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暗战 何尚生X刘生】Bazinga
一
何尚生觉得自己有些奇怪。
从在小巴上见到那个戴着蓝钻的女人开始,他浑身都开始不对劲起来。
虽然那个女人说那个送她项链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可不知为什么,何尚生就是不愿相信。
“说不定他哪天就突然跳出来了,吓你一跳!”
这样的话说出口,都不知是说给那女人听还是给自己听。
到底为什么会对他念念不忘呢?
那个家伙耍了自己那么多次,嘴巴又毒又恶趣味人还那么恶劣,怎么就忘不掉了呢?
就连每次想起,都只想到他顽劣而又孩子气的笑,以及犯病时那张苍白的脸,甚至于有时候就连那晚那扇布满鲜血的挡风玻璃都会出现!
最可恶的是自己居然会觉得难受!真是……痴线!
二
看着出现在自家楼下,笑得一脸...
一
何尚生觉得自己有些奇怪。
从在小巴上见到那个戴着蓝钻的女人开始,他浑身都开始不对劲起来。
虽然那个女人说那个送她项链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可不知为什么,何尚生就是不愿相信。
“说不定他哪天就突然跳出来了,吓你一跳!”
这样的话说出口,都不知是说给那女人听还是给自己听。
到底为什么会对他念念不忘呢?
那个家伙耍了自己那么多次,嘴巴又毒又恶趣味人还那么恶劣,怎么就忘不掉了呢?
就连每次想起,都只想到他顽劣而又孩子气的笑,以及犯病时那张苍白的脸,甚至于有时候就连那晚那扇布满鲜血的挡风玻璃都会出现!
最可恶的是自己居然会觉得难受!真是……痴线!
二
看着出现在自家楼下,笑得一脸玩味的俊朗男人,何尚生的脑子还有些懵。
难不成自己还有做神棍的天赋?
“何尚生高级督察!想不想玩个游戏?”男人的语气就和从前一样,满是调笑的味道。
何尚生以为自己会板着脸质问他为什么又骗自己,会二话不说的抓他去警局,可是实际上他只是露出了一个少有的灿烂笑容,“好啊!这次又想玩什么啊,小偷先生?”就连声音听上去也很高兴的样子。
“抓到我就算你赢。怎么样?”男人笑笑,一如既往的信心满满。
“没有时间限制?”何尚生突然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嗯……那就到你抓住我的那一刻好了。”男人摆出了一幅思考的样子,然后给出答案。呃,如果中间停顿的时间再长一点的话会更有说服力的!
何尚生暗暗咬牙,这家伙绝对早就算到了!他绝对是故意的!
三
“喂喂喂,为什么你会在我家里?”何尚生看着大模大样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指着他大叫到。
“我以前的房子因为太久没交租被房东收回了。”男人说着指了指放在桌上明显已经冷掉的咖啡,一脸嫌弃。“你这里没有牛奶吗?”
“谁问你这个!我是说你怎么进来的?”何尚生绝对这人绝对是自己的克星!牛奶?谁要喝那种小孩子的东西!
“何督察,你忘了我是小偷的嘛。”理所应当的语气,甚至还带了那么点得意洋洋,真是,这有什么好骄傲的!
“你不知道我可以抓你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认输啊?”何尚生反问,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那你抓我啊?”男人说着坐在沙发上的身体向下滑了滑,两条长腿支在茶几上,懒洋洋地歪着,甚至在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还小小打了个哈欠。
何尚生瞬间无力了,我还真是治不了你……
“何督察,真的没有牛奶吗?我好困。”
“没有!”何尚生没好气的说完,便转身进房去换衣服。心里想着,要不要等会儿去买几盒牛奶回来。
结果等他出来的时候,沙发上已经没人了,只有刚才男人坐过的地方留下了浅浅的褶皱。
“这家伙……不是说困了吗?”何尚生念叨了一句,不知为什么,有点失落。
四
何尚生抱着几大盒牛奶站在收银台前排队,周围是一群师奶。
超级市场里吵吵闹闹的,听得何尚生忍不住头痛。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是兵他是贼,怎么到头来我却在这里帮他买牛奶?真是……真是
“下一位”没等何尚生想出‘真是怎样’,收银员甜甜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了。
急急忙忙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直到付完帐出来还觉得有些窘迫。终究还是买了呀!
何尚生想着男人那天一脸疲惫却还是问他有没有牛奶的样子,有些不忍心,“真是,算我怕了你啦!”看着怀里的东西,何尚生低声说到。
回到家,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虽然已经猜到了他会出现,但还是忍不住偷偷地松了口气,这时何尚生才发现自己原是期待着男人出现的。
“你买了牛奶?”男人说着,听上去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喜悦,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可是却比以往更加纯粹。
不知为什么,看着这样的男人何尚生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真是稀奇,他居然都会不好意思!
“什么?你别想多啊!我买来喂流浪猫的,不是给你的!”何尚生开始强词夺理。
谁知男人听到这样的回答,笑得更加开心,就连眼睛也眯了起来,十足的花猫样。“何督察,你要明白,猫是不喝牛奶的。所以还是我帮你解决吧!”
何尚生没再开口算是默认了男人的话。不过还是在心里嘀咕了两句‘谁说猫不喝牛奶的?你不就喝!’
可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男人一脸困倦的离开了。
“你要走?”何尚生有些惊讶的看着男人。
男人点点头,又打了一个哈欠。
“为什么?不是有牛奶了吗?”何尚生问到,语气急切又带了些委屈。
男人看了何尚生一眼,何尚生瞬间清醒过来,明白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有些不敢看男人的脸。
“现在不行。”男人说完就走了,何尚生也没有再留。
只是他不确定男人走前有没有叹气,他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有。
五
今天何尚生刚走出办公室的门就被黄启发给叫住了。
“你又干什么啊?”对这位老搭档何尚生向来没大没小。
“喂,你最近没事吧?居然都不见你加班?”黄启半是疑惑半是担心地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何尚生更疑惑。“诶!算了,不和你说了,我有约 ,先走了!”
“喂喂!你去哪?还没下班呢!”黄启发在后面大喊。
“哎呀,我请假!”华尚生头也不回的撂下一句话就进了电梯。
“喂!”黄启发不死心的又叫了一句,“请假,请假!我还想请假呢!又翘班!”
风风火火的赶回家,没想到男人居然已经在了!
“何督察,今天这么早啊。”男人怪模怪样地招了招手,算是打招呼。
何尚生撇撇嘴,没有接腔。这家伙到底每天什么时候来的啊?怎么我一回来他就在?
“何督察,我饿了。”扔掉手里的空牛奶盒,男人又开始提要求了。
“你怎么这么麻烦?”何尚生抱怨到,“我又不是保姆!”可是还是换了衣服进了厨房。
“哎呀,有困难找警察嘛!”男人斜靠在厨房门口,开着玩笑。
淘米,烧水,洗菜,“说得好听。你就只有无聊了才会想起我!”何尚生手里切着菜,嘴里也没闲着。
男人不满的怪叫一声,“谁说的,那晚以后我可是天天想着你!”语气轻佻,也不知是真是假。
却吓得何尚生差点切了手指。“鬼才信你……”何尚生低声嘀咕了一句,没再接话。
男人又站了一会儿,可能是觉得无趣,转身回了客厅。
听到客厅里电视机的声音,何尚生松了口气,从刚才一直紧绷的神经彻底松了下来。
“我就知道……你想着怎么耍我才是真的!”
六
“没想到你手艺还行,我本来以为……”男人将空盘子往前一推,话刚说到一半就被何尚生打断,“后面的可以不用说了。”
男人撇了撇嘴,露出一个随便你的表情。
何尚生任命地收起盘子去洗。“你还真是不客气啊,小偷先生!”
