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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苏瓷（4.6忙，明天再更）

28.

这是一个不算温柔的亲吻。瓷被湿漉漉的毛巾和发丝蒙着眼，俄嘴唇冰得要命，吻得暴虐又疼痛。明明是施暴方，身体却在颤抖，在瓷感受下像只不安的兽。

毛巾从俄头发上滚落，把他怀中的瓷彻底蒙住。俄垂眼看他，这是一座被他揽住的、披着白布的美丽雕塑，有无数的人想把他偷走，即使他有主。

眸色加深，捏着瓷后颈的手掌逐渐用力，俄思绪纷乱疯狂，在相伴的日夜里、无数次看着他时脑中出现过的想法一起涌出来怂恿他：“把他带走，藏到除了自己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他理智已经濒临疯魔，眼底泛红，这几个月里见过的阴私为他提供了最好的模板和思路，他的一切恶念都切实可行。

然后瓷抬起了手臂，忽视掉唇上的痛感，伸手回抱住他，手掌温柔地滑过他的脊柱，是宽容又全心全意的安抚。

凶兽被驯服，恶念按下暂停键，俄松开捏瓷后颈的手，改为摸摸他的脑袋。他很轻松地把瓷打横抱起，一路抱回卧室放在床上。毛巾是雪白的，像是一件头纱。他隔着头纱吻了吻新娘的额头，向他做了告别：

“抱歉，瓷，我要食言了。”

29.

俄有意要避开他时，瓷是找不到的。美最近也没回学校，瓷散学后的唯一活动就是寻找俄。白费几天功夫后，瓷去了苏的府邸。

他上门时，侍从们正大包小包地往车上运行李，管家带他去了花圃。这位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将军私下里有一些休闲的小爱好，画画、种花，出乎人意料的浪漫情怀。花圃里种的是向日葵，苏喜欢这种生机力旺盛的植物，明明黄黄的一大片，灿烂执着。苏穿着家居服，在花丛中站着浇水，与周围的景色自成一片和谐的领域，花和人都柔和了不少。

瓷没有走进这属于苏的领域，他在花圃外站定了，说：“老师，打扰您了，我找不到俄。”

苏短暂停顿了一下，随后才恢复，水壶里的声音沙沙的，向日葵上水珠晶莹：“他是你的男友，问我做什么。”

瓷难掩疲惫，他这些天训练没落下，每天找俄到很晚，已经很累了：“他是您的儿子，我只能找您求助。”

苏没说话，他把一排花都浇好水，才在长椅上坐好：“进来。”

得了允许，瓷便走了进来——虽然，没有任何人禁止他踏入苏所在的领域。

苏点了烟，夹在指尖，没抽：“我以为你是专门来找我的。”

他烟瘾越发大了，瓷站定在他前方，眼睛盯着脚尖：“抱歉老师，我认为您不想看到我。”

苏低笑一声，没肯定也没否认：“我不知道那小子去了哪，赌场？黑帮？贫民区？我对手的手下？他不会被我控制的，瓷。”

瓷得了答复，便鞠躬告别：“谢谢您，老师，我会都去试试的。”

就像是他谨慎走进这片花圃一样，现在又要谨慎着走了——他的学生是如此敏锐，以至于会下意识提防他的恩师。这只鸟儿曾飞来这里安家，冬去春来，四季变迁，离别是再寻常不过的结局。不知怎么的，苏说：“俄之前进了我的书房，翻了我的资料，里面有你在我手下当兵时的所有每日汇报，还有几份我没丢掉的情书，你见到他之后，想好怎么和他解释了吗？”

他望向停步的学生，用词很讽刺：“比如，你不是因为爱过他的父亲，才会对他移情？”

这是他们自重逢以来第一回聊起那段带着些暧昧色彩的过去，场景和时间都不算适宜，毕竟谁能想到三年之后，爱过父亲的人会再次爱上儿子，听起来像是低俗话本般的可笑剧情。

瓷停在那里，对这段旧事的反应意外平静：“老师，我爱他不是因为您，恰恰是因为他不像您。如果他对此心怀芥蒂，我不会愤怒，只会心疼。”

时光真是奇妙的东西，把年少热烈的少年打磨得如此坚定又温柔。

苏垂了眼：“我要出趟远门，很久不会回来。俄的话，可能会去比较凶险的地方吧，抛下一些东西后，他自己会成长得很好。”

瓷说了谢谢，走之前补了一句：“祝您远游愉快，另外请老师注意身体，少抽烟。”

苏后倚在长椅上，烟在他手中燃尽，向日葵花海开得热烈绚烂，风和日光都很舒适，他心里却涌出来些由衷的躁郁不甘：

......不想放手，舍不得。

葛亮快要死到0头还嘲笑别人黄花大将军（手动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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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夫人用手搓着面前架上挂着的提花锦缎，颇为喜欢地眨了眨眼，却还是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敛衣坐回主位。

“军师，此乃何意？”她嘴角勾着极轻的笑看向堂下的人。

“启禀夫人，这便是亮前番所言的上乘蜀锦。”诸葛亮彬彬有礼道。

孙夫人又伸手摸摸，手感竟是比她见过的各式锦布都要细腻几分，花形也织得精巧独到，外面怕是买不到的。她不觉心中更加欢喜，略清了下嗓子，道：“军师这般心意，妾身只怕受之不起。”

