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朝】荆棘【张居正】
《荆棘》
by prophet
简介:十六岁的张居正,遇到了来自万历十二年的张居正。
其他:历史正剧向。和李太讨论两张相遇产生脑洞,她的文《琵琶行》
*最近看荆州县志,发现张文忠公墓,在城东三里。
(正文)
张白圭第一次见到老夫子,是去安陆拜访时,顾璘点他来,笑着说:“你既然领了乡荐,应寻个好的经学师傅。李长白尝与我说,荆州此地,治礼经的大师不好找,我做主替你找一位。”说罢请了一人出来。
白圭感激得称谢,他家并非富贵书香门第,寒门之家,全靠自身读书提携。他道:“中丞大人,学生不知如何感激才好。”
顾一摆手:“提前说一声,老夫子学问极深,但高人脾气...
《荆棘》
by prophet
简介:十六岁的张居正,遇到了来自万历十二年的张居正。
其他:历史正剧向。和李太讨论两张相遇产生脑洞,她的文《琵琶行》
*最近看荆州县志,发现张文忠公墓,在城东三里。
(正文)
张白圭第一次见到老夫子,是去安陆拜访时,顾璘点他来,笑着说:“你既然领了乡荐,应寻个好的经学师傅。李长白尝与我说,荆州此地,治礼经的大师不好找,我做主替你找一位。”说罢请了一人出来。
白圭感激得称谢,他家并非富贵书香门第,寒门之家,全靠自身读书提携。他道:“中丞大人,学生不知如何感激才好。”
顾一摆手:“提前说一声,老夫子学问极深,但高人脾气古怪,能不能得他青眼,还得看你自己。”
张白圭心情忐忑,点点头,紧张得犹如十三岁那年第一次被他接见。他原真以为自己落榜是因学问不精,文章还不够好,哪知到后院来,却见到湖广巡抚顾璘折节下礼。握着手说了那番话。
老夫子身材颀而修容肃穆,颇教张白圭不敢亲近,看上去似是冷眼寡语的一个人,斑白的胡子颤了颤,道:“你是张居正?”
张白圭一下不知如何说话,顾璘在边上含笑看着他们。他道:“是,老先生。晚生姓张名居正,字叔大。”这个字是他原本经学师父起的,故很喜欢。
老夫子道:“十六岁的举人么?很是厉害。“他言语里有一股教人不敢触折的锋利,听得张白圭心底不高兴,但却不敢说出口。“你知国朝最年少的进士几岁?”
张白圭摇头,道:“不知。”老夫子笑了笑:“也与你一般大。好了,我去了。酒还烫着呢。”
说罢走了。
留得白圭一人目瞪口呆。顾璘笑着站起来,拍拍肩膀:“他已认你了。”
老夫子就是这个怪脾气,张白圭至今不知他叫什么,只知他家住在荆州城东一座小宅,宅子里栽满了绿竹园。离张家远远的,每回天未亮起来,星夜兼程,要走小半个时辰才赶到,彼时,天不过方五更而已。
顾璘派了两个家丁照顾老夫子起居,张白圭不至懂为什么巡抚大人待此君这般厚重,但是他看得出顾璘很尊敬他。一回听见书僮叫他“太岳翁”或者“岳翁”,张白圭琢磨着这大概是老夫子的号,没想到他喜欢家乡武当山。
第一天,他来时候,老夫子问他:“你为何读书?”
张白圭本下意识得想用“修治齐平”圣人的话搪塞他,但却卡在嘴边,他说:“为圣人之道,践行吾志。”
老夫子盯着他,张白圭感到心里被看穿似的,一阵发寒。其实也不是搪塞,他过目不忘,诚心立意,自己读得书,读了进去,但有时候也不尽然理解了全部意思。
“回去再想想。”老夫子说。
说完起身。张白圭惶恐跟着站起来,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今日还未敬茶拜师。老夫子却不给他说话机会,指了指边上的小桌子:“上面有三道题,你答了今日便可走。”
“是,先生。”他说。
老夫子背影一颤,转过头来说:“不要叫我先生。”
疾言厉色里,张白圭添了分不知所措,他讷讷道:“是……夫子。”
老夫子似是被他呛了,久久无语。儒学师弟间称呼,一般学生管西席蒙师叫先生、恩师,更亲密、更尊重些叫老师,最尊重的方叫夫子,乃自比孔圣人了。眼下话一出口,张白圭方觉不妥。但见老夫子脸色黑了阵,拂袖走了。
张白圭心里撇撇嘴,想此君果真怪脾气。移步走到台前。看向那三道题。
他次日来,三张卷子已经改好了。墨色边上是密麻龙飞凤舞的朱批,透纸满施。张白圭本有些自负,毕竟以神童称他到大。可读了,却刹那脊后汗湿,战战兢兢。他想:“老夫子的学问果真好。”顾璘没有骗他。均数一语中的,直指他文章里的毛病。仿佛是浸淫词林多年的大僚,但刺痛张白圭的却是评语。
老夫子写:花架浮寄,凭此就考,三场亦不得中式。
他又在“生财有道”那卷子上头写:汝果读书乎?
张白圭气笑了,但是用心默念,一字不差把人修好的卷子通篇记了下来。闭上眼从头到尾背了一遍,发觉果真上了一个台阶。
他叹了口气,想起过来之前,原来老师听说顾璘替他寻了经师,很高兴,说:“我的学问已经教不了你了。中丞大人文章极好,眼光一流。你要听他的。”又想,古人考验弟子不也这般,如张良得道人赐兵书。便劝慰自己,收整心思。
学者以达为先。
他瞧见桌边上又放了三道题。
今日张白圭心中憋着气,文思泉涌,写完天甚早,又见桌头搁了本宋史,便兴致勃勃去翻书。往昔他的老师不让他治史,怕分心。经史,经史,总是先读十三经,后读二十史。
傍午时分有人替他端上茶,忽然老夫子进来了,见到他一愣:“你怎么在此地?”
张白圭抹了一把嘴边的点心屑,连忙站起来。心下有些无语,不是顾璘大人让您教我的吗?
老夫子高瘦的身子走近来,又见他在读宋史。问:“汝知王半山否?”
张白圭想他读过王安石的文章,但是绝谈不上“知”。在老夫子这样问话前,不由得他不慎重,生怕一个字恶了他。他摇摇头:“请老先生教我。”
老夫子捻须皱眉,最后道:“坐。”
张白圭这日赶来的路上,荆州昨夜刚下过暴雨,一地泥泞。他家不富,雇不起每天车马费。老夫子也好似不知道,整天看着他跑来跑去。
他脱了鞋,晾在屋外,着袜走了进去。依旧空无一人,但是桌上的文章又改好了。
自那日老夫子和他讲了王安石,他便开始对他捎改观。开始张白圭以为,他是要用伤仲永嘲讽警醒他,杀杀傲气。毕竟第一日的那句评语一想起来他还是气血上涌。但老夫子只字不提王安石的文章,他讲了几句变法。
讲完后,他平淡得问张白圭:“青苗法何以偃?”
张白圭谨慎得不做出头鸟。当今读书人大多把王半山骂得狗血淋头,只因他喊出了“天变不足法,人言不足恤,祖宗不足畏。”大逆不道。他说:“学生以为,因众势涛涛,无可挡。”
老夫子莞尔,张居正读出那大概是“夫子哂之”的那种。于是脸红了。
“法令欲使上下践行,以何贯之?宋时宰相,卑主立名,违道干誉,可乎?贾长沙说楚棘弥道,是何意?”
他带着这三个问题回去了,连带着老夫子问他的每一个问题,汝以何而读书?贾谊《劝学》里说,要寻觅圣人之道,不惜“步陟山川,坌冒楚棘,弥道千馀百舍,重茧而不敢久息。”而夜里居正想,宋时宰相卑主立名、违道干誉之事,任何一个读书人,该当所薄而不为。可为何老夫子却似无褒贬得提起王安石?是因事知不可为,而为之吗?
那五百年前的王安石脚下,踏的又是何样荆棘?
忽而窗外骤起一阵淅淅沥沥打竹子的雨声,打断了思绪,张白圭提笔,看向卷子。写毕看见桌角不知何时摆了卷新的宋史。他翻了下,看到几页添了熟悉字迹的注释。
老夫子告诫他:“有些考官,眼光不甚好,会被轻浮文章迷惑。然则真才实学,考官一眼看透。”让他每日习文,绝不可一日松懈。
又说,某年会试,曾有翰林房考官,自称得一奇卷。主考一看知其轻狂之士,绝非令器。奈何房官固请,乃填中。事后,果如其鉴。
张白圭听了,不由对他的身份愈加好奇。
几日后,张白圭仍按时进门来,却看到老夫子端坐着等他。
他神色严肃,让张白圭也跟着严肃谨慎,搁下东西,老夫子手一指,他坐下了。
“你可想清楚了?为何而读书?”
