛,这篇的主题是【鸡蛋花】小短篇,才三千字(我啥时候写过这么短的东西吼qwq)一开始以为有特点广播剧嘛为了那个写的,拼命压抑话唠天性qwq 后面广播剧鸽了也就这么放出来啦~

浪巫谣离开的那一天,刚好下了雨。

岭南的冬天没有雪,雨不大,却无限阴冷。浪巫谣拖着行李箱,懒得撑伞,从公交站到轻轨站只有几步路。殇不患想从包底翻出折叠伞,却看到浪巫谣不咸不淡的神情。他叹了口气,跑过去将浪巫谣微湿的长发从后颈分成两拨,捋到胸前,套上卫衣的连衣帽。又不太放心,还扯了扯帽子上的系带,把鬓边的耳发都塞进去。

浪巫谣已经比殇不患还高了,可他做这一系列的动作却非常自然。浪巫谣一被他按了后颈,便低下头由着他一边折腾一边念叨。如此亲昵自然,在粘稠的雨中悄无声息。或许在路人眼中,他们是父子关系吧?殇不患突然这么想,随后难以言说的温热情绪从胸口涌上。浪巫谣一直垂着眼睑看他,翠绿的瞳孔深不见底。湿润的空气中,那样的目光落下来,有如翠鸟入水,美得叫人动弹不得,又叫人害怕飞溅的水花。殇不患一瞬眩晕,头慢慢低了下去。

美丽的翠鸟,它的眼中望着什么?又想要捕获怎样的猎物?

都去过大学半年了,怎么还是忍不住挂心。回过神来,殇不患挠挠头,轻咳两声,催促着浪巫谣快走。

浪巫谣却在原地没动,低声说:“不患,你刚才在想什么?”

“……也没什么,突然想起刚遇到你那时的事情。”

“啊,一眨眼这么大了。”

 

雨落如瀑。

 

那是一个非常,非常湿润的初见。藏在阴影里的,如落水狗般湿漉漉的孩子,匕首后的双眼静如深水,柔软的双唇却抿着比刀锋更锐利的曲线。哪个孩子会有这样的眼神?殇不患永远也无法叙述那一刻所感受到的触动,他蹲下身,孩子的眼睛里荡起涟漪,惊惶地退了一步。传言中不囿于自身情仇的杀人者,却因一次主动接近而无措地睁大眼睛,衣领中漏出的肌肤白得晃眼。

于是殇不患脱下驼色的风衣,将他裹起来带回家。乖巧地勾着头,红发黏在脊骨上,日日不散的水汽也未能洗去鲜艳的色泽,殇能从肩膀支棱的骨架中摸到魂魄里锋利的刀刃。能划破人世的刀,若是在成长前折断了那可暴殄天物……殇不患盘算着,如此便算任务完成,复命后申请领养便是了。

惊蛰时节,雨水渐多,乍寒乍暖。若不是那一件虽薄却能遮风避雨的大衣,被带进门后裹住全身的大毛巾,以及之后的温水,牛奶,小夜灯……浪巫谣又要在这个时节大病一场。但是,柔软的毛巾擦过后颈的触感,却让浪陷入了不逊于往年的昏昏沉沉、全身发软。那样温柔的手又无法拒绝。无法自控地发出撒娇般的呢喃。当时的他对这种未曾遇到过的新病症产生了强烈的恐慌,若是无法离开怎么办?不能自愈的话怎么办?

何曾想,就这样病了一生。

 

如果一定要分开,成长有何意义?

第一次坐在北上的高铁中时,浪巫谣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翠绿的山坡和广阔的江面,胸中翻涌着风暴。忽然又是一片漆黑的隧道,玻璃映着一张已经长大的脸——它意味着必须自己睡一张床,必须有自己的身份,必须自己应对行为的后果。

因为我们选择了不同的道路。

那个人说那句话的场景仍历历在目,一边平淡地叙述着送他参加艺考的计划,一边摆上碗筷,推到他面前。必须要离开吗?即使一直迫切地追逐着他的背影,即使不愿放开他的手?

……啊,或许是终于无法容忍自己固执的做法了吧。浪巫谣的脑中回荡着困惑的低语,在那个人的注视下麻木地捧起碗,连舌头被烫伤都恍若不知。但是殇不患是对的,不患永远是对的。

浪巫谣对着玻璃露出悲哀的笑容。他重新审视存在于自己内心的那套法则,那些他一贯坚持、并以之为己身存在意义的事物。如果能一直跟那个人在一起的话,所谓的“自己”,不存在也无所谓。他的理性疯狂地拉响了警报铃,感性却微笑地注视着这句可怕的话浮现在脑海中。

窗外,已经是暑气将止,一望无际的华北平原。带着一种烧尽一切的轻松,浪巫谣从车厢上方取下包裹,却在拉开拉链后猛然愣住。

几朵花掉了出来。

 

北回归线以南的夏天,常给人一种永远不会终结的错觉。正如殇不患家楼下的鸡蛋花,能从三月末一直开到十月初。浪还记得殇第一次带自己来新家时,指着那些零落在枝头的、从雪白中泛出嫩黄的花朵说,春天要结束了,往后出门只穿一件外套就行。殇环顾一圈,趁无人时摘下一朵,笑着递给怀中仰着脸的孩子。

浪巫谣迷惑地抓着散发出食物香气的肉质花朵,张口便要咬。殇立刻拿走它并丢到树下,浪慌张地揪住殇的衣袖,殇温柔又不可动摇地捧起他的脸。

“我会告诉你世界是什么样子,但更重要的是,教你如何保护自己。”

最高效的方法,便是像别人那样做。浪巫谣仍困惑地咬着“别人”这个字眼,殇不患便宣布,从明天开始他要去上学,新家离一所公立初中很近。同龄人的吵闹声从四面八方涌向浪巫谣——附近的小公园中,第一批放学的孩子已经抵达。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被喧嚣吓到的浪惶恐不安地埋在殇身上不愿起来,殇不患哄着他抬起头,然后缴走了他藏在袖里从不离身的刀片,告诉他夏天到了,要像别的小孩一样穿短袖。

浪流露出前所未有的脆弱,双手紧紧的抱在胸前。殇不患只能无奈地、一遍遍地对他承诺:你仍然是你,只是必须等长大后才有能力正确地握住凶器。

“除了这个,你想做的事情都可以去做,只要笑起来就行了。”殇轻柔地抚过他的脸,“别怕,你这么好看。”

 

还未到站,列车正全速行驶,注意到有人正进行取下行李的危险行为,列车员赶过来阻止,却被那个男孩子一个微笑融化了所有语言。

“抱歉。”他捧着花轻声解释,“我只是想取些东西,现在就把行李收起来。”

 

原来是这样简单的事。要达成目的,笑容和歌声,比利刃方便得多。

浪巫谣花费了许多年才明白这一点。他向插花系的前辈学习了制作干花的技术,把那几朵鸡蛋花长久地置于案头。南国的处暑,就这样跨越时空被保存了下来,在北国凛冽的寒风中无数次给予他慰藉。浪一边抚过干燥的花瓣,一边轻轻地哼歌。

你在笑。舍友惊讶对指出。是吗?浪摸着自己的嘴角,舍友又好奇地问,那是什么调子?有些像江南民歌,又加入了流行元素。浪还在困惑,就有人笑着怂恿,小天才快写下来,说不定这一门课可以免修了。

 

浪巫谣仍然想回去,仍在二月末的高铁上想象着六月初的河流,仍然在寒流未去的华北平原上,一边在速记本上勾画着音符,一边轻声哼唱着:清明断雪,谷雨断霜。

假如学分修够,明年就能毕业。萍始生,鸣鸠拂其羽,戴任降于桑——

夏季伊始的画面在脑海中发出清脆的啼鸣,那是灵感之歌。歌声,原本只是吐息,只是流露情感的工具,但如今只要一张口,每一个音调都会勾起回忆。荷花池边,水石榕下,勒杜鹃旁。因为那个人,一切美好之物都能串联起来,像风铃般叮咚作响。

殇说过,只要与人战斗,歌声也可以作为武器。但是,浪舍不得,那是他心中的宝物,不到紧急关头,他不愿让歌声染血。

优柔寡断,啊,自己果然被他影响了。浪巫谣不用抬手摸也知道自己笑了起来,扭头望向窗外。

 

