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弃
“你可知,皇上召我入宫,是有什么事。”
廉亲王福晋郭络罗·毓秀步履匆匆,花盆底踩在紫禁城的青石板砖上,发出悦耳的声响,不愧是满蒙八旗的贵女,走得这么急,这么快,旗头上插着的流苏步摇还能不动不响,惹得带路的嬷嬷都忍不住抬眼打量了一下这位亲王福晋。
那一张脸是何等的大方明艳,比之宫里受宠的娘娘还要貌美三分,更兼有一股鲜活人气儿,不像是被皇室操戈磨平了棱角,反而是更加锐利锋芒了。听闻福晋把王爷牢牢握在掌心,今日一见,嬷嬷已经在心里信了传言两分。她是在勤政殿伺候的老人了,此刻觑着这位风风火火的福晋,嘴上严的很,只说是“等到了您就知道了。”心里却明白,此...
“你可知,皇上召我入宫,是有什么事。”
廉亲王福晋郭络罗·毓秀步履匆匆,花盆底踩在紫禁城的青石板砖上,发出悦耳的声响,不愧是满蒙八旗的贵女,走得这么急,这么快,旗头上插着的流苏步摇还能不动不响,惹得带路的嬷嬷都忍不住抬眼打量了一下这位亲王福晋。
那一张脸是何等的大方明艳,比之宫里受宠的娘娘还要貌美三分,更兼有一股鲜活人气儿,不像是被皇室操戈磨平了棱角,反而是更加锐利锋芒了。听闻福晋把王爷牢牢握在掌心,今日一见,嬷嬷已经在心里信了传言两分。她是在勤政殿伺候的老人了,此刻觑着这位风风火火的福晋,嘴上严的很,只说是“等到了您就知道了。”心里却明白,此一去,这位主怕是讨不了好了。
终于,他们到了,苏培盛在外间候着,瞅着是松了口气的模样,行礼要把福晋带进去。可是毓秀却拦住了他。许是穿着花盆底,她比苏培盛还要高上几分,哪怕是焦急的打探着,也难免带有上位者的压迫,眼睛中满是凌厉与审问:“苏公公,圣上召人这么着急,可是我家爷出了事惹了圣上不快?”
苏培盛笑着打哈哈,点头哈腰,尊重里有几分真几分假还未可知,只是,这副姿态让毓秀觉得满意了, 他在毓秀要发问的间隙里低声道:“奴才哪里知道圣上的心思,皇上在内,和廉亲王一并等着您过去呢。”
他既不愿意说,毓秀也不愿再问,没得折损自己的威严,她点了点头权做知道,等着苏培盛把她引进去,可到了门口,苏公公不肯再动,只是把那门推开了一条缝,低眉顺目的:“皇上只召了福晋一人,这是家事呢,我们这起子奴才进去做什么。”他弓着腰,作出了请的姿势。
毓秀斜睨了他一眼,手中帕子攥的略紧了些,抬头挺胸,目不斜视地进了大殿。
木门在她身后发出吱呀的声音,就这样遮挡了外间的光,阴影笼罩在她身上,隔得太远了,她只能看见皇上怀里抱了个人,却不知道是谁,哪怕心里说着皇上无道暴君,召人前来还要作弄宫女,她面上却还是分毫没有显示,带着几分恭谨地行礼,头是低着的,刚才殿门外的骄傲此刻收敛了不少,却还能听到几分。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她瞅着地板上的纹路,心里止不住对允禩的担忧,皇上厌恶自家爷,谁知道他又在这里受了什么欺负呢,她打定主意,等到回去之后要让八爷告上几天病假,省的再在皇上面前招了厌弃。
“平身吧,廉亲王妃。”不知怎的,她听见了皇上带着几分玩味的声音。
“臣妾不急,只是想先问皇上,妾家八爷在哪里,外头奴才说在里头,怎么臣妾没见着。”
“哦?你找允禩。”胤禛笑起来,笑的无比开怀,“允禩不就在朕身边吗。”
“廉亲王,你家王妃找你,你怎么不应声呢。”
这话听起来着实不妙,毓秀顾不上规矩猛地抬头,却不期然看到了自家八爷的脸,他嗫嚅着,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羞惭的快要哭出来了。
在皇上怀里的,那有什么宫女,明明是遭了申斥的廉亲王,更细瞧,外衫已经被褪下去,脸色发白地被胤禛禁锢在怀中。他想要从那怀抱里挣脱出来,却被扯破了唯一一件蔽体的衣物,露出上面暧昧的红痕来。
“爷!”毓秀被这一幕冲击的说不出话,直愣愣地站住了,此刻什么礼仪也顾不上,她的声音太尖锐了,直让胤禛皱起了眉头。
“放肆!郭络罗氏,你家长辈就是这么教的你规矩!”
允禩此刻简直想要杀了自己,他的君主和他的福晋此刻无声地对峙着,他从方才就想从胤禛的怀里挣脱出来,可是现在也没能成功,此下见了一向骄傲至极的福晋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站在那里,一双含情目欲泣还休,实是忍不住,更兼之胤禛由于愤怒失了力气,竟让他一下子挣脱了。
他不顾胤禛失态一般攥着他的手腕,把那处箍得生疼,在胤禛脚边跪了下去。就像是战败的狼向狼王裸露出喉管一样,他柔顺极了,只是声音还是焦灼又痛苦的。
头深深地埋下去,他对着皇帝叩首再拜。
“是奴才的错,奴才没有教养好福晋规矩,皇上若是要罚,便罚奴才吧。”
明明是自贬自弃的话,他却说出了几从容与风度来。
“此间是议事的地方,奴才妻子一个妇道人家,进来实在不相宜。”
“毓秀,还不告罪退下!”他提高了音量,哪怕不再是毓秀面前伏低做小的样子,却还是殷切的,他可以自己忍受折辱,却无法看到毓秀平白无故受到欺负,自己也就算了,福晋那么傲慢的人,看到胤禛写给她的一纸休书,该多难过啊。
他无法抑制对胤禛的厌恶,也止不住对毓秀的担忧,但是此刻强者的权力覆盖了他,让他无比厌恶起了自己的无能。
快点,离开这里,他在心里祷告着,从长生天到满天神佛,他从没像此刻这般希望毓秀再快一点,胤禛说话再慢一点。
可是他失败了。
胤禛低下头看他,就像猫捉弄着已经被自己折断了四肢的老鼠一样胜券在握,兴致盎然。
“走什么,今日前来,不就是议廉亲王福晋的事吗。”他享受着允禩的恐惧,并在这一刻感受到了至高无上的快乐,他甚至起了反应。
一道圣旨,就这样被胤禛放到了允禩手里,他的眼里带着令人作呕的怜悯和希望,鼓舞着在自己脚边瑟瑟发抖的弟弟。
“去啊,去念给福晋听。”去书写朕亲自为你们规划好的结局。
他放下了允禩的手。
但是允禩没有起身。他就这样做着无谓的挣扎,白皙的颈子就这样完完全全地裸露在胤禛的手下,他袒露出自己的弱点,并不惧怕上位者杀死他。他倔强极了,不肯听从皇上的旨意。
“你去不去?你是要这个毒妇,还是要你的王爵?”眼睛眯起来了,他居高临下的审视着自己的小老鼠,却发现他在惧怕里陡然升起了一股勇气,竟然细微地抬了抬头。
“好,好得很,你们夫妻两个伉俪情深,竟是让朕做了这个棒打鸳鸯的恶人。”
“他不肯念,郭络罗,你自己来读。”
他想把那张纸从允禩手中抽离出来,却发现每一根手指都在跟他较劲,允禩病弱无力,却要硬生生把那道旨意扯破,也不肯让毓秀看到上面写的是什么。
胤禛心头火气,越是取不出来越是恨郭络罗氏挑拨离间魅惑允禩,他让人强制性的抬头,“啪”的一声。
他打了允禩一个耳光。
重极了,那张好颜色的脸上瞬间泛红发肿,允禩身子一歪,手不自主的松开了。
毓秀还是跪着的,此刻再也没有刚才的骄傲了,她与允禩结为夫妻,那一巴掌打的不仅仅是允禩,更是打的她,她的脸色难堪极了,贝齿咬着唇。
卷筒滚落在地上,一道圣旨,本应该是由人焚香跪拜着拿到手上的,却在此刻骨碌碌地滚到了毓秀身边。
那上面明晃晃地写着:“允禩之妻郭络罗氏甚属不妇,暴戾不仁,今照清朝先世旧例,革去福晋,休弃其回外家。”
毓秀的手攥紧了,露出发白的骨节来,她昂着头直视着帝王,像是终于收敛了自己的哀戚。胤禛还是傲慢自得的,露出假惺惺的笑容来:“这道旨意和另一道废除亲王的旨意,朕会择一发下,郭络罗,朕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可是没等毓秀说话,不作声的允禩却开口了,他的声音虚弱极了,但却十分坚决。
“奴才与福晋少年夫妻,同患难共富贵,奴才并非无情无义之人,岂有抛下之理。”
“此心不变,亲王如何,庶人又如何。”
他明明是那样卑贱的姿态,可是话语却是不卑不亢的。
胤禛被他明里暗里刺了一通,心里骂他不识好歹,可总归是被“夫妻”二字折腾的不舒服,他皱着眉,看着衣衫不整却做正经姿态的允禩,揉捏着那张脸,开怀的笑起来。
皇帝阴鸷地说:“允禩,你说,被男人玩腻了的身子,还能满足你的福晋吗?”
“你还能在她面前当个男人吗?”
“够了。”允禩尚未说话,毓秀却开口了。
她是跪着的,腰板却直着,她的目光与胤禛相接,丝毫不退让。
“臣妾夫君怎么不是男人,臣妾心里,他便是天下一等的好人。”
“总好过残害手足,违背人伦,逼迫自己的兄弟来做兔爷的人,便是再不孝之人也做不出来,长生天在上,怕是圣祖知道了,要从陵寝里活过来说家门不幸。”
她眉眼刚毅极了,哪怕说出的话能让自己掉了脑袋,也丝毫不让。
胤禛被她说的话气的一口气提不上来,只能剧烈的喘息着,脸都涨红了,可是大殿之上跪着的女子却一点不惧,她像是要把自己心里的话说个畅快。
“臣妾是圣祖皇帝下旨亲封的允禩正妻,是祖宗们看着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进了贝勒府的人,若是有其他没名没分的想来伺候我们爷,可得先给臣妾奉茶呢。”
“不劳皇上让我们爷两难,臣妾自会寻自己的出路。”
她说完这话,俯下身再拜别允禩,起身,竟是要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可是却有人拦住了她。
她没有撞上柱子,允禩那么懂她,怎会不知道她存了死志。他几乎是拼尽全力才能拥抱她,明明身形狼狈,却还是做着保护者的姿态。他的脊骨被人打碎又重新拼接,形成了一个在福晋面前顶天立地的人。她被珍而重之地保护好,在允禩的怀抱里被人安抚着。
“莫怕,莫怕,你死我同你一起下黄泉。”
他眉目舒朗,似是回到了十七八岁意气风发的时候,并不管高座之上的帝王,只是顺着自己的心意:“奴才自知福晋失言,福晋之罪,本是奴才之罪,若皇上赐死,奴才心甘情愿,与福晋一同上路。”
我的意思是,嗯,雍老师,什么时候给我们八福奉茶啊(顶锅盖逃跑)
爽了,一直想写八福骂雍老师。
真甜啊,指148,89,8福8
【口型动画】我受孙伯符知遇之恩
动画作业
自己设计的都督动画形象,文武袖灵感来源于313也因为都督文武双全
翎子参考的314动三京剧瑜,说像吕布的拍死
用的老三国的台词,出自31集结尾和32集开头
都督的美貌是我坚持画下去的动力呜呜这个衣服太折磨人了
没错还夹带策瑜私货(虽然策哥已经升天了x)
画的时候还没把csp摸明白导致衣服每帧不连贯乱飞将就看看吧呀嘞呀嘞
【口型动画】我受孙伯符知遇之恩
动画作业
自己设计的都督动画形象,文武袖灵感来源于313也因为都督文武双全
翎子参考的314动三京剧瑜,说像吕布的拍死
用的老三国的台词,出自31集结尾和32集开头
都督的美貌是我坚持画下去的动力呜呜这个衣服太折磨人了
没错还夹带策瑜私货(虽然策哥已经升天了x)
画的时候还没把csp摸明白导致衣服每帧不连贯乱飞将就看看吧呀嘞呀嘞
【米英】little Romance 22
*扑克黑桃
*完结章
一周过去地很快,行刑的时间在早上。
亚瑟在清晨醒了,但他盯着深蓝色的帷帐顶看了很久,便决定闭上眼睛再睡一觉。窗帘紧闭着看不到外面,早上的天气怎么样?有风吗?晴朗吗?又或者是阴郁?
将近正午亚瑟才浑身酸痛地再次醒来,意识逐渐回明,他也注意到了门外一直没有停过却只是轻轻敲着的声音。亚瑟和阿尔弗雷德说过自己不需要安排侍女,那么会是谁。
匆忙之下找来了衣服套上,下床的时候不适应这过高的床垫亚瑟还险些摔了一跤。从小到大自己的头发都异常毛躁,刚起床的时候更糟。亚瑟匆匆忙忙地抓了几把,心里默默祈祷他们看起来不要太过滑稽就好。
将门向里拉开,门外的人手还保持着停留......
*扑克黑桃
*完结章
一周过去地很快,行刑的时间在早上。
亚瑟在清晨醒了,但他盯着深蓝色的帷帐顶看了很久,便决定闭上眼睛再睡一觉。窗帘紧闭着看不到外面,早上的天气怎么样?有风吗?晴朗吗?又或者是阴郁?
将近正午亚瑟才浑身酸痛地再次醒来,意识逐渐回明,他也注意到了门外一直没有停过却只是轻轻敲着的声音。亚瑟和阿尔弗雷德说过自己不需要安排侍女,那么会是谁。
匆忙之下找来了衣服套上,下床的时候不适应这过高的床垫亚瑟还险些摔了一跤。从小到大自己的头发都异常毛躁,刚起床的时候更糟。亚瑟匆匆忙忙地抓了几把,心里默默祈祷他们看起来不要太过滑稽就好。
将门向里拉开,门外的人手还保持着停留在空中的姿势。亚瑟看着对方把手放了下去,再抬起头便看到阿尔弗雷德近来总显得疲倦的脸。
“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吗?”亚瑟问道。
阿尔弗雷德摇了摇头,将另一边架在手臂上的茶托递了过来。
“今天一直没有见到你,就想来看看你是不是出去了。”
“只是起得晚了点。”亚瑟又打量了他几眼,“倒是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昨晚又没睡够吗?”
他苦笑了一下,歪过脑袋长叹了一声。
“确实好累,根本没时间睡觉。”说完他就作势往这边倒,亚瑟不得不连声提醒他小心茶杯小心茶杯。阿尔弗雷德稳住了托盘,却不依不饶地用余下那只手搂上了亚瑟的肩膀。他凑近了些,又用额头抵了上来。
“本来打算休息一会的,但见不到你又很担心。”
“所以说你蠢啊,我能出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但就是担心。”阿尔弗雷德也许是打算学小狗那样用鼻子蹭人,但他的眼镜阻止了他的想法。亚瑟没忍住笑出了声,便赶在阿尔弗雷德不好意思地辩解之前替他摘下了眼镜。
亚瑟捏了一把他高挺的鼻子,凑过去极轻地贴了他的唇很快松开。
“等会一起吃午饭吧。”
“嗯。”
他又上来讨了个吻,“要喝一下我泡的茶吗?”
接下来的每一天过地都很平静,亚瑟白日里还会去替阿尔弗雷德处理一下公务。有时候晚上两人还能一起偷跑出城,虽然说两个至少是名义上的领导人用偷跑这个词似乎有些不妥,但干的还是不走正门的爬墙勾当所以也没差了。
阿尔弗雷德像脱缰的马一样在城里的路上奔跑,亚瑟被拽着,只是勉强跟上了前面人的步伐。好在他很快就发现了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忙了一天还能有力气跑步,至少亚瑟不行。阿尔弗雷德便慢下了脚步,牵起亚瑟的手开始慢慢走。
空旷的郊外放眼望去都是低垂的星星,两人抵在树下缠绵,唇舌间的吻一次比一次更深。还算清凉有风的夜晚开始燥热,直至无法呼吸,他们才不舍地松开了吻。
咫尺之间的气息皆是温热,眼前蒙起了水雾,两人的唇上都是殷红且水光淋漓。
小时候往宫外跑,是因为城里热闹。长大了往外边跑,却是图郊外的清静。夜色不早,回去的路程上他们无意撞见了另一对也在这边私会的情人,只不过他们做的事情要出格地多。
两张脸红了又白,那声音大了些,走出好远也都还能听见。但这种事情总不好提醒人家,两人路过时便被迫听得又羞又躁。
默契地加快了步伐,甚至在回到房间关上门后他们都还没平复好呼吸。
牵着彼此的手已经出了汗,两人后知后觉才发现牵了一路。慌张地松开了手,谁的脸上都挂着点尴尬。
房间里漆黑又安静,寂静中只有逐渐平缓的呼吸声以及不时的吞咽声。亚瑟第三十次用大拇指的指甲划过食指指腹时,侧过视线便刚好看到到了阿尔弗雷德正在偷瞄自己。
两人本就距离极近,肩膀几乎相贴。亚瑟掰过了他的脸,微微昂起头补足那一点点的身高差距亲了上去。
难舍难分间的短暂松开,阿尔弗雷德便连忙拿回主场捧过了亚瑟的脸。
“明天就是加冕了,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你不需要担心我的。”
“我只是为了再次确认你没有为难自己。”
“如果真要说什么为难,”亚瑟顿了一下,“你在之前拿着刀架我出城的时候怎么不说?”
“那能一样吗那时候...”阿尔弗雷德着急地解释,却找不到恰当的用词。亚瑟打断了他,
“好,那我们去红心时呢,在船上的时候,还有一路上做什么都不提前和我说、”亚瑟掰着手指,大有继续念叨下去的势头。
“所以我、”阿尔弗雷德一下子吞掉了后面的音节,他咬了咬嘴唇,低下了头才继续说道。
“不希望再让你感到难过了。”
“说什么呢。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有献身精神或者为了你放弃一切什么的。”亚瑟笑着牵过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脸侧蹭着,“我也是黑桃的国民,我爱这。而我所害怕的是我也许做不好这件事情,但既然时钟坚持给我这个机会,那么我也无妨放手一试。”
“尽管我想更好地控制未来,但我没办法确定未来是怎么样的。而现在,我唯一可以确信的是,我想留在这,因为你也在这。至少我不会为这一决定后悔。”
“谢谢你,亚瑟。”阿尔弗雷德说道,侧了下脸又吻过眼前爱人的额角。
“我没有为你做什么,这只是我自己的选择。”
“不,我感谢的是你会选择我,爱上我,并且光是你存在于此这件事情就让我足够感激。”他继续说道,“而且在之前的很多次,如果不是你,我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够走到现在这一步。并且如今,你还在我的身边。”
“我想我应该向你求一次婚,请给我向你宣誓永远的机会吧。”阿尔弗雷德难得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亚瑟忽然有种因为释然而导致的大脑空白感,他止不住地微笑,尽管他发现了这件事情并且感觉很奇怪。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地想笑。
“那阿尔弗雷德·法里德·琼斯先生,你愿意吗?成为我的合法丈夫?”亚瑟的语气难得俏皮了一会,尽管他的心脏还是紧张地砰砰跳,并且一直紧紧盯着对方的反应。
“我愿意。”被抢占了先机的阿尔弗雷德倒是跟着笑了出来,他摘下了眼镜,将眼前的人拥入了怀里。
“我也同样非常感谢你的存在。”亚瑟说。
加冕仪式在上午十点,但他们从大清早就得起来准备。繁重的服饰一件又一件地套到了身上,亚瑟快要被压地喘不过气。两人在不同的地方换衣梳妆,在仪式开始前便到了同一个休息室等待。阿尔弗雷德看起来状况良好没什么不适,大抵是从小就习惯了这种规模的场合的缘故。
亚瑟开始有些坐立难安,虽然昨晚说了那样的话,但现在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而且关于他的上任,在民众中还有着不少反对和质疑的声音。因为他的姓氏来自前不久刚被处叛国罪的柯克兰,而根据黑桃对叛国罪的处罚,应当是全族等罪。阿尔弗雷德执意不追责其余人,本已经是破例中的破例。现在让谋反叛国的公爵亲生子嗣再来担任王后,听起来多多不妥。尽管这是时钟的授意,但这发生在公爵叛国之前,谁知道亚瑟·柯克兰现在还会不会被时钟认同。
“你在想什么?”阿尔弗雷德敲了敲桌面,亚瑟回过神向他看去,难免显得有些慌乱。
“不,只是、”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哦。”他晃着脑袋,仿佛在说什么极其轻松的事情。
“怎么可能现在才来反悔啊!”亚瑟有时候就会像现在这样,想狠狠地敲击他的脑袋好看看他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你看起来像是在担心什么事情。”他又说道。
“不是什么大事,相信我可以自己处理得了好吗?”
“好吧。”阿尔弗雷德点点头,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出声说道,亚瑟自然将目光投了过来。“之前那间房子,我说是我父亲的,其实不是。一直没有和你说,我也快不记得了。”
亚瑟一下子回忆起了那些无意中被翻出来的信件,点点头。
“我有猜过,因为我在房子里看到了一些东西。”
“那你生气我连这个都骗你吗?”阿尔弗雷德问道。
“不。”亚瑟低垂了下眼睛,“既然你坦白了所有,我也应该,说点什么。”他深吸了一口气,好一会才再次开口,“我现在很紧张。”
“陛下,时间差不多了。”门外的侍卫出声提醒道。
“好的。”阿尔弗雷德应完,两人都收回了视线。
“如果你需要牵着我的话。”阿尔弗雷德伸过了手,“一起走的话可能就不会紧张了。记得吗,小时候又一次我父母都不在宫里,晚上下雨又打雷,我很害怕但是我记得你的房间在哪里,而我也只能想到去找你。那时候已经很晚了,我记得很清楚,你带着一脸怨气开了门,头发也乱地像是什么怪物,我差点就吓得往回跑。”他说着,自己倒是先笑了出来,“其实我记地最清楚的就是这里,因为那时候也没有很大吧。”
“是,我记得。”亚瑟撇了撇嘴角。
“嗯,我记得你把我抱上了床一起睡,然后你一直牵着我的手,说牵着就不害怕了。”
“...我那时候其实只是想快点让你闭上嘴巴睡觉,不过你出乎意料地好哄。”
亚瑟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便过去牵上了阿尔弗雷德的手。
“该走了。”
“好好牵着吧,我不会松开的。”
看着他的脸,亚瑟便忍住了没有将吐槽说出嘴。虽然说过他们一点也不适合在一起,但至少彼此掌心的温度很适宜。
国王的手中是权杖和法典,王后的手中则是宝剑和法典。皇宫在今日向所有民众敞开大门,来观看加冕的人不少,已经到了礼堂挤不下的程度。
他们站在一尊荆棘缠绕的时钟下,听誓词和颂唱。亚瑟看着那尊精美的长形时钟,尽管被荆棘缠满,在最上面却像是冲破了束缚一样。
“我们祝福您的受膏,时钟的指引让您成为新王及后,神圣的金冠戴于您的头上,望您继承先人的意志,为我们带来新的荣耀。我们赞颂您,权利和力量的辉光永远照耀您。黑桃之境内,我们皆是您的子民。”
礼堂内的声音仍在回荡,阿尔弗雷德左手平稳地捧着法典,右手将权杖举起至与胸口平齐。亚瑟同样照做,但转身面向人群的时候,他有些下意识胆怯想要躲避其他人的视线。
“嘿,没事的。”亚瑟心里不可置信,阿尔弗雷德在这种情况下还敢光明正大地和自己说悄悄话。他目不斜视,脸上甚至还维持着冷静威严的表情。亚瑟斜睨了他一眼,马上就收回了视线。
阿尔弗雷德宣誓结束,然后就轮到自己了。这下子所有的目光真的都聚集了过来,亚瑟几乎就要本能地向后退。
“放松点,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可以做到的对吗?”
礼堂两侧是雕花的柱子和玻璃窗,此时外面的阳光透了进来,每隔一段距离就在地上投出一片斜方形的暖光。
目光略过下面的人群,所有人都静静地坐在座位上时,一个兴许是刚学会站起来的孩子踩在他妈妈的膝盖上,向自己的方向伸出了手。他呵呵的笑声传了过来,并不真切,但亚瑟可以确实这是他的笑声。
“我誓于永远效忠黑桃,我会为我的人民献上我的时间和我所有的力所能及。”其实誓词只有前半句,只是他在这一瞬间便让后半句脱口而出。
也许自己搞砸了,亚瑟想。
但很快台下就响起了掌声,甚至是叫好的吹哨声。亚瑟还反应不及,阿尔弗雷德就已经放下了权杖和法典向这边过来。
僵硬地转过头看向身边的人,他便笑着搂了过来。
“我猜你现在的感觉应该不坏。”
“为什么...”