张白圭道:“愿以此身报国,但为天地生民立心命,为往圣继绝学,万世开太平。”
“汝之名居正,何也?”
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是知府李士翱替他改的名字。
他说:“但行天下大道,为大丈夫也。”
老夫子神色依然很严肃,苍老的面容上紧簇剑眉下,一双星目仿佛蓦得燃起。张白圭忽然发觉他长得和自己爷爷有些眉目相似,但气质迥异,竟好似是自己的堂祖叔。
老夫子厉声问:“天下人赞你畏你,誉比尧舜,而不骄矜自得,你可持否?得失毁誉,滔滔谤言几死,你可持否?虽机穽满前,众镞攒体,而不之畏,你可持否?”
张白圭战栗起来,他不知自己如何说话,但他挺直了胸膛。原本满脑子的圣贤话,忽然莫名其妙只剩下了王荆山。
“唯一死而已。”
老夫子看着他,目光忽然变得模糊凄凉。张白圭听见他几不可闻自言自语:“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他福至心灵,忽然再顿首:“请先生教我。”
老夫子半晌不说话,忽而,一只手轻轻放到他的头顶。
他抬起头来,只见老夫子自嘲得笑:“我没什么可教你的,一生所付,到头了空。你既想学,这三年里,我便教你。但我教你的不是那些圣贤大言,而是理财、诡计、兵法、施政,律典。你要想清楚……”
张白圭听的心潮澎湃,他磕了三个头,这正是他想学的东西。这回老夫子没有阻拦他。
敬过茶,张白圭脸一红,期期艾艾说:“夫子,束䐰之事……”他今日什么也没带。
老夫子一摆手:“先去写文章吧。”说罢又晃回了里间。
留得张白圭一人呆立书桌边,半晌哭笑不得吐出一口气。他以为还会有面授机宜,结果原来还是写文章。只好长叹一声,抓起了笔。
张文明听闻儿子拜了新师,并不放心,年节特意趁顾璘离开安陆前,带着几件礼物去寻他。一顿热隆隆酒宴后,张文明问起老夫子的事。
顾璘喝的有些醉了,他说:“实则是在城东三里地发现的他。发现的时候,形容枯槁,神色惨然,目光呆滞,只不停嗫嚅喊:阿母、敬修,懋修……便猜是他儿母家人。既身无分文,也无路引,想来是遭了强盗,一家老小,皆死于斧刀。”
张文明听了恻然,他叹道:“亏中丞大人收留了老先生。”
顾璘摇摇头:“一开始我也只道他是个寻常人,只因恻隐,想着替他寻个医馆。谁知他病重得很,还不肯治。只是闭着眼睛硬捱着,偶尔说的话,还让人以为疯疯癫癫的。喊这是黄粱一梦。但我一日去看,他看我一眼,随口道:你生性融朗阔达,精于吏理,仕途先险后达。我顿惊知此乃不世高人。”
张文明惊道:“竟是如此,小儿何其有幸。不知老先生得是什么病?”
乃痔病,后来我闻之乡间一医生有马氏密膏可治,喊人来说与他,却见他脸色阴沉,打翻了盘子。道:
“为甚么十年不呈上来?”
我听不懂十年那话,只猜是儿孙老母死,与他心智打击太大。后来他病糊涂了,我喊家丁来,压着他,从阎王爷那里捞回了人命,也算是替子孙积德。
张文明唏嘘不已,又道:“我听白圭说他学识极富,但是脾气怪?”
顾璘苦笑一声:“若非我这人性好侠,且总想着救了他一命,也断然和他相处不来。此人性如楚棘,倔傲难近。实则,那日我和他说给他寻了一个好学生,他本不屑。听我说了居正的名字,方才动容。我想,他之前可能亦为人师。心底对这等良才美玉,还是喜欢的。”
老夫子带白圭读了史,从头开始,春秋三传、史记、两汉书,读到唐宋元,乃止国朝。读书间依旧是一日写三篇文章。他性少语,然教书时候却极为严厉认真,锋锐毕露。张白圭不敢打断他。
偶尔,夫子会带他去四地采风广纳民情。走在田间,他说:“汝未知欺上瞒下,官场俗情,何以见治乱世之太平。”
张居正知道他这些话不是对普通学生说的,他是将自己当成了衣钵传人,事之益恭敬。老夫子却一脸无所谓,捞着酒袋与他转悠,一次醉倒了,居正去扶他,却听他睁开眼,看着自己,说:懋儿。
他想,那是他死去的儿子么?
其实,所有事情里他最喜欢和老夫子出去采风。三年足以让他发觉这人私下里古怪的可爱,但还是好酒,偶尔还发呆,那种凄怆,连张居正读了再多的书也不懂。就好似看着什么东西走上命运的天台。
一回他问:“老师,听说世外高人懂天命,看穿世情五百年。你懂不懂?”
老夫子骂了他一顿,说:“这等虚妄天命,最可笑,避如地震,它总要震,比如雷电,总要击人。勿不得信。”
居正唯唯应了。
但是,老夫子还是那么神秘叵测。他没说自己的名字,由居正“老师、老师“得叫。只有居正叫他“夫子”的时候会挨骂。
三年之约到了,张居正离京赶考前,老夫子带着他到了城东三里地方。
居正看着这片荒郊野外,绿草茵茵,他想起张文明告诉自己老夫子谜团搬的身世。这里是不是顾璘当年发现他的地方?他说:“老师,此地甚荒芜,不过风景不错,前山后水,倒是宝地,适合下葬。”
老夫子漫然应道:“是啊,是块葬坟宝地。”
回程路上老夫子又变得脾气古怪,张居正敏锐觉察得道。他也说不清楚,就好似这是种直觉,他能觉察到他心里的郁郁。
他想问老夫子在烦恼什么,想问他的名字、生平,问他之前有没有教出过有名的学生。想告诉他,纵使许多人畏他怕他,但是张居正喜欢他。
老夫子忽问:
“此路一去,皆荆棘满山。世间全部,皆树敌满野。乃至同年恩援,背弃漠行。盈朝谄媚,无一知己。汝可悔?”
“我不悔。”张居正说。
他不知老夫子是在随口预言,还是在描述某个历史中的人物。他年轻的脸庞上只盛满朝气。还有三年里被一次次催问明志所砥砺的坚定。
老夫子凝视着他,如此哀伤,仿佛一遍遍注视着远去游子的老父。可他知道,他留不下来。冲天鹏终要展翅,留他只困于过去遍体鳞伤的原地。
公车赴京那日老夫子本说不来,却还是背着手来了。城外里亭,洈水滔滔,马车边张居正的心里骤然浮上一层莫名的火焰,他问他:“夫子何以师?”
是师陆王?师史?是师天地?是否古今往来,君王将相,都可学、可辩、可师、可弃?是否圣人之学早已埋没,尧舜禹汤尽皆太平幻影,唯独百姓困顿饿殍,他脚踏之楚棘,分明是黎民历历白骨。
“吾平生学在师心。”老夫子说。
有那么一刻,张居正觉得他这才懂了自己的名字。
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他想着,一时毁誉,万世是非,于我何加焉。知我罪我,与我何计焉?
见他骤然深深一揖,老夫子皱起眉头:“何以如此?”
张居正抬起头来说:“只是想在老师面前,立一宏愿。愿我读书人此生在世,百姓皆有所生养,老有所依。自治乱至升平,非纸上所述了了几字,而落于大明万千子民。为此,宁死也。”
老夫子看着他,久久不言。居正看见他松手丢掉了酒袋。
“老师,居正再拜了!”
