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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子goofaround

【原创】脑洞+胡言乱语17-我的森(苏凰)-07

如同之前安排的一样,当霓凰带着家将跟夏春一起赶到侯府时,誉王跟谢府的府兵已经在门口俩俩对峙起来了。


巡防营的欧阳将军,似乎正在指挥兵士将一箱一箱的箭羽搬至谢府,霓凰虽然心中早预计这种可能性,但看到这些尖锐的羽矢,心头仍不由得一跳。正想开口,只见言侯上前似乎在跟欧阳将军沟通什么,又过了好一会儿,这才见到欧阳将军挥手令所有巡防营军队集结后退至谢府门外三丈之处。


霓凰走上前去,一扬手中请柬,对着谢府的府兵开口道:”我是霓凰郡主,今晚你少主人生日,宴请诸友,我虽略略晚到,但想必也没有理由将我拒于门外。”霓凰又往前走了一步,谢府的府兵却以钢矛拦住了她,霓凰仰天长笑,霍...

如同之前安排的一样,当霓凰带着家将跟夏春一起赶到侯府时,誉王跟谢府的府兵已经在门口俩俩对峙起来了。

 

巡防营的欧阳将军,似乎正在指挥兵士将一箱一箱的箭羽搬至谢府,霓凰虽然心中早预计这种可能性,但看到这些尖锐的羽矢,心头仍不由得一跳。正想开口,只见言侯上前似乎在跟欧阳将军沟通什么,又过了好一会儿,这才见到欧阳将军挥手令所有巡防营军队集结后退至谢府门外三丈之处。

 

霓凰走上前去,一扬手中请柬,对着谢府的府兵开口道:”我是霓凰郡主,今晚你少主人生日,宴请诸友,我虽略略晚到,但想必也没有理由将我拒于门外。”霓凰又往前走了一步,谢府的府兵却以钢矛拦住了她,霓凰仰天长笑,霍然双眸之中精光大作,凌厉至极地射向对方:

 

“我乃堂堂郡主,南境统帅,你少主人萧景睿亲自上帖拜请今晚筵席,你是甚么东西,居然敢拦我?”霸气之盛,仿若烈火雄炎直卷而来,竟无人赶直缨其锋。谢府府兵被她气势所摄,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霓凰扬着头,冷哼一声,大步踏入门内。言侯跟夏春两人对看了一眼,连忙跟上,誉王也招呼着自己的府兵一同进去。

 

只是虽然入了大门,可谢府府兵却是越聚集越多,将人团团围住,霓凰横眉冷对,无视于长矛结组的围刺,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锐不可挡,不紧不慢的跨着步子往霖铃阁走去。方走到花园,倏的一支箭羽极速飞来,誉王只来的急大喊:

 

“小心。”却是被夏春一把扯向旁边。

 

霓凰眉眼不抬,长剑出鞘,但见她手腕轻抖,鹰撮霆击的将此箭一拨,竟是四两千斤的反朝原方向射回,去势比来势还快。众人只听见箭羽刺穿空气咻的一声,当啷便钉在了墙上,随即像剥笋一样裂开成两边,亢然微微颤抖。

 

“暗杀郡主,罪当缢首。暗杀南境统帅,油烹车裂棍刑亦不在话下。”霓凰语调铿锵,气势熏灼,冷冰冰的句意里傲气十足。她慢慢横举配剑,剑身反射出─泓秋水,屈指轻弹剑尖,发出龙吟之声。

 

霓凰一扬头:”我倒想看看你们谁敢拦我?阻我者─死!”言毕又往前踏上两步。

 

众人见霓凰郡主武功高强,又如此威风凛凛,便想慢慢往后退去,只是人数实在太多,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人影,几乎退无可退。霓凰又往前走了两步,心知今日局面只怕不流血便难以收场。想到在里面的梅长苏,心里忧急如焚,却是面上不露。运劲于剑,整个剑身因为内力鼓荡灌注,激出一层荧光,凌厉的气势如虹惊天。身边的家将知统帅心意,铁血锋芒毕露,悍勇无双,如此气魄,竟是顶着庞大压力又往前踏上了五步。只是距离霖铃阁虽仅有数丈之外,剑拔怒张之际却是一步也再进不得了。

 

两相对峙,几乎一触即发,便在此时只听一女声厉喝:

 

”全给我住手。”,却是莅阳公主越过众人泄泄而来。霓凰见她高挽的鬓发早已散落两肩,衣衫也有些折皱和零乱,但可喜的是尚未见到血迹。一柄寒若秋水的长剑握在她白如蜡雕的手中,斜侧在自己颈间,两颊潮红,气息微喘,脖颈中时时青筋隐现。

 

谢府府兵见是当家主母,当朝御妹,又状要自刎,无不收回手中钢矛,低头侧身让行。莅阳公主走到霓凰身边,低声道:

 

“他们在水阁,你快去。别让人…伤害景睿。”

 

霓凰点点头,自人墙中低掠飞过,言侯夏春连忙跟上。谢府府兵想要上再拦,莅阳公主却将长剑往自己的脖颈又横深了一分,剑刃锋利划破皮肤,霎时鲜红的血珠顺着剑身滚滚而落。

 

 

 

奔至湖岸边,霓凰眼利,一瞥见湖中小亭里的梅长苏状似无恙,先放下一大半的心。再看,眼见亭中众人虽然略略有伤,但似乎都非伤在要害,情势应该都在掌握之中,遂松了口大气。忽然间,只见萧景睿纵身一跃跳入湖中,快速地向岸边游来,众人面面相觑,随即纷纷追着萧景睿凫游的水痕,结队泅水至岸边。

 

梅长苏游的慢,飞流在前面拖着他,刻意放慢速度的蒙挚则频频回头。所幸人虽然脸色苍白,神情倒还一派自若镇静。

 

四月天的湖水虽已无寒气,但终究并不温暖,众人湿漉漉地上来被风一吹,皆是周身肃寒。霓凰眼见梅长苏因为冷,面如白纸,瑟缩着身子略略发抖,不由得心疼至极却是不好上前询问。夏春和言阙也早已迎到岸边,只不过两人俱都性情内敛,夏春打量了师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言阙也仅仅低声问了一句。

 

却在此时,

 

“花姐姐。”却是甫上岸的飞流在众人前忽然大声爆出一句。

 

来之前虽然梅长苏再三叮嘱飞流,可少年看到霓凰又想起刚刚放的烟花讯号,心情太好,一下子便忘记了来时答应的话。霓凰只觉得血液都瞬间冲上了脑门子,梅长苏则是全身僵硬,一伸手,却没能拉住少年。

 

飞流虽然全身湿透,却似乎高兴得不得了,眼见花姐姐不理他,以为霓凰没听见,便又飘到后者面前扯着她的袖子:

 

“花姐姐,飞流,烟花,好看。”忽然又侧头,想了片刻,睁大了眼睛:”啊,苏哥哥,不认识。”湿手却仍抓着霓凰的袖子。

 

在场众人皆是人精,反应最快的本该是言豫津,可惜他的注意力全被正在跟莅阳公主说话的景睿引走,所以最先发出笑声的反而却是夏冬:

 

“啊哈,花姐姐。”

 

霓凰简直不敢看梅长苏的表情,又不想甩开飞流,她知道少年无意只是本心,奈何成人的世界里有这太多的谎言与骗局。霓凰闭了闭眼睛低声对飞流说:

 

”花姐姐看到了,真漂亮,飞流真能干。”

 

言毕,拍拍他又把他推往梅长苏身边。少年微微咧了嘴,似乎是在微笑,又抬眼看梅长苏,缩了缩脖子不知道苏哥哥会不会生气。霓凰侧过头,发现梅长苏无奈的顺了顺飞流的湿发,眼神却往这里凝视着她,黑黝黝的眸子里乘载着无数情感,宽慰的、懊恼的、开心的、抱歉的、恼怒的、略略有些不好意思的……以及情深无悔的。

 

霓凰回望着梅长苏的眼神,怔忡半晌,却仍是摇了摇头,两人瞬间交换了千言万语。在场众人所有的目光此时早已齐唰唰的射过来,夏冬又发出一声娇笑:

 

”好个麒麟才子,花姐姐…这么难采的花都给你摘到手。”上上下下又打量了一遍霓凰,众目睽睽之下,霓凰面沉如水已是略有微愠。尚未发话,忽然见梅长苏一个箭步便挡在了霓凰身前。只见他虽然全身湿透,乌发犹低着水,夜风一吹,甚至在轻轻打着寒颤,憔悴狼狈,但他傲然睥睨,神色犹如九秋寒霜,制止住众人侧目霓凰的目光,唇畔虽是带笑,却是凛冽如寒江万里,漫天飞雪匝地,令人不可逼视。

 

蒙挚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忍俊不住闷笑一声,本来怆然的气氛,被冲淡不少。只有宫羽,脸色霎时惨白一片。

 

原在跟莅阳公主说话的誉王殿下这时也品过味来。本就愉悦的不得了的表情,眼底眉梢更是藏不住的笑意。看向麒麟才子的目光,简直像是天上掉下来的宝贝,令人爱不释手。他连忙走过来,一派十足十的皇子气度:

 

“苏先生放心,这事包在本王身上,本王一向乐见才子佳人,绝对有成人之美。”看了看梅长苏又看了看霓凰,南境统帅等于是军方重量级的表态,又想到琅琊阁那句麒麟才子,得之可得天下,简直是笑得合不拢嘴:

 

“郎才女…真是好一对璧人。”言毕,哈哈大笑。

 

梅长苏依然挡在霓凰身前,固执的不发一语。反倒是霓凰走上前去,微微一笑:

 

“誉王殿下打趣什么呢?不过是穆青顽皮跟飞流护卫年纪相仿,年前一起放过烟花而已。”再看梅长苏,只见后者的唇蠕动了一下,虽然甚么也没说,却仍与霓凰并肩而立。

 

此时莅阳公主已与谢玉说完话,神情疲惫,本想拉住萧景睿一同离去。未料围在卓氏一家四周的誉王部属中暴起一人,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雪亮刀尖直袭卓鼎风背心,萧景睿眼尖,猛的发力推开卓父,却是再无闪避时间,一把寒刃没入腹中,抽出时画出一道弧形,血光四溅。

 

刺客眼见一击不中,随即割喉气绝。

 

行刺、伤人、自刎,刺客出手速度太快,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的刹那,几大高手目光由于盯在梅长苏跟霓凰身上,一下子竟都没已反应过来。眼见援救不及,萧景睿被刺重伤,梅长苏一惊一急,只觉得眼前一片黑雾,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想伸手搭在飞流肩上,身旁的霓凰连忙快手扶住,只觉得触手一阵冰凉,寒意似乎由骨头里丝丝渗出。可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情境,霓凰咬了咬牙,也只能放手松开。

 

梅长苏定了定神稳住自己,这才让飞流扶着走上前去,俯身细看了萧景睿的伤势,眼见腹部虽伤得深重,泊泊向外冒着鲜血,但所幸侥幸避开了要害,年轻人有今夜已服下的那粒护心丹保住心脉,应是性命无忧,这才稍稍平定了一下被揪起来的心,拿了金创药让卓夫人给他裹伤。

 

霓凰趁梅长苏检视景睿时,忙走到蒙挚身边,低声道:

 

“蒙大哥。”

 

蒙挚一听霓凰称自己为大哥,眉开眼笑顿时完全肯定明了,可惜此时绝非适合说话的时候,挑着粗眉的阳刚面容欢快了好一阵,这才勉强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肌肉表情,低低的应了声,但嘴角仍不自觉得咧的比平素阔了几分。

 

霓凰轻道:”长苏受了凉又…拜托大哥等等有机会先助他活血并送他回家,事已置此,只怕除原先预期之外,另有风雨。我避避嫌,今晚…之后再去找他。宫羽姑娘似乎趁人没有注意先走了。我会追上她,将她送回妙音坊,他当可安心。”

 

“好好…我会的…好极了。”

 

“多谢大哥。”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是说你们…不是,我是说你送宫羽姑娘回去太好了。”蒙挚虽然仍是一脸平静肃穆,但说出来的话简直是颠三倒四:”原来我真是个粗,搞了半天还是搞错了。真是…好…好一朵花。”说着说着,居然眼眶红了起来。

 

霓凰摇摇头,觉得好气又好笑,可更多的却是深深的感动。眼见誉王准备带上卓氏一家与自己的府兵离去,知道今晚大事已了,梅长苏递了个眼神给霓凰,示意景睿无事,霓凰这才放下心来。眼看众人依然沸反盈天,便又回了个眼神给梅长苏表示自己要走,梅长苏点点头,要她别担心自己,霓凰这才携着众家将告辞。

 

 

 

宫羽在众人一片混乱的时候,独自离开了谢府。

 

她漫漫悠悠的走在街上,似乎有些茫然,眼里不断重复的是梅长苏义无反顾的站在霓凰身前的画面。想着想着,人几乎痴了。

 

身后马蹄作响,一女子低声轻叱,随即止缰勒马,却是霓凰。

 

“宫羽姑娘,我送你回去吧,夜里有宵禁,只怕你走不出这条街。”霓凰跳下马背,解开身上的披风递给宫羽,宫羽楞楞望着霓凰,却是并没有伸手去接,霓凰沉声道:

 

“即便你是练家子,女子气弱受凉还是不好,更何况…”霓凰抖开披风,硬是把它披在宫羽肩上:

 

”身上全是水,这样走在街上不好看,你们宗主也不放心。”

 

宫羽这才想起自己是一头一身的水,所有的衣服都黏答在身上,简直是曲线毕露,十分不雅。忙拉紧披风,感激的对霓凰点点头。

 

霓凰翻身上了马背,伸手递给宫羽:”上来,怕就抱紧我的腰。”

 

宫羽飘上马背,却是连衣角也没有触到霓凰。霓凰微微一笑不以为意,收回手纵辔驰骋。风驰电击间,只听身后幽幽响起。

 

“我…喜欢宗主。”

 

“我知道。”霓凰颌首。

 

“我很喜欢他。”宫羽重复了一遍。

 

“我知道。他这么的优秀,这么的好,你喜欢他很正常。”霓凰顿了顿:”风大,你小心冷。”

 

宫羽有些发楞,她想不出来霓凰竟会如此回答,半晌方道:“你虽然武功高强,但你现在知道我也不差,这么近的距离你我共乘一骑,你不怕我出手?”

 

“不怕。长苏敢如此重用你,我就敢载你。”霓凰爽朗一笑:“而且我知道你不会的。”

 

宫羽沉默片刻,方开了口:“……我为他做过很多很多的事情。”

 

“我猜的到,想必也为他吃过很多苦头。”霓凰轻喟。

 

“是呀。从宗主当年救下我收下我后,我就再没拿正眼看过别的人。学琴、练武、调香、驯兽…只要对他有帮助的,我甚么都肯做。我是这么的这么的喜欢宗主,他一直对我很好。他身边…除了我,从没有第二位女子出现过…我以为我对他该是不同的,盟里的人…或多或少,也以为宗主对我是不同的。”

 

“来京城后,我跟着十三叔,帮他经营暗哨、安排卧底、调查引斗、放真假讯息…甚至暗杀行刺,我一直帮着他,我以为有一天他会知道我甚么都肯为他…”宫羽哽了一下:

 

“…可他却从来没有这样的挡在我身前,这么多人在看着,他什么也不在乎,他直接就站在你面前保护你。”

 

“我也没想到,不过…”霓凰踌躇一下:”不过我从来没有要他挡在我身前或是保护我,相反的,我只愿我能挡在他身前,为他遮挡利刃。如果挡不住,那么两人一起,万箭穿心我也再无遗憾。”

 

宫羽又沉默半晌,方轻启朱唇:“原来…如此。”

 

霜白的月光照射在青石地面上,轻蹄踏过,搅碎了斑驳的阴影。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有马蹄子奔驰在石板大街上发出的哒哒声响。

 

良久。

 

“霓凰郡主,你跑的快…我害怕…摔下去…我可以抱住你?”

 

“叫霓凰吧,当然可以。”

 

霓凰感觉宫羽慢慢环住了她的腰,微微一笑,反手搭在她的侧边腰际拍了拍她,发现宫羽全身上下都是湿的。后者将头靠在霓凰背上,霓凰只觉得自己的背心一片湿褥,也不知道是头发上低下来的水,还是眼泪。

 

“嗯…霓凰…也真的只有你,才有资格跟他比肩。”

 

霓凰又拍拍她:”谢谢你,一直这么帮他。如果你还愿意,请你继续帮着他。”

 

“是。他是…我们江左盟的…宗主呀…我还是会…这么帮他的。”宫羽哽噎,却是肯定地回答。

 

“嗯。”霓凰眉眼弯弯:”谢谢你,宫羽,你人真好。”

 

“你…才好。宗主…真有…福气。”

 

霓凰再度轻轻地拍了拍宫羽的手。抬头望着天上皎洁光亮明月,如玉盘般已近乎全圆,挂在黑漆漆的残夜之中,霓凰无声的幽幽地叹了口气。今晚,不知道有多少人,将彻夜无眠了。

 

 

 

萧景琰下朝后,连朝服都没有换,便直奔穆王府。府门前侍立的皆是身着铁骑军军服的官兵,个个腰身扎得紧紧的,站得象木桩一样的笔直,目不斜视,十分精神。见到是靖王殿下,恭恭敬敬便行了个军礼,门口管事早开了门迎接:

 

“靖王殿下,郡主有请。”随即将人请了进去,似乎早预期萧景琰会来。

 

京城的穆王府,虽然比云南略小,但因为是奉旨述造,依然是具有相当规模,内外院中间,还有个不小的花园,广植垂柳,霓凰在柳树下设下小宴,静候萧景琰到来。

 

霓凰今日未着劲装,穿一袭广袖长裙,鬓边一朵素色山茶,一枝白玉步摇,更显女儿娉婷。她站在院里石桌前,盈盈一笑:

 

“靖王殿下,请。”

 

萧景琰望去,石桌上摆着满满当年小殊最爱的下酒小菜,五香牛腱子、麻丝耳片、酱鸭舌、醉花生、挂糊石头鱼,还有一坛泸州老窖…以及三箸三盅。

 

多少年以前,也是在园里这棵柳树下,也是这些下酒小菜,他们…三人斗酒。

 

………………………

 

“你们云南的酒也就是个果子酿的,果汁吧,哪里称得上酒。”林殊的眼睛亮晶晶的,不怀好意的上下抛着手中泸州老窖:”你要是敢把这小坛泸州老窖全喝了,我林殊就给你写个服字。”

 

呃,又来了…萧景琰抚着额,真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上辈子欠对方,总是三日一跳五日一吵,镇日连佛牙都不得安生宁可缩在脚边,搞得自己更是天天得做和事佬,还必须替小殊在长辈们面前兜着遮掩,真不明白他干嘛老跟人家霓凰过不去。

 

其实小殊平日虽然太奶奶老说他是个小坏蛋,但其实萧景琰知道他对于女孩子总还是敬而远之礼让几分,谁知道这藩王带着霓凰进京也不过才几天,京里孔雀对上云南凤凰,竟都是骄傲的紧,脸朝着天,从一开始俩人便是不对头,谁也不服不了谁。

 

“喝就喝,谁怕你。你们这里的酒才像水一样淡呢。”霓凰高傲的抢过小坛,一把拍开封泥,也不斟小盅,直接就对嘴灌了下去。这酒性烈,女孩子家这样灌法怎生受的住?只怕会出事。萧景琰大惊,忙伸手去拦,却被霓凰一掌拨开。

 

“不许拦我…咕噜咕噜咕噜”林殊呆愣,看着霓凰三下五除二便干了小坛里的酒,翻转过坛身,还屈起食指轻轻敲了敲,扬眉笑吟吟的回望林殊,萧景琰侧头再看,只见后者仍是盯着空酒坛不发一语。萧景琰以为小殊在思索该如何又狠又准的回嘴反讥,却发现林殊的耳根忽然像喝了酒一般红了起来。

 

”你服不服?”霓凰扬起小下巴,又挑了挑眉。霓凰今日一身鹅黄拢烟衫,只用银丝线在袖口勾出了几片祥云,散花水雾百裙系着长长的带子,本就娇俏可爱,现在双颊因酒晕出了桃花酡红,整个人更添艳色。萧景琰正想劝小殊见好就收别老爱欺负人家,便见到小殊居然难得低眉顺眼答了个服字。萧景琰惊讶得不得了,有点反应不过来,只是还来不及说话,便见林殊眼捷手快,箭步就冲上前去,一把揽住晕呼呼差点向后摔倒的霓凰。

 

匡啷一声脆响,萧景琰只听见霓凰手上握不住的空酒坛,摔落在青石板的地面上,碎裂成片片,慢慢散出泸州老窖独有的醇厚气息。

 

风吹垂柳,婆娑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熏人欲醉。林殊低头望着手臂里的霓凰,平常恣意张扬任性跳脱的神情不复,反而似乎有些尴尬而不知所措。萧景琰见林殊此等神情,忽然明了了什么,忍不住大声痛笑,又怕小殊等等发怒翻脸,急忙收声硬是憋得脸红脖子粗。

 

林殊面红耳赤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萧景琰,见后者已摀上住了嘴,只得作罢。又摇了摇霓凰,一连迭声的嚷着:“喂,你有没有事呀。服都服了,你要我服几次?喂,醒醒啦。”

 

霓凰仍醉得不省人事,林殊又回头看着早已抱着肚子闷笑抽筋倒在石凳子上的萧景琰,忍不住嘴里嘟囔了一句,便一把将霓凰打横抱起。霓凰长长的乌丝散在了的林殊臂弯,平日里素爱颦倔吵嘴骄傲娇嗔全走了样,她闭着眼睛,脸上晕红一片,看起来像一只好小好小刚刚出生的雏鸟,又像是一圈一圈的涟漪荡漾在春天碧色的湖面上,林殊发愣的看着她的面容,半晌嘴里低声道

 

“酒肌红软玉肌香。不与梨花同样。”林殊微微一笑,长长的眉睫低垂着,像小扇子一样搧呀搧,竟是萧景琰自小到大从未在他脸上见到过的温柔表情,漾的要滴出水来……………。

 

翠柳依旧随风摆动,多少年的岁月过去,空着的位置却是再没有原先的身影。少男抱着少女那样干净美好的画面几乎不复记忆。而今,甚至即将换上了另一个人,一个心思诡谲令人无法接受的谋士坐上了他的位,拥着本该属于他的人。

 

小殊!萧景琰心里一片疼痛,黯然摩娑着胸口的银环坠炼…小殊…………。

 

萧景琰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沉声开口:“你知道我会来。”

 

“是。”霓凰颌首。

 

“所以你也知道我因何而来?”

 

“是的。”霓凰微微一笑,不再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反而招呼萧景琰入席坐在以前的位置上:

 

”薄酒小菜,霓凰先干为敬。”霓凰一口饮尽面前杯中酒,随即又取过了右侧空位上的第二盅,也一口干了。

 

两杯酒下肚,霓凰脸上浮起淡淡胭脂之色。萧景琰看着她的动作,心头酸涩,一仰头,也一口干了自己面前杯酒。

 

“景琰哥哥,请。”

 

听到霓凰这样唤他,萧景琰绷紧的脸不由得松了两分。想到自打小殊离开,两人虽然心中都挂着同样的人,但每每相见却只剩下淡淡的君子之交,再无幼时不涉狭昵的亲切言语。忆及此,萧景琰情绪百转,轻轻放下手中酒杯,终是叹了口气。

 

“十几年了,都没听你这样叫过我。”萧景琰喟然:”我本来来之前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要劝你,现在,只怕也多余了。”

 

“今早皇宫里本来就因为昨晚谢府之事而乱成一锅粥,誉王又在这时间点直接提出了你跟苏先生的事情,我虽然早有预感,却依然不得不吃惊。”萧景琰顿了顿:

 

“霓凰,你…是决定了吗?”

 

“是的,景琰哥哥。”霓凰正色:”霓凰决定了。我很肯定就是他,他就是我一直在等的人。”

 

“我劝过你的,苏哲此人阴毒诡谲,单看他对景睿的态度,便可知道他用起人来是不遗余力。只要有用处,谁都是他的棋子可以恣意摆布,甚至我在怀疑,他一开始接近景睿,就是心怀目的,企图掀开昨天晚上的事情以便用最简单的方法搞倒谢玉。”萧景琰顿了顿:

 

“护国柱石…多么轻轻巧巧就被他摘了去。不管苏哲此人是不是再帮…不管此人帮谁,他不是一般的人。霓凰,背后说人绝非君子,可我希望你看清楚一点,我不要你将来受到伤害…。”

 

霓凰漠然不发一语。

 

“霓凰,你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子,你是南境统帅,见过多少大风大浪。此等谋士用计,挽如水银泄地,不留余地的。你几乎是我的弟妹,小殊…他既然不在了,我身为兄长,也许不中听。但这是女子一辈子的事情,我必须劝你。”

 

霓凰死死的咬住唇,倔强的偏着头不说一个字,萧景琰看到她此等神情,几乎跟小殊任性的表情一模一样,心里难受至极,蓦然心灰意冷:

 

“你既然心意已决,那就好自为之吧。”萧景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举步欲行。

 

“景琰哥哥。”霓凰见他要走,连忙叫住他,萧景琰回头,可霓凰话到嘴边却是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顿了半晌方低低的道:

 

“对我来说,林殊哥哥是个英雄。为了他,我一身伤疤,写下半生戎马,守我山河保我家国。而今…他之后,我终于重新等来了我要的人。”

 

”苏先生虽是文人,却不是一般谋士,他描述的清平治世,延续了林殊哥哥未竟的坚持。真的,他就是我…一直在等的人。景琰哥哥,请你用心体会…请你…。”

 

“…我尽量吧。”萧景琰沉默片刻,终是不可置否。

 

“还有…”霓凰想到梅长苏,知道他有多么在乎萧景琰的态度,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关心,都能让他开心好一阵。

 

“苏先生昨晚落水,今天只怕微恙,景琰哥哥如果有空,能不能…请你…去看看。”

 

萧景琰微怔,随即苦笑道:“……好吧,我等等过去。”

 

“谢谢,景琰哥哥。”

 

 

 

霓凰知道萧景琰一向言出必行,既然说了等等去探,霓凰便特意等到近傍晚时才去了苏宅。

 

这一去才发下梅长苏竟然病的厉害,昨晚入水毕竟还是受了凉。今晨起来便已是头重脚轻,强被晏大夫灌了药不允下床。黎纲很自责的表示自己为了希望能让宗主多歇一歇,并未按交代准时叫醒他,还阻了童路会报,惹得梅长苏发了好大一顿脾气,人是更虚了。下午自公主府回来后,因为谢绮难产之死,梅长苏神色郁郁,本还强自撑着,没想到去密室见了一趟萧景琰,竟然被激吐了几口血,情绪大起大伏之下,整个人摇摇欲坠再难支持。晏大夫不得已,只好下了猛药,现在人正晕迷着。

 

霓凰一听,直欲昏厥,暗骂自己没事要萧景琰来探,更恨萧景琰把人激成如此。忙定了定神,快步走向内宅梅长苏的卧室。

 

飞流早听见霓凰的脚步声,伸手帮花姐姐开了门,一瘪嘴,便抱住霓凰不放,显得很是害怕。霓凰拍了拍他安慰着,便快步走入房间。一眼就看到躺在塌上的梅长苏,虽然盖着白绒绒的毛毯,但脸上煞白,几乎与身上盖的毯子颜色无二。

 

霓凰一阵心痛如绞,低低开口:”长苏,我来了。”

 

慢慢踱步到塌边,见梅长苏一手垂于被外,忙将他握住想放入毯内,却事触手冰冰凉凉,彷佛摸到一块雪疙瘩,冰的扎手。霓凰两指搭上腕脉,轻轻把自己的内息传过去,却是怎样都无法让血活络起来。只要手一离脉,转眼人又冰冷失温。随后进来的晏大夫摇了摇头:

 

“寒气入体,又急怒攻心,得慢慢拔,你这样太耗内力了。”

 

“不要紧,我暖着他。”霓凰固执说道:“一点是一点。”

 

塌上的梅长苏,忽然之间似乎有点上不来气来,不断的粗喘着,晏大夫俯过身来,忙探了他的脖颈,又在胸口按了按,反手一推,梅长苏却是呕出一口血来,把霓凰吓了好大一跳,脸都白了,反射抓住晏大夫的手:

 

“你做什么?”

 

晏大夫却是难得好脾气,没喷须的说:”他血不归经,总得让他把积在腑内的淤血吐出来才行。”又瞪着霓凰还抓在自己腕上的手指:”郡主娘娘还是悠着点吧,要是你把老夫抓伤了,没人治着,只怕苏公子就好的更慢了。”

 

霓凰立刻收回手,红着脸拼命道歉。

 

“怒伤肝,忧伤肺,思伤脾,惊伤胆,悲伤心胞…这两天下来,苏公子算是全犯了,身子本来就不同于常人,好在冬天已过,要不有得熬了。”晏大夫一边摇头,一边顺手收拾了一下,又瞥了眼梅长苏,眼见后者仍是喘的厉害,便道:

 

“你把苏公子扶着坐起来,注他呼吸顺畅些,我带飞流去煎药。”

 

“多谢晏大夫。”

 

霓凰在塌上盘膝坐好,扶起梅长苏让他尽量坐直身体,半靠在自己怀中,即便盖着厚厚的毛绒毯,霓凰依然可以感觉到梅长苏仍是冷的打颤,霓凰心痛至极,抓着腕脉,重新慢慢将真气一点一点输入,希望能至少让他暖活一点。

 

也许是因为坐着,虽然仍在晕迷,但一呼一吸间,梅长苏似乎顺畅了许多,霓凰闭上眼睛,一面调息,一面一点点的把更多的真气输给他,却忽然听见梅长苏在叫自己的名字。

 

“霓…凰…。”

 

“霓凰在。”忙睁开双眼。

 

“我冷…好…好冷…”梅长苏喘着气:”血…嗬…好多的血…我杀了…好多人…嗬嗬…所有人都…因为我…景睿…也死了…。”

 

霓凰一阵鼻酸,这才知道原来梅长苏在呓语:”景睿没事,在莅阳公主府呢。晏大夫去煎药了,我暖着你,你等等就不冷了。”

 

“…呃他死了…”梅长苏固执的说:”嗬哈…全都…被我…害死了。”

 

“胡说,我就好好的,景睿也没事,你好了我们去看他。”

 

“你没事…就好。”梅长苏又喘了一下,忽然一阵痉挛:”景琰…说我…说我…没有良知…嗬没有感情…没有心…他说我有…目地…我弄…呃…脏了你…我…嗬嗬…。”梅长苏面容扭曲:”对…不起…可我说过我不要…我不要的……”

 

“霓凰别走。”梅长苏忽然大声说道。

 

“我不走。”霓凰的眼泪夺眶而出,抱着梅长苏又把他的身子往上提了提:”理旁人作什么,我陪着你,我们一起。”拿脸蹭了蹭梅长苏清雪般的面颊:”你说过不自苦的,你答应过我不难受的。”

 

“欸…我没事,你…怎么来了,这浪尖…嗬风口上。”梅长苏忽然清清楚楚的说了这几句。霓凰泪眼婆娑的望着梅长苏,这才发现后者虽然仍是憔悴疲惫,却似乎恢复了几分神智。梅长苏想抬手抹去霓凰的眼泪,却是眼前一片黑雾,酸软的毫无气力。

 

“你别哭…我没事…就是昨晚…入水…风一吹…还是凉到了…喝点药就好…嗬哈。”他喘着安慰她。

 

霓凰发现梅长苏清醒过来,不愿意再提他方才的呓语,忙微笑道:”我没哭,就是沙迷了眼。”

 

“你永远…都说是…沙迷了眼…从小就…倔强。”梅长苏微微一笑。只是这样的笑容挂在苍白的脸上,更显虚弱,喘了喘方道:

 

”嗬哈…我真的…没事…你别害怕…。”

 

“嗯,我不害怕,我知道你没事。”霓凰哽了一下,随手抹去眼泪:”我哪里有倔强,真的就是沙迷了眼。最多你把你自己看好了,我就少迷几次眼。”

 

梅长苏又笑了笑,却是蹙起眉尖,显然有些上不来气,不停的嗬嗬粗喘着,显然连说话都费力气。霓凰一面顺着他的心口,一面连忙说:”很冷吗?你什么都别再说了,我在这里我暖着你,你好好睡一觉。”想了想又低声道:

 

“我唱歌给你听吧。”

 

“嗯。”梅长苏必上眼睛,嘴边含笑,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喘息。

 

霓凰轻了轻嗓,漫声唱起云南的山歌来……

 

树上木叶青又青,摘下木叶搁唇边,一片木叶两头尖,握住两边吹中间。

木叶传出山雀音,山雀欢唱在林间,吹响木叶等阿哥,太阳落山哥没回。

天上月亮圆又圆,九波星星追旁边,阿妹一个也不爱,日盼夜盼等哥还。

山雀双双又对对,恩恩爱爱把巢盖,明春小雀啁啾叫,山里桃花笑妹呆。

木叶仍是青又青,桃花依旧红又红,春去秋来冬又至,阿妹等成石头人。

吹起木叶唱起歌,终把阿哥盼归来,滇王老窖洞藏酒,今天拿来敬阿哥。

九龙河水好酿酒,风吹酒香把手伸,阿哥喝了滇王酒,从此便是妹的人。

梅里雪山高呀高,泸沽湖水深呀深,哥哥妹妹成双对,生生世世永不分。

 

霓凰的嗓音并不特别清脆柔美,但这样的朴实调子从她嘴里唱出,却像是蜜糖调上了红梅果子,让人又酸又甜心头火热。霓凰抱着梅长苏,慢慢哼唱着,一遍又一遍,也许是因为她始终拿着内息暖着他,梅长苏竟慢慢感觉到一丝丝的暖意,五脏六腑也不再这么刺骨冰寒。

 

“嗯,从此便是…妹的人…哥哥妹妹…成双对,生生世世…永不分…”梅长苏噙着笑,缓缓阖眼睡去。

 

霓凰还在漫声唱着。

 

 


阿易

辛甘秦愿|唐佳瑜×刘梓懿《二十春》

辛甘秦愿 × lingorm × lmsy

全女医疗群像 全文1.7w+

主cp:唐佳瑜(心外医生)×刘梓懿(神外医生)

副cp:法拉达(皮肤科医生)× 陈奥(女明星)

            wan(心理医生)× pleng(酒吧驻唱歌手)


*没看过泰百可以把副cp当做普通小说角色

*医疗相关知识来自网络,也有部分是我编的

*老...

辛甘秦愿 × lingorm × lmsy

全女医疗群像 全文1.7w+

主cp:唐佳瑜(心外医生)×刘梓懿(神外医生)

副cp:法拉达(皮肤科医生)× 陈奥(女明星)

            wan(心理医生)× pleng(酒吧驻唱歌手)


*没看过泰百可以把副cp当做普通小说角色

*医疗相关知识来自网络,也有部分是我编的

*老规矩,伏笔很长的故事,重点放在后面

*全文建议搭配音乐《time machine》食用


1.

引子


“如果回到二十年前,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白大褂在夕阳的照耀下格外刺眼,刘梓懿双手插兜,脚后跟一下一下踢着天台地面上的木板,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二十年前…”,唐佳瑜想了想,“那当然是告诉那个时候的你,高考千万别学医,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刘梓懿没有说话,唐佳瑜继续解释着,“这样我们就不会上同一个大学,不会一起读研,你也不会因为我给坏人做了手术就和我吵架,我也不会因此去了美国,更不会因为工作调动和你再相遇,然后…”


唐佳瑜说到这里,头有些痛,只好停了下来。夕阳从刘梓懿身上的白大褂反射过来的光让唐佳瑜有些睁不开眼,她揉了揉眼睛,像是不小心揉进去了沙子,疼得想掉眼泪。

“不对”

刘梓懿摇头。

“唐佳瑜,你又搞错时间了。”


“什么?”


刘梓懿拉过她的右手腕,一条从脉搏狰狞着延伸到手肘的疤痕清晰可见。唐佳瑜挣扎着想要挣脱,却发现她怎么也甩不开刘梓懿的手。


“我说的是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你最应该做的事”

“忘记吧好不好,忘了吧唐佳瑜”


唐佳瑜呼吸一滞,左手抚摸那条疤痕时的触感似乎在疯狂的把她拉回到某一个时间点,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于是她抬起头对峙道,“刘梓懿,你想让我忘记什么?”

她看不清刘梓懿的眼睛,但她好像知道刘梓懿和她一样难过。


“重新回答一遍吧”,刘梓懿转过身来面对着她。


唐佳瑜

如果回到二十年前,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2.