“就是说,你做得很好,做得比我还好。”有人上来接走了剑和法典,亚瑟才注意到阿尔弗雷德不知分寸的动作。
但下一秒,他就捧起自己的脸,往唇上轻点了一下,然后是嘴角和脸颊。
亚瑟说不出话,其他人的目光也好像远去了一般。他忽然有股想哭的冲动,尽管不知为何。
“你眼睛红了。”阿尔弗雷德打趣道。
没有给他继续调侃的机会,亚瑟挣开了他的手,掰过他的脸用力地吻了上去。
虽然座下人多半搞不懂情况,看着这样一幕倒是也配合地继续拍掌唏嘘。毕竟还顾及有人,这个吻很快就松开。
仪式已经结束,两人向所有在场的国民鞠了一躬,
其实有不少人注意到,在鞠躬的时候,王后就牵上了国王的手。而直到他们从其他人的视线里离开,他们牵着彼此的手也没有放开。
end.
【米英】爱哭鬼(国设ABO,一发完!)
Summary:当国家化身们也开始分裂出第二性别时,亚瑟完全没想到他居然会是个Omega。而且据他的医生所说,他原来可能是个Alpha,之后才变成了Omega。而这怎么想都应该是他的“前弟弟”阿尔弗雷德的错。
Attention:
1、国设的米英only!仗着热情瞎写一通()
2、非典型的ABO设定,非常胡作非为夹满私设的ABO,而且明明是ABO却是个纯爱故事,对不起()
3、很狗血也很少女,充满OOC和BUG,我很菜!真的很菜(泪
爱哭鬼
by AOzero
如果这一切都是梦就好了。
大...
Summary:当国家化身们也开始分裂出第二性别时,亚瑟完全没想到他居然会是个Omega。而且据他的医生所说,他原来可能是个Alpha,之后才变成了Omega。而这怎么想都应该是他的“前弟弟”阿尔弗雷德的错。
Attention:
1、国设的米英only!仗着热情瞎写一通()
2、非典型的ABO设定,非常胡作非为夹满私设的ABO,而且明明是ABO却是个纯爱故事,对不起()
3、很狗血也很少女,充满OOC和BUG,我很菜!真的很菜(泪
爱哭鬼
by AOzero
如果这一切都是梦就好了。
大不列颠兼英格兰的国家化身,亚瑟·柯克兰站在自己家的餐桌边,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纸。他一遍一遍地读上面的字,读到觉得自己仿佛都不认识英语了。这不是一份来自敌军的暗码电报,也不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咒语,但亚瑟觉得这上面写的东西比以上两种还要吓人。
那是张检查报告单,上面简单地写着此次对“英国”的第二性别检查结果。检查医生的签名,国际检查机构的认证盖章,英国政府的盖章,甚至还有亚瑟自己的印章,都清清楚楚地盖在上面。这张报告单他拿起放下了不知道多少遍,但每次他都心存侥幸地希望能看到上面的结果发生变化。
但事实就是,那个大大的圆圈还是在那里刺痛他的眼睛,就像在宣告他考了零分的事实。亚瑟·柯克兰是个Omega。他是英国的国家化身,但他居然是个Omega。
他的检查医生姓史密斯,是他的子民——这是国际上的规定,每一个国家化身的第二性别检测都必须由其本国的国民来进行,以防出现机密泄露的危险——但亚瑟在那一刻甚至巴不得史密斯是个不懂察言观色的美国人。史密斯医生用非常纠结的眼神看着他,亚瑟能很明显地看出他的为难,亚瑟不怪他,知道自己的祖国是个Omega的感觉一定很糟糕。
在最近几十年来,地球上的人类忽然进化出了除了男女以外的第二性别,并且渐渐取代了第一性别,占据了划分人类性别的依据的上风。这个第二性别分为三种,具有侵略性和领导者特质的Alpha、中庸合群又平稳的Beta和多以被保护者的身份存在的Omega;传统的生育方式也从男女交合变成了信息素的互相吸引,有无数的学者写论文声称,这是人类基因为了种族延续而做出的类似“返祖”的进化行为,真是强势又自私的基因。
一开始社会因此陷入了混乱,在各国政府一刻不停的努力下,在开了无数个国际会议之后,各种法案和条例逐步颁布,相关科学研究飞速进步,机构和设施纷纷建立,一切又稍微平稳了一些。回想起那段生不如死的工作地狱时期,亚瑟都还会头疼,忍不住抱怨一句人类真的很会找麻烦。但没想到过了几十年,身为国家化身的他们居然也开始分化出第二性别。
学者们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国家化身既没有人类基因,也没有种族延续的任务。最后他们得出结论:是国民的改变,在国家化身身上产生了影响。因为所有的英国人都拥有了第二性别,所以代表英国本身的亚瑟也有了。
但亚瑟还是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分化成一个Omega。按理来说,每个国家的性别应该和经历与现状有关,但亚瑟不清楚他的哪段经历会导致他成为一个Omega,他曾经可是世界霸主,那个历史上的日不落帝国,无论怎么想他都应该是Alpha才对吧?
史密斯医生很显然也想不通,他反复地翻着手上的文件,和亚瑟再三确认自己的检测没有出问题。虽然他们不应该表现出这种类似性别歧视的想法,但国家化身和自由人类不一样。自由人类无论是什么性别都应当受到尊重和平等待遇,而一个国家化身如果是Omega,这将会带来多少的问题,没有人会知道。
更别说,史密斯医生还告诉亚瑟,他以前可能是个Alpha。
“什么?”亚瑟喃喃道,还没从那个大大的“O”上回过神来。
史密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的意思是,您身体里的信息素,有Alpha的残留。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但经过小组的讨论,我们认为您以前可能是个Alpha,但之后又分化成了Omega……鉴于您活了那么长时间,发生这种情况似乎也可以理解。”
他以前是个Alpha,但他现在却成了一个Omega。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总之,我们已经和政府进行了通话,他们决定不对外公开您的第二性别……”史密斯说,“您刚分化成Omega,发……呃,每个月的信息素定时分泌期也是可能存在的,但我们现在并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以防万一,我给您准备了一些药和抑制剂,以及这些引导手册……请您在接下来一个月里尽量减少外出,直到确定您的周期为止。”
史密斯医生让亚瑟一旦发生什么就打电话告诉他,然后把那些药瓶、针管和一堆文件交到了亚瑟手上。亚瑟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的,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站在了家里的客厅,左手提着“ABO第二性别国际检测中心”的布袋,右手紧紧攥着这张纸。
他的上司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但他一个都没接。亚瑟躺在沙发上,妖精小姐和薄荷飞飞兔在他手边转来转去,试图安慰他,但亚瑟只是朝他们疲惫地笑了笑。
他居然是个Omega。亚瑟想起这个事实都觉得鼻子发酸,快要掉眼泪了。这难道也是他变成了一个Omega导致的多愁善感吗?他觉得自己以前没有那么爱哭的。但他又想起美国,想起阿尔弗雷德总是在他们都三杯酒下肚以后指着他大声抱怨,你也太爱哭了,英国!
对啊,阿尔弗雷德。亚瑟想起他来了,阿尔弗雷德。美利坚合众国,从他这里擅自独立出去的前弟弟。他曾经把阿尔弗雷德当成真正的家人看待,但这混蛋擅自就独立出去了,还总是用这事来嘲笑他。
亚瑟想到,在遇见阿尔弗雷德之前,他其实没有那么爱哭的。那时他和海盗混在一块,在海洋上横行霸道,没有人听见柯克兰船长的名号不会被吓得抖一抖,连安东尼奥和弗朗西斯都拿他毫无办法。他总是在船头狂妄地大笑,把酒瓶肆无忌惮地摔碎,看不顺眼的人都踢下甲板。直到他穿越整片海洋,去找那片传说中的新大陆。
“……一定是那时候吧。”亚瑟喃喃自语。新大陆就是一切的开端,遇到阿尔弗雷德以后一切都发生了改变,盛夏对他来说再也不是舒服的晴天,而是接连一周的吐血折磨;喝醉了以后再也不是放肆地哈哈大笑“我才是七大洋的最终统治者”,而是变成了嘴里不停蹦出一大串的美国人名字并不断咒骂。
这都怪阿尔弗雷德。这么一想,他以前都是Alpha,一定是因为阿尔弗雷德擅自独立了,他才变成了Omega。一定是这样没错。
亚瑟咬牙切齿,跳起来到处找阿尔弗雷德的照片,打算把照片贴在沙袋上狠狠地捶几下这个成长过度甚至要变成胖子的家伙。但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张照片,好不容易找到一张报纸上的照片,旁边却站着自己的上司,只好悻悻作罢。
但无论怎么说,责任一定在阿尔弗雷德的身上。亚瑟翘着腿,身边的政客们还在侃侃而谈,但他总觉得有些坐立不安。阿尔弗雷德就坐在他的正对面,穿着西装时还有模有样,正盯着他看。亚瑟被他盯得很不自在,只想这个会谈快点结束。
虽然史密斯叮嘱过他要尽量减少外出,直到——好吧,发情期的周期得以确定。但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呢?他可是国家化身,他还有无数的工作要做,就像现在,他不得不把自己钉在椅子上,等待这次的美英会谈结束。阿尔弗雷德一直在对面盯着他,镜片后的蓝眼睛丝毫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东西上的意思。亚瑟被他盯得后背都开始冒汗了,开始担心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会谈终于结束,他们和上司被邀请到隔间接待记者,坐在一片亮得晃眼的镜头前,露出很友善的微笑合照。他们两个坐在最中间,伸出手来相握,一边朝镜头露出营业性的笑容来。亚瑟感觉到阿尔弗雷德握着他的手有些用力,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亚瑟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他。年轻的国家凑过来,轻声对他说:“我知道你把第二性别的检测报告提交到联合国了哦,英国。”
即使拍照声如此嘈杂,亚瑟还是听到了这句话,并被吓了一跳,甚至呛到了自己。在他捂着嘴咳嗽的时候,阿尔弗雷德面对镜头带着假笑轻轻拍他的后背,展现出成熟大国照顾友邦的风采。亚瑟甚至怀疑他是故意的,这让他气恼得更加顺不过气来,咳了一分钟才终于停下来。
他快烦死阿尔弗雷德了,记者把他咳嗽得眼角冒泪的样子都拍下来了,这一切都是阿尔弗雷德的错。他恼怒地快步走在走廊上,阿尔弗雷德也加快步伐一直黏在他身边,这让亚瑟更加烦躁了。他们像在互相竞走一样快步走向餐厅,阿尔弗雷德贴在他旁边,问他:“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性别呀?”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合众国殿下?”亚瑟加重了咬字,狠狠地斜了他一眼,“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国家的第二性别应该是国家机密也是个人隐私,除非投票通过决定公布,否则我想你没有过问的权利。”
“这么说,中国公开发表声明说自己是Beta,你觉得可信吗?”阿尔弗雷德自顾自地说,很明显并没有在听亚瑟说话,“俄罗斯虽然没说,但我觉得他一定是Alpha。如果他是Omega就好了,真可惜。”
他撇着嘴,而亚瑟下意识地回头去看他,问:“为什么?”
问完他就有些后悔,他不应该回答阿尔弗雷德,他们一开始就不应该开始这样的话题。阿尔弗雷德楞了一下,似乎也没想到亚瑟会回问他。但他很快耸耸肩,说:“因为Omega很好欺负嘛!”
“……注意你的言辞,美国,”亚瑟捏着拳头,继续投入他向餐厅竞走的事业中去,“说这种有失偏颇的话显得你很无知又无礼,而且Omega只是一种自然进化而成的性别,我们应该——”
“是是是,我知道,”阿尔弗雷德夸张地叹了口气,“但你知道我们和人类不一样,是吧?我甚至都不知道如果一个国家化身分化成了Omega应该怎么办。政府一定会特别头疼,谁知道这后面会有多少想不到的麻烦!相比下来Alpha不是要好得多吗?”
亚瑟停下脚步,阿尔弗雷德有些疑惑,也停下了脚步。他们站在餐厅的门口,亚瑟低头盯着地上柔软的地毯,觉得鼻子越来越酸。
他能怎么办呢?又不是他自愿想变成那个麻烦!他知道Omega意味着多少问题,虽然三种性别都存在发情期,但Omega的热潮期尤其麻烦,不仅会有很多生理和心理上的变化,还会处在非常容易被别的性别支配的地位——而容易被支配,这对国家化身来说简直是致命的弱点。无论发生什么,他们必须在国民前表现出属于自己的立场和坚强又稳定的内心,这一点连费里西安诺都非常清楚。
亚瑟当然知道成为Omega有多麻烦,他签署了无数个关于保障Omega权利的法案,看到了性别刚发生分化时,一般的Omega遭遇过些什么可怕的事情。谁知道他会不会怀孕?谁又知道国家化身会不会生出什么怪物来?谁知道如果有Alpha标记他,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亚瑟绝对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他绝对不会让一个Alpha有机会靠近他。虽然Omega的性别特征导致他现在情绪波动特别大,但他绝对不需要一个Alpha来安抚他的情绪,而他仍然是英国,谁要想强迫他做任何他不愿意做的事,他绝对会把那个人的手指头全都掰断。
亚瑟恶狠狠地想,一边吸吸鼻子,把差点滑出眼眶的眼泪憋回去。老天,他痛恨这个第二性别给他带来的情绪问题。阿尔弗雷德站在他旁边,看上去想说什么,但亚瑟没有理会他,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在餐厅吃饭其实也是会谈的一个环节,上司们还在旁边继续议题,而亚瑟心不在焉地用叉子去戳面前的牛排。他没多少胃口,应该说从昨天开始,他就没多少胃口,总觉得什么东西都太油腻了。在他担忧自己是不是连味觉都发生了转变的时候,一张餐巾纸被推到他面前。亚瑟抬起眼睛,看见上面写了一句话: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你的第二性别吗?
亚瑟抬头瞥了一眼,看到阿尔弗雷德坐在他对面,朝他咧开嘴笑。亚瑟不想理会这个刚才才说Omega很好欺负的混蛋,把餐巾纸扔回去。
过了一会儿,那张餐巾纸又推到他面前,上面写着:那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性别。我是Alpha。
亚瑟瞪着阿尔弗雷德,趁上司和周围的官员不注意,用口型对他说:专心吃饭。
阿尔弗雷德拿过餐巾纸,又刷刷地写了两句,墨水把纸都浸透了。那句话是:你不是Alpha,对不对?
亚瑟瞪着那句话,几乎能看到墨水沿着纤维浸透,在快要接触到桌布时,亚瑟把那张纸抓起来,折成两折,瞪着阿尔弗雷德,在对方的注视下用纸擦擦自己的嘴,然后把它揉成一团,毫无绅士风格地扔到旁边去。
会谈一结束,亚瑟立刻离开会场,钻进了车门,只求能离阿尔弗雷德越远越好。
阿尔弗雷德是Alpha。其实亚瑟知道,其他国家也知道。阿尔弗雷德是最早分化出第二性别的国家之一,而且在国际会议时丝毫不控制自己的信息素,让那股信息素的气味在整个会议室里四处蔓延,搞得当时也分化出了第二性别的国家们都连声抱怨。亚瑟当时根本闻不到那股味道,但据弗朗西斯所说,闻起来就像晴天下的海洋的气味,还有点隐约的雪松的味道。这有些超乎亚瑟的想象,他本来以为阿尔弗雷德闻起来永远都像汉堡炸鸡和可乐。
但亚瑟希望他永远也不用闻见那股味道。他回到家,把医生交给他的药拿出来,倒出几颗干咽下去,连水都懒得喝一口。他最近几天做什么都提不起劲,连红茶都比平时喝得要少,也失去了整理庭院的兴致。亚瑟瘫坐在椅子上,盯着窗外绿茵茵的草地,想到阿尔弗雷德在纸上用潦草的字体写,我告诉你吧,我是Alpha。
阿尔弗雷德当然是Alpha。亚瑟暗自心想,阿尔弗雷德是美国,充满年轻的朝气却又时刻带着超大国的气息,亚瑟甚至无法想象阿尔弗雷德是其他性别的样子,毕竟Omega是很容易被欺压的。
想到这,亚瑟又觉得自己显得很悲惨。他叹着气,把那本Omega引导手册拿过来翻了翻。上面写了很多注意事项和成为Omega以后可能会出现的转变。他还是决定接受自己的第二性别,毕竟这也不是他能左右的事,不是吗?但无论变成什么样,他还是他,这一点是永远不会发生改变的。
当天晚上,亚瑟做了一个梦。久违地,他又梦见了小时候的阿尔弗雷德,在温和的阳光下闪着光的草原,像天空一样漂亮的蓝眼睛看向亚瑟的方向,说,你又来看我啦!我就叫你哥哥吧。
男孩咧开嘴笑起来,亚瑟感觉眼眶发烫,很快地说:你叫我英国就好了。他眨眨眼睛,把眼泪憋回去,朝男孩露出笑容来。
但亚瑟应该知道自己并不会照顾小孩,也许弗朗西斯都比他更擅长这件事。他总是笨拙地给阿尔弗雷德做饭、做玩具,弄得自己双手全都是伤。他给摔倒跌破膝盖的阿尔弗雷德上药时用力过度,让小孩疼得哇哇大哭。梦里的色彩变得模糊又破碎,场景很快又变了,亚瑟抱着年幼的阿尔弗雷德跌跌撞撞地在森林里走,几乎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怀里的阿尔弗雷德越来越重,几乎要把他的胳膊都压垮了,但他仍然咬紧牙关,死死地抱着怀里的男孩,无论如何都不愿放手。直到他摔了一跤,阿尔弗雷德从他的臂弯里跌落,亚瑟吓了一跳,急忙想爬起来查看他有没有受伤,抬头却猛地撞上滑膛枪的枪口。
雨天。他听见雨的声响,仿佛云层下的全世界都变成冬天的汪洋。阿尔弗雷德用枪指着他说,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想借用爱的名义支配我而已,但我想要自由!
亚瑟想开口驳斥他,但张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喉咙发不出声音的慌张感让他把想教训阿尔弗雷德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只剩下自我保护式的辩解。不是这样的,他想告诉说,不是这样的,我真的爱过你,这和支配无关,这甚至和英国、和美国,和整个世界可能记录下来的所有历史无关……
但阿尔弗雷德没有听。自由的阿尔弗雷德痛恨一切支配者,亚瑟的枪从手里滑落,他跌坐在地上,全世界都连接成一片汪洋。
他眨眨眼睛。
亚瑟从梦里醒了过来,察觉到自己在哭,枕头就像被雨水打湿一般变得冰凉。他已经很久没有梦见那段时间的事了,这让他浑身都有些发疼,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用力撑着身子,挣扎着坐起身,抓过床头柜上的Omega引导手册,快速翻找着他可能需要的信息。多愁善感,渴求保护,可能丧失安全感,情绪低落……他快速地翻看着上面的条例,用力眨着眼睛把更多的眼泪憋回去,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第二天一早,亚瑟立刻按照手册的指示,把客房整理了一遍,在床上铺满了软绵绵的东西——抱枕、毯子、泰迪熊、几件不常穿的旧毛衣。他躺上去,觉得自己内心都被柔软和安心充满了,让他心里因梦见过去的阴霾都一扫而空,忍不住开心地在床上滚了两下。他泄露出了两声傻笑,然后立刻拍着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点,他在布置Omega可能需要的安心环境,只是为了让自己应付第二性别的特殊时期时方便一些,而不是要让自己彻底沉沦在这种后天才产生的本能里。
亚瑟恋恋不舍地从床上下来,他在整理客房的衣柜时,发现了几件阿尔弗雷德留下的衣服。阿尔弗雷德经常会忽然出现在亚瑟的家门口,说着各种非常莫名其妙的理由,大摇大摆地赖在亚瑟家不走,因此亚瑟家里有不少他带来的冰淇淋、咖啡、布丁,浴室里还有阿尔弗雷德经常用的超人牙刷,自然也会有一些他留下的衣服。亚瑟瞪着那些衣服,想起昨晚的梦,气不打一处来,把那些衣服全都拿出来,和阿尔弗雷德的一双球鞋、超人牙刷、辛普森一家马克杯,用阿尔弗雷德的星条旗毛巾打包起来,全部丢到房间的角落里去。
心里稍微舒服一点,亚瑟又去给家里带有点锋利边缘的东西都裹上一层胶布,以防他在特殊时期时磕碰到自己,或者看见桌子角就吓得大喊大叫。他把药瓶整理好,针剂放进冰箱,还去超市里买了一大堆的新毛巾,以及一些糖浆。亚瑟·柯克兰从来都能适应环境生存,他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已经习惯了。不过是多了一个性别,这又会有什么难的呢?
他沉浸在为自己未来精打细算的成就感里——直到他拎着一大堆毛巾和糖浆回到家,看见阿尔弗雷德站在自己家门口那一刻之前。
手里的购物袋几乎掉在了地上,亚瑟觉得自己的下巴也要掉在地上了,他张大嘴,指着阿尔弗雷德,像是他家门口忽然出现了一只哥斯拉。阿尔弗雷德没有穿着会谈时的西装,而是简单的兜帽衫和运动鞋,背着双肩包,看上去就像个大学生。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亚瑟大喊,几乎是有些尖叫的意味。阿尔弗雷德朝他皱皱眉,看上去对他的咋咋呼呼有些不满(明明他才是那个毫无礼貌就冲到别人家门口的人!),说:“你跑哪里去了,英国,我肚子好饿,这都怪你!”
“你说什么你这个兔崽子,”亚瑟的咒骂脱口而出,“我说过多少次了,你来之前应该给我打电话!”
“我忘了,这是什么大事吗?”阿尔弗雷德耸耸肩,欠揍到亚瑟几乎立刻就想把他亮闪闪的牙齿打断,“反正我已经来了,我努力抽出时间来看看你这个老头子,你应该谢谢我。”
思考是多余的,所以亚瑟猛地把他手里的那袋毛巾抽到阿尔弗雷德的脸上。在阿尔弗雷德还忙着尖叫的时候,他快速地开了门,冲进家里去,把他的药瓶、引导手册,一切可能暴露他Omega身份的东西都给藏起来。胶带来不及撕了,就告诉阿尔弗雷德是怕独角兽撞到自己吧,虽然利用独角兽撒谎这一点很抱歉,但这也是迫不得已。阿尔弗雷德拎着那袋毛巾,嘟嘟囔囔地走进来,亚瑟才刚把自己的沙发坐垫拉整齐。
“你买这么多毛巾做什么?”阿尔弗雷德说,“你终于也开始像老年人一样不停流老年汗了吗?”
“闭嘴,我不老,”亚瑟忍不住骂他,把毛巾从他手里抢过去,“是你太年轻了,小鬼!”
阿尔弗雷德不高兴地撇撇嘴。他镜片后的蓝眼睛闪过一丝有些低暗的色彩,亚瑟平时甚至不会注意到这一点,但现在他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他不仅察觉到了,他甚至还因此感觉精神紧绷。亚瑟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手心微微冒汗,感觉喉咙都有些被扼住,过了半天才说:“你……你收敛一下你的白痴Alpha气息。”
“哦。”阿尔弗雷德耸耸肩,立刻咧开嘴笑起来,“抱歉。”
围绕着他的威压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亚瑟暗自松了口气,觉得心里有些酸涩,他怎么这么容易就被阿尔弗雷德影响了?如果这样下去,他开始对阿尔弗雷德言听计从怎么办?他才被检测出是Omega不到两周,就要被这种可怕的本能控制了吗?
亚瑟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上,说:“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阿尔弗雷德把自己的背包放到沙发上,从里面捞出一盒咖啡,说:“我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了,就想来看看你滑稽又难看的脸,给自己找点乐子。”
亚瑟怒视着他,然后阿尔弗雷德说:“我饿了!”
这句话就像是带着魔力似的,使得亚瑟从沙发上起来,到厨房里给他做点吃的。他一边搅拌着鸡蛋,一边觉得心里有种惊人的放松,就好像他在做一件让他感到愉快无比的人生终极任务。他在给阿尔弗雷德做吃的,他在照顾阿尔弗雷德,而阿尔弗雷德是个Alpha。他在照顾一个Alpha!这个想法从他的脑袋里蹦出来,并且让他全身都暖洋洋的,好像他天生就应该做这件事。
亚瑟靠着灶台,一边哼着歌,一边等待苹果派烤熟,觉得自己幸福得就像个等着喂饱丈夫的家庭主妇。就像……等等,家庭主妇?