公园中的欢声笑语,雨后泥土的芬芳,铺满绿化带的花朵。纷繁的感官淹没了不久前才从阴影里走出来的浪巫谣,他不习惯眼前这么多由殇不患带进来的新事物。地上未干的水洼映着通透的天空,阳光晃花了他的双眼。

浪怯生生地回头,却被殇推了一把:殇一定要他自己走进新世界中。浪巫谣还未想明白这件事的含义,便跌跌撞撞地摔倒在水洼中。

殇在他面前蹲下来,在短暂的注视中,浪从那张脸中看见了许多年都未能理解的、深刻的决心。殇不患吸一口气,一把把浪巫谣按进怀中,扣住他的肩膀让他看向泛着涟漪的水面上,那个狼狈但漂亮的倒影。他贴着耳朵说:“巫谣,最珍贵的是你。世界很大,但你的世界就在这里……你终究只为自己战斗。”

 

窗外的风景与回忆重合了,浪巫谣把手按在胸口。这颗心,这具身体,这双眼睛里世界的倒影——全部,留有那个人的痕迹。因为留下了不会磨灭的痕迹,所以暂时分开也没有关系。人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是已经得到了比道更重要的、证明自己是谁的信任……涌动的情绪无处宣泄,他唱起了最近听到的秋田叔的歌。名为多罗罗的故事,就是因为听说是音乐番他才去看的,却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共鸣。

よせばいいのに夢見てしまう未来未来君のせいなんだ

明明放弃就好仍会幻想未来未来这都是你赐予的

因为想要把那个人留在身边,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走下去……作为自己。

 

昭枢骨

黑暗森林(二)

献给我的大学!前段时间不是毕业季么撸否上盛行高校拟人么,我顺手搜了一下咱,哦卑微五道口专科种树大学。。。伤心了,决定一定要搞个能加咱学校tag的产出qwq【不要脸地 说来我这么搞能遇到报考了咱学校的小可爱吗=v= 来啊找学姐玩啊~ 看了这个故事,树木和花卉拉丁名你都起码会了好几个,是不是很赚qwq【你 已经是校友的大可爱也可以hhhhh 来啊一起复习/预习拉丁名啊~~

是一个科幻故事,关于神明的故事,也是植物拟人。官方语言是英语,但我写不出翻译腔,大家意会意会。世界观名为【神明实在】,所有相关故事都会放在这个tag里面=v=

 

Cedrus...

献给我的大学!前段时间不是毕业季么撸否上盛行高校拟人么,我顺手搜了一下咱,哦卑微五道口专科种树大学。。。伤心了,决定一定要搞个能加咱学校tag的产出qwq【不要脸地 说来我这么搞能遇到报考了咱学校的小可爱吗=v= 来啊找学姐玩啊~ 看了这个故事,树木和花卉拉丁名你都起码会了好几个,是不是很赚qwq【你 已经是校友的大可爱也可以hhhhh 来啊一起复习/预习拉丁名啊~~

是一个科幻故事,关于神明的故事,也是植物拟人。官方语言是英语,但我写不出翻译腔,大家意会意会。世界观名为【神明实在】,所有相关故事都会放在这个tag里面=v=

 

Cedrus知道,这是一个神明确实存在的世界。名为【神谕】的,不受个人意愿地出现在脑海中的声音,那是真正的神的旨意。并不是谁都会在某一刻感受到神的降临,但是由于血统的原因,Cedrus很小时就知道它一定会响起。大概是在八岁么九岁的某一天,起床之后突然就听到了,那一句话。早饭桌上家人注意到他恍惚的神情,问是听到神谕了吗?Cedrus沉默着点头,家人却露出欣慰的微笑:啊,是不能说的神谕呢。那太好了。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Cedrus都无法理解那种笑容。明明只是不理解那句话的含义而已,那么简单的一个介宾短语,为何有指引之意,那又到底意味着什么。直到他选择职业的前夕,告诉家人想要参军入伍的决定后,长辈们对视一眼,叹一声,说:是时候了。

孩子,你是我们家族这一辈的长子。我们希望你能为家族带来荣光,但是更希望你能传承我们真正的宝物。

宝物?

是的,那就是属于我们家族的【神谕科目】——宗教神学。宗教是什么?嗯,现在的人类已经没有宗教了,但是我们继承了神明诞生之前的时代的知识。继承了本族血统的人,都会或多或少地以神谕的形式接收到,与‘先代的神’相关的知识,并且记录下来。已经很多代了……虽然,近年来接收到的神谕越来越少。没错,家里向来不对孩子开放的那个房间,里面就放着历代先辈保存下来的笔记。现在,你拥有查看的权利了。

可是,我的神谕……只是一句不明所以的话而已啊。

神所给予的知识与旨意是不同的。某种意义上说,只有你接受到的是真正的神谕啊。

为什么?Cedrus不无惊悚地发现,所有人都带着一种沉重而温柔的神情注视着他,有的女性长辈还擦了擦眼泪。

因为神不会明说她的旨意。我们都从神的怀抱中来,因为心怀秘密而成为个体,不得不独自面对来自世界的风浪。然而,神赐予我们知识,这是无上的光荣,我们也正因此得到当今统治者的庇护。并且,只要真诚地守护神谕的秘密,勤勤恳恳地完成应做的任务,神终有一日会带领我们踏上归途,去往应许之地。

比神的诞生更早的时代,那时候的知识,对现在有用么?Cedrus这样想着,翻阅完了前辈留下的笔记。在他看来,那时候的神是人的一部分,寄托了人的意愿与意志。那时的世界太广阔,人的个体太过孤立,但是众人所共同相信的,神的存在,能跨越个体的藩篱,在冷寂的世界中抱团取暖。

但是,现在可不同。现在,比逼仄又无处扩张的城市、比灰暗的天空、比围在人类边缘的森林更广阔的,是被神隐藏的秘密。因为神的意志与人的意志是分离的,所以这样的神绝对不是人的指引者……而应当是敌人。然而,包括Cedrus的家族在内的大多数人,却意识不到这一点。尤其是掌握神谕科目的家族,仿佛是所知知识越多,便越是顺从,只是勤勤恳恳地记录神谕,录入数据,并且像报告一样每年写给政/府。

暗火在他的胸中燃烧着。神明是敌人,世界也是敌人,某种在他的心中叫嚣着的,类似本能的冲动,催促他去了解,去破坏,撕下无处不在的尘雾和辐射,看见名为【人类】的自己应当是什么。

 

Cedrus在年轻时就锋芒毕露。中学时便以打破纪录的成绩,被引荐到上级的办公室,问:有兴趣参军吗?他顺从地答应了。在军中职位也一路上升,在砍伐森林的项目开始后不久,就提出这可能对生态和碳氧平衡造成的影响,提议去往森林外围植树。

……于是他便顺利地拿到了政/府调派的物资,带队前往从来没有人去过的,森林的外围。那是人们概念中最危险,最不宜居的地方,Cedrus的身先士卒还在军中得到赞颂。然而他和热情报名的队员明白,这纯粹是出于炽烈的好奇。当时这项计划是对外封锁的,大部分人数十年之后才知道森林的边缘是什么样子。

森林外围环境确实恶劣,只有坚硬的基岩和无边无际的风沙,以及高到会另裸露的肌肤脱皮的辐射。要不是那时政/府从民间搜集到了包含有神前时代的太空科技的神谕,赶在先锋小队伤病过半前造出了舱外宇航服,否则这个种树计划就要夭折了。万幸Cedrus还有点血统优势,扛到了太空科技产品的支援到来。

但是到了真在种的时候,又发现树木的生长规律和速度差异很大,明明森林里每棵树都一模一样。当时队里大部分人还沉浸在种出了植物、改变了地表的兴奋中,觉得它的生长规律需要时间摸索很正常,多进行尝试一定能找到诀窍。但是Cedrus查到了森林内侧砍伐树木的队伍的数据,与自己这边的数据进行对比,发现森林面积和乔木的总数并没有变——砍多少就长多少,森林通过控制树木的生长速度调节了这个平衡。