“那是因为你有求于我,所以我才有恃无恐。”男人洋洋得意的说着,何尚生却听不懂了。
“我有求于你?”他反问道,“呵,你倒说说我求你什么了?”
“你求我陪你一起玩游戏啊!”又是理所应当的语气。“没了我你不是很无聊?”
何尚生还想反驳,男人却没了接话的心思。而是岔开了话题。“我看你这里收集了很多碟片,很喜欢电影啊?”
“没事的时候看看,打发时间的。”何尚生也就没再追问,而是顺着男人的话接了下去。
“那找一部来看看喽,反正时间还早。”男人提议到。
何尚生在一堆碟片里翻找,“这个怎么样?《美错》?”
男人偏偏头,示意他无所谓。
何尚生将碟片放进影碟机里,然后给男人倒了杯热牛奶,自己则是黑咖啡。
两个人就窝在沙发里开始看电影。
有些沉闷的片子,整体节奏都是缓慢而又压抑的,何尚生看着看着有些犯困,也许是气氛太好,也许是刚吃饱容易犯困,又也许是男人在身边让他觉得莫名的安心,总之他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来的时已经是半夜,电影早就放完了,屏幕上大大地‘请换碟’的字样招摇着。男人已经走了。
何尚生揉揉脸,关了电视进了卧室,‘他到底什么时候走的?为什么又走了呢?’
七
隔天上班的时候,何尚生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身上酸痛不已,也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心理因素。就想着赶紧过完这一天,老早回家休息。可是显然老天爷就喜欢折腾他。
何尚生刚到警局就被黄启发拦在了办公室门口。
“你怎么现在才来?对了,昨晚有人报案,一家财务公司失窃了。这个案子,我怎么觉得……”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何尚生打断了,“你搞什么?我是谈判专家,不是CIB啊!你要办案子我拜托你找别人!我昨晚半夜才睡,你别玩我啊!”
“喂!不是啊!你听我说完啊!”黄启发急得跳脚,搞什么,怎么说我也是上司,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何尚生真的很不想理他这个怎么看怎么不靠谱的上司,可是又狠不下心,怎么说他也算自己老朋友,只得妥协,可语气还是不怎么好。
“行了行了!你说吧!”
不过还好黄启发和他熟了,也不生气,“财务公司昨晚报案,说失窃了,本来也没什么的,你也知道这种事很平常的嘛!香港这地方一天到晚,”
“够了!说重点!”何尚生实在受不了黄启发的絮叨,皱着眉打断了他。
黄启发嘴唇嗫嚅了两下,眼睛也不甘心的瞪得老大,最终还是拐回了正题,只是没了刚才的亢奋,“保安说在现场找到这个,应该是嫌犯留下来的,上面指明‘何尚生督察收’。”
指明他收?何尚生有些疑惑地接过黄启发递来的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枚螺丝钉。
“这什么意思啊?送枚螺丝钉给你?”黄启发也在一旁嘀咕,显然他也是刚看到盒子里的东西。
谁知何尚生根本就没理他的话,转身就跑了出去,黄启发反应过来在后面追,“你去哪啊?”
“去查案!”何尚生边跑边说。
“那个螺丝钉是证物,你不能带走的啊!喂——”
八
何尚生跑出来了,却不知该去哪里找男人。思量再三,他决定回家守株待兔。
意外的是,他回家的时候发现男人居然已经在他家里了!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何尚生忍不住问。
男人气定神闲的坐在沙发上,打量着何尚生,“我认为你找我是有别的事?”
何尚生这才想起自己本来的目的,但这时候再生气显然有些突兀了。
他闭了一下眼,理理思路,才又开口。“你能解释一下这个嘛?”
男人看了眼何尚生手心里那枚螺丝钉,哧笑了一声,却并未答话。
何尚生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神经又开始鼓噪不安。
“你到底想做什么?上次你是为了报仇,那这次呢?你又有什么理由?为了钱?”
“呵呵……”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直接笑出了声。
何尚生开始出离的愤怒,他生起气来就像小孩子一样,踢踢打打,看似凶悍,但到头来伤到的还是他自己。
“呃,sorry,我不是笑你。”男人终于好心开口,解救何尚生家里的墙于水火。
“我不是说了嘛,要找你玩个游戏。”
“玩?”何尚生瞪大了眼睛,重重重复这个字,牙根紧咬。“你就不怕有一天把自己给玩死?”
“就看何督察你够不够胆量和我玩下去啊?”男人偏着头看着何尚生,笑得人畜无害,可言语间暗含的挑衅意味任谁都分辨得出。
“你这么明目张胆真的不怕我抓你?”何尚生心有不甘,仍想着要扳回一程。
男人给自己开了盒牛奶,很认真地喝着,“我无所谓啊。”
看到何尚生一脸被噎到的表情,又开口补充,“况且,你舍不得的~”
这下何尚生的脸色就跟见了鬼一样,他一下子从沙发上弹开,嘴里嚷嚷到:“喂喂!你别胡说啊!鬼才舍不得你!”
“我有说是舍不得我吗?”男人眨了眨眼。
何尚生语塞。
过了一会儿,何尚生又坐了回去。“老实说,你不会真的只为了玩吧?”
“这难道还不够吗?”男人反问,却没等何尚生回答就又开口,“哦——我是为了多陪陪你,看你一个人怪无聊的。”
这次何尚生可不再上当。“切!信你才怪!”
“哎呀,听着还真是让人伤心。”男人笑着接话,也不知是真是假,眼神却是温柔地不行。
何尚生,移开了视线,真是见鬼!说得像真的一样,又不是演员,耍人而已要不要这么入戏啊!
九
黄启发今天依旧老早就到了警局,也是奇怪,年轻的时候想方设法地摸鱼,老了老了到爱岗敬业起来了。
不过他这个年纪坐到这个位置也算是到头了。
叹口气,黄启发透过办公室的玻璃墙望着外面忙忙碌碌的小警员们发呆。这里就要是年轻人的天下了啦……紧接着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得力属下,何尚生。
有时候黄启发还是觉得很讨厌何尚生。脾气又臭又硬,办起案来就是个疯子!自己怎么说也是他上司嘛,总是对自己大呼小叫的,太不给面子了。
两人的关系缓和还是因为自己上次误以为他得了癌症的乌龙事件。
说起这个,黄启发皱了皱眉,那个男人可惜了!他很少见到能有人把那个目中无人的何尚生耍得团团转的人。虽然这样说有些不厚道,不过当时看到何尚生急得焦头烂额却又一筹莫展的样子,黄启发确实觉得解气,‘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再者那个男人也不算是恶人。
不过……黄启发又叹了口气,手指不耐烦地敲着桌面。这次的这件案子他总觉得莫名熟悉。特别是那个指明要给何尚生的东西,显然嫌犯的目标就是何尚生,简直一模一样!那个男人不也是几句话就让何尚生进了套儿!
难道真是他?黄启发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没可能的啊?自己专门找医生问过的,那种药是给癌症晚期病人吃的……还是说这是那个男人一开始就设计好的!
黄启发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说男人骗人也不是没可能,他当初可是耍了整个警队的人当他的棋子啊!