“夫人言重，不过几匹锦布，夫人若喜欢，亮可再差人送来。”

“哈哈，则妾身先谢过军师。然军师此番前来，怕不仅仅是为送这锦布吧？”

“回夫人，也无甚大事。”诸葛亮浅笑，摇了摇羽扇：“不过是，贾大人之事。”

孙夫人闻言一下没了笑容，山眉一挑：“那赵将军，查封了一间什么赌坊就径直带人抓了贾彦，却到现在也无凭无据的。军师倒怎还提起此事？”

“夫人，亮听闻赵将军手上有不少百姓的口供。”他继续轻笑。

“口供？呵，口供又能如何？军师可知那子龙将军是如何叫嚣的？道我家贾彦骗了上千户人家，前后加起来有数十万钱，如此大的数目，凭口供就想定罪？”孙夫人说得眉飞色舞，上挑的凤眼都瞪得圆了。

“夫人明鉴，赵将军带人查封赌坊，本就是为进去寻找证据，但谁知里面什么都没有呢？”他颇为微妙地看她。

“军师这话何意？账面、票据，他皆查了，不曾查出什么，就连房契、地契上写的都不是贾彦的名。他若再不放人，妾身明日还差人去府衙外击鼓。”她迎上他的目光，翻了翻眼皮。

“夫人、夫人息怒。”诸葛亮安抚她，接着又笑：“夫人，这账面是不曾查出什么。但有一事，亮实在觉得蹊跷。”

“何事？”她耸眉瞧他。

“这偌大的赌坊，怎一个骰子都没搜出来？”

她闻言不觉面色一沉：“军师何意？”

“不瞒夫人，亮手下那马季常也好赌，去过几次。有次不留意，将一枚骰子带了出去。”诸葛亮说着从怀中拿出些什么，托在掌中。他看了眼孙夫人，一侧唇角微勾，方又接着说：“这东西有几分怪，像是铜制的，但竟能为磁石吸引，夫人瞧。”他说着取出一块磁铁，往掌上一靠，那骰子就一面贴上去，被带了起来。

“还有件怪事，”诸葛亮将那磁铁和骰子又收回去，“赌坊既封了，亮便命人将里面的家当尽数搬到府衙后院放着。这几日连绵阴雨，亮粗心大意忘了交待，那些赌桌全泡烂了，结果夫人猜怎么着？”他故意止住话头，见对方几分忐忑地看他了，方继续道：“那面上薄薄一层木皮下面，竟镶了四块磁铁，还有机关，可变换位置。”

“军师在说什么，妾身不甚明白。”孙夫人突然一甩衣袖，别过头去。

见她如此，诸葛亮细不可闻地一笑，羽扇轻摇：“当然，只是这般倒没什么，不过赵将军近日带人四下搜查，已寻见不少查封那日不及毁掉的骰子。以目下之情，做了磁的骰子，不下二十枚，与这赌桌的组合，亮已绘下了数张图纸……”

“军师。”不及他说完，孙夫人忽略显急躁地开口，定了下气，方接着道：“即便寻到骰子，也是这赌坊有问题，又与贾彦有何干系？”

孔明闻言敛了狐眼，却不收笑：“夫人，好巧不巧，亮在司金处寻到了几单账目，是贾大人在那购入磁石时留下的，送货的地方，正写的是这家赌坊。”

孙夫人不觉错愕着瞪大了眼，薄唇轻颤，却找不出一句话来。

“夫人，”孔明笑意愈浓，“如今这证据，虽说不上充足，但也算确凿，若再查下去，只怕贾大人这罪就不好说了。”

“军师究竟何意？”她皱眉。

“两家结好，亮不愿拂了夫人面子，但赵将军亦是职责在身，需给百姓一个交待。故亮之意，只要贾大人愿送还从各家巧取豪夺的财货，再当街赔礼，从此再不欺凌百姓、纵横不法，这案子便查到这，连同涉事之人，个个笞杖一番，便也过去了。夫人以为如何？”他正色道。

对上那双深不可测的眼，她心虚地挪开目光：“可那钱财只怕，不尽能还上。”

“亮听闻这贾大人去年将自己原在江东的小宅卖了，又于城东置办了一处豪宅，拿它赁了，估摸着便差不多。”

“什么？”孙夫人吃惊：“竟有此事？”

诸葛亮复笑：“夫人真以为，那贾彦会将谋骗的钱财尽数供给夫人开销？”

孙夫人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将手里盘的玉手串一点点越捏越紧，最后“啪”地一声，那玉串被摔在案上，差点碎了去：“真是可恶！”言罢还咬了下牙。

“夫人，如亮前番所言，夫人开销，亮大可从治所账上多支些，还望夫人勿要纵容手下这般行事。公安百姓，这一年当真过得苦。江东孙氏，一向爱民，想必夫人也非铁石心肠之人。”他显出几分苦口婆心。

那女英雄听了这话，一时敛眸不言，不知在想什么。

“想必夫人亦不全知那贾彦究竟如何行事。亮料想，夫人也非有意如此，可对？”他又几分微妙地瞧她。

她复对上他的眼，又不言片刻，还是顺了他的话：“军师所言不错，妾身确为那贾彦嘴脸蒙蔽了。”

“想当初两家结亲时，夫人与主公的车驾穿城而过，满城百姓皆喜笑颜开、俯首称好，那些百姓却皆是盼着夫人好啊。”