Cedrus心中有了模糊的猜测,但是他没有说出来,而是立刻上报了发现的情况。上级很重视这个发现,宣布砍伐森林对于环境的改造影响不大,立刻停止了砍伐的项目。现在要怎么办呢?就是向临近的M星移民,实际上这个计划无论在官方还是民间都讨论很多年了。于是政/府宣布计划正式启动,并且表示已经做足了先期准备工作,公布了植树队伍的存在和成果。官方表示,森林边缘的荒芜环境是对外星气候条件的绝佳模拟,对种植的尝试中摸索出了能够提高移民成功率的许多经验,也结合民间智慧开创性地制造出了一系列能够对抗恶劣环境的科技成果。总之,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名为【园林先行】的第一批移民项目就这样迅速上马,在短短两年间就完成了从宣传到招兵到训练的全过程。

 

此过程中,被当做智慧化身与先锋领袖,并且大肆宣传的Cedrus,迅速达到了个人声誉的巅峰。甚至说是有神明以来声誉最高的个体也不为过。不得不提的是,有一项前文没有提,在他此前的人生中没有起到重要作用的个人特征,对于Cedrus的人气爆发却起了关键性的引燃作用——那就是他的外貌。

Cedrus有着银金色的头发和天蓝色的眼睛,非常漂亮。这很难得,因为当代人类的平均颜值比起神前时代,是有所下降的。据说那时辐射很低,氧气含量达到两成,星球上遍布绿色的植被与蓝色的水,是这样的黄金时代。当代由于高辐射,低压强,有害气体含量高等环境原因,人类的基因发生了退化——虽然就适应环境而言,应该是进化——好看的人变少了。

此处要提及Lilium家族,它实际上就是一个专门保存优秀外貌基因的基因库。这个家族的人生活在特制的,名为Bliss的温室大棚里,动用了很多科技来控制棚内的气候,营造出不可思议的,蓝天白云绿草的环境。即使是没有得到神谕,不清楚神前时代的具体模样的普通人,在看到这样的画面时,都会感到发自内心的熟悉和亲切。建造Bliss耗费巨大,但是广大纳税人几乎没有怨言,也许这种本能就是原因之一。

当然,主要是因为Lilium家族是社会奖赏机制的一部分。有突出贡献的人或者家族,能获批准派代表进入Bliss中生活一段时间,甚至有机会抱得美人归。前文说到Cedrus的家族受到统治者的庇护,像这样得到的与Lilium家族联姻的机会便是其中之一。这就是Cedrus的颜值的由来。

因为Cedrus是如此地集智慧与美貌于一身,有一段时间人类基因组的服务热线几乎被打爆。解释一下人类基因组,它原本是一个在两百年前那个性别混乱的特殊时代遗留下来的,为无法生育的伴侣提供生殖细胞的政府机构。生殖细胞的来源是身体健康性别明显的志愿者,在某领域突出的名人也会收到来自人类基因组的信件,请求志愿提供生殖细胞。因为这样的历史条件,在E星的社会中,借由人类基因组诞生的胎儿所归属的就是养育胎儿的家庭,与生理上的父亲或母亲没有关系。后来当出生率的压力消失之后,它实际上也变成了一个基因库,并且专职保存体现高超智力的基因,正好与Lilium家族的职能岔开。

Cedrus同意志愿提供精原细胞。这一产品是如此地受欢迎,在后来的五十年间诞生了非常多以Cedrus为父本的孩子,史称‘Cedrus系’。

 

说回Cedrus自身经历的事情。政/府想为他打造英雄的形象来进行宣传,但是所表达的内容并非全部属实。实际上,在这样的行动中展现出来的目的和倾向,Cedrus已经全部知晓了。他被传唤至一个黑暗的小房间——被上级点名谈话,对他不是第一次,但是他知道这次是特殊的。

一个电子音响起:“Cedrus先生,对于您为人类做出的贡献,我们十分感激。为了长远的目标,我们需要下一步行动。您是否已经知道了呢?”

“……是的。”Cedrus坦诚了自己的猜测。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面对的不是一般意义的‘上级’。

“如此肯定啊。您觉得自己是谁呢?我们又是谁呢?”

Cedrus的冷汗沿着背脊的凹陷滑下来。这个问题,是“验证权限”。是证明自己有资格参与秘密,有资格保守秘密的关键时刻。他闭了闭眼,要证明自己的特殊性——那个神谕。不管他自己如何看待,那依然是神的证明。

“为了美丽之物。”Cedrus缓缓吐出。

他听到了恍若幻觉的,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笑声。那不是一个人的声音,而是很多人的声音同步重叠在一起。这不正常,一般情况下,让一群人同时说话总会有先有后——思及此,Cedrus的汗水洇透了后背。那样的声音说:“您愿意保守秘密吗?”

这就是Cedrus想通过会面得到的东西。他露出隐秘的,跟当年被邀请入伍时一模一样的笑容:“我愿意。”

 

第一批园林先行先锋队员,训练的最后一环就是去植树队伍的工作地,也就是森林外围实习。实际上植树的项目是跟砍伐的项目同时停止的,但是为了帮助先锋队员学习相关林业技能,在这段时间内短暂地又种了一些。

在当时的全体青年男性中海选,最后仅仅组成数百人的队伍,能被选上的应当都是凤毛麟角了。在他们当中,对这样的事业最具热情的,应当是名为Rhamnus,红发绿眼的青年。Cedrus之前就见过他,在项目正式开始的仪式上,Rhamnus作为优秀代表上台讲话。那时Cedrus的事迹刚开始流传,对于大部分隔离外界辛苦训练了一年的先锋队员来说,他不过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同龄人。但是Rhamnus在一知半解的情况下就对Cedrus表现出了强烈的崇敬,以至于Cedrus在某种飘飘然的人类劣根性下,连自己的神谕都顺口说了出来。

“原来确实有神谕啊!”Rhamnus发出惊讶的笑声,“血统真是不可思议。您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贵族吧。”

Cedrus想说基本古老的家族都有神谕科目,想说实际上有好些普通人会在某个时刻突然听到一句话但不知道那就是神谕,想说所谓的神谕不过如此,对人生没有任何指导意义。最后好险忍住了,晃了晃面前的搪瓷杯,说:“但我并不理解……它的含义是什么。”

“您指什么?”

“这句话是想叫我做什么?为什么告诉我?它的内容与我有什么关系?”

“要说为什么选择了你的话……也许是因为Cedrus你很漂亮吧!”红发青年一脸轻松地说了出来,甚至没有在意Cedrus立刻投过来的震惊的目光,“嗯,你很美丽啊。”

“……美丽,到底是什么。”Cedrus撑着额头,他对于这个出现在自己的神谕中的词汇感到不解,也不是一年两年了。

“要我给你一面镜子吗?”Rhamnus故作惊讶地说。

“我知道自己的脸长什么样。”Cedrus皱起眉。

“是啊,你知道。”Rhamnus呵呵地笑起来,又叹一声,“所以,你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像我这样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吧。”

“……”Cedrus本该对这样的语气感到不适,但是它所包含的某种事物又使他如鲠在喉。沉默蔓延了三分钟。Cedrus本不是拙于言语的人,此时却不得不拼命想着应该说什么话题:“那个……你为什么选择参与‘园林先行’?”

“因为人类需要我们,这样的工作需要被完成。”

“什么?”

为了拓展生存空间,向宇宙进发,为了技术的革新,为了改造生态环境……诸如此类的,在宣传片里循环播放的话,Rhamnus几乎一字不差地复述了出来。

“仅仅是这样?”

红发的青年眨了眨眼,似乎在思索还能找到什么理由。Cedrus立刻意识到了两人的思路不在一个频道上,摆摆手:“不,不用说了。我懂了。”这么说有点没礼貌,但Cedrus已经无法让这个谈话继续了。他脑子里一团乱麻。为了人类……这是一个合适的理由吗?有谁能断定某事一定是为人类好呢?如果说是政/府,Cedrus并不相信。但是对方似乎是相信的。为什么?