在千禧年即将到来的这个冬天,今年好像是安和医院近十几年里最热闹的一年。


“刘副主任,院长找你”


护士长跑了两层楼终于在最后一间休息室里找到躲了半天的刘梓懿,此时的刘大夫正后悔自己没有换个卫生间藏身。今天医院新转来了三个医生,而自己两个小时后还有一台手术,她真的不想去迎宾。


更何况她不想看见唐佳瑜。她那个今年刚从美国进修回来的师姐。

“小刘,新来的医生你等下去接待,资料我先给你放这了你熟悉熟悉,心外唐佳瑜,之前在美国克梅德医学中心工作过;皮肤科法拉达,港城那边来交流的医生;还有wan,曼谷来的女心理师。”


“我英语不好”,刘梓懿没接资料,摇摇头两手一摊地坐在办公桌上,“院长,这活我接不了。”

“人家会说中文,你不用担心。刚刚护士说你下台手术的那个病人术前吃了东西,手术得推到后天做”,院长看着手中的简历,“小刘,你是医科大毕业的吧?那唐主任还是你师姐…”


身后一阵窸窸窣窣,院长转过身。

人不见了。

刘梓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偷偷溜了出去。


安和医院成立一百多年,也是第一次碰见这么大阵仗,心外前任主任心脏不好提前退休,精神科上任医生说自己得了抑/郁症所以辞了工作出去旅游,又正逢今年赶上了港城和内地的医疗人才交流计划。医院门口挂着土掉渣的长横幅——本院热烈欢迎……刘梓懿压根没耐心读下去。


“怎么没人提醒我穿羽绒服”,飞机落地江海,法拉达才想起这边的温度要比港城低,她缩着脖子暗骂了几句,“乜咁冻要冻死人。”


大门口迎接的人有点多,法拉达不喜欢这样的场景,她绕着医院转了半个圈,发现了一个类似后门的入口,确认了门里没有迎接的医生,法拉达整理了下衣服,抬起步子准备往里走。


“Falada?”

法拉达闻声,唐佳瑜正站在她后面冲自己招手。

“老唐?你怎么也在这”


七年前法拉达被诊断出先天性主动脉瓣狭窄,而唐佳瑜恰巧作为她的主治医师,她们是在克梅德医学中心认识的。

生物瓣术后抗凝时间短,有一定衰败的几率,可能需要进行二次手术,但当时唐佳瑜说,我还是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在医院看见你。


“嗯,想回国,就把那边的工作辞了”,唐佳瑜想起之前的手术,“你怎么来医院了,是又不舒服了?”

法拉达摇摇头,“港城交流学习来的。多亏了你,我身体这几年还好。”


3.

“刘医生,你在干什么”

“我在…”,刘梓懿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摸鱼的时候都能被医务处处长欧阳真予逮个正着。


“工作时间擅自离岗,我会如实写到你的综合素质测评里。”


“我没有”,平时不知道怎么编,今天总算是有了正当理由,“院长叫我去门口接待新调来的医生,欧阳处长,我今天不用待在办公室里。”


欧阳翻了个白眼,“我知道,我去楼下门口找过你了,你不在。”


刘梓懿没招了。


欧阳真予不想浪费时间。

“急诊电话,叫你现在过去会诊。”

这话让刘梓懿把一颗心放了下来,她终于不用去和唐佳瑜见面了。


急诊这个和死/神争分夺秒的地方总是忙的水泄不通,刘梓懿坐了电梯下来,看见顾诗宜向着自己招手,她习惯性的一边戴口罩一边跑向病床,“患者现在什么情况?”

顾诗宜急忙说明情况,“患者近期频繁晕厥,心电图室颤现在正在除颤,脑部CT发现脑干附近有一个直径约三厘米的脑肿瘤,很可能压迫了心血管调节中枢,初步判断是心律失常与脑部病变互相影响引起的反复晕厥。”

“三百毫克胺碘酮静脉注射”,刘梓懿看了一眼心电图,情况有些棘手,“心率260,血压上不去,心外呢,心外来了没有?”


询问的同时,刘梓懿也看向了病床另一侧正在抢救的人,没有穿白大褂,马尾被发圈随意的挽了起来,唐佳瑜正两手举着除颤仪抹导电膏。


刘梓懿浑身像是触电一样心脏仿佛停了一下。


“这是新来的心外医生,今天刚到医院”,顾诗宜在一旁小声说。

“神外来了吗?”唐佳瑜有些急切地询问着。

目前的形势不允许刘梓懿迟疑,她上前了一步,而唐佳瑜只是抬头向这边看了一眼,刘梓懿带着口罩,她不知道唐佳瑜有没有认出来自己。


“先将患者送往手术室,我需要立刻和神外医生商量一下手术方案”,病人被推往手术室的方向,唐佳瑜示意刘梓懿跟上自己,“先说一下你的看法。”

刘梓懿脑子有些乱,但专业的职业素养让她知道现在不是说别的事的时候,“肿瘤持续压迫心血管调节中枢,有明显的渗/血/迹象,如果不及时解决掉,随时可能因为肿瘤进一步渗/血/导致颅内压急剧升高,引发脑疝。”


唐佳瑜点点头,“嗯,但是患者现在心功能严重受损,随时可能心脏骤停危及生命,所以我的建议是一场手术搞定,我先你后。”

刘梓懿还是和以前一样跟不上唐佳瑜迈的步子,她感觉自己的腰间盘突出好像又犯了,疼的不禁放慢了脚下的速度。唐佳瑜在走廊尽头停下来等她,她掐着手心追了上去。


“有把握吗?”


口罩下的刘梓懿抿着嘴微微点头。她有些懊恼为什么每次跟唐佳瑜说话的时候自己都是这个死样子,十五年前也是。


“那就好。”


刘梓懿背对着唐佳瑜换手术服,心里七上八下,想着是现在告诉她我是刘梓懿,还是手术结束后了再亮明身份。唐佳瑜先一步换好了衣服准备出去洗手,从刘梓懿身边经过时帮她整理好了鬓角那里没有掖进去的头发,随后她轻轻拍了拍刘梓懿的肩膀。


“不要紧张,接力手术我们以前不是一起做过的吗,刘医生?”

4.

法拉达刚进安和医院第一天就遇上急诊抢救,她心里想着当初幸亏没选心脏外科,否则就会在和别人说着话的时候下一秒就被急诊叫走,就像唐佳瑜刚刚那样。


不过唐佳瑜真是一点儿没变,还是和以前在克梅德中心一样雷厉风行。


突然想起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姐姐,法拉达问了前台精神科办公室的位置。刚进门,一个长发女人正在收拾办公桌上的杂物。


“来了医院怎么不跟你妹打声招呼?”

听见门口有人,wan停下了手中的事,在转身之前她就听出了是法拉达的声音,“看病先挂号。”

“亲妹妹也要挂号?”

“这是医院,一视同仁。”

“不用了,我脑子可没病”


“来这里就别说泰语了”

办公桌木质桌的一角摆放着法拉达最喜欢的小苍兰香薰,高二的时候她送过一瓶给wan,可wan转手就送给了发小,法拉达还说她胳膊肘往外拐,重色轻妹。那时候虽然年纪小,但她也能看出来,那是wan喜欢的人。


法拉达拿起相框看了看,是wan高中毕业典礼那天她和wan还有pleng三人的合照。


“你还是先练好你的普通话吧,Falada医生”


法拉达倒是觉得自己的港普没什么不好,不过两个泰国人用中文聊天确实有些奇怪,她只好又换回了泰语,“下午去吃饭吧,我约了唐医生,正好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不去了,我没钱”,wan摆摆手。

“今天是平安夜唉”,法拉达有些不满,“我请客行了吧?”

“这边的人不过平安夜”,wan小声嘟囔了一句。


法拉达翻看着桌子上wan的医生工牌,她好奇便问了一句,“你怎么没想着给自己起个中文名字?”


正在收拾桌子的人停顿了一下,“哦,我怕她找不到我。”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法拉达知道她在说pleng,那个消失了十二年的wan的发小。自从家里发生变故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了一封信给wan。法拉达尴尬的咳了一声,知道不该继续进行下去这个话题。


“你这心理室挺安静,刚刚我从急诊经过,那忙的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wan嗯了一声,法拉达说要去人事那边报个到就先走了,晚上下班的时候记得一起和唐医生去吃晚饭。wan摆了摆手,示意法拉达赶紧走。

办公室又重归于寂,wan看向那张合照,深吸了一口气。


这里和急诊不一样,急诊安静说明没有突发情况。心理室安静才是最可怕的,意味着里面的人已经病入膏肓了。


5.

手术室门口的灯牌终于从红色变成绿色,刘梓懿扶着腰一瘸一拐的走出来,她感觉她的腰好像早饭在楼下食堂买的玉米棒,被从中间劈开了。


大厅里摆放着几排座椅,唐佳瑜早早结束了这场手术的前半部分,她坐在患者家属后面的一排安静的等着刘梓懿。


刘梓懿刚出手术室的门就看见了唐佳瑜,她向唐佳瑜微微点头。唐佳瑜便知道手术很成功,紧绷了几个小时的脊背才放松了下来。


等刘梓懿和患者家属说完了术后注意事项,她挨着唐佳瑜的座位坐下,手术室外还有很多患者家属,所有人都在安静地等待着里面亲人的手术结果。


“谢谢。”

旁边递来一瓶水,刘梓懿接过,仰头灌下了小半瓶,那种印象里水流划过食道的清凉感并没有到来,她这才反应过来手中的矿泉水是温的。


医院里虽然有中央空调,但是穿着短袖在12月江海室内还是没有那么暖和,她不知道唐佳瑜在门口等了多久,也不知道这瓶温热的水是唐佳瑜什么时候准备的。


上学的时候只顾着学习了,身体搞得一团糟,每个月痛/经的时候就吃布洛芬。现在上班了,但医生的工作时间很不稳定,一场手术甚至要好几个小时,刘梓懿的身体并没有任何好转,口渴了不想烧热水就喝常温水,夏天还好,冬天的常温水和冰水没有什么区别,但她并没有在意,该吃布洛芬的时候就吃布洛芬。


只是刘梓懿没想到,唐佳瑜还记得这些。


“累吗?”

“还好”


刘梓懿没说自己腰疼,唐佳瑜点点头,两个人有些尴尬。


刚刚在手术室的时候,是唐佳瑜先做的心脏手术,刘梓懿在一旁等待着接力。十几年前还是学生的时候她们跟着老师也做过这样一次接力手术,只不过那一次唐佳瑜是心脏主刀,刘梓懿是神外的助手。


她们都是老师最得意的学生,只不过是那一次意外让两人分道扬镳。


唐佳瑜还是和以前一样,无论面临什么样的手术她都能泰然自若,好像只要成为了她的病人就能顺理成章获得一张免死金牌,困难对她来说只是挑战,就像勇敢者的闯关。


可唐佳瑜却觉得刘梓懿变了,她做事不再像以前一样优柔寡断,手术台上多了一份不属于从前的沉着和冷静,从前还是老师身边的小副手,现在已经成了主刀医生。以前做手术的时候,刘梓懿总是和她说自己紧张,她也总是安慰刘梓懿放轻松,可如今这样尴尬的氛围,无形之中把她和刘梓懿之间拉开了好远好远。


还有就是,刘梓懿瘦了。

“累了一天,晚上去吃饭吧”

以前唐佳瑜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捏一捏刘梓懿脸上的肉肉,看看是什么手感,虽然刘梓懿上学的时候并不胖,但青春期时很多人都有的婴儿肥,放在刘梓懿脸上却异常可爱。唐佳瑜看着刘梓懿脸上消失的脸颊肉,心想这十几年她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刘梓懿其实并不想去,腰上的病又犯了,她现在只想找一张床两眼一闭呼呼大睡。还有她需要时间,来消化今天的重逢。

“港城新来的医生也去,她也是我以前的患者,正好大家认识认识。”


“不了”,刘梓懿摇摇头,“今晚我还有些事,改天吧,你们聚。”


刘梓懿随便扯了个谎,然后扶着腰仓皇而逃。


/

“老唐,这是我姐姐wan,从曼谷来,有什么事可以去精神科找她”,法拉达开着车来接唐佳瑜,顺便介绍了坐在副驾驶上的wan,“不过大家精神还是最好别出问题。”


唐佳瑜和wan打了招呼,这个曼谷来的女心理师看起来要比法拉达成熟一些,因为自己几年前因为工作的原因去过一次泰国,唐佳瑜便和wan聊起了曼谷。


唐佳瑜问姐妹俩这几年不在一起生活吗。wan是个开明的人,她说她们姐妹俩同母异父,自己在曼谷出生长大,母亲因为工作原因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自己白手起家在曼谷创立医院,等事业成功后,她的妹妹法拉达在港城出生,然后就一直生活在那里,大学毕业后法拉达工作了几年,母亲才叫法拉达回曼谷继承医院。


不过法拉达却说她对继承医院没兴趣,她很讨厌被安排好的人生。字里行间听出姐妹俩的关系和母亲好像不太好,唐佳瑜便不打算继续进行这个话题。

“其实她不想继承医院还有另一个原因”,wan把脑袋探到唐佳瑜那边,“法拉达在曼谷有个大明星女朋友,如果做了医院的继承人,她们就没办法在一起了,什么医院的股/价,粉圈的舆论,各方面的阻力太大啦…”


wan向唐佳瑜递过去一个你懂的的眼神,唐佳瑜心领神会的点头,她没觉得惊讶,这种事她在纽约见过太多了。


“老唐,你看前面那个是不是今天和你一起急救的那个医生?”


车子离开医院没几步路,法拉达踩了一脚刹车,冬天下午天黑的早,路上人少,路边两个人拉拉扯扯的动作就比较显眼。

唐佳瑜觉得其中一个人有些眼熟。

“刘梓懿?”


“她就是刘梓懿?”法拉达把车停到路边,“我今天在急诊听八卦,说是半个月前刘医生的未婚夫出去/乱/搞,昏迷不醒被送进医院,让刘医生在急诊当面碰见,原本这周的婚礼也取消了。结果和平分手了那男的还不满足,三番五次来医院骚/扰刘医生。”


“这么恶心?”wan抽了抽嘴角看着前方,“她旁边那个不会就是她未婚夫吧?我们要不要帮帮她。”

法拉达从后视镜看着后座的唐佳瑜,唐佳瑜犹豫了两秒,拉开门向前面走了过去。


刘梓懿被关一凡拽着胳膊,羽绒服被捏的变了形,再走近一些就能听见男的在不停道歉说着我错了,空气中的气温冰冷的只有两三度,刘梓懿手冻的通红,已经被他在马路上纠缠了二十来分钟。

唐佳瑜的到来让刘梓懿是有些意外的,然后就是突如其来的难堪,她不想让唐佳瑜知道她曾经有一个未婚夫,有过一段恋情。半个月前自己被绿的传闻在医院闹得沸沸扬扬,刘梓懿并不觉得没面子,反而在决定退婚的那一刻心里有些释然,因为自己从来没有做好要步入婚姻的打算,扪心自问,她好像也没有爱过关一凡,只是觉得条件适合就答应了,年龄适合,收入适合,两家都很满意这门亲事。


嗯,还有性别适合。


本来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人,关一凡在看见唐佳瑜来的时候手上的力气收了三分,刘梓懿趁此甩掉和他拉开了距离。法拉达和wan也从后面过来撑起了场子,粤语夹杂着港普说如果不想得罪港城的人就赶紧滚。关一凡没见过大场面,因为印象里刘梓懿从前没什么朋友,没人给刘梓懿撑过腰,所以他才变本加厉,只是一直以来刘梓懿不吃他的PUA,他只好用出/轨来寻找刺激。


关一凡灰溜溜的跑了,wan细心地问刘梓懿有没有事,法拉达邀请刘梓懿一起去和大家吃晚饭,只有唐佳瑜低头看着刘梓懿冻的通红的手。


“我叫Falada,港城皮肤科医生,来江海交流一年。这是我姐姐wan,精神科医生,这月刚从曼谷来,老唐我就不介绍了,看样子你们好像认识。未来一年我们就是同事,以后多多关照,今晚我请客,就当是迎新会吧。”


“去吧去吧,你自己走万一路上又遇到他呢”,wan劝着刘梓懿,“你也别生气,那种人离得越远越好,我刚真想把高跟鞋脱下来扔他脸上。”


刘梓懿看了一眼唐佳瑜,发现那人没有在看自己,她想拒绝的,可是腰上隐隐的痛感让她改了口,她现在很想找一个可以坐下的暖和的地方,而且她确实有些饿了。

“好,不过是我做东,今天我请客。”

刘梓懿说。


/

明早还有手术,唐佳瑜只喝了两杯橙汁。可其他三个人就喝嗨了,刘梓懿一杯就倒,法拉达又在给三人介绍自己的明星女友有多么多么漂亮,wan喝着喝着就开始哭自己消失十二年的发小。唐佳瑜给姐妹俩叫了代驾,然后自己拖着刘梓懿上了出租车。


“给个地址。”唐佳瑜扯了扯刘梓懿的衣服。


刘梓懿:“……”,昏睡中。

“刘梓懿,你家在哪,喂?”

唐佳瑜没办法,带着刘梓懿回了自己家。蜂蜜水热毛巾,折腾了一个小时,快到十二点,唐佳瑜快困死了,刘梓懿醒了。


“…师姐?”


刘梓懿不是一杯就倒的那种人,只是自从被绿这几周以来她都没睡过一个好觉,再加上今天这场手术时间太长,身体承受能力已经到极限了。她醒来发现这不是自己的卧室,唐佳瑜坐在床边,一时间没分清这是曾经还是现在,她脱口叫了一声师姐。


“好想你。”


手腕突然被拉住,刘梓懿指尖传来的冰冷的触感让唐佳瑜恢复了几分理智。

“醒了,头疼吗?”


“你有想我吗?”


唐佳瑜没有回答,俯下身去掖被子,刘梓懿下意识偏头躲开,唐佳瑜反思了一下或许这样的行为有些越界,她收回手,关掉了床头灯。


黑暗的房间让刘梓懿的心有些乱,透过窗帘外的光她可以看见唐佳瑜的影子。


刘梓懿还想说什么。

唐佳瑜说,睡吧,明天要上班,我睡沙发。


6.

昨晚没回家忘记给小黑喂狗粮,第二天刘梓懿起了个大早,趁着沙发上的唐佳瑜还没醒,踮着脚偷偷溜走了,头发乱糟糟的手里还抱着外套。电梯里早上遛狗回来的大妈瘪了瘪嘴想着这又是小年轻们提了裤/子不认人的一/夜/情,刘梓懿却不知道路过人的人都在看她,她现在心里只有家里饿了一天的狗狗小黑,自己工作忙时间不固定,她真的应该把小黑送去爸爸的四果汤店。


喂完狗粮她拎着早餐到了办公室,平时都是踩点进医院,她第一次来的这么早,查房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刘梓懿吃着早餐,开始想昨天晚上的事。

昨晚她醒了之后就睡不着,脑子里一遍遍复盘着白天和唐佳瑜的每一句话,她不明白唐佳瑜在纽约待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回来了,还和自己在一所医院。


是唐佳瑜先去的美国,也是唐佳瑜最后一个回来的江海。想留就留,想走就走,把她当什么了?


十五年前她们分道扬镳的原因,刘梓懿现在还觉得可笑,导火索是因为一场手术。当时的她们还没毕业,一起在医科大附属医院做实习生,那个和蔼可亲的女老师对她们很好,教会了她们很多知识,但是因为一场医/闹,老师再也不能上手术台了,刘梓懿很痛恨那个医/闹患者,虽然他受到了法/律的制/裁,但老师手上的伤是不可逆的。没过多久,那个患者病情复发回到了医院,手术却还要她们来做。刘梓懿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她拒绝了那场手术。


「唐佳瑜,那是伤害老师的人,老师平时对我们多好,我们不能给他做手术。」

「这类手术我们之前做过,所以老师说,让你和我上手术台。」

「他这样的人值得救吗?」

「医生的职责是治病救人,审判他是法/律的事。老师说过,就算再恶的人,也有被救的权利。」

「就算是这样,那手术谁做都可以,只有你和我不行,你如果真的要救,那我们到此为止。」


刘梓懿早该料到的,唐佳瑜就是那样理性的人,不管那场医闹里受到伤害的人是谁,哪怕被/砍/的是自己,唐佳瑜还是会去救那个医闹者。要说实话她确实是一个好医生,做到了生/死/面前人人平等,刘梓懿不怪唐佳瑜,只是她已经认定了她俩不是一路人。


所以唐佳瑜去了美国,刘梓懿一句话也没说。


除过昨天相遇的小插曲,刘梓懿没打算和唐佳瑜有太多的交集,除过必要的急诊会诊,她鬼鬼祟祟躲了唐佳瑜整整一周。


周六是元旦,江海迎来了千禧年的第一天。刘梓懿她们就没那么幸运了,新年第一天还得值班,左峰被刘梓懿指挥去楼下大门口贴春联,办公室里难得的清净。刘梓懿给爸爸发了元旦祝福,还叮嘱爸爸不要带小黑下楼,狗听见炮仗声会应激。空调开久了有些闷,刘梓懿将窗户开了半扇,隔着一层蓝色的彩色玻璃托着下巴欣赏窗外转瞬即逝的烟花。


wan发来消息说休息室有吃的,让刘梓懿过来吃饭。进门看见唐佳瑜坐在桌子对面,手里剥着一只红色大虾。


“我们港城的特色盆菜,快坐下吃饭”,法拉达拉着刘梓懿坐下,往她碗里扔了半只猪蹄。


唐佳瑜把剥好的虾放在刘梓懿盘子里,法拉达和wan对视一眼看破不说破。刘梓懿啃着嘴里的猪蹄,假装没看见。


“刘医生交过男朋友嘛?”突然想起法拉达给自己布置的任务,wan清了清嗓子询问道。


相处了一段时间,大家人都很好,刘梓懿也把她们当成了朋友,就没有再隐瞒,“那天晚上在路边你们看到的,是我前未婚夫。”


看着在场的没有惊讶的样子,刘梓懿也能猜到大家都知道了,毕竟她的这件事在医院传的沸沸扬扬。


“渣男”,刘梓懿尴尬一笑,“不过现在已经分了。”


“那女朋友呢?”wan又拿了一只猪蹄。


法拉达踩了一脚wan,她可没让她问这个问题。

唐佳瑜手上动作一僵,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刘梓懿的那句“师姐”,她已经十五年没有听过这两个字了。明明十五年前…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急诊来了位患者,好像是香蕉过敏,法拉达挂了电话说要去看看,走时不忘带走了正在啃猪蹄的wan。


休息室里只剩下从窗户缝隙外传来的救护车的声音,刘梓懿碗里那只剥了壳的虾还静静的躺着。


“刘梓懿”


十五年,唐佳瑜试图给这段关系重新寻找一个突破口,“我们不要这样了吧?”


“这样是哪样?”

刘梓懿沉了脸,但同时她也有些期待,唐佳瑜到底还能说出什么伤人的话。


“刘梓懿,我们不要吵架”

“我跟你吵了吗?”


话是这样说,但刘梓懿的声音也不禁提高了几度,想到这几天来自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刘梓懿突然一股无名火。明明自己就是在意了,在意唐佳瑜这几天不在意自己的样子,在意自己这边波涛汹涌而人家那边轻飘飘一句不想和你吵,好像在这段关系里自己永远像一个小丑,十五年前是,现在也是。


破冰最好的季节一定不是在冬天。是唐佳瑜有些心急了。

“如果十五年前我没有做那场手术,我们现在会不会就不会是这样?”


刘梓懿深深呼出一口气,她不知道唐佳瑜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好,唐佳瑜,你扪心自问,不管十五年前有没有那场手术,你去美国的飞机都会起飞的,不是吗?”


“就算我们都没做那场手术,就算我当时没有和你吵过架,可是你唐佳瑜还是会去美国的,对吗?”


刘梓懿自认为是一个要强的人,可她说着说着还是红了眼睛,“当年去美国的名额就我们两个,你说你不去了,想留在国内治病救人,好,那我决定跟你一起留下,然后我们因为手术吵了一架,过了几天我想去找你谈谈,他们说你去美国了。”

“我总以为是我多想了,可是你给我带早饭,给我复习期末,扔别人给我的情书,那本卡罗尔也是你送我的,我朋友不多,所以朋友之间都是这样的吗?”

朋友吗,唐佳瑜很想反驳,可刘梓懿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我不爱看小说,但我看完那本书用了三天,然后我想了一个星期,我想我应该没理解错你的意思,就在我想明白的那天,我去找你,你突然走了。”

“一边玩我一边装深情,最后还想要我在心里认为你是个好人。唐佳瑜,没有这样的道理。”


前两个问题唐佳瑜没办法回答,是的,无论当时发生什么,她都会坐上那架飞机,可她也有她的隐情,只不过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刘梓懿。她怕她说出了真相,会勾起刘梓懿不好的回忆。


至于第三个问题,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当年她见过的,医院里有个她的病人,因为家庭原因被迫和女友分手,为此患上了抑郁症,有一天晚上从楼上跳下去了,第二天她的女友也去陪她了。这件事就发生在她送刘梓懿那本卡罗尔之后的两天。唐佳瑜有些害怕,除了手术室,那些问题是她不熟悉的领域,怕她和刘梓懿的结局也会像那两个女生一样。


“如果我说,这不是我的本意,你信么?”

唐佳瑜试探着,或许是刚刚的菜太辣,又或者是窗户漏风,眼眶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她偏过头去眨了眨眼睛,听见刘梓懿叹了口气。


“到现在你也不肯给我一个理由,算了。”


刘梓懿有些生气自己居然还有期待,“以后不要说这些了,我现在只想好好做手术。”


离开之前她还是有些不甘心,刘梓懿有些话要说,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原本想着平安夜那天去找你,圣诞节那天告白,甚至我连元旦都想好了要去哪玩,可你偏偏在平安夜那天去美国了”,说出来后刘梓懿只觉得心里一阵轻松,“然后你又在十五年后的平安夜回来,告诉我你有苦衷。”


那一年她们即将毕业,对未来还很迷茫,是继续读书还是出去工作,大家都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平安夜那天唐佳瑜买了两张电影票,想要和刘梓懿一起去看,是英国马雷克导演的同窗之爱,她是想在那天和刘梓懿表明心意的,可是却在平安夜到来的前一天晚上接到了一个电话。


“刘梓懿,十五年前我去美国是因为老师告诉我克梅德中心…”

刘梓懿打断了她。


“卡罗尔有她的难处,可不是每个人都会像特芮斯一样等她的。”


“况且我等你十五年了。”


7.

一向工作最积极的法拉达已经连续好长时间没有出现在医院了,这天刘梓懿胳膊上有一片红的痒痒,不知道是虫子咬的还是对什么过敏,做完手术她换了身衣服就去皮肤科,办公室座位上坐的不是法拉达,想起这几天群里也没有她的消息,刘梓懿打算去精神科问问wan。


“法拉达最近心情不好,而且身体好像也不太舒服。我也好几天没见到她了”

“她没事吧,需要帮忙吗”,刘梓懿问。


“元旦那天医院来的那个香蕉过敏患者”,wan看了眼办公室的门确认关好了才低声说,“就是她女朋友。我也是那天才知道法拉达来这边交换的原因是因为她们分手了,已经分了好几个月。她来这边工作就是为了逃避现实,现在好了,现实追过来了,她就又崩溃了。”


“那她现在在哪,会不会出事”,刘梓懿想起曾经唐佳瑜离开的那一天,自己也是这样颓废。


“谁出事她都不会出事的,我妹我了解,她惜命着呢”,wan有些无奈,“不过我的话她现在听不进去,要不你和唐医生去劝劝她吧。唐医生也和她是老熟人了,你们帮我跟她说说,她俩纠缠这么久,要断就断的痛痛快快,别总是留一丝希望给陈奥。但如果是真心喜欢,有时候为了爱情舍弃一些自由也未尝不可。”


wan说告诉法拉达这些话就够了,她能听得明白。刘梓懿回到自己办公桌上,点开百度搜起了法拉达的女友。陈奥,泰国女演员,歌手,然后是一系列代表作和获奖经历。刘梓懿有些惊讶法拉达的女友原来如此优秀,虽然法拉达在医学方面也很厉害,但是如果是在娱乐圈,太优秀的人身上的光芒也是会刺伤人的。


她想给法拉达打个电话劝劝她,顾诗宜的一通电话却突然打了过来,紧急通知,城郊矿洞发生坍塌,伤亡/严重,急需救援。


8.

除过工作上的交集,唐佳瑜最近几个月基本没见过刘梓懿,下了班她就去酒吧,因为在这里不会遇见同事。


pleng给她递过一杯鸡尾酒,唐佳瑜接过一饮而尽。


“唐医生,这是最后一杯,你要是再喝我只能给你果汁了。”


面前这个混血小姑娘近几个月来对唐佳瑜格外照顾,可能是觉得唐佳瑜身上也有和自己一样的特性,两人经历的故事又或多或少有些相似,pleng每天下班后都会在酒吧靠窗的座位抱着吉他等唐佳瑜,如果唐佳瑜心情不好,pleng就会给她弹上一曲。


十二年前父母早/亡,pleng退了学,在凌晨四点给wan留下一封信后就匆匆离开,她没有消失,也没有离开曼谷,只是在各个酒吧驻唱打工,赚取一点生活费,闲暇时间她也经常去学校和医院偷偷看望wan,只不过没有让wan发现。


这次pleng来到江海的原因,也是因为她听说了wan来这里工作。这所酒吧是法拉达的朋友开的,法拉达知道了妹妹找了十二年的发小就在江海,可是她却没有告诉wan。因为pleng说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她不想让wan担心。


“有一句话,是那么说的吗,借酒消愁愁更愁?”

唐佳瑜笑着说pleng的中文又进步了,然后谢过小姑娘给自己端来的橙汁,看着窗户上倒映的霓虹灯,脑子里又浮现出了刘梓懿的脸。


“pleng,你说爱人之间真的不能有秘密吗,哪怕我当时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但是我怕我说出真相会惹得她伤心,所以我选择不说”,唐佳瑜抿着嘴,“可是我不说,她好像更恨我了。”


“虽然善意的谎言对另一方总是不公平的。但对我来说,我宁愿wan永远也找不到我,我也不希望最后的结局是,她找了我十三年,找到我时却发现我快/死了。”


到了吃药时间,pleng从小盒子里倒出几粒白色颗粒,就着橙汁吞了下去。


“瞎说什么,你这病只是目前没有治疗的方法,之前也有相同的病例,三四十年了人家还活着呢”,唐佳瑜让pleng赶紧呸呸两声,免得一语成谶。几个月前刚来江海没几周的时候,法拉达就找上了唐佳瑜,她说她找到wan的发小了,人现在正在自己朋友的酒吧工作,可是这件事先不要告诉wan,因为pleng的心脏上出了问题。


唐佳瑜问过曾在美国的同事,得到的答案是目前解决不了,只能看个人体质,少则三四年,多则几十年。


“我是不抱什么希望了,只是想在仅有的时间,多去看看wan”,自从唐佳瑜来酒吧,pleng经常问她一些wan的问题,问她最近开不开心,问她下雨有没有打伞。

“不过还是谢谢唐医生,肯为我保守秘密。”


两人举着橙汁干了一杯,走时pleng还是劝了唐佳瑜,pleng觉得唐佳瑜完全可以跟刘梓懿说清楚十五年前的隐情,毕竟二人的情况还是有些不一样,人生除了生死无大事,生活中变数那么多,免得有一天追悔莫及。

唐佳瑜沉思许久,终于点了头。


9.

对讲机里传来一阵电流声,然后彻底断了信号,刘梓懿试图寻找信号无果,旁边的伤者还在不停流/血,刘梓懿只好放下对讲机,打开急救箱给伤者止/血。


“老师,我们先出去吧,这地方看样子随时会二次坍塌”,空气里都是土渣,左峰试图寻找着刘梓懿,“目前已经救了几十个伤者,而且消防就快到了,我们等他们来了再继续行动吧。”


刘梓懿点点头,里面的灰实在太大了,她也有些吃不消,随后她示意左峰将面前最后一个患者背出去,然后收拾急救包准备离开。


就在她准备站起身的那一刻,隐隐约约听到矿洞里面好像还有声音,听上去是个女生,似乎正在求救。

刘梓懿有些进退两难,但她已经听到了求救,就没有放任不管的道理。她问左峰要来了他的没有出问题的对讲机,告诉左峰里面还有一个人,让他先出去,自己随后就来,然后拎着急救包进入了矿洞深处。

是一个女孩,看身形估计二十出头的样子,靠在一堆废墟上动弹不得,面部都是泥和土,看不见她的眼睛,只能听见她微弱的求救声。


“我是医生,能听见我说话吗?”

刘梓懿检查了女孩的全身,发现只有腿部有伤,刘梓懿做了简单的包扎,可女孩的意识好像还不太清醒,嘴里喃喃说着喘不上气。刘梓懿以为是空气中灰尘太多引起的呼吸不畅,便取下了自己的呼吸面罩给女孩带上,她正准备叫对讲机支援,却突然觉得一阵头晕恶心。


普通灰尘并不会引起这样的反应,刘梓懿用袖子捂着口鼻,立刻意识到了是矿洞里面有不明气体泄露,为了不让外面的人再次进入矿洞受到伤害,她打开了对讲机想要报告情况。


轰的一声巨响,许多小石块掉落在身上,远处洞口的唯一一束光明也被黑暗湮没,刘梓懿只觉得耳朵里无数只蜜蜂振翅的声音在不断放大回响,整个世界天旋地转,意识也有些模糊不清。

“老刘!”

“刘梓懿!”


对讲机里传来顾诗宜的声音,可是她回应不了。黑暗中她好像听到了唐佳瑜在外面叫她的名字,刘梓懿,刘梓懿……她撑着摇摇晃晃的身子起来,摸索着掉落在地上的对讲机,呼吸也有些困难了,刘梓懿连着咳了好几声,才勉强能发出声音。


“老刘你没事吧?老刘,你快说话”

顾诗宜快急疯了,矿洞二次坍塌,外面的人根本进不去。


黑暗中消防的鸣笛声越来越近,每一声都重重的撞击着耳膜,刘梓懿已经分辨不清对讲机那边的声音是谁,只是拼尽全力说出了那三个字。


“唐佳瑜”

然后又是一阵哗哗的电流声,断断续续连起来大概可以组成一句话。


“别过来,唐佳瑜”

10.

上大学的时候有段时间特别流行织围巾,女生们通常会把亲手织的围巾送给喜欢的人。唐佳瑜也不例外,1984年的冬天,她本来准备了一条自己织的围巾,想在平安夜那天送给刘梓懿。


可是老师那天却给自己打电话,说克梅德中心一直研究的一项手术有了进展,而这个课题也是自己正在研究的,所以唐佳瑜订了机票,在平安夜那天飞往了纽约。


当时刘梓懿的妈妈病重,病症也复杂,找不到解决方案,所以唐佳瑜才一直关注着那个病例。在突然得知有了治疗办法,她没来得及告诉刘梓懿就去了美国,在那待了两周,就在她学会了手术方法,想要回来告诉刘梓懿时,她才得知,刘梓懿的妈妈在平安夜那天晚上就去世了。


就是她离开的那晚。


然后再加上她之前在医院看到的那一对殉/情的恋人,唐佳瑜怕她去美国的原因刺激到刘梓懿,也怕自己回来后她和刘梓懿会走上那对恋人的结局。


所以唐佳瑜留在了纽约,十五年没有联系刘梓懿。


/

“这几天怎么样,有好一点吗?”

icu探视有时间限制,唐佳瑜请了假来看望刘梓懿。

“好多了,就是最近想吃火锅烧烤奶茶,可是医生不让吃”,刘梓懿委屈巴巴的眨了眨眼,故意隐瞒掉自己最近呼吸不畅的事实,“我还想吃虾,你给我剥的。”


“等你好了,我请客,再叫上法拉达和wan一起,想吃什么都行。”


pleng说的没错,生活中变数太多,两个人之间不能不说清楚,所以前几天唐佳瑜告诉了刘梓懿当年自己的隐情,刘梓懿的反应却没有很大起伏,反而问唐佳瑜,当年那条她亲自织的围巾能不能现在送给自己。


十五年前的围巾,早就不知道放哪里去了,唐佳瑜买了一条新的,颜色和窗外的枫叶一样红,她拜托蒋毓给围巾做好了消毒,今天专门来送给刘梓懿。

“现在还是秋天啊,围巾冬天才能带呢…”

手指摩挲着围巾上的图案,刘梓懿小声地自言自语着,唐佳瑜没有听见。


“那个矿洞的老板,涉嫌/违/规开采,被判了/刑,不过昨天被查出主动脉疾病…”,唐佳瑜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爽快,她只觉得那人活该,如果提前上报了矿洞里的情况,就不会害得刘梓懿变成这样。


“他的手术我不做”,唐佳瑜说。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十五年前,十五年前的唐佳瑜劝着刘梓懿做那场手术,十五年后的刘梓懿劝唐佳瑜去做这场手术。刘梓懿说,做吧,惩罚他是/法/律的事,你不用为我这样。


对于那个间接伤害她的人,刘梓懿谈不上恨,她只是不想唐佳瑜因为别人的错误而惩罚自己,如果那个人真的因为没有做手术/死/了,唐佳瑜的心里也一定不会好过。

探视时间到了,刘梓懿还是劝唐佳瑜去做手术,唐佳瑜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告诉刘梓懿好好休息,明天她还会过来看她。走之前刘梓懿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她问唐佳瑜,师姐,以后无论我做任何决定你都会支持我的吗?