亚瑟猛地回过神来,他刚才都在想什么?他为什么会觉得他就该取悦阿尔弗雷德,就该让阿尔弗雷德高兴?这太不正常了,他一点也不在乎阿尔弗雷德到底想不想吃他做的饭,他也不在乎阿尔弗雷德饿不饿,他甚至根本就不想让阿尔弗雷德待在自己家里——
亚瑟焦躁地揉着自己的头发,强行把那种满溢在心里的暖洋洋的感觉压制下去,等他闻见自己身后传来糊味时,已经晚了。
“……果然。”阿尔弗雷德拿着叉子,面对那一盘焦黑的苹果派,皱着鼻子说,“我早该猜到的。”
亚瑟坐在他对面,感觉眼泪已经快涌出自己的眼眶了,吓得立刻抬起手遮住自己的眼角。“不想吃就算了。”他瓮声瓮气地说,但阿尔弗雷德还是把叉子插进了派里,抬头扫了他一眼,说:“你怎么又哭啦,我也没说我不吃。”
“我没哭。”亚瑟用力眨着眼睛,一边刻意让自己的语气凶狠一些。阿尔弗雷德耸耸肩,虽然嘴上抱怨,还是把派全都吃完了。吃完派,阿尔弗雷德就自顾自地把他带来的咖啡放进了亚瑟厨房的柜子里,亚瑟用力瞪着他也无济于事。
阿尔弗雷德躺在沙发上玩手机,亚瑟坐在窗边刺绣,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等夜幕降临,阿尔弗雷德又把他抓到沙发上,让他陪自己看电影。他们一边喝啤酒一边看电影,阿尔弗雷德说电影是马修推荐的,结果这居然是部战争时期的爱情电影,后半段看得亚瑟不停掉眼泪,眨眼睛也没能制止那些眼泪掉出来。他觉得可能也是因为他心情一直不太好,所以喝了太多罐的啤酒,也可能是因为他该死的Omega信息素在影响他。但无论怎么说,亚瑟在哭,而且把本来还在嘲笑他的阿尔弗雷德吓了一跳。
“没必要哭到这种地步吧!”他涨红着脸说,但亚瑟根本不想理他,甚至连骂他的心情也没有,他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全身都在发烫但眼眶尤其,眼泪一点也停不下来地往外掉,大滴大滴地从他的眼睛里掉出来,掉在他最喜欢的地毯上。想到这块地毯是他最喜欢的,而阿尔弗雷德刚才还掉了一大块冰淇淋在上面,这让他哭得更厉害了。
阿尔弗雷德猛地站起身来,围着他走来走去,看上去彻底手足无措了。亚瑟脑袋不太清楚,但还是觉得阿尔弗雷德就是活该,让他也体会一下亚瑟照顾小时候的他时那种手忙脚乱的感觉。
亚瑟一边哭一边想起来,明明阿尔弗雷德自己都是个爱哭鬼,他小时候就经常因为摔了一跤、尿床、找不到玩具士兵、以为窗外有幽灵等等理由就嚎啕大哭,因为亚瑟要提前回国而嚎啕大哭,哭得脸上全是眼泪和鼻涕,伤心得仿佛全世界都应该停下来听他哭。
而亚瑟总是为了他停下来。为了他戒掉和海盗说话时粗鲁的用语,为了他笨手笨脚地烤饼干、做玩具士兵,为了他学会怎么轻柔地抱孩子,怎么讲有趣的睡前故事(虽然他讲的睡前故事总是把阿尔弗雷德吓得哇哇直叫),怎么哄哭个不停的阿尔弗雷德开心。
亚瑟做了这么多,他尽量不在阿尔弗雷德面前哭,因为怕他脆弱的一面会让阿尔弗雷德不安,也尽量不在阿尔弗雷德面前表现出他作为帝国而显得有些残酷的一面。但阿尔弗雷德却不会为他停下来,在他的眼泪跟泥水混在一起的那个雨天,阿尔弗雷德却没有因为他在哭而停下离开的脚步。
想到这,亚瑟几乎是报复性地在哭,他越哭越凶,眼泪就像大颗大颗的、断线的发光陨石,阿尔弗雷德赶快把电视关了,让电影的画面消失在亚瑟眼前。
“不要……关……关电视!”亚瑟抽噎着说,声音几乎不能连成完整的句子,阿尔弗雷德的手局促不安地捏住自己的衣服下摆又放开,急促地说:“可你看这部电影都哭成这样了!都怪马蒂,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他明明知道你那么爱哭,还给我推荐这部电影!”
他的脸憋得通红,眼睛直直地盯着亚瑟,蓝色的眼睛泛着光,就像他小时候终于停下哭声,看着亚瑟的时候一样。亚瑟哭得全身都在出汗,喉咙发干,脑袋晕乎乎的,但抬头看见阿尔弗雷德露出这样的表情,忍不住又咧嘴笑起来。
“你现在的表情很难看,亚瑟。”阿尔弗雷德说,一边伸手来扯他的脸。亚瑟觉得自己已经哭累了,他的眼泪还在往下掉,但已经没有哭的心情了。阿尔弗雷德抽出纸,丝毫不懂得掌握力道,基本上就是拿纸在亚瑟脸上糊。亚瑟拍开他的手,说话时还有些抽噎:“你、你……一点也……一点也不懂得怎么照顾人。”
阿尔弗雷德没说话,只是固执地把纸往亚瑟脸上盖,亚瑟被他搞得有些发火,抗拒地一把推开他的手腕,嘟囔着说:“我要去睡了……客房你随便用。”
他说完,从阿尔弗雷德身边抽离,脚下还有些飘忽,跌跌撞撞地往楼梯走。他只想快点回到他的床上,快点把自己裹进被窝里,也许睡一觉一切都会变好。
亚瑟从雨天跌进了被褥里。他浑身发烫,头痛欲裂,每次咳嗽都像是牵扯了全身的每一根神经,他不停地咳嗽,肚子内部在绞紧,让他有些想吐。他听见争吵的声音,睁开眼时看见马修坐在他的床旁边,脸上满是担忧。亚瑟轻声咳嗽,问他,是阿尔弗雷德来了吗?
马修眼神闪烁,好一会儿才说,是他,但我把他赶跑了。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明明都是因为他,亚瑟先生才会生这么重的病,都是因为他做的那些事,真不知道他怎么还好意思跑到这里来——
马修一向性格温和,但现在居然会对和自己就像兄弟一样的阿尔弗雷德说这样的话,亚瑟心里有些惊讶,但他能看到马修眼角发光却没有掉下来的眼泪,所以他什么也没说。
阿尔弗雷德来了,他知道阿尔弗雷德来了。但亚瑟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想要见他。天很快黑了,应该说世界都变得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就像喘不过气来的深海。亚瑟一个人躺在床上,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在作响,就像它们正在被打散,又被一块一块地重组,疼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即将变成什么——他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好像从此以后他都将变得残缺,都将变得再也不是他。
阿尔弗雷德去哪了?亚瑟在床上挣扎,用力喘气的同时觉得口腔里有甜腻的、血的气味,可现在应该不是七月份。阿尔弗雷德离开了吗?亚瑟拼命眨着眼睛,他已经发誓自己不会再掉眼泪了。可是阿尔弗雷德去哪了?
他在漆黑的深海里不停挣扎,直到他感到自己的身体离开了床铺,就像是灵魂离开躯体一般悬浮,他在半空中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又轻飘飘地落回了云层上面,这里柔软又令人安心,还有他的泰迪熊身上的玫瑰香气,毯子上的茶香,晴天下的海洋,雪松,还有闪着光的草原,像天空一样漂亮的蓝眼睛。一个吻,轻柔又带着冰淇淋般的甜味,从晴空飘下来,说着晚安,说着没关系、我在这,轻轻地落在他的额头。
亚瑟再也不觉得疼了,也没有再掉眼泪,只是睫毛还湿漉漉的。
他眨眨眼睛,缓缓呼出一口气,又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亚瑟醒过来的时候,窗帘被窗外的阳光照得发亮,清脆的鸟鸣从窗外传来,真是难得的伦敦晴天。他动了动手指,感觉全身发酸,几乎睁不开眼睛,自己的眼睛一定肿得像核桃,看上去绝对惨不忍睹。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这该死的Omega因子,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折腾他呢?亚瑟把脑袋埋在眼前的泰迪熊的肚子里,舒服得全身放松,动了动脚,忽然踢到另一个人的腿。
他僵住了,感官慢慢恢复,他终于感觉到了,有胳膊横在他腰间,而有人贴着他脖颈后方——按照史密斯医生所说,应该就是腺体所在处。而亚瑟很明显地感觉到,那人的嘴唇贴着他的腺体,牙齿尖甚至在轻轻地摩挲。
亚瑟大吼一声,发狠一踢把这个变态踢下床。犯人惨叫一声,从床上滚下去的时候还带下了毯子和几件毛衣。亚瑟这才惊觉,他不在自己的房间里,他在客房那个被他堆成安心小窝的床上,他的手甚至还按着泰迪熊的肚子。阿尔弗雷德从地上爬起来,趴在床边,一边揉着肚子一边控诉:“你干嘛!”
“你才是在干什么!”亚瑟猛地回过神来,“别以为我好欺负,我可以去联合国告你,你这个预备猥亵犯!”
“什么猥亵犯——”阿尔弗雷德还没说完,忽然脸有些发红,他抓了抓自己睡得有些乱糟糟的头发,说,“呃,我可能有些睡迷糊了……我刚才干什么了吗?”
“我为什么会在这?”出于羞耻心亚瑟不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抛出另一个问题,“我明明在自己的房间里。”
阿尔弗雷德夸张地叹了口气,他埋怨地盯着亚瑟看,让亚瑟都有些紧张,忍不住又吼了他一句:“有话快说!”
“你昨晚在隔壁房间里哭哭啼啼,吵得我都睡不着觉,出于英雄的责任心我决定拯救你一下,你就这么报答我。”阿尔弗雷德嘟囔着说,一边揉着他的肚子。亚瑟耳朵都涨红了,他说:“你——你不用管我。”
“我也不想,”阿尔弗雷德哼了一声,又抓抓脸,“可谁叫你——你还在沙发上时就,就发出那种信息素的味道。闻上去就像是你——你想让我安慰你、爱护你一样,我可是个正常Alpha,怎么可能当作闻不见……”
他越说越小声,亚瑟倒是巴不得他不要再说了。房间里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亚瑟重重地叹了口气。他觉得好累,不管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隐瞒秘密、连续做噩梦、哭得眼睛发肿、情绪波动上上下下和应付阿尔弗雷德而时刻紧绷神经都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干脆直直地倒回床上,把脸埋在泰迪熊的肚子上。阿尔弗雷德一边嘟嘟囔囔一边爬回床上,说:“难得的休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照顾大叔呢?”
亚瑟哼了一声,说:“让你也尝尝照顾爱哭鬼的滋味,你小时候每次嚎啕大哭都累死我了。”
“怎么又说这些事啊?”阿尔弗雷德抱怨说,但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但那时候你总能逗我笑,我都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
亚瑟有些诧异,他转过头,发现阿尔弗雷德就躺在他身边,没戴眼镜的他看起来更加年轻得惊人。“你的眼睛看上去好好笑。”阿尔弗雷德说,忍不住笑出声来。
“闭嘴。”亚瑟说,“你干嘛躺在我旁边?”
阿尔弗雷德闭上嘴,他抿着嘴唇,好一会儿才说:“呃,如果有Alpha待在身边的话,Alpha的信息素好像可以安抚Omega的情绪……我在……你放在桌子上的那本Omega引导手册上看到的。”
阿尔弗雷德的耳朵有些红,亚瑟觉得自己的脸也变红了。亚瑟确确实实地闻见了阿尔弗雷德的气味,那和弗朗西斯说的一样,像晴天时碧蓝又宽阔的海洋,有一点在壁炉里燃烧的雪松的气味;但又和弗朗西斯说的有一点不一样,亚瑟还闻到了草原的气味。离海边不远的草原,因为刚下过雨,草尖还带着水光。亚瑟还依稀闻见了自己的气味——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信息素闻起来像什么。有雨水的气味,但太模糊了,除了雨水的气味以外,他没有闻出别的什么,大部分的气味都被阿尔弗雷德霸道的信息素气味盖过去了。
“你闻起来没有那么难过了。”阿尔弗雷德说,他朝亚瑟咧咧嘴,脸上还是有些红,“你昨晚闻上去可真是糟糕啊,几乎到有些惨烈的地步了。”
“那还真抱歉,我就是这么阴阴郁郁的人,闻上去都像是下雨天一样让人不舒服。”亚瑟皱着鼻子说。阿尔弗雷德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说:“谁说你闻着像下雨天了?我觉得你闻上去很香很甜,就像玫瑰花一样,就算是有雨水气味,也应该是被雨水打湿的玫瑰花那样……”
他很快又不说话了,脸更红了一些。亚瑟面不改色,说:“你被Alpha因子影响到了,阿尔弗雷德,我们都知道我闻起来不可能像玫瑰花。事实上我觉得胡子混蛋才应该闻着像玫瑰花,符合他花枝招展的形象。”
阿尔弗雷德皱起眉,露出有点被恶心到的表情,说:“我不想知道弗朗西斯闻起来像玫瑰花对我来说是一种什么感觉。”
亚瑟转转眼睛,皱起鼻子,说:“你说得没错,他平时闻着就像玫瑰花,就挺恶心的。”
“不过你也不是总是闻着那么好闻。”阿尔弗雷德深吸一口气,说,“有时候你闻上去就挺讨人厌的,让我觉得很烦躁。所以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也是Alpha来着。”
“那大概是我身体里Alpha因子的残留吧。”亚瑟说,他看上去完全放弃掩饰了,“医生说我是从Alpha变成Omega的。”
“这种事有可能发生吗?”阿尔弗雷德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我会不会也从Alpha变成Omega?我绝对不要那样。”
亚瑟躺在床上,忍不住摸着肚子哈哈笑起来:“你最好提防着点,美国小子!”笑完,他又用力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唉声叹气:“我的眼睛好疼,该死的Omega因子,都是因为它我才哭成这种鬼样。”
“不是因为Omega因子吧。”阿尔弗雷德说。亚瑟从枕头里抬起脸,瞥了他一眼,看见他也趴在床上,撑着脸看着亚瑟。他看上去心情异常地好,朝亚瑟咧开嘴笑起来,说:“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和弗朗西斯在争吵我到底应该和谁一起生活的时候,你不就哭了吗?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这个毛病啊,和是不是Omega没关系,你真的太爱哭了,亚瑟!”
亚瑟立刻就想张嘴骂他,争辩他并没有总是在哭,但阿尔弗雷德趴在枕头上,和他的视线相对,歪着脑袋来看他,轻声说:“但你哭的时候都是因为我。所以一直做爱哭鬼英国也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亚瑟瞪着阿尔弗雷德,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来瞪他。房间里的气温似乎一下就变得很高,但现在还没到七月份,而阿尔弗雷德没有走。
“——自作多情,白痴!”
FIN.
“哭真的太累人了,我饿了,阿尔弗雷德。”
“……”
“你聋了吗,我说我饿了。快去给我做饭,我现在是需要被呵护被关爱的Omega。”
“秘密暴露了以后你就这么肆无忌惮了,真是你的作风。但我问问,你为什么把我的东西全部打包起来,扔在那边的角落里?”
“……闭嘴,快去给我做早餐!”
真的FIN.
靠,我又写了个什么狗血少女的玩意儿,对不起大家()
感觉原作里英好像总是在哭,还,还挺香的(?)
但仔细想想英哭的大部分时候都是因为米,还挺爽的!从第一次见面英在哭,子米去安慰他开始,再到独战时分离,英哭泣的脸一定也深深地留在了米的印象中……之后一起去喝酒也是哭个不停,虽然很可怜但真的也很可爱!英其实是爱哭鬼的一面经常表现在米面前,而米从小到大也不知道在英面前哭过多少次了,两百多岁的超大国面对英还是像个小孩,被恐怖片吓得想哭也会让英哄(数羊CD),这么想想他们就只是习惯性对对方撒娇而已,很香(?)
觉得偶尔让英这么痛痛快快地在米面前哭一次也许也挺好的!本来是想写个ABO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深刻反省()
总之谢谢你看到这里!也谢谢你不嫌弃我的狗血脑洞!
【米英】蛮横怪(国设ABO·续,一发完!)
Attention:
1、国设ABO,之前那篇《爱哭鬼》的后续w前篇请走合集!
2、米英Only,前篇是亚瑟视角,这篇是阿尔弗雷德。一如既往是充满了我私设的非典型ABO,因为热情很足就顺势写出来啦,写完了发现还是一篇没啥具体内容的流水账,单纯狗血少女心发散罢了!对不起()
3、标题其实应该说是蛮横怪兽那样的感觉,但为了和上一篇的标题对应,就变成了这种怪怪的样子,哈哈哈
4、OOC和BUG希望大家不嫌弃啦!
蛮横怪
by AOzero
阿尔弗雷德是个Alpha。他是美利坚合众国的国家化身,是年轻的超大国,目前公认的世界顶端,这个检测结...
Attention:
1、国设ABO,之前那篇《爱哭鬼》的后续w前篇请走合集!
2、米英Only,前篇是亚瑟视角,这篇是阿尔弗雷德。一如既往是充满了我私设的非典型ABO,因为热情很足就顺势写出来啦,写完了发现还是一篇没啥具体内容的流水账,单纯狗血少女心发散罢了!对不起()
3、标题其实应该说是蛮横怪兽那样的感觉,但为了和上一篇的标题对应,就变成了这种怪怪的样子,哈哈哈
4、OOC和BUG希望大家不嫌弃啦!
蛮横怪
by AOzero
阿尔弗雷德是个Alpha。他是美利坚合众国的国家化身,是年轻的超大国,目前公认的世界顶端,这个检测结果可以说完全是意料之内。当时他正在检测中心坐着,他的医生坐在他对面,脸上的自豪之情满溢得到处都是,毕竟他的祖国被检测出来是一个货真价实,彻彻底底的Alpha。但阿尔弗雷德觉得这完全是必然结果,所以甚至有些兴致缺缺。
“其他国家分化了吗?”阿尔弗雷德问。他的医生朝他笑了笑,说:“有一部分国家和您一起接受了检查,但第二性别毕竟涉及一些敏感问题,因此不能轻易公开……我刚才已经与总统通过电话了,他认为既然您是Alpha,是可以对外公布的,您觉得呢?”
“当然啦,我不是Alpha还能是什么呢?”阿尔弗雷德耸耸肩,轻松地说,“英国呢?英国做检测了吗?”
“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医生似乎有些诧异他会问起英国的情况,但还是回答了他的疑问。阿尔弗雷德顿时彻底没了兴趣,他把医生交过来的药、抑制剂和引导手册带回家,但立刻丢在一边并再也没有看过。
他经历的第一个发情期,老实说,也不是很难熬。一发现自己开始发烧,阿尔弗雷德就往身上扎了一针,毕竟他很少感冒,会在这样的天气发烧很大概率就是Alpha因子作祟。他的医生似乎提到过不推荐他总是打针,而推荐他尽量使用副作用较小的药物和乳剂之类的产品来进行发情期的抑制。但阿尔弗雷德才不想慢慢等,他如果不把针管扎进皮肤里,可能下一秒他就要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给砸碎了。人类制造的东西可能还没有什么能承受得住他的力气,也没有什么能承受得住被诊断成Alpha的美利坚。
接下来的发情期也是每个月的月初,所以他算准时间,又往手臂上扎了一针,因此他焦躁的Alpha因子只有机会活跃那么一小会儿,就被抑制剂镇压。除了每个月都得打针以外,阿尔弗雷德觉得成为一个Alpha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他压根就不想成为Omega,那比Alpha不知道麻烦多少倍。
但又过了一个月,他得知了英国——亚瑟是个Omega。而且亚瑟因为被Omega信息素影响,而在沙发上哭得惊天动地。阿尔弗雷德知道亚瑟很爱哭,也看亚瑟哭过好多次(大多是在他独立之后),但从来没见过亚瑟哭得这么凶,吓得阿尔弗雷德心脏都要掉出来了。
在那之前,他从来不知道亚瑟可以闻上去那么好闻,虽然有时候闻上去也很奇怪,就像亚瑟时不时就会在Alpha和Omega之间来回切换,但作为Omega的时间要更多些。他也从来不知道,他居然能闻出亚瑟的情绪,能以此得知亚瑟到底是开心还是难过,每次闻出亚瑟的情绪时,他的Alpha因子都会促使他去为亚瑟做点什么。万幸的是,亚瑟即使变成了Omega也还是一如既往的迟钝,所以他似乎不能闻出阿尔弗雷德的想法。
真是神奇的第二性别。
“你真的应该学会控制一下你的信息素。”亚瑟朝他抱怨,“整个会议室里都是你的气味。”
他们走在会议会场的走廊上,因为阿尔弗雷德的气息实在是太浓重了,大部分国家又都已经分化,也就没有人愿意离他太近。只有亚瑟还会走在他旁边,阿尔弗雷德觉得大概是因为亚瑟真的太迟钝了。
“有什么关系?”阿尔弗雷德耸耸肩,“你看见伊万的表情了吗?他看上去随时都要跳起来用水管敲我一顿,我敢肯定俄罗斯是Alpha。王耀没什么反应,那我猜他没说谎,他应该的确是Beta。弗朗西斯看上去好像不太舒服,我听他们说他是Alpha转Beta,这是真的吗,你居然不是个例?”
亚瑟微微皱起眉,抱起双臂,说:“你原来是故意释放自己的信息素的?就为了试探每个国家的第二性别?”
“谁知道呢?”阿尔弗雷德咧开嘴笑起来,继续朝会议室走去。亚瑟叹了口气,跟上他的脚步:“真够蛮横,你为什么会长成现在这样?明明小时候——”
“都是你教给我的,英国,”阿尔弗雷德也不生气,只是伸出手指戳戳他的脸,“用试探的态度去充分了解对手,在适当的时候决定给糖还是给鞭子。当然,因为我是英雄,也不会做什么坏事啦!”
“我可没教过你变成个不听人说话、只会天天往嘴里塞汉堡的任性白痴!”亚瑟抗议,但阿尔弗雷德摆摆手,爽朗地笑了两声,全当没听见。亚瑟立刻眼眶有些发红,但只是咒骂了一句,还是走在阿尔弗雷德旁边。
阿尔弗雷德没有收起信息素的打算。老实说,他觉得这没什么,第二性别是自然进化的结果,是整个地球都默认接受的事实,他是一个Alpha,这很好,何必要躲躲藏藏?亚瑟说他不懂礼貌,礼貌都是老头子才会斤斤计较的东西,况且,阿尔弗雷德喜欢看见亚瑟被自己影响。
他说不上为什么,但他就是喜欢。当亚瑟在隔壁房间里因为噩梦哭的时候,他的信息素里透出的悲伤和痛苦就像冰冷的海水一样,从门缝里一直浸透进来,让阿尔弗雷德浑身不舒服。他把亚瑟从床上抱下来,把他搬到那张满是泰迪熊、毛毯和抱枕的床上,然后学着让自己的信息素变得温和、包容一些。亚瑟本来在哭,但渐渐地就平静下来,紧皱的眉头舒展开,表情变得放松又安心。阿尔弗雷德让亚瑟感到安心,而阿尔弗雷德喜欢这样,以至于他忍不住吻了吻亚瑟被汗浸湿的额头,告诉他已经没事了。
这大概是Alpha的激素在操纵他的脑袋,阿尔弗雷德心想,他怎么会觉得亚瑟很可爱呢?