Rhamnus非常聪明。实习期间他总是跟在Cedrus旁边问这问那,学什么都学得飞快。连某位机灵鬼总结出的五分钟极速穿上舱外服的小技巧这种东西,都认认真真地用笔记本记了下来,并且Cedrus看到他下一回参加训练的时候好像已经会了。这样的观察力,他要是想知道什么‘秘密’,一定很快就能搞明白。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他很乐于服从命令。Cedrus想起在优秀代表发言的仪式上,他被评价为“天生的军人”。

Cedrus无法理解,并察觉自己碰到了秘密的障壁。但是,这种秘密,与世界的秘密,神谕的秘密,都不一样。

……

第一批先锋队员即将开拔。发射基地在森林外围,就在植树队驻地的边上,前辈们基本都来送行。实际上,有很多植树队员非常想参与园林先行,但是由于他们已经在高辐射环境下待了好几年,可能已经受到影响体质下降,上级出于慎重起见,所以没有考虑。无论如何,这批人都要一去几十年,气氛其实是沉重的。并且,Cedrus其实隐约猜到了实际上政/府对他们的定义是什么。

Rhamnus在最后检查行李,Cedrus在旁边看着。忠诚的人,正因为忠诚所以被利用着。但是双方似乎都认为这很值得……Cedrus脑子里乱糟糟地转着这些想法。Rhamnus好像察觉到了似的,突然说:“其实,我去当M星的开拓者,主要原因并不是之前跟你说的那些话。”

Cedrus等着下文,天蓝色的眼睛凝视着他。

“因为我想发现从未有人见过的景色。”绿色的眼睛中流露出笑意,“去一个新的星球上,在荒芜的沙土中,从零开始堆砌所有人类需要的事物。这是神前时代的、比神明更早的‘先辈’,都未曾做过的事情吧。”

Cedrus想说那倒不一定,想说那跟在森林边缘种树也没太多不同,想说那种行动中所得不抵牺牲。他最终没有说话,因为意识到了对方并不在意这些事情。

“Cedrus先生,你想去M星吗?”

那只不过是一颗有一点大气层的岩石行星,轨道和组成都可以轻易测算出来,没有任何秘密。Cedrus所追寻的,关于人类与世界的秘密,存在于脚下这颗与所有行星都不同的、独特的星球上。但是——在那一刻,Cedrus在那双绿眼睛中看见了了然的微笑与平静的悲悯——

啪。Rhamnus合上箱子,站起身,又把右手按在左肩上飞快地行了个礼:“我会实现您的理想。终有一天,您的子孙后代会登上M星,在进入它的引力范围之前,就能看见我留下的痕迹。”

然后转身就跑,追上开拔的队伍。红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耀着,远处就是沐浴在晨曦中的发射塔。

 

【开拓者】是,从没有秘密的荒芜之地中创造出秘密的人。

 

Cedrus知道,这是一个神明确实存在的世界。名为【神谕】的,不受个人意愿地出现在脑海中的声音——属于他的那一句话,直到很久很以后,才在某个看见太阳升起的清晨,突然理解了它的含义。但是,他同时也知道了,它不能为人生带来幸福。

大将军Cedrus在自己新盖的宾馆醒来的这一天,是计划中进入内军营前的最后一天。第二批园林先行先锋队员还要在内军营进行最后一周的训练,大将军很快也需要一同登上M星。以Cedrus的年纪,光是去程就十足危险,人们也对他在退休的年龄主动请缨担任大将军表示敬意。那么,在外军营建造一座舒适的旅馆,保证上太空前充足的休息,也被视为对后辈的军人有益的福利工程。如果不是Cedrus突然这么做了,一贯强调为人民服务的、集中了社会顶尖人才的军队,好像还没想起来可以为自己谋福利这回事。因为砍伐森林的成果,以及舱外服相关的太空科技愈加成熟、甚至逐渐超越了神前时代遗留下来的只言片语,人类的生活范围实际上向外扩大了。生活水平的提高呼唤第三产业的发展,网络上拥有零碎神谕的人表示,应该建造“游乐园”之类的场所。发现生活的内涵变得丰富了的人们,甚至编造了‘神话’来歌颂Cedrus的伟大构想。

但是,实际上Cedrus想到的并不是这些。他所知的,是试探成功了。看穿了军人队伍普遍存在的,强烈的【服从性】之后,他尝试着从完全相反的思路,去做一些叛逆的行为。比方说为了自身的享乐搞违建。不出意料的是,‘统治者’完全默许了。不,反过来说,Cedrus正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无条件的默许,才顺从‘统治者’的需求做出这样的行为。

宾馆实际上没有完全建成,连接网络(外网)的接口还没有安装好,Cedrus回到外军营中上网,履行晨间阅读的习惯。一路上所有人都热情地向大将军问好,有的人脸上还带着激动的红晕,他挂着礼貌的微笑全程应付。但是进入私人专属的办公间后,映在电脑屏幕上的就是一张冷硬的脸。翻阅了主流论坛和新闻媒体之后,他发出冷笑:啊,果然是这回事,时代确实发展到这个阶段了,总要有高层的人首先发出合理的享乐诉求,那么自己也算是回应了时代的需求……是啊,这不就是我的目的吗。Cedrus大笑起来,甚至笑出了眼泪。

美丽之物。那其实是指能够被【社会】利用的存在吧。

下午会有客人来宾馆拜访。名义上是来参观并且与大将军讨论第一批公共娱乐设施的建立,实际上就是来享受军营没有的高级服务(字面意思)的。Cedrus进入会客厅时扫了桌上一眼,连一张合同资料都没有从公文包里拿出来。但是,客人中有一个很特别——准确来说,其他所有人都在围着他说话,时不时传出惊叹和笑声。那个人熟稔地谈笑风生,见到Cedrus进来还自然地打了一个招呼,丝毫没有僭越身份,抢了主人风头的心虚。直到Cedrus越走越近,他才好像突然想起来似的站起身,对其他客人说一声‘失陪’。在Cedrus 把他带去另一个会客室之前,还有客人对Cedrus强调说:“您手下的这位年轻人,视野和观念都非同凡响,后生可畏啊!”

“那么,”端坐下来之后,Cedrus敲敲桌子,“你是谁呢?”他没有客气。来者并非善茬,甚至可能是从前没有意识到的竞争对手。一边注视着对方对方毫无紧张感地沉吟,一边在内心懊悔这么张扬的角色,先前怎么没有发现。

“哎,占用了现在的人用的名字就不好了,就叫我Pteridospermae吧。”年轻人放松地仰躺在沙发上,耸耸肩。

真是一个……从来没有听过,又长又拗口的名字。Cedrus都想冷笑了,却看见P先生(他勉强在心里这样称呼)突然坐直上身,用一种他似乎很久没听过、却熟悉得冒冷汗的声音说:“Cedrus先生,我们非常欣赏你的才能,特别邀请你加入【七贤】。”

Cedrus很久都没有说话。P先生故作困惑地说:“哎,我已经尽量说得简洁明了了吧?”

“‘七贤’,是……”Cedrus慎重地说。

“就是你想的那样。”P先生露出微笑。

时隔七十年,Cedrus的冷汗再次洇透了背部。民间有传言,从未露面的“统治者”是一个叫七贤的机构,就是字面意义上的、由七位智者统领。网路上有人说曾听过那七个年龄、性别不尽相同的声音同时说话,分毫不差地重叠在一起。Cedrus那时无法分辨那到底是几个声音,所以对这种传言一直抱有疑惑。但是,“统治者”、“政/府”、“七贤”——这些称呼,所指代的是同一个事物,也就是某个全知(虽然不一定全能)的、不间断发出命令的【黑盒子】,这件事,Cedrus是肯定的。

就在今天,七贤的存在被证实了,被眼前这位个性张扬的发言人。Cedrus一时血压上涨,导致眼前一片模糊——但是他知道,这绝不是因为紧张或者恐惧,这是因为兴奋。他太兴奋了。人类的秘密就在眼前。于是他在扶着额头喝了一口水,等着血压降回去之后,礼貌地发出邀请:“这件事,对我个人影响较大,恳请与您共进晚餐,仔细商讨。”

Cedrus吩咐厨房做最高级的套餐,把P先生带到一个安静而绝无耳目(指客人们)的包间。在切甜点时,Cedrus慢条斯理地问:“若是进入了七贤,我在外界的身份会如何呢?”

“以‘死亡’处理。没关系吧?既然,您早就到了退休的年龄。”P先生用叉子把蛋糕切成碎块,笑得甜腻,“死亡原因您可以自己挑,我们会全力配合。”

“若是我不同意,那会如何?”

“那样啊——”P先生戳中一小块蛋糕放入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沉吟。

“我开玩笑的。”Cedrus带着礼节性的微笑切开肉排,“原因的话,突发心脏病就可以。现在我身上也并未担负多少要事,再者死亡还是突发的较为合理……那就无需筹备身后事,吃完这一餐我便随你进入七贤。那么,我还需做什么准备吗?”