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唐佳瑜又想起了上学时候的她们。她不知道刘梓懿问这个是为什么,迟疑了一下后还是笑着回她。


会,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刘梓懿说好,那你一定要等我,等冬天下雪的时候我带上你的围巾,我们重新过一个平安夜吧。


唐佳瑜和刘梓懿拉勾,她说今年一定会是一个难忘的平安夜。我们都要平平安安的。

大拇指盖完章,刘梓懿还拉着唐佳瑜的手不放,她有些不放心地继续试探着,那你一定要陪我过哦,不管有多忙都得陪我。唐佳瑜,今年平安夜你不能再走了。


出了icu,唐佳瑜已经有些承受不住,她捂着脸跑向楼梯间,刘梓懿什么情况她不是不知道,特发性肺部纤维化已经让她的呼吸变得很困难,刚刚在病房里,唐佳瑜故意没有看见刘梓懿偷偷偏过头去深呼吸的表情。她一边强撑着笑容,还要一边接纳刘梓懿拙劣的表演,此刻她突然开始厌恶自己引以为傲的医术,为什么救的了别人却救不了她的爱人。如果她到江海的第一天就和刘梓懿说了实话,如果她们能早些把误会解开,又或者十五年前她没有想着留在国内,而是和刘梓懿一起去了美国,会不会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


病房的另一边,刘梓懿在器官捐献志愿书上一笔一划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重症监护室里不让用手机,她给法拉达留下了一封信,信的大概内容是,以后多帮她照顾照顾唐佳瑜。


好坏结局都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经历了这么多,唐佳瑜希望wan和pleng的结局是好的那百分之五十,所以她不打算保守那个秘密了,唐佳瑜告诉了wan,她要找的pleng一直在江海工作,那个失踪了十三年的人其实一直待在她的身边。


wan得知后抛下手中的工作当即开车去了酒吧,可pleng已经辞职去了别的地方,她得到的只有pleng留下的一盒磁带和一把断了弦的吉他,那把吉他是pleng十七岁生日时wan送给她的。那时候pleng还说等以后自己成了歌星,一定要带着这把吉他坐飞机飞往全世界的舞台。录音里没有半句提到她的病情,pleng只说,忘了她吧,她现在有很好的生活,不要再来打扰我了,wan。


唐佳瑜真正见到法拉达口中的那个明星女友是在周五下班的时候,当时艾薇儿挑染还不流行,所以街上金黄发色的人都会招来许多目光,那天下班的时候医院大厅有一个金发姑娘,穿搭和旁人比更显精致,唐佳瑜下意识多看了两眼,却发现法拉达也在那女孩的身边,秉着不窥探她人隐私的原则,唐佳瑜并没有深究,只是猜想那个女孩可能就是法拉达口中的陈奥。


“嗯,我们彻底断了”


离开江海回港城的前一天,法拉达邀请唐佳瑜吃了顿晚饭,她说上次陈奥来就是和自己划清界限的,两人纠缠了这么久,她也累,陈奥也累。


法拉达喜欢自由,她不愿意回曼谷做医院的继承人,宁愿就这样在外面飘着,哪里自由哪里就是家。而陈奥却喜欢安稳的生活,她的家人都在曼谷,还有那一份热衷的事业,离开了曼谷她在其他地方很难再做演员,所以陈奥不可能抛下她的生活去迎合法拉达。彻底分手的那一天,陈奥来找过法拉达,她说,法拉达,你要自由,那我就还你一片海阔天空,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法拉达说海阔天空是陈奥唯一一首会唱的粤语歌,因为她是港城人,所以陈奥就专门学了这首歌唱给她听。两人的故事以这首歌开始,也因为这首歌结尾。

她把手机递给唐佳瑜,视频里的场景好像是在一场演唱会里,台上的人一边弹着吉他一边清唱着粤语歌,时间显示是前几天的演出,法拉达说这是陈奥最后送给她的东西。


“那wan呢,她最近怎么样?”

唐佳瑜问法拉达,自从上次那件事后她就没再见过wan。


法拉达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心理医生患上抑郁症该怎么办。她每天不出门,不社交,饭都吃不下,问她怎么样,她也只说没事。”


“医者难自医吧,是不是和你们外科医生一个道理,”每次想起wan,法拉达总是有些愧疚,“她也不怎么跟我说话,可能还在怪我当时没有告诉她pleng一直在她身边吧。”

“如果我最后没有戳破秘密,没有告诉wan关于pleng的下落,会不会她就不会像今天这样了”

唐佳瑜抱歉地说,她承认她当时冲动了,因为刘梓懿的事,所以她不愿意看见她的朋友们也落得个爱而不得最后草草结尾的下场,可她没料到结局会是这样。


“老唐,你别这么想,不是你的错,其实这样也挺好,已知的结局总比未知苦苦等待要强,早点断了wan心里的念想,她也能早一天走出来。”


“嗯,希望她能走出来吧。”唐佳瑜点头。


十二月晚上风大,吹的唐佳瑜迷了眼睛,她用手揉了揉还是不见效果,冬天的街道上人很少,雪花消失在红色围巾上,唐佳瑜经过路边已经打烊的小店,橱窗里的圣诞老人玩偶在一圈圈地追逐麋鹿,她的眼睛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唐佳瑜用手背一遍一遍地擦着眼睛,最后蹲下把头埋进了膝盖里。


很早之前她和刘梓懿曾经看过一部电影——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刘梓懿为电影的结局难过了好久,唐佳瑜却很喜欢那首钢琴曲,舒缓又略带忧伤,很适合圣诞夜。因为是和刘梓懿一起看过的电影,所以听上去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情。在纽约的时候圣诞节路边常常会有人演奏这首曲子,每一个音符仿佛都能复刻出回忆的片段,前奏响起时闭上眼,唐佳瑜总能在黑暗里看见刘梓懿的眼睛。


「你说如果我当初选的不是心外,而是呼吸内科,是不是我就可以救下她了?」


法拉达记得有一次唐佳瑜喝醉了这样问她,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说我们也是普通人不是神仙,哪能无所不能。


可是喝醉了的唐佳瑜说,可是我就想无所不能。

在那些被唐佳瑜治愈的患者里,她确实是无所不能的,可是到了刘梓懿这里,她一身的医术都是无能为力。


真正想哭的时候先感受到的不是模糊的眼泪,而是眼周的酸楚在一瞬间集聚向瞳孔。法拉达听见了唐佳瑜的哭声,声音一次比一次清晰。

她扶着唐佳瑜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唐佳瑜,你也得早点走出来。”


11.

唐佳瑜和法拉达约定每年平安夜都会在江海聚上一聚,恍恍惚惚已经过了十九个年头。这二十载春秋仿佛一部快进的电影,千禧年的痕迹早已淡出人们的视野,江海医院也翻新过两次,大厅曾经蓝色绿色的玻璃窗户已经变成了透明的落地窗,这里的人走的走留的留,那些医生护士都换了新面孔,唐佳瑜已经不认识几个了。


今年法拉达提前了半个多月回江海,她说陈奥移民了,wan被母亲接回曼谷治疗,而自己这么多年也累了,准备回曼谷做继承人,并且在那里也方便照顾wan。以后管理医院会很忙,可能不能每年都回来了,但法拉达对唐佳瑜说可以去曼谷找她。


二人在订好的餐厅吃了最后一顿晚餐,法拉达看着唐佳瑜袖口露出来的伤疤,是几年前留下的,那场医闹让唐佳瑜再也不能拿起手术刀,这几年她也卸下了主任的位置,退居幕后做实验研究。


前两年她问过唐佳瑜需不需要做疤痕处理,自己是这方面的专家,但唐佳瑜拒绝了,她说刘梓懿胳膊上也有一个,正好她俩一样,两口子。


“你明天回曼谷我就不送你了,我回去得收拾行李,这个月江城那边出了不明病//例,他们叫我过去看看,明天就走。”

唐佳瑜说明天她有事不能送法拉达去机场,法拉达说让她路上小心,有事随时给她打电话。吃饭的时候唐佳瑜喝了点酒不能开车,两人在街边等车,寒风吹落了红围巾的一端,法拉达发现了,细心的帮唐佳瑜整理好围巾。


“Falada,我能抱抱你吗?”


法拉达有些迟疑,但还是伸出了双手,她本身就比唐佳瑜高出一些,今天又穿了高跟鞋,高度正好能将唐佳瑜抱进怀里。


唐佳瑜轻轻将耳朵贴在法拉达的心口,努力地捕捉着那微弱而有力的心跳声,每一下跳动都好像是刘梓懿在对她诉说着十几年的思念,这声音是她唯一能感受到刘梓懿的存在。法拉达知道自己作为朋友恋人心脏的承载者,此时什么也不应该说,她一动也不动,怕惊扰了什么,只是默默把手放在唐佳瑜颤抖的后背上,任由她安静的抱着。


砰砰,砰砰。

唐佳瑜在心里说,我很想你。

“谢谢”,唐佳瑜收了情绪,向法拉达道谢,“我有点冒犯了。”


“没事的”,看见朋友这样法拉达心里也很难过,不过她很好的隐藏了情绪,对唐佳瑜发出一个友好微笑,“朋友之间谢什么,以后常聚。”

计程车来了,她对唐佳瑜说一路顺风,唐佳瑜祝她平安夜快乐,风把雪花吹进车窗,落在了红围巾上。


0.

人们常说一个人离开前最后消失的是听觉,但一直以来没有依据证明,所以唐佳瑜只当那是人们面对亲人离世时对自己心里的宽慰,所有能说的,不能说的,人们都会在最后一刻表达出来。


刘梓懿以为自己隐瞒的很好,她在唐佳瑜面前表现的若无其事,转头却请求所有人不要告诉唐佳瑜关于心脏移植的事。

本来是想等到春天再做手术的,因为她答应了唐佳瑜要一起过平安夜,而且唐佳瑜送她的红围巾,在冬天白雪皑皑的时候戴最好看。


刘梓懿知道唐佳瑜接受不了,她懂唐佳瑜,可唐佳瑜也懂刘梓懿,她知道刘梓懿不会告诉她,所以她早就答应接下了那场手术,只是瞒着刘梓懿假装自己不知道。

法拉达劝过唐佳瑜,让别人来做吧,你下不了手的。


但唐佳瑜很坚定地摇头,她说,不了,还是我来吧,等手术做完,我有话要给刘梓懿说。

法拉达不理解,为什么有话不能现在告诉刘梓懿,等那时候再说不是已经来不及了吗。


唐佳瑜说,如果我现在告诉她,难过的只会是我们两个人。等她走了,我再告诉她,难过的就只是我一个人。

那唐佳瑜告诉了刘梓懿什么?

大概只有那三个字吧。真正知道的只有她们两个人,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唐佳瑜常常会做关于刘梓懿的梦,梦里回到了二十年前的冬天,刘梓懿带着那条红围巾,她们终于一起度过了千禧年的平安夜。在带着一层朦胧滤镜的梦境里,刘梓懿问她如果回到二十年前她最想做什么,梦里的唐佳瑜以为时间还停留在两千年,那么二十年前就是她们大学第一次的见面。可刘梓懿却告诉唐佳瑜她搞错时间了,千禧年早已过去,现在是二十年后,你的时间不应该因我而暂停,唐佳瑜,你得向前看。

不止刘梓懿,所有人都这样告诉唐佳瑜她应该往前走,可是却没人告诉她应该怎样往前走。


千禧年的平安夜下着雪,唐佳瑜抱着一条红色围巾在医院楼下坐了整整一夜。


小黑的坟头上开了几朵小花,唐佳瑜每年都会带着狗粮和玩具去看它。


走的人匆匆走了,留下的人还要好好活。


俯仰流年二十春

今年是刘梓懿离开的第二十个年头


[ End. ]



爱吃油炸的猫😼

【新/快/志】真假工藤

已完结(轻快沙雕风)


⭐️当然是新志双箭头咯⭐️


➡️提问:为什么宫野能够一眼看穿某位演技精湛的怪盗的伪装❓❓❓


😱 黑羽快斗:因为爱情?

☺️ 工藤新一:因为爱情!

😒 宫野志保:因为我聪明。


🎶送给大家的新年贺文之一(少年组)🎶


❗️快志对手戏含量较高,不喜慎入❗️


❗️剧情同样是老梗,无逻辑,不喜勿喷❗️


字数7k+


01


黑羽曾不止一次在校园里看见过一个顶着和他一模一样脸的人和一个混血美女走在一起说说笑笑。他当然知道那是全校最有名的一对男女——...

已完结(轻快沙雕风)


⭐️当然是新志双箭头咯⭐️



➡️提问:为什么宫野能够一眼看穿某位演技精湛的怪盗的伪装❓❓❓


😱 黑羽快斗:因为爱情?

☺️ 工藤新一:因为爱情!

😒 宫野志保:因为我聪明。




🎶送给大家的新年贺文之一(少年组)🎶


❗️快志对手戏含量较高,不喜慎入❗️


❗️剧情同样是老梗,无逻辑,不喜勿喷❗️






字数7k+







01


黑羽曾不止一次在校园里看见过一个顶着和他一模一样脸的人和一个混血美女走在一起说说笑笑。他当然知道那是全校最有名的一对男女——严谨来说,不能用情侣来称呼他们——因为无论谁向其中一人问起他们的关系,都会毫无例外地得到轻飘飘的一句否定。


但其实几乎所有人都把他们当成了一对儿——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但这个“几乎”就昭示这他黑羽快斗不是所谓的“所有人”。


他无比正经且合情合理地想着:还不是男女朋友呢,他工藤新一这一天天的装什么腻歪。







02


所有的故事还得从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说起。


工藤受邀参加一个别墅里的晚会,他也邀请宫野做他的女伴。


恰好的是,黑羽也在这个宴会上。不过他有没有请帖不清楚,但他的目标的确是这个松本家主即将拍卖的国际著名大宝石。


视力甚好的黑羽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站在人群中央自带明星光环的另一个他,一身裁剪不错的蓝色西装,紫红色的领带,还精致地佩戴了一枚精光闪闪的胸针——别提有多贵气。但他下一刻便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侧的女性身上。混血儿的面容果然都是极其漂亮的,她茶色的发尾恰好柔软地落在她裸露在外的肩膀上,她似乎与绯色极其相配,既称得她肤白胜雪,又显得绯红高级惊艳,手里还拿着一个香槟色的名贵包包——她是懂这种晚会的。


有一点美中不足的,就是她为何要两只小臂戴上一对与她晚礼服不太搭的黑色长袖——然而这并不影响他们俩像是天生的一对璧人,举止高贵,谈吐优雅,淡笑从容地和身边人交涉——但黑羽当时想的是,这工藤新一什么时候换了个女朋友?


寺井爷爷劝他要不要终止今晚的行动,但他黑羽快斗是什么人,全世界有名的怪盗基德,他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侦探的忽然出现就放弃。不就是个工藤新一嘛,他们俩曾经交手的还少吗——他还不是一次又一次地逃脱了。







“大侦探,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来参加这种无聊的晚会。”放映幻灯片的间隙,他们俩终于得空往角落里一躲,小声地说话。只见宫野单手拿着一杯酒,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个也有些面露疲倦之色的工藤,意指他没有案子竟然也会出现在这种场合。“果然是一到成年的年纪就要开始多多应酬了吗?”


“我也不想的。”工藤也是一脸的无奈,“本来他们邀请的是我爸,可我爸临时被通知要参加一个颁奖典礼,所以就让我代替他来——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


“那你就顺便把我拖来了?”宫野原本想对他竖起一根大拇指,但发现自己一手拿着新包,一手拿着酒杯实在不方便,便只得放弃。“那你昨天晚上怎么不说。一个小时前才告诉我,工藤新一,真有你的。”


他忽然露出一副又贼又贱的笑来,这让宫野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话。她只得状作面不改色地将话题转移,“话说你就不怕我不来?”


“怎么会!”他笑眯眯的样子无端地让宫野想起波洛咖啡厅最近新来的一条小犬来,他双手插兜斜倚在墙上,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我可是有灰原诱捕器的。”说完,他的目光落在了她手里的芙纱绘包包上。


她也笑,好看的眉尾上扬得恰当好处。她眼波流转,看见一脸严肃的管家来找他们——准确地说,是找工藤新一。“请问是工藤新一先生吗?”


工藤一看那人面上惊慌失措的,心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神色一凛,登时收敛起方才所有的漫不经心和慵懒散漫,轻快的笑意消失全无。他正色问道,“出什么事了?”







03


管家迟迟没有说话,可眼光却一直往宫野的方面瞟。


工藤哪能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正想说她是我的助理,有话直说就是——但宫野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相当知趣地走开,嘴里也没忘地交代一句,“我就不参与了。”


工藤原本还想叫住她,但下一秒他就听到管家焦急到颤抖的声音,“工藤先生,宝石丢了。”


他低头看见管家悄悄地递给他一封信,上面画着相当熟悉的标记。“肯定是怪盗基德干的!您看,我这里还有他送来的预告信。”


那一刻,要说工藤心中没有无语绝对是假的。他心想,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提前给他说一声吗?!


那可是怪盗基德耶!!!






吐槽归吐槽,可案子还是要继续调查。


但不知怎么,凭借着多年侦探极其敏锐的洞察力,工藤觉得,这事绝非表面这么简单。


而另一边,会场里的拍卖会即将开始。


干完正事回来的黑羽换上了寺井爷爷刚刚给他买回来的与工藤新一一模一样的服装——他当然知道此时此刻的工藤新一正被案子缠身,暂时不可能回到会场来的。


他还打理了一下发型,带着几分坏心思地在工藤邀请来的女伴身侧的空座坐下——那个气质清冷长相高级的茶发女人,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坐在几乎没人的角落里。他知道她叫宫野志保,高三下半年才转到工藤班上的留学生,长得好看,天资聪颖,成绩比以前常年第一的工藤新一还要优秀一些,入学一个月后便和工藤新一双双保送东大——最重要的是,每天她和工藤新一几乎是同进同出的。


他换上几乎与工藤一模一样的笑容,向她凑近,正想从她嘴里套出一点关于工藤新一的消息——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自以为没有任何破绽的假扮,甚至不需要任何易容道具的,却在下一刻猝不及防地被她一语道破天机,虽然音量不大,但语气相当笃定。


“你不是工藤新一。”


???


好家伙,他连一句话都还没说,就被人看破了?!


恰好此时,主持人在台上惊慌失措地宣布宝石失窃的事实,并报出怪盗基德的大名。


霎时间,全场哗然。


黑羽时刻谨记父亲的幼年教诲,面上的扑克脸始终不变,即便是她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伪装——他仍旧是笑眯眯的,谦和温柔地,彬彬有礼地,真挚诚恳地向她道歉。“不好意思,美丽的小姐,似乎我的出现给您带来了小小的惊扰。”


她双手环于胸前,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就像是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或许这样的比喻并不恰当——但事实就是如此。她既不慌乱,也不惊讶,也没有很多女性见到他时露出的崇拜表情。这让他隐隐有些挫败,但也心生一种异样的兴致来。他问,“您不喊人来抓我?”


“与我有关吗?”她语气清清冷冷的,就像是初春里的第一次冰雪消融的水滴落入川河的声音。他想,她或许骨子里藏住着一个相当有趣的灵魂。


他挑了挑单眉,笑意逐渐在眼里积聚——他们俩似乎都感知不到周围人此起彼伏的惊叹和咒骂声,只彼此面对着面,平静无波的表面之下或许掩藏着暗流涌动。黑羽想了想后,开口道,“替我向你的男朋友......“


“是男伴。”她忽然神情郑重地开口,似乎极为固执地纠正了他的错误称呼。


他面上的笑容越发加深,眸光意味不明,“替我向您的男伴转告,这个别墅,也就是松本家,有问题。”







04


紧接着东大开学,黑羽有意无意地躲避着与这两个人的会面。即便如此,可东大似乎还是太小了。


“我都说了我不是。”黑羽对这两个专门找上门的一男一女实在表示无语,他格外无奈地扶额叹息,“我这种吊儿郎当的样子,怎么可能是那个只会在黑夜里闪亮登场,充满神秘感,邪魅与帅气并重,受万众少女迷恋,把全东京警察耍的团团转的空中怪盗!”


……


难得地,连宫野的嘴角都不禁微微抽搐了一下。


工藤沉默片刻——宫野对他仍旧保持一张神色不改的面容而感到佩服。他问,“那你有听过前段时间怪盗基德在松本家偷走了宝石这件事吗?”


“知道,不就是在拍卖会上突然说宝石被偷了嘛。”黑羽嘴一撇,露出不快的表情,语气里也若有若无地敛着几分轻蔑和鄙夷,“这些天传得沸沸扬扬的,想不知道都难——有什么问题吗?”


“按理来说,每次怪盗基德都会把偷走的宝石给送回来的。可这次,都一个月了,仍旧没有半点消息。”工藤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地在黑羽身上一划而过,这让后者冷不丁地感到寒毛直竖。“而且,从我多次和怪盗基德交手的情况来看,每次发完预告信后,那家伙要是不那么万众瞩目地登场一次,或许还真有点不像他。”


这种听上去实在是有几分爱情的话让宫野都不由地斜睇了一眼,她语气凉凉地道,“啊啦,你和他倒是挺熟的。”


他对她的反应似乎极其满意,满面笑容地道,“怎么宫野,你这算不算是,嗯……承认了?”


黑羽表示对他俩的哑迷没有丝毫兴趣。他难得冷着脸打断他们的对话,“嘿,关东名侦探,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话吗?”


工藤收敛了几分笑意面对他——两人面面相对的样子实在是像极了其中一人在照镜子。“我听说黑羽同学似乎很是崇拜怪盗基德。”


黑羽对他这句话早有预防,他飞快地接道,“我对全世界有名的魔术师都抱有敬意。”


“那你对他这一系列不正常的行为怎么看?”工藤也似乎预料到了他会这么说,也极快地再度发问。


黑羽在心里冷笑三声,心道工藤新一果然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他让宫野带给工藤的提示,工藤一定能听懂。他就是在试探他——因为那天黑羽出现在晚会,只不过是先去探个路而已。他故意状作沉思的模样,“事出反常必有妖。要不换个思路想想?话说大侦探,推理可是你的本职。”


工藤面上似笑非笑,“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他松本千张监守自盗?”


黑羽当即一拍双掌,故作夸张地极其违心地赞赏道,“真不愧是关东名侦探,就是有不寻常的看法!”


“那黑羽同学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探查事实的真相呢?”工藤宛如一个青面恶魔骤现人世,终于露出了尖利可怖的獠牙。他自以为和蔼可亲地对黑羽笑了笑,诚恳地发出邀请。







05


可黑羽到底还是放了他俩鸽子。


而也就在那一天,松本派人给工藤送来了一封怪盗基德的预告信。目标仍旧是那枚传说中的还未面世的世界上最大的蓝宝石。


这自然引起了轩然大波——两封内容截然不同的预告信,必然一个为真,一个为假——这自然成了工藤的诱捕器。


“你会陪我一起去的吧。”他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宫野,而后又一次抛出了他所谓的灰原诱捕器,“一次晚会,一个新包。”


宫野既没答应,也没拒绝——她用挽上工藤臂弯的姿势表示了自己的回答。


他们意料之中地见到了有怪盗基德就必然会在现场的中森警官。不过他不再对工藤阴阳怪气,兴许是工藤新一的名声如雷贯耳。


与上次拍卖会不同的是,这次来的基本上都是他们松本家自己的人,虽然比不得上次的人山人海,但到底是个大家族,一眼望去,差不多几十个人的样子。







死神的称呼从小小的江户川似乎顺延到了变大的工藤新一身上。


“宝石不见了!”


一声大呼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与此同时,在一道凄厉到几近刺耳的尖叫声赫然划破长空的时候,而工藤和宫野立刻走到那倒下的人影面前。


死的正是刚刚有一面之缘的宝石鉴定师。


“毒杀,不是一般毒药,两分钟直接毙命。不过具体什么成分,需要进行毒物检测才知道。”宫野蹲下检查几秒后对工藤道,而后者亦是十分认真专注地关注尸体。宫野没有打扰他,起身阻止了某个想要上前抱着尸体痛哭流涕的年轻小伙子,她语气淡淡地道,“人已经死了,不用看了——麻烦哪位帮忙报警一下。”


她熟稔地从芙纱绘包包里拿出手套,熟稔地戴上后,又递了一双给仍旧蹲在地上的工藤。他们没有任何交流和眼神交汇,就好像是操练过千百遍一样,相当默契地各自行动。


当他们仔仔细细地做好一遍尸体检查后,目暮警官终于带着一拨人马出现在别墅里。


“这人一定是怪盗基德杀的!偷我们家宝石也就算了,居然还杀了人。各位警官,你们可一定不能放过这种恶徒!”宫野不禁朝说这话的人投去凉凉的目光,只见一位老母亲抱着自己惊慌失措的儿子——而那个年轻人看上去二十来岁的样子,不知是真害怕还是心虚,他目光有些躲闪。宫野瞧得仔细,他就是刚才那个奋力想要上前看尸体的男人。听他自己的介绍,他是家主松本千张的次子,名叫松本次郎。


当她也在现场认真聆听的时候,她猛地听见工藤靠近她,在她耳边轻语,“灰原,帮我个忙。”


“什么?”


“查一下松本次郎的资料。”


她用一种你又把我当工具人的眼神睇着他——而后者相当厚脸皮地对她笑着,丝毫不觉得愧意,因为他用手势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方状——宫野实在受不住这种诱惑,轻叹一声后,认命样地从包里拿出来小型平板。


不过,人多的地方网络不大好。宫野只得悄悄地从人群中退去,找了个没人的走廊安静地浏览网页。


别墅里所有灯光暗下来的那一刻,她看见转角处出现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


是工藤。







06


“你没事吧,宫野。”


假扮成工藤的黑羽透过敏锐地察觉到她有片刻的沉默,而后轻轻地嗯了一声——他以为是自己又露馅了,可他随即听到她问,“知道凶手了吗?”


他将自己看到的复述给她,“嗯,是松本家二儿子。本来已经伏法了,可在戴上手铐的时候忽然挣脱了那个警察,然后还破坏了电闸,导致了这场停电。”


“那怪盗基德出现了吗?”


他有问必答地道,“没有。不过真宝石确认已经被偷走了。”


他听见她沉默了片刻,随后再次发出疑问,“所以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是他二儿子想私吞,于是谎称被怪盗基德盗走了。但中森警官怎么也不肯相信怪盗基德不归还宝石又在预告之后不出现,所以他就只有用赝品来代替并再次谎称怪盗基德归还了宝石。但他没想到怪盗基德会发出真正的预告,而且直接让他们把真宝石拿出来。这让松本千张老爷子也心生怀疑,于是便找来死者鉴定宝石。他二儿子一时情急之下,就把那人给杀了,还想要嫁祸给怪盗基德——要说他能杀人,我和中森警官都不会信的——对了宫野,你跟紧点的,这个杀人犯还在别墅里,我们得快点和警官们汇合。”


他正说得起劲,丝毫没注意身后人的异常反应——他忽然感到手腕处传来一阵凉意,诧异地回头,赫然看见她和他的各一只手扣上了手铐。


“黑羽快斗?”


他下意识地否认,还想做一番垂死挣扎,“怎么可能?我是工藤……”


她的声音听上去依旧是清清冷冷的,在整个黑暗的长廊里显得有些突兀。“长着这么一张脸,既然你不是工藤新一,也不是黑羽快斗,我想那就只可能是那个还没有出现过的,给了预告的自负张扬的空中小偷咯。”


今晚原本不见踪影的月亮恰好在此刻艰难地突破层层云间乍现于世,白练似的光与雾从窗子飘飘然地倾洒进来,与此同时,还有徐徐微风伴随其中进入。宫野也终于在这一刻近距离地看清了他的脸:长相和气致都与工藤别无二致地呈现出一种极其罕见的,只在少年人身上存在的,宛如皎色月光般清冽和冷绝——但他似乎比工藤多了几分极致迷人的危险感和沉沦感。被戳破身份后的他一点也不慌张,他露出与工藤截然不一样的表情,目光轻描淡写地从他二人腕间的手铐上划过,微笑着问她,“小姐,你以为这东西能困住我?”


宫野也跟着她笑,话语分明是毫不客气的,但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不舒服,就好像她这样的人就值得这般对待。“我只是觉得好心的小偷先生是不会放任我一个柔弱女子在这样危险的黑暗环境里。”


“确实。”他无奈地笑了笑,忽然伸出另一只未被桎梏的手,将由于微微晚风拂过而稍显凌乱的,她耳边的零星碎发轻轻地撩起放置耳后,同时他的指尖若有若无地贴着她耳上的肌肤,是一股冰冷却舒服的触感——但他的手始终没有放下去。


他语气又轻又柔,和工藤新一像又不像,“作为回报,可以告诉我您是怎么看出我不是工藤新一的吗?”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他从来不会叫我宫野。”她一点也不在意他这样十分无礼的行为,站得笔直且面色从容淡定,她微微歪头,面露一个还算俏皮的神情,语气里敛着若有若无的讥讽,“小偷先生,你的功课还做的不到位喔。”


“那上一次呢?”这倒的确在他的意料之外,黑羽认下这个致命错误,但他还想知道他上一次没有说话,她又是如何一眼看穿的。


而她猛地神情一怔,显然没料到他还会提及上一次的事情。


黑羽蓦地感受到指尖腹部的冰冷感逐渐消散,被一股浅浅的温热取代——他终于将手放下去,眼里似乎涌起一团她看不懂的情绪,但最后都只化成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


他压低声音,清朗的音色混着低沉的声线,是一种出奇好听的男生嗓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遥不可及却忍不住靠近。“我本人是很愿意和您这样美丽的小姐继续相处的。不过,好像您的男伴马上要来找您了。”


她下意识地转头,却是不见半分人影。她心知上当,果然身后传来极其轻微的一声咔哒,随即腕上一沉。她看见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白色身影赫然华丽丽地出现在她面前,装模作样地给她深深鞠了一躬,行了个标准的绅士礼。


逆着月光,他的单片眼镜遮挡了大半张他的真实面容,他唇角的弧度勾得是恰当好处的迷人与自信,好像他生来就是这黑夜里来去自如的王者,没有任何人和事都阻挡他的脚步。他优雅温和地与她道别。


“再见了,美丽的小姐。”







07


工藤赶到的时候,恰好看见从窗户消失的一点白色衣角。


“本来还想抓住他的。”看见真工藤出现,她整理了下神情,晃了晃尚且挂在她腕上的手铐,弄出清脆的声响。“不过可惜,让他给跑了。”


工藤正想问她这铐子是从哪里来的,而后忽然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忍不住地却又不太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他注意到他的眼前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一闪而过。随即他目光盯在宫野的那只手上,笑着道,“没事,跑就跑了吧。看在他归还了宝石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他了。”


而宫野听了这话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她尚还挂着铐子的手中指赫然出现了一个镶嵌着硕大蓝宝石的戒指。她凝神看了一会儿那颗蓝宝石,忽然说了一句工藤没太懂的话,“不只是归还宝石。”


看着她这模样,工藤倏地心里的酸水止不住地往外汩汩流淌。他不自觉地冷下声音,拍拍她的肩膀,“走吧,把宝石还回去吧。”


宫野对他忽然转变的态度表示疑惑,她问,“凶手抓住了?”


只见他露出一个格外欠扁的表情,“当然,有我工藤新一出马,必然搞定。”


“大侦探,你怎么还是这么喜欢吹牛皮。”宫野对他这样见怪不怪,但是觉得不消消他的锐气实在不舒服,于是她接着道,“你要是真厉害的话,现在去抓怪盗基德还来得及。”


工藤哪里还想提这个人的名字,他恨不得这四个字赶紧给他滚得远远的。恰在此时他们头顶的灯骤然亮了起来,想来是警察那边修好了电话。工藤满含智慧的大眼睛滴溜溜地一转,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愈发加深。见四下无人,他装作格外正经地喊了一声身侧人的名字,“灰原,我可以请问你一个问题吗?”


宫野转头看他,示意他有话直说就是。


“你怎么还留着这手铐?”意料之中地,他得意洋洋又十分满足地看见了她相当罕见的,就像是被精准踩了雷点时的炸毛模样——当真是可爱极了。


“……闭嘴吧,工藤新一!”






END.




♥️♥️♥️一定不能错过甜剧场喔!!!(人物ooc预警❗️❗️)





🎶话说基德真的好帅啊🙊



慢慢吃饭

【你X申公豹】那个结巴自卑的豹子师兄,竟然暗恋你?

玉虚宫出了件奇闻。

 

元始天尊带回了个出水芙蓉般的女孩儿,据说天生仙体,出身不凡。

 

太乙骑着小飞猪,悄悄在天尊住处绕了好几圈,回来后,便拍着他那大肚子到处宣扬。

 

“那真真像个玉做的人噻,漂亮的嘞,往那边一站,花都朝着她开。”

 

众仙都被勾起了好奇心,这几天有意无意地路过那儿,只有申公豹岿然不动,专心修炼。

 

“师弟,你就不好奇那天生仙体的小仙子噻?”

太乙道:“说不定过几天师父入关,就会挑个人带小师妹噻!”

 

想到自家那个横冲直撞的徒弟,太乙对这轻灵乖巧的师妹不由心生向往。

 ...

玉虚宫出了件奇闻。

 

元始天尊带回了个出水芙蓉般的女孩儿,据说天生仙体,出身不凡。

 

太乙骑着小飞猪,悄悄在天尊住处绕了好几圈,回来后,便拍着他那大肚子到处宣扬。

 

“那真真像个玉做的人噻,漂亮的嘞,往那边一站,花都朝着她开。”

 

众仙都被勾起了好奇心,这几天有意无意地路过那儿,只有申公豹岿然不动,专心修炼。

 

“师弟,你就不好奇那天生仙体的小仙子噻?”

太乙道:“说不定过几天师父入关,就会挑个人带小师妹噻!”

 

想到自家那个横冲直撞的徒弟,太乙对这轻灵乖巧的师妹不由心生向往。

 

肃穆的殿宇内,申公豹闭着眼,正襟危坐:“不,不感兴趣。”

天生仙体,何等尊贵,这般好事,向来是没有他的份的。

 

倒不如一心苦修,早日登上那十二金仙之位。

 

殿中一时静下来。

 

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请问...是申师兄吗?”

 

太乙定睛一看,惊喜道:“哎哟,哎哟,这不是我们的天生仙体的小师妹噻?”

 

原来,申师兄竟这般...珠圆玉润吗?

 

你眨眨眼,甜笑福身道:“师兄安好,师父闭关,让我来跟着你学点东西!”

 

太乙笑眯眯的:“我不是申师兄噻。”

他圆臂伸长:“这个才是!”

 

正修炼的申公豹被拽得一个趔趄,抬起头,登时对上你的眼睛。

 

清凌凌的杏仁状,如同春日里的一汪泉,明晃晃地映出...他丑陋的模样。

 

消瘦阴沉的面颊,鬓边丛丛的兽类黑须。

 

你为何一言不发?

是瞧出他兽类的身份,怕了吧?

 

也是,天生仙体...怎能让一个兽类教导。

 

申公豹抿紧唇,正欲出门求师父收回成命,却见你三两步凑到他面前,恭恭敬敬地福身。

 

“申师兄好!师父说你可厉害了!让我和你好好学!”

那汪泉变成了弯弯月,亮晶晶地映着他鬓边黑须,头边豹耳。

 

厉害...?

师父何曾夸过他?

 

申公豹皱着眉看你,企图在你的眼里看出一点点心虚撒谎的痕迹。

 

可那汪泉水依旧清澈,明亮,甚至...盛着满满的欢喜。

 

申公豹忽而感到心跳一滞,背过身。

 

过了半晌,待心跳平稳,他缓缓吐出一个“嗯”字,却是浑然不知豹耳竟朝着你的方向转去。

 

你余光忍不住往那毛茸茸尖耳上凑,口中笑问:“那师兄,我明日几点来?”

 

那豹耳停住,微微颤。

“五...”

 

“五点!?”你不由惊叫,又觉得太过失礼,连忙找补:“好的师兄,我一定五点准时到!”

 

申公豹转身,触上你的眼,微张的口骤然抿紧,不言。

 

这是...嫌你吵了?

太乙在旁大咧咧道:“哎呀,师弟的意思是,你明天五,无需来噻,休息一天!”

 

“原来如此,谢谢师兄体贴!”

你笑望着他,却依旧没有等到回答。

 

他那鬓边的黑须在风中轻轻颤动,须臾,他再次背过身去,避开你的笑眼。

 

豹子....都是如此冷淡寡言吗?

 

你想到师父的话:“我本属意让你太乙师兄带你,但恐你二人凑向一处,惹是生非,吵闹非常,罢了,你去找你那申师兄吧。”

 

师父的话果然没错。

 

你看着申师兄的漆黑消瘦的背影,心中却暗自思忖着,要如何和这沉默寡言的师兄相处好。

 

那毛茸茸的耳朵当真可爱极了!

 

若是勤学苦练,待到学有所成,他会不会允你摸一摸啊?

 

~~

 

过了一日,你早早的到申师兄处请安。

 

晨光下,他脊背挺得笔直,依旧一言不发。

 

那双漆黑的眼睛触到你,慌忙避开,而后递给你一本内功心法,急匆匆打了个手势。

 

你眨眨眼:“师兄,这是?”

 

他面无表情,耳朵却微微抖动。

 

你连忙翻开,看到每一页的功法旁都备注着满满一片清隽小字,条理清晰,墨迹还是新的。

 

莫不是......你心中一暖,抬眸看向他。

“是师兄昨天帮我写的吗?”