张居正说。他涕泣不能言,却看见老夫子转过头去,抬袖遮掉脸上的泪。他说:“汝去吧。”
吾道南矣。
(完)
君竹太太的解读:《给《荆棘》的文评》
其他:
1.万历元年,答阅边吴尧山曰:“二十年前,曾有一宏愿。愿以其身为蓐荐,使人寝处其上,溲溺垢秽之,吾无间焉。有欲割取吾耳鼻者,吾亦欢喜施与。”
2.好多典故没解释。楚棘这个我在王世贞的书里看到,还以为是黑料。道南,就是衣钵传人的意思。《宋史》载,福建人杨时求学于“二程”,并有“程门立雪”的佳话,杨时学成南归,程颐高兴的说:吾道南矣。
3.大意是居正死后,目睹了万历十二年抄家,魂魄未去,怨气凝结。被困在了嘉靖二十年这个时空漏洞立。一遍遍遇到这个少年白圭,一开始自暴自弃,后来发现无论他怎么折腾这个学生,他永远还是会长成自己的样子……遂弃疗,就说,我教你,我什么都教会你吧,你去吧……
4.题名是双关。既指张居正是荆人,老夫子性格执拗如棘,如同荆棘。也指张居正将脚踏荆棘,登顶巅峰。
最后自我吐槽:我本来想写虐文的,写着莫名其妙变欢脱了,我果然是嬉笑怒骂,虐文苦手qaq 欢迎抽打作者
【同人】申瑶泉和《大魔王传》(现代校园AU,CP混乱)
人物:王锡爵,申时行(瑶泉),张居正,王世贞,张四维,李时珍,万历,严东楼。CP混乱,再次预警。
一
王锡爵一直以为瑶泉是女生。
直到高三的苏州市作文竞赛决赛,太仓高中的他第一次见到了吴县中学的徐瑶泉。瘦弱安静,面色很白。原来男生也可以起瑶泉这种名字。
王锡爵没有理睬他,他看出瑶泉家境应该很不好。富家公子的他自然修养在,不至于鄙视寒门子弟,但也仅此而已,不是一路人。
要是肯多给瑶泉哪怕一瞥,他会发现瑶泉其实很美,个子和他一样高,小...
人物:王锡爵,申时行(瑶泉),张居正,王世贞,张四维,李时珍,万历,严东楼。CP混乱,再次预警。
一
王锡爵一直以为瑶泉是女生。
直到高三的苏州市作文竞赛决赛,太仓高中的他第一次见到了吴县中学的徐瑶泉。瘦弱安静,面色很白。原来男生也可以起瑶泉这种名字。
王锡爵没有理睬他,他看出瑶泉家境应该很不好。富家公子的他自然修养在,不至于鄙视寒门子弟,但也仅此而已,不是一路人。
要是肯多给瑶泉哪怕一瞥,他会发现瑶泉其实很美,个子和他一样高,小圆脸尖下巴,一双哪怕难过也是笑意盈盈的眼睛,窄而秀气的鼻子。只是有穷字当头,谁会留意外貌呢?
不像他王锡爵,只是五官周正棱角分明,却带了家境和学霸的滤镜,是学校公认的帅哥。
这次作文竞赛王锡爵全市第一,徐瑶泉第二。
高考结束,媒体电话来了:“王锡爵同学吗?你是高考苏州大市文科第二,我们想采访你可以吗?”
“请问文科第一是谁?”王锡爵冷漠而礼貌。
“哦,第一叫徐瑶泉,吴县中学。”
王锡爵挂断了电话。
8月,燕山脚下的怀柔,被TOP 2高校法学院录取的王锡爵在军训。那些女同学说院里有个很帅的同学叫申瑶泉,而且很温柔,人缘特别好。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开学,他才发现申瑶泉就是他见过的徐瑶泉。他为什么改名?这个疑惑只在王锡爵心里一闪而过,申瑶泉还是徐瑶泉,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注:1、本节对应会试申时行第二,王锡爵第一。殿试申时行第一,王锡爵第二。
2、他们苏州文科第一第二为什么不去分更高的系,主观来说他们可能就喜欢法学,客观来说……苏州近几年的高考第一名成绩和这设定也不违和。逃走)
二
没几天,王世贞来找他。王世贞是他童年邻居,比他高两届。高中时,他爸被人才引进到北京,王世贞在北京考上了TOP 3的新闻系。
王世贞吃着王锡爵请客的三丁包,滔滔不绝:“你认识你那个同乡申瑶泉吗?他可会混了,这才几天,你们学院的大四师兄张四维就带他到我们学校跟着开会,喜欢他得不得了。我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你忘了我是校报的记者团长吗?“
王锡爵对他的八卦能力早就适应了,问:“谁是张四维?”
王世贞说:“这你还不知道?张四维,他家特别特别有钱你造吗?山西人。”
王锡爵插话:“山西人?他名字这么科幻,是娘子关电厂的刘慈欣帮他起的名吗?”
严肃的人忽然说笑最为致命,王世贞忍俊不禁被包子噎着了,忙喝了口酸梅汤,刚缓过气来就眉飞色舞地说:“大刘现在这么有名,连你也看他的书了吗?我十年前就看他还有王晋康的科幻了……还是说张四维吧,他家除了有钱,还有文化,他亲舅叫ChunK Wong,很早就去了灯塔国,加州最高法院的大法官。他妈妈是凝聚态物理博导……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啥意思,我写报道也是记个名词瞎写的。他家是山西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听说他出生时他妈妈非要给他起名张量子,他爸爸觉得太难听好说歹说,他妈妈才同意给他起名张四维。不过我的名字也没好到哪去,世贞,人家都以为我是女的,贞洁烈女……”
“贞洁烈女”四个字过于大声,邻桌两个女生以为有感情八卦,朝这边看过来。
王世贞有了听众,更加来劲:“这张四维,家境这么好,哦,不,我家境也不比他差。他家境这么好,偏偏还长得帅,学习的天赋不如我,但他用功,高考是全山西第二。他妈妈想让他学物理,他就是从小喜欢文科,一心想读法学。还写了很多诗,起了个笔名凤磐,现在是学校诗社的社长,还懂点中医,这种人哪个女生不喜欢?”
有个女生忍不住问:“那他现在有女朋友吗?”
王世贞摇头:“我们那个学校美女多,他和我们院花谈过一阵子,后来就分了不知怎么回事,追他的女生是很多,他都不理。你说他是不是洁身自好?”
那个女生听出他不是本校的,扭头不理他了。
王世贞有点落寞。
王锡爵看他这样子,赶紧夸他:“你的小道消息真多,都是哪里来的?“
王世贞一夸就回血了:“我爸不也是学术圈的嘛,京城学术圈就那么多大,那点事儿谁不知道。”压低声音,“对了,我告诉你啊,你们院有个教授我爸也认识,叫张居正,30出头,很凶,挂科特别厉害。每次考完都哀鸿遍野,外号大魔王。你要小心点,不要选他的课。”
(注:对应张四维是山西乡试第二名,巨商家庭。擅长诗词,懂点中医,洁身自好这些人设见他的文集。舅舅Chunk Wong=王崇古。)
三
申瑶泉果然八面玲珑,进了校学生会,很讨前辈的喜欢,连大魔王教授都很喜欢他。这大魔王平时冷面严苛,唯独对瑶泉例外。
同学们有了各种捕风捉影的说法,有说大魔王少年得志却一直单身,也许是喜欢男生,瑶泉长得那么清秀嘿嘿嘿。有言之凿凿说目睹瑶泉和大魔王一起去鬼混。瑶泉不反驳,依然故我。
王锡爵却不这么认为,他虽淡然人情世故,并不喜欢活络的瑶泉,却心无杂念。他听王世贞八卦过大魔王起于寒门,少颖绝诸生,14岁跳级考进本校法学院,一路遇到贵人提携,UCLA博士毕业后回母校任教,勇于任事,30岁就被破格评为教授。
王锡爵认为,大魔王就是觉得瑶泉家境和自己很像,所以想提携瑶泉而已,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
大家看到申瑶泉不生气,更加有鼻子有眼,甚至在大课间当着瑶泉的面八卦。瑶泉还是无动于衷。
王锡爵却忍不住了,他正在看书,不想被打扰,霍得站起来高声对大家说:“同学们,大好的时光,你们不用来学习,却用来八卦别人,你们不觉得羞愧吗?”