“不需要。”P先生吐出叉子,指着门口说,“就是我们来时的那条走廊,拐角处的房间,推门进入就行。现在开始,一小时之内有效。”

“……”

“只是个临时性出入口,不用担心你监察下盖的房子有什么问题。说实话,它还真盖得很漂亮,您有哪位部下隶属于建筑类神谕的家族吗?”

“就这么简单?”

“程序不复杂,但可能有点吓人。”P先生暧昧地翘起嘴角,“没事,我会陪您进去。”

“——那真是,太叫人高兴了。”Cedrus长出一口气,放下刀叉挺直上身,“我简直迫不及待了,让我们进去吧。”

“别急嘛,那里面的时间还长着呢。”P先生低头,像小孩玩玩具那样拨拉着盘子里的食物,发出一声叹息,“要不,我给您讲讲,‘七贤’这个名称的典故?很少有人知道了。据传,是在远东的一片竹林……”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在几缕虚弱的喘气声之后,整个身体滑到地上。子/弹击中的部位选得很好,几乎没有血液溅出,Cedrus在血液从上衣下摆渗出之前猛地踹开他身后的沙发椅,发出一声闷响。然后他把加了消音器的手/枪别回后腰处。当年叱咤风云的大将军退休后仍然随身携带枪支,或许会引发一点疑惑,不过这在他自身的死亡这样的重磅消息面前不算什么。P先生的身体忽然从末端开始,慢慢消失了。果然不是人啊……这倒没有完全出乎意料,并且也节省了擦去血迹的功夫……Cedrus漫不经心地想着,转身走向门外。他已经吩咐过两小时之内不必派人踏入这片区域。P先生,或者说七贤,应该也知道这回事。

【七贤】……哼。它的典故Cedrus并没有听完,也不感兴趣,但是一个具体的数值的存在就很耐人寻味。若是从来都只有七个位置,那么每进入一个新人,不就应该除去一个旧人吗?特地派一位发言人来接触自己,难道就是为了试验新人能否反应过来?不过,若是那位P先生也经历过这一遭,不会预料不到我的行动吧。啊啊,这么看来,说不定已经预料到了。自己无望的挣扎和怨毒的嘲讽,【黑盒子】都早就预料到了。Cedrus独自走在走廊上,在只有足音的寂静中,他大笑起来。已经年老的躯体几乎承受不住几乎具象化的、胸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好,很好,那便让我进入这个黑盒子之中。

Cedrus推开门。

——那一瞬间,他的身体消失了。皮肤,肌腱,骨骼,在意识原本的容器消失之后,他陷入了短暂的虚无。然而,【无穷】很快向他涌来——仿佛星空那般闪烁的接入口,来自人类世界每一个角落的信息,全部流向他这个终端。所有,所有的知识。在浩如烟海的信息流中,名为“自我”的存在立刻被打散了。在不知道多久的很久之后,Cedrus才在一种无法言说的、从未存在于人类肉体上的“疼痛”中“醒来”。

“欢迎进入七贤。”属于Pteridospermae的声音说,“这里是古意识海最后残余的部分,人类世界的孕育之处,文明的高塔。现在开始,由你接管我的职位。”

“这么严肃干什么?你不是还在这么,只要进入了意识海就不会再死去。”一个更加活泼的声音说。

“让我保留一点死了一回的仪式感成么?”Pteridospermae带着淡淡的哀愁说。不,很难讲那种较轻的语调是由于情绪,还是因为声音的来源变得渺远了。

“不过,新人,你也看见了,所有信息都会汇集到这里,实际上并没有真正的职位划分。请认真地处理每一个被你发现的信息点讯息。”一个年老的声音平静地说。“个体既是整体。虽然没有真正需要你学习的知识,但是请务必把你已经拥有的知识和经验,无条件地向七贤全体敞开。”

实际上,这种“敞开”并不受Cedrus自身意愿的控制。他几次想说什么,都感觉到想说的话和嘴巴一同融化了,混着原本存在于身体里的血液,无法遏止地往下淌——只是一个比喻,因为他现在已经没有身体了。他的每一个念头,甫一形成就消失在意识海中,好像方糖融化在水中那样。Cedrus拼命地想着新的念头来维持自我,几乎没有再去听别的声音。直到一个比其他声音稍微清晰一点的响起:“……仪式感,确实也很重要呢。是时候为新人举行那个仪式了吧。”

所有声音都停下来。意识海上的涟漪逐渐平复下去,直到完全平整的那一刻,从最渺远的远方传来微弱的吟唱。

那不是吟唱,是不断被重复说着的一句话。它愈来愈近,能听出是许多许多人的声音同时叠加,男女老少都有。然后,其中的一个年轻而坚定的女声慢慢变得清晰,慢慢从声音的洪流中剥离出来,到最后仿佛是在Cedrus的耳边呢喃,连融在尾音中的叹息都一清二楚——

“为了美丽之物。”

 

第二章,结束。

(这一篇写了九千天啦撸。。。。。因为比起讲故事的时候,后文丰富了很多,所以塞进了好多后面会用到的线索,补充了很多背景和世界观。好,是世界观爆发的一章。虽然,嘛,听过故事的小伙伴就知道,世界观过去线的收束是在第三章之后=v= 还有好些东西要讲吧。好了赶紧发,想听大家的想法~ 大家也要耐心啊啊啊!

比起来自于梦境的第一段,这一段更符合对着电脑一点点整理的,我的一贯的写作风格。。。也许会觉得更加熟悉?哈哈哈。

是雪松专场!当然,他后面还会有故事。写的时候跟基友聊天,就感叹说,越写越觉得他是个普通人啊。基友说,那当然,雪松的魅力就在于他是个了不起的普通人!

【了不起的普通人】!!哭泣qwq 写到很久以后的剧情之后,大家也许会更加理解这个角色吧。我好爱他胸中燃烧的火焰啊啊啊qwq

虽然没什么必要但是还是放一下的人名对照表

雪松Cedrus

冻绿Rhamnus

种子蕨Pteridospermae

啊这个就必须解释一下。种子蕨纲,可能起源于前裸子植物,始现于晚泥盆世,石炭二叠纪极盛,中生代逐渐衰退,灭绝于白垩纪。嗯,就是【已灭绝】的植物。

暂时也没啥想说的了,这一段应该写得算明白吧,也没用太多梗。出来旅游的时候就发现了,雪松在各地城市中都很常见啊。世界五大公园树之一,真的非常美丽,非常受人喜爱。……qwq 下一章!另一个主角登场!)

 

昭枢骨

来讲个故事吧!系列五,黑暗森林

献给我的大学!内含海量园林梗,自家人就复习复习(?),我也会写注释,算半篇科普=v= 同样是梦!就是6月26号要考花卉的前夜突然脑洞爆炸,估计是复习复傻了【扶额剧情跌宕起伏世界观极其庞杂还是高清全彩美式3D画风,当时我就震惊了,从此开始了持续到今天的疯狂脑洞……梦的主要剧情就是第一章。目前脑内剧情已经推到了第八章附加三个番外,写完起码会是个中篇。给好些小伙伴讲过了=v= 我本人非常,非常喜欢这个故事!!欢迎讨论啊找找考点啊随便说点啥啊!!

首先是个科幻故事,正文有一丢魔幻,人物的名字则揭露了本文的另一个性质。官方语言是英语,但我写不出翻译腔,大家意会意会。世界观名为【神明...

献给我的大学!内含海量园林梗,自家人就复习复习(?),我也会写注释,算半篇科普=v= 同样是梦!就是6月26号要考花卉的前夜突然脑洞爆炸,估计是复习复傻了【扶额剧情跌宕起伏世界观极其庞杂还是高清全彩美式3D画风,当时我就震惊了,从此开始了持续到今天的疯狂脑洞……梦的主要剧情就是第一章。目前脑内剧情已经推到了第八章附加三个番外,写完起码会是个中篇。给好些小伙伴讲过了=v= 我本人非常,非常喜欢这个故事!!欢迎讨论啊找找考点啊随便说点啥啊!!