 

似是被戳破了秘密,他严肃面容有了一丝龟裂,重重咳了声,把脸别向一旁。

 

“师兄待我真好!全玉虚宫我最喜欢师兄啦!”

你小跑到他身边,看这他那瞬间红透的耳朵,甜甜道:“我也有礼物要送给师兄!”

 

他浑身僵硬,似是不知如何应对,过了几秒,才从喉中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

 

“喏,师兄你看看!”

 

一块玉石雕成的熟睡小猫,翻着肚皮,窝在你的掌心。

     

   “喜不喜欢?”

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像是火焰,烫得申公豹心尖一颤。

 

自幼时离开家乡,独自踏上这修仙之路后,他便再也没有收到过礼物。

 

这...当真是极其珍贵的,申公豹张了张嘴,又闭上,只恐在你面前露了那结巴的毛病,惹你轻视。

 

可你却直勾勾看着他,又问:“师兄到底喜不喜欢嘛?给我个准话!”

 

耳朵动了动,半晌,他点了点头。

 

“师兄喜欢就好!这还是我第一次雕呢!本是像雕只豹子,但那实在太难了!”

 

雕的?

申公豹心中猛跳,竟是情不自禁开了口:“这,这是你,亲自雕刻?”

 

话音未落,他立即紧紧抿唇,绷直脊背。

就连手心也不自觉攥紧,紧张地等着你的回应。

 

可你却浑然不觉,只是一把将玉石塞进他手心:“师兄送我礼物,我也送师兄礼物,这就叫——投桃报李吧!”

 

那双雪白轻软的手还搭在申公豹的手背之上,搭在丛丛兽毛和丑陋利爪之上,轻轻地,慢慢地滑上去,勾住他漆黑的袖口,摇了摇。

 

“师兄。”

 

“师兄。”就连声音也是掺了蜜糖一般。

 

那是申公豹从未尝过的滋味。

他的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身后的长尾不由自主游到你的身侧,在你的脚边,若有若无地滑动。

“怎,怎么?”

 

“可不可以——”

你眨眨眼,小声试探:“碰一下你的耳朵啊?”

 

那耳朵飞快的抖了下,尾巴“噌”得立起来。

 

你见他不应,软下声音,低声祈求。

“就,就一下下,好不好?”

 

“不,不可!”

申公豹像是触了电,猛地背过身,似是想隐藏些什么,却反而露出那黑尾巴。

 

毛茸茸的长尾像是听到了主人的心声,缓缓绕过你的脚腕,轻轻勾缠。

 

申公豹猝然转身,抓住尾巴,狼狈离去。

只留下一句:“专,专心修炼,不,不可再提此事!”

 

~~

 

你觉得申师兄大概是很在意自己的耳朵的。

 

兽类的耳朵...或许是软肋?不可由外人轻易所碰?

 

你暗自发誓不再提此事,接下来的日子,只是跟着申师兄专心修炼。

 

时光匆匆,师父闭关结束那日,你也彻底要和申师兄告别了。

 

他看起来并不不舍,面无表情递给你包裹,你翻开一看,是一叠做了满满笔记的修炼功法。

 

太乙师兄为你准备了送别宴。

 

你们三人喝了几杯,热意上头,朦胧月光下,近在咫尺的毛茸耳朵上渡了层光,看的你心头发痒。

 

“师兄。”

你捧着脸,凑近他:“我明日就要离开了,真的不能给我碰一碰吗?”

 

申公豹似乎也醉了,侧过头,少有地直视着你的眼睛,定定的,沉沉的。

 

却是太乙师兄开口了:“师妹啊,你是不知道噻,豹族只有很亲近的,才能摸耳朵嘞!”

 

酒壮怂人胆,你伸手,触上那豹耳:“我跟师兄已经很亲近了。”

 

申公豹的身形一滞,像是想退开,可那耳朵在你手心,颤着,抖着,又情不自禁地往你手心里钻。

 

“是,是要某种更亲近的关系噻!”太乙含含糊糊地出口。

 

“还要怎么亲近嘛!”你揉着那耳朵,双手下滑,拂过那兽毛,最后搭在他的肩膀上。

 

这是...你第一次离申师兄那么近,近到...你清晰地看到他眸中的无措,惊慌,无所适从,还有别的什么。

 

师兄,对你是什么样的感觉?

你忽然很想,很想知道,于是,你一点点,一点点的靠近。

 

直到,逐渐感受到申公豹急促又颤抖的呼吸。

 

突然,他眉间一簇,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推开你,震碎了满桌酒水。

 

他胸膛剧烈起伏,与狼藉中呆立了许久,一挥袖,转身离去。

 

~~

 

从那天之后,你再也没有见到申公豹。

 

他像是要刻意避开你,就算去拜见师父,也总是挑在你不在的时候。

 

太乙真人为你传了几次话,他也从没有回应过什么。

 

“他虽然严肃了点,但也不是什么坏人噻。”太乙挠着肚皮:“也不晓得为什么生你那么大气噻。”

 

“是我的错,他定是厌恶极了我。”

你收拾着行李:“他不想见我,我走了,往后倒是遂他意了。”

 

太乙坐立不安,半晌,长叹一声,奔出门去。

 

他于玉虚宫遍寻不得,直到你走了好几日后,才在龙宫找到了申公豹。

 

“师妹走了,你啷个还在海里?”

 

申公豹身形一滞:“去,去哪?”

 

“回家噻!师妹天生仙体,父母都是那九重天上的神仙噻。”

太乙叹道:“也不知道你们置什么气,喏,这是师妹留给你的东西,这次你要不要,不要就——哎哟,你抢什么嘞,又不是不给你!”

 

满满的包裹散开,修炼功法落了一地。

 

是当初你离开时,申公豹送给你的。

 

太乙看着失魂落魄的申公豹,继续道:“听师尊说,师妹早已订下婚约,这次回去是要完婚的嘞!”

 

血色瞬间从申公豹脸上褪去:“完,完婚?她,她要嫁给谁?”

 

“这我啷个晓得,必是极其尊贵的神仙嘞,成婚后,两个神仙眷侣,游历四方,怕是再也见不到咯!”

 

申公豹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推开太乙,踉跄着往外跑去。


 「彩蛋:申公豹追妻,祈求你的爱,你才知道,他如此卑微地爱着你」

墨镜猫猫头

【申公豹x你】对申公豹始乱终弃后他找来了

 腹黑切白又且黑道长x佛系善良花仙你

  全文8000➕,he

“仙子可还记得欠我什么?”申公豹一步步靠近你,步伐重若千钧。

“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曾欠过你什么?申道长请直言。”

他瞳孔猛得收缩了一下,扭曲地笑了起来,带着你无法理解的委屈和恨。

他什么也没说,收紧了缠住你手腕的鞭子。

(一)

“想不到,高高在上仙子如今竟和妖精为伍。”

你被雷公鞭从上到下捆了个严严实实,旁边的蜜蜂小妖畏惧地趴在地上,你挣扎着扭动,挡到蜜蜂小妖前,仰头看向来人。

此人逆光站着,身穿捉妖队队长的制服,一片金百的华贵之光,身材高挑瘦削,眉骨颧骨都极高,显得眼窝深邃。莹绿的眸子带着兽...

 腹黑切白又且黑道长x佛系善良花仙你

  全文8000➕,he

“仙子可还记得欠我什么?”申公豹一步步靠近你,步伐重若千钧。

“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曾欠过你什么?申道长请直言。”

他瞳孔猛得收缩了一下,扭曲地笑了起来,带着你无法理解的委屈和恨。

他什么也没说,收紧了缠住你手腕的鞭子。

(一)

“想不到,高高在上仙子如今竟和妖精为伍。”

你被雷公鞭从上到下捆了个严严实实,旁边的蜜蜂小妖畏惧地趴在地上,你挣扎着扭动,挡到蜜蜂小妖前,仰头看向来人。

此人逆光站着,身穿捉妖队队长的制服,一片金百的华贵之光,身材高挑瘦削,眉骨颧骨都极高,显得眼窝深邃。莹绿的眸子带着兽性的残忍,整体看着有一种诡艳又阴鸷的味道。

是申公豹。你认识他,一个妖族出身慢慢向上爬的修仙者,为仙尊干尽了脏活才爬上捉妖队队长。

他垂眸看你,你有些看不清他的眼神。

“队长,此女窝藏大量妖族,理应押入大牢,剥去仙骨,开除仙籍,打回原型!”

有个看起来很谄媚的队员冲他抱拳,大声提醒道。

“百花仙子,你有什么想说的?”

“申道长,这些小妖从未害过人,如果要罚只罚我一人便是。”敌众我寡,你知道不能硬拼,只低头谦卑地说。

“哼,现在还护着那些妖怪,冥顽不宁!你到底还窝藏了多少……”那队员趾高气昂地呵斥道。他还想说什么。

申公豹一抬手,他便噤声了。

“她,我亲自审。”

申公豹扬着下巴拂衣而去,白金交织的衣袍这下变成了迎光,闪得很厉害。旁边几个人都被闪到了眼睛,下意识躲着。

你被拉着跟在后面,看到了那些表面谄媚的人,见他转身之后的瞬间变脸。

“得意什么,还不是妖。”

“干了多了脏活,卑躬屈膝地卖命才换来一点地位,一爬上去就盛气凌人。”

“最瞧不起这种为了名利忘本的妖了。杀妖抓妖的时候比仙还狠。”

窃窃私语传入你的耳朵,你几乎瞬间睁大了眼睛,看似风光的申公豹,原来是这样被底下的人看待的。

这些他听不到吗?还是习惯了?

你有些怜悯他了,想要成仙,却永不能成仙,永不可能被认可。

(二)

申公豹却并没有把你带去审讯室。

你迷茫地来到了一个有山有水好风光的园林,恍惚间还以为是自己百年前的家。

“为何要护着那些妖?”申公豹在一片竹林前站定,背对着她询问。

“天生地养的生灵,自出世以来便从未离开灵犀山,喝风霜雨露,吸日月精华,从未害过人和妖,他们何罪之有?请申道长高抬贵手。”你单膝跪下来,“若道长能帮我,我愿将价值五百年修为的灵丹赠予道长。”

面前的人却突然攥紧了手指,声音颤抖:“灵丹?”

“有些事 可不是用灵丹能换来的,想救他们,远远不够。”申公豹猛地转身,语调低沉压抑。

“那我给你一千年修为的灵丹!这是我所有的身价了。”你一咬牙,决心付出一千年的灵丹。

“不够!”申公豹突然之间愤怒,他捂着额头大口呼吸,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

你惊讶地看着他,不知他怒从何出。

“仙子可还记得欠我什么?”申公豹一步步靠近你,步伐重若千钧。

“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曾欠过你什么?申道长请直言。”

他瞳孔猛得收缩了一下,扭曲地笑了起来,带着你无法理解的委屈和恨。

他什么也没说,收紧了缠住你手腕的鞭子,把你猛地拉倒他面前。

“想救他们,你和我双修。”申公豹勾了勾嘴角。

你脑子里嗡的一声,躲了几千年的潜规则,怎么今天还是碰上了。

你下意识摇头,还没说话,申公豹便自嘲地笑了起来。

“怎么,不愿意?是我不配吗?”

你继续摇头,你不愿意,但是并不觉得是申公豹不配。

“因为我是妖?”申公豹自顾自地说,声音喑哑。

“不是的,只是我认为双修之事应该由两情相悦之人做,我与道长才说上几句话,这样不太好吧。”仙界并不乏双修者,双修提升功力极快,谁也不能抵挡修行的诱惑,所以男男女女常与不同的人双修,但是你不同,你对此有感情的要求。

谁知申公豹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两情相悦?我竟不知道仙子是这般纯情之人。”

“你还想用装出来的高洁骗多少人?”

被这样质疑人格,你有些出离愤怒了:“你又不了解我,凭什么如此评判我?”

他没有再与你进行口舌之辩,堵住了你的唇,换了一种口舌之争。你挣扎起来,用力咬着他的舌尖。申公豹一顿,按住你的后脑,姿态更强势起来。

血腥味在嘴里蔓延。

本以为要迎接狂风骤雨,谁知他后面却越渐柔和,反倒是你的推拒,变成了和他调情般的互动。

许久,他停下来,嘴角有鲜红的血丝。他用大拇指擦去,抱着你并不粗暴,语气却狠毒:“如果不想那些小妖被处置的话,你就乖乖听话。”

“道长,你这是何苦,又为何要折辱我。”

申公豹哼了一声,他伸手拂过你的脸颊,语气又轻又狠:“你也知道这是折辱,我要的,就是折辱你。”

按理来说如果被人这样对待你一定会恨他,可是你看着他的眼睛,那眼里明晃晃的报复。他句句意有所指,分明再告诉你,你们过去发生过什么。

到底为什么?到底发生过什么?

“我们以前见过吗?”你不确定地问了。

“住口!”不许再说这话。

申公豹又受到刺激般怒喝,转过头去不看你,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你告诉我。”你壮着胆子不依不饶。

“你!”申公豹回头,瞪了你好一会儿,“我绝不会告诉你的。”

(三)

你就这样被申公豹关在他的庭院里。申公豹把你带到这里来之后,就许久没来了。

说是审讯,但是什么都没有对你做。

这院子里布下了天罗地网,你根本找不到缝隙逃走。你也不敢逃,那些小妖还在他手上。

你是掌管百花的花仙,身边环绕的小妖都是至纯至善的生灵,由灵犀山的灵气唤醒,天庭一直在打你山头的主意,想把这里变成灵丹供应地。

前百年看那些小妖修为太低,没看上他们,也没来找麻烦。现在截教壮大,天庭的老家伙们开始急了。

你只想笑,他们这种两面三刀的做派,截教想不壮大都难。

于是每当他们来巡视,你都把修为较高的小妖藏起来,也有一些妖怪来你山头避难 你也一一接纳了。

没想到到底还是东窗事发。

只不过更多的被你藏在更隐蔽的地方。

只是申公豹,真的会守信吗?他害了那么多妖,会不会早就把小妖抓走扔进炼丹炉,然后依然以此为要挟的筹码呢?

你心急如焚。

这天,申公豹突然来访,他向来很忙,如今总算得空来了。

你迎上去,他的眉目舒展,眼神似乎是温柔的,你顾不了其他,只是问:“申道长,我想问问你,那些小妖怎么样了。”他的眼神冷淡下来。

死嘴说错话了?可是你总是直来直去,一直也学不会什么人情世故,这才一直是边缘化的散仙,一直居于灵犀山一隅。

申公豹声音冷淡:“他们没事,我既答应了你,便不会食言。”

他拿出一只传影笔,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圈中赫然便是蜜蜂小妖和小花精,她们被关在黑暗的牢房里,身上都是锁链。

你见他们没事,松了一口气,但是看他们这般受苦,心里又揪了起来。

“道长,可否给他们换一个舒服些的牢房,他们修为低,经不起折腾。”你低眉顺眼地提议。

“你对这些妖都这般维护……”他神色复杂,似是自言自语。

在你以为他被你的善良感动的时候,他竟换了一副面孔,皮笑肉不笑地露出了两颗兽类尖利的虎牙:“你想维护他们,就要付出相应的报酬。”

“我愿意。”你闭了闭眼,终于屈服了。

“你竟……我还以为你永远宁折不弯。”申公豹语气却有着怒意。

“求道长垂怜。”你提起衣摆,就欲向他下跪,花香四溢,以示你的绽放。

申公豹扭过头,一抬手便把你扶起来:“够了!”

他嘴唇颤抖着看了你两眼,什么都没说出来,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瞧那背影,近乎落荒而逃。

留下下定决心的你在原地凌乱,这是怎么了,拒绝也不是,接受也不是。

(四)

申公豹再来,又是许久之后了。

这天他喝了许多仙酿,大致是被捉妖队那些人灌的。

本来一尘不染的金白制服,也变得皱巴巴的,像是被暴打揉搓过。

应该不至于有人敢暴打申公豹,但是拉扯少不了。

你好心地把他扶到榻上,正想离开。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申公豹看着你,突然落泪了:“你真的了解你自己吗?如果你了解的话,为什么……”

“道长?”你平生最看不得人哭。

“为什么……忘了我?”他似乎想要露出凶狠的威胁表情,可是怎么看都是困兽的哀鸣。

你茫然起来,怎么又是一脸我对不起他的样子。

你靠近他,想问问清楚:“那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吧。”

被他瞬间按在身下,位置逆转。你才发觉这创造了多么好的双修环境。

“你怎么可以忘了……怎么可以忘了……”

他胡乱地向下。

“是我不配吗?”他闭着眼睛胡言乱语。

“你清醒点!”你挣扎起来,伸手推他。

他不满你的推拒,却没有睁开眼睛,摸索着把你的手腕扣住,雷公鞭飞来把你的手腕捆了个结实,绑在头顶:“我会让你想起来的。”

“我会……很厉害的。”

……

太疯狂了。

你大脑放空,电光火石间抓到了一些记忆的碎片。

也是一片竹林,仙雾缭绕的世外桃源。

还有什么呢?

还没等你抓住,他就把你拉进了欲望的深渊。

……

换了不少姿势,他还没有消停。

你算是真的知道了他嘴里强调的“厉害”。

……

放过我吧。

你无声地呐喊。

不知过了多久,才进入黑暗的混沌。

你是被身边的动静闹醒的。

你挣扎地睁开眼睛,却发现是申公豹一脸震惊地看着身边的你,又紧张地护住了自己的身体。

你想翻白眼,他怎么一副受害人的样子。

但是你实在太累了,撑不住又闭上了眼睛。这双修修为提升确实快,你得好好消化一下。

迷糊间感觉有人小心地抱住了你,抱得很紧。

(五)

梦中你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像是丢失多年的拼图终于找到了缺失的那一块。

你的修为比同阶的散仙多了几百年,当你发现这几百年修为的时候,却一直不知道这些修为是从哪里多出来的。灵丹也没多吃,也没找偏法子修行。

你一直挺佛系的,懒得和其他人卷,可这修为不多白不多,你只当是自己天赋异禀,修炼得比别人快。

如今才知道,原来是这样。

那天你中了催情花的毒,本想着自己找个灵泉冷静,结果误打误撞闯进了一片竹林。

再往前行几步,迷糊间便撞到了一个身影。

那人穿着低阶的修炼服,像是刚从下界升上来。

“仙子,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少年声音清脆,语气里满是谦逊礼貌,还有善意的关系。他把你扶好便松手了,谁知你控制不住地攀了上去。

“仙…仙子?!”

你靠近他,发现他面容清俊,还带着青涩稚嫩,眼睛是澄澈的绿色,是你喜欢的颜色。见你抱上来,脸慌得通红。

你有点喜欢他,如果和这个人,也没那么难接受。你脑子里一团浆糊,催情毒让你根本思考不了其他。

可是他躲躲闪闪的,好不识趣。

“小仙侍,你可知道我是谁?”你抚摸着他的脸,来回拨弄着他脸颊上形状有些锐利的毛发。

“您,您是百花仙子。”小仙侍支支吾吾地说,指不定偷偷看过你好几回了,你看这不就认出你了吗?

猝不及防,你吻上他的嘴角。

“小仙侍,我们双修吧。修为会提升哦。”用修为诱惑他,应该能成功吧。你只想快点把他吃下。

他还是躲闪,脸红得更厉害了:“双…双修?可是…可是我们还不认识。”

这小男仙,看着模样不错,怎么结巴呢?

“你认识我就行了呀,我不美吗?”你脸颊绯红,笑得惊心动魄。花仙天然的魅惑让人根本移不开眼,你更是用尽了自己的天赋。

这小仙,嘴上说不愿意,可是手怎么不愿从我身上放开呢。

其实他是怕你摔了才一直扶住你,只是这更助长了你的气焰。

你直接把他推倒在地:“我喜欢你呀,喜欢你呀。”

你没有章法,但是年轻妖仙血气方刚,根本不需要什么挑逗,什么都准备好了。

如果不是真实发生过,你永远不可能相信你还有这么放肆的一面。

被欲望掌控的你美极艳极,热烈地要让人窒息。

一开始还是你压着他,到后面就变成了他压着你。

池畔、竹林、花丛。

屋内、床榻、木椅。

你放肆地笑,放肆地呻吟,指挥着他把你抛上巅峰。

他疯狂又顺从,看似克己复礼,脱下道袍,竟全是野兽般的欲望。

你喜欢攀他的肩膀和手臂,外面看不出来,摸上才知道他有着完美的肌肉线条。

有时候你在他的肱二头肌上玩闹般咬一口,连个牙印都没咬下,就换来他热烈的报复。

你只好又温声软语地哄他。

可是一哄反而坏了,他一开始会克制一些,接下来会疯狂加倍。

他完全放弃了自己的理智,和你纵情山水间。

有那么一瞬间,他小声提醒你:“我只是来这里打扫的,这竹林的主人会来。”

“我还没资格住在这里。”

你亲他的额头,抬手布了一个结界:“放心,他们进不来了。”

接着你们又坠入欲望的乐园。一些挑逗搭配几句情话,这小仙侍眼里心里便全是让你快乐了。


整整十天。

你终于清醒过来。头昏脑胀地坐起来,你狠狠揉了揉太阳穴。身边空无一人,你依稀记得把一个小仙侍吃干抹净了。你甩甩脑袋,不愿接受自己做了这等无耻之事。

正好,那小仙侍不在身边,赶紧跑。

你在桌上留下一整盒灵丹,飘然而去。

这么多灵丹,算上你一年俸禄了,总不算亏待了他。


少年申公豹采药回来,面对的便是人去楼空的景象。这个地方没有留下半点你的痕迹,只有桌上一盒灵丹证明你来过。

他愣在原地,不敢碰那盒灵丹。

这算什么?

为什么不等我?

你在第八天的时候就陷入了昏迷,他怎么也喊你不醒,于是急忙外出采药,可是一回来,你却不见了。

不会的,你说过会和他永远在一起的,你说要和他一起进步,一起变成修仙者里的顶尖。

他指尖发抖,触碰了一下装着灵丹的盒子,凉得他刺痛。

你会回来的,一定会。

他抱着这盒灵丹等啊等,等来的却不是你。而是这竹林小屋的主人。

因为你的离去,你布置的结界也消失了,他自然能找回来。

他骂骂咧咧地踹门进来,看到傻了一样的申公豹,一脚把他踢倒在地:“是不是你搞的小动作?”

申公豹傻着不说话。

“问你话呢!豹妖!”他又踢了一下申公豹,他手里的丹药盒散开,大片丹药洒落在地。

这仙人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然后换上一副凶恶的表情:“你才刚入仙门,哪来的这么多灵丹,说!你从哪偷来的!”

他伸手便要将这些丹药占为己有。

申公豹跳起来擒住了他,又被他掀翻在地。他怒吼着,属于豹子的毛发从脸上生长。

他本没有那么弱,是因为修为降低了很多。

你虽然说是双修,可是你忘记了完整的功法,没有循环传递,双修变成了采补。他一直都知道,但是还是甘愿供你驱使。

“废物,还想和我抢。”那仙人看他眼睛通红,全是野兽的杀意 心下骇然,但是感觉到他修为大降,又有恃无恐起来。

申公豹伏在地上,仿佛变回了豹子,猛地扑向他。他的能力不是靠丹药堆出来的,还有日复一日的体术修炼。

那在父亲严厉监督下修炼出来的身法。

眨眼之间申公豹已经将这人扑倒在地,紧接上的是他无数的拳击。几秒下来,身下趾高气昂的仙人已经鼻青脸肿、面目全非。

“放…放过我。”他挣扎着求饶。

他染血的拳头高举在半空,停住了。申公豹眼神漠然,嘴角却扬起了嘲讽的笑,即使不靠功力,他也能打败面前的仙人。

这些仙人,不堪一击。

仙人恐惧地向外爬,喃喃说着:“妖怪啊,妖怪打人了。”

被申公豹一脚拦住。

“师兄,我和你商量个事。”他微笑着放轻了语调,“我用这盒灵丹买下你的住处,你同意吗?”

他的脚跺在了仙人向外爬的手上。

他尖叫起来:“我同意,我同意。”

“还有,希望您不要出去乱说话,不然不管你去了哪里,我都会想办法拜访您的。”他谦逊地笑着,一如刚进仙门时的低眉顺眼。

只是此刻是俯视,那幽绿的眼睛让人颤抖。

“我答应,我答应,这里什么都没发生,我的脸是我自己摔的,哎呦!”

申公豹这才把脚拿开,留下几颗灵丹,剩下的都给了这个仙人。

他落荒而逃,申公豹一下便卸了力道,坐在原地。他愣愣地看着手心的灵丹,找了个盒子把它们收好。

和自己得到的劣质灵丹比起来,这里每一颗都浑圆明亮,香气扑鼻。

她喜欢这个地方,我要等她来。要是她知道我把这里买下来了,会很高兴吧。

申公豹亲吻着其中一颗灵丹,眼神迷离。


orm今天当1了吗

【lingorm】误以为自己不干净的Lingling含泪提出分手..

Lingling的心情糟糕得要命,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酒,泪水混着酒精的苦涩一并咽入喉中,把自己呛得双眼猩红也不愿停下。


冷战的原因很简单,无非就是orm给情敌送上了一句零点生日祝福,Lingling 无意间瞥见聊天记录后醋意大发,两人从下午吵到晚上,最后争执累了干脆脑袋一歪,谁也不理谁。


其实这整件事情说起来就是一场误会,那条消息是orm设置了定时直接发送的,根本不存在什么熬夜专门给情敌送祝福,但是orm一听Lingling 阴阳怪气的语调气不打一出来,犟着脾气就是不肯低头,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不过现在,orm看着酒台上眼神有些迷离失焦的Lingling...

Lingling的心情糟糕得要命,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酒,泪水混着酒精的苦涩一并咽入喉中,把自己呛得双眼猩红也不愿停下。


冷战的原因很简单,无非就是orm给情敌送上了一句零点生日祝福,Lingling 无意间瞥见聊天记录后醋意大发,两人从下午吵到晚上,最后争执累了干脆脑袋一歪,谁也不理谁。


其实这整件事情说起来就是一场误会,那条消息是orm设置了定时直接发送的,根本不存在什么熬夜专门给情敌送祝福,但是orm一听Lingling 阴阳怪气的语调气不打一出来,犟着脾气就是不肯低头,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不过现在,orm看着酒台上眼神有些迷离失焦的Lingling ,很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


Lingling 真是犯规,吵架的时候眼睛一瞪能把人气得火大,但是orm真的不理她的时候又一个人偷偷跑到酒馆里眼泪汪汪地把自己灌晕…


orm感觉自己内心邪恶的一面在慢慢膨胀,让她很想干一些坏事,比如把Lingling 变得更糟糕一点,更凌乱一点…


事实上orm也这么做了,利齿在Lingling脖颈间撕咬着皮肉,非要得到满意的红痕才肯罢休。


Lingling 是在第二天中午才醒来的,只觉得全身酸痛,宿醉后的头疼还只是次要,喉咙里反上来的酒气让她止不住得干呕,Lingling 强忍着反胃感趴在洗手台上狂跳,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这才慢慢直起身子,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的时候,眼前一阵又一阵的发黑。


衬衫皱巴巴的敞开着,一看就是被暴力地对待过,脖颈、胸口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青紫色的咬痕和口红印,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这里并不是自己家,而是酒馆旁的一间旅馆。


Lingling 脸色忽地一白,周围的空气似乎在一瞬间变得稀薄,迫使她不得不大口呼吸,不会的,也许是弄错了呢?也许昨天晚上的人是orm呢?


Lingling 怀着最后一丝希望跌跌撞撞地走到旅馆前台,抓住一个工作人员的手近乎恳求地问道:“昨晚是谁把我送过来的?什么时候离开的?”


“Sirilak Kwong 女士,您的脸色看起来很糟糕,需要我给你倒杯热水吗?”


“回答我的问题!”一向克己复礼的人罕见得失去了耐心,捏着工作人员的手腕低吼道。


“抱歉,Sirilak Kwong 女士,我不认识那位女士,只依稀记得她身材高挑,大概在凌晨三点左右离开的…”


工作人员的脸上闪过一丝心虚,自己早上才收了orm_kornnaphat女士的改口费,虽然这事关职业操守,但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更何况全曼谷的人都知道lingorm是一对,小情侣之间有点不一样的玩法不是很正常?想到这里,她便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笔巨款。


沉浸于崩溃情绪中的Lingling 自然是没有注意到工作人员脸上的异样,曼谷大街小巷全都是她俩的广告,谁会不认识orm·kornnaphat,除非那个人压根就不是orm。


回到家后,Lingling环着双膝绝望的蹲在地上,她昨天还在为一条短信和orm冷战,而今天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orm的占有欲Lingling再清楚不过了,平日里朋友喊声“Lingling Kwong ”都能鼓着嘴巴气好久,要是被orm知道了这种事情,她一定会和自己分手的…


可是要是瞒着orm,这对她也不公平…Lingling 的指甲嵌进肉里,自己手臂掐的乌青,冷水从头顶淋下,冻得Lingling 大了一个寒噤,她固执地把水流开到最大,一遍一遍地冲洗身上的痕迹。


过了好久,Lingling 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颤颤巍巍地拿起手机,拨通了置顶的电话。


“喂?Lingling Kwong ,你可终于想起还有个女朋友啦?”

电话很快被接通,orm慵懒俏皮的声音清晰地从手机里传出来,Lingling 眼圈不自觉又红了,喉咙像是被湿棉絮塞住,张张口怎么也发不出声音,orm这么美好,可是自己却做了背叛她的事情,眼泪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Lingling Kwong ?怎么一直不说话?”orm察觉到电话里传来压抑的低泣声,心觉有些不妙,下意识绷紧了身体。


“N’orm,我们分手吧…”

  

 说完Lingling 再也忍不住喉咙里涌上来的恶心感,趴在洗手台上又是一阵狂吐,直至吐出黄绿色的胆汁才稍稍舒服一些。

  Lingling Kwong 你配不上orm...

   Lingling 看着镜子里脸色惨白的自己,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NAR.

抱歉我是标题党,,但逆转裁判有个同人游戏叫做逆转裁判future里面的设定真的是以御冥的女儿御剑未黎的视角展开的,虽然是同人但还是制作很优良的配图即为游戏画风

抱歉我是标题党,,但逆转裁判有个同人游戏叫做逆转裁判future里面的设定真的是以御冥的女儿御剑未黎的视角展开的,虽然是同人但还是制作很优良的配图即为游戏画风

Zu Ende-

2024的湖同人九宫格。

【" The glorious day of the lake will come." 】

2024的湖同人九宫格。

【" The glorious day of the lake will come." 】

弗拉格埃特

The One You′ve Been Waiting For (HPAU/Chapter 46)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她们看了彼此一眼,又飞快地移开了目光。


古怪的沉默盘旋在走廊上,Anna忽地有些坐立不安,她清了清嗓子,试图说点什么,却只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嘟哝。


“嗨,Anna。”最后,竟是Elsa先开口,她垂着眼,视线落在自己脚尖前三英寸的位置,嘴唇稍微动了动就立刻抿紧,眉心也蹙了起来,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在和人打招呼,而是在兀自沉思什么。


要不是Anna极其熟悉她姐姐的嗓音,她说不定都不会注意不到这声比飞蛾扑腾翅膀还轻的呼唤。


她的目光又一次落在她姐姐脸上,不再是稍一触及就逃似的离开,而是长久地端详,这是她今天第一次去好好打量Elsa,也是自那日的离别之后,她第......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她们看了彼此一眼,又飞快地移开了目光。


古怪的沉默盘旋在走廊上,Anna忽地有些坐立不安,她清了清嗓子,试图说点什么,却只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嘟哝。


“嗨,Anna。”最后,竟是Elsa先开口,她垂着眼,视线落在自己脚尖前三英寸的位置,嘴唇稍微动了动就立刻抿紧,眉心也蹙了起来,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在和人打招呼,而是在兀自沉思什么。


要不是Anna极其熟悉她姐姐的嗓音,她说不定都不会注意不到这声比飞蛾扑腾翅膀还轻的呼唤。


她的目光又一次落在她姐姐脸上,不再是稍一触及就逃似的离开,而是长久地端详,这是她今天第一次去好好打量Elsa,也是自那日的离别之后,她第一次鼓起勇气去面对她的姐姐。


如果在更早一点的时间发现那些礼物的秘密,她一定会立刻飞奔去找Elsa,不管不顾地搂着她大喊大叫,向所有人宣告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哪怕Elsa正在McGonagall教授的课堂里。


可是在发生了那么多事后,知晓Elsa的付出带给她的不仅仅是甜蜜,还有难以言喻的沉重。心中一半是被爱着的幸福感,另一半则交织着愧疚、胆怯和心虚,因为过去的误解,也因为现在的无能为力。


前几天几次匆匆错身而过,她几乎有些不敢去看Elsa,生怕在那张脸上看到失望、疲惫或者其他什么放大她罪恶感的情绪。


果不其然,她毫不费力就在Elsa脸上捕捉到了深深的疲倦,恍惚的眼神中含了一团忧郁的雾,像是回到了几个月前,仿佛那些鲜花般富有朝气的日子只是一场梦,而梦醒之后,天空又变回了灰色的。


“Elsa……”Anna还在那抹冰蓝色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惊愕地发现自己的脸上同样笼罩着憔悴的气息,眉梢挂着沉重的气息,几乎和她姐姐一模一样。


突如其来的疲倦席卷而来,她几乎能听到潮汐拍打心脏的声音,而在脑子反应过来前,她已向前一步,抱住了Elsa。


她像是在寻求安慰似的,双手环住她姐姐的腰,将身子挤进那个略显单薄却让她无比想念的怀抱中。


“Anna?”Elsa的身子很明显地僵了一僵,脱口而出的呼声中也满是惊讶。

Anna感觉她的手臂动了动,稍微抬起,但很快又放下了。她不清楚她姐姐是想推开她还是想回以拥抱,但这都无关紧要。


我还能抱着她,这就够了,她这么想,将脸更深地埋入Elsa的颈窝,一呼一吸,满腔都是她所喜爱的气味。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Elsa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她察觉臂弯中的身子放松了些。


她姐姐依旧没有任何动作,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回抱她,只静静地站着,承受着她的全部重量。


那一瞬间,她似乎在紧贴着的心跳声中听到了与自己一样的心声。


——我们是姐妹,我们密不可分。


那句话仿佛包含了什么魔力,她仅仅是在心底默念了几遍,就觉得不那么累了。


“呼……”她长长吐了一口气,终于缓缓松开手,带着几分恋恋不舍,随后,她听到Elsa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Anna,你还好吗?”


她姐姐的声音柔柔的,像泉水一样,潺潺淌过,抚平她心底残留的几分浮躁。


“没什么,只是稍微有点累,现在好多了。”她笑了笑,屈起手指捏了捏她姐姐的袖摆,语气变得轻松起来,接着,她想到McGonagall教授的话,便好奇地问道,“Elsa,刚刚我听到McGonagall教授说什么申请,你遇上麻烦了吗?”


“噢……不是……”Elsa摇了摇头,面上闪过一丝犹豫,说话吞吞吐吐的,“没什么,一些、呃课程相关的……”


Anna无奈地耸了耸肩。


很显然,她姐姐在说谎。大概是因为正直是赫奇帕奇最看重的特质之一,所以Elsa的扯谎水平着实难以恭维。但她也不打算戳穿她姐姐,过去的经验告诉她,刨根究底只会适得其反。


于是她轻轻“嗯”了一声,就不再追问了,脑子里却悄悄琢磨起McGonagall教授那几句话中的其他信息,只是没能想出个所以然,视线就被石像吸引了。


不得不说,这座和她差不多高的雕像的确是非常引人注目的存在,她与石像四目相对了一会儿,试探性地说出了那句咒语。


“覆盆子酱蛋白派。”她的声音干巴巴的,开口瞬间脑子里就蹦出一个声音痛斥她像个大傻瓜。


之前的失败让她几乎不抱期望,开口只因为那点一点微不足道的、可怜的可能性,不过奇迹依旧没有发生,这一声只惹来了Elsa奇怪的眼神:“Anna,你在干什么?”


“啊,我……”她瞥了一眼她姐姐关切中暗藏的忧心忡忡,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是Eugene!”


“Eugene?”Elsa茫然地眨了眨眼。


学校里的坏点子一百个里有九十五个和那位调皮的拉文克劳有关,每次发生了点什么,Anna总能发现最后会追究到自己这位朋友头上,于是这样的思维惯性让她下意识报出了这个名字。


而在想到那个满肚子坏水的朋友后,Anna也随之想到了绝妙的借口。


“呃,是Eugene和我说……这是校长办公室的口令,我就试了试,看来他又在和我开玩笑,哈哈,还是我念错了?因为是别的什么发音?”


她一边迈开步子,和她姐姐一起离开,一边眼睛都不眨地替自己开脱,她扯谎的功夫也非常一般,但是应付她姐姐却绰绰有余,Elsa没有丝毫怀疑就接受了她的说法,随后,大概是出于姐姐爱护妹妹的本能,她立刻开口以免她妹妹在错误的认知上越走越远:“不,和发音没关系,口令不是这个。”


“你知道口令是什么?”Anna异常敏锐地捕捉到了她姐姐无意中透露的信息。


Elsa愣了一下,她从来没有和Anna提过这件事。


“哦不,我没有别的意思。”眼见慌乱随之攀上了她姐姐的脸庞,Anna连忙安抚道,“只是随口一问,说起来,知道口令的人多吗?”