他长得本有几分凶,又不苟言笑,大家被吓住了,一哄而散。
在一路阳光的王锡爵看来,这不过是一次普通的仗义执言,记忆优先级还不如他正在看的这本书,而在成长经历极为特殊的申瑶泉看来,却是十八年来第一次有人为他挺身而出。
(注:大魔王在明代的经历其实比30正教授更拽但是放到现代也不敢写的太离谱。国内最年轻的法学正教授是29岁评的,设定大魔王30岁不过分。)
四
大一升大二暑假前,申瑶泉忽然约王锡爵一起买高铁票。王锡爵不怎么喜欢高铁,但苏州没有机场,只能到无锡的硕放机场回太仓,七十多公里,不如高铁到昆山南站离太仓只有二十公里。
王锡爵说:“好的,我们就节约一点,不要买商务座,买一等座吧,反正就五小时,没必要浪费。”
申瑶泉说:“我们还是买二等座吧。或者你买你的,我买我的,我们路上一起走。你知道的,我没有那么多钱。”
他竟然说的那么坦然。王锡爵有点对他刮目相看,因为他想象中的贫困生,大多是遮遮掩掩不好意思谈自己的穷,捉襟见肘。王锡爵想:我明白大魔王为什么喜欢他了,他的性格真是好。
高铁上,王锡爵不习惯二等座的拥挤,头晕想吐。瑶泉给他打水,晃动着杯子让热水变温,递给他喝下,又让他靠着自己肩膀,按他拇指根说这里有个穴位可以防晕车。王锡爵问瑶泉:“为什么你看起来那么体弱多病,却不头晕?”瑶泉笑笑说:“其实我从小吃了很多苦,早就习惯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照着申瑶泉的睫毛闪闪亮。王锡爵晕晕乎乎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冒昧问一句,你为什么从徐瑶泉改名申瑶泉?”
申瑶泉压低声音:“其实不该说,但跟你说也没关系,你不会去乱传的。我父母没有结婚就有了我,家里不同意,他们没有钱去医院生孩子,我妈生我时难产去世了,我爸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所以我爷爷奶奶不要我,是舅舅家把我养大的,我跟着舅舅姓徐。但是我舅舅家条件也不好。去年我高考全市第一,爷爷奶奶才上门来认我,听说他们家庭条件不错。但我不愿意回去,也不要他们的钱,只是同意改回我爸的姓,就是申瑶泉了。”
王锡爵想安慰他又觉得实在矫情,因为瑶泉很平静,并不难过。
申瑶泉又说:“听他们说,我眼睛像我妈,鼻子和嘴像我爸。”
王锡爵太头晕了,靠着申瑶泉睡着了。一路上,他睡得很沉,梦见了他从未见过的世界。
(注:对应申时行的身世传说和改姓。虽然我认为历史上的申时行并不是私生子~但是那个传说太有名了。)
五
大二要说有什么事,也就是校园BBS上忽然出现一篇《大魔王传》,说是从“天地人大”BBS转来的,里面写了大魔王教授带着学生瑶泉到处鬼混的经过。虽没指名道姓,但大家都看得出是谁。帖子上了十大热门话题,但是下午就被管理员删了。
王锡爵也看到了,他想,也许申瑶泉真是走上了邪路?
申瑶泉还是看不出一点情绪波动,照样和大魔王走得很近,已经研一的张四维也经常来找申瑶泉。王世贞大四,忙着申请出国,百忙之中还不忘八卦事业,说张四维本来可以去灯塔国的,不知为什么选择了推研本校,大概是有他留恋的女生吧,只是不知道哪位女生这么倔强,连张四维这样的男生都看不上?
一天申瑶泉忽然发给王锡爵一首词,说是自己写的。全文王锡爵早就忘了,他是直男,虽然作文竞赛得过奖,也是写的议论文,没什么仔细看诗词的心思,只记得有什么“意娇痴魂惊怯,怪佳期咫尺云遮。倩谁传我柔肠万结,念多情枉劳魂梦飞越。”王锡爵想,别是申瑶泉抄的吧,顺手复制搜索了一下,居然是原创。王锡爵想,哎呀,看来申瑶泉真的喜欢出去鬼混啊,太真情实感了。
申瑶泉辛苦写了半天,没等到王锡爵的回复,有点失望,就又把全文转发给了师兄张四维。张四维是诗社社长,回复还用古文写了几句评价:“望白日兮不见,睹玄云兮思结。纫蕙长颦,握蘅水绝。零雨洒而沾裳,秋风拂而鸣咽。伊秋霖之可伤,羌无忧而不竟。”
(注:1.王锡爵擅长议论文不喜欢诗词见【明】张燮《群玉楼集》“王太仓慷慨淋漓,凡入告之文,最为猛省,至他作未必能称。彼在机务久,不屑以雕龙文心著也。”
2.申瑶泉的词来自他的散曲,全文污,见。张四维的回复来自他的《秋霖赋》。
3. 《大魔王传》当然就是王世贞的《嘉靖以来内阁首辅传》,里面大爆申时行喜欢“狎邪游”,王锡爵规劝他的黑料。爆料见。 BBS这篇《大魔王传》帖子的内容期待明天 @prophet 太太爆料)
六
大三第一周,申瑶泉忽然问王锡爵选了什么专业选修课,王锡爵说课没抢到,学分要不够了,只有大魔王的课大家不大敢选,还有几个名额。申瑶泉说:“那就选吧,他也没那么可怕,我和你一起选,我再让他给我们加上‘教师意愿’,这样我们肯定能选上。”
每周上课前,申瑶泉帮王锡爵占座。申瑶泉从没缺过课,王锡爵倒缺过几节。下课路上两人讨论课堂内容,到了宿舍楼里面分开。他们一辈子讲过的其他话加起来,也没有这学期每周一节课回去路上讲的话多。
考试当天,王锡爵又病了,考完知道不好。申瑶泉说:“我也考得不好,你陪我去教师公寓找张教授,我们说明情况,希望他不要挂我们吧。”王锡爵不屑这种事,但GPA兹事体大,还是陪着申瑶泉去了。
路上遇到已经研二的张四维在排队买驴肉火烧,张四维问了什么事,对申瑶泉说:“大魔王可不好说话,我舅舅和他在美国时关系还行,要我帮你们去说吗?”申瑶泉说不用,拉着王锡爵匆匆走了。
大魔王正在公寓一个人涮铜锅羊肉,看到申瑶泉竟然和煦地笑了笑,问什么事,要不要来一起吃,申瑶泉说了情由。大魔王沉下脸说:“我上课的内容讲得已经很细了,又提前划了重点给了题库,生病不是理由。”
王锡爵听到最后一句是针对自己的,怒了,说:“你考试前一周才划范围,而且整本书都是重点,给的论述题库有500题,谁来得及复习!评分标准又不明确,太垃圾了!是不是都想让我们不及格!我们都准备保研或出国的,你害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
大魔王冷笑:哼?
申瑶泉打圆场:“张教授,是我们不对。东门外面新开了一家热干面店很好吃,下次我们一起去吧。”
王锡爵和申瑶泉走了以后,大魔王翻开卷子,发现王锡爵确实答得不好,果断打了59.5分。申瑶泉的卷子却条理清晰论证详细。大魔王一想,知道了怎么回事,微微一笑据实给瑶泉打了高分,心想:我就要拆散你们。
(注:本小节对应夺情事件,王锡爵劝大魔王丁忧以后被打击,申时行却升职了。
教师意愿那个:这所TOP2学校选课的规则是如果老师给加上‘教师意愿’,就100%能选上。)
七
大四,长期没存在感的万历院长忽然规定:所有学生每天早上5:30都要去操场打卡跑两圈。万院长说,自己周末从西苑地铁站徒步到天坛公园,20公里。这些娇气的学生跑两圈算什么?
学生们背后吐槽:“院长啊,我们要像你一样不用忙申请出国,不要找工作,不要推研,不要考研,不要重修挂掉的课,天天宅在家里,我们也有精力从西苑走到天坛,还能再走回来。”
申瑶泉已经是学生会主席,劝大家说万院长也是为了你们好,早点起来还能锻炼身体。大家不敢怼院长,就怼他是院长走狗。
王锡爵因为挂科的事已经怀疑申瑶泉和大魔王了,加上《大魔王传》怀疑瑶泉鬼混,这下愤然给申瑶泉发了一段友尽的话,然后拉黑了他的QQ和微信。
与此同时,还不知情的申瑶泉走到院长办公室门口,准备汇报大家的想法,争取一下能不能改到6:00。听到虚掩的门缝里飘出麻辣香锅的气味,还有大魔王的声音,瑶泉停住了。
大魔王:“我不同意你这种拍脑袋的决定!学生们大四都这么忙了,你折腾他们做什么?他们都是成年人了,想锻炼自己会安排时间锻炼的,就算不想锻炼,那也是他们自己承担后果。为什么要强制他们?还有你这次点外卖怎么又忘点米饭了?”