“不行!”黄启发喊了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找出当年的破案资料。
“阿Jo!”黄启发拉开办公室的门叫到,一个小警员从电脑前抬头,“到我办公室来。”
十
搞定了正事,黄启发觉得心里踏实多了。时间晃到中午,大家刚准备去餐厅吃饭,结果却接到了报案。
黄启发骂了句痴线,什么时候不好非挑吃饭时间作案。转头便风风火火组织组员行动。
到达案发现场的时候已经有兄弟守在外面,警戒线也拉上了。
“什么情况?”黄启发问离他比较近的一名警员。“歹徒劫持了财务公司的经理,两人进了地下车库,据目击者说歹徒手里有枪。”
“飞虎队准备,想办法进入停车场,搜寻歹徒位置。”黄启发部署着,停顿了一下又说:“call谈判专家过来。”
“A组进入,未发现目标,over”
“B组就位,未发现目标,over”
“C组报告,2区发现目标。”
听到对讲机里的消息,黄启发说到:“A组B组去支援C组。”
“A组就位。”
“B组就位。”
“C组报告,只能看到人质坐在一辆车里,看不到歹徒。”
“A组报告,歹徒被人质挡住了。”
黄启发开始发急,不光是因为案子更是因为那股诡异的熟悉感,越来越强。他还没来得及理出个头绪,就被人打断了。
“怎么样?”黄启发回头,是何尚生。
“你今天怎么这么快就来了?”黄启发问到,才十分钟不到的样子。
何尚生低头看了一下表,“刚好在附近吃饭。”
黄启发也没在意,他本来就是随口一问。“歹徒挟持人质进了地下车库。”
“谈过了没有?”何尚生一边戴证件一边问。
“没!”黄启发很干脆的答到。开玩笑,这么久了他早学乖了,才不会给何尚生机会骂他。
何尚生点点头,往车库里走。“小心点,对方手里有枪,对讲机别关!”黄启发嘱咐了一声。
到了2区,何尚生看到一辆白色宝马的前车门被打开,人质就坐在驾驶位上,一动不动。影影绰绰看到有个脑袋藏在人质身后。
“不用紧张,我是谈判专家,我是来帮你的,我身上没有武器!”何尚生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自己的西装好让歹徒开清楚,可是对方压根没有探头。
“站住别动!”一个声音忽然出现,打断了何尚生想要继续迈进的步子。不过那声音听上去嘶哑不已,就像是有人勒着说话者的脖子一样,听得人格外难受。,何尚生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对方用了变声器。
A
“好,我就站在这儿,你别冲动。”何尚生立刻止住了脚步。
“我是来帮你的,我的责任是和平解决这件事!”何尚生又说。
谁知对方忽然笑了,嘶哑破碎的声音听得在场的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人只是无辜的你放了他,我代替他’啊?”
“你到挺熟悉流程。”何尚生气急反笑。他隐约有些猜到对面的人是谁了。
很快,他的猜想就得到了证实“何督察,这么久了你还是这么没创意!”
“你不还是一样。”何尚生笑着答到,又开始往前走。
“我说了别过来。”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反正你的枪又打不死人,我怕什么!”
“何督察真是聪明!”说不出是夸赞还是嘲讽。“那你猜这次他身上的炸弹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炸弹!何尚生顿住脚步。
黄启发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别冲动!保护人质啊!”
何尚生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赌一把,“你信我,他骗人的!”他回了黄启发一句,就关了对讲机。
“喂!喂!”黄启发不死心地大叫,最终气愤地关了对讲机。到现在黄启发也明白对方是谁了!这两个人遇在一起就是傻子遇上傻子,没救了!又要写报告了……
可是没等何尚生靠近,人质却喊开了,整个人抖得像筛子似的“你别过来!你想害死我吗?”
“他骗人的,炸弹是假的!”何尚生解释。
“你怎么知道!如果是真的,死的是我!”显然在生死面前人人都会恐惧。
何尚生只得停下,刚想开口,那个声音却又响起来了,“何督察,还记不记得我说的要和你玩个游戏啊?”
“记得,”何尚生接下对方的话,“是不是抓到你就算我赢?”
“呵,没错。不过呢我看你没机会了。没办法喽,这次你也只能眼巴巴看着我走了!”那个声音听上去很高兴的样子,何尚生完全可以想象对方那得意洋洋的表情。
就在这时何尚生突然快步跑了过去,埋伏在周围的飞虎队皆是一惊,人质更是哇哇大叫了起来,“你做什么?想害死我!你!别过来——”
拉过坐在车里的人质,里面根本就没有人!只有一个假人放在那里,显然刚才就是这个东西骗了所有人的眼睛。
何尚生一把把假人扔在地上,冲过去提起吓得瘫在地上的男人,“说!那个人呢?”
“跑——跑了。”男人整个抖得不停,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身上的炸弹。
何尚生狠狠扯掉缠在男人身上的东西,“我说了,假的!”
像是为了证明何尚生说的话,手里的东西刚扔到地上,就发出‘噗!’的一声,冒起一堆烟雾。
“那刚才和我说话的人是谁?”何尚生又问。
人质伸出从刚才起一直反绑在后面的手,拿着一个录音机。“他说你一说话就放给你听,如果我不照做,他就引爆炸弹。”
“靠!”何尚生暗骂一声拿着录音机就想摔,又反应过来这是证物,只得踹了旁边的车胎一脚泄愤。又输他一局
B
晚上回到家,何尚生黑了一天的脸更黑了,因为男人又坐在了他家的沙发上,还堂而皇之地看起了电视。
被打开的DV盒放在桌上,何尚生瞄了一眼封面——《捉迷藏》。
‘倒还真是会选。’何尚生心里暗讽了一句。
“何督察!”男人到是心情很好地打着招呼,顺手关了电视,“今天玩得开心吗?”
何尚生过去坐在男人身边,故作轻松的说:“开心!有你这么一个良好市民和我一起’警民合作’我怎么会不开心!”
男人还是笑,“我可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是吗?”何尚生反问,“你知不知道你害我要写检查!”
男人楞了一下,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不过何尚生并没有在意。
“那个人质啊,非要告我!说我意图谋杀!我明明是救他!”
男人听到这句话又笑了,不过很明显有些不怀好意“何督察你还是小心点的好,要是再降,你可就连办公室都坐不了了。”
何尚生扯掉挂在脖子上的领带,刚才光顾着和男人说话,他的衣服还没有换。“不知你说什么。”何尚生念叨了一句起身打算回房。
“真的吗?”男人反问,语气前所未有的正经,“那当年威风八面的飞虎队队长是怎么变成坐办公室,整理仓库的何督察的?谈判专家?呵!真是……”
男人还没有说完就被何尚生给扑倒了,整个人狠狠灌在沙发上,领子被人揪住。
“我警告你别挑战我的底线!”何尚生压在男人身上,死死盯着对方,眼神恨不得将对方活剥。
“怎么?生气啊?”男人又换上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你觉不觉得今天和那天的情况很像啊?”
何尚生紧扣住男人的脖子,眼睛通红。
“被挟持的人质,藏在人质身后的绑匪,还有你——不服从命令的警察。”男人似乎对何尚生的愤怒置若罔闻,他继续说着,脸上的笑意愈发浓厚,“绑匪明明说过了他手里有枪要你不要过去,你为什么还要冲上去?怎么?想出风头?想升职?逞英雄啊!”
“你闭嘴!如果不是那个人乱动,我一定可以一枪打爆劫匪的头!我是要救他!不是杀他!”何尚生掐着男人的脖子,另一只手捂住男人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
我是为了救他!我没有错!我没杀人!如果不是他突然挣扎的话,那一枪根本不会打到他!我没错……是你!你胡说!都是你!
何尚生像是着了魔一样,手上越来越用力。
“呯——”!一声尖锐的响声突然在耳边炸开,何尚生像是被惊醒一样愣了一下,眼神渐渐恢复清明。男人趁他愣神,一把将他推开。
瞬间,新鲜的空气不要钱一样涌进鼻腔。男人整个人都瘫在沙发上,像是脱了水的鱼一样,张大嘴喘息着,期间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C
“你没事吧?对不起啊,我无心的!”清醒过来的何尚生又变回了那个会被男人耍得团团转的何督察。
何尚生坐在地上,面对着躺在沙发上的男人,一脸担忧。
“何督察,你谋杀啊?”男人抱怨了一句,声音有些哑。
何尚生伸手碰了碰男人的脖子,那里被他掐出了一圈红痕。他可怜兮兮地望着男人,黑亮的眼睛看上去湿漉漉的,像小狗一样。“对不起……疼不疼啊?”