就像现在,他裹着被子躺在自己的床上,怎么会觉得非常想见亚瑟呢?亚瑟脾气糟糕,厨艺糟糕,品味糟糕,酒量糟糕,什么都很糟糕,还是个粗眉毛。阿尔弗雷德忿忿不平地在床上翻了个身,他觉得自己的床板又硬又冷,让他浑身都不舒服。他好想念亚瑟的抱枕堆,好想念那股湿漉漉的玫瑰花和茶香的味道,好想念……
阿尔弗雷德抓狂地在床上滚来滚去,然后猛地坐起身,在整个屋子里找那本医生交给他的Alpha引导手册。他翻了电影海报和漫画堆,把沙发上的几包薯片和巧克力扔开,又在地上的衣服堆里找来找去。但是没有,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把那本小册子扔到哪里去了。他焦躁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感觉浑身都不对劲,最后选择打电话找个人问问。
他先打电话给马修,但马修是个几乎连气味都闻不见的Beta,他除了责备阿尔弗雷德不好好了解第二性别以外,也没办法帮忙。阿尔弗雷德呼出一口气,打电话给本田。
万幸的是,本田简直是阿尔弗雷德见过最了解第二性别的人,以及现在日本应该是白天,否则阿尔弗雷德可能会被低气压的本田吓到立刻挂断电话。他耐心地听阿尔弗雷德讲了自己的情绪,不过阿尔弗雷德隐藏了关于亚瑟的这部分,他只说自己好像很想去见一个Omega。
本田思索了一会儿,回答他:“美国先生,我觉得……嗯,你知道吗?不仅是Omega会需要Alpha的保护,Alpha也需要Omega的安慰。有时候Alpha需要Omega甚至会比Omega需要Alpha更加强烈。他们会需要Omega的信息素来平复自己心里的焦躁和破坏性冲动,这也是我们社会维持平稳的根基之一,所以虽然大部分Omega都不适合当领导者,但他们其实是非常重要的社会稳定者。”
“所以……这都是Alpha激素在影响我?”阿尔弗雷德坐在床上,抓抓自己的头发,夸张地叹了口气,原来是他不受自己控制,而不是他自己在对亚瑟魂牵梦萦,“谢天谢地。”
“没什么好放心的,”本田有些严肃地说,“恕我直言……你不太控制自己的信息素,阿尔弗雷德,这可能会导致你的情绪遭到放大,你的焦躁和侵略性可能会越来越明显。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尽快去找那个你想见的Omega,以此来安抚一下你的情绪。”
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他有些不情愿地撇撇嘴,但心里有个小角落居然还觉得有些雀跃。他说:“好吧。”
本田立刻又恢复了以往的语气,甚至问他能不能用这个作为下次场刊的故事原型,阿尔弗雷德知道他这位东方朋友的爱好,大方地同意了。挂断电话之后,阿尔弗雷德盯着自己房间的角落,他心想也许自己可以去吃两颗药……但他一点也不想吞那些小药片。
他想见亚瑟。就这么简单。也许见到亚瑟一切就会有好转,他体内嗷嗷叫的Alpha信息素就会得到安抚。是他的Alpha因子想见亚瑟,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亚瑟是个Omega——仅此而已。
这也是他会在凌晨三点半,背着背包站在希思罗机场里的原因。亚瑟小跑着赶到他面前,看上去上气不接下气。伦敦的半夜还有些冷,他穿着风衣围着围巾,看上去刚从床上爬起来,因此头发乱糟糟的。
“你、你这个——”他扶着膝盖喘气,指着阿尔弗雷德,半天骂不出一句话来。阿尔弗雷德撇着嘴,说:“怎么啦?这次我可是抱着尊重老年人的心情,好好打电话和你说了。”
“是啊,在凌晨三点!”亚瑟立刻发火了,他恶狠狠地指着阿尔弗雷德的鼻子尖,“而且你都落地了才给我打电话,这还有什么意义!”
阿尔弗雷德心情不佳,伸出手来把亚瑟指着他的手指挡开。周围路过的人纷纷向他们投来视线,但亚瑟看上去一点也不在意,他仍然瞪着阿尔弗雷德,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一个刚当上Omega几周的人。他看上去就是英国,就是亚瑟·柯克兰,一如既往因为阿尔弗雷德而完全忘记自己的绅士作风。阿尔弗雷德抓着背包的背带,擦过亚瑟的肩膀自顾自地往前走,摆摆手说:“反正我已经打过电话啦!”
亚瑟一边咒骂一边气鼓鼓地跟上阿尔弗雷德的脚步,他在回去的路上一直不停地抱怨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伸手招呼计程车过来,亚瑟和他一起钻进车里,到计程车到达亚瑟家门口,亚瑟在往外掏钥匙的时候,他也一直一直在抱怨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起茧了,但他早已经习惯亚瑟的喋喋不休,所以对亚瑟的责备一向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心里甚至开始回忆飞机上难吃的晚餐。他的背包斜斜垮在肩膀上,在亚瑟讲到什么关于上次独立日庆典的事时,阿尔弗雷德意识到亚瑟的抱怨似乎比以往来说要持久很多,而且他眼角发红,看上去好像随时又要掉眼泪。阿尔弗雷德在内心叹了口气,这就是Omega因子的威力吗?
亚瑟转过身来,见他低着头一语不发,忽然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围到阿尔弗雷德的脖颈上。阿尔弗雷德吓了一跳,抬眼去看他,见亚瑟一边给他围围巾一边嘟囔着说:“伦敦现在比你家要冷吧?你也不多穿点过来。呃,我只是觉得如果你感冒以后会很麻烦,没有别的意思。”
亚瑟又转过脸去开门,阿尔弗雷德脖子上围着带有亚瑟气味的围巾,心里烦躁极了,那种破坏性冲动居然更加旺盛——他原本以为见到亚瑟后情况就会发生好转,但并没有,他反而觉得自己变得更加恼火。
亚瑟打开了门,阿尔弗雷德跟着亚瑟走进去,反手把门重重地关上。亚瑟听见他关门声那么重,几乎把空荡的家都震得回响,转过身来又想骂他两句,阿尔弗雷德就一把甩开背在肩膀上的背包,伸出手猛地把亚瑟抱进怀里。亚瑟吓了一跳,身子绷紧了一动不动,阿尔弗雷德在亚瑟的腰间收紧手臂,把比自己瘦小一圈的亚瑟牢牢箍在怀里,脸埋在他的脖颈边,几乎有些贪婪地去闻他腺体的味道。
那条围巾上有亚瑟的气味,但反而让阿尔弗雷德浑身不舒服。亚瑟身体还残留Alpha的信息素,所以阿尔弗雷德几乎一直在蹭亚瑟的脖颈,试图从那股令他烦躁的气味里翻找到那股像玫瑰和蜂蜜一样的香甜气息,能让他冷静下来的那股气息。
屋子里没有开灯,只有从窗外照进来的灯光,但此时的阿尔弗雷德就喜欢这种安静的黑暗。亚瑟似乎终于回过神来,他的身体渐渐放松了,阿尔弗雷德在这时终于找到了那股香甜的信息素的气味,它弥漫在客厅里,显得越来越浓郁,但对阿尔弗雷德来说却是令人惊讶的清爽。
阿尔弗雷德舒服地叹了口气,亚瑟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呃,你怎么啦阿尔弗雷德,肚子饿了吗?还是困了?……你脑袋似乎有些不清醒,是不是生病了?还是第二性别出了什么问题,也许我们可以打电话问问医生,或者我给你做点什么填填肚子……”
治愈效果被打断,回过神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阿尔弗雷德又恼怒又有些羞窘,他猛地放开亚瑟,大声说:“你也太不会看气氛了吧!”
亚瑟没想到他变脸变得那么快,愣了一会儿,但很快又回过神来,同样开始发火:“什么——你最没资格说这种话!说到底,都怪你大半夜擅自跑到别人家,你怎么总是这么任性妄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打算当几百年的小鬼吗!”
阿尔弗雷德听他又骂自己小鬼,愈发生气,他把脖子上的围巾扯下来,大声说:“那你呢?打算当我妈当几千年吗!我不想和你吵架,去客房睡了,明早我就走!”
他把围巾往亚瑟手里一丢,抓起地上的背包,怒气冲冲地就往楼上跑。亚瑟急忙追上他的脚步,说:“等等!别去客房睡!”
阿尔弗雷德步伐很大,已经跨上了将近一半的楼梯,这下又停下来,转过身不耐烦地看着站在楼梯下的亚瑟。亚瑟手里攥着那条充满他的老土品味的格纹围巾,有些犹豫地说:“我,呃。那个客房现在还堆着我的毛巾毯子那些东西,现在它已经算是我的……怎么说,特殊时期要用的私密场所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后颈,脸上泛红,“你不会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会在里面留下很多Alpha的气味,这……这很不好。那张床上不应该留有你的味道。”
阿尔弗雷德站在楼梯上,在黑暗里瞪着站在楼梯下的亚瑟。他觉得自己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什么都不剩了。自顾自地冲来伦敦,蛮横地要求亚瑟的信息素安抚自己,任性妄为地找寻在亚瑟房间里的存在感,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阿尔弗雷德低下头,嘟囔说:“行吧,我睡沙发就行了吧。”
亚瑟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他就又跑下楼梯,把背包扔到沙发前的地毯上,抱着沙发上的靠背枕就倒在上面。亚瑟的沙发比他家的小很多,不能在上面滚来滚去,阿尔弗雷德几乎要蜷缩起来一些才能好好躺在上面。他闭上眼睛,觉得自己好悲惨,几乎也要挤出几滴眼泪了。不解风情、不读气氛、唠唠叨叨、脾气糟糕、该死的粗眉毛,一点也不理解他的心情。亏阿尔弗雷德还那么想见他,结果一见面除了被他骂就没有什么好处。说到底,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这么想见他呢?
他缩在沙发上生闷气,听见亚瑟在沙发后叹了口气,似乎又走到了他前面来。
“真不知道你哪根筋搭错了,一惊一乍的……”亚瑟嘟囔着说。阿尔弗雷德在心里哼了一声,紧紧闭着眼睛,决定不搭理他。亚瑟又说:“毯子也不盖,感冒了怎么办?”语气里还是带着责备,阿尔弗雷德更加不想理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阿尔弗雷德感觉有毛毯盖在他身上。
“我是想跟你说,还有别的客房空着……唉,算了,你估计也听不进去。”
沙发边缘陷下去一些,阿尔弗雷德可以感觉到亚瑟坐到了沙发上,就在他的手边。阿尔弗雷德紧紧勒着手里的抱枕,闭着眼睛不说话。他能感到亚瑟帮他把眼镜摘了下来,动作很轻。亚瑟还用手指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把额前的头发整理到后面去。
“安静的时候还挺可爱的嘛。”亚瑟轻声说,似乎还笑了两声,阿尔弗雷德憋着一股气,感觉胸腔都在膨胀,忍不住睁开眼睛用手里的枕头去扔亚瑟:“你是变态大叔吗,不要盯着别人睡觉的脸!”
亚瑟被枕头砸到脸,恼怒地一把抓过枕头,用枕头来捂阿尔弗雷德的脑袋。阿尔弗雷德一边踢腿一边大叫不良混混谋杀、拒绝暴力,亚瑟这才放开他,把枕头又塞回他怀里,说:“好好睡觉!我也睡不着了,去收拾下东西。你醒了就可以来吃早饭。”
“那我觉得不用睡了,反正吃你做的早餐不就可以永眠了。”阿尔弗雷德翻着白眼说,亚瑟隔着枕头揍了他的肚子一拳,气鼓鼓地站起身来,朝厨房去了。阿尔弗雷德撇撇嘴,紧紧地抱着怀里的枕头,蜷缩起身子来,又闭上眼睛。
阿尔弗雷德做了个梦。他可能有几十年没有再梦见那个雨天了,但这天晚上,雨声却在他耳边清晰无比。他的滑膛枪掉在地上,亚瑟跪坐在他面前,他闻不到亚瑟身上的气味,只有雨水,火药,泥泞的味道,但他也能知道亚瑟有多难过。他就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那样不停地哭,伤心得就像是希望阿尔弗雷德停下来看看他。但阿尔弗雷德手里没有毯子,没有抱枕,没有泰迪熊。不知道为何,阿尔弗雷德的手里握着一把剑。
他走上前去,抬起脚把亚瑟踢倒在地。就像断线的木偶一般任人摆布,亚瑟倒在地上,脆弱得就像一个易碎品。阿尔弗雷德把剑用力刺下,擦着亚瑟的耳朵刺进地里,甚至在他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阿尔弗雷德的膝盖跪在亚瑟的手两边,眼睛直直地盯着亚瑟,但无论他如何努力,他也看不清亚瑟的表情。
雨太大了,雨水、血水、泥水、泪水,什么都沾在他的睫毛上,把他的视线压得沉甸甸的。阿尔弗雷德觉得自己的胸腔在不断膨胀,里面的情绪汹涌到让他恐惧的同时又感到无比畅快,几乎要把他的胸口撕裂。他开口大声说话,声音穿透整片雨幕。
现在谁是支配者呢,英国?他握着剑柄,大声问,现在是谁说了算?回答我,现在谁才是那个“Alpha”!
天空中闪过一道响雷,在阿尔弗雷德耳边炸开。阿尔弗雷德从梦中猛地惊醒,从泥泞的雨天重重摔进亚瑟家的沙发。窗外是微微有些阳光的晴天,亚瑟在厨房里咒骂着什么,阿尔弗雷德可以闻见从那里传出来的食物烧糊的味道,刚才那声响雷估计就是厨房里什么东西爆炸的声音。
阿尔弗雷德足足用了一分钟才终于让他的视线聚焦,可以盯着亚瑟家的天花板看。他不停喘着气,胸部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阿尔弗雷德忽然意识到自己出了很多汗,衣服都黏在了身上,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他撑着沙发,慢慢坐起身来,身上的毛毯滑落在地上,地毯上还有他上次来亚瑟家时给它留下的一块污渍,他盯着那块污渍,觉得头有些发疼。
也许半夜冲来伦敦真的不是什么好主意。
阿尔弗雷德坐在亚瑟庭院里的下午茶餐桌边,撑着脸看亚瑟在庭院里忙着修剪枝干,照顾花草。他完全不能理解亚瑟的老年人爱好,但他现在也没有心思开口嘲笑亚瑟。他从醒过来就显得有些不对劲,但亚瑟似乎以为他还在倒时差,于是没有太在意。
阿尔弗雷德一直在想他昨晚的梦。他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呢,梦见他向亚瑟宣告自己才是那个Alpha,梦见一个如此具有侵略性的梦。回想起在梦里的感受都会让他浑身打颤,那是一种多么狂野的欲望,一种发自本能的对掠夺的渴求,几乎有些残暴的意味。就好像他要在全世界划分领地,把亚瑟彻底占为己有,把他彻底变成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还是几个月来阿尔弗雷德第一次体会到,第二性别对于国家化身来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至少在本能下保持理性和冷静应该是基本的原则,但这种进化带来的不稳定性和发自本能的欲望是多么吓人,似乎随时都可能冲破最后的防线,导致人们、甚至国家化身做出什么不可预计的事情。阿尔弗雷德经历过刚分化出第二性别的人类社会,见过很多因无法保持理性而发生的糟糕的事,但他还是第一次切身处地体会到这种因子给自己带来的影响。
原来做一个Alpha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他看向亚瑟,看见英国的化身又开始对着空气傻笑讲话,在心里叹气的同时,想到亚瑟甚至不是一个Alpha。亚瑟是一个Omega,阿尔弗雷德觉得对于国家化身来说简直可以称得上灾难的性别。但亚瑟看上去却适应得如此良好,就好像他仍然是英国,仍然是亚瑟·柯克兰,一切都没什么变化,只是浴室里多出了一些药瓶和针管。而他变得比以往更多愁善感而已。
这让阿尔弗雷德回想起他刚独立后不久,他正式作为一个新兴国家与亚瑟相遇的时候,他看上去气色不太好,黑眼圈很重,脸色苍白,但居然还能伸出手和阿尔弗雷德相握,甚至还能对阿尔弗雷德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来。这就是柯克兰,没有什么能把他真的打垮。
亚瑟戴着草帽,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阿尔弗雷德忽然觉得,幸好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幸好那一切都没有真正发生过。就算在阿尔弗雷德最横冲直撞、和亚瑟最针锋相对的时候,阿尔弗雷德也没有想过真的要去以那样的方式占有他、伤害他。
亚瑟回头,看见阿尔弗雷德撑着脸坐在桌子边晒太阳,又抱怨他不来帮自己忙。
“我肚子饿了。”阿尔弗雷德说。亚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说:“你才刚吃过午饭!”
“如果你做的焦黑土豆泥和硬石板炸鱼也能叫‘午饭’的话。”阿尔弗雷德皱着鼻子说,在亚瑟接着咒骂他前补充道,“我想吃甜点,快把你的饼干和蛋糕拿出来,你家也只有那些东西能吃了。”
亚瑟怒气冲冲,但还是折返回房子里去给他拿甜点。他把那些饼干和蛋糕放到桌子上,又给阿尔弗雷德泡了一杯咖啡,是阿尔弗雷德上次拿来的那盒。亚瑟不怎么会泡咖啡,这杯咖啡泡得又苦又涩,阿尔弗雷德喝了一口就一直在吐舌头,亚瑟就朝他挥挥拳头,胁迫他乖乖喝完。
“你真是从小就那么任性,”亚瑟夸张地叹着气,坐到阿尔弗雷德对面,看着他往嘴里塞蛋糕,“而且从小就整天大喊着要吃饭要吃饭,横冲直撞地就像只小怪兽一样。怎么感觉现在越来越蛮横了?”
阿尔弗雷德不高兴地瞥他一眼,脸颊里塞得鼓鼓的,口齿不清地说:“那你应该反思一下是不是你自己的问题。”
“不要一边吃东西一边讲话!”亚瑟怒视他,手里抬着茶杯,又叹了口气,“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快头疼死了。阿尔弗雷德,你为什么真就是Alpha呢?”
阿尔弗雷德的手握着杯子,他的辛普森一家马克杯,亚瑟把它又从打包的星条旗里捞出来了,给他泡了一杯又苦又涩的咖啡。他为什么真的就是Alpha呢?阿尔弗雷德向来觉得,如果他也像人类一样拥有第二性别,那他一定会是一个Alpha。但他为什么真的就是一个Alpha呢?
“Alpha因子把你的任性蛮横更加放大了。”亚瑟嘟囔着说,“你要是Omega可能还好些。”
“然后像你一样变成一个哭哭吸水海绵吗?谢谢,不了。”阿尔弗雷德一边说一边舔手指上的糖霜,亚瑟又开始瞪他,但很快又哼笑一声,说:“等我把新找到的恐怖电影拿出来,还指不定谁是海绵呢。”
阿尔弗雷德在阳光下都打了个冷颤,控诉亚瑟太卑鄙了,但亚瑟只是像以往一样得意洋洋地大笑起来,就好像他手里抬着的不是茶杯,而是甲板上酿造的朗姆酒。
阿尔弗雷德不觉得自己有多任性蛮横,他只是比较随心所欲,自由且不受条条框框束缚。他开朗,健谈,积极向上又勇往直前,这才是朝向未来应该有的态度,比亚瑟这种总是试图活在拘谨的绅士风度里的家伙好多了。虽然也总会有人颇有微词,但他们都是些不懂得前进的老头了,阿尔弗雷德根本也不在意。
但亚瑟是个例外。亚瑟的抱怨就总让他觉得生气,让他几乎想在原地双脚起跳,狠狠地跺一下亚瑟家古旧的老地板。就比如现在,时间接近傍晚,他甚至都忘了和亚瑟长达几百年的争吵里的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他吵着吵着就忘了,因为亚瑟总是会把争吵变成疯狂的翻旧账行为,就好像他有一本像大英百科全书一样厚的“阿尔弗雷德惹到我的事情合集”,每次他们一开始争吵,亚瑟就会把这个合集拿出来一件件翻给阿尔弗雷德听。那些陈年旧事都是被他从什么角落里挖出来的啊?阿尔弗雷德自己都一点不记得还发生过那些事。
他们从餐桌吵到走廊,从走廊吵到客厅,阿尔弗雷德快被亚瑟烦死了,他能闻到亚瑟身上的气味,那种埋怨、难过、委屈夹杂着的信息素弥漫在他周围,就好像尖利的箭,一直在刺着他的脊背,责备他为什么要让亚瑟那么难过。而这一切难道只是他的错吗?阿尔弗雷德觉得胸腔里的怒气越来越膨胀,情绪几乎有些不受他自己的控制,直到他忽然捕捉到空气里那股锋利的气味。那不是委屈或是难过这样脆弱的情绪,而是愤怒、苛责——以及支配。
几乎是忠实本能的反应,下一秒阿尔弗雷德发现自己把亚瑟狠狠地摁在墙上,一只手用力揪着亚瑟的领口,拳头就砸在他的耳边。阿尔弗雷德呼吸又粗又重,感觉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整个胸腔都像要撕裂般疼痛。他想把这堵墙打穿,想嘶吼出声,想逼着与他针锋相对的亚瑟立刻向他表示臣服。
亚瑟。阿尔弗雷德昏沉的脑袋稍微回过神来,他发现亚瑟在诧异地看着他。没有雨水,没有沉甸甸的眼睑,阿尔弗雷德看到了他的表情。亚瑟吓了一跳,绿色的眼睛瞪得很大,紧紧地盯着阿尔弗雷德,他的脸上满是诧异、难过,还有担忧。但那不是在担心他自己,而是在担心阿尔弗雷德,担心一个差点就伤害了他的Alpha。
就像被人重重地打了脊背一拳,阿尔弗雷德觉得他的每一块骨头都在发疼,他终于回过神来,羞愧和痛苦快把他压垮了。“……抱歉。”他急匆匆地说,转过身捞上他的背包,头也不回地冲出了亚瑟的家门。
阿尔弗雷德一路奔跑,他用力喘着气,天已经快黑了,气温骤降,冷风灌满了他的肺叶,但他仍在跑。他一直跑到离亚瑟家有足够长距离的公交车站,他可以从这里搭车去机场,立刻跳上一架回纽约的飞机。他站在公交车站,仰着头喘气,视线里满是伦敦阴沉沉的天空,他一直喘着气,直到全身发疼的情况变得好了些。他在出汗,他一直在出汗,衣服紧紧地贴着他的胸口和脊背,粘腻又有些发冷。
阿尔弗雷德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他紧紧揪着背包的背带,用力得指关节都有些泛白。他身体里的Alpha因子终于渐渐平缓下来,阿尔弗雷德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他靠在公交车站的站牌上,觉得自己现在闻起来一定很糟糕,幸好这附近没有什么人经过。阿尔弗雷德又想起亚瑟的脸,靠在昏暗的客厅的墙壁上,和梦里被他压制在泥地上的亚瑟重叠,那就是他曾经看不清的亚瑟的表情,诧异、难过,还有担忧,但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压制着他的Alpha,担心阿尔弗雷德。
这让阿尔弗雷德觉得好痛苦,他鼻子发酸,眼眶发烫,一点也不英雄地蹲下来,胳膊搭在膝盖上。他像个大男孩那样把脸埋在手臂里,在这种时候他甚至还在想,和本田学过亚洲人蹲下的姿势真是太好了,否则他才不想站在公交车站台哭。虽然蹲下来哭可能显得更逊一些,但至少没有人看得到他的脸。
那个心思敏感、想法消极、死要面子的该死的粗眉毛。阿尔弗雷德一边掉眼泪一边在心里咒骂他,怎么会有那么记仇的人啊,总是把以前的事翻出来一遍一遍地说,很多事他不是都道过歉了吗?很多事甚至都不是他的错。就像刚才,为什么亚瑟要放出Alpha的信息素来影响他?亚瑟明明知道这对身为Alpha的阿尔弗雷德来说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就算他是无意识地放出来的,那也请他有意识地控制一下!