“四个学院的院长和男女学生会长应该都知道,如果有紧急情况他们可以立刻联系Dumbledore教授,可能还有一些人有知情权,董事会之类的,不过具体情况我不大清楚。”只要不涉及那些有意隐藏的秘密,她姐姐在回答她的提问时还是相当慷慨的。


“原来有那么多人都知道啊。”Anna嘟囔道,她有些意外,在她眼里,Dumbledore教授就是霍格沃茨最崇高的存在,他办公的地方应该十分神秘才对。


但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这理所当然,毕竟这只是校长办公室,不是古灵阁的金库。


看来我一开始就猜错了,她垂下脑袋,重重叹了一口气。


如果解开谜团的方法是打一场魁地奇就好了!她有些气愤地心想。


“Anna?有什么我可以帮你吗?”Elsa的声音传了过来。


“唔,没……”她本想蒙混过去,可她突然想起她姐姐解释金蛋谜底的情形,她猛然意识到,走在她身边的是整个霍格沃茨最聪明的学生。


或许她可以向Elsa求助,这样的念头刚浮现就被她采纳,她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随后问道:“Elsa,假如,我说假如,你有什么东西想藏起来不被其他人发现,就在霍格沃茨,你会藏在哪里?”


“那东西大吗?如果不大的话随身携带比较安全吧。”Elsa沉思道。


“不不不,我是说……”Anna意识到自己的描述不大准确,连忙补充道,“不被其他人发现,但是能被特定的人找到,但是你们不可以直接接触……”她啰里啰嗦加了一堆条件,就差把Dumbledore、Maleficent和自己的名字抖出来了。


“又是Eugene?”大概这样的设想实在太古怪,Elsa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那位远近闻名的调皮鬼。


“呃……没错!是Eugene!”Anna犹豫了半秒就毫不犹疑将责任推到了Eugene头上,“他和我打赌,说不管我把给Belle的礼物藏在哪,他都能先一步找到,那家伙对城堡可比我熟悉多了。”


Elsa没有再说话,而是兀自沉思起来,Anna忐忑不安地心想:难道Elsa也没办法吗?那我该怎么办!


眼看这条路就快走到尽头,而她的心也渐渐沉到谷底,就在这时,Elsa终于开口:“Anna,你知道有求必应屋吗?”


“当然知道,一年级的时候Eugene就和我们说过这个神奇的屋子,有一次我们进去过,我们在那里找到了不少违禁品呢!”还把它们都搬空了,回想过去的壮举,Anna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了,但她很快就板起脸,摇起了头,“我不是没想过那里,可谁都能进去,不是么?如果我把东西藏在那,第二天Eugene就能拿走。”


“并不是,那可是有求必应屋。”


“所以?”Anna还是不大明白。


这也不能怪她,有求必应屋是霍格沃茨最神秘的房间,学生们或多或少听说过相关的传闻,但只有极少数人真正进入过这个屋子,但就算进去过,他们也很难搞懂这个屋子的原理。大部分人只能将它当成一个秘密储藏室。


“它有求必应,嗯,我是说在满足甘普基本变形法则的前提下。”Elsa耐心解释道,“如果你不想你的东西被Eugene发现,那他就不可能发现,哪怕他进去了。”


“你的意思是我把东西放那后,之后就算他进去了那间屋子,屋里也不会有我的东西,是吗?”


“原理是这样,但这个和愿望的强烈程度有关。”Elsa是个严谨的人,从不贸然下任何论断,“我只能说这是理想中的情况,但实际上会受到很多因素的干扰……”


而在Elsa试图做可行性分析时,Anna已然喜上眉梢。


——梅林的胡子啊,这就是我要的答案!


毕竟藏东西的不是她,而是那位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Albus·Dumbledore,有求必应屋一定对他有求必应。


当晚,她就去了城堡八楼,先耐心地等到了快到宵禁的时候,确定附近没有其他任何学生了,才站在了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对面,集中精力去想象需要的场地。


Dumbledore、覆盆子酱蛋白派、Revolute、匕首,她一遍又一遍想着,三次走过那段墙,最后一次经过时,墙上出现了一扇非常光滑的门。


千万要是这里啊,她握住门把,默默祈祷着,随后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门里黑漆漆的,在外面什么都看不清,她却顾不上害怕,毫不迟疑地踏进了那团黑暗,一走进去,门就在她身后合上,发出咔哒一声清脆的声响。


在门关闭的同时,昏黄的烛光亮起,她发现自己置身于一条走廊中,而不远处是一座又大又丑石像。


熟悉的情景让她不由自主倒吸了一口气。


这正是校长办公室所在的走廊。


她第一反应就是哪里搞错了,但她还是往前走去,走到石像前,轻声念出口令。


不管经历了多少次失败,不管碰了多少次壁,她都会如最初那般,做完所有能做的。


“覆盆子酱蛋白派。”


清晰的发音回荡在幽暗的走廊,下一秒,石像就动了,像活过来了似的,跳到了一边,与此同时,它身后的墙壁裂成了两半。


果然是这里,Anna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顺着墙壁后的旋转楼梯飞快往上,最后走进一间四四方方的小屋。


屋里正中挂着幕布,掀开幕布走进去,里面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个浅浅的石盆,盆的边缘雕刻着罗马文字和符号,盆中盛满了银色的物质,和云彩一样既像液体又像气体。


——这就是Dumbledore留给她的藏宝图。


(TBC)


上周生病了,还在恢复期,慢慢更……

王维诗里的色迷

就算是束缚,orm也心甘情愿

        室内灯光微亮,ling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但眼里似乎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为什么骗她?为什么明明在酒吧,却告诉自己在家?是因为自己管得太严吗?还是因为在酒吧有别人?无数的猜想进入ling的脑中,这是她和orm在一起的第三个月,上周接到个人商务到香港出差,出差的前几天,orm每天都会和ling报备,分享日常,甚至每晚睡前都会和ling视频,有时还会连麦一整晚,可是从第四天开始,orm不仅不怎么主动和...

        室内灯光微亮,ling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但眼里似乎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为什么骗她?为什么明明在酒吧,却告诉自己在家?是因为自己管得太严吗?还是因为在酒吧有别人?无数的猜想进入ling的脑中,这是她和orm在一起的第三个月,上周接到个人商务到香港出差,出差的前几天,orm每天都会和ling报备,分享日常,甚至每晚睡前都会和ling视频,有时还会连麦一整晚,可是从第四天开始,orm不仅不怎么主动和ling讲话甚至不怎么回ling的消息,晚上也拒绝ling的视频邀请,理由是最近学校很多作业,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工作要忙,没办法视频了。起初,ling并没有在意,她觉得作为姐姐,应该支持orm的学习和工作,不能闹小脾气,orm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同样,她也有自己的工作。但是过了几天ling发现orm就像失踪了一样,好几天都没有消息,就算去网上,也没有找到orm最近出现的痕迹,于是ling实在忍不住,和工作人员更改了拍摄时间,提前结束工作回到了泰国。

        Ling以为是自己出差太久惹得orm不开心,所以在回家的路上ling买了一束花和orm喜欢的布朗尼蛋糕,想着回去哄哄orm。在上飞机之前,ling主动问了orm在哪里,orm说在家里做作业,所以下飞机之后ling就连忙赶回了家里。Ling站在楼下,发现家里的灯并没有开着,难道orm已经睡了?可是还不到十点,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Ling带着满心疑惑上了楼,轻轻的打开门,放下花和蛋糕就往卧室走,可打开卧室门发现卧室并没有人,接着ling又去了次卧,客卧,洗手间,衣帽间,书房……她把整个房间都找了一遍,都没有发现orm的影子。于是她再次打给了orm,过了好久orm才接电话,那边吵吵的,她问orm在哪里,orm不耐烦的说“在家里啊linglingkwong,不是问过一遍了吗”“我还有好多作业呢,先不和linglingkwong说了,你乖乖工作,等orm忙完找你哦“还没等ling回应,电话就被orm挂掉了。Ling看着被挂掉的手机屏幕,不禁苦笑,ling已经猜到orm在哪里了,亏了自己还以为orm在生自己的气,连忙飞回来哄人家,可人家根本没在意自己。

        想着想着,豆大的泪珠滴落在手机屏幕上,屏幕上还是被orm挂掉的电话,ling没有管它,只是呆呆的坐着……

orm今天当1了吗

(二)倘若深情不对等…【lingorm】

“Lingling Kwong 你疯了吗!”


婚戒在空中划过一道刺眼的抛物线,翻滚着落入草丛中失去踪迹,顺便把orm醉酒的理智彻底敲醒。


“如果你是在为求婚那件事情生气,我向你道歉,可是正好碰上学姐回国,她在曼谷举目无亲,我去接她不也在情理之中吗?”


“情理之中?你的意思是我在无理取闹,是我做错了对吗?”


Lingling 嘴角浮起一抹讥笑,她没想到orm在这时候心里的天秤依然无条件的歪向了学姐。


“非要这样阴阳怪气吗,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orm烦躁地扯着衣领,Lingling有必要发这么大脾气吗,又不是什么原则性的大事...

“Lingling Kwong 你疯了吗!”


婚戒在空中划过一道刺眼的抛物线,翻滚着落入草丛中失去踪迹,顺便把orm醉酒的理智彻底敲醒。


“如果你是在为求婚那件事情生气,我向你道歉,可是正好碰上学姐回国,她在曼谷举目无亲,我去接她不也在情理之中吗?”


“情理之中?你的意思是我在无理取闹,是我做错了对吗?”


Lingling 嘴角浮起一抹讥笑,她没想到orm在这时候心里的天秤依然无条件的歪向了学姐。


“非要这样阴阳怪气吗,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orm烦躁地扯着衣领,Lingling有必要发这么大脾气吗,又不是什么原则性的大事!


“行,那N’orm可以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玩玩而已吗?”


“你,你听谁说的…”

orm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眼神闪躲着飘忽在空中,比街上五月飞舞的梧桐树叶还慌张。


原本只是诈想她一下,一看orm局促的模样心中了然,虽说已经知晓了结果,但真正听到orm承认这句话的时候,Lingling 还是难过的想要干呕。


“现在我玩腻了,这样说够明白了么?”



“Lingling Kwong 她有本事就别回来,多大的人了还玩离家出走那一套…”


orm仰头给自己灌了一杯又一杯度数不低的白酒,语气忿忿的像是要把酒瓶子捏碎。


“要不你还是去认个错吧,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都说Lingling 准备回香港了…”


“房子还在这她能住哪里去,三天,哦不,最多两天,她就会拎着她的行李箱回来,我敢打保票!”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orm愤懑的控诉,是公司秘书的紧急来电。


“Khun orm,春季keep silent& Alwayswonder 的联名款出了问题,资金链现在全部断了!”


“怎么会这样,昨天上线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


“是邝总,她撤资了,连带着网络技术人员一起退出合作了,现在公司财务这边乱成一团..”


后面一连串的问题orm已经无心听下去,烦躁地在原地踱来踱去,满脑子都是那句“邝总单方面结束了所有的合同”,

Lingling Kwong 想干什么,吵架还没24小时就要分家吗!


orm看着一路飘绿的公司股价只觉得头大,外界总有风言风语说KS与AW是竞品,一直在搞对立,私下两家ceo肯定水火不容…


可事实上keep silent基本上都是Lingling 在打理,orm只需美滋滋地做个甩手掌柜,顶多偶尔提三两个天马行空的建议,然后静待Lingling 把愿望变成现实就好了,

这下子让orm真切地上手管理公司,她一下子还真是无从下手!


“N’orm,有心事?要不要和我聊聊,我好歹也是经济管理专业的高材生哎!”


学姐的关心来的总是这样凑巧,orm拎着包风风火火地赶去了发来的地址,一点也没想过在les吧聊正经工作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orm前脚踏进拉吧,后脚几名美女就簇拥上来争端给她喂酒。


“学姐,财务方面我有几个问题…”


“哎,这个不急,N’orm可以先放松一下…”


学姐的食指堪堪搭在orm下唇,逗得人耳尖都红起来了,或许是心情不好的原因,orm没喝两口,就感觉脑袋有些发昏,眼神也染上了些醉意,再次抬头看向吧台位置的时候,酒醒了大半!


那是Lingling Kwong ?

身边坐着oom,两人依靠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身边还有女生贴心地倒酒?


学姐顺着orm难以置信的目光看过去,故作惊奇地叹道,“好巧,P’Lingling 也在这里,你俩也真是太有缘分了…”


这话落在orm耳里无异于火上浇油,端了杯红酒目光不善地走到两人面前,朝着oom白亮的西装外套直挺挺地倒下去。


“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抢人女朋友还问我干什么?”


orm揪着oom的衣领质问,动静大到把周围的人都吸引过来,人群指指点点,议论纷纷,oom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当下就红了眼睛。


“N’orm你又发什么疯?”


“我发疯?明明是oom她不知检点!”


“啪!”

橙子不甜

当老婆穿到十年前,叫姐姐还是…

“叮铃~”

便利店的门开了又合。

夏日的晚风粘腻闷热,袋子里的冰啤酒贴在腿上先是一阵凉爽随后而来的是刺痛的冰冷。

邝玲玲调整手腕把袋子和腿隔开,杜绝持续的寒意。

傍晚的曼谷惬意又匆忙,惬意的人享受愉快的下班生活,匆忙的人为了碎银几两奔波,而自己夹杂在人群中没有方向。

毕业后因缘际会参加了选美获得冠军,有了想要进入娱乐圈的契机,于是从孔敬来到曼谷,这里和泰国其他城市相同又不同,这里繁华拥挤,星星都需要耐心寻找才能看到。

邝玲玲放慢脚步抬起头数着目之所及的星,期望迷茫的心也能寻找到方向。

“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肩头无意间撞到了行人,邝玲玲急忙收回目光,连忙道歉。

眼睛自然地落...

“叮铃~”

便利店的门开了又合。

夏日的晚风粘腻闷热,袋子里的冰啤酒贴在腿上先是一阵凉爽随后而来的是刺痛的冰冷。

邝玲玲调整手腕把袋子和腿隔开,杜绝持续的寒意。

傍晚的曼谷惬意又匆忙,惬意的人享受愉快的下班生活,匆忙的人为了碎银几两奔波,而自己夹杂在人群中没有方向。

毕业后因缘际会参加了选美获得冠军,有了想要进入娱乐圈的契机,于是从孔敬来到曼谷,这里和泰国其他城市相同又不同,这里繁华拥挤,星星都需要耐心寻找才能看到。

邝玲玲放慢脚步抬起头数着目之所及的星,期望迷茫的心也能寻找到方向。

“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肩头无意间撞到了行人,邝玲玲急忙收回目光,连忙道歉。

眼睛自然地落在前方的女人身上,邝玲玲大脑的第一反应就是她好漂亮,慵懒的长裙覆在高挑的身体上,发丝随意落在光滑的肩头,浅色的瞳孔亮闪闪的宛若天边的群星。

邝玲玲再次道歉,见女人只呆愣地盯着自己,直到眼眶红了,落下一颗颗的泪珠。

来不及想是不是碰瓷,邝玲玲着急的翻遍口袋找到纸巾塞到女人手里,只希望她不要再哭。

“对不起,实在抱歉,是不是伤到了你?”女人只哭不说话,眼泪一颗接一颗的掉。

女人摇头,还是哭。

邝玲玲急得想逃,踌躇着,眼神打量四周,看那边容易逃跑,她真的没有办法了。

还不等她坚定逃跑的心,就被女人发现,一把抓住手腕。

“邝玲玲!”女人哭的沙哑的嗓音响起,还不等疑惑。

哐当一声,手机落地的声音。

我的手机!邝玲玲急忙捡起,哦,不是我的。

见手机没有问题,邝玲玲把手机递给面前止住眼泪的女人。

不知手指按到了哪个键位,亮起刺眼的光,邝玲玲下意识地望去,看清楚后愣在原地。

那,好像是自己。

屏幕上是两个亲密的女人,似自己的人偷偷吻着面前的女人,眼神充满爱意。

邝玲玲大脑一片空白后又极速转动,她以她下半辈子的幸福打包票她不认识也没有做过这个举动,但是世界上就算有再相似的人一模一样吧,连痣都无差别。排除这种可能,脑子又止不住发散。

自己喜欢女人吗?这个女人真漂亮,不愧是我老婆!噫!为什么是老婆不是朋友?停!邝玲玲你在想什么!

不管脑海想的一串串,邝玲玲手指指着屏幕,犹豫地问道“我们认识吗?”

见女人的泪又要往下落,哭的邝玲玲的心都要皱巴巴的。

急忙抽出纸巾慢慢地替她擦着,刚刚逃跑的心早已经烟消云散,疑似自己老婆的人出现,还在自己面前哭,总不能像那种提了裤子不认账的人吧。

“你还爱我吗?”

女人瞪着水汪汪地眼眸发问,似乎不给个答案就会再哭。

邝玲玲见了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生怕她再哭,放低声音斟酌着“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是不是有点早。”

邝玲玲就见着女人面色发怒就要质问,又发现周围的场景,一片茫然。

“现在是哪年?”

“2019年。”

“什么!”女人一声尖叫。

邝玲玲呆愣愣地又重复一遍。

女人拿过邝玲玲的手机看了日期确认了目前的状况。

严肃地说道“我是orm,来自2029年,结婚的第三年,认识的第十年。”

邝玲玲抿着干涩的唇,不敢相信穿越在自己身边发生了。

太不可思议了,一边震惊一边开始自我介绍,“我是邝玲玲,今年24岁,我…”

女人也就是orm学会了抢答,“出生在香港,17岁来到泰国加拉信,孔敬大学毕业,喜欢吃,喜欢金毛,最爱orm!”

orm一句比一句响亮,听得邝玲玲忍不住害羞。

环顾四周,不是什么适合交流的地方,随即提议要不要换个地方。

“去你家吧,姐姐。”

一声姐姐婉转甜腻,听得耳廓红个彻底。

“那,那走吧。”

转身的时候,指缝间扣入另一双手,契合地如同找到了世上仅有的一块拼图,严丝合缝。

手掌的温热一直传递到心脏,邝玲玲突然觉得夏日的晚风美好,发丝轻轻飘扬交织,如缠绵的爱侣融入大千人群。


滋哇一声,公寓的门打开,伸手打开玄关的灯,柔和的光线落入牵手的两人投下温馨的光影。

orm脱了鞋跑进去,眼神扫视着,见没有一丝不属于邝玲玲的东西在,瞬间放下心来,走到门前再次牵起邝玲玲的手。

“姐姐,可不可以和你住。”随后委屈巴巴地弯腰仰头望着邝玲玲,“orm现在只有一个人孤零零的,好可怜。”

“好。”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脏发热,温柔的摸摸她的头答应着。

“姐姐真好,orm爱你。”在邝玲玲的痣上落下一个吻,随后轻快地巡视起不大的公寓,留下邝玲玲独自体味心动的声音。

公寓只有一室一厅,暖黄色的两人沙发占了不小的面积,往里走打开卧室的门,整齐摆放的物品,没有关的衣柜一角仍然是整齐的,让orm找到了一点和两人家里同样的地方。纯灰色的床单,掀起的被角压着露出的小狗玩偶。orm挑眉,她怎么没有发现姐姐睡觉有抱玩偶的习惯。

邝玲玲把买的东西放在桌上,进来看到orm站在床边一动不动,上前询问。

“姐姐,orm怎么不知道你睡觉会抱玩偶呀,是不爱orm了吗?”

娇俏又可爱,邝玲玲忍住羞涩,“也许是有你在,所以就不需要玩偶的存在了。”

刚刚还在跳跳扎扎质问的人一下子安静下来。

邝玲玲眉眼弯弯,笑意更甚,orm害羞的模样也很可爱。

orm开始转移话题,“我饿了。”

饿得理直气壮又理所当然。

“我买了东西,咱们一起吃吧。”

orm跟着邝玲玲的脚步到桌前坐下,疑惑地看着袋子里的冰啤酒,“姐姐不是酒精过敏吗?”

邝玲玲听到一愣,orm怎么知道,随即反应过来,orm怎么可能不知道。

柔声说道“一点点可以的。”只不过是身上不舒服。

“pling是不开心吗?可以和orm说说吗?orm和你一起想办法。”

见orm担忧又关心的模样,消失在大海里的船只找到了方向,一边把食物递给orm一边询问着,“我未来是做什么工作的,我有些看不清方向,我对演戏很感兴趣,但是没有什么信心。”

orm目露安慰,骄傲着向邝玲玲炫耀未来,“演员,pling是很火的演员。演技很棒,拿过很多大奖!”又想到前期的默默无闻,“虽然一开始会有些难,但是pling会让所有人看的你的优秀。”

话语中是美好的未来,迷茫的心打了一针强心剂,邝玲玲对一周后三台的试镜面试有了信心。

整理好心情,邝玲玲开始好奇,“我和orm是怎么认识的呢,十年也就是今年会相遇哦。”

orm眯起眼睛,笑得灿烂,“是秘密哦。”怕邝玲玲失望,随即说道,“是个惊喜,需要ling去发现。”

见到orm的笑容,邝玲玲止住好奇,心底升起期待。


洗好澡穿着邝玲玲准备好的衣服躺在床上,听着卫生间的水声,orm眼里闪过忧虑,只是下楼买个吃的就突然消失,pling一定很担心。

orm有预感自己在这个时间存在不了多久,在饭桌上ling询问遇到自己的时候,本来打算说的,但是说不出来。ling和这个时空相遇的时刻大概就是自己回去的时候。pling不会担心太久。

床边陷入一点,orm转头望着邝玲玲,24岁的她啊,还记得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她很漂亮是第一感觉,有一些好感,对美人的好感。从一开始到后来,经历了很多,好感变成了喜欢再到爱。

“怎么了。”邝玲玲见orm盯着自己不说话,问道。

“I love you lingling~”

声线清亮,尾音勾人,邝玲玲小心翼翼地躺下一点点凑近,直到手掌握住被子下的细腰,自己的短袖有些宽松,被蹭的盖不住腰。软滑就这样流进掌心,温热化作炙热的火焰灼烧滚烫,邝玲玲舍不得撒开,更加收紧,把火焰偎进掌心呵护。

身体慢慢接近,克制地吻住额头,沙哑地道着晚安。

orm见她一脸想要但克制的模样,更加贴近她,在她洁白的锁骨留下一个吻,窝进她的怀里,回道着晚安,留下邝玲玲一个人瞪眼到天亮。


“pling就这个嘛!”

orm指着鬼屋项目跃跃欲试,见她不害怕的模样,邝玲玲舍命陪君子。直到进去之后,orm在自己耳边吱哇乱叫,本来有些害怕的想法也不见了,无奈地搂着挂在身上的orm,脚步快速前进,直到出去好一会,腿软的orm恢复活力,一边说着小小鬼屋拿下一边拉着邝玲玲脚步不停地远离。

看着她,邝玲玲笑出声又忍住,见orm没有听见,拉住往前冲的orm,“要不要吃冰淇淋。”

“两种口味都想要但是吃不完怎么办呀,姐姐。”

见orm可怜巴巴的小样子,拿她没有一点办法,“剩下的我吃。”

听到如同以往满意的回答,orm笑得满足,向老板指着选好的口味。

两人没有打算再玩别的,打算去吃饭。

orm扬扬手机,冲邝玲玲挑眉调笑“nling,Pkorn请你吃 Omakase”

“真的吗,Norm”在Norm语气加重,告诉orm她才是姐姐的事实。

“我现在比你大,你要喊我姐姐!”orm撒着娇要求。

邝玲玲弯着眉眼笑着,嘴巴是一声不吭。

见她这样,orm气呼呼的咬了一口她的脸颊发出抗议。

邝玲玲坚持自己的位置,抹去糊在脸颊的水渍,摸摸orm的后脑勺表示安慰。

不能得逞,orm抛出脑后,拉着邝玲玲往好吃的店铺走去。

吃过饭两人打算去看电影,影院没有想看的,决定回家看Netflix。

orm笑得意味深长答应了。


暖黄色的沙发上两人依偎,邝玲玲一边找着影片一边询问orm想看的。

见orm没有搭话,回过头正要询问就被扑倒在沙发上。

电影随后开始播放。

唇上落下一个个吻,如引诱的蝴蝶挥着翅膀一下又一下。

邝玲玲忍受不了撩拨,按住orm的头将软唇送入唇齿,交缠交换交融。

腹部的肌肉用力,把orm捞到腿上坐好,随即狂风暴雨般跟上。

手指一根根骨节用力泛起一层层波澜,触到滑/腻的海,连忙后退,观察没有危险,又小心翼翼地一点点的推进进程。

另一只手还握住orm的手腕,手指摩挲着腕骨,口中全身安慰的话语。

随着海浪的拍打,orm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害怕那汹涌的浪花。

一望无际的大海中,只有握住自己的邝玲玲才是唯一的安全岛屿。

天真的美人忽略了茫茫无际中的海岛是否安全,直到被摸到岛屿才发觉危险。

“呜~pling…姐姐…别…帮帮orm”

一句句求饶的话破碎成蝶,展翅之际又被吞进无尽的海浪中。

这场无声的风推着海浪一层层叠起浪花,冲向海岛,砸出呜咽。

起起落落,直到很久之后恢复平静。

电影接近尾声,开始播放片尾曲。

温柔的吻落在洁白的额头,昏睡的orm颤抖着睫毛睁不开疲惫的眼眸,只能以发红的眼尾作为抗议,流干的眼泪已经不能成为武器。

邝玲玲揽住她,一起窝进被窝。

盯着orm姣好的脸庞,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可以随意掌控自己的情绪,邝玲玲激动又害怕。这两天如泡沫中的梦,仿佛一戳就碎,但其中的光华引人沉沦,她舍不掉离不开又无可奈何,她如悠然的星突然出现自己的这片天际。

忍不住把人搂抱的更紧,直到orm哼咛再放松手臂,“我该怎么办,orm”嗅着独属的芳香随orm一起沉入美丽的梦境。


这几天两人去看过海爬过山,去了对方的大学走过对方走过的路。

一周就这样转瞬即逝,邝玲玲需要去三台的面试,走自己未来的路。

orm坐窝进她的怀里,哼哼唧唧地说舍不得她,邝玲玲提议一起去又被否决,这几天也有问过orm的未来但是没有得到什么答案。

见orm不如这几天黏着自己,反常地让邝玲玲更加害怕,想要让她陪着自己,甚至喊她姐姐。

压低嗓音,学着orm在耳边喊着,“PKorn,Porm,姐姐,你和我一起好不好。”

难得见邝玲玲这模样,忍不住心软,但是想到今天的日子,还是拒绝了。

“乖乖的,orm等姐姐回家好不好。”orm哄着,在左右脸颊,额头鼻子最后是嘴巴都落下一枚枚香吻,带着安抚带着歉意。

见orm真的不会去,邝玲玲讨要了一个又一个绵长的深吻作为安慰。

又凶巴巴地威胁着“如果你失约,我就…我就让你三天下不来床!”

“好!”orm掷地有声安抚着邝玲玲不安的心。

“那我走了。”依依不舍的模样,orm笑出声,再次送上一个吻。

温软的唇就要离去,邝玲玲追着贴上,交换到的气息作为自己的安全岛屿,抬步往陌生的三台走去。

orm见邝玲玲已经离开,环视一周房间,用手机留下影像,出门追在邝玲玲身后。

直到见到邝玲玲走到熟悉的三台大门,松了一口气。


邝玲玲走进三台,按照提示按着要去的楼层。

敲开办公室的门,见到了dew,签下了合约。

之后又去到了新人训练的地方,明明是个陌生的地方,邝玲玲每一步都走的艰难。

教室里人比较多,老师还没有来,大家各自坐着,邝玲玲拿着自己的手机翻看着和orm的照片,没有联系方式,试过时候发现加不到orm,只能放弃,现在只能看照片安慰自己。

老师来了之后让自我介绍,之后约定好上课时间,就让各自回去。

“你来这么早啊,orm。”

“今天下课比较早。”稚嫩又清亮。

听到熟悉的名字,邝玲玲猛然抬头,是她,自己的爱人。如今的她和早上浑然不同,她稚嫩年轻,眼神清亮如林间小鹿,还没有以后的妩媚。

见到了年轻的orm,那未来的orm会怎样?

邝玲玲不敢想,抬步就要离去,却被orm拦下。

orm一进门被人牢牢的盯着,顺着视线望去,是个比她大的漂亮姐姐,只见她眼神复杂的盯着自己,眼眶发红好像要哭,orm不喜欢和人交流,但是忍不住地靠近这个姐姐,想安慰她。

当站在她面前的时候,有些畏缩,还是鼓足勇气自我介绍。

“姐姐你好,我是orm”

只见女人弯唇一笑,就道歉跑出教室。

orm只来得及回头看一眼,她好像哭了。

有些懊恼,完了,orm你吓到漂亮姐姐了!


夏日的风裹挟着炙热的阳光,燥热粘腻惹人厌烦。

邝玲玲顾不得抹掉脸上的汗珠,急忙打开房门,客厅,卧室都没有人。

风吹掉的泪珠再次涌出眼眶,悠然的星还是离去了。

邝玲玲哭的泣不成声。


Aroma

【all哀】Dsire 5 (ABO

给平次尝尝渣渣(可怜可怜他

既然斗子的呼声最高

那第一次就给斗子大人吧(激动搓手手

麻烦大家在彩蛋里面看剩下的(已被屏n次版

  

  


  “暮目警官,请再派一批人从山后寻找,按照这个角度落下的话大概率会滚落到山后。”

  

        工藤新一眉头紧锁,让服部平次带着小兰她们回去,自己率领一批人从半山腰处沿路而下。

  

       服部平次离开之前,工藤新一请求他:“我家密码发给你了,你帮我...

给平次尝尝渣渣(可怜可怜他

既然斗子的呼声最高

那第一次就给斗子大人吧(激动搓手手

麻烦大家在彩蛋里面看剩下的(已被屏n次版

  

  


  “暮目警官,请再派一批人从山后寻找,按照这个角度落下的话大概率会滚落到山后。”

  

        工藤新一眉头紧锁,让服部平次带着小兰她们回去,自己率领一批人从半山腰处沿路而下。

  

       服部平次离开之前,工藤新一请求他:“我家密码发给你了,你帮我回去看看我家有没有人,下次请你吃饭。”

  

       服部平次一愣,察觉出工藤新一不同寻常的焦急。

  

       不会是那个女人吧?

  

       “和叶,圆子小姐和毛利小姐,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你们先回去吧。”服部平次抱歉地笑笑,目送三人上车后迅速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天士山并不太高,但极其险阻陡峭,稍一不注意就是悬崖峭壁,又有无数树木草丛,在夜晚里找一个人的难度可想而知。

  

        工藤新一不断回想着车子相撞的画面,脑海中计算着重力抛物线,终于在一处斜坡上找到摩托车残骸。

  

       “顺着血迹找,快!”工藤新一蹲下身,大量血迹弥漫着腥味,仔细去闻,血腥味夹杂着几丝熟悉的玫瑰味信息素。

  

       服部平次没想到自己真能凭借运气找到宫野志保,也没想到这女人的命这么硬,被撞飞悬崖下还能有意识,更没想到在这紧急关头,他闻见了隐约的玫瑰味信息素。

  

      这是他第一次闻见所谓的信息素,以至于下意识以为附近有玫瑰花丛。

  

       直到注意到眼前伤痕累累的人肿的不正常的腺体。

  

       “宫野小姐,你还行吗?能不能撑住?”服部边给搜救人员打电话边呼唤着宫野志保,正准备给工藤新一也打个电话,眼前蜷缩的人突然睁开眼睛与他对视。

  

       手电筒的光被雾蓝的瞳孔晕开,像深不见底的海,拉扯着服部平次回忆起两年前的那次令他难忘的经历。

  

        作为持枪合法的自由国度,一旦发生暴乱,混乱程度比之日本要大得多。

  

        银行,一个最容易发生抢劫枪杀案的地方,数名歹徒举着枪冲了进来,几声枪响极其利索地解决了安保人员,迅速控制了整个银行。

  

      工作日来存取钱的人不多,加上工作人员一共只有二十余人。

  

      服部平次暗道倒霉,跟着其他人一起乖乖围成个圈,蹲下身举起双手。

  

      二十余人中还有个三岁小孩,看样子母亲不在身边,被吓得哭哭啼啼地喊着妈妈。

  

      服部平次正想上前去拉着他,一个身材窈窕,带着口罩帽子的女人比他快上一步,搂着小孩就蹲了下去。

  

      服部平次于是蹲在小孩子的另一边。

  

      几名歹徒身材魁梧,露出的眼神犀利凶狠,行动干净利落,像是来自某个训练有素的组织帮派。

  

       “所有人把身上的全部东西放到自己身前,立刻马上!”

  

       服部平次庆幸自己的枪放在贴身口袋,在脑海里思索着如何利用这把枪解决这些歹徒的各种可能性。

  

       “小朋友不要害怕,我们正在玩扮演游戏,只要乖乖听话就能见到妈妈了。”

  

        “可是我就想现在见到妈妈啊呜呜呜我好害怕我要我妈妈呜呜呜......”小孩子根本不听,哭喊着撒开腿就要往外面跑。

  

       其中一个歹徒举起枪,朝着那小孩毫不犹豫扣下扳机,服部平次迅速起身,谁知旁边的女人动作比他更快,一脚踹向了他。

  

       服部平次成功替小孩子挡下了枪,但因为这女人的一脚,像是她把他踹过来似的。

  

       子弹擦过服部平次的手臂,他捂着胳膊与那女人对视,是极其惊艳的蔚蓝色眼眸。

  

       开抢的歹徒被同伴制止,外面响起警笛声,服部平次拉着被吓傻的小孩子蹲回去,有两个歹徒去跟警方谈判。

  

       “你不应该跟我道歉吗?小姐姐。”服部平次压低声音,有些羞恼地问道。

  

       “哦,那你承认刚刚是我把你‘踹’过去的?”那女人声音里竟含着笑意,一点都没担心他的伤势。

  

       “你的衣服里别着枪吧,这点伤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你也是救了这小孩一命。”

  

      后面警方与歹徒的交易暂且不提,他们这批人质好歹是安全离开了,服部平次想问她的名字,一转头,身旁的人早已消失不见。

  



后面的在彩蛋里(给审核跪下了)



  



N

【柯哀】整理一下看过的神文(附链接)

  整理了一下看过的并为之感动的文

  因为很多贴吧的链接都不全了,于是在分享一下链接啦

  补充一点点,我个人看过的很多he写的相对大众和庸俗  没有很好的呈现出我心目中柯哀的模样  所以特地只在看过的he文中精选了一批,可能很多好文没有覆盖到(欢迎补充啦)

  游戏 》BE  

  这篇也是非常经典了,对我而言就是启蒙性的震撼(老师的梗后面在m24.26里都应验了)  

  周三下午,长椅上的女人 》HE

  这篇从陌生人的视角看待新志的故事  笔者很淡淡...

  整理了一下看过的并为之感动的文

  因为很多贴吧的链接都不全了,于是在分享一下链接啦

  补充一点点,我个人看过的很多he写的相对大众和庸俗  没有很好的呈现出我心目中柯哀的模样  所以特地只在看过的he文中精选了一批,可能很多好文没有覆盖到(欢迎补充啦)

  游戏 》BE  

  这篇也是非常经典了,对我而言就是启蒙性的震撼(老师的梗后面在m24.26里都应验了)  

  周三下午,长椅上的女人 》HE

  这篇从陌生人的视角看待新志的故事  笔者很淡淡的文风也是很完美的展现了新志间深刻而不容外人插足的羁绊

  五月雪 》BE

  非常古早的神文了,很多人可能不太接受里面的设定,但是这篇文在柯哀圈里的地位毋庸置疑

  薛定谔之猫 》BE

  个人很喜欢把理科知识和情感结合的文,这篇文字很细腻 ,读时有种清泉淌水的忧戚感(?)

  附一句摘录:

  所以,哪怕踏遍了十洲云水。

  也只能错失在。

  这再也无法提及的花田之中。

  泰山之巅 》BE

  超级令人难过的文。个人觉得有点玛丽苏那味,小哀在里面太奉献了,感觉有点ooc。但是文笔清丽,情节节奏好,也是神文了

  好好 》HE

  也是超级喜欢的文呢,有种平凡普通的美感  很难得将生活写的平凡而不平庸,还要一种在时光里慢慢成长的感觉呢,非常推荐

  附一句摘录:那些可以被称作理所当然的日子,都是好日子  (很让我感动的一句)

  太阳王的选择 》HE

  也是很有名的一篇啦,篇幅比较长,建议抽一个大块一点的时间静静读,感觉超棒的哦

  病入膏肓 》BE

  为数不多让我哭的文,哭的稀里哗啦根本停不下来,很压抑很绝望,连有希子那么鲜亮的人都失去了色彩,超级令人痛心。还好结尾有点回转,要不然真是太压抑了

  棕发少女 》HE

  也同样是很有名的一篇文了,考古贴吧的时候翻到的,很舒服的阅读体验

  摘录写哀的心声的一句:爱到放手,爱到成全(哭)

  无疾而终 》HE

  这篇的太太很厉害,出品必是精品,每篇都很好看

  窗外有蓝天 》HE

  心目中he的top!强推不多说!无论是语言,情节还是对人物的刻画上都完全是top级别的,很值得一读!