她似是循着他的话去想，目光忽飘得远了，神色风晴不定。

“百姓心思单纯，得了上面一分好就当两分地还，夫人若待他们宽厚些，定会得人爱戴，千古传诵。”

她目光又收回来，须臾，不冷不热地一笑：“妾身不求爱戴不爱戴的。不过军师说的是，这一年，我等确是做了些对不住他们的事，”她低头思忖片刻，复又看他，“不如这样，一面，军师依法惩治贾彦等人，另一面，妾身再将陪嫁首饰取些出来，一家分些簪子、玉钗什么的，也算是向他们赔礼了。”

诸葛亮闻言心念一动：“夫人此言当真？”

那女英雄似是被他眼里的不可置信看得面上挂不住，嘴角抽搐一下：“自然。”

“则夫人此举可当真是深明大义、名门之风！”诸葛亮赶忙称赞：“亮对夫人钦佩之至！”

“军师快别夸了，折煞妾身。”孙夫人灰着脸撇了撇嘴。

“亮乃真心话。”他执扇颔首：“则赵将军……”

她听懂话头，不及他多说便接过去：“赵将军也是一心为民，妾身不会与他计较，军师不必担心。”

“夫人气量，亮佩服！”

诸葛亮从刘府出来，日已西斜。他几分急地往旁边小路上寻人，果然不消多看，就见他那心心念念的人儿站在路边，披着霞光，不安地原地转悠。

“子龙！”他唤他。

“军师！”那将军瞧见他，也眼中一亮，赶忙上了前来：“军师，她如何说？”

诸葛亮会心一笑：“子龙放心，她知道贾彦瞒着她购得豪宅，也是火冒三丈。”

“则我等所言之事……”

“她全答应下来，还答应拿陪嫁首饰给受害百姓赔礼。”

“当真？”他面上一弛，一对灰暗的瞳彻底清亮起来。

“当真。”他点头。

“多谢军师！”他道了声谢，接着竟上前一把拥住了他。

“子、子龙？”

这好像……是他第二次主动抱他。他抱得很紧，上身倾着，厚实又温热的胸膛沉甸甸贴过来，他的呼吸与心跳蓦然尽被压得乱了。一股酸麻很快从他胸口溅出去，落到肩膀、再到胳膊，他的手瞬间也就麻着软了，好一会儿才触感虚浮地摸了摸他的肩胛。他抱得更紧，他腰上便也脱了力，只能靠那对结实的手臂往前兜住他。

怎么只是一个拥抱，就将他抽了筋似的？

他皱了眉，想要唤他，却觉出那股酸不知何时已往他腰下走了，他越发感觉不对，想发力推开他，但忽然发现对面好像有什么探头探脑的东西，抵在了他的身下。他愣了一下，还没完全反应上来那是什么，那将军就立刻万分惊慌地放开了他。

“子龙？”

“末将、末将失礼！”他向一旁踉跄了好几步，两个脸蛋就不可救药地红到发亮。

军师略抹了把额头，冷静片刻，身上的酸渐渐散去，四肢也恢复了力气，找回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感，他方明白过来刚才是怎么回事。确认自己没有想错，年轻气盛的军师心里一下乐了——这般反应是喜欢他吧？但食色性也，此等小事都能臊成这样，可真是一黄花大将军。瞧着那人面上的红，调皮的军师又起了玩性，忍不住笑着往前了两步：

“子龙方才……”

可他一开口，那人霎时又往远撤了两步，头深埋下去，局促得就像做了什么坏事。

军师一下停住了脚，猛然想起自己从前把人逼到墙角的事，顿时又不敢玩了，心弦再次紧绷起来，他就慌乱着不知所措。明明是他亲过、抱过那么多次的人，可不知为何，相处的时日越久，他面对他就越发手足无措、惶惶不安。到底怎样，才能既确认他的心意，又不会唐突他？军师感到迷茫与沮丧，却又不愿放弃。

“军师……”半晌，那人忽又轻声唤他。

“嗯？”他立刻看他，将军沾染了斜阳金晖的眸子微微抬起，悄然一颤，其中的涟漪就晃漾起来，波光徐徐。他看着他，却又抿了唇，迟迟不言。

“子龙……”他望向那对柔波辗转的眼，心复颤了，他很想往前一步，却又怕冒犯他、轻亵他，他不想他困扰，也舍不得他为难，于是他只敢站在原地，双眼酸涩又滚热地看他。

军师的眼竟也有这般温柔的时候？将军认真看着对方的眼睛，心中生了一些惊奇。尽管他不是没有感受过他柔情与关心，但那双眼始终沉着、威严，密不透风又洞若观火，任谁在那样的眼面前，都会生畏与露怯。他早已习以为常，那是军师的眼。但此刻，炽热的、柔软的、真切的，还有难以遮掩的无措与胆怯，也是军师的眼。多谋如他，却在怕什么？

他恍然想起他那个小心翼翼的吻，虽然还是有几分笨拙，但带着从前不曾有过的温柔与珍视，他吻得投入，没有丝毫保留，于是他也卸下了心防，由他摆布。哪怕只有一次也好，他心甘情愿让他长驱直入、攻城略地，可惜，却被人打断了。他喜欢他，真的喜欢他，但不奢求他给予他同等的珍爱。