万院长慢悠悠地说:“你都知道是决定了,还抗议什么?张教授,我劝你一句,别把自己太当个人物,学术能力强又怎样,这学院,少了谁不转?来来,咱接着吃,最后一个包心牛肉丸让给你,不要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学生吵了。”
申瑶泉掉头离去。
第二天,听说大魔王交了辞职书。很多吃过他苦头的学生拍手称快。连张四维师兄都一边排队买卤煮火烧,一边发了个朋友圈庆祝。
申瑶泉顾不上这个,忙着和王锡爵解释误会。
半个月之后,申瑶泉无奈放弃了和好的徒劳努力,王锡爵太刚直不阿油盐不进了。
本来王锡爵家里不同意他出国,怕一去不回,所以王锡爵重修了大魔王的课,准备保研本校。申时行也想着和王锡爵继续做同学很好,每年还有两万元奖学金不用考虑经济问题。现在申时行忽然不想见到他了,可是仓促之间能去哪儿呢?
(注:本小节对应万历徒步走到天坛。万张BE。申时行被文官攻击首鼠两端。)
【警告:接下来最后三小节都是架空的魔性剧情】
八
一天,张四维约申瑶泉一起吃刀削面、拔丝山药、过油肉、土豆饼,说他们山西人很会做面食和土豆,他也会几道拿手菜,申瑶泉毕业后可以去山西找他玩。
张四维问:“瑶泉,我看你最近脸色不好,怎么了?我是学了一点中医的,你要调理身体可以找我。”
看他不说话,张四维又问:“那你毕业了有什么打算?想找工作我家里有点人脉。”
申瑶泉看着热腾腾香喷喷的面条,忽然有点倾诉欲,就把他和王锡爵失和的事情说了一遍,说想换个环境。张四维说:“你学习这么好,不如出国吧,现在准备是有点晚了,但还来得及,有些学校可以申请全奖,经济压力不会太大。我认识一个人叫王世贞,说起来还是你苏州同乡,在加州的UCLA读书,他很热心话特别多,我让他加你,告诉你怎么准备。”
过了一阵子,张四维又悄悄给舅舅Chunk Wong打电话,请他给UCLA的招生委员会发邮件推荐申瑶泉。
九
一年多后。
加州的UCLA。张四维来看申瑶泉和王世贞,张四维硕士毕业后在学校的国际合作部工作,经常来加州,莹然如玉的皮肤在加州的海滩晒成了古铜色。
张四维给他们看手机里未婚妻的照片,未婚妻叫李时珍,很漂亮的女生,家里介绍的,门当户对,在协和医院规培,和他还有些医学共同语言。
王世贞问他爱不爱未婚妻,张四维笑说:“没什么爱不爱的,工作了就要现实一点了,女的门当户对的,工作又好。很多时候,和我们共度一生的,不是我们最爱的人,也不是最爱我们的人,只是在最适合的时间和地点出现的人而已。”
王世贞最讨厌甜腻之物,听了做呕吐状,说:“都9012年了,加州这边同性婚姻合法化都几年了,你怎么还这套文绉绉的,洁身自好太过头了吗?我现在都痛改前非,不八卦了,这次期末考了全A。”
王世贞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啃了口牛肉卷,说:“对了,你们说那王锡爵好笑不好笑。他现在也做学生工作,几次和我说原来申瑶泉当时两头周全不容易啊。前几天,他又从当时查过发文IP的老师那里听到BBS那篇《大魔王传》是我写的,打电话来问我是不是写的真事,半夜把我吵醒了。我说我的妈呀,那是同人文,同人文啊,是瞎编的啊。他也真是直男,我笑他连这都不知道。结果他听了居然哭了挂了电话。”王世贞笑得又噎住了,赶紧喝了一大口蔓越莓汁,甜得他又想吐。
申瑶泉和张四维一边拍他的背,一边跟着笑。
王世贞和张四维走后,申瑶泉回到公寓,合租舍友正好去拉斯维加斯玩了。申瑶泉一个人默默坐了很久,恍若隔世。
十
直到铃声忽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号码。申瑶泉接了电话。
是大魔王。
大魔王问申瑶泉怎么样了,他辞职以后就去了国内另一所高校,昨天刚听说申瑶泉原来到加州了,等到瑶泉这边时间是白天,他就打电话问问现在怎么样。
申瑶泉又产生了忽如其来的倾诉欲,就把这一年多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说了一个多小时。大魔王安静的听着。
听完了,大魔王忽然说:“以前我们是师生,现在不是了,没有阻碍了。我们结婚吧。”
申瑶泉一愣:“结婚?什么结婚?你在国内啊。”
大魔王:“那我就再辞职,到加州找个教职。”
三个月后,婚礼,王世贞看到自己一直写文磕的CP终于喜结良缘,喜不自胜,暂时放弃了不吃甜腻之物的喜好,美滋滋连吃了草莓酥饼、布朗尼蛋糕、椰香马卡龙、波士顿派,这时有人忽然拿着一个巨大的戚风蛋糕递给他,王世贞抬头一看,那人自我介绍说:“我叫严东楼,是大魔王的发小,很高兴认识你。”王世贞温顺地接过蛋糕,忽然感觉到二十几年来从没有过的心灵悸动,这种快乐甚至超越了八卦和写文给他的乐趣(并没有)!孔武有力的严东楼朝王世贞邪魅一笑,说:“故事才刚刚开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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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所有人都在吃吃吃,因为我是吃货!
【少年张居正x顾氏】唯梦闲人不梦君
一
“白...龟?天底下竟然会有人起这种名字?哈哈哈哈哈。”辽王府世子的妹妹朱小达花枝乱颤。
十四岁的张居正是个英气少年,他心里怪爹妈起名太不讲究,虽然两年前李知府就把他的名字从白圭改名居正了,这神童黑历史还是传遍全荆州府,三天两头被嘲...
一
“白...龟?天底下竟然会有人起这种名字?哈哈哈哈哈。”辽王府世子的妹妹朱小达花枝乱颤。
十四岁的张居正是个英气少年,他心里怪爹妈起名太不讲究,虽然两年前李知府就把他的名字从白圭改名居正了,这神童黑历史还是传遍全荆州府,三天两头被嘲笑。
尊严是要靠自己来维护的,他冷冰冰的对这位嚣张的同龄郡主说:“我的圭不是乌龟的龟,是玉圭的圭。听世子说,你闺名也很不错?”
郡主心里骂哥哥卖了自己,但早有应付,伶牙俐齿:“我的名字朱小达有出处,《诗》里面颂先王功业说“玄王桓拨,受小国是达”
张居正不动声色微微一笑:“是么?这篇里面还有‘受小球大球’。在下认为,用来当名字也很好,很符合郡主面若银盆的容貌。”
朱小达哼的一声,把正在往嘴里送的锅盔一搁:“我还有个字必达,你的字是什么?我们以字相称吧。”
她一脸期待,喜上眉梢,看着他涨红脸,嗫嚅:“我....我....我没有字。你还是称呼我的号太岳吧。”
二
“太岳。。。太岳。。。”她忽然惊醒,迷迷糊糊念了声”白圭”,才想起现在已经是嘉靖二十六年的三月了。这是九年来第一次梦到他,梦的是她嘉靖十七年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
那时,朱小达郡主十三岁,王府护卫家有个孙子,才名远扬,母亲毛太妃经常把他请来和哥哥交个朋友。哥哥是侧妃生的,因还没到成丁袭封的年龄,故而称世子。听得耳朵长茧子,朱小达就也去见见这位才子。
那次见面后,丫鬟小声说这世子虽然顽劣不堪,总是身份高华,如何能和护卫家的孩子一起玩,以后不知惹出什么麻烦。
朱小达说:“我看倒是哥哥不配和白圭一起玩才对。”
别的话她就不敢说了。虽然爱笑爱闹惯了,终究还是姑娘家,她不敢说这白圭一身粗布衣衫,干干净净的一个人站那里,气韵就从头到脚往外溢出,她读书少,没法形容什么好词,就觉得那一刻堂上的青釉瓷瓶的颜色更细了,窗外的树色更翠了。她想世子那样,也配穿那些绫罗绸缎,用着和田玉砚台。她想这些东西都要给白圭才行,却又觉得他什么都用不着,就简简单单已经够好了,就像一碗清香恰到好处的细面条,不用想着再去撒葱花。
她还是喜欢叫他白圭,去世子的书房翻那些崭新的书,翻遍了找到一句诗“白龟飞入楚,孤枕暄鼯鼠。”
白圭下次来的时候,她跑过去拉住他的手,蹦蹦跳跳告诉他,说他叫白龟,那么自己就当鼯鼠吧。白圭皱了皱眉有点嫌弃,她又没心没肺问白圭订亲了没,白圭倒是很耐心告诉她有,有个世交顾秀才家的独养女儿,家住照影桥下第三户,指腹为婚的。她又问顾家姑娘漂亮吗,白圭说他也没见过,家里说年纪大一点再说。
乞巧节的时候她来到照影桥下,有几个少女在一起手执彩线对月穿针。中间有个女孩绛红衣裙,黑鸦鸦一头好头发,肩膀瘦削,说话间带着倔强的稚气。
朱小达想告诉白圭,放心吧,顾姑娘很漂亮。白圭却一直没有再来。她听世子说,白圭下个月就要动身,去五百里外的武昌府赴湖广乡试了。
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白圭还是没有出现......