  平凡的我们 》HE

  我在细水长流生活化文章的启蒙,很喜欢很喜欢,也是把生活写的很美好,强推

  丫头 》BE

  这篇的大大也特别厉害,他的作品都很喜欢,这篇就是有点虐了(哭)

  《玫瑰开在枪管中》  HE

  看了那么多小哀的无疾而终,这篇是柯哀的双向暗恋啦啦啦,很美好很圆满滴

  《情种BE

  心目中是top级别的啦,也是超级超级写实的感觉,就是因为显得太过现实才那么的令人遗憾(还好子辈可以美满)

  摘录一下题记:世间诸多文字,不及“情”字难写,因为“心”动容易,却很难长“青”。无法长久的心动,不足以称之为情,倘若错付感情,将遗憾埋在心头,则一生沦为情种。

  这篇给人感觉是很理智很克制的成年人底下暗藏了无尽的忧伤和遥遥相望的遗憾(大悲)

  《历史的波粒二象性》  HE

  刚刚说过啦,就是我个人很喜欢的一种题材啦(希望大家也能get一下嘛)

  《茜色》 BEhttps://mp.weixin.qq.com/s/0nb2t4l5cei9yZ2DzTe5aA 

  也是很难受的be(有娃的设定下be的令人格外痛心)小短篇,随便抽点碎片时间看就行啦

  《向量》  HE

  心目中可以是柯哀校园文里的top啦,真的超级喜欢文中对柯哀感情的形容:浅淡如水,也厚重如金

  《十年流光残影,韶华似水难收》  BE

  也是让人哭的稀里哗啦的文啦,名字取的就很绝,心目中长篇的top

  还好有个续:《若已不能再怀念》 HE

  

  还有lofter上的神文!(这些直接在柯哀标签内搜索就好啦,就浅浅偷个懒不放链接啦)

  这些文真的都是超级超级喜欢的,大家看看嘛

  竟渡河 HE

  真真正正的神文,对人物的刻画简直太贴近原著啦(好像作者还真的去了制作组)真是太喜欢了。小哀对步美说出的“我也很想他”真的让我心里绞痛,还好he了嘿嘿

  月球下的人 BE

  超神!我心目中的top了,真的太喜欢了,看完后真是默默的流泪。很喜欢里面对新志形象的刻画,为了公众的利益,甘愿牺牲一切,纵使赴汤蹈火,遍体鳞伤,也未曾后悔。强推!!我真的n刷!

  如是我闻 BE

  三人一起长大的设定,很新颖吧,完全没有互撕的情节,真的有种如果她们三个一起长大真的会这样发展的感觉,很感人

  你的名字 HE

  强推!也是很喜欢的一篇!!不想剧透!看了绝对不后悔!

  冷杉 BE

  战争年代的背景,相对不是那么有名,但是真的超级喜欢里面的语言,很美,强推

  

  以上,就是全部内容了

  柯哀的感情一直都是我心目中最好的模样,势均力敌,相处和睦,互相帮扶鼓励,并且也很生活化很有烟火气(会有互怼,打闹,但关键时候永远都是可以交出后背的伙伴)

  看过知乎上一个分析,就说的是毛利兰在名柯里处于女一的位置,而灰原哀对标的确是男一柯南,想一篇双男主文(原话)一样,所以才会产生两个cp互撕的场面:男一女一还是男一男二?(毕竟名柯它不是一个恋爱番啊)

  无论如何,能看到这篇推文的你们,想必也可能会有和我相似的想法吧,很高兴有人能懂我所想,在结尾,衷心的祝愿大家:

  

  不论你所期盼的爱情或友情是什么模样,不论柯哀最后会以怎样的结局收场,都请珍视这段与同好知己,美妙文字,和最真挚的情感所渡过的时光吧!但也愿你能如愿以偿!

  

  整理不易,还望多多包涵(有能力的话支持一下嘛,不胜感激)

ook

《orm误会ling的心意,转头跟别人约会》


 


 

现实向脑洞,请勿上升正主

  

  

 

 

二搭后,lingorm之间暧昧的气氛任谁来看都像是一对小情侣,年下明晃晃的热爱,年上止不住的偏爱,orm的追求也越发明显,只等ling点头答应

 

 

一场室外拍摄出现了意外,近日曼谷的雨季偏多,悬挂在室外的广告牌迎着一场大风刮向了正在拍摄单人画报的ling,即将落下ling的肩膀时被旁边的orm及时推开,随后orm被倒下的广告牌子砸中了腿部,痛疼袭来晕了过去,现场一片混乱,一向镇定的ling哭着眼眶叫人打1646把orm送到了医院

 

医......


 


 

现实向脑洞,请勿上升正主

  

  

 

 

二搭后,lingorm之间暧昧的气氛任谁来看都像是一对小情侣,年下明晃晃的热爱,年上止不住的偏爱,orm的追求也越发明显,只等ling点头答应

 

 

一场室外拍摄出现了意外,近日曼谷的雨季偏多,悬挂在室外的广告牌迎着一场大风刮向了正在拍摄单人画报的ling,即将落下ling的肩膀时被旁边的orm及时推开,随后orm被倒下的广告牌子砸中了腿部,痛疼袭来晕了过去,现场一片混乱,一向镇定的ling哭着眼眶叫人打1646把orm送到了医院

 

医生告知ling ,orm的腿部受伤严重但是好好治疗康复的希望很大,只是后面大概率会有一点后遗症,其它的就要看病人的恢复情况了,艺人的话以后出席活动各方面都要多加注意,最近三四个月最好不要进行高强度的行走,剧烈运动等其它大幅度的行为,orm因为意外公司暂停了目前的工作安心养伤

Ling非常自责,认为出事的应该是自己不应该是现在躺在病床上的orm,在之后一忙完工作便来了医院照顾

 

 

 

.

 

 

 

医院走廊外

 

“ling你这样太累了,先回去休息吧,这边有我在放心”koy妈说道

“没事的koy妈我不累,在这边我会安心一点,让我待在这好嘛”


“孩子,我是怕你太累,已经一个月了,orm状态也好很多了,不用天天跑,你还有一堆工作这样下去你身体受不了的,听话”


“koy妈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我一直待在orm身边,我会弥补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等orm好了我想请求交往跟orm交往,往后的日子也会好好照顾她,希望您能同意”


“ling你想跟orm在一起是因为这次的事故吗,这事怪不得你,都是意外,不要把这事揽在自己身上”


“这件事因我而起,我应该承担这个责任,照顾好orm”

 

躲在墙角边的orm,听到一部分对话

 

  “所以想跟我交往只是因为责任嘛,邝玲玲都知道你人好,原来还可以好到以身相许,如果那个人不是我换成别人你也会这样做对吧”

 

心怎么会这么痛,orm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心能痛这样,开始有点呼吸不过来,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回到了病床上,不想从ling身上听到这种关乎责任感的言语,也错过ling后面最重要的话

 

“还有最重要的是,我喜欢orm不对应该说是爱,我想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留在orm身边长久的照顾她,这次事故也让我认清了自己的心,我应该早点表白的”


“好,你们年轻人的事就自己处理吧,我这个当妈妈的没有意见,我们回去照看orm,出来也有一会了,不知道醒了没”

 

“嗯,好的”

 

 

自从知道ling跟妈妈的对话后,orm开始钻上了牛角尖,出院后便开始疏离ling,随后频繁的结交异性同性并约会,ling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只能一步步搞破坏试探追求

 

 

 

 

.

 

 

 

Koy妈说 今天orm有一场约会


Ling早早就来了餐厅等着orm跟那位所谓的约会对象


二人相继到了,从远处看像是倒有点恋人的感觉,男帅女美好不登对

吃完饭后,男方绅士的送orm到了家门口,刚把车开出转角,随后一直跟在车身后的ling出现了,对着车上的男人眼神视意下来


“你是邝玲玲?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p先生,我调查过你,你现在应该还有一个正在谈的女朋友吧, 为什么会跟 orm约会”


“我准备分手了,而且这关你什么事 ,你是orm什么人,管好你自己不要多事”


“可是我听说你跟你女朋友现在怀了你的孩子,泰国是不允许打胎的,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orm,你觉得你们二个还能继续这样约会吗 ,倒不如现在留个好印象,对你还有你们家以后公司的发展也有利,还有就是我手上不止你这个把柄,我劝你现在跟orm发个信息,跟她说不适合,不然这些信息明早就会出现在她邮箱里”冷脸的ling身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寒气,莫名让人心慌不敢直视

 

隔天的orm收到了约会对象发来的信息,说二人并不合适,以后还是当朋友,orm冷笑了一下,怎么最近遇到的都是不合适的,自己果然是没有恋爱的天份吗,曼谷这么大肯定有比linglingkwong更好的人,我就不信我找不到

 

 


.

 


楼下传来了koy妈的声音


“orm 快点起床了,早餐好了下来吃”

“好,一会就下”

 

餐桌前

 

“orm,lingling让我问问你,你喜欢的演员最近有到曼谷演出,她买了二张舞台剧的票,看看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


“没有,妈,以后ling的事情不要跟我提我也不想听,最近学校事多没时间,我吃饱了,先上楼了”


“唉,lingling orm的话不要往心里去,就是小孩子脾性”椅子上koy妈的手机显示通话中


“没事,koy妈,我还有工作先忙了,下次再过去拜访你”


“嗯,好孩子,注意好好休息”

 

 

.

 

 

 

杂志拍摄现场

 

Ling准备一下,五分钟后开拍

 

挂完电话的ling,明显状态不行,一场简单的拍摄从早上拍到下午,摄像师频频摇头,看不过去的经纪人走了过来,拉着ling到了茶水间

“ling,你是还在想着orm的话吗,你想解决二人之间的问题,那就要早点完成工作,才有更多的时间跟她相处交流”

“可是orm根本就不想见到我,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ling的眼眶开始泛红,一早上压抑的感情在听到经纪人的话后,终于撑不住开始宣泄出来

 

 

“今天先不拍了,我跟杂志方对接下下次拍摄时间,你这状态不行,要先调整一下,先回家吧,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我让人送你吧,别自己开车了”

 

“谢谢,今天真的很抱歉,请帮我跟对方工作人员说下,今天支出的所有费用我这边承担”

 

 

.

 

 

 

回到家的ling,洗完澡准备睡觉,可是脑海中全是orm,起身换衣服开车到了orm家楼下

 

停好车后,ling望着orm房间的窗户,打通了电话,房间中的orm看到ling的来电,犹豫了一下,按了接听

 

“p,lingling有什么事吗”orm的语气给ling的感觉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礼貌且梳离

 

“orm,能见我一面吗,我就在你家楼下”

 

 orm拉开窗帘,看到车旁边的ling望向了她

“你等我下”挂完电话的orm穿了件外套出来

 

Ling看着向自己走来的orm,心里突然变得很平静,一脸温柔的看着她

 

“怎么了,plingling是有什么事吗”

 

“orm,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从你出院后,就不理我了,如果我做错了我会改正,能不能跟我说下原因,我真的想不出来”ling的语气有说不出的委屈

 

“没有,pling没有做错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叫我ook了,你以前都是这么叫的,现在反尔一直叫我plingling”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我也确实比你小,叫你plingling也没有问题吧,这样也比较尊重你”

 

“什么尊重不尊重的,我们就不能像以前那样相处吗,回到以前那种模式”

 

“好,plingling想我怎么叫我就怎么叫,ook  ook 这样可以吗”orm语气很冷漠

 

“不是,不是这样,我...我...不是这个意思”ling的眼眶逐渐泛红,深吸了一口气后,把心底压抑好久的话说出口

 

“orm,我知道你最近在认识新的人,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考虑一下我吗,我有自己的品牌公司,财务稳定,性格也温和,家庭关系简单,没有不良嗜好..以后也会好好对你的”

听到这的 orm心脏一痛,如果这些话是在自己出事前听到的该有多好,现在听来言语之间都是适合结婚谈恋爱的条件,无关爱情,更多的是责任

 

“plingling,抱歉你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我是想谈恋爱结婚了,但那个对象不会是你”

 

“为什么,我哪里不行吗,我都可以学的”ling在自己听到orm说对象不会是自己后,眼泪已经控制不住的流下

 

“没有为什么,我对plingling没有超出朋友的感情,也不会考虑你当另一半,你现在频繁的出现打扰到我了,如果可以的话,请你保持普通朋友的距离,可以吗”orm强逼着自己说出这些话后,生怕自己会哭出来,转过身不敢看ling受伤的眼神

 

“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开车注意安全,今天这事就当没有发生过,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Ling不敢再回应orm,生怕自己再听到刺耳的话,默默的站了半小时后开车回家,

窗户边侧身看着ling的orm,在看到 ling开车回去后,止不住的哭出来了,“ook ook ook,我好喜欢好喜欢你,可是在你眼里都是责任根本无关爱,我不要这样的责任,也不要因为责任二个人绑在一起,就这样吧”

 

.

 

ling打了电话给junji  

“现在有空吗,陪我出来喝一杯吧,我在mos酒吧”

 

 推了男友约会的junji,看着酒桌上状态很差的ling

“说吧,这回orm又干嘛了,你这么伤心”一边说着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

 

“我跟她表白了,让她考虑一下我,她...她说不可以,对象不可能是我,但是我明明能感觉到她还是有点喜欢我的,还......还一直在推开我,我真的搞不懂,我看着她一直在跟不同的男人见面真的好吃醋,我想努力让她再喜欢上我,可是如果她真的不喜欢我,我要怎么努力,呜呜呜junji你说我要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ling眼眶通红,语气断断续续的说出自己最近一直憋着的话

 

“ling,我不知道orm怎么会这样,但是我也能感觉到她是喜欢你的,你听我说,她不是还在跟别人见面约会吗,上次那个侦探不行的话我就再给你找多几个,来一个查一个,来二个查一双,你们中国人不是有话叫什么什么知什么笔什么的”

 

“知已知彼,百战不殆”

 

“对对对,就是这句话,人家orm之前喜欢你的时候是怎么追求你的,现在就说这几句话,对你冷漠了,你就受不了了,不想想之前你怎么对人家的”

 

“嗯”ling听讲,ling反省

 

“把你那自尊面子什么的放下,把orm的约会搞黄,然后你中间一直追求,按着以往她那么喜欢你,你拿下的机率还是很高的,相信我”

 

听完junji开解后的ling,心情瞬间好起来了

“junji你说的对,我不能因为被拒绝一次就这么难受,我要试着追,只要我追的够久够认真够体贴,orm一定会重新喜欢上我的,我们回去吧”


“啊?不喝二杯吗,我才刚到唉”

 

“你不能喝,你要送我回家,我要回去好好休息睡觉,明天才能有好状态面对orm,调查潜在的情敌”生怕自己冷到的ling还把ju刚脱下的外套穿上了,说自己穿的有点少不能感冒会影响到

 

Junji的嘴角抽了几下,有句国碎想说

“行,行,行,等你追到 orm这笔账 我再跟你算”

 

 

.

 

 

Orm相续多场约会对象都对她表达无感后,开始怀疑是不是有哪里不对了,最近ling频繁的送花跟拉布布,line上也是每日的分享,虽然orm几乎没回,但是也不影响ling一直发,仿佛那天晚上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天orm跟朋友在商场上逛街,遇到了前前前约会对象,良好的教养让orm觉得自己要上前打个招呼,哪知对方见了自己跟见了鬼一样,转头就跑不见了,这让orm不禁怀疑起来,拿起电话开始查找对方的line,才发现已被拉黑,女硕把之前的约会对象一个一个找出来, 发现全部被拉,正巧这时候ling的每日分享发来

 

“今天吃了好吃的酸汤面”

眉头一皱,好像有答案了

 

今晚又有一个新的约会对象出现,地点是公园旁

 

Ling早早完成了剩下的工作,在公园旁蹲着

 

看着侦探发过来的资料,男,29岁,赛昆集团二公子,爱好赌博,赛车

 

看到二人相继出现后,ling不免吃味,二人不远不近的互动交流中,终于等到了结束,这回orm没让对方送,而是经纪人出现接走了,男方在公园转了一圈后准备开车走,ling出现在身后

 

“Y先生,你好”

在ling把自己知道的把柄目的告知后,对方即使生气也没办法,当面拉黑orm的line便离开了

 

Ling转身后便跟orm的目光对上

 

“我想,ling应该跟我解释一下”

 

看着眼前冷漠的orm,ling瞬间心死了一拍

 

“orm,我 我 我 那些人不适合你,品性不好”

 

“好不好是我的事,plingling你管太多了”

 

“orm,我不喜欢你跟那些人在一起,我觉得我们比较适合,真的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不喜欢你了pling,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这样的对我来说是负担”

 

“为什么,我哪里不好,是年纪比你大吗,除了这点我改变不了,其它我都可以改的,你希望我变成什么样我就变成什么样,好不好,orm你考虑一下我好不好,我会好好照顾你的”ling红着眼请求orm给自己一个机会

 

“不可能,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我不想我们朋友都做不成”说完orm转身走到了车上,ling没注意到强忍的泪水

 

回到车上的orm,终于止不住的哭了起来,拒绝心爱的人那感觉比胃痛一百次还难受,苏西在一旁安慰到

“为什么不试着接受一下,说不定lingling是真的有爱,不是因为所谓的责任,感情可以培养的orm”

 

“不,我不要,如果不是真的爱我,只是为了责任,我宁愿二个人当一辈子朋友也不要到后面相看二厌,苏西我累了,送我回家吧”

 

看着orm这个样子,苏西也没再说什么了

 

 

在公园里默默坐了一个小时的ling,想着orm刚刚的话,心里越来越难过,难道自己这样真的是错的吗,如果反过来,自己被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纠缠还做一些自以为对自己好的事,是不是也会很有负担,苦笑一声,好吧,邝玲玲不要再纠缠下去了,以后就跟orm当朋友,爱有很多种,不一定要当恋人才行,纵使现在心痛以后也会好的

 

 

在此之后,ling再也没有出现在orm身边

 

从同台的工作人员身边听说,ling接了中国的商务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出现在泰国

 

 

一个月后

 

一场活动聚餐,苏西看最近orm状态不好,专门带她出来放松一下,

“来来,今天活动都是台里的人,别的公司也会有人参加,趁着这个机会结交一下,当个朋友也好,orm听话”

 

“嗯”

 

身边看中orm的人不少,很多人都趁着这次机会加到orm的line,现在的orm真的就跟ling以前说的一样,她还年轻还会认识很多人

 

“orm”

 

 Ling出现在了面前

 

看着许久没见的人,心中不免发酸,真的好想她好想她

 

“别怕,我不会纠缠你,只是打个招呼,这个是我在中国托朋友买的拉布布,送你的,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也没事可以丢掉”ling生怕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讨orm的厌,语速不由的快了些

“orm刚加的里面有喜欢的吗,我没什么意思,我可以大概帮你看下,如果有品性不好的,可以跟你说,不会跟之前一样,你放心,我只是希望orm结交的都是好的人,抱歉,我好像又多管闲事了”ling的语气卑微又谨慎

 

“没有,谢谢plingpling关心”听着ling真的说出不会再纠缠自己的话语,orm心中更难过了,本以为这段时间重新认识别的人,就能慢慢淡忘对ling的感情,但是当人出现的那一刻,才懂自己的心,一直都是偏向她

 Ling不敢再过多打扰,走向了别处

 

 

后询,orm喝多了,苏西给了ling打电话借口自己有事,让ling送orm回家

 

.

 

Ling抱着晕晕沉沉的orm回到了沙发上

“ook ook好想你我好想你”

 

听到了怀念以久的称呼,ling仿佛回到了二人之前的状态,借着orm酒劲上头,问出了自己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orm,想喝水吗,头晕不晕”

 

“不,我不想喝,我想抱抱ook”

 

“好,orm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回答了就让你抱好不好”ling低声哄着像个小孩子一样的orm,Orm点了点头

 

“为什么一直推开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没有,ook做的很好,一直都很好,只是ook不喜欢orm  ook对orm没有爱,呜呜呜”

 

 Ling 一脸懵懂

“orm你在说什么,我哪里不喜欢哪里对你不爱了,我表现的难道不明显吗”

 

“你跟妈妈在廊外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呜呜,你就是因为我出事了才想着跟我在一起,我之前表现的那么明显你都没表白”

听到这的ling不由的头苦笑了出来 

 

“orm你真的觉得我会为了愧疚而选择跟一个人在一起吗,我现在算是事业有成,如果真的要补偿我还有金钱方面可以选择,不必把自己赔进去,你怎么这么低估自己的魅力”

听到这的orm瞬间清醒过来 “你的意思是说,我这段时间都误会了 ook你是真的喜欢我不是因为我腿伤的事想要补偿我,这是真的吗”

 

“虽然现在不是最好的状态,但是我还是想再告白一次,orm我有自己的品牌公司,财务稳定,性格温和,家庭关系简单,没有不良嗜好,还有我真的真的很喜欢orm,以结婚为前提请求orm跟我交往可以吗”

 

“啊啊啊ook 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orm你先回答我,以结婚为前提跟我交往可以吗,ling真的很喜欢orm,ling爱orm”

 

“嗯嗯,orm也喜欢ook 好喜欢好喜欢ook”

 

  ling听完orm的回答后迫不及待的吻了上来,把orm后续没说完的堵在了口腔中,亲密了一会后,ling抱着orm到了床上

 

“你今天喝了酒先休息,明天起来我们再好好算下这段时间的账”ling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只有orm知道明天起来少了不了一顿教训,ling平常相处的时候就是只猫咪温顺可爱,真发起火来就是只老虎不怒自威 

 

.

 

 

隔天

 

苏西收到ling发来的超大红包,三台上下全部收到了ling送的茶点奶茶,向来低调的ling牵着orm的手,在三台上下部门游走一圈,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追到了 orm,眼神警告了不少对orm有主意的潜在情敌,金牛座的占有欲明晃晃

 

 

 

 

 

 

去书店整点散文集

第四十年

  

  “那时候两天不见就难以忍受的女孩并不能想到之后余生不相见的分离。我想,她的思念像秋叶,四十年来已落满千山。”


  请认真阅读以下餐前小贴士:

  1.正文是be,全文2w+,let's不要哭挑战

  2.伪现实向,我cp世甜一已婚小情侣,勿上升现实

  3.彩蛋是一个甜甜的续写结局,含糖量百分百,如果通读全文后想看一个he结局,可以品尝

  Ps:正文是一个很完整的be故事,虐文爱好者请放心享用

  

  *

  

  我妻子的生产并不很顺利,从天亮生到了天黑,截至此刻,已经生了十二个小时。


  一种熟悉的心慌把我的心脏狠狠抓住,走廊里明亮眩目的蓝白色冷...

  

  “那时候两天不见就难以忍受的女孩并不能想到之后余生不相见的分离。我想,她的思念像秋叶,四十年来已落满千山。”


  请认真阅读以下餐前小贴士:

  1.正文是be,全文2w+,let's不要哭挑战

  2.伪现实向,我cp世甜一已婚小情侣,勿上升现实

  3.彩蛋是一个甜甜的续写结局,含糖量百分百,如果通读全文后想看一个he结局,可以品尝

  Ps:正文是一个很完整的be故事,虐文爱好者请放心享用

  

  *

  

  我妻子的生产并不很顺利,从天亮生到了天黑,截至此刻,已经生了十二个小时。


  一种熟悉的心慌把我的心脏狠狠抓住,走廊里明亮眩目的蓝白色冷光和分娩间门上刺眼的红色警示灯光混杂在一起笼罩下来给我带来极强的压迫感。我颤抖着闭上眼,恍惚记得曾经也有过这样极度恐慌与担忧的时刻。


  此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有人坐在了我旁边,似乎在跟我讲话。但我没有搭理——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我妻子更值得我注意。


  身边这个人识趣地闭了嘴,一片沉默中我微微出神,看到对面墙上写着产房和育婴室的指示牌上是密密麻麻的泰文,有些疑惑,印象里它应该是英文才对。


  我近来的记性已经不大好了。


  正在我艰难回想怎么回事的时候,分娩间的门突然被拉开,医生步履匆匆地走出,“产妇家属在哪里?”


  周围的人都没反应过来,我赶紧起身扑了上去:“医生,我妻子怎么样了?”


  医生看着我脸上流露出一丝奇异的神情,“你叫……?”


  “Orm,”我急不可耐地开口,“kornnaphat sethratanapong。我妻子她到底怎么样了?”


  医生犹豫了半晌,看了一眼我身后才开口说:“一切正常,是个女孩,对产妇要注意产后的修复和护理……”


  正常就好。


  得到医生这句话后我没有耐心再去听医生其他的话,快步走到被推出的病床旁边。


  病床上的人闭着眼,麻药的效果还没有过去,身材消瘦,病号服穿在身上看起来宽宽大大的,脸色一片苍白,呼吸清浅。我突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一阵剧烈的心痛袭来呛得我冒出了眼泪。


  我看着她,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好像都不会老,依然是我记忆里的那个模样,漂亮,温柔,像夜色下洒满月光的浅浅的海。


  我想摸摸她的脸,又想起她刚生产完还很虚弱,收回了手赶紧和护士们一起把人推回病房。


  这时候我身后的男人也赶紧上来帮忙,我瞟了他一眼,觉得有些眼熟,又想不起他是谁,下意识地挂起笑容用英语寒暄:“谢谢您帮忙,这两天我妻子住院没见过您呢,您夫人也是在这家医院生吗?还有多久生啊,到时候记得叫我帮忙。”


  他的脸色有些古怪,但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lingling出院后我把她接到我身边和我一起住,就算有很多人反对我也这么做了,这些人有的是我的朋友,有的是lingling的朋友,还有一些我也记不得不认识的人。


  我近来的记性已经不大好了。


  我跟他们大吵一架,最后还是lingling出面安抚,我才最终得偿所愿,带着lingling回到了我在曼谷的家。


  她离开这个家以后她的卧室我除了天天来打扫一下就没动过,连床头小熊的位置都没变,粉红色的装潢和床边,枕头,地毯上随处可见的Labubu公仔让我我觉得对于她来说这个房间有点幼稚了。


  但lingling似乎很喜欢,也很熟悉这里,很自然地住了进来。


  记忆中我好像也这样照顾过产后的谁,一步一步怎么做记得很清楚,所以在记忆的基础上我努力改进,照顾她几乎无微不至。而且神奇的是我对于lingling的情绪变化出乎寻常地敏感,她偶尔情绪敏感发了脾气我也照单全收,生怕她有哪里不高兴。


  这段时间我什么都顺着她来,但只有一点,就是她不可以不在我视线范围,一旦我有找不到她的时候心就像在不见底的深渊无尽下坠,恐慌和悲伤瞬间就可以把我压垮。


  那天就是这样,我在厨房做饭,垃圾桶满了,想叫lingling给我递一下垃圾袋,叫了她几声没有回应,心中警铃大作,脑袋顿时一片混沌,一心只想找到她。


  我找啊找啊,但房间有点多,我一间间找过去,卧室没有,客厅没有,玄关处干干净净没有鞋子,熟悉的被抛下的恐惧和悲伤让我泣不成声。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得这么厉害,但就是被心里沉甸甸的痛苦压得喘不上气。


  不要走……


  最后我是在书房里找到她的,lingling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笔,正在写着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场景会带给我如此强烈的愤怒和恐慌,我的神经绷紧到极致此刻突然崩溃,泪流满面。


  “你是不是要离开我?”


  这一系列的变故显然有点吓到她了,她愣愣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我看到她眼里的情绪慢慢变得复杂,带着一些怜悯和无奈,还有深深的叹息。


  半晌,她深吸一口气,走到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睛平静地说:“Orm,你看清楚,我不是邝玲玲。”


  这句话仿佛是一句咒语,我猛地后退一步,失落混乱的记忆在此刻争先恐后地涌入我的脑海,甜蜜的,温馨的,痛苦的,孤独的,欣慰的,愤怒的……色彩缤纷,酸甜苦辣。


  我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她的面容逐渐变得清晰,和我的记忆一一对应。


  我认识她。


  是啊,她不是lingling。


  她是ketteng,是我抚养长大的,lingling的女儿。


  *


  我叫ketteng,全名ketteng kwong,中文名陈冬。从小父母不在身边不知去向,我跟着外婆在加拉信生活,一直到六岁。


  六岁之前也虽然也想过我的爸爸妈妈是什么样的人,也在同龄人们“没爸妈的孩子”的奚落中想知道他们的去向和不归的原因,但外婆把我照顾得太好了,我过得很快乐,家里没有他们的一点痕迹,问起来外婆只说爸爸已经死了,关于妈妈的却什么都不说。小孩子忘性大不存事,久而久之,也就不总想这些。


  从头到尾我只知道妈妈的名字叫邝玲玲。


  但六岁那年外婆去世了,也是在那年,我第一次见到Orm。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年迈的外婆之所以可以供养得起我是因为她一直在给我们很丰厚的生活费。


  Orm与我的第一面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记忆中这位长相虽然很漂亮但是气质却有些冰冷的女士来到外婆的灵堂,跟周围哭哭啼啼的人们很不一样,她的脸上没有一点悲伤,平静得很冷淡。


  junji阿姨见到她走过来跟她打招呼,她们离得我有些远而且当时我自己都哭得大脑嗡嗡,听不见她们在讲什么,只能看到平时风风火火的junji阿姨此时眉毛拧成一个疙瘩沉默地盯着Orm,在Orm说完话之后一遍遍地说no。


  Orm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的反应,僵持了几秒后,最后还是junji阿姨妥协,点了点头。


  解决了之后Orm转身安静地朝遗照鞠了一躬便径直向我走来。


  我跪在蒲团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点也没注意她的靠近,直到看到她的皮鞋尖停在我眼前我才顺着她笔挺的西装裤腿一点点看上去。


  “你是……ketteng?”


  这是她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中间的停顿是因为看到了我的眼睛。


  看我点头之后她只是没有什么感情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从今以后你跟着我生活,手续已经都办好了。”


  听闻要跟这个突然出现在外婆葬礼上的女人走,对未知世界的本能恐惧让我很抗拒这件事,我开始非常非常想找到我的妈妈。


  我说,你知道我妈妈在哪吗?我想跟我妈妈呆在一块。


  听了我的问题,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看着我的目光里有着我看不懂的东西。她说,不想跟我走?声音也是懒懒的听不出喜怒。


  我被她吓得不敢多说什么,但后退的动作却很明显地表达了我的态度。


  Orm蹲下来,摸了摸我的脸,忽然笑了。她的眼睛花瓣似的好看,笑起来特别漂亮,但我看得出她的笑容并不代表着开心。


  “你的名字是我取的,生活费是我给的,不跟我走还想跟谁走?”


  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时候junji阿姨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叫我乖,说Orm已经办好了收养的手续,我如果不跟她走警察也会把我抓到她身边的。


  我问,那我要叫她妈妈吗?


  对于这个问题谁也不好回答,而Orm的态度从始至终都很坚定——叫什么都可以,不许叫妈妈。


  就这样,我稀里糊涂地到了Orm曼谷的家,和她生活在一起。


  *


  到今年,Orm已经六十六岁了。


  她阿尔兹海默症的确诊对我来说很突然,但是医生却告诉我早在几年前Orm就来咨询过了,而那时她还只是有些记忆力衰退,现在看起来情况正在飞速恶化。


  我牵着她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沉默无言,气氛凝重。


  是她首先打破了沉默:“现在公司的事情你已经都能处理了,我早就订好了养老院,我给你地址,回去收拾行李你把我送到那去。”


  我气得七窍生烟,吐出一句:“你想得美。”


  其实我早该察觉到问题的。


  硕士毕业之后我就进了Orm的公司,除了跟着她熟悉业务时吃的无数个苦头之外一切顺利,在公司站稳脚跟后遇到了我先生,谈了两年恋爱以后结了婚,婚后第三年就有了我的孩子,是个女孩。


  说实在的,我当时完全不理解为什么Orm那么着急,我刚轮完一个岗就急着让我轮下一个,除了给一些基本的指导之外完全放我一个人摸爬滚打,急着让我尽快上手所有一个服装品牌公司CEO应该处理的事务。


  Keep Silent的概念被她玩得很转。

  

  现在我明白了,原来她很早之前就发现了自己生的病,所以才那么着急地想让我尽快成长起来。


  我想起我很多次忙完工作以后向Gina阿姨抱怨Orm是不是六十岁就想退休了,阿姨一边安慰我一边脸上总会出现一些担忧的神色。


  她说,Orm是一个从来不会让其他人负担自己的人。


  是啊,要不然她也不会在我母亲走后一个人躲在加拿大谁也不见。


  我想起那本在外婆家找到的母亲的日记本,心里忍不住泛起一阵酸涩。


  ……


  六岁那年失去世上唯一的亲人后我就对我那个素未谋面的母亲有了更多好奇和祈祷。我想早点找到她,问问她为什么把我扔给年迈的外婆,为什么外婆走的时候都没有来看一眼,为什么任由我被一个没有血缘的人收养。


  那年Orm三十三岁。


  在曼谷的日子和在加拉信的很不一样,陌生的环境,生活节奏,学校和伙伴都让我无所适从。


  但比起这些,Orm这个人更让我感到奇怪。她说她叫kornnaphat,小名是Orm,不让我叫她妈妈或者妈咪,我看着她漂亮的脸蛋说要叫她姐姐她也很干脆地拒绝了。


  后来我直接破罐子破摔叫她Orm,本来是故意想惹她生气的,但她在愣了一下之后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就这么默认了,让我一直叫到现在。


  刚到曼谷的那一个星期Orm基本不在家,她似乎此前并不常住泰国,来外婆的葬礼也是匆匆地回来,所以这一个星期她在忙回国工作交接和异国搬家的事,除了早晚我和她几乎见不到面。


  后来我才知道在回泰国之前她有好长一段时间住在加拿大。


  正好我那时其实也没做好每天和她一起生活的准备,总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脸色揣测她是什么样的人。我能感觉到她并不喜欢我,经常盯着我看但从不怎么亲近,但是照顾我很尽心。


  尽管身为公司CEO每天都忙得像陀螺,但是还是会早起给我做饭送我上学,出门前不管我昨天的钱用完没有都会不声不响地递给我一些大面值钞票看着我把它们放在书包内袋,无论多忙都会抽出时间晚上来接我放学,给我做晚餐。甚至刚来她家时她还别扭地问过我需不需要她睡前读故事书。


  她其实对我挺好的。


  我开始不由自主地依赖她,但寄人篱下的自觉总让我惴惴不安,直到我有一次发烧烧到神志不清时听到她抓着我的手第一次用一种很温柔的声音叫我的中文名。


  ——“冬冬,我在这里,再坚强一些好吗。”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连我的中文名也是Orm给我取的。


  当时我头很晕,身上很疼,什么都不想思考只想有个人好好抱抱我,于是一下钻到她怀里委屈地抱住她的脖子。


  她浑身僵了一下环抱住我,身上是铃兰的味道,清新扑鼻——我一直觉得这个味道不太像她会喷在身上的味道来着。


  现在想起来还起鸡皮疙瘩,不知道当时哪来的勇气抱她,她哪来的耐心抱着我就这么在床边坐了一晚上,紧紧地,一直没松手,也没闭眼。


  也就这一次,从这次之后无论我生多重的病,有多脆弱,她都没有再抱过我叫过我的中文名,但是会拉住我的手,看着我喝药,给我做我喜欢吃的东西,一点一滴的时间都陪着我。


  从那以后我开始在放学时跟她说学校里的趣事,今天学到了什么东西等等,而Orm永远一只手拉着我的手另一只手锁了车以后插在裤兜懒洋洋地往小区里面走,时不时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证明她在听。


  起初没摸清楚这人的脾性,我以为她是那种不喜欢听别人絮絮叨叨,听了也左耳进右耳出的人,所以我逐渐学会了糊弄,经常为了和同学放学去玩扯一些没边没际的借口,也不管第二天能不能再圆上,反正她也不会认真听。


  直到有一次她忍无可忍地戳穿了我编的借口之后我才发现其实我的每句话她都有认真听。


  那时候我才对Orm这个人有了更深的,不一样的了解。她其实也是一个挺柔软的人,很好说话,也很会照顾人,虽然态度一点都不好,很欠揍,我常常被她逗得好几天不理她。


  这人大多数时候就是一个嬉皮笑脸的捣蛋鬼。


  但我知道她不仅仅是一个捣蛋鬼而已,虽然我基本提什么要求说什么话都会答应我,跟她闹脾气也总是笑眯眯,还会做点我喜欢的菜就当和好了。


  尤其当我瘪着嘴巴耷拉着眼睛撒娇的时候她总是格外好说话,但我就是知道她有她自己不可疗愈的禁区,她的内心是一个深邃而复杂的宇宙。


  ——这是因为她的书房有一个常年上锁的抽屉,也因为每当我提起我的母亲时,她的眼睛就会突然降温,进入冬季,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冰原刮起的雪。


  那时候我对我那个素未谋面的母亲更好奇了,想知道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为什么让温柔的外婆频频叹息,为什么让阿姨们提起她就噤如寒蝉,为什么成为愿意收养我的,好说话的捣蛋鬼Orm的禁区。


  邝玲玲,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


  *


  这个问题憋在我心里太久,高三那年我终于鼓起勇气打开Orm书房抽屉看到了那些东西。


  那年Orm四十五岁。

  

  书房的抽屉是她绝不允许人触碰的禁区,我平时没事也不进这个房间。但她那次要出差一个月之久,我必须得打扫一下,在打扫的时候看到抽屉上的锁没有锁住,只是虚虚挂着,应该是经常要打开看看。

  

  Orm这样的人反复咀嚼的秘密究竟会是什么呢?我直觉和我的母亲有关系。我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有忍住,打开了抽屉。

  

  打开的一瞬间有点失望,因为里面的东西平平无奇——两张泛黄的A4纸,一枚金色的星星耳钉,一摞打印出来的照片,有拍立得也有大头贴,全都是合照,一本单人杂志,一张电影票根,还有其他一些零碎的小玩意,看起来都有年头了。

  

  我看着合照上Orm旁边和我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心底一阵冲击。

  

  她是……妈妈吗?