“没事。”男人倒是无所谓的态度,“不过你当时没做心理干预吗?真不知道你心理评估是怎么过的。”
“当时没事的,心理医生都说了我已经好了。”何尚生也很委屈。
男人偏过头,看着趴在他身边的何尚生叹了口气,“算是我欠你的!”
何尚生还是觉得难过,男人的皮肤很白,那一圈伤痕看上去很明显,本来就瘦弱的人现在显得更可怜了。何尚生有些心疼。
“你不用放不下,那件事本来就是意外。不过你有时做事确实太鲁莽了。”男人还以为何尚生是为了那件旧事伤神,试图开解他。
“今天白天我耍了你,现在一报还一报,我们扯平。”
“黄启发这个人虽然不靠谱,但他有一句话说对了。”何尚生突然开口,却说了无关紧要的话,男人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来。“他说我们是傻子遇上傻子,没救了。”
“这句话形容你很贴切啊。”男人笑了,眼角的笑纹愈发明显。
“你也是好不好!”何尚生抗议到。
“我才不傻,要不是我刚打碎杯子,你就真的成杀人凶手了!”
何尚生笑,有些憨憨的。“谢谢你。”
谁知男人却突然转了脸不去看他,嘴里轻骂了一句痴线,耳朵倒是渐渐红了。
何尚生也不恼,就这么坐在地上看着男人,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气氛到是很舒服。舒服到没多久何尚生就睡了过去。
半夜的时候何尚生醒了,是被冻醒的。
他一醒来就往沙发上看去,男人不在,何尚生伸手摸了摸沙发,上面没有一丝温度,看来原本躺在那里的人已经走了很久。
虽然早就明白了男人不会留下来,但这次何尚生觉得异常失落,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委屈。
“也没说走的时候给我披件衣服。冷死了。”
D
何尚生原本以为依黄启发的性格,自己少不了要被吼上几声,可是没成想这次居然逃过一劫。
“算你小子运气好!那家财务公司本来底子就不太干净。老板不敢让细查,那个财务经理当然不敢再告。没事了~”黄启发喜形于色,看着比何尚生还要高兴。
何尚生心里偷偷松了口气,不过在黄启发面前,他向来有些死要面子。就算明知对方对他好,这个时候也是要嘴硬一番的, “看吧,我就说过没事啦。”
“你个臭小子!”黄启发做势要打他。两个笑闹了一阵,言归正传。
“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回来了?”黄启发敛了笑意,不无担忧地问到。他是在是很怕两个人再遇上。有些人就是有那种特质,命中注定是彼此的克星。
“你昨天不是也听到了。”何尚生并没有正面回答。
黄启发沉吟了一下,转手拍了何尚生一把,“我警告你,这次别又心软放他走!”
“我知。”何尚生沉声接了一句。
下了班何尚生又去了超级市场,抱了一大包牛奶,家里的牛奶快没了。
出来的时候却意外遇见了吴卓菱。
女人将车停在他身边,笑颜如花。“上车,我送你一程。”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
何尚生犹豫了一下,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毕竟今天和以往比起来确实有些晚了。他不知道男人会不会等得不耐烦。
吴卓菱在等红灯的间隙里偷偷大量着坐在一旁的何尚生。这时候她不再是什么国际刑警主管,而是一个怀揣着暗恋心思的小女人罢了。
“你怎么买那么多牛奶啊?我记得你不喝的。”吴卓菱搭着话,她并不想错过这个和对方独处的机会。谁知何尚生竟然笑了,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他的声音听上去满是愉悦的味道,“买来喂猫!”还是个会时不时亮爪子的猫!
吴卓菱有些意外,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她和这个男人之间还隔了一个人的样子,即使他现在离她这么近,就坐在她旁边,但很显然他的笑并不是为了自己。
“猫?猫不能喝牛奶的。”吴卓菱又接到,刨根问底并不是她的作风,但现在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家的那只就喝!”现在何尚生的语气甚至带了些沾沾自喜,像是在等待着别人的夸奖。
吴卓菱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何尚生打断了“转灯了。”
吴卓菱只得住了口,发动车子,直到到达目的地,两人都再没什么交流。
“谢谢你,我先上去了,再见。”何尚生抱着东西道了谢就要走。
“不请我上去坐坐?”吴卓菱开口要求。她等了这个男人那么久,却从未像今天晚上这样觉得惶恐不安。她有种感觉,如果再等下去,她就再也不可能得到这个男人了。
“呃,可能不太方便……你知道的Madom,单身男人家里很乱的。”何尚生找着理由。男人这时应该已经到家了,他当然要阻止吴卓菱上去。
吴卓菱抬头看了一眼,身体微不可闻地颤了一下,再看向何尚生时原本明亮的双眼变得暗淡无光,里面有什么东西被夺走了。她开口,竟是说不出的难过,“那只猫其实是你喜欢的人吧。”不是疑问,是陈述。
何尚生楞了片刻,便极力否认“Madom别开玩笑了,猫就是猫,哪有什么人!哈哈。”
吴卓菱笑,可惜是苦笑,她抬手指了指何尚生身后,示意他向上看。“你家里的灯亮着,有人在等你回去。”
何尚生沉默,他不知该怎么回答吴卓菱的问题。他知道女人对自己的感情,但对他而言,她只是上司,再深入一点也只能是朋友。
“我还以为你不会爱上任何人。我以为只要我愿意等,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何太太。”吴卓菱继续说着,“现在我明白了你只是不爱我。那,你爱上她了?”
何尚生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吴卓菱看到他这样,刚刚沉寂的内心又燃起了一丝希望!甚至存了几分侥幸!
但是,这个男人永远只会让她伤心。
“我不知道。”何尚生说到,“不过,我想他留在我身边。”
说完,他转身离开。身后的女人也许在哭,也许没有。他不爱她,便不会为她回头。
E
吴卓菱曾问过何尚生是不是玻璃。就在那次何尚生请她帮忙查张彼得资料的时候。
其实那个时候何尚生听到了,但是却不知怎么回答,当时的他一心只想着怎么抓住男人,所以只好装傻。也许从那时开始他就把男人放在心里了也说不定。何尚生半开玩笑地自嘲到。
他看了一眼电梯,那个红色指示灯显示它还在6楼。
何尚生想了想决定走楼梯。他觉得自己需要时间冷静一下。他想见到男人,又怕见到男人。他的秘密刚被人戳破,还是个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秘密。他需要时间来想清楚。
我喜欢他?何尚生自问。
怎么可能。他是贼,我是兵,势不两立的!
是吗?那你为什么还不抓他回去?
我答应了要和他玩这个游戏,我一定要当场捉住他。
然后呢?你捉住他以后呢?
他那么聪明,要捉他很难的!
是他聪明还是你根本就不想抓他?
何尚生顿住脚步。我不想抓他吗?
他有些疑惑,但自己 也没有答案。摇摇头,继续走。
他是个男的。
这算什么问题!
他总是喜欢给我找麻烦,还耍了我不止一次。我最讨厌被人耍。
那你讨厌他吗?我看你不但不讨厌还玩得很开心。
他嘴巴又毒,又挑剔,牛奶只喝特定的一种,不喝咖啡,不吃番茄,讨厌香菇,吃起饭来要不能太硬也不能太软。要求一大堆。
他嘴巴毒?那你呢?你不照样训起人来鬼都怕三分!牛奶比咖啡营养得多。至于挑食,你不是照样不吃青椒!他要求多,可你不都满足他了吗?你有拒绝过吗?
他……
停!如果你不喜欢他你怎么会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你怎么不去注意黄启发?