三
过年前,她终于看到了张白圭,在一众拱手相庆的士人里,一袭青衣颀然独立。毛太妃容色和蔼对白圭说了几句话,又令人取来新书二部,宝墨二匣赏他。白圭拜谢了太妃,退到堂下离去。
朱小达飞快撇下丫鬟追到庭院,“白圭!”
白圭回头看着她,几个月不见,她忽然发觉白圭身上多了一股冷气,说不清道不明地拒人千里之外。
“白圭,这几个月你怎么没来?”
“我爷爷去了。”白圭平淡如水地说,仿佛在叙述昨天的晚饭煮糊了那样平常。
“哦!”她恍然大悟,“白圭你别太难过呀!我爹几年前走了,那时我还小,也哭得不行,慢慢就好了。什么都会过去的,你......”。她却为白圭难过,鼻头一酸,说不下去了。
白圭眼神一动,眉宇间的寒气似乎敛去了一点,轻叹了口气,温言道:“算了,你什么都不知道。”
朱小达举起衣袖用力拭去眼泪,问白圭乡试怎么样了。
白圭说:“我去武昌府乡试路上,沿途几府大旱,赤地千里。旱极了,蝗虫就来了,所到之处禾草不生。到处都是流民。我看到饿死的一家人倒在路旁,那婴儿到死还把拳头塞嘴里想吃。”
庭院里一个旁人都没有,白圭讲的话,朱小达好像听懂了,又听不懂,说:“白圭,你放心,这次不中举还有下次,你以后一定大富大贵,绝不会过这种凄惨生活。”
白圭说:“书生虽有忧民心,一肩难挑万姓忧。我一人纵使玉堂金马锦衣玉食,又有何用?郡主,在下告辞。”
朱小达拉住白圭,急急地说:“可惜你定亲了,要不你生活在王府多好,我们辽王府那么大,你全家一辈子吃喝不愁。”
白圭不着痕迹缩回手,拍了拍朱小达的脑袋:“世子是世子,你是你。可你们终究还是一样的。”说完,他头也不回离开了王府。
四
半宿乱梦不成眠,照影桥旁的白云观的钟声响了。朱小达回到了嘉靖二十六年三月的这个早晨。自未婚夫病逝,她就在这道观中修行。世子已经袭爵成了辽王,草菅人命滥杀无辜。大家都说,郡主到底是正妃所出,倒是个心善的,还为亡夫守节。朱小达也不明白自己守节到底是为了谁,是为了那个未曾谋面的未婚夫,还是为了此时正在京城的白圭?
原来嘉靖十七年那次乡试白圭中了举,还是全湖广第三十名,世子请他爷爷来王府喝酒,他爷爷乐极生悲醉酒而死。所以白圭那次忽然生气,是因为他明明中举了,自己却误会他落第了。
吃早饭时,她忽然听丫鬟说白圭回江陵了,又惊又喜,“怎么?白圭不是才殿试二甲第九,传遍荆州府了吗?怎么急急回来了?”“听说他夫人死了,他回来安葬。”朱小达想起那个绛红衣裙的女孩,又听丫鬟说她是正月二十九的时候头胎难产亡故,留下一个男婴,那时白圭正在京城准备着会试。现在才刚得到家书赶回来。
几天后的黄昏,欲雨未雨,朱小达携一把伞,信步来到照影桥下。河边几个大娘正一边洗衣一边放声聊着顾秀才太惨,娘子死了不愿续弦,就一个女儿好容易拉扯大,嫁的那相公真是十里八乡挑不出第二个,眼看相公中了进士,要跟着享福,人就没了。那顾秀才也是痴,前儿辽王府拉壮丁进大山砍木材给皇上修道观,横竖跟顾秀才有什么相干,顾秀才非要出头去争,给活活打死了。
朱小达的心很软,听不得这些生离死别,转头抹眼泪,却见不远处有人坐在石阶上也凝神听着。
是白圭。
朱小达走到白圭面前,几年不见,他才二十三,竟有种冷冰沉毅之气,朱小达想了想,不敢叫他白圭。想起他还有个号,小心翼翼的喊他:“张太岳,我是朱小达。“
张太岳起身点点头,几年不见,朱小达长相变了,以前圆乎乎的脸,现在清减了,雪白的鹅蛋脸上一双黑漆漆的丹凤眼,高挑个子:”郡主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看看她,你呢?“
”我也是来看看她。“
两人沿着河岸往前走,张太岳说:“其实我早就见过她了。13岁逛庙会的时候,有人指着她说那就是跟我订亲的顾姑娘,她那时家里穷,矮矮瘦瘦的,脸有点黄,就一头黑发又长又密。本来我中举了想跟爹娘说早点娶她过门,我家日子好过些,结果我祖父走了,第二年的会试不能去了,成亲也要三年以后。她嫁过来已经19岁,穷人孩子从小帮着理家,很有些见识。成亲后我还在府学读书,离家七八里,她担心我吃不好,天天走来送饭,有次大雪封门,我以为她不会来了,结果正午就听到了敲门声,她说雪天难走,天刚亮就出发,还怕饭菜凉,拿布把食盒厚厚包了几层。我去年十一月从江陵出发去赶考,她还有两个多月临盆。三月殿试以后填登科录,我以为她还在,填了‘妻顾氏’......没多久就接到家里报丧,赶回来了。”
朱小达第一次听到张太岳说这么多话。暮色苍茫,张太岳仿佛自言自语:“我一次都没梦到她的魂魄,刚才在桥下,我想,我如果中举以后就待在家里,接受乡人投献土地,不需劳作衣食无虞,吟诗作赋,成为县太爷的座上客,和她生儿育女,白头偕老,该有多好。有我在身边护着,她和她爹也许都还活着。”
五
不觉走到了白云观门前,朱小达说自己在这里修道。张太岳不咸不淡说这和京城里那位的爱好一样,幸好郡主还不要大家写青词。
朱小达问:“太岳,你想留下来吗?辽王府很大,在荆州,没人敢欺负到我们头上。你要不想回京城写青词,就留在这里。我们可以过得很好。”
话音刚落,一阵喧嚣,几个皂吏匆匆而来,看到朱小达,都恭敬顿首,说是去缉捕流民,冲撞了郡主。说罢又汹汹而去。
朱小达撇撇嘴说:“这些流民越来越多,好好的不在家乡待着做什么真讨厌。我们不管,继续说。”
张太岳淡淡说:“果真没人敢欺负到你们头上。”
朱小达心中大喜,道:“我说得没错吧?那你留下来吧。”
雨已经开始下了,越来越大,两人到屋檐下躲雨。
张太岳说:“郡主,你知道他们为何缉捕流民吗?这些年来各地兵匪旱涝,百姓不堪逼粮派役,不得已抛荒田土离乡,老弱者转死沟壑,不过是为了侥幸糊口而已,四方流民屯聚荆襄者已二三十万。又修玄坛,筑道观,大兴土木。我听南直隶士子说,连最富饶的江南地区,百姓也卖儿鬻女,倭寇横行,民不聊生。郡主,今天重逢实属有幸,天色不早,告辞了。”
一道闪电划破云间,瞬间暴雨如注。
朱小达拉住他,眼泪汪汪:“我们还能再见吗?”