不过……自那夜之后，他待他似乎，是有些变了。他再一次想起他的告白，与这些时日以来的所有事情。他为他四处奔波，与人周旋，明明与他无关，却苦心操劳。即使他不愿承认，但那些被他掩埋在黑暗之中的酸苦心结，确实在一点点松垮下去。他又会开始期待、开始心动，开始浮想联翩、心猿意马。他喜欢他，真的喜欢他。

“军师……”

“嗯？”

“那夜在公安城上……”

那人闻言眼中明显亮了一下，向他跟前走了一步。

“云已明白了军师的心意，云……”

亦倾心军师。这话已几乎挨到了门齿，只差一口气就要吐出来，但玄德的质问忽又回荡在他的耳畔，即使他们两情相悦，但一段令主君不悦并有违伦常的关系，又会给他带来什么？断袖之癖、龙阳之好，终究不是什么好词。他自己遭人白眼也就罢了，可是军师，他有那么远大的志向，有那么多想做的事情，若是因为与他欢好而与主上嫌隙、为人轻看，那他该多恨自己……将军的心头蓦然一梗，喉咙便也堵住了，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什么？”那人又往前了一步，好像满眼期待地瞧他。

“军师智谋过人，又仁民爱物，此番若非军师，只怕云定无法为百姓们讨回钱财。多谢军师。”他话头一转，又道出谢来。

“嗯……子龙过誉。亮亦不愿看他们欺凌百姓，况且只要是子龙在意的事，亮都会放在心上。”他轻笑，又继续两眼热乎地看他。

“云，仰慕军师，从今以后愿听军师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重辞立誓。

……仰慕？仰慕是什么意思？军师几分困惑，又几分不甘地瞧他，但那将军再未说什么他想听的话，只略低了头去，小声道：

“云今夜，还得去照看少主，便不能送军师回去了……”他露出内疚之色。

军师听了这话，炙热的心一下凉透了去，好像有什么脆弱的东西被从高处摔下，“哐当”一声满地狼藉，那碎开的每一片尖锐都扎在他心上，血痕涔涔，刺痛难耐。他觉得不该如此，却不知还能再问些什么。他的世界褪成了黯淡的灰色，但他没有理由责怪他，只得勉强挤出了一个大方的笑：

“少主的确需人照看，子龙去忙就是，亮自己便回去了。”

“则军师早些歇息。”他好像双目软软地瞧他。

“嗯，子龙亦莫太过劳累。”他又僵硬着笑了一下。

那将军便转身走了，走到要拐进刘府的地方，还回头看了他一眼。残阳将他的白衣染成血色，斜风凌乱，人如蒿草。

  嚣张，真是太嚣张了，跟那个血雨探花一样嚣张！

　　一时间，仙京之内骂声一片，大都是关于黑水沉舟杀神官挑衅仙京，简直是毫无人性，暴戾凶狠，让人难以琢磨。

　　同时，君吾立即发布了面向全仙京的通缉令——追杀黑水沉舟。

　　事情变化如此之快，令师无渡有些措手不及。

　　贺玄何必现身？就算他不现身这事也肯定会无疾而终。

　　为了讨人嫌的引的全仙京追杀吗？

　　他有病吧！

　　还有，既然已经报完仇了，总该走了吧……

　　快点走，别来招惹青玄！

　　可不巧的是，此事又令水师大人失望了。

　　贺玄在报完仇后没有选择离开。

　　在全仙京翻遍天上人间的找黑水沉舟之时，他正在跟师青玄吃饭、喝酒、逛街、化女相......

　　以及......假装别人，谈论自己。

　　仙京现在一团乱，师青玄便和贺玄一起躲在了皇城酒楼里喝酒。

　　师青玄喝酒的时候很喜欢找人说话，他道：“明兄，你说为什么黑水沉舟会无缘无故杀了风师。”

　　贺玄埋头苦吃：“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师青玄道：“帝君这样直接发布全仙京的通缉令，至少要知道杀人缘由吧。”

　　贺玄闷闷道：“绝境鬼王杀人还需要理由吗？”

　　师青玄激动道：“万一是有前仇呢，也不见得杀错了！就因为是绝境鬼王，杀人就不需要理由了吗？”

　　贺玄眼神微颤了一下，故意岔开话题：“你这么袒护他，不怕被别的神官知道吗？”

　　师青玄道：“这不是还有明兄在嘛，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可要保护我啊！”

　　贺玄道：“不帮。”

　　......

　　几个时辰后，师无渡看着两人勾肩搭背刚从凡间回来的背影，一句“地师就是黑水沉舟”就要脱出口，但一想，不行，这样肯定会牵连到青玄，只能愤愤作罢。

　　他不知道贺玄继续呆在仙京的目的是什么，帮血雨探花通风报信？帮他找仙乐国的太子殿下？他们这么早就伙同在一起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想起血雨探花，师无渡就自然而然想到了另外一位，现在被贬下界的仙乐太子谢怜。上一世，这位太子殿下照顾青玄良多，那重来一世，他自然要替青玄偿还这份恩情。

　　按现在的时间推算，谢怜就快要碰到郎千秋了......