  

  保存得最用心的是那两张A4纸,一张稍大一些,上面的字写得圆滚滚的,线条圆润但是笔力很足,看起来像一个温柔又坚定的人:

  

     ling给N'orm的信:

  

     你实现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吗?希望N'orm每天都快乐,你周围的人也是哦。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去吃饭吧!照顾好自己,要健康。

  

  信的末尾落款了三个字母:00k。

  

  另一张A4纸上写的字不多,字体明显和第一张纸不一样,我一眼看出这是Orm那家伙写的字。

  

     再过二十年我们拭目以待吧,暂时不要想着去任何地方,希望你有耐心,专注于你正在做的事,尽你所能地去做,请耐心一点。

  

  我简直大跌眼镜——Orm这人从来都没什么耐心,也不太会去想太久远的事,更别提会提笔给另一个人写二十年后要怎样的信了。

  

  更冲击的是那本单人的中文杂志,封面印着的女人漂亮得极具攻击性,是风格很强烈的类型,和那些合照里的人气质看起来完全不一样,但是长着同一张脸——跟我一样的脸。内页里有她的几段采访,都是讲做演员的一些故事和心得,而那张电影票根就是她主演的电影第一场点映的票根。

  

  难道我的母亲曾经是一个有名的公众人物吗?我觉得很荒谬,如果这样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丝毫音讯?

  

     我把抽屉好好还原之后在互联网上搜索linglingkwong这个名字。二十年过去了,日新月异的互联网上已经没有多少她的痕迹,连她演的电视剧也躺在影视官网老剧的分类底部了,而里面热度最高的赫然是她和Orm出演的一部双女主剧集。


  Orm?


  我吓了一大跳,找到了现在还有人活跃的她们的粉丝论坛,拿到了一大堆物料,都是她们各种见面会和综艺的视频。时过境迁,视频的画质变得模糊,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们的青春早已逝去。但它存在过,而且实在太过耀眼。粉丝见面会第一次高朋满座时抱头痛哭的幸福,综艺上的真情表白和充满爱意的互动,各地见面会的白羽飞舞,灯牌闪耀,在粉丝们温暖的爱中落泪的女孩们,她们的眼泪和珍贵的情谊是宝石,镶嵌在崎岖而高耸的青春上筑成永恒矗立的山。

  

  我想这就是二十年过去仍有人留在粉丝论坛中坚持着对她们的爱的原因。

  

  那些视频我蒙在被子里一遍遍地看,看她们籍籍无名到漫天花雨,看她们年轻的脸上鲜活的喜怒哀乐,看她们高朋满座,也看她们匆匆退场。

  

 lingorm自从《我们的秘密》之后一炮而红,成了三台的顶梁柱,在合约期内一直稳定地做着搭档,连搭了好几部戏,步步高升,一时间风光无两。所以几年后两位艺人的合约到期时谁都以为她们会续约,但最后的结局却是毫无预兆的一拍两散,Orm慢慢隐退专心经营她自己的服装品牌,邝玲玲则是远走香港开启她新的演艺生涯。

  

  谁都不知道原因。

  

  所有人对这个局面都三缄其口,唯一可以看出端倪的是两年后邝玲玲人生中主演的第一部电影上映,于此同时Orm出席合约期内签下的最后一场公开活动,好事记者在采访环节问到了她和邝玲玲的传闻以及对邝玲玲电影上映的看法。Orm对此的回答很简洁——解约后已经不再联系,工作原因也没有关注国外娱乐界新闻,不予置评。

  

  Orm是个对社交气氛很敏感很体面的人,家境很好的人这样的社交场合肯定应付过千百遍,不会不知道这样的回答容易被人发散解读。我看着视频里Orm脸上公式化的微笑,知道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自此以后她们的不合争议喧嚣尘上,但双方一直保持沉默,并没有更多回应了。

  

  巧合的是,爆火后被全世界粉丝扒了好几天都没被扒出恋爱,出道十几年没什么绯闻的邝玲玲在Orm表态没多久之后传出了正在约会的传闻,但她不像当初那样三国语言否认,从不回应,而是在又拍了几部剧集和电影,事业稳定之后承认了传闻并宣布了婚讯,对象是一位追了她很久的香港富商公子。

  

  我想起Orm抽屉里保存至今的那两张纸条,杂志和那张票根,隐约感觉她们的感情里面有一种痛苦,与灵魂相仿佛。

  

  永远纠缠,永远不释怀。


  *

  

  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当时我在泰国的网络上继续搜索我母亲的后续,但一无所获,眼前迷雾重重。

  

  终于,大三时,学校与香港的大学有一次交换游学活动,我瞒着Orm提交了申请并顺利通过。


  当时我告诉她这个消息时,Orm很不同意,跟我大吵一架。


  在争吵中Orm气得脸颊通红,浑身颤抖,而我丝毫没有退让,盯着她发红的眼睛,也不管是生气才红的还是想哭才红的,一字一句说,“我妈的事,你不可能瞒我一辈子。”


  听了我的话,她僵住了,手抬了起来,我以为要挨打了,梗着脖子等她打下来,没想到她只是把手放在心口,轻轻敲打,缓解着缺氧的不适感,眉头难受地皱起来,看着真的是被我气狠了。


  “你进我书房了是不是。”


  “你……”我下意识上前一步想看她怎么样,她却先我一步捂着心脏蹲了下来,整个人蜷成小小一团,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听得我心揪起来。


  “你们总是这样做决定。”她喃喃自语。


  你们?我有点蒙圈。


  她没有再看我,撑着膝盖颤抖着站起来,转身去了书房。


  但我知道她对我不会生气太久的,她一向对我很心软。


  果不其然,Orm最终还是妥协了。


  “千万照顾好自己。”


  Orm来机场送我时这么说。我那时才发现我原来已经长得比她高了,能够看到她眼角的细纹和头顶冒出的白发,原来我已经不会跟在她身后,原来她已经从说“我照顾你”到了说“千万照顾好自己”的年纪。

  

  香港是一座和曼谷气质很不相同的城市,在繁华摩登的现代氛围背后是浓浓复古味道的街道和楼宇。我喜欢漫步在香港的街巷,从深水埗到油麻地,错落的楼宇间见缝插针般塞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商店,水果摊的香气和海鲜的腥咸混杂,我想象着在这里长到十七岁的邝玲玲会是怎样的气质和性格,偶尔在狭窄的街道上与身着白t牛仔裤的气质女郎匆匆擦肩,我看到她颈项上那条简约的金色百合花项链,清爽又干练。又或者从街边叉烧店探出头来的招呼客人的女孩,她们笑着,额头上有忙碌的汗滴。


  那邝玲玲是怎样的人呢,会和我见到的香港女人有许多相似吗。


  我一直在找寻着,但香港的娱乐新闻实在泥沙俱下日新月异,在那里面找到一个过气二十年生死不知的女明星的消息无异于大海捞针。直到那一天我在一个隐蔽旧街的街角看到了一个老旧的报刊亭,里面琳琅满目地陈列着以前的旧式报刊,我一眼就看到了一本八卦杂志——它封面上在长枪短炮前黯然鞠躬的女人和我长着同一张脸。


  门口阿公悠闲地扇着蒲扇,我问他这本杂志多少钱,他看我一眼,大手一挥说自己拿吧送你了。

  

  我带着杂志惴惴不安地回到宿舍,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设才翻开了它,用翻译器一页一页地读着。


  直到此时我才知道我的母亲去了哪里,知道我的父亲去了哪里。

  

  我看着杂志扉页那张正对着检察院的照片,我的父亲双手戴着镣铐,卫衣宽大的兜帽和黑色的口罩遮住了他的大半脸庞,低着眼睛木偶一般。

  

  他是二十年前轰动整个香港的金融犯罪案件的关键涉案者之一,他的罪行导致了很多家庭家破人亡,入狱后全家出国换了国籍,之后在狱中离奇自杀。

  

  那……我呢?

  

  我看到二十年前香港媒体对我母亲的恶意猜测,看到记者们在她做产检从医院出来时一窝蜂把她围住,长枪短炮怼得她寸步难行,看到围观群众群情激奋的扭曲的脸,配上令人作呕的文案刊登成报,看到母亲哪怕开发布会拿出离婚证也不能制止的可怕舆论。

  

  她留给公众视野最后一个身影,是她在发布会上浑身消瘦,只有小腹微微突出,神情憔悴地深深鞠躬道歉的样子。

  

  自此之后她就销声匿迹,再无消息。

  

  我看到这难受地揪住胸口的衣服,眼泪不受控制地吧嗒吧嗒往下掉,颤抖着手给Orm打了一个电话。

  

  “怎么了?你终于记起你已经三天没打电话来了吗?”


  她在那头从鼻腔懒洋洋地哼出一声,听到她的声音我的情绪和泪水一起决堤,不停地叫她名字。

  

  “我想回家了,你带我回家吧。”

  

  而她沉默了一秒,背景音中呼吸骤然紧张,但声音却还像从前去接我放学时一样轻松:“好啊,我去接你回家。”


  当天晚上,我就坐上了回曼谷的飞机。


  *


  我在曼谷机场见到Orm的那一刻就扑进了她的怀里,熟悉的味道盈满鼻腔,淡淡地安抚着我崩溃的情绪。到底是她养大的,无论我几岁,无论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还是最依恋她。

  

  Orm被我扑得踉跄了一下,然后紧紧抱住我摸着我的后脑勺,低声安慰我:“我来了。”


  她把我带上车给我系好安全带。我坐在副驾上,思考的能力停摆了,满脑子浆糊被眼泪揉作一团,呆呆地看着路上的路牌,呆呆地问:“Orm,妈妈那段时间是不是很辛苦?”

  

  她听了我的话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发动了车子往家里开去,车里的气氛一时间凝固了。

  

  “她去哪里了?”

  

  Orm还是没有回答我,我扭头看她,声音哽咽着从喉咙里挤出来,“如果你知道的话,求求你。”

  我看到Orm太阳穴有青筋一跳,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慢慢攥紧了,脸色苍白。

  

  “你出生前的那段时间,我把她接到了加拿大,那时你马上四个月了,”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神色不自觉地柔软了下来,“那儿没人认识我们,我们一起生活了很长很长时间。”

  

  能有多长时间呢?顶多六个月,一个夏,一个秋和一个冬,她们甚至没有过过春天。而Orm的一生要过很多春夏秋冬,远比这六个月要漫长,这六个月的每一天一定都过得刻骨铭心,所以才会觉得很长很长。

  

  “然后呢?”我问。

  

  她的呼吸突然变得艰涩,喉头上下滚动几个来回,答案含在齿间,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我心里大概有了答案,莫名的恐惧攫住了我的心脏,我慌忙开口:“不用了,我不想……”

  

  “死了,”她的眼里覆上了那个冬天的坚冰,“生下你不久,在我在工作的时候走进门前的河里,没再出来。”

  

  我傻在原地。

  

  “因为产后抑郁症。”


  ……


  Orm的性格一向是做就做到底,既然跟我吐露了当年的情况就索性讲个明白。她带我回到了我以前在加拉信和外婆住的地方,里面的陈设还和之前一模一样,应该是有人定期打扫,十分整洁。

  

  Orm说,当年母亲去世以后她把还是小小一个婴儿的我连同母亲留下的东西带回泰国交给了外婆。外婆整理完遗物之后联系她说我母亲有一些东西还是交给她比较好,但她拒绝了。

  

  想来这些东西里有我感兴趣的,就把我带过来了。

  

  外婆的遗物是我当初亲手放好的,我循着记忆从外婆的床底找到那个大箱子,里里外外仔细翻找了一遍,并没有任何跟我母亲有关的东西。

  

  身后一直盯着我翻找的目光也骤然黯淡下来,Orm可能也在期待着什么吧。

  

  但外婆绝对不会把母亲的东西扔掉的,她一定留在哪个地方。我咬着嘴唇苦思冥想,久远的童年记忆中忽然浮现出外婆唯一一次气得动手打我屁股的样子,那是因为……

  

  我从外婆储物柜的最里面翻到一个旧旧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是我那时看不懂的文字,我就在本子后面几张空白页上涂涂画画,被外婆逮到了。

  

  我赶紧去找,果不其然找到了那个笔记本。

  

  Orm跟在我屁股后面悠哉悠哉地走过来,盯着我手里的东西看了一会儿,目光好像要把这个笔记本看穿。我摇了摇手里的东西,邀请她一起来看,她却打了个哈欠,说你慢慢看吧,我去楼下车里等你。

  

  “你不好奇吗?”

  

  “有什么好奇的,她走得那么干脆,说不定早就讨厌我了,就算写我说不定也没几句好话。”

  

  不会的。


  我想起在视频里和杂志里看到的邝玲玲的眼睛,波光粼粼,像一片月色下的海。应该是个很心软很温柔的人,不会说人坏话的。


  但Orm最后还是没留下来陪我一起看。

  

  400多页的笔记本,皮质的封面有些开裂,我一页一页翻过去,每一页都能看到Orm的名字。

  

  我从有记载的第一页开始看,发黄的纸张上只写着三个字:“她来了。”

  

  我翻过去,第二页写:“N'orm还是生我的气,用那种很冰冷的眼神盯着我,问我愿不愿意跟她走。我不愿意连累她,但看着她的眼睛我说不出口拒绝。她看我磨磨蹭蹭不回答,气得扔下一句不愿意就算了起身就走。怎么二十七岁了脾气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我舍不得她走,我好久没见她了,所以就下意识拉住她。我好想你呀小Orm,这么多年没有联系,没有别的话想跟jeje说吗?”

  

  “最后我还是跟她走了。去加拿大的飞机要飞很久,我吃不惯飞机餐,扒拉了两口就窝在椅子里,N'orm一直抱着手闭眼休息,她眼睛下面有重重的黑眼圈,看起来很累的样子,上了飞机一句话都没跟我说。我本来以为就要这样飞去加拿大了,有点委屈也有点忐忑,这时候她突然递过来一包饼干,是我最爱吃的那款,我一下就高兴了。”

  

  母亲把那六个月里她和Orm的生活描写得很细,像是秋天攒了一腮帮松子的小松鼠一样对每一件小事情都如数家珍仔细咀嚼。

  

  “原来加拿大还有一个地方叫伦敦,她的住所前面有一条很漂亮的河,居然叫泰晤士河。N'orm工作确实很忙,虽然还是不怎么说话,但是每天都会回来给我做饭,陪我晚上去河边散步。伦敦的晚夏很凉爽,远处山上融雪汇进河里汩汩流下,碰着河道凸起的石块叮咚作响,我和她并肩走在河滩上,哪怕一句话不说,泥土味道的风扑在我脸上,我就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后来时间长了,我看她奔波,就想承担做饭的任务,给她减轻点负担。我甚至已经买好便当盒了!但是第一次上手锅就着了火,害得N'orm请假赶回来。我怕她生气,站在旁边偷偷看她收拾残局,却看到她在笑。她说这些交给我来做就好了jeje,但是要记得洗碗哦。这是和三台解约之后我第一次听她叫我jeje,从这一天开始我们糊里糊涂地回到了从前那种相处模式,说说笑笑,默契地谁也不提从前的事。”


  ……


  “我很久不健身了,肌肉慢慢没有了,实在心痒痒,跟她说她也不同意,我有点委屈,她没办法,竟然说要跟我一起健身,小细胳膊举不动2kg的哑铃,动一会儿就缠着我要休息,小嘴巴呱啦呱啦说个不停,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我练不成,到了饭点就拉着我去吃饭,每次都这样!”


  ……

  

  “最近晚上散步老遇到邻居,N'orm挽着我跟他们交谈,他们讲话语速太快我跟不上,但总是听到零星的'wife'或者'your wife'之类的话,Orm回答得我也跟不上,我问她的时候她就说解释过了只是朋友,理所当然得好像我们以前还是大热cp时那样呢。我说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只是谨记我们曾为了这个大吵一架,不再提了。”

  

  吵架?我想起了那个不合的新闻。


  ……

  

  “我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估计着已经五个月,我感觉N'orm照顾我更小心了。在我有一次起夜在房间迷迷糊糊绊了一跤以后她就一声不吭地把东西搬到了我的房间说要跟我一起住。虽然知道她只是担心我的安全,但有一个晚上我莫名其妙醒过来发现她趴在床边把耳朵贴在我的肚皮上听动静时,我还是忍不住想,她对这个孩子到底怀有一种什么心情呢?会期待ta的降生呢?还是不知所措?我想是后者吧,毕竟我也还没有适应快要当妈妈的境况,对肚子里的宝宝也感到不知所措了。”


  ……

  

  “在加拿大的生活很宁静,快六个月的时候junji和家里人还来看我了,问我想好给孩子起什么名字没有,我说还没有,等ta出生之后再说吧。宝宝啊,你是女孩还是男孩呢?你在妈妈肚子里这么安静,是不是一个小女孩?”


  ……

  

  “一转眼已经秋天了,N'orm周末或者放假的时候会带着我去多伦多转一转,我最喜欢和她逛超市,拉着她往零食区走,买很多零食,虽然每次她都要放回去一大半说我得少吃点垃圾食品多吃饭,我说我好不容易不做艺人了,就要多吃就要多吃!嘿嘿,她总拗不过我。”

  

  “不知道她是准妈妈还是我是,她比我更喜欢逛母婴区,每次都要抱回一大包母婴用品,没两次家里就被学步车和儿童摇篮小衣服小裤子塞满了。我有一次甚至还撞到她打电话在约产科医生!真是一个合格的……”

  

  合格的后面还有一个词,但被母亲涂成了黑块,看不清了。

  

  “但我不喜欢她去孕妇服装区,每去一次,看着那些肥肥大大的衣服我晚饭就吃不下一次。我总疑心她不允许我吃零食带我看孕妇装是觉得我胖了。我照镜子也感觉我胖了很多,也变丑了。但我不该这么想的呀,我要当妈妈了呀,孕妇胖一些不是很正常吗?可我从来没有说服自己,我看着被撑大的肚子,能看到一些类似肥胖纹的纹路,我的心惴惴不安,我似乎很难接受我变丑了的样子。”


  ……

  

  “入冬了。今天中午我给N'orm发消息说我有点冷,下午下班之后她就带回了一些室内无烟煤升起了壁炉。我和她坐在客厅的地上说说笑笑,羊毛地毯暖融融的,壁炉里烧得劈啪作响,火苗跃动,温暖的橘色火光照在她脸上,映得她的笑容无比柔软。泰国没有冬天,她说这是她这一生过的唯一一个冬天,也是最美好的冬天,问我中文的冬天怎么写。我教她写汉字,她脸上的笑容漂亮得让人心颤。我的心一动再动,就这么看着她,好像每一眼都是最后一眼。我不知道为什么过去的回忆不断侵袭,有她的笑,她的眼泪,她的愤怒,她的悲伤,我不知道她还能陪我多久,是否这一刻也会变成回忆,变成下一个侵袭我的上一刻。”

  

  “我忍不住伸手抓住了近在咫尺的她的手。而她看了我一眼,稀松平常很自然地回握住了我的手,继续说着她对未来的规划,好像我们之间从来没有断联过那么多年,我们从来没吵过那惊天动地的一架,我们还是像从前那几年一样每天都待在一起,是最亲密无间的友人。”


  母亲在下一行又写了一遍友人两个字,然后加了一个问号,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问号被轻轻勾了一斜杠划掉,补了一个句号。

  

  “不知道怀孕是不是会让人多愁善感,还是我根本忘不了。我想到多年前原本是因为我没有告诉她我要回香港发展的事情吵起来的架,最后却莫名其妙吵到感情上。她说,' 你从来没有真正在意过我,所以哪怕离开我,或者我离开你,对你来说也不是很重要吧。' 我当时就知道,这句话说出来就不是我可以再装糊涂的时候了。所以我索性说,' 那你想我怎么办?拍电影是我的职业规划也是我的梦想,我已经三十多岁了,我们两个的cp怎么可能绑一辈子呢?我真的要改变自己的职业规划跟你谈恋爱吗?N'orm,或许我们真的应该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了。我们仅仅是公司运营的cp,难道你当真了吗? ' 这话太重了,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但当时已经没有别的话好说。Orm流下了眼泪,她发着抖,没有回答。”

  

  我一下子瞪大了双眼。Orm和我母亲……?虽然心里隐约有准备,但是这么直白地看到我还是很冲击。

  

  “其实我到现在也不敢肯定,如果当初Orm说出肯定的回答我到底会作何反应。会答应的吧?也有可能不会。但Orm从来没说出口过,也从来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让我陷入两难。她是个很聪慧很敏感的孩子,该懂的道理不会懂得比我少,有分寸也会衡量,那晚的失控已经是理智之外,可就算这样她也没有说出口,就这样让一切都戛然而止了。是好事吗?可我为什么会怨她。”


  “其实说起来我们之间从年龄到生活有太多弥合不了的差异,如果不是拍了那部戏,如果工作不是给粉丝们造梦,我们可能不会有太多交集。N'orm确实是很好的partner,我遇到她的时候她才十七岁呢,还是很青春漂亮的年纪,而我……”


  笔迹到这里变得犹豫,她好像想写什么,但笔尖触到纸上却又收回了。


  “我已经不是容易为感情冲动的年纪,我的人生也有很多顾虑。梦和现实是有界限的,如果我们要谈恋爱,那就是跨过界限进入了真正的现实。而现实会很残酷,一段真实的恋爱关系并没有我们给粉丝们造的梦那样美好。从前我经常会在Orm没注意的时候看她,觉得她的笑容,她活泼的身影都是那么美好。或许Orm就是我的梦吗?她在很多人面前说爱我,那这样蝴蝶一样蹁跹的女孩会爱我多久?我知道这么想没用,但又忍不住去想。这样的状态让我有点害怕,于是总是劝自己这样的游移很正常,如果我们都骗不了自己,怎么去骗粉丝呢?”


  我想起刷到的那些照片和视频,邝玲玲看向Orm的每一次凝视都被相机捕捉到了,那些晃神,那些专注和温柔,那些随着笑意一动一动的波光,在周围的千万人中一点点把她凝望的人包裹住。就这一个眼神,后来的人们再夸大,也描绘不出当时她们的浪漫三分。

  

  “我没有想到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是Orm出现把我救走,没有想到我们现在居然可以这么幸福。或许我不该再想这些了,可我为什么在流泪?我们好像就这么硬生生错过了,这个孩子的存在已经是错过的证明。”


  ……

  

  “临产期一天天近了,我却越发觉得冷和倦怠,对什么都提不起劲来,还总想哭,一会儿见不到Orm我都会很焦虑。我不知道我怎么了,Orm被我害得不得不请了长假在家陪我,我很担心,她就这么为了我放弃工作让我很愧疚很煎熬,我找不到我的价值了,我觉得我对这个世界来说太多余了。Orm发觉了我的异常,答应我生产之后带我看医生,晚上睡觉时抱着我也总是很用力,好像生怕我消失,好像我是她的珍宝,这让我感到安心。”


  ……


  而下一页只有两个字:“生了。”从这两个字中我看不出任何欣喜,这让我的心慢慢揪了起来。捻着剩下的薄薄的几页纸,我知道我母亲的生命随着这些纸张被翻过已经进入了尾声。

  

  “生下孩子后我越来越感觉到累,有的时候甚至出现了幻觉,盯着Orm手里正在换尿布的孩子却感觉陌生,肚子上出现了丑陋的纹路,我感觉我变成了怪物,那个抢走了Orm注意力的孩子也变成了怪物。好痛苦啊,我抱着我的孩子不停道歉。对不起宝贝,妈妈真的很爱你,但妈妈生病了。”

  

  我看着纸上写得歪歪扭扭的最后一个字,仿佛能看到母亲浑身消瘦满脸憔悴地坐在书桌前怎么写都手抖得写不好的样子,眼泪忍不住往下掉。

  

  “Orm带我去看了医生,确诊产后抑郁症。从那时Orm更加细心地照顾我,她更加辛苦了,我舍不得,想努力克服负面的情绪,但我做不到,幻觉越来越严重,我甚至会像个疯子一样对Orm大发脾气。”

  

  “过去不好的回忆也如潮水涌来,背井离乡来到泰国生活的孤独,辛苦的工作,遭受的排挤和骚扰,事业没有起色的那几年里承担的压力,解约承担的舆论,冲动之下被人哄骗结了婚,离婚时却发现已经怀孕……我数不清,它们像恶鬼一样紧紧缠着我,我时常分不清现实与幻觉,有一次差点掐死我的孩子。” 

  

  “我能感觉到我的精神正在慢慢坍塌,吃的药只是杯水车薪,那种生命慢慢萎缩的感觉让我对死亡突然有了难以言喻的渴望。我尝试过两次,但都被Orm拦下来了,第一次她非常生气,第二次她害怕得流着泪抱我,说再支撑一下好不好,后天我们去美国看全世界最好的心理医生。我摸着她的脸说好,但是N'orm,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

  

  “今天Orm有点工作需要处理,坐在书桌前,戴着眼镜皱眉盯着电脑屏幕,有些苦恼的样子,可能工作有点棘手吧。我穿戴整齐地站在书房门口看了她一会儿,看见好不容易放晴的天气里有阳光缠着雪花撒下来,金晖穿过窗户落在她毛茸茸的头顶,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像以前一样漂亮得很耀眼。看够了之后我叫她名字,说去门口的奶箱取一下今早牛奶工送来的牛奶,她简单应了一下我,我心满意足地听到她的声音,回到房间写完这段话,然后呢,我要出一趟门。”

  

  我看得心惊肉跳,想把本子合上却手抖得怎么也做不到,终于翻到最后一页。

  

  “对不起,我爱你。”

  这几个字一笔一划都写得很用力,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下了很大的决心。


  ……


  拿着笔记本上车时我还浑浑噩噩,Orm似乎等了我很久,我一上车她就状似不在意地问:“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我没回答,她察觉出不对劲,拧起眉头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把笔记本递给了她,没再说话。

  

  我好累。

  

  ……


  回到曼谷之后junji阿姨听说了我在香港看到了母亲的消息,担心地来看我。


  我说辛苦她跑一趟,阿姨叹了一口气,说这有什么辛苦的,当初Orm说要抚养你的时候我才觉得她要辛苦死了。你也别怪她把你扔给你外婆六年,她那时候……能撑过来已经很厉害了,那六年她一次也没回泰国,就在你母亲住过的那个房子里待了六年,我们都担心她会疯掉。

  

  我默默听着她絮叨,突然开口问:“阿姨,我的名字都是Orm给我取的吗?”

  

  “对啊,当初要给你登记身份,Orm沉默很久才抱着你说了两个名字,一个泰文,一个中文。”


  ketteng在泰语里,是思念的意思。


  而冬是我母亲教她写的第一个汉字。她生长在四季炎热的国度,却有着生命中最残酷的严冬。


  *


  大学毕业后,Orm带着我去了我母亲的墓地。


  那年她四十九岁。


  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来到这里,见到此刻的母亲。


  我摸着她墓碑上黑白的照片,照片上她穿越无数的时光和数码算法的留影来到我面前,笑容依旧,目光温柔。

 

  邝玲玲。

 

  我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眼睛忽然一酸,低下头掩饰着夺眶而出的眼泪。此时头上一重,我转头看向了旁边的Orm,她黑色的锁骨发用鲨鱼夹松松地挽在脑后,右边笼不到脑后的头发垂在脸颊边,素面朝天,肤色苍白,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袖T恤,材质很软,薄薄一层挂在身上,露出瘦突的锁骨,动作间看得到肩骨的形状。下身一条黑色的半身裙,腰身柔韧。


  她细瘦的手掌缓缓地抚摸我的脑袋,另一只手抱着一束花,眼睛定定地看着墓碑,目光里情绪浮沉,闪闪烁烁。


  我不知道她看过那个笔记本没有,她的生活与之前无二,似乎我在车里递给她的那个承载了我母亲生命最后六个月的笔记本并不会在她一片死寂的心湖中溅起丁点波澜。


  “你又瘦了,”我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心疼地说,“妈妈看到了会担心的。”


  Orm揉了揉我的头发,冲着墓碑不置可否地笑,“你看到了吗?我们ketteng已经是会疼人的大孩子了。”

 

  回答她的只有一片沉静,偶有草动的声音,荒凉蔓延开来。

 

  半晌,她收回笑容,将手里的花放在了碑前,低声说:“怪我现在才带ketteng来看你吗。”

 

  话音刚落,忽然起了一阵微风,托起她夹杂着不少白发的发尾,吹动了脸上细细的绒毛,仿佛有什么人拨开她的头发摸了摸她的脸。


  “我是不是老了?”

 

  Orm喃喃,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和谁说话,声音含含糊糊的带着撒娇的味道。


  我看着她眼角唇周的细纹,心里闷闷地疼。


  她曾经从漫天花雨走到高楼大厦,从炎夏曼谷走到长冬伦敦,无论爱恨多么深刻,面临的世界多么严峻都轻飘飘地不置可否,但此刻我突然发现她身边空空荡荡,就这么走进人生的后半段,开始枯萎,开始有了无能为力的事情。


  ……


  我跟我先生认识时在公司已经完全能独当一面了,Orm知道我恋爱的消息并没有什么反应,只嘱咐我保护好自己,但到了我想跟他结婚时她却很是郑重地把他约出来吃了顿饭。


  我不知道他们两个吃饭谈了些什么,只知道我那一向不善言辞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的丈夫那天回来很认真地跟我说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我哑然失笑,说他不会说情话就不必勉强自己,他微微红了脸,抱住我说我是认真的。


  去试婚纱那天Orm也跟着我俩去了店里,我觉得奇怪,她却说没见过婚纱去看个新奇。


  真是的,这女人就算要骗人也懒得想个像话的借口。


  当我穿着挑了一上午唯一一件满意的婚纱走出试衣间时,第一个做出反应的是我丈夫,很夸张地眼睛亮了起来围在我身边一边转着看一边夸,而Orm就站在不远处,安安静静地看着我,清亮的瞳孔里倒映着一片纯洁的白色。


  我缓缓走到她面前,轻轻转了个圈,裙摆漾起来,我笑着叫她:“Orm,我好看吗?”


  其实都做好了这家伙又要跟我打嘴仗逗我玩的准备了,但Orm并没有满嘴跑火车故意逗我生气,而是十分认真地看着我,十分认真地说好看。


  可我有一秒觉得她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在这一秒,她眼里隐隐有水光闪烁。


  她大概就是从这时发现自己生病的。


  *


  生下孩子后丈夫告诉了我一件奇怪的事。他说在我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Orm对他用英语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谢谢您帮忙,这两天我妻子住院没见过您呢,您夫人也是在这家医院生吗?还有多久生啊,到时候记得叫我帮忙。”


  我并不惊讶, 因为我早在怀孕时就发现了Orm那些异常——她每天登门照顾我却偶尔会把我丈夫当成陌生人一样警惕,她陪我散步和周围邻居打招呼却用的是英语,我偶尔抱怨怀孕让我发胖时她生气地不允许我焦虑担心我因此心情不好,我不喜欢运动但是她会经常问我要不要一起健身,她每一次和我逛超市都会给我买一大包我并不喜欢吃的零食。


  但我从来没有表露出来,也从来不会拒绝她的任何反常行为。因为只有这种时候,她的眼睛里才会有那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能让我感觉到她心里不再一片死寂,那种复生的鲜活带来了一种小心翼翼的欢喜。


  但当时我并没有想到她是生病了。


  同时兼顾孩子和一个患有阿尔兹海默症的老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还好孩子那里有丈夫能看顾,Orm也和其他甚至会上手打人的患者不同,她的症状显然要轻很多,很多时候都把自己关在书房安安静静地不知道在做什么,照顾起来还算省心。


  生病后Orm有个很奇怪的习惯,她总在下午六点左右的下班时间裹得严严实实去一家健身房楼下的咖啡店坐着,有时坐十几分钟,有时一个多小时,有时甚至要坐到打烊,期间眼睛一直盯着健身房门口看,神情很是认真,也不让任何人陪着。


  我有点奇怪,打量着这家健身房也不是很特别,就是普通的商业健身房。去问了junji阿姨,才知道我母亲在泰国时就住在这附近,这家健身房是她最常来的,以前每次Orm找她玩都会在这里等她健完身一起回她的家,包裹严实是不想被拍到。


  我想起了粉丝们总是猜她们私下有没有一起吃过饭,扒她们直播时候的房间背景猜测她们是不是待在一块。答案都是肯定的,只不过她们不想给别人看罢了。


  “后来lingling回香港之后我去那边帮lingling收拾旧物还遇到过N'orm,她说自己时不时会去那里坐一会儿。”


  我有点不解:“她不是跟媒体说不联系,不关心,不评价吗?”


  问出这个问题我也觉得蠢,如果真的不关心的话,她书房抽屉里那张电影点映票根哪里来的,上面可都是粤语。


  “其实是有联系的,”junji叹了口气,“当初虽然吵得厉害但两人还没有断联,依然时不时会联系一下,但是ling和你父亲的绯闻出来之后N'orm就再也联系不上了,ling跟她解释的信息她也没回。”


  和我父亲那时候真的只是绯闻吗?我有些疑惑:“那之后妈妈怎么跟他结婚了?”


  “N'orm回应媒体的那天我在lingling身边,她看了新闻视频哭得很厉害,我亲眼看到她在和N'orm的聊天页面上反复输入又删掉,那种被抹去的悲伤真的难以言喻的痛。在那之后她就不再抗拒你父亲的接近,很快就答应了求婚,我也不理解。”


  我默然,有点懂了母亲在笔记本里写下的“冲动”和“就这么硬生生地错过了”是什么意思。


  她们的内心深处有他人无法想象的爱及难以置信的愤怒,若不能满足其中之一,便会纵容另一个。


  ……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Orm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了,她开始出现幻觉,不记得我是谁,但是每天去咖啡店坐一会儿的习惯却风雨无阻,但我已经没法放心她自己去了,就把工作暂且放下,每天跟在她身后陪她一起。


  有一次她走进咖啡店环顾一圈没有找到位置,居然坐到了我的对面。我慌张地准备解释,她却安静地看着我,说你好。


  当时我知道她又忘记我是谁了,心里一紧。但她说出的下一句话却让我难以保持平静。


  她说,你和我的女儿长得很像。


  女儿……?


  听到这句话我呆住了。


  Orm伸手在我脸上比划,“我女儿长着一双和她妈妈一样的眼睛,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委屈的时候喜欢耷拉眼睛瘪着嘴巴,很沉稳很内敛。”


  她摸了摸我的脸,然后不好意思地收回手,望着窗外慢吞吞地说,慢慢挖掘着陈旧的回忆:“但是她脾气很软,小时候有调皮的男生欺负她她一开始也没跟我说,是我看她回家老吞吞吐吐的就去问了老师才知道的,这点软乎劲让我老忍不住逗她,看她气得跺脚了就哄一哄。这不难,做点她喜欢吃的菜,买点她爱吃的零食,马上就把生气的事抛到脑后了,好哄得很。”


  她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什么了,突然忍不住笑,喃喃自语:“和她妈妈一样,脾气软,爱生闷气,但又特别好哄,连爱吃鸡蛋也一样。”


  “真好。”


  听到这里我的眼泪已经忍不住往下掉,想拉她的手,却又不想打扰她回忆,低声轻轻叫她一声妈咪。


  她当然没听到,继续絮絮叨叨:“ketteng笨笨的,小时候一点小事都做得磕磕巴巴,尤其是进厨房,煎鸡蛋能倒半锅油。但是做错了事聪明劲就上来了,把眼睛睁圆,小嘴巴一瘪,轻轻喊一声Orm,她知道她这样我就舍不得罚她了。”


  她停下来,一只手撑着腮,看着窗外,沉默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什么,再说话时声音带着哭腔,“她真的很像她妈妈。”


  *


  Orm的六十六岁过了一半时,医生说她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此时她的记忆已经完全紊乱,幻觉加重,完全认不得人。再加上之前早就亮红灯的身体状况,可能就只有这一两年的时间了。


  我把这个事情告诉两个阿姨的时候,她们建议我带她回一趟加拿大。Gina阿姨说,Orm当初从加拿大回来是因为外婆去世太突然,之后又因为要照顾我一直没回去,她心里可能还有一些事情就留在了伦敦没法解脱。


  我同意了。


  知道要去加拿大她很开心,在出发之前还执意带上了她那个抽屉里的东西和那本笔记本,这时候我确定她应该是看过了母亲留下的话。


  到了加拿大还是她领着我去到了伦敦的那个房子,还很有兴致地带着我在周边转了转。


  在泰晤士河边走着走着,Orm突然开口,“jeje。”


  我惊了一激灵,但已经很熟悉这种情况了,几乎是瞬间就进入了角色,“N'orm?”