张太岳语气温软了些,目光却更坚定:“再过几天我便回京复职,后会无期了。”
朱小达递过伞泣不成声:“带着伞走吧。我回道观路短,你去京城路太长了。”
张太岳摇头:“不用。伞很大,辽王府更大,但天下更大。”
张太岳不回头,消失在漫天暴雨中。
又
他在暴雨中沿河独行,头发湿透了,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泪,他想起顾氏,想起洞房花烛夜她含羞的笑,他开玩笑时她紧皱眉头骂他轻佻,她做饭挑水的并不细腻的指尖的传来的温度,她一笔一划弯弯扭扭写下他的名字。有的人生来拥有的那么少,却把最美好的岁月留给了他。
“燕燕东南飞,翩翩舞衣乱。弄影交栖秦帝宫,合欢并入昭阳殿。昭阳殿,秦帝宫,高楼几处来春风。珠帘绣柱宜朝日,翠幌金铺结晚虹。
啸俦还命侣,拂翠复翻红。细语巧随歌管换,芳泥解点杏梁空。只爱春光共流转,宁知摇落秋江晚。却怜海鹤与冥鸿,翻飞独傍孤云远。”
朱小达对他的情意,他这么聪明的人从来都是知道的,他那时还是个前途不明的秀才,郡主对他好,他自是感激,何况郡主还那么漂亮单纯,养尊处优的雪肤花貌,不是他那穷秀才家面黄肌瘦小丫头能比的。但他和郡主终究不是一路人。
同一时间,不甘心的朱小达也坐在屋檐下抱膝痛哭:“张太岳,我们的名字以后总有一天会一起出现。”
郡主和他的名字终于在同一页纸出现,却是三十七年后辽王妃的《大奸巨恶丛计谋陷亲王,强占钦赐祖寝,霸夺产业势侵全室疏》,那时他已经不在人世快两年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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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末注:
以下这些注明出处的要么来自书,要么来自网络搜索。
荆州的景色我完全没概念,写文之前看了一些风光纪录片,研究了一下古代荆州,里面的照影桥,白云观都是古代真实地名,荆州府学到他故居7,8里地,也是地图查过(本人考据派,为了写明代京城地点看了一本《帝京景物略》)
文中这几年湖广的旱灾见邓拓《中国救荒史》,我也疑惑过为什么旱极而蝗不能吃蝗虫充饥,查了一下发现因为蝗虫瞬间来瞬间去,无法捕捉。其他那些流民之类的情况都来自史学著作《暮日耀光:张居正与明代中后期争政局》。
文末那首长诗就是老张写给顾氏的悼亡诗(见《张居正集》)。顾氏的生卒年份见他家谱(我也没见过他家谱,引自某论文现在找不到了)。顾氏有留下孩子见他另一首顾氏去世一年悼亡诗“遗婴未能言”。因为顾氏去世时他在京城并不知道,所以登科录上他还是填了“妻顾氏”。顾氏的家庭情况是我编的。
Ps:大家如果能评论一下就感激不尽了,越魔性越好,或者想看到老张哪种cp组合的文。因为我是个想象匮乏的人,一直是依靠大家的评论开脑洞继续写下去的。 :)
【瞎扯淡】论偶像是历史人物的七大优点
一、人设已经固定,他不会忽然做出什么新举动,导致人设崩塌。
也有例外,比如我刚决定把明史里文武双全的王崇古当墙头,就因为过于强大的信息检索八卦能力,在地方志里发现实锤惊天黑料,当场粉转黑。
为了规避这种惨剧,你可以和我一样,粉一个在主流话语中有黑点的历史人物,比如我们太岳,然后会发现他的32台轿子是子虚乌有的!他也没有阻止万历练字,只是让他不要整天练;也没有过分压迫万历学业,一本《论语》教四年,还和万历八卦宫闱秘事,外冷内热话痨一个。这...
一、人设已经固定,他不会忽然做出什么新举动,导致人设崩塌。
也有例外,比如我刚决定把明史里文武双全的王崇古当墙头,就因为过于强大的信息检索八卦能力,在地方志里发现实锤惊天黑料,当场粉转黑。
为了规避这种惨剧,你可以和我一样,粉一个在主流话语中有黑点的历史人物,比如我们太岳,然后会发现他的32台轿子是子虚乌有的!他也没有阻止万历练字,只是让他不要整天练;也没有过分压迫万历学业,一本《论语》教四年,还和万历八卦宫闱秘事,外冷内热话痨一个。这样你开始降低了期望值,就会像走进宝山一样,越来越惊喜,越来越爱他~
二、一般来说,当粉丝的经济成本相对较低
他没有全世界巡回演唱会,也不举行写真签名会,甚至很少出周边。买他的文集没有多少钱,还有像 @王家屏的六必居酱瓜 的偶像申时行那样因为功绩一张白纸,所以我们现代人维持他一张白纸状态,不需要重新出版文集,想买都买不到的。
除非你的偶像是明朝阁老叶向高这样写了好多书,文集近万元的。或者你执著想去拍卖会竞拍偶像的亲笔字画尺牍😂我只能说声佩服佩服。
三、只要想去他故居看他,他永远在等你
通常门票价格低廉,更不像演唱会那样需要抢票。大部分历史人物故居还比较冷清,只要你想,你可以静静在里面坐一整天。
四、可以促进学习和写作
文集的竖排繁体字令人头秃,缺乏文学常识看不懂那些古文,于是我走上了增强文史底蕴的不归路,并且在某高考大省勇夺语文单科第一(人品守恒,我是理科学渣)。据观察,历史人物的粉丝至少语文历史两门课的水平不会崩塌。
而且能青史留名的人很多是当时的学霸,看他们文集可以提升写作水平。太岳的诗词也许拉低了我的诗词创作能力,但看了他文集,我的议论文应用文水平得到了可喜的提高!看了申时行的艳诗,我们屏屏同学越来越会写车了。
五、他们的容颜可以根据史书文字脑补,颜值永远在线
“颀而秀眉目,长身玉立”的张太岳~“美姿容,眉目舒朗,肤如玉雪”的申时行~因为没有照片,你可以展开合理的想象,让你的思绪自由翱翔,他们的颜值永远不会下降让你失望。
还有 @彼时青衫 同学这样一开始就喜欢“貌寝”的李东阳阁老的,更是因为不会因为他年华老去美貌不在有哪怕一点点失落了。
六、需要花痴的时候,你可以在心目中任意设定他的年龄
十几岁的时候,你可以在心中跟你偶像十几岁的时候恋爱,二十几岁的时候,你也可以脑补他二十多岁的样子,哪怕你到了晚年(如果你还没爬墙的话),还能和你偶像老年时代有共同语言。
七、你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回应,还能给自己强行拉CP
随着喜爱越来越强烈,开始自我催眠他感受到了我的单箭头。前些日子我把一本3000多页的并不是按照姓氏排序的《明清进士录》随机翻到一页,看到了太岳的名字。过了几天我买了一本似乎和他没关联的书,拿起随机翻了一页,忽然又看到了他,我惊了,然后我翻了翻这本书,发现整本书上也就这一页他出现了名字。
我们还能给自己拉CP。根据他们的本人的印文刻同款印章。比如:
太岳的同款印章,因为他曾用名“白圭”,所以印石用了白色的。
屏屏同学的申时行“瑶泉”同款
@彼时青衫 家的老李李东阳
真的太幸福辽~~~~~~~~~~~~~~~~~~~
*脑洞,回到大明帮助张首辅繁荣文化网络产业
*昨天P太说如果穿越到张首辅身边,要带着张首辅建设工业大明。随机数太太说可以去户部理财。那我去繁荣文化产业,制造肥皂剧,让士大夫们忙追剧,无心弹劾张首辅。然后发生了这些事:
张四维投资了全国第一家4D影院,广告语是“四维不张,国乃灭亡。四维既张,欢乐共享。”。
申时行凭借风流倜傥的外形为几家会所代言电视广告,不但得到了一大笔代言费,还有了邪游粉丝团。
一天,徐阶,王世贞,李春芳一起去4D影院。票价20钱一人。售票员看了看他...