阿尔弗雷德才不管他在对亚瑟提什么无理取闹的要求,他只是一股脑地把心里的愤怒和委屈都撒在亚瑟身上。他根本不想成为那个被掠夺本能控制的无脑Alpha,但亚瑟让他没办法保持理智。他眼泪只流了一会儿就累了,用衣服用力擦擦眼睛,抬起头来,觉得喉咙干得要命,下午喝的那杯咖啡实在太苦了,他觉得自己嘴里还全是那股涩味。
亚瑟为什么总是什么都做不好?阿尔弗雷德忿忿不平地想,为什么总是把饭做得那么难吃,总是喝得烂醉如泥,总是刻薄又尖酸,总是让阿尔弗雷德伤到他。
阿尔弗雷德吸吸鼻子,他慢慢站起身来。还没吃晚饭他就和亚瑟陷入了理由都不记得的争吵,他肚子又有些饿了,眼睛又涩又酸,而且好渴,想喝可乐,想吃冰淇淋。他看了看自己跑来的路,揪着背包的带子,慢慢地往回走。
他走了好一会儿,路边的路灯全都亮起,天空仍然阴沉得看不见星星和月亮,阿尔弗雷德还是走回了亚瑟的门前。客厅开着灯,但阿尔弗雷德隔着窗户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他站在原地,盯着那扇古旧的木门,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叹出一口气,坐到门前的楼梯上。他低头看着穿过庭院,通向木门的石板路,觉得有些冷。
在那个雨天,阿尔弗雷德曾控诉过亚瑟对他没有爱,只有苛责和支配,但即使在那个时候,阿尔弗雷德也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亚瑟、报复亚瑟,抑或是把亚瑟变成只属于自己的东西。在那个雨天,他只是感到悲伤,就像全世界都在下雨,雨是连成一片的海,这片海把他彻底淹没,让他感到窒息般的痛苦。但他必须改变,他必须去追求自由——这是他想要的,这是他应该得到的。
但亚瑟却总是表现得仿佛难过的只有他似的,这让阿尔弗雷德觉得很不高兴。独立战争结束后,他们的关系终于有所缓和时,阿尔弗雷德总是想方设法让亚瑟生气。
阿尔弗雷德知道那一定会伤到他。没有什么能把亚瑟·柯克兰打垮,但有太多东西可以伤害他了,他过于心思纤细,就像他总是爱哭一样。阿尔弗雷德也是那些伤害他的坏家伙中的一员。他知道说什么话会让亚瑟生气,会让亚瑟难过,所以有一段时间,他总是故意让亚瑟生气。
到现在阿尔弗雷德都不知道,为什么亚瑟还总是走在他旁边。明明每年七月都会吐血吐个不停,却还整天关注阿尔弗雷德的饮食是否健康。阿尔弗雷德曾经很恼怒地觉得,这是因为亚瑟还把他当成一个小孩看,这让他对亚瑟的捉弄变本加厉。但久而久之,他居然有些沉沦在这种怪异的关系里了。
他和亚瑟就是在保持一种怪异的关系。他们再也不是家人,阿尔弗雷德再也不是他的弟弟,但亚瑟总是在放纵阿尔弗雷德的任性,而阿尔弗雷德明明想摆脱亚瑟的管束,却总在享受亚瑟给他的放纵。
阿尔弗雷德想起亚瑟的抱怨,为什么阿尔弗雷德会这么任性妄为,从小就像一只小怪兽一样横冲直撞,到现在也总是这么蛮横又不讲理。这么想,都是亚瑟的错,说到底还是都是亚瑟的错。都怪他总是这么放任阿尔弗雷德,不是吗?
阿尔弗雷德撇着嘴,坐在亚瑟的家门前,觉得天越来越黑,晚风把他的汗都吹干了,但他还是觉得有些冷。阿尔弗雷德很不耐冷,觉得自己都有些微微发抖。
忽然,他听到身后传来门开的声响,温暖的鹅黄色灯光照亮了他面前的石板路,在上面投下他的影子。与此同时,还有贴在他影子身旁的亚瑟的影子。
“进来吧。”亚瑟说,嘟嘟囔囔,“你坐在那里,会影响到邻居。”
阿尔弗雷德提着他的背包,耷拉着脑袋,慢慢地挪进亚瑟的家门。他刚关上门,亚瑟就转过来,朝他叹了口气。
“别露出这种表情,”亚瑟说,他伸手摸了摸阿尔弗雷德被风吹乱的头发,开始帮他整理头发,“又没有谁责备你。”
“你不就是吗?”阿尔弗雷德说,嗓子有些发哑,但仍然盯着自己的球鞋。亚瑟笑了两声,说:“尊敬的合众国殿下,你宣布独立都两百多年了,还当自己是小孩吗?外面很冷吧,我给你泡杯热可可,你去沙发上用毛毯把自己裹起来。”
亚瑟转过身,阿尔弗雷德盯着他的后背,忽然又觉得有些生气,气得他牙齿都有些发痒,非得做些什么报复一下亚瑟不可。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拉住亚瑟的胳膊,把他扯向自己,并在亚瑟反应过来之前,低下头,张开嘴,在亚瑟的后脖颈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亚瑟吓得大叫一声,阿尔弗雷德立刻就放开了他。这和标记不同,没有信息素交合,没有成结,他所做的只是在亚瑟的腺体周围留下了一大块牙印而已。但亚瑟还是立刻转过身,捂着脖子猛地后退几步,震惊地看着他。
“你——”他涨红了脸,阿尔弗雷德当然知道亚瑟会生气,但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于是弯起嘴角笑起来。
“笑什么!这很疼你不知道吗!”亚瑟恼怒地瞪他,“我真的可以去联合国告你!”
阿尔弗雷德耸耸肩,摊开手掌,说:“你去告吧,我就告诉他们我们是两厢情愿的。”
“——放屁,”亚瑟又开始毫不顾绅士风度了,这让阿尔弗雷德越发觉得好笑了,他忍不住抱着肚子哈哈笑起来,亚瑟恼怒得耳朵都开始发红,“谁和你两厢情愿了?我发誓我会抗议到底——”
“没关系,我会让他们听我的。”阿尔弗雷德拍拍手,朝他眨眨眼睛,“反正所有人最后都会听我的。”
亚瑟气得咬牙切齿,没有再捂着阿尔弗雷德的那圈牙印,而是怒气冲冲地指着他的鼻子:“你真的太蛮横了,白痴!”
阿尔弗雷德在镜片后眨着眼睛,好一会儿才笑起来:“可你不就喜欢我这样吗?”
亚瑟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阿尔弗雷德自顾自地走进客厅,把背包放到沙发上,直直地躺在沙发上,朝天花板伸直自己的胳膊晃来晃去:“我饿了!我想吃冰淇淋,想喝可乐,甚至是你做的难吃的司康饼和苹果派也勉强在想吃的范围里……”
亚瑟最后还是骂骂咧咧地朝厨房去了,在做晚饭前把一盒冰淇淋狠狠扔到阿尔弗雷德胸口。阿尔弗雷德拆开冰淇淋的包装时才注意到,他冲出去已经一个多小时了,但亚瑟也没有自己吃晚饭。
这果然根本不是他蛮横任性,而是都该怪亚瑟。阿尔弗雷德心想,把那勺香草冰淇淋塞进嘴里,盖住已经几乎不剩多少的咖啡的苦味。
FIN.
其实感觉在米说“你不就喜欢我这样吗”的时候,英应该马上面无表情地说“没有”,然后米就会深受打击哭诉他怎么那么过分(不是)
又一口气写完了,感觉乱七八糟但还是爽到了!其实感觉米总是显得很任性蛮横,但英总是在包容放纵他,从怀里掏冰淇淋给他吃,不责备米瞎造武器还给他丢巧克力,看他低落还要去哄哄之类的,总之就是“你还要给他当妈当多久哇”!哈哈哈哈哈
但感觉其实米也在享受英给自己当妈,只是喜欢惹他生气而已()
总之虽然是这样的怪异关系,但也都是因为喜欢对方嘛!快点成为情侣叭,谁说不能一边当男朋友一边当妈,不能一边当男朋友一边当儿子呢(?)
瞎写了一通,上次英哭得稀里哗啦这次也让米哭了哭,但我写得还挺开心哈哈哈(好坏
谢谢你看到这,也谢谢你不嫌弃我的狗血少女脑洞!我很菜但米英是真的()
当联五穿越到《甄嬛传》中
又名《上班摸鱼需谨慎》
苏露异体
cp:米英,露中
一个平平无奇的清晨,王大爷一如往常地睁开眼准备一如往常打个太极,然后开始他一如往常的工作。啊,多么美好的一天,如果他没有在睁眼后一眼看到侧躺在他对面的……
亚瑟·柯克兰!!!
“卧槽。”王耀吓得从床上摔了下去,几千年的老胳膊老腿摔得不轻。当他边揉胳膊边抬头时,眼前的一幕却惊得他说不出话。
金顶,红门,香炉中的雾气袅袅而起,殿内金碧辉煌,古色古香。
这场景十分熟悉,正是几天前联合国某五流氓在会议上一起偷看的《甄嬛传》中雍正的养心殿啊,至于为什么在会上看《...
又名《上班摸鱼需谨慎》
苏露异体
cp:米英,露中
一个平平无奇的清晨,王大爷一如往常地睁开眼准备一如往常打个太极,然后开始他一如往常的工作。啊,多么美好的一天,如果他没有在睁眼后一眼看到侧躺在他对面的……
亚瑟·柯克兰!!!
“卧槽。”王耀吓得从床上摔了下去,几千年的老胳膊老腿摔得不轻。当他边揉胳膊边抬头时,眼前的一幕却惊得他说不出话。
金顶,红门,香炉中的雾气袅袅而起,殿内金碧辉煌,古色古香。
这场景十分熟悉,正是几天前联合国某五流氓在会议上一起偷看的《甄嬛传》中雍正的养心殿啊,至于为什么在会上看《甄嬛传》,别问,问就是真的太无聊了。
但这不是重点。
王耀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又站起身掀开了床上的被子。还好,衣服都好好的在身上,也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毕竟两位家里都有人。
被掀了被子的亚瑟似乎是被冻醒了,迷糊中骂骂咧咧地睁开眼,恰好与站在床边的王耀四目相对。
空气安静得吓人。
“F*ck。”
昨天真是睡太晚了,怎么还梦见王耀了,至少应该梦见阿尔弗雷德才对,这一定是妖精小姐的恶作剧。
他选择闭上眼继续睡。
王耀见状上前拽住了他的领子一阵猛晃,“柯克兰醒醒醒醒醒醒醒这不是梦我们穿越了啊啊啊!”
亚瑟垂死病中惊坐起。
正当他对眼前的一切瞠目结舌时,一个太监慌慌张张地来报。“奴才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翊坤宫派人来说华妃娘娘今早上身子突发不适,非说让皇上您去瞧瞧。”
“朕知道了,你先出去,朕一会就去。”
王耀镇静的挥了挥手,五千年的小心脏抖都不抖一下。他妈的,事到如今特朗普宣布继任英国女王他都不会震惊了。
遣走太监后,他和亚瑟·柯克兰对坐在床上,冷静地开始捋发生了的事。
“我们穿越到了甄嬛传里。”
“我是皇帝,你是皇后。”
“如果是因为在我们五个会上偷看甄嬛传所造成的,那么……”
亚瑟替他说完了这句话。
“穿越过来的一定不止我们两个。”
“那么,现在我去‘华妃’那看看。”王耀说。
“我陪你去。”
“好。”
两人正要出去,王耀突然想到了什么,哭笑不得地说:“我们至少应该先穿好衣服。”
两人此时都只着一套亵衣。
王耀拿起龙袍打量了一下,总算还记得那时的衣物怎么穿。亚瑟就愁了,不仅因为不会穿,他手上拿的是皇后的衣装,再想到一会要戴上甄嬛传中皇后的头冠,cosplay都不带这么打扮的。
说是穿越,其实他们的外貌全无变化,头发该短的短该黄的黄,果然,这个世界疯了。王耀友好礼貌地帮亚瑟整理好了衣物,又传了个丫鬟进来迅速梳好了妆。
待一切打理好后,亚瑟脸黑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瞬间有了国生无望的冲动,王耀在一旁看完了全程憋笑憋得脸红,一边抱怨为什么这个年代没有照相机。
“走吧,乌拉那拉亚瑟。”
亚瑟的脸肉眼可见又黑了一个度,那双粗眉毛拧在一起,脸部与身上的满式华服竟然该死的和谐。
一想到马上他们可能会遇到年伊万,年阿尔弗雷德或者年弗朗西斯,王耀憋笑憋到面部抽搐。
马车上,他们朝宫女打听了一下时间,现在时间线大约在第一集,也就是说甄嬛沈眉庄等人还没进宫。王耀其实有些担心,目前还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又是否要按照原来的剧情、这个世界的规则来行事。
他思索了一下,原剧情中并没有华妃发病的情节,很大概率是因为他们其中一个人穿越到了这里,意识到不应只有自己一个人穿越,考虑到穿越一般会穿到剧中的重要角色,因此急着和他们会面。
这个人会是谁呢?
首先排除阿尔弗雷德,这个点他应该没起。
他希望是伊万,否则他很大概率是甄嬛。如果伊万是甄嬛,照剧情走的话……
菀菀类卿,多么痛的话。至今,那个人依然是他和伊万之间的一堵墙,是过不去的坎,是融不了的冰。
他们只不过是被时代的锁链紧紧锁在一起,待这把锁松了,被时间锈蚀了,即使土壤相接近在眼前,也恰似远在天边。
国家之间只有利益,可是他们有感情啊。他们也活生生的,有血有肉。
他爱伊万,但伊万不相信。
及下马车,王耀和亚瑟加紧步伐进了翊坤宫,心中都有些忐忑。
终于,等王耀踏进殿门的那一刻,他如愿见到了上一刻还在思念的人。
但他却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伊万·布拉金斯基,一个一米九的伟岸男人,穿着华妃牌经典小码红色丝绸睡衣,画面仿佛一个俄罗斯大汉穿着红肚兜,格外喜感。
可怜的红肚兜,不是,亵衣被块状的肌肉撑满,下一秒就要裂开似的。属实是难为它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王耀得停不下来,意识到周围丫鬟怪异的眼光后遣散了所有丫鬟。
伊万脸上写满了委屈:“小耀,别笑了。”
亚瑟比王耀后一脚进来。
“Baka哈哈哈哈哈哈。”
伊万露出了一个标准的核善笑容:“都别笑了。”说着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根水管。
“卧槽,这根水管居然和你一起穿越过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王耀笑得更欢了,伊万委屈得像只可怜巴巴的狗狗。
……
“所以,你意识到穿越到这里的,连忙找了个身体不适的借口和我们见面。”亚瑟看似正常地确认到,他抽搐着的嘴角暴露了他,分明是在努力把嘴角不下压。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华妃娘娘被过紧的衣服勒得身体不适。”王耀说道。
“小耀,你今天好过分。”
“咳咳,明天,秀女们就要入宫了,”王耀正色起来,“其中包括甄嬛和沈眉庄,不出意外,应该是阿尔弗雷德和弗朗西斯。”
……
下一章见,有人看的话很快会更哒!
当联五穿越到《甄嬛传》中 2
又名《上班摸鱼需谨慎》
苏露异体
cp:米英,露中
“今日的殿选,怎么皇后和华妃也来了?”太后问道。
“回皇额娘,臣妾等都想来为充盈皇上的后宫做贡献。”
伊万和亚瑟这话说出了我为祖国献石油的气势,是王耀昨天连夜教给他们的,不仅如此,王老师还苦口婆心给俩外国佬讲了一夜中式宫廷礼仪,隔天出门宫女眼神都不一样了。若非这届宫女命惜得紧,皇上玩3P的消息会传遍整个后宫。
太后听完他俩的话叹了一口气,有这俩在,这届秀女可以不用来了,直接全遣送回家。后宫就是这样,争风吃醋一代比一代能。
秀女们一波一波上,一波又一波上,一波又又又上,等到他们仨...
又名《上班摸鱼需谨慎》
苏露异体
cp:米英,露中
“今日的殿选,怎么皇后和华妃也来了?”太后问道。
“回皇额娘,臣妾等都想来为充盈皇上的后宫做贡献。”
伊万和亚瑟这话说出了我为祖国献石油的气势,是王耀昨天连夜教给他们的,不仅如此,王老师还苦口婆心给俩外国佬讲了一夜中式宫廷礼仪,隔天出门宫女眼神都不一样了。若非这届宫女命惜得紧,皇上玩3P的消息会传遍整个后宫。
太后听完他俩的话叹了一口气,有这俩在,这届秀女可以不用来了,直接全遣送回家。后宫就是这样,争风吃醋一代比一代能。
秀女们一波一波上,一波又一波上,一波又又又上,等到他们仨快睡着了,终于听到了期待中的名字。
“秀女甄嬛,秀女沈眉庄……”
王耀等三人精神一下就抖擞了,王耀激动地拿起了一杯茶,手颤抖地把它送到嘴边抿了一口,直到真正看到那片景象时还是呛得直咳嗽。
只见一排小个子女人中,鹤立鸡群地站着两个身穿秀女服式头戴旗头的金发男人,弗朗西斯甚至没刮胡子。
这太草了。
亚瑟·柯克兰早已眉飞瑟舞但还是咬烂了下唇不让自己笑出来,不断暗示自己他是一个绅士的国家不能失态,伊万·布拉金斯基几乎瞬间别过了脸防止眼被辣瞎。
“诸位这是怎么了?”太后觉得这不是很正常吗,哦该死的。
“母后,儿臣觉得,这届秀女,长得,甚是别致。”王耀诚恳地说。
太后把目光转向了伊万和亚瑟。
“臣妾等为皇上开心。”
伊万当时就起身走到了阿尔弗雷德·甄和弗朗西斯·沈旁。因为他是华妃他可以为所欲为,所以他友善地问候了阿尔弗雷德·甄。
“嘿,琼斯,你看起来比柯克兰的死扛还可笑。”
“谢华妃娘娘,hero觉得你也是。”阿尔弗雷德给了他一个美利坚精神小伙无懈可击的笑容。
伊万带着核善的笑回到了位置上。
……
殿选结束,王耀令人秘密地留下了阿尔弗雷德和弗朗西斯,在他的养心殿聚在了一起。
阿尔弗雷德几乎见到亚瑟的瞬间就扑了上去,口里说着“亚蒂hero想死你啦”之类的话,凭借着惊人的体重差点把亚瑟扑倒在地上,亚瑟也很想念他,但是顾及着众目睽睽之下还是红着脸把他推开了。
“年轻真好。”王大爷一边看一边感慨到。
伊万拿手指戳勾勾他的手心,画出一个爱心状。王耀笑了笑,握住了他的手,忘记了,这位才是这里也最年轻的,还是只小熊呢。伊万用更大的力度回握了他。
弗朗西斯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他们……没关系,他已经习惯了。说多了都是泪啊。
在阿尔弗雷德和弗朗西斯简单讲述完他们是怎样一觉醒来发现不对然后聚到一起后,现在他们面临一个问题。
“我们一起看《甄嬛传》,只看到了第二十五集,后来就去看《回家的诱惑》了。”亚瑟说道。
“其实一开始我们就打破了剧情,现在不也没事吗?”伊万说。
“我们打破的只是细节,比如华妃生病,华妃皇后观看殿选,万一总的剧情走向被打破了,我们也许受到惩罚。耀,这部剧拍的是你们家的历史吧,你记不记得?”亚瑟问。
王耀摇了摇头,“事实上,很多剧情都和真正的历史不符。”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走剧情是不可能走剧情的,我们是男人,我们怀不了孕。”弗朗西斯中肯地说。
“你怎么知道在这个世界不行?”亚瑟反问道。
众人沉默了。
“耀,你们家那时是地大物博吧,hero觉得实在不行我们可以造船划回自己家。”阿美莉卡快乐提议道。
众人又沉默了。
亚瑟·柯克兰为自己教育过于失败感到丢人。
“美国人的脑子里果然都是屎呢^L^。”
确实异想天开了,王耀想,这个时间美国甚至还没诞生,更何况他们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这是电视剧里的世界,有没有他们的国家还不好说。
讨论了一番后,他们决定暂时先遵守下这个世界的规则。初来乍到的,说不慌是假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只有和熟人待在一块才能令人安心。于是……
宽敞的龙床上歪歪斜斜躺了五个男人,两个两个抱在一起,一个人抱着枕头。
……
隔天早上,王耀还是第一个起床的人,把所有人都叫醒后,先是命人把弗朗西斯和阿尔弗雷德遣送回府,又把亚瑟和伊万分别送回了各自的寝宫,自己打算开始一天的政务。
临走时,阿尔弗雷德还神神秘秘把亚瑟拉到一边。
亚瑟隐约猜到他要干什么,还是红着脸问了句你要干嘛。
阿尔弗雷德把他按在柱子上接了个难舍难分的吻,等在他快喘不过气了才松开他。
“嘿亚蒂,记得想hero!”
“才不会想你呢baka。”
“亚瑟!”阿尔弗雷德狗狗眼看向他。
亚瑟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真是拿你没办法。”
阿尔弗雷德翘着尾巴走了。
“啧啧啧,热恋期中的人啊。”王耀评价道,事实上,他们三个饶有趣味地看完了这一幕。果然,这两个人一待在一起就变得很幼稚。
弗朗西斯赞同地点了点头。
伊万没有说话,眼中不知道是什么神情。
王耀补充了一句:“后天,阿尔弗雷德、弗朗西斯、伊万都会来向亚瑟请安,我们做好准备。”
……
有人快会很快更哒,亚瑟和老王是我心目中的闺蜜组哈哈哈哈.
世上只有妈妈好(十八)| 圣诞特辑②
*米英 露中 爱丽舍
*意识体带娃日常
平安夜的聚会更为盛大。音响循环着弗朗西斯和王耀精心挑选的节日歌单,《恭喜发财》和《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让欢庆的气氛中西合璧,听得人耳朵起茧。客厅中央那棵两米高的圣诞树让原本宽敞的空间都显得拥挤起来。王耀端着高高的蒸笼从厨房里钻出来时,引发了一阵阵欢呼。贝露琪举起了手中的红酒杯,碰上旁边的啤酒瓶:“敬王耀的小笼包!”
“还有蒸饺!”基尔伯特喊。
“厨房里还有拔丝苹果,”王耀从蒸笼后面探头...
*米英 露中 爱丽舍
*意识体带娃日常
平安夜的聚会更为盛大。音响循环着弗朗西斯和王耀精心挑选的节日歌单,《恭喜发财》和《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让欢庆的气氛中西合璧,听得人耳朵起茧。客厅中央那棵两米高的圣诞树让原本宽敞的空间都显得拥挤起来。王耀端着高高的蒸笼从厨房里钻出来时,引发了一阵阵欢呼。贝露琪举起了手中的红酒杯,碰上旁边的啤酒瓶:“敬王耀的小笼包!”
“还有蒸饺!”基尔伯特喊。
“厨房里还有拔丝苹果,”王耀从蒸笼后面探头。“一露,去帮忙端出来!你爸好点没?”
王一露从沙发上跳起来,拍拍身旁横躺着的人:“爸爸你好点没?”
伊万眨了眨眼睛,轻轻推她:“好多了。”
“我煮了热红酒喔,伊万要喝点嘛?”费里西安诺把一大盘萨拉米搁到茶几上。“实在不舒服的话,我还带了布洛芬的。”
伊万坐起来,靠在了沙发扶手上。
“眼睛好红啊。”王一露仔细地观察着。“爸爸你确定没事吗?”
“眼睛红?”王耀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他把蒸笼往亚瑟手里一塞,猛地蹿到了客厅。“你爸爸眼睛变红了?!伊万?伊万·布拉金斯基?!”
亚瑟像棵圣诞树一样静止在了客厅中央,端着那高高叠起的五个蒸笼。路德维希帮他卸下了顶上两层,第三层的小米糕便露在了空气中,蒸气和甜香味如同干冰一般弥漫开来。安东尼奥眼疾手快地探出叉子,基尔伯特的筷子紧随其后。阿尔弗雷德谴责了他们的行为,体贴地帮亚瑟接过蒸笼放到餐桌上,顺手拿了一块。
“哇好烫!”
沙发上的伊万猛地直起身子。
“布拉金斯基?”王耀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现在和谁在一起了?”伊万死死地盯着他。“王耀同志,为什么我能听见琼斯的声音?”
王耀大惊失色,而弗朗西斯偏偏又在这个时候从厨房里探出头:“耀,你的烤鸭好啦!”
“好啊。”伊万冷笑一声。“来,我倒想看看你是怎么亲手伺候他吃饭的。”他环顾客厅,目光最后落在王一露身上。“你如今和西方的关系真是好极了。这是你和琼斯生的孩子?”
王一露大张着嘴,在王耀和伊万之间看来看去,又看向瞠目结舌的阿尔弗雷德:“所以你们三个真的是,真的是我作文里写的那种关系?”
“别听他胡扯!”王耀崩溃地喊道。“布拉金斯基,你今年这是怎么了?你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候?哪一年?”
“1972年12月。25号。”伊万冷静地回答。
基尔伯特的小米糕掉回了盘子里。
阿尔弗雷德扑到了沙发旁:“布拉金斯基,王耀,你们少骗我,这次我不会再上当了!纳撒尼尔!”他寻找着自己的儿子。“你又搞什么鬼?!”
“1972年是吧!”基尔伯特也扑到了沙发旁。“琼斯,让开,要算账还轮不到你,这混账差点害得我在圣诞节一个人冻死!”
“我什么时候把你放出来的?”伊万揉着额头。
“都给我少说两句啊!”王耀吼他们。“否则别吃饭了!”
“琼斯,你过来。”伊万只当自己是在做梦,愈发肆无忌惮起来。他扯住了阿尔弗雷德的衣领。“告诉我你到底给王耀下了什么药,他宁可让我朝他开枪,也要跑到你身边去!你怎么不把这种本事用在亚瑟身上?他抛下你去和弗朗西斯过圣诞节,你竟然还要追过来?!”
阿尔弗雷德气得大喊起来:“闭嘴吧布拉金斯基!”
王一露和玛利亚被这句话里的信息量惊呆了。她们一齐转向阿尔弗雷德,又转向王耀,最后把目光投向了一脸无辜的纳撒尼尔。
“好混乱啊。”玛利亚感叹。
“玛利亚,你papa没有。”路德维希和亚瑟同时否认。“我只是在巴黎转机。”亚瑟补充。“阿尔弗雷德惹我生气倒是真的!”