好吧,就算喜欢,可我喜欢他什么呢?
是,我知他有很多坏毛病,可是他并不是坏人啊!他笑起来很干净,带着几分孩子气。他要求是多,但就算我做不到,他也不会多说。还有就是他很聪明
,我们是同一类人。都很骄傲,都讨厌平淡。
可是,何尚生还是猜不透男人的心思是什么。
男人为什么回来?为什么选中他?真的只是为了玩个游戏?
何尚生有一大堆的问题,他最想问男人,当初到底是真得病还是在骗自己,他总会梦见男人最后闭上眼的样子,还有挡风玻璃上的血,这些东西搅得他彻夜难寐。还有那个女人,那个戴着蓝钻的女人是谁?女朋友?喜欢的人?为什么把用命得来的东西就这样送给了她?还有既然他都来找自己了那为什么还每次都不愿意留下来过夜?
何尚生想了那么多,多到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婆妈了。
面前就是他家,可是他却有些不敢踏进去,进去他该说些什么?最终犹豫了半天还是只得进屋。大不了走一步看一步!
此时男人正站在冰箱前,看着里面摆得整整齐齐的啤酒皱眉。听到何尚生进来,头也没回“你回来了。何督察,没有牛奶了!”
何尚生看着男人的背影,这一刻他突然释怀了。他觉得很满足,至少现在很满足,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一样。
“你还真当我是钟点工啦!”何尚生嘴里咋呼着,一边换了鞋往厨房走。
男人这才转头看了何尚生一眼,等看到他手里的东西,立刻笑了,又是那种孩子气十足,但任谁看到都会觉得满足的笑。“谢谢何督察啦。”伸手就要过来拿。
“等一下,热一下再喝。”何尚生挡住男人的手说到。
其实我要求的并不多,只要有个人肯为我亮着灯等我回来,然后对我说一句‘你回来了’就够了。
F
何尚生这几天心情很差。因为男人已经三天没有出现了。
就和他突然出现一样,他也突然消失了。何尚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真的完全没有预兆啊!没争吵,没误会,甚至那天晚上两个人还一起看了部电影。
何尚生记得很清楚,那部片子叫做《潘神的迷宫》,那天晚上他没睡着,而是从头看到尾。
电影演到一半的时候男人还半开玩笑地问他“只有女孩才能看到潘神……你说这是真的呢?还是幻觉?”
何尚生看得格外认真,潘神正愤怒地朝奥菲利亚咆哮:堕落的人类不配享有高尚的王国!眉毛打结半天。他回答:“我信是真的。”语气倒是格外坚定。
男人笑了,显然对何尚生的答案不以为意“打个赌啊。”
何尚生没再接话,两个人沉默地将电影看完。最终的结局却是开放式,营救的人看到奥菲利亚的尸体,而奥菲利亚看到的是天堂。
没人输也没人赢。
电影结束,男人离开,两人甚至还互道了晚安。明明气氛和好的样子啊!
何尚生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男人为什么会失踪。
去警局上班也是连着几天低气压。眼见着他修好了电风扇,换了新灯管,就连堵了的马桶他都通了!办公室的同事都慌了。大家都知道,每当他们的何督察变得异常热心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接下来他们就要遭殃了。
第四天,何尚生呼呼喝喝地让大家去整理落了一地灰的仓库,
第五天,何尚生拉着全组的人一起加班,
第六天,凡是从他眼前经过的都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在连着几天的非人类待遇后,同事们集体提议,“何督察,不如你放假回家休息一下?”。此话一出立即全票通过,黄启发当机立断地批了假就把何尚生赶出了警局。再不让他回家,全警局的人都要被他罪光了!
“什么!放什么假啊!我还有案子要办呢!”何尚生不死心地抗议到。
黄启发一把将他推出办公室,丝毫不和他啰嗦,“这是命令!”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何尚生一个人在警局门口站了一会儿,意识到黄启发这次是真的不会心软了,只得离开。
可是去哪呢?突然之间被放假的何督察有些无所适从。既然没地方去,那就回家好了!何尚生最终决定。
整个大厦都静悄悄的,现在是上班时间,只有何尚生一个闲人。等电梯的时间显得异常漫长。
“何先生?今天没上班啊?”管理员从楼梯间里出来,似乎是刚扔完垃圾。
何尚生勉强笑笑,没有接话。被同仁们强行放假可不太光彩。
“对了,今早有你一个包裹送来。刚好,不用我再跑一趟。”管理员说着进值班室去取。
“包裹?”何尚生反问了一句,接过对方手里的东西。“谢谢你。”
电梯这时终于到了,何尚生和管理员到了别,转身上楼。
打开门的一瞬间何尚生闭了一下眼,再睁开的时候看到的客厅还是空无一人,也没有声音从厨房或是什么地方传来。
好吧!何尚生有些泄气地坐在沙发上。就我一个人,也不错!
他打开电视机,百聊无赖的按着遥控器,电视画面跳来跳去,全都是没有营养的肥皂剧,真是无聊透顶。
何尚生骂了一句,翻了个白眼。转身关了电视研究起桌上的包裹,拆包裹的动作堪称粗鲁。
一个文件袋?何尚生皱了下眉,显然没想到有什么人会寄这种东西过来。
他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沓纸,何尚生仔细看了一下,居然是上次那家财务公司的账目,而且还是来路不明的那部分!
何尚生隐约觉察出送东西的人是谁了。他从撕得乱七八糟的外包装上找到了签单,签发人那栏是一个大大地Z字。
何尚生立刻就笑了,张先生……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男人要把这些证据寄给自己,不过如果这是另一场游戏的话,他还是很乐意和男人玩下去。
他再次检查了文件袋,里面掉出一样东西——13号杯垫。
何尚生捡起杯垫捏在手中把玩着,“又见面了,老朋友。”甚至心情很好地开了个玩笑。
桌子上摆的日历显示,今天就是13号。
G
何尚生风风火火地往外跑。他有些迫不及待,他承认,面对男人的时候他总是很容易觉得兴奋。那种大脑高速运转,心跳加速的感觉让他血脉喷张。而现在,他急于知道男人下一步又会做出什么让他意想不到的事。
其实,这间茶餐厅何尚生很久没来了,自从上次在这里看到那份报纸,那笔以自己名义捐出的巨款让他坐卧不安,走进这里总会让他想起那个精明的小偷。他不知道男人为什么会用他的名字捐款,最坏的猜想是男人可能只有自己一个朋友……呃,如果那时他们也可以称为朋友的话。
何尚生摇摇头,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
推门进去的时候何尚生还以为走错地方了。很意外的,往常生意不错的茶餐厅里居然没有人!
“何督察?”一个女孩子从后厨出来,见到何尚生显得很惊讶,不过很快她又笑着打起招呼,“今天怎么过来了?很久没见你了!”
“是啊,阿芳。好久不见。”何尚生也笑,女孩子是茶餐厅老板的女儿,两人也算得上相熟。“怎么今天没什么人啊?”