*昨天P太说如果穿越到张首辅身边,要带着张首辅建设工业大明。随机数太太说可以去户部理财。那我去繁荣文化产业,制造肥皂剧,让士大夫们忙追剧,无心弹劾张首辅。然后发生了这些事:
张四维投资了全国第一家4D影院,广告语是“四维不张,国乃灭亡。四维既张,欢乐共享。”。
申时行凭借风流倜傥的外形为几家会所代言电视广告,不但得到了一大笔代言费,还有了邪游粉丝团。
一天,徐阶,王世贞,李春芳一起去4D影院。票价20钱一人。售票员看了看他们三个:“一共50钱。”王世贞:“不是60钱吗?”售票员指指徐阶:“不满一米四的儿童半价。”
有了网络,张首辅不慌不忙回家丁忧,每天和万历视频授课,隔空远程指挥朝政,清流气炸了,却无计可施。
四维授意王用汲弹劾张首辅回家途中排场大,等了十天,王用汲还没上本,四维怒气冲冲跑到王用汲家,王用汲说:“我刚充了个会员,和刚峰兄每天一起追《寂寞空庭春欲晚》一起弹幕,他的会员也是我充的。我没空写奏疏。”四维很生气:“那我什么时候能上位?”王用汲唱歌鼓励他:“那通失去希望,每日醉茫茫,无魂有体亲像稻草人。人生可比是海上的波浪,有时起有时落,好运歹命,总吗要照起工来行。”
【沙雕脑洞】一只说方言的太岳
得到 @王家屏的六必居酱瓜 学习申时行苏州方言启发,我看了一些老张家乡方言,脑补场景。老张的官话应该很标准,但他把“色勃如也”读成BO—于慎行吐槽说注释就是读背,小皇帝读的对,老张小时候听家乡老师读习惯了——顺口的时候带几句方言也有可能。欢迎老张的同乡们捉虫。
1 万历听课昏昏欲睡。
老张暴怒:“清晨八早,搞么吱瞌睡穿穿神!”
(一大早,怎么想睡觉?)
2 老张看着申时行代写的贺表,满意地点点头: “蛮遛吧咧,三哈两哈就搞完了,小伙子你现在很是那回事拉列。”
(很...
得到 @王家屏的六必居酱瓜 学习申时行苏州方言启发,我看了一些老张家乡方言,脑补场景。老张的官话应该很标准,但他把“色勃如也”读成BO—于慎行吐槽说注释就是读背,小皇帝读的对,老张小时候听家乡老师读习惯了——顺口的时候带几句方言也有可能。欢迎老张的同乡们捉虫。
1 万历听课昏昏欲睡。
老张暴怒:“清晨八早,搞么吱瞌睡穿穿神!”
(一大早,怎么想睡觉?)
2 老张看着申时行代写的贺表,满意地点点头: “蛮遛吧咧,三哈两哈就搞完了,小伙子你现在很是那回事拉列。”
(很不错,很快就做完了,小伙子你现在很不错)
3 万历给老张调胡椒汤治疗腹痛
老张感动:“蛮热呼,呼起流哒”
(好温暖,对胃口)
4 高拱问老张是不是收了徐阶的银子
老张无奈:“你个勺货,晓得个闯闯,没得解。”
(你个笨蛋,你知道什么,没话说。)
5 老张第一次看到太后。
内心OS:“长得蛮刮气咧!。”
(很漂亮)
6 张四维拟旨不称意。
老张:”管子坏了,小一发没搓得,再翻老子一耳巴子你!”
(脑袋不好使,这晚生欠揍,再不服气扇你!)
*王世贞吐槽过以前进士晚六科才称呼晚生,而张四维就比老张晚两科,小1岁,竟一直对老张自称“晚生”,坏了规矩。王世贞说:“何也?局体自是大变矣”(屏屏认为王世贞是不满四维在他面前不一视同仁自称“晚生”)
7 老张看到女装的王世贞。
“妖颜邪发!妖颜邪发!!”
(指女性矫揉造作)
8 老张面对弹劾他的言官。
内心:翻个么子拉,假噶马噶,爪死你。
(凶什么,装模作样,踢你。)
9 老张穿着睡衣去高拱家解释,一着急。
“个斑马!咧不是抢闷搞七滴!”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然后发现他那边喜欢用“搞”当动词,比如吃饭是“搞饭吃”,做事是“搞事”
脑补了一些其他
老张拿起书对大家说:“我去搞日讲了。”。。。。大家一脸惊恐不敢问
老张去户部领俸:“我去户部搞钱。”。。。。老张贪污黑料的来源?
老张在文渊阁思索时自言自语:“哪门搞起的?(这怎么回事)。。。老张好色黑料的来源?
半夜沉迷看《张太岳集》不能自拔,横排简体阅读流畅度大增,随机掉落读后感。
图1:这书有三张书签,老张的画像下方写着如有问题请与我们联系 电话xxxx……让我错觉是他的电话(雾)...太岳相公我也想和你联系啊。
图2:万历称他“太师张太岳”,这五个字攻气十足
图3: 太师张太岳nb,以前翰林时给嘉靖写贺表很长。自从当了首辅,贺表就这样了,怒
图4:他给吕调阳写的墓志铭......其实我还希望他能给张四维,申时行这两...
半夜沉迷看《张太岳集》不能自拔,横排简体阅读流畅度大增,随机掉落读后感。
图1:这书有三张书签,老张的画像下方写着如有问题请与我们联系 电话xxxx……让我错觉是他的电话(雾)...太岳相公我也想和你联系啊。
图2:万历称他“太师张太岳”,这五个字攻气十足
图3: 太师张太岳nb,以前翰林时给嘉靖写贺表很长。自从当了首辅,贺表就这样了,怒
图4:他给吕调阳写的墓志铭......其实我还希望他能给张四维,申时行这两个薄情寡义的家伙也写墓志铭...可惜他活得太短了没有机会...他写的吕调阳墓志铭里还写了吕调阳父母煤气中毒,吕调阳急救的细节😂,走近科学 。老张真是双子座,太八卦了,同事的趣事都要写在墓志铭里。 我怀疑他脑子里记了同事很多料。
5(以下无图):张懋修也有乃父之风,懋修小时候老张的隐士朋友来看老张,给懋修出对子“书生宜立志”,懋修对“隐士绝无才”233333....老张大笑。后来懋修长大了老张还记得这事,写在文集里,好羡慕他家父子亲情啊!
6 老张脑子有毛病2333333。他说有一种鸡的皮肤一半黑一半白,名字叫阴阳鸡。抱在怀里可以立刻治疗疟疾。
7 少年太岳选治礼记的原因?他当时有个老师李元阳,本来是翰林院庶吉士,因为大礼议,辗转成了荆州知府,并成为神童白龟的老师。李元阳是大儒,刻了我国现存第一部完整的《十三经注疏》,其中的礼记部分现在还有很多人研究。
这一版的纸张偏薄,但也没到脆弱的地步,可以接受...拍照看起来透字,实际读的时候基本无影响。毕竟价格不高...而且横排简体太阅读友好了
太岳的两次失恋和一次虐恋(不是)
失恋
1 太岳约沈鲤去自己私宅一起办公,沈鲤拒绝了,说“又安知不有意外之虞?臣不敢也”(《亦玉堂稿》)
(沈鲤:你以为我不知道申时行在你家屋檐下遇到了什么意外吗?我怎么敢去?)
沈鲤和高拱同乡,又是高拱的学生,性格方直,长相也和粗犷高拱一个类型(申时行充满嫉妒给沈鲤起了外号“蓝面贼”,因为沈鲤皮肤黑,见《东林本末》)
太岳是在寻找高拱的替身吗?
2 华亭人陆树声“端介恬雅,翛然物表”,徐阶同乡。太岳接近陆树声,经历了沈鲤的失败,太岳认...
失恋
1 太岳约沈鲤去自己私宅一起办公,沈鲤拒绝了,说“又安知不有意外之虞?臣不敢也”(《亦玉堂稿》)
(沈鲤:你以为我不知道申时行在你家屋檐下遇到了什么意外吗?我怎么敢去?)
沈鲤和高拱同乡,又是高拱的学生,性格方直,长相也和粗犷高拱一个类型(申时行充满嫉妒给沈鲤起了外号“蓝面贼”,因为沈鲤皮肤黑,见《东林本末》)
太岳是在寻找高拱的替身吗?
2 华亭人陆树声“端介恬雅,翛然物表”,徐阶同乡。太岳接近陆树声,经历了沈鲤的失败,太岳认识到不能一上来就约容易吓跑对方,应该循序渐进。陆树声嫌弃给椅子没摆正不肯坐,太岳就乖乖把椅子重摆了。
太岳又请陆树声去自己家吃饭,一顿饭时间,太岳换了四次衣服,陆树声就走了,还对朋友吐槽说张太岳换衣服这么勤快,不是个正经人。
虐恋:
太岳被上海人陆树声拒绝后,不屈不挠想继续谈一场包邮区的恋爱。万历八年,太岳看中了30岁的新科进士浙江湖州人臧懋循,想让他去自己老家荆州当地方官,臧懋循不愿离开包邮区,说“我宁愿在南京当个府学教授”。太岳答应了他的请求,于是,派他去荆州当了荆州府学教授……并且咬牙切齿地说“是岂能远我者也!”(我看你怎么离开我!)
之后发生了什么,因为光线太暗,我也没看见(大雾)不过后来臧同学在历史上好南风很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