伊万正要开口,王耀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你还敢给我搞修正主义这一套!”他喊道。“布拉金斯基,给我变回来,否则我要生气了!你今年怎么会这样?!”
“三十周年特供版吗?”罗维诺问。
“什么三十周年?”伊万敏锐地问。他感到太阳穴在突突地跳,而王耀还拼命捂着他的嘴。他躲避着王耀铁钳般的手、基尔伯特张牙舞爪的袭击、以及阿尔弗雷德同手同脚的驱赶,一不留神跌下了沙发,额头磕到了茶几上。
伊万·布拉金斯基安详地躺平了。
他的额角开始渗血。
“我操。”王耀总结道。
路德维希体贴地拿来了医药箱。酒精、纱布、镊子一应俱全,甚至还有麻醉剂。王耀冲回卧室翻出云南白药,但等他下楼时伊万已经睁开了眼睛。他的额头实在是疼——路德维希正用酒精棉毫无怜悯地戳他伤口。于是他发出了一声含混的抗议。
“现在是什么时候?”路德维希警惕地握着镊子。
“呃,晚上了?”伊万困惑地问。“谁把我的头打破了?”
王耀飞速地拆着云南白药:“哪一年?”
“2122年。”伊万说。
王耀噗嗤一声笑了:“人类登上火星了吗?”
“地球开始流浪了。”伊万按住他的手坐起来。“不用,现在没事了。”
“烤鸭要冷了!”弗朗西斯又从厨房里伸出头。“王耀,你在哪里?!”
“烤鸭!”伊万说。“我要吃你包的。”
“好好好。”王耀放下了药盒。“我给你包。我还给你片呢。满意了?”
伊万点了点头:“嗯。”
“所以到底谁把我的头打破了?”他又问。
晚餐的氛围恢复了正常与祥和。桌上的菜汇集了各国特色,融合了各民族风味。路德维希看着那只巨大的、由阿尔弗雷德和亚瑟负责加热的、超市买来的半成品火鸡,以及旁边的海鲜烩饭、墨鱼卷、烤鸭片、烤猪肘、罐焖牛肉、黑松露意面,决心履行一下主人的义务,立刻宣布开动。但弗朗西斯拦住了他。
“你得先说祝酒词。”他朝玛利亚眨眨眼睛。
玛利亚马上笑了起来:“对!上次是papa代你说的呢。”
路德维希被他们搞得云里雾里,只好起身举杯:“圣诞快乐,祝大家新的一年身体健康。”
“好!”王耀率先鼓掌。“再说几句呗,你说完了?”
路德维希思考了几秒。
“今年我们家又多了一位来上学的小朋友,”他看向王一露。“她非常棒。当然,纳撒尼尔也很棒,玛利亚一如既往的棒。我们一起看了欧洲杯——”
“恭喜意大利!”弗朗西斯插嘴。“实至名归。”
“恭喜意大利!”路德维希重复道。“也恭喜英格兰获得亚军!”
“后面那句可以不加。”亚瑟说。
长桌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欢呼。
“耶!”费里西安诺和罗维诺也站了起来。“谢谢朋友们!”
“还一起去了校园开放日,念了三位小朋友优秀的作文。”路德维希继续说下去。“奥运会和学校的运动会都非常精彩。恭喜纳撒尼尔家夺冠。”
阿尔弗雷德激烈地鼓起了掌:“我们还是冠军!”
“最后,祝柯克兰新的一年再也没有魔法事故。敬我们的2021年!”
“祝柯克兰新的一年再也没有魔法事故!”全桌人真心实意地说。
“亲爱的,你搞得像年终总结一样。”弗朗西斯扯扯路德维希的衣袖,喝了一口酒。“王耀,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来,朋友们!”王耀豪迈地举起酒杯。“在这万家团聚,辞旧迎新的时刻,我们要向全世界各族人民,向欧洲朋友,向美洲朋友,向亚洲、大洋洲、非洲朋友,恭贺新年,祝大家圣诞快乐,新年快乐,未来的春节也快乐!朋友们,过年好!”
弗朗西斯跳起来:“好!吃饭!”
火鸡被吃到只剩半只的时候,王耀满足地抚上肚子,长出一口气。伊万已经吃掉了第五个烤鸭卷,正在给王一露包她的第四个。餐桌上的所有人都在说话,嗡嗡声环绕着整个客厅,连室温都开始攀升。于是他转向左侧,开启了新的话题。
“路德维希,你什么时候回娘家?”他问。
“明天。”弗朗西斯自然地接话。“今年在德累斯顿。”他用手指戳了戳身边人。“我第一次去参加你们家的聚会也是在那里,对不对?萨克森做的那个果脯蛋糕,上帝,真是好吃,但确实比不过圣诞集市上的。明天给你们带点回来尝尝。”
“好耶。”王一露吃着烤鸭说。
“你们和玛利亚明天都不在家?”亚瑟突然加入了对话。
“晚上回来。怎么了?”路德维希说。
“我准备明天或者后天带他们去霍格沃茨。作为圣诞礼物。”亚瑟轻描淡写地说。“没关系,那就等你们晚上回来之后出发。”
王一露举着烤鸭卷静止了。
“啊啊啊!”她和玛利亚以及纳撒尼尔同时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
“亚瑟叔叔,我爱死你了!”王一露胡乱地用餐巾擦了擦手,扑到了亚瑟身上。“我爱死你了!真的霍格沃茨吗!?我能见到赫敏吗?我好爱她!”
“我能学魔法么?”玛利亚抱着他的手。“我想要根真正的魔杖!亚瑟叔叔,我一定认真学,我想当傲罗——”
“爸爸!”纳撒尼尔挤开了她们。“爸爸!!”他眨着明亮的眼睛。“爸爸!!!”
“哎。”亚瑟无奈地应道。
“宝贝们,我们把惊喜留到明天晚上,好不好?”他说。“现在先把饭吃完,晚上也尽量不要失眠,行么?”
王一露重新抓起了那个烤鸭卷,双目放光地看着王耀和伊万:“霍格沃茨诶!”
王耀朝他笑笑,又把目光落在了亚瑟身上。弗朗西斯和他看向了同样的位置,得到了亚瑟浅浅的微笑作为回应。兴奋的孩子们并没有注意到成年人之间无言的交流,仍沉浸在对明天的向往中,晚餐结束后便立刻凑到了一起,规划着一切想探索的项目。送走最后一位宾客后,路德维希和弗朗西斯关上大门,转身走向书房。暖黄色的灯光下,余下的四位常客已经端起了茶杯。
“亚瑟,是因为你之前说的那个……”路德维希压低了声音。
弗朗西斯仔细地锁上了房门。
“我找到方法了。”亚瑟说。“从1992年开始。我花了将近十年才找到尼可·勒梅。幸好小说里描述的不全是现实。他还活着,邓布利多也没有销毁魔法石。我们直到前天才研究出咒语。顺便说一句,那次魔力波动和这个也有点关系。”
“如果成功的话,”伊万紧紧地握着沙发扶手,“是不是……以后就算那些条约作废,他们也不会有危险了?”
亚瑟有些不忍心看他。
“是。”他说。“他们再也不会有危险了。”
“好,”伊万轻声说,“那就好。亚瑟,多谢你。”
“多谢。”王耀重复。“以后有任何需要我们帮忙的,随时。”
“我们也一样。”路德维希说。他抬头看向门口的弗朗西斯,发觉对方的神情也是罕有的认真。
“你真的帮大忙了。”弗朗西斯走到了亚瑟身边。“亚瑟·柯克兰,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件事……”
“好了,好了。”亚瑟显然不善于接受感谢。“这不仅是为了你们。还有,尼可说你们也得去。”
“我更感谢你了。”弗朗西斯说。
“亚蒂说这是送给大家的圣诞礼物喔。”阿尔弗雷德补充。他率先走到门边,开了门,“好啦,祝大家晚安,亚蒂还说大家不用感谢他,只要多给他送点茶叶就可以了。他还喜欢泰迪熊和一切可爱的东西。”他被亚瑟敲了一下脑袋。“嗷!”
出门的时候他们注意到了三个孩子正在打闹着上楼。
伊万看着那三个背影,眼里像是蒙上了一层雾。
“平安夜快乐。”他说。
他被扑上来的王一露紧紧抱住了,然后是玛利亚。纳撒尼尔从楼梯上回头,朝他笑起来。
“平安夜快乐。”
——————
彩蛋:路德维希回娘家
世上只有妈妈好(十七)| 圣诞特辑①
*米英 露中 爱丽舍
*国设带娃日常
“我们今年能不看《真爱至上》么?”
“你不喜欢这部电影?”亚瑟温柔地转身。他正拿着一个巨大的圣诞花环,朝花园的拱门上比划。
阿尔弗雷德瑟缩了一下。十二月底的室外还是有点冷。
“呃,我是说,《真爱至上》应该留到平安夜。我们今天可以看点别的经典电影。”他把手缩进了袖子里,“比如,卡萨布兰卡?我听说有些大学每年期末季都会放这个,这也可以算作圣诞节传统影片?”
他头上被扔了一个金色的装饰球,发出“哒”的一声。弗朗西斯倚在二楼的阳台上,手边那颗小圣诞树已经...
*米英 露中 爱丽舍
*国设带娃日常
“我们今年能不看《真爱至上》么?”
“你不喜欢这部电影?”亚瑟温柔地转身。他正拿着一个巨大的圣诞花环,朝花园的拱门上比划。
阿尔弗雷德瑟缩了一下。十二月底的室外还是有点冷。
“呃,我是说,《真爱至上》应该留到平安夜。我们今天可以看点别的经典电影。”他把手缩进了袖子里,“比如,卡萨布兰卡?我听说有些大学每年期末季都会放这个,这也可以算作圣诞节传统影片?”
他头上被扔了一个金色的装饰球,发出“哒”的一声。弗朗西斯倚在二楼的阳台上,手边那颗小圣诞树已经不堪重负,连树枝都弯了下来。玛利亚往上面挂了太多的彩球,他决定悄悄减掉几个。
“柯克兰,往左边挂一点。”他扬声下令。“现在有点歪了。”
“你干嘛砸我?”阿尔弗雷德委屈地喊。“弗朗西斯,别告诉我连你都有圣诞节看真爱至上的习惯。尽管它是部好电影——前提是我能忽略那些对美国的刻板印象!可我们也不能每年都看啊!”
“傻子,你忘了卡萨布兰卡讲的是什么?”亚瑟把那花环随手一搁,直接从梯子上跳下来,稳稳落地。“这部电影上映的时候某些人都没机会看呢。是不是,弗朗西斯?”
他精准地接住飞来的银色小球,反手扔了回去:“行,今天就看这个了。”
“玛利亚,”弗朗西斯喊道。“去客厅放《汉密尔顿》,开环绕声!”
他很快便看到三个裹成球的小人从秋千椅上跳下。其中戴着红色圣诞帽那个远远地朝他喊回来:“王耀和伊万他们占着客厅打游戏呢!”
“让他们去地下室玩!”
玛利亚携王一露和纳撒尼尔移动到了门口,目光捕捉到草坪上滚落的装饰品:“Papa,你拆了我的圣诞树?”
“刚刚刮风。”弗朗西斯面不改色。“Papa这就给你重新装上。”
客厅里暖气开得若隐若现。伊万和王耀拉扯着同一条羊绒毯,对着突然打开的大门和扑面而来的冷气大叫起来。王一露快速地关了门,指着屏幕上那个红色的马里奥:“爸爸你掉下去了。”
王耀又惨叫一声,一把抓住手柄:“冷死我了!”
伊万把羊绒毯往他身上推推,单手完成了过弯、撞人、加速的一系列操作,盯着屏幕使唤王一露:“去把暖气开高点。”
“别!”坐在懒人沙发上的路德维希大声阻止。他猛按手柄朝伊万扔出三个香蕉皮,又扔一个回旋镖。“今年的天然气太贵了。一露,让你爸爸自己生壁炉——”
伊万看着自己那辆摩托原地转了三圈,掀了毯子便要跳下沙发,被王耀按回去:“快开,基尔伯特超上来了!”
“我家里也冷得要死!”基尔伯特敏捷地避开朝他撞过来的王耀,连扔三个加速球,直接把刚刚恢复行驶的伊万挤下了悬崖。“哈哈,布拉金斯基!再见!”
“谁让你们不要北溪2号?”
“你以为我们不想要?!”基尔伯特试图甩开身后那个穷追不舍的红色马里奥。“王耀,别搞我!这明明都是琼斯的错!”
门口探进来一个戴着毛线帽的脑袋。
“谁喊我?”阿尔弗雷德热情地问。他看向了电视屏幕。“啊哈,伊万,你要输了。早上我可赢了三局。你连马里奥赛车都不会玩?”
“是啊,你赢了三个小孩。”王耀把脚缩回毯子里,手上动作没停。“正好你来了。我们大家一致决定请你去劈柴,房间里太冷了。”
“我否决这项决议!”阿尔弗雷德喊。“让伊万把天然气打开!”
伊万平和地操纵着手柄。他已经放弃了这局比赛,而王耀还在和基尔伯特争抢第二名,雪片般的叫骂源源不断地从二人嘴里涌出。亚瑟进门的时候便看到两辆车双双冲出赛道,而路德维希彻底锁定了榜首。王耀哀嚎着砸下一个闪电,劈中基尔伯特的同时,把正在空中飞跃的伊万又一次劈下了悬崖。他终于过了终点线。而伊万放下手柄站了起来。
“路德维希,”他说。“太冷了。我准备去揍阿尔弗雷德。你要加入么?”
王一露善解人意地添油加醋:“他还建议我们今天看《卡萨布兰卡》。”
路德维希也站了起来。
“‘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城镇,城镇中有那么多的酒馆,她却走进了我这家。’”王耀举起了搁在茶几上的饮料杯。“大过节的,我们能不能看点甜东西?《帕丁顿熊》、《极地特快》之类的?”
“后天才是平安夜呢。”纳撒尼尔把零食箱从茶几底下拖出来。“你说的那些我们都看过啦。”
路德维希四处寻找自己的平板:“我觉得可以看《汉密尔顿》。”
“《卡萨布兰卡》怎么了?”玛利亚问。“我还没看过。好像很有名气诶。”
亚瑟接过她脱了一半的外套挂好,压抑住嘴角的弧度:“你已经亲身经历过电影里那个年代了,玛利亚。想不想看?英格丽·褒曼演的,她真是美极了,剧情也很精彩,还拿了奥斯卡呢。”
“哪个年代?”玛利亚看向楼梯。弗朗西斯正在快速下楼,一步跨下最后三格台阶。“啊,你说1941年?!哇哦!”
弗朗西斯眼神一凛,立刻扑向餐厅,抓过自己的平板,拔下充电线。但阿尔弗雷德动作比他更快,在他点开视频的前一秒占据了投屏的主导权。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想再看《真爱至上》,更不愿听到《汉密尔顿》。路德维希试图把头埋进懒人沙发里,但玛利亚已经在他身边的地毯上坐下了。
“Vati也看过嘛?”她乖巧地盘起腿。厚实的地毯没过了她的脚踝,弗朗西斯又给她盖了条披肩,挤到了懒人沙发里。
“Papa和vati一起看的。”弗朗西斯盯着屏幕上的非洲地图。“电影是1943年上映的,不过我们到了八十年代才第一次看。你那时候还很小呢。”
“我去了片场哦!”阿尔弗雷德骄傲道。“我还帮忙看了剧本呢。在酒馆里唱《马赛曲》对抗《保卫莱茵》的情节是我坚持要保留下来的,效果是不是很好?”
纳撒尼尔捂住了他的嘴:“别剧透!”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直到基尔伯特皱起眉开口:“阿尔弗雷德,当年哪里有人走卡萨布兰卡这条线路去美国。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戴高乐签的通行证在北非也没有用啊!你真的帮忙看了剧本?”
“是么?”阿尔弗雷德干笑。“没关系,反正是电影嘛。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啦。台词写得好就够了。时光流逝,我对你的爱却与日俱增,”他仰头看着亚瑟。“整个世界都快崩溃了,但我只想在这一刻说爱你。亚蒂,圣父,圣子,圣灵在上,我永远愿意为你而战。”
“呕。”伊万说。
“呕。”王耀说。
“你把之前对我说的话写进了电影台词里?”亚瑟挑眉。
“你还记得我八十一年前对你说的话?!”阿尔弗雷德弹起来。
亚瑟错开他炽热的目光,弯起嘴角:“你中间那几年说了太多混账话。我自然只记得八十年前的。”
“你们两个能消停一会儿么?”基尔伯特诚挚地说。他转头试图从路德维希那里获得支持,却发现对方正舒适地枕在弗朗西斯的肩膀上,共享同一条厚毯子。他感到愈发地冷起来,终于忍无可忍地走进卧室,抱出了鹅绒被,给自己搭了一个窝。
“厨房里有热巧克力,哥哥。”路德维希汲取着弗朗西斯身上的热气。“等会儿我去弄壁炉。是有点冷。”
亚瑟瞥他一眼,从虚空中取出魔杖,朝着壁炉,手腕轻轻下压:“Incendio.”
他话音刚落,客厅另一头的壁炉就自动烧了起来。
“不客气。”亚瑟矜持地点点头。
“上帝,”弗朗西斯马上伸手抱住了玛利亚。“谢天谢地,你还在这儿。现在不是1941年吧?亚瑟,你可别把我们变到电影里去。”
王耀直起身,透过落地窗朝街上张望着:“啊呀,弗朗西斯!外面怎么看着像巴黎啊?!”他夸张地指着电视屏幕。“街道变得一模一样了——”
“够了啊,”亚瑟叫喊起来。“生个火我还是会的!”
“不会把整个房子烧着吧?”路德维希担忧地问。
亚瑟朝他砸了一个枕头:“烧着了让弗朗西斯再给你修一栋。”
房间里的温度终于开始攀升,在《马赛曲》响起的那一刻达到了顶峰。滞留在卡萨布兰卡流亡者们用激昂的国歌声援抗争中的故土,而八十年后的客厅里,弗朗西斯轻轻哼着再熟悉不过的曲调,耳边多了一道低沉的和音。路德维希对上他带着浓浓笑意的眼神,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我第一次陪你看的时候实在是觉得尴尬,”他悄声说。“甚至一直祈祷放映机快点坏掉,最好跳过这一段直接到结局。”
“等等。”弗朗西斯抓住了他的手。“你当时就知道剧情了?我那时候以为你也是第一次看。”
“啊。”路德维希迅速弥补。“不,我只是知道剧情。”
弗朗西斯眯起了眼睛:“路德维希,你又骗我。说实话,你第一次看是什么时候?和谁看的?”
第二个问题让路德维希意识到自己必须好好回答:“好吧,弗朗西斯,但你别生气。1943年它在美国上映的时候我就看过了……审查之类的,然后……”
弗朗西斯一个翻身趴到了他身上。
“然后你就把它禁掉了。”
“我今天负责洗衣服。”路德维希说。
“你本来就负责洗衣服。”弗朗西斯揉乱了他的头发。“之前的债没还完呢。晚饭你来做。”
路德维希点头,于是他满意地松手,翻滚回了原位。坐直的瞬间他看到了基尔伯特发绿的脸。后者顶着被子挪动到了伊万旁边,重新落座,得到了一个困惑的眼神作为回应。
“你这两天感觉怎么样?”他注意到王耀正搓着伊万的手。“之后要是不舒服的话我们就不出门了。或者我陪你回莫斯科。”
伊万摇头。
“没关系。”他轻声说。“这几年反应已经没那么大了。热闹的时候反而更好一点,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王耀看上去心疼极了:“怎么会一个人待着?我陪着你呢。”
“以后也陪着?”伊万笑了。
“Always.” 王耀回答。
基尔伯特绿着脸走了。
——————
彩蛋:阿尔弗雷德与《真爱至上》
文案:这是你所熟知的美人鱼童话故事吗?
刊名:Fairy Tale
原作:Axis Powers ヘタリア
CP:阿尔弗雷德 F 琼斯×亚瑟 柯克兰
设定:扑克大陆 王储×人鱼
题材:童话
【抽奖】
参与度超30,抽一个人送全套(不含特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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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时间:2021.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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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格:130*185 文插画(彩插)
分级:全年龄
预售内容:
立牌27r
童话薄本35r...
文案:这是你所熟知的美人鱼童话故事吗?
刊名:Fairy Tale
原作:Axis Powers ヘタリア
CP:阿尔弗雷德 F 琼斯×亚瑟 柯克兰
设定:扑克大陆 王储×人鱼
题材:童话
【抽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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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折现,折现为原价一半(34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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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全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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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牌27r
童话薄本35r
立牌+童话薄本60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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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铺名称:叶池不是什么好池子
购买流程:
·拍下全款预售后等待发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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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购特典时如果地址一致,且不用分成两个包裹寄出的,可以在淘宝拍下后,联系客服改邮费。
*不接受退款
*拒绝家长代拍
*一切以实物为准
预览一:
“你要相信鱼类处理水的能力。”亚瑟一边说着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或者说阿尔弗雷德的外套。他指着阿尔弗雷德笃定道,“而酒水饮品的本质就是水。”亚瑟解开身上衬衫的第一颗纽扣。阿尔弗雷德的衬衫本来就比较大,在被解开衣领之后隐隐约约能够看到锁骨,还有半个白皙的胸膛。他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扯的很松散,紧接着把自己身上的皮肤揉得通红。
也许他知道亚瑟想干些什么了。
预览二:
“那你要怎么解释这身衣服?”亚瑟同样小声回应着,周围的人依旧注视着他们,于是他用手搂着阿尔弗雷德的腰,并且愈发过分的下滑搭在对方的屁股上,甚至是戏谑地拍了两下,“别以为我跟在你后面的时候没听到你和那个老板都聊了什么,这是报复。让你做我的小白脸不过分吧?”说着他还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结束在他人眼中调情般亲密的耳语,一副扳回一局的模样。
STAFF
文:27
画:奥林奇
立牌:奥林奇
封设:加菲
校对:登月仓、夏星
Guest:加菲,楦久,穆淼水,白某人,河豚气球,Rosalyn Aqua
内页手写:故缘
内页排版:门外青山客
P1宣图P2本群(相册有部分实物图)P3购买二维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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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扑克】Disillusionment主线第一〇〇章
总预告、序章~主线CH.59请戳→目录&链接(1)
主线CH.60起请戳→目录&链接(2)
【被吞章节请看我主页置顶】
有读者问法加,尤其是马修,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对方对自己而言是不一样的存在的(因为前文是马修一上来就已经对法叔持这种特殊看法了)
相关剧情后续会有的,大家放心
CHAPTER ONE HUNDRED
STAGE ONE
三个月前签订的和/谈/意向书被撕毁了。
基尔伯特·贝什米特清楚地看到,即使王耀已经先一步从王嘉龙那儿得知...
总预告、序章~主线CH.59请戳→目录&链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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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吞章节请看我主页置顶】
有读者问法加,尤其是马修,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对方对自己而言是不一样的存在的(因为前文是马修一上来就已经对法叔持这种特殊看法了)
相关剧情后续会有的,大家放心
CHAPTER ONE HUNDRED
STAGE ONE
三个月前签订的和/谈/意向书被撕毁了。
基尔伯特·贝什米特清楚地看到,即使王耀已经先一步从王嘉龙那儿得知了这个消息,但再次听到的时候,黑桃国第一骑士的手指还是悄然收紧了。
王耀深吸一口气:“意料之内。”
“到了这一步,确实是意料之内了。”坐在他对面的基尔伯特说道,“可是王耀,这件事的源头在你意料之外——你总有算错的时候。”
王耀偏过头去。窗外大雪纷飞。
“我知道我总会有失算的一天。”他自嘲般低声说道,“我以为我能承受得住一次失算造成的后果——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当年,亚瑟·柯克兰也是你一眼就认定的王储妃人选。”红心国公爵盯着对方的脸看,“现如今他的表现是不是也超出了你的预料?”
“你是指他现在带头要建立正规/海/军/吗?”王耀笑了一声,“阿尔弗雷德开始明显针对我的时候,嘉龙也问过我类似的问题。那时我告诉他,身为第一骑士我觉得那些事儿有些棘手,但身为一手带大国王的老师,我感到欣慰,因为国王在慢慢长大。亚瑟·柯克兰——他比当年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更像王后了。就是这样。”
“……他最近对你的态度如何?”基尔伯特狐疑地问,“现在在他眼里,你是伊万·布拉金斯基杀死他儿子的/共/犯。他也很清楚阿尔弗雷德在用布拉金斯基的命威胁你——”
“就算没有这个威胁,我也会竭尽全力保护亚瑟·柯克兰腹中的孩子。”王耀挑眉,“基尔伯特殿下,我看起来像是会为了达到目的而利用无辜胎儿的人吗?”