首先是个科幻故事,正文有一丢魔幻,人物的名字则揭露了本文的另一个性质。官方语言是英语,但我写不出翻译腔,大家意会意会。世界观名为【神明实在】,后续所有相关故事都会放在这个tag里面=v=

 

这个星球上的人居环境相当恶劣,大气层中充斥着射线毒气之类的东西。城市只集中分布在很小的一块陆地上,土地利用方式呈同心圆状,往外是农田,草本地被,木本地被,灌木,小乔木,最外面就是高大乔木构成的森林。环境宜居程度也是依次递减。

一般人们称它为E星。为了拓展人类的居住范围,E星上的军队主要有两个任务,一是砍伐森林,二是移民外星——说的是最近的M星。不过,早在百年前工作重心就发生了转移,因为发现砍树收效甚微,所以正式启动了移民计划。虽然M星上矿物等资源丰富,但是光谱分析发现其大气目前不适合人类生存,必须首先提高大气氧含量,制造臭氧层。于是七十年前,名为【园林先行】第一批先锋移民计划启动,当时人数较少且全为男性,人员组成基本可以看做是大部分园林学院加小部分工学院(搞基建)。单一性别是为避免新生儿出现,因为医疗卫生条件很差,教育娱乐行业为零,也不好上户口。招兵时还标了同性恋优先。即便如此,当时报名情况也相当火热,人们对于拓展未知领域的热情,被E星局促又单调的地理条件拘束太久了。

直到现在也是。经过数十年有针对性的集中改造,M星大气环境好转了很多。现在第一批先锋队员退休了,第二批队员即将出发,本次队伍男女比例接近1:1,涵盖院系理工农医经管法,除了文史哲可以先放放,一个综合性大学上去没问题了。森林与灌木交界处的林间空地上是外军营,他们就在此处集合,拜过物理、化学、生物三尊菩萨后,就准备向森林深处的内军营进发。火箭发射器在那里。

本批园林先行的最高指挥官是头发花白依然面目威严的大将军,Cedrus。他麾下的特种兵部队刚演练过,这支部队是他以本次移民计划人员太多,怕生事端,申请成立的。特种兵模样就像个白色的蛋,中有裂痕,能裂开拆拼成不同的形状执行任务。不过实际上这支队伍派不上用场,Cedrus打算自己扣下来,盖个宾馆(因为是违建)。

因为愈是深入森林腹地,辐射越严重,出发时队员们都身着类似舱外宇航服的服装,途中还要换乘跟返回舱差不多大的机动车。我们的主角就是其中一名女性先锋队员,名为Hemerocallis,因为太长所以一般简称Heme。眼睛是琥珀色,微卷的橙发及肩,但一般会扎起来。军中全部是两人一组,她的搭档是Senecio,白色短发蓝色眼睛,穿着蓝白条纹的长袖,身材微胖的女孩子。现在她们跟随大部队在爬一个林中的大斜坡,路上遇到了另一对队友,也是先前的同伴。

一个是黑色长卷发棕色皮肤,脱了舱外服露出黑色的比基尼,正抱着头盔站在路边,神情烦闷地跟同伴说话。她身材很好,周围好些人在偷瞄。另一个是亚麻色短发,忽然打断她的抱怨,铁灰色的眼睛示意性地向主角这边望过来。

“Papaver!”Heme皱起眉,“你在干什么?”

深肤色的美人拨了拨后颈的头发:“舱外服闷死了。唉,先锋队员真辛苦,本以为熬过训练就行了,还要爬这深山老林的。为什么我不能选上‘公主’那一队,漂漂亮亮地上太空呢?”

不是谁都能在这样的环境脱掉舱外服的。名字体现血统,Papaver所属的家族为她带来的除了外貌,还有一定的抗毒能力。

Heme说:“虽然官方没有明说,但是谁都知道,‘公主’队由Lilium家族垄断着。你还抱有幻想啊?”

一般人印象中的,名为Lilium的家族,总是一群身着白色网纱连衣裙的、美丽的年轻姑娘(并且有点网红脸),背景是蓝天白云,还要放点轻柔的音乐打点朦胧的滤镜。总之跟城市中一派灰暗的色调不是一个画风。某种意义上是个造梦之地(尤其对于男青年)。

Papaver撇撇嘴:“所以我说羡慕嘛……真希望出生在那种家族中啊。”

对于家族出身的话题,Heme一贯不置可否。个头稍矮的搭档,Zygocactus,拽了拽Papaver的胳膊,对Heme和Senecio说:“你们先走吧。”

继续爬坡。坡顶上出现了岔路,一条是水平方向,人比较多,另一条是继续往上爬,前方仍是昏暗的森林。她们犹豫了一会,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喂,你!横的这边是落羽杉,往上走那边是红松,你俩是红松这边的!”

两人抬头看,这里的树木分枝点都很高,岔路口的乔木上最靠下的小枝上有一个瞭望亭,探出一个她们在过去的训练生活中很熟悉的脑袋。

“Toona!”Senecio快乐地向过去的教官打招呼。

“往里面走你们会碰到一个信号基站,再过去外网就断了,里面是军营内部的内网。在信号基站进行登记后,人造卫星会把内军营的位置发送到基站上,嘛都是保密措施。去吧,好运!”

因为位置很高所以全靠喊,那样的声音多少驱散了森林中的阴暗。但是红松这条路上人少,很快就分散了,Senecio跟Heme絮絮叨叨排解紧张,但在周围越来越静的当口,终于说不出话来了。森林里只有一种高大乔木,同龄单层林,没有下层植被,也没有幼龄树木,仿佛巨大的柱网。繁密的树冠层下,什么都没有影子。在Senecio终于要忍不住说点什么的时候,她们看见了信号基站。

仿佛是空旷的柱网里一颗白色的蛋,前端还有一个电子屏幕。Heme走出机动车,在屏幕前完成登记操作,观察一下屏幕发现是一档有名的新闻节目,正在直播第一批“园林先行”先锋队员的退休仪式,优秀代表在发表感言。

那是一位(至少曾经是)红头发的老人,脸上有许多沉积色素形成的斑点(据闻是由于M星的高恒星辐射),但依然精神矍铄,腰板挺直。节目下方的字幕说明他名叫Rhamnus。第一批队员中没有传媒专业,没有记者没有摄影师,Rhamnus的发言过程是他自己录的,举着一个自拍杆,好多年前生产的镜头现在看来十分模糊。

“感谢政/府,感谢电视台,感谢生我养我的家人,虽然这些年都没再联系,”老人顿了顿,露出微笑,“现在你们能看见了,我过得很好。也感谢陪伴我走过来的爱人,退休后想带你看看我的家乡。感谢E星上所有曾对我们给予厚望的人们,我们做到了。在这颗原本赤红的星球上,我们覆盖了地表,架起了天穹……”

他情绪激昂地讲了一会,又缓下来,“还有一句感谢我要送给曾经的上级,Cedrus先生。在园林预备役解散时,Cedrus先生向我们这些接班人传授了很多宝贵的经验。虽然因为两颗星球的环境差异不少没用上,但是当时您眼中的热诚与梦想感染了我。我知道当时您因上级调动而不能参与第一批园林先行,在我心中自己是替您实现了梦想的。以我的身份本不该说这些,但既然现在已经退休,便应当算是退伍了……请原谅我的僭越。”

Rhamnus一边说一边走,已经穿过长长的隧道到达了发射台,感叹说:“现在科技发达了,航天飞船比以前体积小了啊。”并且转动一下自拍杆,镜头扫到飞船外精致的涂装,上面还有绿色的三棵树的图标。Rhamnus进入舱内,把摄像机固定在前方,启动飞船之后就响起一个电子音:“致第一批园林先行先锋队全体队员,你们多年来对人类事业的付出,在另一颗星球上留下了绿色的脚印,为新的人居环境创造了可能。你们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代园林人,你们改造了一颗星球,这颗星球也成就了你们的人生。为人类的将来奉献一生的英雄,政/府代表母星的所有人民感谢你们。”

温柔的bgm响起来,昏暗的舱内只见Rhamnus眼角水光一闪。舱内也有那个三棵树的图标,闪着微微的绿色荧光。电子音继续说:“Rhamnus先生,您在统领大局时的精妙设计和危急关头的力挽狂澜,数据都记录了下来。您对得起军旗下的宣誓,对得起您的种加词utilis,它在古语中名为‘有用的’。现授予您【开拓者】勋章,表彰您的功绩,图标为三棵树,象征着您种下的绿色植被。这座飞船也被授予您,它是荣誉的象征。政/府永远不会遗忘您的付出与牺牲。”