阿芳的神色黯淡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失落,“这里马上要关门了,最近几天都没营业。”
“关门!”何尚生愣了。
“是啊,政府说这里要改建成商业区,这一带的商铺都要拆了。”
何尚生不知该作何反应,他应该安慰一下阿芳的,可是他自己现在也觉得很难过,就好像一段记忆就要被丢掉了一样。
“那……那我就不打扰了……”何尚生踯躅着,他想留在这里等男人出现,这是隔了这么多天以后,第一次有男人的消息,可是显然,在这种时候他再留在这里又有些不太合适。
“既然来了就坐一下吧,虽然这里要关门了但是一顿饭还是做得出来的。大家相识一场,这顿我请你啊!”阿芳挽留到,茶餐厅开了那么久,说没有感情是假的,阿芳也舍不得这里,何尚生这个老顾客刚好给了她缅怀的机会。
何尚生一个人坐在吧台前,吧台里那个原本一直会放着动画片的电视,现在却是黑的。其实当初何尚生第一次来这家茶餐厅时还觉得奇怪,哪有餐厅的电视不放球赛、赌马,放动画片的!不过现在想起来倒觉得蛮有趣的。阿芳去后厨做饭了,现在这里只有何尚生一个人,看起来空荡荡的。不过太阳还是会从窗子照进来,衬得整个房间都暖暖的,就好像过去的每个下午一样。明明什么都没有变啊!为什么就要不在了呢?何尚生的眉毛又揪在了一起。
“再这样皱下去会未老先衰的。”一个带着些调笑的声音突然在耳边想起,吓得何尚生差点从凳子上跌下去。还好男人眼明手快拉住了他。“不是吧何督察,胆子这么小!”说出的话依旧很欠揍。
“你属猫的!走路都没有声音!”何尚生回了一句。
男人撇了一下嘴,做出一个‘随便你’的表情,然后在何尚生身边坐下。
两个人谁都没再开口说话,墙上挂的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原本应该是悄无声息的,现在却听得异常清楚,每响一下都好像敲在心上一样。
在本该安逸宁静的午后,何尚生却觉得难过,他觉得他该和男人好好说说话,毕竟从再次见面到现在,他们还没有真正的谈过什么。
“你知不知道这里就要拆了。”何尚生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
男人回头,环顾了一下四周,“怪不得今天没有动画片看。”不咸不淡的声音。
显然,何尚生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他继续说着:“这么久了,突然知道他要关门还有些舍不得。以后都不知道去哪喝下午茶。”
男人敲了敲桌子,看上去很无趣的样子,显然他并不太喜欢这个话题,不过他还是接了话,“习惯就好,你不也是先习惯了这家茶餐厅才开始怀念他的吗?这家没了,就去别家啊!”
何尚生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男人显然并不想和他好好说话,但是现在,何尚生也没心情去开玩笑,这里对他并不是一个吃饭的地方那么简单的意义,而是,这里,是他和男人曾经一起呆过的地方。就在这个吧台,一只猫一只狗,猫狗游戏。可是现在,这些过去就要不见了。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心里的感觉,但是男人这么冷淡的回答让他很不舒服。
男人显然也感受到了何尚生的情绪变换。他顿了一下,将目光定格在何尚生脸上。何尚生也看着他。良久,男人抬起手,抚了一下何尚生的眉角,这个堪称暧昧的动作很短暂,却让何尚生的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
“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变,我们不可能把什么都留住。”男人再次开口,终于不再是玩笑般的话,但却让何尚生的不适感更加剧烈,就连刚才那一点点因为肢体碰撞而产生的悸动也消失殆尽。“茶餐厅没了就是没了,回忆也只不过是回忆,就算消失了也代表不了什么。你再不舍又能怎样?人,总是赢不过时间的。”
“可是至少要试一试啊!”何尚生不甘心地说到。但是怎么“试”?“试”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在听到男人这么说的时候,这句话就无意识的跑了出来。
男人移开了目光不去看何尚生的表情,“别感情用事。一辈子那么久,你要记的东西太多了。”
“我说过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只要有遗憾,就忘不掉。”何尚生步步紧逼。
男人猛的站了起来,凳子因为他的动作发出“次啦——”一声。何尚生一直盯着男人,他看着男人转身离开,就像对方每次离开一样,干脆利落,毫不留恋。
“你说过要我记一辈子的。”何尚生嗫嚅着,却没有追上去,他还在等阿芳为他做的最后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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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尚生晚上才回到家里,整个下午他都坐在茶餐厅里和阿芳聊天,聊那些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但实际上只是被藏起来了的往事。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原来错过了那么多生活中美好的东西。以至于回到家的时候看到漆黑一片的房子还有在黑暗里突然出声的男人,他的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何督察,你终于回来了,我都快饿死了。”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好像真的饿了很久的样子。
借着从窗外照进来的光,何尚生依稀可以看到整个人瘫在沙发上的男人。他有些生气,但又忍不住发笑,“你不是生气走掉了?怎么会在我家?”
“因为你想我在这儿啊。”男人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不过身子还是歪在一旁的扶手上,看上去恹恹的。“何督察,停电了。”
何尚生还想说什么,但是听到男人的话却不由自主地接下去,“停电?没理由啊!我前段时间才缴的水电费。”话题就这么被转移到另一个地方。
“你干嘛?”男人看着翻箱倒柜的何尚生问道。
“当然是找蜡烛,不然就这样一直黑着吗?”何尚生头也不回地回答。凭借着打火机微弱的光芒,终于从抽屉里翻出半截蜡烛。蜡烛被点亮的一瞬间,何尚生周身都笼罩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这样看起来,你似乎长得也没那么难看。”男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一如既往逗弄着何尚生。
“你一天不开我玩笑就浑身不舒服是吧?”何尚生倒吸了一口气,从牙缝里发出嘶嘶的吸气声,他挑着眉向男人抱怨。
“你挺聪明的嘛!”
“喂——”何尚生无奈地喊了一声。却换回男人更加抑制不住的笑声。等了好久,男人笑够了,才端正脸色,开口:“何督察。”
何尚生警惕的看着男人“你又想怎样?”
“我饿了。”男人这时候看起来很乖巧,何尚生知道,只有当男人有求于他的时候才会露出这种温顺柔和甚至带着些讨好意味的表情。凑巧的是,何尚生很吃这一套。
“走啦,我们出去吃饭。”何尚生招了招手,做出妥协。男人偏偏头,似乎是在思考这条提议的可行性,但还没等到男人回答,何尚生的手机就响了。
谁会在这种时候打电话来,还真是不长眼!“喂!”何尚生的语气有些冲。
“何尚生,你立刻会警局来!”是黄启发,他的声音听起来比何尚生还要强硬。
何尚生不禁看了男人一眼,发现男人低着头,并没有看他,何尚生想了一下,向阳台走去,顺手拉上阳台的玻璃门。“你发什么神经啊?现在几点了,你让我去警局!”
“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说,你快过来!”黄启发又在那边催。
“你能有什么大事啊……好了,我明天去警局以后再说行不行?”何尚生敷衍着,他的眼睛透过玻璃注视着坐在客厅里的男人,因为烛光的关系,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男人的一举一动,不断晃动的光影下,男人看上去有些不真实,他明明就坐在那里,却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这个念头让何尚生有些心不在焉,他只想赶快结束与黄启发的对话,然后和男人出去吃饭。
“不行!”黄启发突然吼了一句,“我在警局等你,你立刻过来!这是命令!”
何尚生的火气也被挑起来了,他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你又发什么神经啊!白天非要让我放假现在大半夜的又非要我去警局,你吃错药!”
电话那边半天没有动静,何尚生都以为对方已经挂了电话的时候,黄启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现在要是不来,以后都不用来了!understand!”