“你不是,可你不该让你的‘对手’知道你不是。”红心国公爵立刻答道。
王耀眼神一凛。
“现在阿尔弗雷德和亚瑟都知道了,你不是好人,但坏得不够彻底。”基尔伯特继续说道,“王耀,他们知道你不会对他们和弱小的胎儿下手,你明白吗?他们有这个把握,所以根本不会再给你任何好脸色了——因为你即使面对‘敌人’也会有善心大发的时候。”
王耀微微低下了头。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那个时候,”过了好一会儿,王耀开口道,“因为爱丽丝公主出生,你回了红心国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不在这儿。但你是个聪明人,想必也清楚,正是那个时候我几乎没有反对和反抗就交出了手上的大半/兵/权——让阿尔弗雷德意识到了我在害怕什么。”
“你害怕宫廷和皇城/发生严重/流/血/事/件,担心黑桃/国/动/荡。”基尔伯特回答,“你对自己的能力有很强的自信心,觉得自己掌/权/能让/国/家/发展得更好;但你又不想当个/反/对/派,曾经被/流/放,又在梅花国看到过/政/变的你不希望看到黑桃国宫廷和皇城/血/流/成/河。”
“……你说得对,我错就错在坏得不够彻底,还让国王和王后知道了我坏得不够彻底。”王耀冷笑一声,“我在黑桃国宫廷苦心经营了那么多年,把那么多/军/力/握在手里,希望能将黑桃国的/军/队/训练得更加强大——但原来,为了/国/家/的稳定,我把/兵/权/交出去——做下这个决定,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
黑桃国第一骑士无奈地闭了闭眼:“我输给自己不该有的善心了。”
“……但是王耀,”基尔伯特顿了顿,还是往下说道,“阿尔弗雷德也有非常害怕的事情。国王和王后知道你和布拉金斯基的事情,你担心他们把这个事实公之于众;但你也知道,乔治王子死去的事,其实一定程度上——有阿尔弗雷德的原因。”
王耀抬眼看他:“……啊。”
“老实说我很忧虑。一旦你把这一环告诉亚瑟,那他与阿尔弗雷德之间——”
“我一个字都不会说。”黑桃国第一骑士低声说,“现在还没到那样的时候——我不会利用当初阿尔弗雷德想要保护亚瑟的真心。”
基尔伯特又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而后站了起来。
“王耀,你并不适合当一个/权/臣。”红心国公爵下了定论,“我走了。亚瑟要与我商议一个东海岸新港的选址。”
“慢走,不送。”王耀还是高傲得很,送公爵也不起身。
他坐在沙发上,任凭午后的大雪将天空涂抹灰暗。直到傍晚时分夜幕降临,他都没有抬手点燃蜡烛。
“万尼亚,你怎么穿得这么单薄啊?!”冬妮娅公主走进国王的卧室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寒风在屋外呼啸,壁炉里的炭火不知已经熄了多久。伊万·布拉金斯基穿着一件并不厚的棕色毛线衫坐在桌旁,正在看因为大雪天而迟来了三天的前线战报。
“姐姐,我现在很忙。”伊万·布拉金斯基仿佛没听见表姐方才的惊呼,头都没转一下。
“那你也不能穿这么少还不烧壁炉就一直坐在这里呀!”冬妮娅张望了一下,“咦,你的貂皮大衣不是就在这儿吗?”
“那件虽然质量很好,但穿了这么多年,前几日终于裂了一个口子。我忙得没空自己去缝,也总是忘记叫人去缝。”伊万依旧没回头,“毕竟修补这大衣也是个技术活,让谁做都需要花点时间——”
“我帮你修补好吗,万尼亚?”冬妮娅问道,“这件大衣的底子虽然不是我缝制的,但是现在恐怕很难找到擅长做这些的佣人……后勤连缝制/军/队/的冬衣都来不及,就算有……”
伊万·布拉金斯基拿着羽毛笔写字的右手一顿,墨迹在羊皮纸上晕开了。
“啊……”公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我拿回我房间给你补一补好吗,万尼亚?”
国王没有回答她。公主无奈地抱起大衣,转身正要往外走,伊万忽然又开了口:
“军/队/的冬衣,姐姐你多盯着些。”
“我会的。”冬妮娅应道,“但我现在更应该关注我弟弟的衣食,你说对不对?”
伊万又不回答她了。冬妮娅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抱着大衣出去了。
听见关门声,伊万一把将手里的战报扣在了桌上。
这个环节、那个环节,看着都有一大堆问题。他以前从未觉得自己的国/家/有这么多薄弱环节——果然是从未与包括黑桃国在内这么多/国/家/这么长时间的/打/仗/过。
厚实的冬装缝制起来确实需要更多材料和更长时间。他又恍惚间想起少年时期的自己个头蹿得飞快,一年四季的衣服都频繁更换,王耀往往从秋天就开始给他做新的冬衣。王耀的手艺很好,比国王派去、后来很快就逃跑了的两个女佣的手艺都要好,一针一线都缝得十分细致,还会绣上伊万在本国从未见过但觉得十分好看的暗纹。王耀笑着说那是他家乡的纹样,“伊万你喜欢就好”。冬天最冷的时候,王耀还会为他做手笼,让他抱着小热水袋把双手都塞进手笼里取暖。伊万虽是国王的儿子,此前却从未被如此细致地照料过。伊万还记得当他第一次对王耀做的手笼露出惊奇的眼神时,王耀那意味深长的叹息。
“我打小就学了这个的做法……因为我也只能自己做。”那时王耀这般说道。
愿意花大把时间仔细挑布料来为他做冬衣,那几年中伊万坚信王耀对他是真心实意的好。他不容许任何人质疑王耀的心意——任何人,包括他的亲生父亲——尤其是那个一直想杀他的亲生父亲!
“看来我的好儿子,彻底被那个叫王耀的人骗走了啊?!”
“当时我就看他长得一副狐媚样子,你才几岁,就被他骗上床了吧?”
“看你穿的这身衣服,王耀做的吧?也没其他人会给你做衣服了,怎么没把你给冻死呢!”
“可惜你看不明白啊,我的小万尼亚。王耀不可能真心爱你!——”
后面的话他没有听到,因为他瞬间拔剑,一下刺穿了亲生父亲的胸膛。
“你怎么敢……”16岁的伊万·布拉金斯基瞪着父王睁大的眼睛,浑身颤抖,“你怎么敢污辱王耀——你怎么敢!!”
“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盘算着要杀我……我都可以来与你当面对峙,听听你到底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可是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样说王耀!!”
他一把抽出带着魔法的宝剑,老国王应声倒下,身体扭成了一团。
宫殿里死一般的寂静。
而后,伊万·布拉金斯基身后终于爆发出一连串的尖叫。
“杀人啦!!救命啊!!”
“杀人了!国王死了!!”
“快逃呀!魔鬼!是魔鬼!”
……
“伊万·布拉金斯基,我不能接受,我绝不可能接受!”
王耀的吼声仿佛自那时穿越而来,将他的整个人生都再次裹挟进了黑暗之中。
于是伊万·布拉金斯基的未来再也没有光了。
STAGE TWO
新年将至,黑桃国终于不再整日整日的下雪。虽然气温依旧低,但午后常有阳光照耀,使人心里略有了一些暖意。
“啧,你瞧瞧外面的积雪,都过膝了。”弗朗西斯·波诺弗瓦站在大玻璃窗前,望着黑桃国王宫的花园。
“是啊。”站在他身旁的马修·威廉姆斯轻声说,“好在雪终于不再连续下个不停了。魔法加上人工除雪,皇城应该在一两天之内就会彻底恢复交通的。”
“不过新年时下这么大这么久的雪,我活了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见呢。”弗朗西斯接着说,“在白雪皑皑中准备迎接新年,似乎也有一种奇妙的氛围感。”
“不知道伊扎特殿下独自在王宫过新年,能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呢?……”马修略带忧虑地说。
“我都安排好了,如果有要紧的事,会有几位我最信任的大臣帮助伊扎特处理。”弗朗西斯看上去倒是不担心王储一个人,“伊扎特也马上就要十岁了。他从小接受的就是王储的教育,希望他现在已经能学会在我和瓦修都不在国内的时候处理一些简单的/政/务了。我相信他有能力做到,所以马修你也不必担心了。”
马修轻轻点头:“伊扎特殿下虽然幼时有些怕生,身体也不那么强健,但好在现在最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了,他长成一个健康聪明的孩子了。”
“这都是你的功劳呀,马修。”弗朗西斯微笑着说,“伊扎特渐渐长大了,不需要你再时刻陪伴着他了。我觉得——你要开始习惯称呼他的名字了。”
“哎?”马修眨了一下眼睛。
“你该考虑你和我的事了,亲爱的马修。”弗朗西斯转过身面朝身旁的人,“你这一口一个‘伊扎特殿下’在当了他的母后之后就该改啦。”
马修登时有些都不知该把视线往哪儿转了:“陛下——”
“对我,”弗朗西斯柔声说道,“你也该叫名字了。”
马修又是害羞又是震惊,这下干脆把嘴闭上了。
弗朗西斯·波诺弗瓦伸手轻轻牵过Omega微微发颤的双手。
“我会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向你、向黑桃国求婚的。”方块国国王温柔地说,“亲爱的马修,请你相信我吧。”
黑桃国子爵幅度很小但坚定地点了两下头。
阳光透过玻璃窗,将红色地毯整片照亮了。
STAGE THREE
3月中旬的第一天,黑桃国王宫花园的积雪刚刚全部消融完,王后亚瑟·柯克兰就收到了表弟诺威·斯万斯达特从遥远的梅花国寄来的信。
猫头鹰飞上来之前,罗莎·柯克兰正在与哥哥谈论马修·威廉姆斯下下个月出嫁到方块国的种种事宜。罗莎知道哥哥这几个月来一头扎进了筹建/海/军/的事情里,精神得简直有些不正常。若不是有马修要出嫁这件事的话,黑桃国王后可能都不会坐下来做些慢节奏的事。所以罗莎一听说哥哥开始张罗马修·威廉姆斯子爵的嫁妆了,就不顾自己即将到预产期,进宫来陪哥哥聊天了。
亚瑟·柯克兰坐在沙发上将信纸抽出展开。诺威·斯万斯达特行事一向谨慎,即使现在黑桃国已经能保证直接与梅花国/反/对/派/通信,但诺威寄来的仍然都是展开一次就会焚毁的魔法信纸。亚瑟每次读信时都必须无比专注才行。
直到亚瑟读完信,信件焚毁了,罗莎才开口问:“诺威说了什么?”
“贝瓦尔德·乌克森谢纳的妻子提诺·维那莫依宁生了一个Omega女儿。”亚瑟幽幽地说,“诺威说只怀了刚刚八个月就生了,一度很危险。我想也许是因为去年秋天诺威和维那莫依宁都被布拉金斯基的手下抓走时受到了什么伤害……我也因为这事儿很担心诺威,但是在信里问了两次了,诺威都说自己没事。”
“诺威那样的性格,也只会报喜不报忧吧……”罗莎无奈地说。
“他还在信里说,我拜托他的事他已经完成了。”亚瑟的双眸亮了起来,“我请他尽快调查清楚他们现在所在的梅花国/西/海/岸的沿岸情况。梅花国/冬天风雪交加,极度寒冷,我以为他和丁马克·拉斯穆森要到开春之后才会去察看……结果他们冒着风雪就去了。”
又是为了筹建/海/军……罗莎停顿了好一会儿才问:“诺威他们怎么看?”
“梅花国的/沿/海/布/控/不强。”亚瑟说,眼神亮得可怕,“诺威也认为可以尝试/海/军/登/陆/包围。”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罗莎,你先回去吧,你马上就要分娩了,还是小心点儿呆在家里比较好。我现在要去找国王——”
腹部突然传来一阵闷痛,亚瑟一下子停住了话头。
“哥哥,你还好吗?”罗莎担忧地问。
“……我很好。”亚瑟稍微冷静下来了一些。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在他们俩出生之前,我必须得健健康康地、高效率地做完一些事才行……”
他缓了缓呼吸,而后向门外喊道:“丽塔,我要去见国王!”
——————————————————————
不知不觉,这篇文都已经写到第100章了。
我时常担心第三部的内容能不能顺利用一本实体书装下……
【USUK | 个人再录本《致亲爱的你》| 终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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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藕饼日月同生14:00】恶龙抢妾
一万二千字全文完。
灵珠藕×魔丸饼
背景设定和电影有点不同。灵珠藕被魔丸饼抢回去做了“小妾”,而灵珠藕十分享受被老婆强取豪夺……直到危机来临。
很久没写藕饼了,这一对写起来好开心啊~~单纯的心黑和单纯的心坏写起来太舒服了~
——————————
敖丙是申公豹丢进东海的那个小魔丸投胎而生的。
老龙王知道这一点。
但他并不打算承申公豹的情。
毕竟他又不是不孕不育,他龙宫也并不想反上天庭,好好地在海中做他们的大海霸,和天庭井水不犯河水就得了,这申公豹还想要啥自行车?
总之还想暗搓搓使坏的申公豹被老龙王打了一顿就滚了,后来大约是跑到朝歌还是什么地方继续使坏了。老龙...
一万二千字全文完。
灵珠藕×魔丸饼
背景设定和电影有点不同。灵珠藕被魔丸饼抢回去做了“小妾”,而灵珠藕十分享受被老婆强取豪夺……直到危机来临。
很久没写藕饼了,这一对写起来好开心啊~~单纯的心黑和单纯的心坏写起来太舒服了~
——————————
敖丙是申公豹丢进东海的那个小魔丸投胎而生的。
老龙王知道这一点。
但他并不打算承申公豹的情。
毕竟他又不是不孕不育,他龙宫也并不想反上天庭,好好地在海中做他们的大海霸,和天庭井水不犯河水就得了,这申公豹还想要啥自行车?
总之还想暗搓搓使坏的申公豹被老龙王打了一顿就滚了,后来大约是跑到朝歌还是什么地方继续使坏了。老龙王不知道。老龙王也不关心。
他现在只关心一件事。
他可怜的三儿子,弱小可爱的三儿子,就因为那什么魔丸的影响,变得特别特别不乖。
整天招龟逗蚌的就不说了,只要他在的地方,整片海域三年无鱼产卵。
东海龙族精美的水晶宫常年缺好几角。至于是哪一角不一定,那要看魔丸敖丙的心情。
龙甲和龙乙受不得小弟蹬鼻子上脸的欺负,纷纷到师父身边侍奉,多年不敢归来。
连龙后都吓得不敢生了。
她原本是差不多每年都生一堆的,儿子确实只有三个,但龙女有八百多个啊。
现在她却吓得连蛋也不敢下了。老龙王要上床还要遭她严厉斥责。
“若是再生一个三儿那样的,咱们东海龙族都得绝种喽!想都别想!等你绝育了再来!”龙后一脚踹翻老龙王,厉声说。
老龙王恨得牙痒痒。
当然不敢对龙后。
而是对那个该死的申公豹。
但这些其实都是小问题。对龙王来说,敖丙这孩子本身,才是大问题。
这不,在多年的惹祸生涯之后,敖丙又欢天喜地地冲进了龙宫来。
敖丙一身黑甲,面容俊秀,身姿纤细挺拔,游入龙宫的姿态都特别有他们龙族的绝美风范。
但老龙王敖光只觉得肝胆俱裂。
因为他儿子在笑。
而且笑得很开心。
当这个祸头子笑得特别特别特别开心的时候,就一定是做了非常非常非常可怕的坏事啊!
敖光整个龙都不好了。
他战战兢兢地问:“儿啊,你这是……又遇到什么好事了?”
上次抢走了龟丞相家的第一千六百八十二批蛋,差点全煮煮吃了。
亏得海底不能生火,阿门。
上上次觉得蚌男太丑配不上美艳的蚌女,差点又把蚌男给煮煮吃了。
天可怜见,所有蚌男都那德性啊!而且这关他什么事呢?阿门。
上上上次觉得西海龙王的宝物不错,拉回来煮煮……当然这不能怪敖丙,只能怪西海龙王为啥要把早产的儿子放宝物里存着。
嗯,可怜的西海龙王,他的十八胞胎儿子差点就被堂兄煮熟了。阿门。
这次他又想干啥?
这次又煮了啥!?
是已经煮了还是煮了一半!?
敖光觉得很方。
让他觉得更方的是小三儿的开场白:“父王!我这次找到的是空前绝后的大宝贝——”
上次的大宝贝是龟儿子。
上上次是蚌家的新郎官。
上上上次是他的堂兄们。
这次还能是多么空前绝后的大宝贝???
他是把整个海域其他龙王家都搬空了还是连老龙王们也一网打尽了?
无比空前绝后地恐惧着的敖光觉得自己已经全身都要不遂了。
“……是什么?”敖光绝望地问。他的宝库因为各种赔礼道歉已经空空如也。如果这次是整个西北南海……那他就只能把东海割让出去,全家上岸喝西北风去了。
敖丙丝毫没有注意自己亲爹变方的心情,喜笑颜开地从外面拖进来一个人。
那人被他用龙索捆着,却掩不住双目如电,英俊威赫,肩宽胸阔,灵气冲天的强势之气,连那身被捆缚的黄金战甲,每一片金鳞都冒着可怖的杀气。
看到那个人似笑非笑的黑眸时,老龙王当场连站也站不住,啪叽一声坐到了地上,整条龙抖如筛糠。
而他的儿子全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拉着龙索将人拉到自己跟前,还得意洋洋地跟他爹炫耀:“父王您看!我在上面跟风浪玩,竟抓到了这么个漂亮的猎物!父王父王你觉得他好不好看?您觉得我娶他做我小妾怎么样?”
或许是敖光的错觉。
或许是真的。
原本那人只是在对敖光放射出嘲讽与讥笑的表情,却在听到“小妾”二字时,一双在灵气中燃烧的黑眸突然就仿佛有了热烫的温度,刮向他的儿子时,就像是针尖一般锋锐。
也难怪。
这么个恐怖的家伙竟要被抢来当小妾,搁谁谁不生气啊。
敖光觉得这个魔丸儿子还能再抢救一下。
他哆哆嗦嗦地说:“你你你正妃侧妃都没得一个就娶小妾……今后可哪来的好龙女肯嫁给你!”
那人的目光竟稍微平和了一点,看向老龙王时杀气也没那么重了。
敖丙想想也是,于是回身拍了拍那人的脸。
是的他直接拍了拍那人的脸。
老龙王的胆都要炸了。
他抱着脑袋,差点给他当场落下泪来。
而他可怜的儿子,一点也没注意到老父亲的恐惧与心慌,拍了拍那人的脸,红唇在那人脸上亲了一下,可惜地说:“但是你长得漂亮啊,世人不都说纳妾纳色吗?正妻怎么能长得这么漂亮呢?这样漂亮的肯定只能是妾啊。爹你说是吧?”
还爹你说是吧!
敖光现在有点不想认这个儿子了。他现在甚至有点想叫这个糟心儿子爹。只要他别老把问题往自己头上倒,还在自己脚下挖坑就行。
被亲了,且被夸奖了漂亮的男人低头看着邪恶无比的龙太子敖丙,目光柔和,甚至还有点啼笑皆非。
他对敖丙的态度从始至终就没凶过。
仿佛和敖丙小时候大闹龙宫把敖光也捆起来打的那个凶残的黑眼圈娃娃全然不是一个人。
敖丙问了他爹,而他爹并没有回答,他就失落地拉着那男人,竟还无耻地问他:“你也这么觉得吧,哪吒。你这样漂亮,就该当我小妾,难道不对嘛?”
可怜老龙王的心肝子都吓裂了。
然而那个男人只是漏出一声无奈的叹息,给他嗯了一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多么柔顺,就像真的小妾一样逆来顺受。
然而他再度瞥向老龙王的目光带着灼灼的杀气,横目厉眼,仿佛要纳妾的是老龙王而不是他单纯又邪恶的儿子。
——你看你怎么养的儿子!
老龙王都能听得到那人轻轻的嗤笑。
可这真的和我没关系啊!他老爹我一辈子都没纳妾!我哪知道他是跟谁学的!委屈的老龙王,差点哭淹了整个世界。
可他不敢。
因为哪吒正用可怕的目光笼罩着他。
老龙王:弱小,可怜,无助……还要在儿子的痴缠下,去给他办纳妾事宜。否则儿子就满地滚动哭闹不休。
龙生好惨。
实在是太惨了。
很多很多年前……一体双生的魔丸和灵珠被分开两半,魔丸被丢进了东海,而灵珠转世为陈塘关总兵李靖和殷夫人之子哪吒。
哪吒是灵珠,所以十分善良,自觉伟大光正,不必父母出击,自己从三岁起就开始领兵杀妖,保陈塘关太平。
龙宫不过是他的其中一个目标。毕竟海中出来的妖怪太多了,若他能想办法摁住了龙王,逼迫龙王管好这片海域,那从海中出来的妖怪必然会减少许多,陈塘关的压力也会减少。
于是就出现了因哪吒在海中带法宝“玩耍”,之后经过一系列操作最终打了敖光个半死的事情来。
在那之后,敖光确实好好管束了海中的妖怪。尤其是是陈塘关附近的。这的确减少了陈塘关的许多压力,哪吒很满意。
所以他后来也就没有再去九湾河“玩耍”过。
这次被敖丙抓住……是意外,也不是意外。
敖丙作为惹是生非无恶不作的魔丸,那当然是每天都要找点事情惹的啦~老龙王管得住海里所有的妖怪,可他管不住这个魔丸儿子啊!
于是在完全没有海里妖怪敢上岸惹事的情况下,敖丙上岸惹事去了。
在海里的敖丙是一霸,没人敢反对他。以至于他一直想按照心意做坏事,却一直不大清楚坏事是啥。
比如他偷了龟蛋,龟丞相只会说好好好,然后去龙王那儿哭诉。
比如他煮了蚌男,蚌女们只会说嘤嘤嘤,然后去龙王那儿哭诉。
比如他火烧堂弟,堂弟们只会叫唧唧唧,然后西海龙王去东海龙王那儿哭诉。
又不是跟他哭。他一直觉得自己干的坏事不是很坏。
等他上了岸,他决定大显身手。
比如上来就抢了一个小娃娃手里的糖葫芦。
之后把地主家迎亲的傻儿子给踹飞了。
后来还狠狠打断了两个打得头破血流的小子的对决,还把他们争抢的女朋友推沟里了。
他做的都是特别特别可恶的坏事。
他一路前行,身后都是破口大骂的声音。
我真的不愧是魔丸,我好坏,我真坏,我踏马坏毙了。一身黑衣黑甲帅毙了的邪恶敖丙美滋滋地想。
直到他遇见了哪吒。
哪吒刚带人巡城归来,一路上遇到了糖葫芦被抢哇哇大哭的小娃娃,被踹飞墙上以至于抢来的新媳妇跑了的地主家傻儿子,以及一个被推进沟里嘤嘤嘤甚至还试图对他抛媚眼的绿茶婊……
这一天下来,比打九十六洞妖魔累多了。
万分疲惫的哪吒带着他仿佛吃了精神焕发药还在偷偷嘲笑他的府兵往家去,却在府门口遇到了一个细眉细眼细长指尖儿,细腰盈盈一握踏空随风飘摇的美人儿,那个额上还长着嫩角穿着黑衣黑甲酷炫不已的的小妖怪还在细细地舔舐着新抢来的糖葫芦,连抬眼看他一眼都不曾。
哪吒:“……”
他认真看了看美人身后的府衙牌匾。
确实是陈塘关总兵府,他自己家没错。
这是妖怪上门踢馆来了?
他身后的府兵纷纷发出了窃窃私语的声音,各个就要拿出武器来备战。
哪吒却摇手拦住了他们。
“我说你……在这里是想干什么?”哪吒冷冷地问。并做好了下一刻就会被攻击的准备。
然而并不认识人类字符的文盲小魔丸敖丙懵然抬头看着他。
哎呀呀眼前这个男人真好看呀~
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在心头升起,就好像,某种东西在某个时刻被迫从他们身上分离,却在此时终于回归完整。
迢迢星汉,曜曜银河,神魂归位,入心生根。
哪吒眨了眨眼睛,不知为什么,这个小妖怪好生吸引他的眼睛,就连旁边一个小孩儿哭闹着抱怨这小妖怪抢他零食,哪吒竟都不觉同仇敌忾。
他只将自己身上的钱币丢给了那哇哇大叫的孩子止住了那委屈的哭声,这才在终于安静下来的氛围下弓步屈身,将一条腿支在小妖怪身边,将他环绕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黑火岩浆般的眼睛冷厉地看着他。
“你是谁?”