　　于是，师无渡施展一个缩地千里至永安皇城，本想在街上找找谢怜，却不想先看到了一个红衣身影。

　　血雨探花？他怎么在这？

　　不等他多想，那红衣身影的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殴打声，一个白衣道人被几人骂骂咧咧的推搡了出来，原来是几个卖艺人在抢地盘，其中那个新来的白衣道人被他们揍的鼻青脸肿。

　　师无渡定睛一看，竟是失了法力的谢怜。

　　他当下心生一计，从身上摸出几个铜板，召来了一个正在玩闹的小童，一句话后，小童高兴的攥着手里的铜板，跑到那个红衣身影前道：“有个哥哥托我带句话。”

　　“回头，想见之人就在身后。”

　　花城不信，但他还是回头了。

　　一回头，他许久不曾跳动的心脏，好像突然跳动了一下。

　　师无渡见此，便隐身离去。

　　我助你们提前几百年相见，也算是还了这份恩情。

　　花城不知那莫名通知他的人是谁，但当他看到谢怜的那一刻，一切都不重要了……

　　自谢怜第二次被贬之后，花城一直苦寻谢怜却无果。

　　现在，他终于见到他了。

　　当寻找多年的心爱之人突然出现在面前，原来第一反应竟是胆怯。

　　他只敢默默跟在他身后。

　　不多时，绑架郎千秋的贼人与寻找的侍卫一同出现，双方大打出手，谢怜见局势愈演愈烈，恐伤及无辜，便暗叹一声，折过手边的树枝冲上前去。

　　花城站在谢怜身后，心道一声不好！

　　便什么也不顾的冲上前，握住了那只拿着树枝的手。

　　这一击，止干戈而不伤双方，自承其伤。

　　但因为花城的突然出现，承担了谢怜本该受的大部分力量。

　　......

　　后来，谢怜成为了永安国的国师，不过身边却跟着一位红衣小公子。

　　那个红衣小公子说，他叫三郎。

　　五年后，仙乐遗民血洗鎏金宴，朗千秋亲眼目睹芳心国师手刃国主。本欲杀国师报仇，却被红衣公子救走。

　　又过了几百年，两人误入半月国，当作逃兵抓入军队。因驱赶强盗有功，谢怜被封为校尉，人称花将军。

　　后为阻止战争，花将军两边阻拦，不断被贬，红衣公子始终护其左右，令他不受伤害。

　　几年后，谢怜又一次，也是第三次，飞升了......

　　时间飞快，都令师无渡觉得这几百年，好像回到了从前，不过谢怜的飞升让他清醒过来。

　　大幕即将拉开，而自己也需做好万全之策。

　　谢怜飞升后，一切如上一世一般，他接到任务去处理与君山的鬼新郎，结果挖出了老裴飞升前的风流韵事。

　　当所有人都在惶恐血雨探花竟然出现在与君山的时候，只有老裴在他和灵文的通灵阵中抱怨：“那宣姬真的疯了，怎么说都不听，我几百年前就说了好聚好散，她只会疯了一样的来扑我，我裴茗这一辈子讨无数女子欢心，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鬼束手无策。”

　　后谢怜行至半月关，又碰到青玄和地师，揭破了小裴的引诱归路凡人投喂亡魂一事，小裴被贬流放。

　　裴茗也是为此事愁破了脑袋，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冲他们抱怨道：“这个太子殿下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上次是我，这次是小裴，宣姬的事情我还没解决，小裴又被流放了，怎么每查一件事，我就倒霉一次。”

　　师无渡只能安慰道：“之后就不会了，至少现今火龙啸天一事，倒霉的肯定不是你。”

　　几日前，鬼市突现火龙啸天，君吾派谢怜和郎千秋一同前往鬼市探查。不知为何，青玄竟也莫名其妙的跟着同行。

　　后来，青玄背着假装重伤的贺玄回仙京，郎千秋识破谢怜就是芳心国师，谢怜自请被贬却被君吾拒绝。花城不忍谢怜受冤，大闹青鬼老巢揭开鎏金宴真相......

　　却不想，之后事发突变。

　　谢怜不知何故怀疑起了地师身份，几百年前风师被杀一案又被重新提起......

　　41.

　　也不记得深夜几点，雨声终于有了缓滞的迹象，二楼书房的玻璃窗停泊着大小各异的雨珠，有些颗粒饱满的迫于重力不得不与同伴屯聚，形成一条条晶莹的水线，蜿蜒在窗前女子的脸上。

　　伞状的台灯拖曳了大片的昏黄，将她额前的粉发映得火红，女子专注在纸上写着什么，不时蹙眉陷入沉思。她甚至都没留意到有人推门进来，直到，肩颈处忽地一沉，伴随着放松筋骨的力度，轻捏了两下，“这么晚还不睡，在写什么？”

　　樱条件反射地扣住那人的手，触感，体温，包括长年累月被冷兵器磨砺出来的厚茧，都印证了声音的归属者——宇智波佐助，她的丈夫。

　　本该放松戒备的樱脸色遽白，似是意识到什么，她搁在桌面的手肘迅速压住文件纸，转头，笑言，“是工作上的事，亲爱的你先去睡，别等……”最后的“我”字尾音尚在倾吐中，微张的唇却已僵住——循着丈夫深凝的目光，樱瞳孔稍转了方向，就看到，遮挡的文件上半部分，那“医疗事故报告”六个字堪堪成了漏网之鱼。