“喂!喂!”何尚生急吼吼地叫着,他还想要再争辩几句,可是对方已经毫不留情的挂了电话。
“咚咚!”玻璃敲击的声音把何尚生从呆愣状态拉了出来。男人隔着玻璃看着他,“怎么了?”看嘴型,他应该是在问这个。
何尚生摇摇头,拉开门,从阳台出来,“警察局里有事,上司让我回去一趟。”他的声音不由得带着些歉意,确实是他放了男人鸽子,虽然对方还没有答复他。
“是黄启发?”男人反问。
“对啊,也不知他又发什么神经。”何尚生又忍不住抱怨,对黄启发他真的是觉得很头痛,不理他吧,他们是朋友。理他吧,有时候又实在受不了他的磨磨唧唧。
男人突然笑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止住了。“他挺有义气的。既然有事那你就先走吧。”
何尚生沉吟了一下,还是问到:“那你呢?”是不是又要走?后半句何尚生怎么都说不出来,也许是今天白天他已经用光了他的勇气,又也许他觉得男人应该是明白的,毕竟他那么聪明。
男人突然转脸看着何尚生,神情是何尚生没有见过的专注。对方的的眼睛就像是一个深渊,那里面藏着许多东西,许多何尚生看不懂的感情。他被这眼神盯得浑身都不自在,就好像自己似乎正在被对方怜悯一般,可是他并不知道这种怜悯从何而来。他只知道,他不喜欢这种感情。
何尚生浑身的肌肉都变得紧绷,手心有细密的汗液渗出,心跳也越来越快,有什么东西在呼之欲出。他想自己该想办法从这种状态脱离出来,但是又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去做。
还好,男人最终放过了何尚生。他坐回沙发上,双腿交叠,摆出一个相对舒适的姿势,“我等你回来。”
I
现在已经是临近午夜,但整个城市依旧是灯火通明。香港,不夜城。
黄启发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灯火,神色晦暗不明。
他虽然火急火燎地命令何尚生赶过来,但实际上他并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他的下属。黄启发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抽屉,眉头紧锁,而且那份东西才是真正的定时炸弹。
何尚生来的时候脸色确实不怎么好看,他直接闯进了黄启发的办公室,一点也没和他的老搭档客气。
黄启发略带埋怨的瞪了他一眼,不过很快就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何尚生也不说话,就是盯着黄启发看。黄启发本来就有些六神无主,现在更是被看得手脚都不知该放哪里,他只好没话找话,“今晚……天气不错啊……”
“喂!”何尚生不满地叫了一声,制止黄启发胡诌下去,“言归正传,你叫我来究竟要干什么?”
黄启发一听,又缩了回去,像一只受惊的鹌鹑。何尚生不耐烦的看了黄启发一眼,转身就想走,说实话,今晚的事总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不想在这里和黄启发多纠缠。
“等一下!”看到何尚生要走,黄启发忙站了起来,“那个小偷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何尚生回头,颇有些怪异的打量了黄启发一眼,不过还是回答到,“你那天不是也听到了。”
一旦话题打开,黄启发就像被按了开关的广播一样,说话都不带磕巴,“对啊,只是听到,你和我都没有见到他,所以那天那个很有可能不是他。”
“你胡说什么?”何尚生反驳到“除了他还能有谁?”他的心情在这瞬间变得烦躁,他把一直拿在手里的文件袋摔在桌上,“还有这个!这是他寄给我的,署着他的名!”
黄启发这是倒是格外冷静,他没有去动那个文件袋,里面有什么他大致可以猜到,他只是看着何尚生,用一种长辈看晚辈的,无限包容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对方只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你自己也知道的,一个名说明不了什么,谁都可以签。你别忘了,那家伙有癌症,活不到现在的。”
“够了!我不知道你发什么神经。你等着吧,我会抓住他给你看的。”何尚生撂下这句话就想要走,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黄启发。
但他的想法再次被打破,他黄启发按住,对方递过来一份文件,“这个是他的死亡证明。”
何尚生固执地不去接,黄启发将文件伸到他眼前,逼迫他去看,“我找啊Jo查的,那个人回到英国不久就死了。”
“你怎么可以肯定这就不是假的呢?”何尚生瞪着他的上司,眼里满是倔强“他那么聪明,一份死亡证明对他来讲不是难事。”
“何尚生!”黄启发生气的大喊。“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固执!你给我听清楚,他死了!那个该死的小偷已经死了!”
“他没死!我有见过他,那天打劫财务公司的人就是他。给我寄这些证据的也是他。”何尚生伸出手重重的拍在桌上的文件带上,他顿了顿,又说“而现在,他就在我家,就坐在我家的沙发上。如果不是你一通电话,我和他现在该坐在餐厅里吃饭!”
黄启发愣住,眼睛睁得老大,一瞬不瞬的看着何尚生,似乎在看一个怪物,很久他才开口,话都有些说不全的样子,“疯了,疯了……我看你真是疯了才对!”他一边嘀咕着,一边动手去翻抽屉,也学是因为慌乱,他的手撞在了桌角上,发出“咚!”的一声,连何尚生都忍不住替他肉疼。他从里面翻出一盒录像带扔给何尚生。
“这是什么?”何尚生问。
“这是什么?”黄启发反问,“这是可以让你去廉政署喝茶的东西!”他的两只手撑在桌上,身子向前俯视着何尚生,“你不是坚信那天的人是他吗?我告诉你,这是那天那家财务公司对面的金铺门口的录像!里面清清楚楚的拍下了你何尚生督察的出入时间。我那天还奇怪你为什么会赶来的这么快,原来你根本之前就在那里,案发前五分钟你刚从那家大厦的地下出来!你当时是怎么回答我的?‘在附近吃饭’。那这个你要怎么解释?”
何尚生突然觉得耳朵里一阵轰鸣,他有些听不清黄启发的话。“你意思是……那天那个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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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是连科学也解释的。
何尚生不知现在的自己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才能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一些。他的对面现在坐了一个……一个人?鬼?
好吧,不论是什么,何尚生都确定自己没有做好知道答案的准备,所以他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啊那个黄启发,大半夜发神经,居然让我陪他去看通宵球赛,被我狠狠骂了一顿。都这么晚了,快饿死了,走,我们去吃饭。”何尚生脸上堆起笑容,找了一个他认为不错的话头。
刚才何尚生走时点着的那一小半截蜡烛眼见着就要烧完,烛芯左摇右晃,照得两个人的影子都开始扭曲,最终还是没有坚持住,“噗—”地一声熄灭在周围的蜡油里。
何尚生不确定对面的男人有没有笑,不过听他的声音,何尚生生可以想象对方脸上一定带着浅笑,眼神柔软。“何督察……”这一声,男人说得及其柔软,就好像当初那通抱怨自己挂断他电话时一样,甚至带了那么一点撒娇的感觉。但何尚生发誓自己现在并不想听男人说任何东西。
“我们的游戏似乎要结束了。”可显然,男人生来就是和何尚生作对的。
“什么?”何尚生矢口否认,“什么结束啊!这次你说了不算!现在我是猫,你是狗,我不说结束,就要继续玩下去。”
“呵呵,何督察不要急。”男人的声音听上去依旧好整以暇。“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小孩子气。你已经发现了不是吗?我说过黄启发是一个不错的朋友。”
何尚生沉默,他坐在了男人身边,抓住对方的肩膀。他凑得很近,两个人的鼻子都堪堪撞在一起。他凭借着外面照进来的光线仔细打量男人的样子。对方的鼻息打在他的脸上,他伸手,摸摸男人的脸颊,不是虚幻的,也有温度。
从始至终男人都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只是同样地用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他,含着笑意却又温柔到不行。
“你有呼吸,有温度,我碰得到你,甚至只要我向前我就可以亲到你。”何尚生固执地说道。
“是你可以,但是我确实已经死了。”男人开口,和何尚生比起来他显得过分平静。
何尚生开始变得烦躁甚至气愤,他本就不是温顺的人,比起男人的不动声色,他显得更加冲动疯狂。“所以呢!你死了,那现在在我面前的是谁?人?鬼?还是幻觉?你明明就是真实的,我可以碰触的,有温度的!”