新闻节目结束了,开始放制作人员表和片尾bgm。Rhamnus的直播画面缩小成一个小框,移至屏幕右上角。隐约能看见老人哭得像个孩童,两只手都在不停地擦泪。

“哎,我都被感动了,真庆幸选择了这条路。”Senecio带着鼻音说,“咦,是不是过了这个信号基站就没有外网了,那我也来最后直播一次吧。”她解开机动车座位上的安全带,身体往下滑,忽地出现一个白色的小人。光洁瓷质的身体,头顶上是一撮火焰般金色的毛发。在节奏强烈的电音动次打次中,瓷质小人开始舞蹈,光斑在纤细的肢体上滑动,呈现出不可思议的质感。

这是一次令人目眩的直播表演。在城市中建筑内的大屏幕前,许多年轻人一边观看一边自发地鼓掌。伴奏结束,瓷质小人鞠了一躬,用与Senecio本人非常不同的,甜腻的萝莉音说:“我是cineraria,以后就要进入没有外网的区域了,将有一段时间无法与大家见面。谢谢大家的鼓励与支持,请不要忘记我。”

直播结束。Senecio擦把汗,从队内通讯频道问:“内军营位置还没发过来吗?”没有回答,Heme仍一动不动地站在基站的屏幕前,Senecio仔细观察一下,突然发现那个Rhamnus仍在直播的小框中,出现几缕诡异的蓝色。调出目镜放大画面之后,Senecio沉默一会,用有些发抖的声音问:“那是……火焰?”

“……”沉默是应答。

“难道是出M星大气层的时候,因为摩擦生热不幸烧着了?”Senecio抱着头。

“含碳化合物的火焰是红色的,这里的火焰应当是CO与H2的混合物火焰。”

“那不就是飞船的燃料吗……燃料泄露?”

“燃气浓度上升得太快了,再这样下去不出两分钟就会抵达爆炸极限……是有意为之。”

Heme调出目镜对着直播小框,看见舱内的,原本是空心图案的三棵树标志,仿佛进度条一般逐渐填满,已经进到了一半。小框内的老人惊恐地大叫,但是摄像机的录音零件已经被烧坏了。蓝色占据了越来越多的画面,很快席卷成风暴。

Senecio发出难以置信的语气词。

“他们是第一批移民M星的先锋,会出现的非常多新的问题,政/府可能也逐渐习惯了让他们自己解决。这次的讲话直播是由Rhamnus自己录制的,所以才全称播放了出来……这就是政/府没有预料到的。”

 

实际上,因为氧含量等环境问题,M星上无法开采矿业,无法生产电力(能源),目前重工业为零。根本没有航天工业,仅有的技术就是为队员们上M星时乘坐的飞船留下的返回舱,进行重新涂装,并填充燃料。因为不了解M星的大气层状况,当初设计的飞船就是一次性的,降落到M星上的时候就烧得只剩下返回舱。这些返回舱,与队员们,与他们携带的所有个人物品,于M星而言都属于外来物,星球上目前仍然很脆弱的生态系统无法分解。一次烧掉之后,这颗星球将会干干净净,以零垃圾的状态迎接正式移民。三棵树的勋章,意为这一个返回舱燃烧殆尽,会消耗三棵树制造的氧气。

 

“Hem,”Senecio沉下声,“这不是我们应该知道的事吧?怎么办?”

“直播电视节目是很大的信息流,人造卫星现在忙于转播这个直播节目的信号,军用通信通道就应该被占用着。应当在节目结束后才能重启通信,确认信号基站的位置,然后发送通往内军营的路线。现在它还没结束,人造卫星就不知道这个信号基站是什么情况……任何人都不知道。只要及时破坏这个基站。”Heme尽量沉稳地说,身体却步伐不稳地退后两步。

“现在节目快播完了……真的吗?只要破坏它?”Senecio飞快地说,传来机动车舱门滑开的声音。

“是……装作我们没有遇到它。”bgm的尾声响起。

“真的吗?”Senecio重复一遍。

Heme退回机动车舱内,发出一声应答。

——砰。

Senecio手中的霰弹枪轻微地嗡鸣着,枪口升起一缕白烟。原本是信号基站的位置,现在呈现为地上一个未充分燃烧的残骸堆成的扇形。冲击波荡出去之后,森林陷入了绝对的寂静,昏暗的树冠层下,是仿佛要蔓延到无穷远处的矩阵。

“我们现在怎么办?”Senecio回到自己的机动车,打破沉默,“那个,要怎么知道内军营的位置?”

“我们摧毁了这附近唯一一个信号基站,”Heme调出搜索信号源的画面,放进小队共享频道里,“一般信号基站之间互不覆盖,那么现在还能隐约搜索到的信号源,就是内军营。”

解决了。两辆机动车沉默地在在巨大的柱网底下穿行,Senecio犹豫了好一会,才小声说:“Hem,你这么聪明,这真是……”

Heme立刻想起了小学时的班主任,那几乎一模一样的语气,和原本是欣慰却慢慢变成担忧的神情。

“Hem,记得那个故事吗?千万不要在无人的夜晚说出星星的名字哦!”

她说的是一个在孩子之间流行的寓言。曾经有一个小孩,在夜里指着天上的星星对大人说:那个就是E星哦!大人吃惊地说:不是啊,我们所在的这个才是E星。小孩却坚持说:可是,那个就是E星啊!啊,这颗红色的是M星。大人正想表扬,小孩却接着说:那颗最亮的是V星,那边是J星……大人生气地说:这根本就不对,怎么能无视知识硬说呢!这个寓言的结局当时流传了好几个版本,但共同点就是这个小孩后来就失踪了。据说是亵渎知识吧。

“你……”Heme几乎失笑,“那种讲给小孩听的故事你还信啊?现在我们在树冠层下,也看不到星星。再说了,我旁边不是有你吗,这怎么能算无人?”

Senecio嘟哝了几句。长夜跋涉的沉重气氛倒是稍有好转了。

 

两人抵达了内军营,迎接她们的是新任长官,Larix。是一个黑发蓝眼的中年人(实际年龄),生得颇为英俊。自我介绍之后,Heme想起之前碰到了,蹲在树杈上当了引导员的Toona:“请问,我们在训练时的教官之后会被派去做什么呢?‘园林先行’之类的移民计划数十年才会有一次,我先前也看见了有担任我们这第二批队员的引导员,但这都是临时性的任务。”

现今的社会实行终身职业制,选了一行之后就会终身有活干,直到退休。Larix微笑着指向军营内部正在播放内网频道的电视:“他们既然入了伍,绝大部分情况下都不会退出编制。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直接转入了特种兵部队,看,就是正在演练的这一支。”

Heme盯着屏幕上那些像蛋一样的外形,裂开再拼合组成需要的战斗部件,好像不太像是里面藏了一个人的样子。她还没来得及想,节目就切换了,在播放‘公主’队——某种意义上就是Lilium家族,的宣传片。如同印象中一样是身着白裙的漂亮姑娘,字幕在介绍本次队伍的优秀代表,也就是Lilium本家的三姐妹,Narcissus、Iris和Tulipa。周围发出一阵惊叹,窸窸窣窣地讨论着,据说让Lilium家的人参与移民曾经在内部引发了争论。

“真叫人羡慕。”Senecio咂咂嘴,“本家,那样高贵的名字,应该就是在Bliss里面长大的吧。”

突然,Heme在‘公主’队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深肤色的人影,她上前几步凑近电视屏幕难以置信地确认了,那就是她们从小玩到大的伙伴,现今的队友。“Papaver居然进入了公主队。”Heme喃喃说。

“啊?”Senecio也凑上来仔细看,“居然真的能进,这不是好事吗。在M星上碰见她得恭喜一声。”

Heme缓缓摇头。她觉得哪里不对。

 

  • 结束。

(我好希望今天能爆发鸡血搞定埋第二章额啊啊啊!我憋坏了!脑洞一直在咕噜噜地往外滚qwq 好废话不多说抓紧注释。

人名对照表(本来觉得靠大家自己发现比较惊喜,但是想想看不懂的话少了阅读体验,还是放出来)

全部是拉丁学名,大写的全部是属名。

萱草Hemerocallis 简称Heme

银叶菊Senecio

虞美人Papaver

蟹爪兰Zygocactus

水仙Narcissus  

鸢尾Iris  

郁金香Tulipa

雪松Cedrus

冻绿Rhamnus

香椿Toona

华北落叶松Larix

 