　　一时间，彼此都没有说话。

　　沉默使得气氛愈发诡谲，偶尔传来急风拍打窗棂的呜呜声，听起来就像夜啼的婴儿，此时此刻，不论屋内，还是窗外，都急需一个拨云见日的突破口。

　　好在，丈夫表情很平宁，除了微微翕动的薄唇印证了他也在斟酌打破僵局的台词，连被她用力攥紧的右手都停止了动作，他就那么站着，神色复杂地与她相视，许久，他才开口，“我今天去找鸣人的时候听他提起医疗部的事。”

　　樱不想这个话题深入下去，她低垂着眼睫，轻松地笑笑，“我答应他们明天要交报告，今晚恐怕得熬夜了。”

　　“既然是自杀事件，就不该由你来负责，你只是一个医生，济世度人这种事，不需要你来做。”这话应该憋了许久，以致于满腔的怒意都快转化成实质性的火光从他紧凝的瞳孔里涌出。佐助很难想象独自承受各方压力和刁难却还要强装轻松无虞的妻子，做过怎样的挣扎，她内心又是怎样一种状态，他想为她做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做，所以他只能将一肚子的火付诸在手指握拳的力度上来自我折磨。

　　樱怔了下，手还搭在他青筋直颤的右拳上，“对医生来说，见死不救就是错。”话说得笃定，可她却为避开丈夫的审视而将脸转向了窗外，无形之中，时间都好像被放慢了，她看到，玻璃窗上欲坠非坠的雨珠滚落了一串，可刚划开一片能甄别广袤夜空的区域，又被新的雨珠盘踞着，衬着灯光，斑斑驳驳，皆是哀艳的赤色。

　　就像……鲜血！

　　掌心再次渗出那股可怖的黏湿感，樱打了个冷战，缩回的手，不断往最快能接触到的衣摆里搓。

　　这一反常的举止怎会逃得过宇智波的眼睛，丈夫索性抬高她的下巴，让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听我说，你没有错，你只是尊重她主动结束自己生命的选择。”

　　樱突然问他，“那你知道她为什么自杀吗？”

　　丈夫沉吟了一下，放开手，“鸣人说是因为家庭矛盾。”

　　她苦笑，无力地摆摆头，“不是什么家庭矛盾，是产后抑郁，一种心理疾病。”对于矫情的焦虑症，世人往往更重视如何让狰狞的血口恢复原貌，想到这，樱看向自己的双手，心底陡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哪怕是濒死的人，只要还有心跳，有脉搏，我都有自信救活他，但是心理病，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我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一份事故报告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樱看着刚起了开头就陷入瓶颈的文字，怔然。

　　佐助温柔地捋了捋她的背脊，“我知道你尽力了，你不必自责，明天一早我就去火影办公室找鸣人谈一谈。”

　　“千万别！”樱一把拽住他，表情突然严肃，“别麻烦其他人，况且鸣人他没有权利管辖医疗系统内部的问题，工作上的事我自己能够处理，相信我。”

　　“你确定不需要我帮忙？”男人的眉眼，顺着她的目光，又低了一分。

　　看着一贯不卑不亢的宇智波佐助被迫使出软磨硬泡的本事，樱不觉语气软了下来，她轻笑，“如果你真的想帮我的话，去帮我泡杯咖啡吧，我有点累了，但是报告还没写完。”

　　佐助一听，立马不乐意了，手往妻子大腿根这里一架，直接将她整个人倒扛了起来，“你需要的是睡眠，而不是咖啡。”话说着，他大步朝门外走去。

　　“等，等下，亲爱的你先放我下来……”尽管背后的可人儿用她那毫无威慑力的小拳拳象征性地挣扎捶打，佐助依旧肃容不改，“现在必须听我的，有什么事明早起来了再说。”

　　这局面显然是没什么回旋余地的，宇智波樱只能乖乖认怂，可刚走到楼梯口，丈夫步伐突地一滞，连同她披散蓬乱的发丝都不设防地颤了颤。此时她头是朝下的，樱勉强拨开遮挡的粉发，歪着脖子，朝楼下瞟去，万没想到，“冤家路窄”这个词会在她像抢来的媳妇一样被人蛮横扛在肩上时应验——

　　十六岁的佐助就站在一楼楼梯处，仰着下巴，“用不着这么急不可耐吧？”他好像误会了什么，眼神鄙薄。

　　那箍在腿间的大手立刻上移到臀部位置，似为了防走光，连同她的裙摆一并纳入了掌控，樱能感觉到，丈夫的手隐忍地收紧，连声音都沉了好几个度，“不该看的，就闭上眼，否则后果自负。”

　　这招对中二年龄的自己真有奇效，白衣少年当即背过身去。

　　宇智波樱用手掩着因为血液倒流而滚烫异常的脸，大气也不敢喘，任凭丈夫扛着自己仿佛宣誓主权一般故意放慢了脚步从他身边招摇而过，错身的一瞬间，樱清晰地听到因为五指攥紧过分用力而发出的咯吱声。

　　他不甘心，但也无补于事。

　　话说来矛盾，他未来的妻子，却属于另一个男人，这让叛逆期的宇智波佐助十分憋屈，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扛进卧室，房门就像排斥外人一样轰然紧闭。