魔丸敖丙的小心肝儿动了动。但他没有灵珠哪吒的生活经验,海底单纯的生活,和过于年轻的年纪,让他很多事情都不懂。
但他懂得一件事。
那就是他看到眼前这个男人,就特别特别特别……喜欢。
想抢回家去,做小妾那种喜欢。
别觉得我们敖丙三观不正,其实对他来说做小妾真的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啦~
要这个人做小妾,说明他对这个人真的是特别特别特别……喜欢啊!
要不然除了他爹之外,为什么这个世界的每个龙王都更喜欢自家某一个小妾而不是龙后正妻呢?
这事儿的原因没有争议,当然是因为小妾这个职位,证明了男主人的喜欢啊。——有理有据,敖丙按爪盖章,满意认定。
于是敖丙欢欢喜喜地决定了哪吒的小妾名分,对他也就特别和蔼起来。
他歪头眨眼,对哪吒笑得温柔又俏皮:“你猜?”
若是这个问题换了丑陋大鼻涕的海夜叉来跟哪吒“你猜”,只怕哪吒要当场打他个死去活来半死不活不成人形永生难忘……方能解恨。
但说这话的是敖丙。
俏皮又活泼还可爱最重要是漂亮得让人窒息的小妖怪,一身黑衣黑甲坐在哪吒最最熟悉不过的总兵府台阶上,明明是一头黑发,却在风中荡漾出海浪波涛一般的湛蓝,抿过了糖葫芦的嘴唇艳红又闪亮,如同他的眼睛,波光粼粼,看一眼就几乎要被吸进去。
哪吒稳了稳心神,才说出了一句堪称理智的话:“……你到底是谁?不说实话,别怪我不客气!”
“我要娶你做小妾。”敖丙大言不惭地说,“我不嫌你是男人,你收拾收拾,跟我回家。”
府兵们齐齐发出了一声抽气,各个屏气凝神,只等着这个小妖怪在哪吒手中该怎么死。
然而这小妖怪不会死。
成熟强大又善良的灵珠哪吒对于欺负这种单纯小妖怪的需求并不怎么强烈,就算这小妖怪让他的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也不行。
哪吒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小妖怪身上,甚至没注意府兵们同情的眼神和不断倒吸冷气的声音,和大家在背后挤眉弄眼你懂我懂的眼神。
他皱眉道:“你这小妖怪……胡说八道!我就不追究了,还不快快退下。”
不然他还得抓这小妖怪,万一这小妖怪还要脆弱地哭一鼻子,他可怎么办。
抓吧,小妖怪这么漂亮这么柔弱这么无辜,肯定没做过坏事。
不抓吧,这可是总兵府,今后他可怎么统领父亲麾下这些人?
小妖怪吃完了糖葫芦上最后一颗山楂糖果,舔了舔唇,用他带着漆黑魔气的湛蓝色眼睛望着哪吒:“你难道不想当我小妾?”
哪吒:“……不想。”这不废话吗?谁想啊?如果不是小妾的话还……咳咳,那也不行!这位可是妖怪!妖怪!于是他咳了一声,又严厉地说了一遍:“不想!”
敖丙:“我长这么美,身材又好,聪明又强大,你难道不满意?”
哪吒:“……长得美也不行。”眼前这美人可是妖怪!长着龙角的小妖怪!要坚定信念,绝不能被蛊惑!
敖丙:“我不信,你说气话。我这么美,你不可能不动心。你不对劲。”
哪吒差点被气得笑出来:“是啊,我说气话。气得都说真话了!还我不对劲!到底谁才不对劲啊!”这小妖怪是不是专程来找死的啊!要不是看在他实在漂亮的份上,哪吒才不同他哔哔这么多话。
敖丙叹了口气。
他丢掉了糖葫芦的竹签儿,站了起来,周身魔风飘荡,寒风阵阵,凝结为他手中的双锤。
敖丙的黑发在狂风中飘飞,就像他飞扬跋扈的自信。
“你不承认没关系!”他用锤子指着哪吒说,“来战!输了就同我回家!”
于是飞扬跋扈的敖丙卷起一阵狂风,冲着哪吒奔袭而去。
哪吒自也不怵,放出了身周金色的灵气相抗,黑色的魔气和金色的灵气向着对方疾速狂奔,在双方身体还没接触之前,便是一声惊天动地的“轰”一声。
随即这两人才真正相遇,双锤和火尖枪战到了一处,冲天的杀气互相碰撞,再度发出了“轰”的一声,地动山摇,整个总兵府,甚至陈塘关都晃了晃。
因为有了能干的灵珠儿子所以现在每天都在府内过着快乐腐朽生活的李家夫妇也听到了声音,立刻双双提剑赶来,眼看着一个小妖怪和哪吒战在一处,而他们那些府兵竟站在一旁看热闹,连一个上前帮忙的都没有。
这对夫妇来不及同府兵们追究,提剑杀入战局。
哪吒原本不肯使用全力,两人看起来杀得难舍难分,其实哪吒尚有大部分的能力还没使出,只看起来双方战成平局,你来我往的热闹罢了。
敖丙小妖怪并不感觉实力差距,只觉自己马上就能得到心爱的小妾回家拜堂,战得更加勇猛,每一时每一刻都觉得自己当下就能赢。
结果李靖夫妇一加入战局,敖丙便再坚持不住,在这一家三口的攻击下节节败退。
此时哪吒见父母加入,也不敢说不大想抓这小妖怪,只想放水让他走的话,只得又使出了一两分力气,一家三口打得起劲,直将敖丙逼入了总兵府内。
总兵府为防妖怪攻入,门内都有机关,只要感应到妖气立刻就会发作。敖丙刚刚退入两步,就被捕妖笼从天而降咣当一声扣到中央,所有机关咔咔合并,敖丙惊慌失措左冲右突,却无论如何也冲不出这钢铁的牢笼。
这个漂亮可怜的小妖怪,在笼中挣扎了一会儿,瞪着一双凶狠的妖瞳冲着这三个不讲武德的人发出狠厉的嘶叫声:“你们不讲道理!明明是一对一的战局!你们竟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
他一边嘶叫,一边在笼中撞击,十分凶残可怖的样子。
李靖不耐道:“这叫什么欺负!你都欺上我陈塘关来了,我们抓你难道不是正常?至于是什么手段,又有什么关系。”
殷夫人也万分同意自家男人的话,也厉声道:“你这小妖怪是怎么进来的!我们陈塘关一直守卫森严……”
说着话,她的眼睛不由得瞥向了陈塘关的重点“守卫”,后面的半句话竟不由自主地缩了回去。
哪吒正皱眉看着这个笼中的小妖怪,他抿了抿唇,明显十分不忍。那小妖怪在笼中撞击一次,他抓着火尖枪的手指就抖动一下,火尖枪的红缨仿佛一次又一次被小妖怪撞得在风中颤抖。
殷夫人:“……”这、这是什么情况??
敖丙在笼中撞击了数次,发现毫无作用,反而撞得一身鳞甲都疼痛起来,他嘴一撇,眼睛一眨,往下一坐,吧嗒吧嗒,竟就落下泪来。
“你们好坏啊……呜呜呜……我要找我爹打你们!呜呜呜呜……”
李靖:“……”仔细一看,这小妖怪额头上还长着一对胎毛未褪的小绒角,还是个孩子呢!不由得心生歉疚。就算是妖怪,对一个孩子这样残酷,李靖也忍不住心虚。
殷夫人:“……”她的儿子,已经内疚得快握不住武器了。哪吒看着那小妖怪的表情,盛满了妇人之仁的柔软,令人满心不适。
你这么多年对妖怪的不共戴天和从出生起就坚定秉承的杀妖路线一百年不动摇呢?眼前这位是妖怪诶!妖怪诶!
还有李靖!
她狠狠捏了李靖的大腿。可怜的总兵大人,好险没当场落下男儿泪来。
“夫人——”
“嘘——”
殷夫人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用眼睛瞟儿子。李靖闭嘴了。尽管他委屈得……不,重点是疼得,表情狰狞。
那小妖怪在笼子里哭得呜呜咽咽的,在殷夫人看来,这小绿茶不愧是水中的妖怪,眼泪珠子掉得跟瀑布一样,却眼圈儿都不带红一下。
可她的直男老公,和不太直的儿子,都轻易地掉进了陷阱里。
啊……
有时候,年轻人啊,就得多受点历练。
多被漂亮的女孩——咳,男孩也没差——骗一骗,以后就没那么蠢了。
所以她只看严了她的老公,并没有理会她儿子正往陷阱里踏的脚。
哪吒忍了半天,见父母都没了反应,而那小妖怪看起来越来越可怜,纤细的身子依靠在笼子上,哭两声,又从袖子边缘冒出一只眼泪汪汪的眼睛来偷看他。
哪吒:“……”
好可爱。
好可怜。
而他们这些围着笼子的人人人人人,看起来那么可恶又绝情。
他并没有注意到母亲狡黠的目光,忍不住对着父母求情起来:“这小妖怪应该也没什么能力做坏事,不如就放了吧。若是以后再来陈塘关惹事,我们再抓他不迟。”
痛得发抖的李靖终于不痛了,他也回过味来了,看一眼笑眯眯却带着杀气的妻子,再看一眼已经落入巢窠的儿子:“……儿子啊,他身上那冲天的魔气,你是瞎还是聋啊……?”
那魔气,和二十年前,他的儿子出生时,灵珠魔丸互相纠缠奔逃,却被申公豹抢走了其中一个的那个晚上,如此相似。
李靖想起那个晚上,整个人都不好了,立刻就想拖着儿子远远离开,万万不能被这小妖怪给拿住了。
可他老婆拉着他不撒手:“你闭嘴,你别管,没事的。”
没事个鬼!他儿子都要被小妖怪骗走啦!
其实已经被骗走了半个人的哪吒见父母都没有反应,觉得他们应该都不会反对,立刻自作主张走上前去,握住了笼子门的机关处。
“你有没有做过坏事?”哪吒严厉地问。
李靖、殷夫人:“……”他们的儿子平时那么聪明,为啥,突然……变成了个傻子?
果然那小妖怪果断否认了。
他眼泪叭嚓地说:“我没有做过坏事。”
坏人的标准之:不仅做坏事,而且还说谎。
如果是海夜叉……哦,不,海夜叉到不了说谎这一步,在之前那句“你猜”的时候已经死了。
哪吒垂眸看着笼子里的小妖怪,小妖怪软软地蜷缩着身子,连那身黑甲看起来都软得可怜。
“我真的没有做过坏事,我一直在很偏远的地方修炼,不信你问问这周围的人,他们连见都没见过我。”小妖怪可怜巴巴地说。他纤巧的指尖握着笼子,和握着机关的哪吒的大手只有几指之隔。
他说的倒也是实话,反正他做坏事的地点以往都在海里,有本事这人就去海里问去。
哪吒果然没有跑海里深究他做过坏事没有的打算。
他只是冷声对那小妖怪说:“你要是骗我,自有你的苦头吃。”
敖丙忙说:“不会的!不会的!”——才怪哩!
哪吒信了他的话,一拉机关,笼门大开。
“你说的最好是实话……”
哪吒话未说完,那个乖巧可怜的小妖怪骤然暴起,手中一条坚韧无比的龙索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飞窜而出,唰唰唰将哪吒捆了个结实。
敖丙随即冰锤化冰刃,一刀逼在了哪吒的脖子上,厉声对李靖夫妇道:“退后!”
李靖:“……夫人!你看你儿子!你儿子已经废了!看到了吗!已经废了!”
殷夫人:“……”不出事就是咱儿子,一出事就是我儿子,反正蠢儿子和你没关系呗~
殷夫人没理他,转脸去问敖丙:“你究竟想如何!”
其实她想问的是敖丙手里的那个蠢儿子。哪吒你到底想如何!这么明显的陷阱!自己往里跳!都被人逼着脖子了!你到底想如何!
哪吒低头看了看锋利的冰刃,非常无奈地对母亲摊了摊手。
看,不是我不反抗,是敌人太强大,我也没办法啊。
殷夫人:“……”活活气死当场!!
总之手中挟持着这么大一个把柄,敖丙高高兴兴地腾云而去,刚才不仅对他横眉立目还对他喊打喊杀的人类都只能干瞪眼,哈哈哈!真没用!大傻瓜!
总而言之,哪吒就这么被个小妖怪给抓走了。
陈塘关的人民非常担忧,可怜的李三公子,打了一辈子的妖怪,最后落在了妖怪的手中,这下还不知要受多少罪过和屈辱呢。老祖道君佛祖菩萨诸位神佛,千万要保佑我们的李三公子啊!
在陈塘关居民们诚心诚意的祝祷下,李三公子的日子确实过的还行。
确切地说……
是想当的不错。
他欢欢喜喜地当着他的小妾,并且因为“被抓”的背景,他不必回陈塘关管理那些来一批打一批,打一批又来一批的妖怪。
不必工作,只需享受新婚。
他只需要好好享受“夫君”的温柔小意就行。
真是人生一大乐趣!他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虽然敖丙那个小傻瓜非要说什么小妾的,但事实上婚礼是完全按照正式的三媒六聘来办的,甚至把聘礼都送陈塘关总兵府去了。婚礼程序齐整,除了“小妾”父母没有亲自前来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合乎了“娶正妻”的标准。
——至于李靖和殷夫人收到聘礼和聘书时该如何气得半死,那就不关东海的事了呢~
连洞房之夜,都因为这小妖怪傻乎乎的什么也不懂,被哪吒诱哄诱骗甜言蜜语一通胡扯,反过来把这小妖怪给办妥了。
总之在这场婚礼中该做的程序都按规矩做了,该走的程序也都走好了,李三公子哪吒快快乐乐地在海中当了三年的小妾。
然后……
他就消失了。
敖丙看着锁在宫柱上的龙索被随意解散的环扣,气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李——哪——吒!你这个始乱终弃的荡妇!你这个不守妇道的男人!你就算跑回来求我原谅,我也再不会理你!”傻兮兮的小妖怪如此宣称。
李哪吒当然不是始乱终弃的人。
他要离开也不是真的要逃跑。
而是陈塘关作为多年的妖怪屏障,终于遭到了反扑。
这件事归根结底,主要是他年轻时得罪过的九十六洞妖魔密谋反击,联合了不少被哪吒镇压过又一时没能完全消灭的妖怪,一时间妖怪大军压境,誓要平了整个陈塘关不可。
哪吒看起来是被关在龙宫,其实他和父母之间一直有联系。太乙真人给他的各种法宝可不少,随便一个水镜就能视频通话,那个见识短浅的小妖怪却对此一无所知。
哪吒并不想离开这小妖怪。
但这是他的劫数,也是他的孽债,若他不去,难道让父母替他承担么?
可若是要去,他又舍不得让这小妖怪知道自己又要去战场,而这次战场那么凶险,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所以他决定不辞而别。
如果将来他能回来,必定会给这小妖怪好好的补偿。
如果他不能回来……那一切,也就无所谓了。
在海中生闷气的敖丙,并不知道陈塘关的土地上发生了多么残酷的厮杀。
陈塘关血战妖魔大军,鏖战十天十夜,陈塘关外的泥土都被各种颜色的血液浸透,每一脚踩上,都会陷入那猩红色的泥浆里去。
哪吒站在关隘之上,向着厮杀不停的战场看了许久。现在在战场中厮杀的是他的父亲,再过一会儿,会换成他和他的母亲。
但将领可以更换,士兵,却已经快被消耗殆尽了。
哪吒很强大,可是他并非无敌。双拳难敌四手,当敌人铺天盖地时,当你身后还有无数惊恐的人民和性命时,你终究要溃败于此。
他的身上结着厚厚的血污,已经干硬成壳,全身脏得没法看,唯有那双眼睛,依然明亮如初。
“母亲……”
哪吒话刚出口,和他一般狼狈的殷夫人就狠狠打了他一掌。打在他的肩膊上,痛得哪吒龇牙咧嘴。
但他还是说出了口:“母亲,这件事因我而起,就由我结束吧。”
殷夫人当场落下泪来。她哽咽得说不出话,她有很多的大道理,但在面对儿子明亮的眼睛时,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是最简单的选项。伤亡最小的选项。是能让一切立刻结束的完美选择。
只有哪吒一个人……只需要付出哪吒一个人,就可以了。
旁边的小兵忍不住了,上前一步,不顾规矩插嘴了:“夫人!三公子!话不能这么说!您得罪九十六洞妖魔,和这么多妖怪,也是为了陈塘关的军民!怎么能把这些事情都归咎于您一个人的头上!”
哪吒摇头:“咱们的兵力维持不了太久了 。现在让他们满意,然后再请朝歌派遣援军,方能解困。”
他们被大批的妖怪结结实实地困在了这里,连求救消息也发不出去。
如果哪吒的性命能够给陈塘关数万军民以喘息的机会,和存活的机会,都是半点不必可惜的。
殷夫人终于能说话了。
她又狠狠给了儿子一下:“李哪吒!母亲给你的性命,是让你这么糟蹋的!”
哪吒清亮的眼睛看着她,柔声道:“母亲给了我一条命,而我用这条命救了数万人。值了。”
他挥了挥火尖枪,没有再看母亲的脸,他踩着风火轮,飞上了高高的天际。
“石矶娘娘!哪吒投——”
他那句“哪吒投降认输”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东海的方向黑压压地涌上来厚重可怖的乌云。
……等等,那不是乌云,而是无数的妖气,和妖怪们的身影!
那不是乌云!
那全都是妖怪!!
哪吒铁青着脸,暗中计算着,如果是石矶的援军,那么自己还有没有投降的必要,而整个陈塘关,是不是真的要在其手下化作齑粉……
李靖和殷夫人,以及所有的陈塘关军民都在心头泛出了绝望的情绪,所有人都握紧了武器冲向敌营,但每个人都恐惧万分,大家心知肚明,只等着敌方援军杀到,陈塘关覆灭的最终结局。
然而那些“援军”并没有帮助妖怪大军的意思,他们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笼罩了整个陈塘关的所有范围。
连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石矶脸都绿了,对着和她打了好几天的李靖大骂:“怪不得要拖着我这样久,原来为的就是等你们的援军到来!你们作为人类竟能调遣妖军,真是小看你们了!”
李靖:“哎?哎?哎哎哎??”
不是,等等,这到底是谁的援军啊??
就在李家三口看不懂却大受震撼的时候,哪吒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陈塘关听着!别在这儿给我整什么障眼法!垃圾统统让开!我龙三太子要带我的小妾回家!”
李靖:“……”
殷夫人:“……”
石矶:“????”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在逐渐压低的妖怪黑云之中,骤然跃出了一条白色的小龙,身形在龙族中不算巨大,但在一众海族之中却无比英伟。
“李!哪!吒!”那小龙口吐人言,张口大骂,“你这个始乱终弃的荡妇!你这个不守妇道的男人!”
哪吒:“咹?”荡妇?妇道?这是在骂他吗??
乌云一般的海族们并不强大,但那可是海族啊!俗话说蚁多咬死象,当海族遮天蔽日时,哪里还有别的妖族敢说话?
之前还打得如火如荼,只恨不能碾碎了陈塘关的妖怪们逐渐放下了武器,陈塘关的军民也没人敢再动。大家都敬畏地看着数量惊人的海鲜大军……咳,海族大军,只等着那条小龙说话。
殷夫人:“……东海有这么多妖怪吗?”要是有这么多妖怪,何至于那时候被他们儿子压着打,还屈辱地签订了什么海族和平条约。
她身边的亲兵是渔民出身,抬头望了半天,悄悄答她:“回禀夫人,那上面的海鲜……不是,海族,绝大多数品种小的都没见过。”
殷夫人的心底悄悄打了个哆嗦。她狠狠看着儿子。哎呀,她竟不知道,她的儿子,竟还是个红颜祸水的人物呢!居然有点开心怎么办……
而她原本准备投降的儿子人都傻了,踩着风火轮飘荡在空中,看着那个来抓他的“夫君”小龙,不由得苦笑出声。
“不是,你等我把这事解决了,我好好解释给你听……”等他编个好听的理由先。
敖丙大怒,一条龙身在天空中差点扭成了麻花:“不听不听不听!你这人最会甜言蜜语骗人了!前一天还跟我说些好听话儿,说什么生死不离死生不移的,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我告诉你!你当我小妾的,胆敢逃跑,就是私奔!”
石矶:“啥玩意?小妾??李哪吒???”所以她这是在干什么?跟一个小妾寻仇吗??
李靖:“不是,那个,这个,有点复杂……你听我给你编……”
石矶:“编你麻痹!原来你们是这样的陈塘关!为了抵抗我们的进攻,早早就把儿子送给海中的妖怪做小妾,换得这百万海族大军!”
李靖:“……”完、完全无法反驳怎么办……
百口莫辩的除了李靖,还有对着“夫君”唯唯诺诺的李哪吒。
他苦笑着转移话题:“你哪来这么多海族大军啊……”若当初东海有这么多海族,敖光何至于挨揍?
敖丙一颗巨大的龙头凑近了哪吒,看着他一身的血污,十分不满:“我用了十天的时间,去跟我叔伯们借的啊!”
哪吒:“……”所、所以不是十天了才发现他逃跑,而是用了十天去借兵??
哪吒苦笑道:“你为什么要借兵呢?是因为知道了我的困境吗?果然我们夫妻一体……”
敖丙傲然打断他:“谁跟你夫妻一体!你是我的小妾!”
哪吒:“……好的,小妾。”
其实当小妾挺好的。敖丙说了,当正妻就得端着,就得跟他母后一样,没准还要被龙后拉儿媳妇去立规矩。但当了小妾,就只需要被“夫君”宠着就行。
果然,敖丙傲然应他:“你可是我的小妾,你一消失,我便知道了你的困境。”
其实是在家里大发脾气哭天喊地抱着哪吒的衣服以泪洗面,天天骂“不守妇道的男人我再也不理他了”来着。
实在看不过眼的敖光劝慰不成,只得跟他说了实话,陈塘关被围,李哪吒不是会逃走的人,八成是回去送死了。
最最心爱的小妾竟然被别的妖怪逼迫着去送死!
身为宠妾达人的敖丙当时就怒了!这还能行!他的小妾,只能欺负他,怎么能被别人欺负!
作为魔丸,当然必须要追回他的小妾,并且用实力碾压,让任何人都说不出反对的话啦~
所以他考虑了一下下,就跑去了他的三位叔伯姑跟前,借兵去了。
其实吧,敖丙差点煮了的,并不只是他的西海龙王伯父的儿子们。南海龙姑姑的蛋,北海龙叔叔的崽……没有哪个,能躲得过我们龙三太子的口水。
也因此,所有人都不愿意招惹他,他要借兵,行行行,要借势,好好好,赶紧的带着想要的东西滚,只要别出现在他们面前就行。
于是,他在哪吒最最危急的时刻,带着所有海域借来的海兵,给他的小妾,撑场子来啦!
“你是我的小妾!”白龙口出震音,傲然宣布,“我说了宠爱你一生,就要宠爱你一生!石矶是谁!石矶在哪里!她敢欺负我的小妾,看我不把她牙打掉……”
李靖:“她在这儿——咦?”
石矶没了。
在那条小龙招人讨厌地说出要为自己的宠妾找场子的时候,她就趁乱跑了。海族们铺天盖地,但也不是面面俱到。哪吒不屑于逃跑,她却是没有啥可顾忌的。
领导这么一跑,所有的妖魔面面相觑,哪里还敢恋战,纷纷虚晃一枪,钻地的钻地,鼠窜的鼠窜,实在蹿不走的,就抱头蹲踞投降。
陈塘关的困局立时解除。
哪吒看着敖丙,柔声道:“谢谢你,你救了我陈塘关的所有人,我李哪吒孑然一身穷困潦倒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可以说,“小妾”李哪吒,是十分了解他的“夫君”了。
果然,敖丙忸怩了两下,终于又变回了原本的帅气青年,扑进哪吒怀里,跟他甜言蜜语:“你本就是我的,还有什么以身相许的份儿?只你今后得跟我赌咒发誓,再也不准离开我,否则,我就还要集结百万海族神兵,前来同你讨债。”
哪吒拥着他,心说这肯定不会再发生,嘴上却甜蜜应他:“好。”
两人就这样甜甜蜜蜜,直看得李靖殷夫人喉头发腻眼前发黑,深深唾弃他们儿子的神操作不要脸。
而他们并不知道,在很久以后,当哪吒带领的西岐军队往朝歌进发时,再次犯了相似的错误,在战场上假死脱身,还忘了跟他的“夫君”说一声。
于是等他回到西岐,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步,就又见到了熟悉的黑云,乌泱泱压城而来……
哪吒:“……卧槽!药丸!”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