  河边的风吹起她的满头白发,她仔细闻了闻,“风是泥土味的。”


  我心里一酸。


  母亲是这时的Orm唯一记得的人,而和母亲有关的事是她现在唯一记得的事。命运就连此刻都没有开恩,就算忘掉了所有还依然让她记得她。


  这个世界是一部八倍速放映的烂电影,而Orm却像一尊蜡像,火焰即将把她全部融化,而她的记忆却停留在邝玲玲的眼神煜煜点燃她的那一刻。


  “你走了之后我每天都在这河边坐一会儿,从天黑等到天亮,从天亮等到天黑,但你一直都没回来。是在怪我吗?”

 

  “怪你什么呢?”

 

  “怪我故意屏蔽与你有关的消息,怪我出事很久才回到你身边,怪我那天没有出来陪你一起拿牛奶。”

 

  我深深呼出一口气,将她颤抖的身体抱进怀里,“这不是我在怪你。N'orm,不要责怪自己,你只是陪我走到了你力所能及的地方。”


  ……

 

  我们在加拿大待了三个月,这三个月里她戴上了那枚情侣耳钉跟我说jeje给我买的耳钉真的好看,无论清醒还是糊涂都抱着那本翻毛边的杂志一页一页看过去,拿票根当书签,跟我说这是当时她专门飞到香港看的第一场点映。

 

  她的手开始发抖,开始嗜睡,她的嘴里开始念叨一些人名,有Gina阿姨,有我,有lingorm,当然念叨最多的还是我母亲。她的精气神已经大不如前,迷糊的时候会喊痛,但问她哪里痛她却说不出来。分不清白天黑夜,心情好的时候经常给我讲从前的事情,讲她十七岁第一次在表演班见到母亲,讲她一开始觉得母亲冷冷的不敢接近,讲她们一起受到很多人欢迎,讲我母亲的拥抱很温暖,手软软的,紧张的时候会握住她的手不松开,她还说从前jeje一个人去上海工作,她两天见不到她都会特别特别想她。

  

  那时候两天不见就难以忍受的女孩并不能想到之后余生不相见的分离。我想,她的思念像秋叶,四十年来已落满千山。


  三个月后Orm的主治医师发来邮件说必须得回来复诊了,于是我们又回到了泰国,去复诊时医生很严肃地说她的身体条件很差,健康状况堪忧,像这样的情况必须要住院。

 

  我知道那一天就快来了。


  住院后不久,Orm就卧床治疗很难下地,身上也开始插上仪器,萎缩在床上静候自己的落日。

  

  现在,她六十七岁了。


  我每每看到这样的她,记忆里那个对什么都不甚在乎游刃有余的她就会浮现出来,我不知道时间怎么就突然过得那么快,仿佛彗星坠落一般,昨日还奕奕风发的人此刻突然垂垂老矣气息奄奄。


  我在病房外抱着我的丈夫和孩子哭得止不住,不善言辞的男人叹着气抚着我的后背,小小的孩子拉着我的手说妈妈不要哭,外婆看到会伤心。


  就这样大概还过了几天,上午八点我喂她吃过药之后就去找医生商量下一步治疗方案,十点护士查房时却发现她不见了。


  我那一刻急得心和肺都要烧起来,丈夫在一旁劝我冷静,整个医院都找过一遍没有发现她的踪影后我打发丈夫回家和健身房附近看,而我查了去加拉信的车票知道这个时间段没有车次确定她不是去加拉信之后果断驱车去了母亲的墓地。


  果不其然,空无一人萧瑟一片的墓园中有一个小小的人影坐在一座墓碑前。


  我给丈夫打了电话说人找到之后就蹑手蹑脚地上前,却看到她靠在墓碑上,浑浊的眼睛变得清亮,整个人是一种久违的清醒神态。

 

  我屏住呼吸。


  “你依旧很爱笑呢,笑得任谁看都还是那么漂亮。”


  她苍白枯瘦的指尖抚上黑白照片上女人的灿烂笑容,眼泪和话音一起落在青翠的草地上。

 

  “jeje,我真的很恨你,你说不骗过自己怎么骗粉丝,那你那么多次骗自己的时候,有没有一次真正骗到自己?我们拍戏时候聊天到天亮,哭戏演完抱在一起的时候,辛苦和幸福都是真的。我们站在高高的台上,看着台下人山人海的粉丝,举着我们的灯牌。那一刻的幸福不是假的。jeje,我在这里面被骗的很惨,你真的可以成熟到一分都不被骗吗?真的一分都没有,都没有为Orm心动过吗?”


  “我真恨你,我们的爱人尽皆知,我曾经在所有人面前说爱你,可你说这都是假的,可你最后才说爱我,我们最后连一个像样的交代都没有。”


  “你解约要转型我很支持,你答应我无论解约后做出了什么选择都会告诉我,我以为就算不能在一起我也依然可以在你身边做好朋友,但我最后却从妈咪dew那里知道你之后要去香港的消息,我知道你是想拉开我们的距离,让我的心慢慢抽离。这个离别真是完美,到最后也是你的风格。”


  “Keep Silent,Keep Silent……我多了解你。”


  “可我偏不遂你的愿,我偏要跟你吵架,偏不听你解释,我偏要说不再联系不予置评。你怨我也好,怪我也好,我设想过很多个终点,但你突然告诉我这就是了,我接受不了。”


  我看到她闭上了眼睛,气息越来越弱,脸上却浮现了一个小小的笑容。


  “而且我从来没有跟邻居解释过你不是我的妻子,我给我们的女儿起名……起名思念和冬天。”


  “我思念那个一生一次的冬天。无论如何,我想留在你身边。”


  “我至今仍爱你。”


  说完,她的头无力地垂下,睫毛上的泪珠被风吹落的瞬间,气息也停止了。


  从二十七岁到六十七岁,这是她永失所爱的第四十年。

  

  看着她嘴角微微的笑弧,我想,她最终还是回到了那个思念的冬天。

  

一条虎鲸路过这里

[Lingorm]orm瞒着ling和别的姐姐营业,ling生气吃醋离开

餐桌上,orm精准地把沙拉里的黄瓜和番茄夹起来,无比自然地放到Lingling 的盘子里。


“orm又挑食。”


Lingling 无奈的笑着,点了点orm的额头。


“我不爱吃黄瓜和西红柿的嘛,Lingling kwong 又不是不知道。”


叉起一片生菜送进嘴里,orm一边嚼着生菜叶一边含糊不清的说,嘴角不小心沾上了一抹沙拉酱。


Lingling 注意到了这点,微微起身,伸出手指在orm唇边轻轻擦掉沙拉酱,毫不顾忌形象的抿了抿手指。


“不爱吃的菜就丢给我啊?我又不是orm的剩菜处理器。”


虽然嘴上埋怨着,...

餐桌上,orm精准地把沙拉里的黄瓜和番茄夹起来,无比自然地放到Lingling 的盘子里。


“orm又挑食。”


Lingling 无奈的笑着,点了点orm的额头。


“我不爱吃黄瓜和西红柿的嘛,Lingling kwong 又不是不知道。”


叉起一片生菜送进嘴里,orm一边嚼着生菜叶一边含糊不清的说,嘴角不小心沾上了一抹沙拉酱。


Lingling 注意到了这点,微微起身,伸出手指在orm唇边轻轻擦掉沙拉酱,毫不顾忌形象的抿了抿手指。


“不爱吃的菜就丢给我啊?我又不是orm的剩菜处理器。”


虽然嘴上埋怨着,Lingling 还是很诚实的夹起一片orm放进她盘子里的西红柿。


“难道Lingling kwong 是在嫌弃我的口水吗?”


orm化身委屈小狗,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Lingling,忽然又想到什么,坏笑了一下,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可是我们亲亲的时候,也没见Lingling 嫌弃呀,我的嘴唇都肿了呢~”


orm说这话的时候拖长了语调,仿佛是在故意逗Lingling。


“咳咳——”


一个不察,Lingling 呛了一下,不知是因为突然的呼吸紊乱还是被orm的话撩到,Lingling 脸颊飞起一片红色云霞。


“好好吃饭,不许说话!”


往orm盘子里放了一个刚剥好的鸡蛋,Lingling 眼神狠狠地瞥了一眼暗自乐呵的orm。


“嘻嘻,Lingling kwong 是不是又被我撩到了呀~脸好红哦~”


早就对Lingling 眼神攻势免疫的orm有恃无恐,呲着牙傻笑,眉眼弯弯。


“你呀,也就我宠着你,要是换了别的姐姐,谁还要你。”


Lingling 语气无奈,“好好吃早饭,不然orm又要饿得胃疼,而且dew妈说等会找orm有事情商量。”


“知道啦知道啦~”


吃过早饭,两人开车来到三台,orm牵起Lingling 的手,十指相扣,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了三台大门。


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早就见怪不怪了,orm就像是Lingling 的挂件一样,只要出现,必然是粘在她姐身上,亲密无间。


敲了敲dew妈办公室的门,听到一声“请进”后,orm拉着Lingling 蹦蹦跳跳的走进去。


“妈咪dew,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orm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合作方想捧一个新人,找orm和新人拍摄一条双人短视频,顺带营业一下。”


dew妈搁下签字的笔,微笑着看向闲不下来正四处张望的orm。


“视频也是百合向,新人我看过了,长相很漂亮,是稍加营业就一定能火的那挂,不过orm和Lingling 还在营业期间,你们私下的关系我也多多少少知道一定,我说过会力保lingorm,不拆cp,所以想问一下orm的想法。”


dew妈递给桌子对面的两人一份文件。


“什么新人呀?再漂亮能有Lingling kwong 好看……”


orm话说到一半,突然卡壳了。


文件里带有一份照片,照片上的女人黑发红裙,勾勒出窈窕身段,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里,深情仿佛能够透过照片传达出来。


Lingling 注意到orm不自然的停顿和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


虽然知道在orm心里她肯定比世界上任何人都要好,可Lingling 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阵醋意,酸的dew妈忍俊不禁。


“不准再盯着人家的照片看了,小色狗!”


Lingling 一把夺过照片,塞进文件夹里,凌厉的眼刀扫向orm。


“确实很好看嘛……”


吃醋的Lingling 也是别有一番风味,orm调皮的在Lingling 的吃醋点上蹦跶。


“所以orm要和她短暂营业吗?”


趁两人化身对抗路小情侣之前,dew妈赶紧问道。


“orm不接!”


Lingling 抢先回答,瞪了orm一眼,做了个回家再收拾你的口型。


orm自然明白Lingling 是什么意思,她可不想再腿软到走不动路,于是乖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Lingling 的话。


“好吧,我帮orm回绝合作方,看能不能换个人。”


dew妈尊重orm和Lingling.的决定,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给予她们最大的自由。


可没想到,她们俩人刚出门,dew妈就收到了orm的消息——


“妈咪dew,我接我接!不过这件事要瞒着Lingling 哈。”


哟,小朋友还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呢,dew妈失笑。


“orm确定吗?不怕Lingling 教训你?”


“确定以及肯定,我又不是妻管严,Lingling kwong 才管不了我呢。”


orm噼里啪啦的打下这段话,想到早上吃饭的时候,Lingling 说别的姐姐才会不要她,orm心里涌起一股不服气。


她倒要看看,别的姐姐会不会嫌弃自己。


第二天一早。


“Lingling kwong,我有点事情去三台一趟,就不陪你逛街啦~”


没等Lingling 回答,orm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奇怪,一向爱睡懒觉的orm转性了,上班这么积极?


Lingling 感到一阵奇怪,第六感在隐隐告诉她,orm有事情瞒着自己。


这种莫名其妙的不安和焦躁一直持续到中午,Lingling 终于坐不住了,动身前往三台。


问过工作人员后,Lingling 找到orm所在的房间,轻轻拧动门把手——


orm果然在里面。


Lingling 刚想喊orm,却看见坐在orm对面的女人,夹起一根青菜送到orm嘴边,笑意盈盈。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dew妈给她们看过照片的新人,那时候orm的眼睛都看直了。


Lingling 愣在原地,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orm明明答应她不会和女人营业的,现在她们这幅亲密的模样又算什么?


Lingling 咬咬牙,逼回眼角的泪水。


好,好的很。

orm今天当1了吗

赌气离婚后...【lingorm】

“离婚吧,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orm到底是年轻气盛,伤人的话想也不想就说出口,没有丝毫犹豫和纠结。


“我随便,只要你不后悔就行”


Lingling 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热恋时的悸动早已逝去,到底还是步入了大多数荧幕情侣的后尘,可笑的是自己竟然相信了年下的誓言。


曼谷中心街民政局前,Lingling 和orm前后脚下车,一前一后地走着,谁也不搭理谁。寒风凛冽,Lingling 被吹得打了个喷嚏,下意识地看向orm:


“要不要上车去给她拿条围巾?orm痴迷电竞游戏,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嚷着脖子疼要Lingling 用热水帮她热...

“离婚吧,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orm到底是年轻气盛,伤人的话想也不想就说出口,没有丝毫犹豫和纠结。


“我随便,只要你不后悔就行”


Lingling 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热恋时的悸动早已逝去,到底还是步入了大多数荧幕情侣的后尘,可笑的是自己竟然相信了年下的誓言。


曼谷中心街民政局前,Lingling 和orm前后脚下车,一前一后地走着,谁也不搭理谁。寒风凛冽,Lingling 被吹得打了个喷嚏,下意识地看向orm:


“要不要上车去给她拿条围巾?orm痴迷电竞游戏,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嚷着脖子疼要Lingling 用热水帮她热敷,这下受凉了怕是又要难受上好一阵子了。”


不过这一切现在和自己已经没有关系了,Lingling 突然意识到两人感情破裂这件事,尴尬地缩回了手,心里又开始难受了,没事的,没有谁离开谁是生活不下去的…


orm在前面单手插兜站着,吐出一口热气,在空中冒着白雾,下车前她就提醒自己不要顺手去揽Lingling 的月要,结果下意识地还是做了这个不合时宜的动作,她悻悻的在空中画了个圈又把手藏回口袋里,她才不要提前低头呢!


“房子已经挂在中介出售了,叉烧跟我,uin 跟你,没什么问题吧?”


Lingling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眼睛放空地看向窗外,她们才结婚不久,财产没什么共通的,分起来也是毫不费劲,如果是牵绊最深的,可能就是叉烧越来越粘orm了,甚至超过了她这个原主人。


车辆一个急刹在人行道前停住,此时绿灯还有15秒时间,orm单手扶着方向盘半天没回话,僵硬地咽了口水才慢吞吞地说好,后面的车辆急得直按喇叭,orm缓了缓神才重新点火向前开去。


回家的路不长,只是两人相顾无言才觉得煎熬,她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呢?是orm一次次希望用吃醋来证明自己对她的爱,还是自己故意较劲装作若无其事实际上醋的睡不着。


Lingling 曾在夜里辗转反侧,也想不明白为什么orm会这么没有安全感,明明两人一直都在一起,为什么orm还是在苦苦寻找自己爱她的踪迹呢?思来想去没有答案,那只能是自己的问题了。


Lingling 蹙着眉头,眼底是化不开的忧愁,两人在恋爱时就有过约定,说绝不成为对方的束缚和枷锁,既然这段感情让orm不舒服了,她纵使有千般不舍也不愿去强求。


指纹锁应声打开,客厅里等比例的婚纱照首先引入眼帘,orm不自然地别开视线,这是她们亲自设计的家,每一处小摆件都藏着当时汹涌的爱意。


真是讽刺啊,Lingling Kwong 居然说要卖掉她们的家,连一点怀念都不给她留,orm这样想着脸色又冷了下来,径直走向房间里收拾行李。


Lingling 牵着叉烧不安分的脑袋,看着蹲在地上把衣物一股脑塞进行李箱的orm,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你颈椎不好,刚刚又吹了冷风,药箱里还剩几片膏药,记得贴上。”


orm收拾行李的手顿了一下,似笑非笑地抬起头用残忍的话继续伤人:“离婚证30天后生效,到时候别忘了领。”说完又低着头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Lingling 用小指勾去眼尾的泪水,轻声应下逃似得离开了。大门敞开着,orm看着Lingling 离开的背影,鼻子一酸跪坐到地上,迟到的关心她才不稀罕呢,只是好想哭是怎么回事?


orm抓起uin 用它的狗毛擦眼泪,Lingling Kwong 在的时候总是会捏着orm的鼻子制止她,说狗毛上都是细菌,这样擦眼泪眼睛会发炎,现在Lingling Kwong 走了,她要把之前没敢做的事情做个遍。


通宵闯关恐怖游戏,把自己眼睛熬的布满红血丝也不肯闭眼;去清吧和朋友对瓶吹,喝得站都站不稳了还别扭地要求继续;生理期冷饮冰棍一点儿不忌口,结果把自己疼得脸色苍白、直冒冷汗。


orm就这样不要命般的作了三天妖,终于病倒了,看着温度计上飙升到41摄氏度位置的水银柱,orm眼睛莫名湿润了一下,心里升起一股如释重负的爽感:终于有借口可以给Lingling 打电话了,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了…


orm强忍住发烧的眩晕感,打开通讯界面,组织了好一会语言才拨通那个熟悉到梦里会掉眼泪的电话号码。


怎么开口呢?第一句话是先问Lingling 最近过得好不好,还是先跟她撒娇说自己生病了?一上来就说想要她来看看自己会不会让她心烦?发烧到41摄氏度就算是普通朋友Lingling 也不会坐视不管的吧,更何况我们还结婚了呢…orm脑子乱乱的,一秒钟想出800种可能。


“嘟嘟嘟,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电话提示音突兀地想起,orm 拿手机的手突然有些颤抖,一个可怕的念头狠狠揪着她的心脏,不可能,Lingling 不会这么绝情的,她们现在还没有正式离婚呢!


orm不信邪,打开与Lingling 的聊天界面发了一条消息,“叮”,消息后紧跟着的红色感叹号彻底击碎orm的最后一丝希望——Lingling 把她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怎么可能?一定是line出了问题,她们之间怎么可以轻易结束呢,Lingling 不会不要她的…orm下唇咬得发白,不停地给Lingling 发短信,残忍地得到了满屏的红色感叹号。


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orm倒在床沿边痛苦地捂着脑袋,觉得这几天自己就像一个上蹿下跳的小丑,拼命地想要得到Lingling 的关注但事实上她的视线早已移开。


“这是你应得的,orm_kornnaphat,现在

Lingling真的不理你了,

Alex梦游人间

【lingorm】刚谈恋爱的好朋友(下)


游戏里光怪陆离的画面映射出的红光直直打在Orm脸上,高饱和度的光在Orm脸上不断跳动,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原本鲜艳明亮的场景逐渐暗淡。

 

Orm操作的角色如断了线的木偶般重重摔落,同时,耳机里一道独特的合成音如幽灵般响起,提示角色已经死亡。

 

接着映在Orm脸上的光也停止了跳动。

 

男闺蜜的消息不断地弹出。

 

“你怎么回事啊,我们刚刚差点就赢了!”

 

“别跟我说你内急!”

 

“你知道这关我们打了多少次了,这次差一点就过了啊!呜呜呜......”

 ...


游戏里光怪陆离的画面映射出的红光直直打在Orm脸上,高饱和度的光在Orm脸上不断跳动,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原本鲜艳明亮的场景逐渐暗淡。

 

Orm操作的角色如断了线的木偶般重重摔落,同时,耳机里一道独特的合成音如幽灵般响起,提示角色已经死亡。

 

接着映在Orm脸上的光也停止了跳动。

 

男闺蜜的消息不断地弹出。

 

“你怎么回事啊,我们刚刚差点就赢了!”

 

“别跟我说你内急!”

 

“你知道这关我们打了多少次了,这次差一点就过了啊!呜呜呜......”

 

.......

Orm早就准备好了X上粉丝的热梗要发给姐姐,想要缓解一下两人之间的气氛。

 

她就等着Ling给她发消息了。

 

但是看到对话框上的名字后,正准备打字的手悬停在了键盘上,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不是Ling发来的消息,谁发来的都没有意义。

 

Orm把手机远远扔到床上,手指飞速地在键盘上敲击着,每一下都带着怨气。

 

“嗯,我还就是内急了,怎么了呢。”语气里是尽是不满。

 

“你别哭,姐今天一定给你打下这关。”

 

Orm终于打算全身心投入游戏的时候,床边被发落的手机又不合时宜地亮起。

 

Orm冷着眼盯着那个让她心里翻江倒海的电子方块,内心极力劝说自己不要去看新消息。

 

但她最终还是没忍住,一个翻身上床,划开了手机。

 

“明天还有两个前辈一起,你要是一起来的话,说一声,我们去接你。”可能是看Orm一直没有回复,那边的人补充道。

 

“既然都是朋友,有什么不可以。”Orm像是赌气一样答应了对方的邀约。

 

“明天晚上七点,我自己开车去找你们。”Orm飞速回复了消息,将手机彻底关机。

 

Orm和沙西丽是一次活动中认识的,有了短暂的交流之后就互相关注了ins,这对于明星而言是再正常不过的社交了。

 

Orm对于沙西丽更多的是欣赏,毕竟不是谁都能成为国家运动员,为国家效力的。但也仅此而已了。

 

两人之间的交流也很少,最多就是讨论一下圈内的八卦,无伤大雅,见面不会尴尬罢了。

 

这次的邀约其实Orm也不意外,因为之前活动时聊到过有机会可以一起打羽毛球。

 

Orm知道对方有可能只是出于之前的约定,才邀请她一起打球。

 

但是不管对方是什么态度,目的又是什么,Orm都去定了。

 

去做任何事情都好过一直盯着手机,悬着一颗心等爱人主动找她聊天。

 

因为工作原因,Orm不可能每节课都出席,而拉下的课程都需要自己抽时间补回来,不懂的问题也需要记下来及时问老师。

 

所以每次上课Orm都需要打起十分的精神,尽可能高效利用课堂时间。

 

一天的专业课让 Orm 头晕脑胀,再加上昨天基本没有睡,Orm 此时感觉像是走在棉花上,软绵绵的,每一步都没有实感。

 

现在她真的没有力气去做任何运动。

 

但是已经约好的事情,不能反悔。

 

好在除了沙西丽其他人都是业余选手,比起打球,更多的都是在聊天,探讨一下行业发展,交换一些资源。

 

Orm资历还尚欠,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听前辈讲。

 

不过这正和她的心意。因为她的太阳穴正在隐隐作痛,仿佛有一把小锤子在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

 

那疼痛时而尖锐,时而钝重,如影随形,让她的眉头紧紧皱起。

 

就算那疼痛如同细密的丝线,缠绕着她的神经,也无法阻挡她仍然时不时地想到Ling。

 

她是不是工作快结束了,今天一天没有联系了,她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想她......

“Orm,我们一起拍个合影吧。”前辈提议。

 

Orm忍住头疼,举起手机,勉强挤出笑容。

 

“咔嚓!”

 

最后一张照片拍完,拍杂志的大灯关上的一瞬间,Ling从耀眼的明星,回归成了有着喜怒哀乐的普通人。

 

为了赶紧拍完,Ling压缩了自己的休息时间,每一套衣服之间基本没有任何的休息。

 

昨天两人之间的氛围让Ling十分在意,本以为小孩闹脾气晚上就会忍不住给自己发消息,结果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

 

这样下去不行,矛盾是不能拖太久的。

 

一换好衣服,Ling就钻进了保姆车,脱口报出了Orm家的地址。

 

她想要给Orm一个惊喜。

 

但万一Orm现在不方便怎么办,于是还是拿起了手机准备给Orm打个电话。

 

一天里所有没来及看的消息都堆在通知里,第一个就是Orm的动态。

 

Ling不自觉的勾起嘴角,打算看看她的女朋友又发了什么好看的照片。

 

一张Orm和其他三人的照片映入眼帘。

 

Orm今天不是在上学吗?

 

Ling翻开了和Orm的聊天记录,找到Orm发的行程表,看了又看。

 

所以仅有的休息时间不联系我,却去和别人打球。

 

Ling很想否认她的这个想法,但手机里的照片是无法歪曲的事实。

 

照片上灿烂的笑容像是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她的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沉闷而难受。

 

“司机,掉头。”Ling的声音没有了一丝温度。

 

面对三种角色的不断切换,Ling也会感到疲惫和困惑。

 

有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该以何种姿态面对Orm,也不知道那些美好的瞬间究竟是真实的还是仅仅是工作的需要。

 

她在这混乱的角色交织中,努力寻找着一个平衡点。

 

虽然也常常感到力不从心,可是她依然在尝试,在去努力,想要去维护这段关系。

 

现在她有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了,这样做还有意义吗?

 

如果两个人的目标不一致,目的地不同,还有必要同行吗?

 

接下来的一周Ling再也没有点赞Orm的ins,就算是一起上班,也有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Orm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她们关系突然就到了一个冰点。

 

之前她们的矛盾从来没有持续超过一天,不管是什么方式,都会被两个人默契地解决。

 

而这次就算是Orm秒赞,甚至评论Ling的ins也完全没有得到回应。

 

除了工作,Ling似乎没有任何的想法要跟她好好聊聊。

 

因为情绪不高,Orm这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Koy妈劝她再吃一点的时候她也总是用减肥搪塞过去。

 

Ling又怎么会没有注意到,但她也没有心力像以前一样,哄小孩似得劝Orm多吃一点。

 

粉丝热情的声音从远处就能清晰听到。

 

随着登台的时间离近,Orm的神态越显慌张,这是她们吵架以来第一次同台。

 

她不想为了营业而营业。



 

 

 

 

 

 

 

 

 

西树衫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番外HE)

  这是绯闻后的第二天


  “不要!”


  orm猛得惊醒,虚掩的窗帘被风吹得刮在窗框上叮铃作响,噩梦拉扯着神经,她大口地呼吸着,胸口大幅度地起伏,冷汗浸湿了她的金发


  为了入睡而喝的酒精在此刻仿佛在脑中炸开,太阳穴突突地疼


  orm用力捶打着脑袋,她下意识地想找ling,手摸到床的另一侧


  冰凉凉的,没有温度


  她只得抱紧了怀里属于ling的枕头


  极致的光与影中,她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她的双眼无神,空洞地盯着木板地


  她的00k要嫁给别人了?


  轰隆!


  突如其来的暴雨就这么下起来了,雨水四溅,打在窗户上霹...

  这是绯闻后的第二天


  “不要!”


  orm猛得惊醒,虚掩的窗帘被风吹得刮在窗框上叮铃作响,噩梦拉扯着神经,她大口地呼吸着,胸口大幅度地起伏,冷汗浸湿了她的金发


  为了入睡而喝的酒精在此刻仿佛在脑中炸开,太阳穴突突地疼


  orm用力捶打着脑袋,她下意识地想找ling,手摸到床的另一侧


  冰凉凉的,没有温度


  她只得抱紧了怀里属于ling的枕头


  极致的光与影中,她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她的双眼无神,空洞地盯着木板地


  她的00k要嫁给别人了?


  轰隆!


  突如其来的暴雨就这么下起来了,雨水四溅,打在窗户上霹雳哐啷,水珠恶劣地往里窜,打湿了床帘


  orm害怕打雷


  她是妈妈听信大师的话提前剖出来的,自小身体就弱,小时候隔三差五地就生病,尤其害怕打雷声


  大师说她是从天上偷下来的孩子,雷神是在找她呢,怕打雷是正常的,躲在爱的人怀里就可以了,爱的人会保护她的


  小时候orm都是躲在妈妈的怀里,后来和ling在一起,打雷的时候就躲进ling的怀里


  记得那年,曼谷有一场罕见的雷暴,碰巧ling那次有个夜班,orm不想让ling担心,就自己一个人钻在被子里,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咬着手臂不敢哭出声


  ling几乎是在雷暴的第一声中就退出了工作,她只给导演留下了一句道歉,来不及更换衣服就开着车走了


  这是向来礼貌得体的ling第一次这么无礼


  雷声,高速,轰鸣的汽车尾气


  小说里的元素凑齐了


  orm喜欢看这些电视剧,不过她从来不信,她总是保持着理智


  怎么会有人会那么爱一个人,愿意冒着暴雨,踏着雷声只为了爱人所口一提的害怕?


  但在那个夜晚,当ling还带着雨汽的衣服隔着被子抱住她的时候


  她信了


  她永远也忘不了


  那天ling急促的喘气,冰凉的外衣,沾染着雨水的双手


  还有那个温暖又有安全感的怀抱


  天上的雷轰隆作响,屋里的人紧紧相拥


  orm哭得很伤心,因为她确切地感受到了幸福,但ling不知道,她以为是自己来迟了,她好心疼,用着还在大喘气的声调哄她


  “orm不哭,ling在呢”


  


  又是一道雷声夹杂着闪电,亮透卧室


  orm的脸颊苍白得像纸,她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连带着被子也在抖,拥紧了那个枕头


  这次没人哄她了


  也不是不是雨水溅到了


  露出的枕头一角,湿湿的


  


  


  


  第二天


  一大早,orm就在整理行李


  她昨晚定了今天最早一班飞往香港的机票


  昨晚的那个梦让她害怕,至今还在不安,心里隐隐地有不好的预感


  “orm你今天工作不来了?”


  “不好意思啊咩,我要去找00k,那个工作能不能延迟啊?”


  “这个工作很重要!你不要任性,ling不会跑的”


  “……”


  听筒那边的orm沉默下来


  自从ling离开后她经常这样,koy妈也习惯了


  “就这样,我去接你”


  “不要!我现在就要去香港!她会跑的,上次就是…”


  “什么?喂?喂?”


  电话被挂断


  orm把最后一件衣服放进行李箱,拿起车钥匙离开了家


  关门前,她看着满是生活痕迹的家


  “我会把她带回来的”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砰咚,关门的声音很小


  


  


  


  到达香港已经是正午了


  orm不是第一次来香港,可当她下了飞机,看到陌生的地点和听不懂的语言时,她还是有点害怕


  不知道从哪开始找,拉着行李箱在机场停留着


  深呼吸了两下,缓解不安


  给自己打了很久的气,终于给置顶拨去电话


  铃声响了好久,就在orm快要放弃时,耳边传来了那人的呼吸


  “喂?姐…姐姐,我是orm”


  orm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


  “姐姐?”


  “我知道,有什么事吗”


  “我,我很想你”


  听到久违的声音,orm的眼泪几乎是在瞬间落下


  天知道,在这一瞬间,她有多想她,她想她,想到了骨子里


  “……,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个,那没有打电话的必要”


  “别,不要挂。求你了,姐姐”


  听见她要挂断,本准备稍微克制哭腔的orm这下什么都顾不上了,带着哭腔就开了口


  “你,在哭?”


  “你在哪?你那边很吵”


  “我,我在香港”


  “……”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我以为你成年了,应该懂成年人未说出口的话”


  “姐姐…”


  “我的表现不够明显吗?”


  “我…”


  “不要,不要让我讨厌你”


  那头的人停顿了一下,接着便吐出了伤人的话


  电话被挂断了


  很干脆


  拿着手机的手和眼泪一起,缓缓滑落


  机场很大,人来人往


  多的是久别重逢的情侣,他们热烈地相拥,在还离着好远的距离时就开始奔跑,带着自己精心挑选的花,冲进爱人的怀


  她就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


  


  


  “怎么了ling,是有什么急事吗?”


  此刻的ling正在air的家里和阿拉斯加玩,本来开开心心笑着的人,接了个电话后表情就冷了下来,让air不得不好奇


  但她还是表现出了礼貌和耐心


  “如果有急事的话,先走也可以,方案我们可以改天再聊”


  ling摇摇头,又走到了沙发旁坐下,接过奔来的阿拉斯加,揉着它的狗头


  “没事,打错了而已”


  “我们刚聊到哪了?”


  “聊到市场剖析了,那我们继续?”


  “好”


  air控制着笔记本,继续向ling讲解市场方面的情况


  她的声音轻柔又缓慢


  是ling很喜欢的语速,加上她的港普很正宗,ling和她的交流基本没有任何障碍


  不像是orm


  也不知道是orm年龄小心不定还是天生的,她的语速总是很快,带着活泼劲,像是连珠炮似的


  每次ling都插不上嘴


  而且她的话题很广泛,等ling好不容易理解完上一句准备回应时,她已经跳到下个话题了


  被ling说教了也不听,傻乎乎地就会躺在人怀里撒娇


  有时候她仗着ling理解的慢,偷摸地在一长段话里夹带私货,偷偷地跟ling表白


  然后一脸期待地等ling反应过来亲亲她


  她刚才说她在哪?


  香港?


  人生地不熟的,她想过住哪,吃什么,干什么吗?


  她是一个人来的吗?


  脑海里全是orm,这让ling很烦躁


  摸狗头的手不由自主地用了点力


  阿拉斯加不解地望着面前的漂亮姐姐,不懂她为什么突然用力地揉它的脑袋,于是凑上前讨好地舔她的手


  “ling?ling?”


  “啊?怎么了?”


  “小苹果好像想和你玩哦”


  air指着笑得谄媚的阿拉斯加,善解人意地给ling梯子下


  她早就看出了ling的不认真


  准确地说,是从那通电话开始的


  ling赶紧用手挠挠阿拉斯加的下巴,阻止它想扑人的动作


  “不好意思啊air,我走神了”


  “没事,我们还是下次聊吧,你看起来应该有事要做”


  “谢谢,你总是这么贴心”


  “应该的,需要我开车送你吗?”


  “不用了,我有开车”


  亮了亮自己的车钥匙,ling对着air致以歉意的一笑,脚步不停地离开了


  air看着她离开,嘴边是带着苦意的笑


  ling啊,你好像,又要飞走了


  


  


  orm拉着行李箱走在香港的街头


  她也不知道她要去哪,从机场到市区的距离,司机好像看出了她不是本地人,要去了她不少的钱


  算了,人生地不熟,orm不惹事


  香港好繁荣,到处都是人群和汽车


  刚刚ling的话伤到她了,但活泼小狗就是活泼小狗,她要找回ling,带她回家


  这是她对她们家的承诺,更是对自己的承诺


  orm的眼神更加坚定


  首先,她需要找个酒店住下来,然后再慢慢地打听ling在哪


  可满街都是不认识的字,有些还是港普,翻译器也是出了鬼的,一个都翻译不对


  她只好去问路人,可她一开口就是泰语,没人听得懂,也没人愿意听下去


  就这么晃悠晃悠地过了一下午


  她别说住酒店了,连饭都没吃上


  晚上8点,orm还在大街上晃着


  其实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这一下午她问了好多人,走了好多路,报了她姐姐的名字也没人理她


  看着天色越来越黑


  恐慌蔓上心头


  慢慢地,她感觉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


  但一回头全是人群,她也说不清是不是错觉


  叮铃铃,电话响起


  “喂?”


  “你在哪!”


  电话那头的人像是气疯了,声音很大


  “说话!”


  “我,我也不知道”


  ling从来没凶过她,乍一下这么大的声音,直接把orm吓得不敢说话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来什么香港?你以为香港是泰国?你以为你在香港还是人人都认识的大明星?人人都护着你爱着你?”


  ling的语速很快,伤人的话一句接着一句


  接电话时的欣喜全然消失,高高扬起的嘴角也落了下去


  “对不起,打扰你了”


  说完orm就挂了电话,她不敢再听下去


  她一直在努力长大,努力学着接受别人的恶意,妈妈说那是人生的必修课


  她都明白,所以也在认真地学


  可刚刚明明ling只是语气激动了一点,说出的话也是实话,可她就是接受不了


  眼泪又没出息地涌出来


  即使是异国他乡,她还是不想被别人看到流泪的样子,不知不觉就走进了一个空旷的街道


  坐在路边没形象地大哭了起来


  “坏00k,呜呜呜呜呜呜”


     “小妹妹,哭什么呢?跟哥哥们说说”


  三个穿得花花绿绿的男人出现在orm身后,语气轻佻,手不怀好意地就想搭上orm的肩膀


  orm往后退,她听不懂几人在说什么,但他们的表情让她很不舒服


  orm皱着眉想走


  “哎?走什么啊?陪哥几个再聊聊呗?”


  领头的胖子一个示意,左右两个男的就上前围住了orm


  “你们要干什么!”


  “哎呦,还是个外国妞,就喜欢外国的,拿下拿下”


  无耻的语言配上他那副猥琐的面庞


  orm听得直犯恶心


  一人来拉扯她的手,她猛得甩开了,同时把行李箱砸向了另外一个红毛


  转身就跑


  叮铃铃,电话又响了


  “喂”


  “00k救命!有人在追我!”


  “什么!”


  “我不知道我在哪,我…”


  手机被人扔了出去,orm也被人摔在了地上


  娇嫩的手心霎时破了皮,血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你们别过来!”


  男人狰笑着靠近


  orm拿起旁边的石头砸向他们,被躲开了


  手脚并用地往后爬,大声地呼叫


  直到手被红毛束缚住


  orm的眼里出现了绝望


  00k…00k


  “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