　　然后是床榻下陷的声音，夹杂着女人推拒的低咛以及衣料摩擦的轻响，他不敢再往下臆想了，佐助狠狠地攥拳，指甲几乎陷进了肉里。

　　疼痛，并不能如愿缓解他内心深处的郁结，甚至，一股主张踹门夺人、撕衣扯裤的欲意已经堂而皇之地在下腹蔓延。

　　佐助深知，他不可能把恶浊的思想付诸实践，但他也不愿承认内心的憋屈和挣扎就是所谓的“妒忌”，他不爱，他只恨，恨天地皆不仁，立身于此却成了被摈弃的多余者，他恨这一堵墙，形同虚设，将贪嗔痴怒全都暴露无遗，他更恨自己，没骨气、没定力，稍许一丁点的煽动，就自乱阵脚。

　　那些细碎的声音好像锚定了他的弱点，越是不肯承认的部分，越是刨根究底地朝着他打压过来，犹如溺水的人又遭遇到狂风骇浪，他只能不断地沉沦，堕落，最终迫于本能的驱使，褪下严谨规整的外衣。

　　谁又不是个需要自我抚慰的凡人呢。

　　佐助冷笑，他原本打算睡觉，就遭遇到了这一幕，他睡意全消，欲意澎湃，手不可自控地颤抖着，他握住身后的剑柄，迫切想在自己身上划开一刀，放任着鲜血淋漓，让头脑、神经透彻清醒。

　　……

　　此时，卧房里亦是一番战战兢兢的格局。

　　樱被不怎么客气地扔在床榻上，丈夫不由分说欺身压了过来，俊脸一改往日地缀着使坏的促狭，他不说话，但灼灼的目光盯得她浑身发紧，樱眼珠一转，斜向门口，“有人……先别……”她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客厅还站着一个未成年，以她对自家墙壁隔音效果的了解，这个时间，并不适合开展需要放声纵情的余兴节目。

　　丈夫可管不了那么多，手干脆利落地一抬，直接将外衣脱了下来，这个动作的流畅度丝毫不亚于拔剑出鞘，同理，锋芒外露的震慑力亦然。一层层绷带欲盖弥彰地勾勒着他结实的断臂，余下，皆是拼接完美的肌肉纹理，哪怕是与颈静脉衔接的锁骨深陷的弧度，都仿佛经过了上帝之手的雕琢，身为妻子的樱也不得不惊叹，宇智波是一个艺术品——性感且禁欲。

　　正当她兀自沉醉在男人“先脱为敬”的视觉盛宴里，殊不知，身下的裙摆已然失守，反应过来，樱迅速按住了那只沿着她大腿恣意横行的手，“等，等下，不是要睡觉的吗？”

　　“是啊。”佐助身躯前倾，眼神意味深长地睨着她，“你觉得现在做什么更助于睡眠且放松身心呢？”

　　答案一定不是按摩。

　　宇智波樱怯怯地瞠着眸，一瞬，连耳根也难于幸免地染上了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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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应该有副利~

Chapter.28

另一个时空里。

漩涡鸣人在和杀人蜂学习如何控制尾兽时并不顺利。

如果要学会控制尾兽，首先要直面自己内心中的黑暗，他走过了真实之泉，拥抱了那个黑暗的自己，然而在后来与九尾的较量中也并没有占到什么优势。

不知第多少次失败后，杀人蜂把他从异空间拉回来，用一点也不标准的rap腔调问他，

“拥抱了黑暗，却没办法直面九尾，你内心是有什么比仇恨更加剧烈的情绪吗？”

漩涡鸣人抿了抿唇，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女孩的脸。

“我对不起一个人。”

杀人蜂看了看他的表情，发出一声有些欠揍的唏嘘，

“啊，看来是女人……风流债？”

然而被他这样调侃的漩涡鸣人神色依旧看不出悲喜，只是沉而落寞。

春野樱离开有一段时间了，他还是不敢去看春野樱的墓，哪怕里面的尸体早已被宇智波佐助带走，留在那里的只是一座空冢。

李洛克叫嚣着要去找宇智波佐助把春野樱的尸体带回来，被千手纲手驳回了。

“我相信佐井所说，如果真的亲手杀了小樱，即使是再黑暗的宇智波佐助也终会有后悔的那天。”

纲手这样说道。因为心爱弟子的突然离去，即使有百豪加持还是让她的面容看起来苍老了很多岁。

也许只有一直待在自己身边的人突然离开才会带来这种感觉。春野樱和自来也的死让漩涡鸣人第一次如此明白死亡的意义，每说一句再见，就真的是在死去一点。

“呐，八尾大叔。”鸣人沉默许久才开口，“你相信平行时空的存在吗？”

“……诶？”

对杀人蜂来说，平行时空是个很高深的词汇，是他天马行空的rap里也没有出现过的词汇。

照理来说对漩涡鸣人也应当如此，所以后者突然面色沉重的冒出这么一个词实在很是违和。

漩涡鸣人似是也没有在等待他的回答，只是低低自语，

“我最近，总是在做奇怪的梦，梦里她没有死，只是回到了过去。我不知道她的身份，叫她漂亮姐姐。

“所有的细节都很真实，真实到我怀疑梦里的世界真的存在，可是我知道，她已经死了。

“你说我是不是疯了？因为太放不下她，才会做这种梦。”