是的,这篇故事也是【植物拟人】。不过,说实在的,我做梦的时候人物并没有名字,名字是后来我觉得有意思才这样搞的。结果这些个设定太能搞了我的脑洞就爆了啊啊啊。

设定上:萱草的发色源自花色,银叶菊的小人源自植株总体印象(真巧啊),虞美人的抗毒是因为罂粟属的特性(大家都懂)。还有一些梗之后剧情才会用到,欢迎大家发掘=v= 

之前发过一篇预告,表达了对萱草的喜爱。为啥选她呢?是因为脑洞这个故事的时候,萱草在开花!夏天的花朵=v=

还有很多自家人才懂的梗www 我来解释下~ 香椿,实际上是长江流域以南的常见行道树,庭荫树,我家附近也大把大把。不耐寒,但咱们学校今年引了一棵,好像就在家属区附近。瘦瘦弱弱的,树木学校园实习的时候老师带我们去看,还颇为鄙夷(?)地说,拭目以待看看它能不能熬过今年冬天吧,我觉得不行。当时我笑得不行hhhhh 对应文中的香椿,大概就是虽然还没死透,但是可以大概看做是死了【 他实际上是被超改造了。

说到引种失败的,还有一个就是冻绿,也是长江流域的。之前是在生物楼前,背风朝南,小环境相当好了。但是08么哪一年,冬天十月就下雪了,特别冷,就给冻死了。

园林人优秀代表感言那一段,原谅我不能写得更活灵活现了,哎平时耳濡目染得还不够多啊,我险些就想把“黄河流碧水,赤地变青山”写上去了hhhhh

Bliss意味欢乐,是微软那张经典的蓝天白云桌面的名字。

哇这一段已经六千五了,好我继续写了,祝福我qwq)

 

白夜鬼铃
《胡华西游录》第二部-双龙番外...

《胡华西游录》第二部-双龙番外【七十三】

你们想看的白龙女装来了,还想看些啥或给作者提供灵感都可在评论留言,我觉得可以的会写入画入剧情中,文殊菩萨在那伽族里讲法也是有迹可循的,不过很多也是改编的别信


——————————————————

前情:

守卫一听东方海域来的脸色更阴沉了,没耐心继续听,架起钢叉便要赶人:


       “走走走,我们那伽和你们东方海族没什么好来往的。”


对方的反应在白龙意料之中,他不疾不徐从脖子上取下那枚黄金项链,交予守卫。


敖宽心里吐槽,这里黄金多的很,拿这种东西贿赂守...

《胡华西游录》第二部-双龙番外【七十三】

你们想看的白龙女装来了,还想看些啥或给作者提供灵感都可在评论留言,我觉得可以的会写入画入剧情中,文殊菩萨在那伽族里讲法也是有迹可循的,不过很多也是改编的别信


——————————————————

前情:

守卫一听东方海域来的脸色更阴沉了,没耐心继续听,架起钢叉便要赶人:


       “走走走,我们那伽和你们东方海族没什么好来往的。”


对方的反应在白龙意料之中,他不疾不徐从脖子上取下那枚黄金项链,交予守卫。


敖宽心里吐槽,这里黄金多的很,拿这种东西贿赂守卫有用吗。



没想到守卫见了那金饰,神色一凛,转身便入水里去了。

 

这不像是受了贿的神情啊,那守卫倒像是认得此物一般。


        敖宽睨惑:“你还认识娑竭王族的人?”


        白龙叹了口气道:“若不是四海查无头绪,我今生可能不会再踏足此处……”


        “?”



——————————————————————

半晌,水面出现十来个人,

没有鲜花仪仗,却是个个魁梧威猛,坚甲利兵。


       “表弟,这可不像是来迎接我们的。”


       “……”


       “两位主!你们还不快跑?!”


陈彦英扭头撒腿就跑,却被两条由地底疾窜而出的玄铁链捆了个牢牢实实。


敖宽不慌不乱看着摔在地上被两柄钢叉架住的人:


       “在别人的地盘,跑得了吗。”


紧跟着十几柄钢叉朝白龙敖宽刺来,

白龙一把抓住最先刺向敖宽那柄,顺势一挥挡开了所有利刃,喝道:


        “住手!我们不会反抗!”


 ……

束手就擒的三人便被玄铁链锁了手腕,关到了水底龙宫一间牢房内。


       敖宽翻了翻白眼:“表弟,你这结交的是友人还是仇人啊?”看对方一言不发坐在石坎上,敖宽举起被捆住的手讽道:“这不会也是你算好的吧?”


       陈彦英慌得不行,喉咙颤抖:“该不会是身份暴露了吧,他们会怎么处置我们?”


敖宽嫌弃得看了眼长满青苔的石床,朝彦英使了个眼色,

彦英会意连忙跑过来用衣角将石床擦了个干净,敖宽才好整以暇得坐下去,缓缓道:


       “书里所记载,那伽族凶残野蛮,爱记仇心眼小,古早时就曾和西海发生过冲突,打过几次仗,抓到的俘虏统统都被杀了抛尸回来。”


       陈彦英吓得脸色苍白,声音颤抖:“那他们会不会把我们也……杀了?”


       敖宽睨道:“杀东海龙王,他们敢?”

 

      “哎,他果然还是生气了……”不说话的人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自说自话。

 

敖宽转眼盯着白龙:“他?”


      “给我项链的人,他叫竭罗,是娑竭龙王的……不知现在是太子,还是公主。”


       陈彦英听糊涂了:“既是三太子的旧识,那是男是女不清楚吗?”


       “没见识。”敖宽白了彦英一眼:“那伽未成年前,是无性器官的,也就是不分男女,成年后才会分化出雌、雄、或是雌雄同体。”


       “雌雄同体?!”陈彦英讶异:“那分化是自己选择的吗?”


       “不是,这其中有诸多因素,具体无记载。”敖宽看向白龙:“表弟,你是想从那伽的雌雄同体这特异体质着手吧?”


       “对,我们龙族其实一体也有两性器官,只是无法共生,在卵中成形的雏龙若为雄,则雌性器官退化,反之亦然。”

 

想着白龙是下决心想给自己生个龙子了,敖宽不禁嘴角上扬,

忽又想到项链的主人,脸又垮了下来,开口质问道:


       “那个叫竭罗的又是怎么回事?”


       “近千年前的事了,我和他曾是同窗。”

 

白龙年少时(约于人类十五岁)曾在佛界历练,

闻得那伽八龙王请了文殊菩萨给子女们教授佛法神通,便扮做蛟龙女去拜师。



 

       敖宽听到这噗嗤一笑打断他:“你为什么要扮成女人。”


       “为避免麻烦,其实那伽只是仇视东方龙族的男子,对东方龙族女子,尤其蛟龙女比较友善。”


       “这书里可没记载,你怎么知道?”


       “……这改日再说,学法三年间我结识了竭罗,他生得一副俏丽女子的外貌,可能会分化成女性吧。”白龙在回忆中边勾勒竭罗长大后的模样:


       “离开时他送了我那条项链……这次我回来,他知道了我其实是男身,故而生气了吧。”


        彦英不解道:“那三太子,你为何不继续扮做女子?这样我们就不会被关在这了。”


        “既是有求于人,怎好继续诓骗于他。”


        “你喜欢那家伙?”敖宽冷不丁冒出一句,白龙白了他一眼,不答。


        “那家伙喜欢你?”


        白龙扶额:“他心性如女子,当时我也是女子,我两之间没有这种情愫。”


 


彦英在一旁听着有些不自在,缩着脑袋琢磨着是否该回避一下。

 

这时,来了两个侍卫,打开了牢门:


        “那个蓝头发的过来,龙王要见你。”

 

        “娑竭龙王?”敖宽睨惑道。


白龙也奇怪,他将项链给守卫时明明说了交予竭罗,怎会惊动龙王?

难道守卫把项链交给了娑竭龙王,所以他们是被龙王关在这的?


敖宽眼中也露出了忧虑之色,上前拉住白龙,在他耳畔轻声道:


       “若有危险,便把本王身份说出,谅他那伽也不敢对本东海龙王的人怎么样。”


白龙反握了握他的手背,递去一个‘放心无事’的眼神,转身随侍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