少年的侧脸和从前不知某个时候的某个海边，他抬头看平静广阔的大海，说“只要她幸福就好”时的侧脸重合，却已是物是人非。

她走得幸福吗？小樱她幸福过吗？

应该还是幸福过的吧。很多年前的第七班，那时候都还没有长大，觉得仇恨和执念的含义还很飘渺，每个人的笑都很单纯。那时候的她笑起来好看极了，是浸染他一生的光芒，是他以为自己拼尽一切也会牢牢守护的东西。

可是，他们回不去了。

小樱已经死了，佐助没有回头之路，而他不会原谅佐助。

“鸣人，你这个……”杀人蜂已经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他听说过漩涡鸣人的性格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和一个叫春野樱的人的死有关，于是他只能往这方面猜，“她的死是宇智波佐助……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会对此有如此负面的情绪？”

“因为啊，我总在想，在她欺骗自己对我告白的时候，我也欺骗自己假装幸福地答应，那样她会不会就不去找佐助了。总是在想，要是我当时没有对她说那么过分的话，而是察觉到她的异常，及时跟着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漩涡鸣人突然把头埋在膝盖中，声音里透着前所未有的疲倦，“我甚至还在想，如果我一开始就放弃佐助，她是不是就不会死。我非常厌恶，有这样想法的自己。”

杀人蜂沉默一会，突然伸出章鱼的触手一巴掌把他拍在地上，

“这样怎么行？这样的你还算是那个漩涡鸣人吗？那个人看到你这个样子不是会更难过吗？”

“……”杀人蜂这一巴掌很重，漩涡鸣人从地上慢慢爬起来，面色依旧有些死气和疲倦，但湛蓝的眼眸里总算多了一些光亮，“确实，这样的我，她如果知道了也会很失望的。

“八尾大叔，我们再试一次。”

水月带回一个卷轴，说里面存着复活大蛇丸的方法。

宇智波佐助对这件事并不惊奇，大蛇丸被他杀了一次，被鼬封印了一次，然而他依旧不是会这样停止人生的男人。

震动他内心的是那两个字——复活。

不知为何他想到春野樱。

他知道水月和香磷这几天偷偷摸摸地在讨论他是不是有点疯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从未这样冷静过。

他只是一直在做梦。一开始他以为是融合鼬的眼睛所产生的副作用和幻觉，可是当眼睛融合完毕后，他做这个梦的次数甚至更频繁了。

梦里有个女人在自己八岁时出现在他的身边，然后一路陪伴他，不问对错，仅仅是单纯地守护着他。

一开始那个女人的面容并不清晰，他只感受到她温暖的笑容，婉柔的声音。可后来越来越清晰，直至最后，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春野樱的脸。

那天他醒来，疯了一般去看春野樱的尸体。少女躺在重吾从铁之国取回的特制的床上，周身置于冰室之中保她身躯不腐。

她穿着她最爱的红衣，脸上依照丧葬的习俗化着身死后的妆容，一层白粉把她原本的肌肤遮住，菱唇涂抹地血红。他看着那层妆容突然有些暴躁，于是让一旁早已不知所措的水月去取了一盆水。他面无表情，亲手用水把那一层妆容洗掉，露出她原本的素淡憔悴的面庞。

她的身体在这张床上保存的很好，脱去那层妆容后她神色安详，甚至仿若在笑，看起来就仿佛在沉睡一般。看着她此时与梦境中重合的脸，宇智波佐助奇异地感觉内心似乎微微安宁。

然而，当晚他便再次做梦，这次梦里的她中了很严重的毒，似乎在梦里也要死去。梦里的那个宇智波佐助刚刚赶到，他却被香磷的声音吵醒了。

他一睁眼便开了万花筒，从床上坐起后直接抓住了香磷的脖子，把她定在墙上。

看着她痛苦的表情他神色毫无波动，声音冰冷，

“你为什么进来？”他这样问道，写轮眼里是不曾掩饰的、确确实实的杀意。

香磷抓住他掐住自己脖子的手，红色的眸子里全是惧怕，却颤抖着声音嘶哑道，

“你睡得太久了……我很担心你。”

我很担心你。

不知为何这句话让他突然让他想起梦里的春野樱。

手，一下子松开了。

“那让我留下来，我会保护你。”

“你还在长身体啊，我想让你吃的有营养一些……”

“乱来的时候一定要确定身边有可靠的同伴。”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怕你受伤。你受伤的话，我会很心疼。”

“二少爷这是在关心我？”

“你在意我吗？你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

“最喜欢你。你是唯一。”

“佐助在我心中啊……”

“你为什么会来？”

……

接踵而来的便是不断在他脑子里回荡的春野樱的声音，如同充满诱惑力的梦魇，如何兑了蜜糖的鸩酒。

他胸口一阵窒息的钝痛，就像是天照在心脏里烧。

他扶着墙剧烈的喘气，连意识也变得有些模糊。

“佐助？佐助！？你怎么了？”

耳边香磷的呼喊声不断，他一把挥开她，再次站起来时仿佛经历了一场了不得的战斗，写轮眼终于退去，他黑色的眸子似有脉脉银霜，又有香磷不敢确定的脆弱，

“水月在哪里？”

他这样问道。

“我我我，我在这……这是怎么了？”水月听见动静刚刚一脚跨进门里，便看到了眼前不正常的场景，想到宇智波佐助这几日一直的不正常，他把跨进门的那只脚又收了回去。

佐助似是稍微平静些许，

“带上卷轴，我们去复活大蛇丸。”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