“是,从头到尾只有你可以看到我,可以碰到我。”男人陈述到。
何尚生愣住,‘只有我?’每次男人出现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家里,茶餐厅。何尚生惊慌地摇摇头,打断自己的联想,“那,牛奶呢?对,那么多牛奶,我买过那么多,你都喝掉了!”他有些神经质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冲到冰箱跟前,可是打开冰箱的那一瞬间,他完全愣住了,里面是排的整整齐齐满满一冰箱的牛奶。
男人没有动,他看着何尚生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直到最后彻底熄灭。从他出现的那一天他就在等这一刻,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出现在何尚生身边的,但他清楚自己已经死了,所以何尚生能看到他这是不正常的。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他觉得蛮高兴,毕竟他也觉得和何尚生一起继续玩下去也不错,至少两个人都不会无聊。可是直到那天何尚生提到那件绑架案,他就知道事情开始严重起来。何尚生为了让自己的影像更加真实,他策划了那起劫案,自导自演,让所有人相信自己还活着,并且已经回来。男人明白,如果再不阻止,也许接下来何尚生会做出更危险的事。
“现在你明白了,我更本就不存在。”男人的声音意外的有些抖,“就算你每天买牛奶回来也没用,我一杯都碰不到。”
何尚生看着男人,有些不可置信,他实在想不明白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冷静,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他想自己的眼神一定是满是控诉甚至可能带着一两丝的怨恨,可男人还是没有停下来,他从来不是为了别人而改变的人,“所以,这些都是假的……我死了,这是真的。”
何尚生近乎绝望的盯着男人,想拒绝却又不得不接受。“你要不要这么直白,全部说出来。”最终他妥协了。“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男人笑笑,倒是蛮开心的样子,“你忘了,我可比你聪明。”
“嘶!”何尚生倒抽了一口气,脸皱在一起,做出一个遗憾不已的表情,“哎呀!这么伤感的时候你还要打击我,真是太没情调了。”
下一秒两个人都笑了,但却不觉得开心。
男人先停了下来,他看着脸上还挂着笑的何尚生开口,“何尚生。”他很认真地叫着何尚生的名字。
何尚生的笑声止住了,可脸上的笑却没有收起来,他听到男人在叫他,却没有转头看男人。
“记得吗,我说过要让你记我一辈子的……”男人近乎喃喃自语地念叨着,停顿了一会儿他又开口,“现在,你赢了。所以别再记了。”
何尚生还是不看男人,他把头偏向一边,脸上的笑容慢慢塌了下去,最终摆出了一个类似悲伤的表情。
“你……你呢?”
男人顿了一下,想一想又笑了,“我?不知道,不过你以后应该见不到我了才对。毕竟我已经死了。”
这次何尚生终于转头看着男人,他伸出手,“那么要说再见了。”
“不是吧!又来!”男人故作夸张的笑闹了一声,但还是伸手握住了何尚生的手。然后就再也没有松开。
“其实我本来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何尚生紧了紧握住的手,慢慢开口。“不过我们好像从来都没有机会好好坐下来聊一聊,每次你不是故意岔开话题,就是惹我生气。”
男人收起原本的尖锐,安静地看着何尚生,整个人都柔顺不已。何尚生觉得自己可能很久都忘不掉这一刻男人的表情。
“不过现在不想了,什么都不想说了。就这样坐着,也挺好的。”说出这句话的何尚生嘴角忍不出露出满足的微笑,他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叹息到:“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用手铐的,就该这样牢牢抓着你才对。”
男人也笑,他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像个孩子,满足而又得意,“现在也抓住了啊。”何尚生突然有些想哭,没理由的,只是想到自己已经错过这个人,就觉得不甘心。
“何督察——不开心啊?”男人又摆出撒娇的口吻,他真的很擅长捕捉别人的情绪。何尚生回他一个皱起脸的笑,“哈哈。”他倒是笑得更开心了。
后来又说了什么何尚生有些不记得了,就像以往一样,何尚生似乎总是在最后睡去,恍惚间他似乎听见男人有叫过他的名字,男人说:
“何尚生,再见。”
第二天,何尚生醒来的时候男人依旧不在,只是何尚生明白这次他不会再出现了。呆坐了一会,何尚生觉得自己似乎又变成了那个缺了一部分的何尚生,他环顾四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气息,当初怎么会那么白目以为男人回来了呢?他有些好笑的自嘲。最终决定还是好好去上班吧。不过……
“这家伙,走之前好歹也亲我一下啊!亏了亏了!”
——END——
官方万圣pa延伸)其实是魔改
狼人哥哥化身警犬寻找走失猫又妹妹
*有义和忍现代设定(硬塞)
香奈乎姓氏打错啦!!
魔幻现实主义轻小说
2p设定,字多别看
前四彩,后四涂鸦
条漫全是狂草
8p有兽化小狗狗小猫猫
7p歼20梗
有义忍善祢私货元素
官方万圣pa延伸)其实是魔改
狼人哥哥化身警犬寻找走失猫又妹妹
*有义和忍现代设定(硬塞)
香奈乎姓氏打错啦!!
魔幻现实主义轻小说
2p设定,字多别看
前四彩,后四涂鸦
条漫全是狂草
8p有兽化小狗狗小猫猫
7p歼20梗
有义忍善祢私货元素
*改图
前段时间看的守护解放西
一个派出所社会治安的纪录片为啥这么好笑(可能有乡音加成)
融梗,我发誓我再也不融了。
你好正 我知道
知道是男的你还抱他啊(猗姓男子后因警员曲解其意口吐芬芳“老子有女朋友的我锤爆他脑阔”)
衍生所里吉祥物小猫咪
原梗截图
最后安利一下守护解放西,笑着笑着就想家了...
*改图
前段时间看的守护解放西
一个派出所社会治安的纪录片为啥这么好笑(可能有乡音加成)
融梗,我发誓我再也不融了。
你好正 我知道
知道是男的你还抱他啊(猗姓男子后因警员曲解其意口吐芬芳“老子有女朋友的我锤爆他脑阔”)
衍生所里吉祥物小猫咪
原梗截图
最后安利一下守护解放西,笑着笑着就想家了...
燃晚│《君埋泉下泥销骨》
◎又名:《暴君降临:我当男仆那些年不得不说的故事》
◎[ 0.5墨燃×师尊│原著向│刘公视角 ]
零
我进宫那日,正是个浓云密布的雨水天,天际阴沉沉的,空气里溢满了沆砀的水汽。远远瞧上去,偌大的巫山殿就像一只吞人的巨兽。
“回陛下,小人姓刘,老家在临安刘镇,亲朋好友俱已故去。”
九重宫纱被风吹得烈烈作响,指节扣打木头的声音戛然而止,空旷的大殿里传来回声,有如投石入水,激起层层...
◎又名:《暴君降临:我当男仆那些年不得不说的故事》
◎[ 0.5墨燃×师尊│原著向│刘公视角 ]
零
我进宫那日,正是个浓云密布的雨水天,天际阴沉沉的,空气里溢满了沆砀的水汽。远远瞧上去,偌大的巫山殿就像一只吞人的巨兽。
“回陛下,小人姓刘,老家在临安刘镇,亲朋好友俱已故去。”
九重宫纱被风吹得烈烈作响,指节扣打木头的声音戛然而止,空旷的大殿里传来回声,有如投石入水,激起层层波澜。
“走罢。”一双靴子落在我面前,顿了顿,“随我去看看你主子。”
那位帝君大人走到门前,从宫人手里接过一柄红伞,缓缓地踱进了雨幕里,而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停步,指间迸出一道赤芒,星堕般落在我身上,撑开一张光华流转的屏障。
“认得这花吗?”他微微侧着头,声音冷冷地混着雨声,教人听不真切。
“回帝君,老奴粗鄙,并不识得。”
一朵花忽而从屏障上飞出,悠悠荡荡地落入我掌心。年轻的帝君朝前走了几步,声音有些闷闷不乐:
“这是海棠花,只有五片花瓣。”
壹
我所服侍的那位主子姓楚,宫人皆唤他一声楚宗师。
楚宗师生得很好看,但并非是那种脂粉气十足的好看,而是一种充满了疏离矜贵的清俊。有时候他独自站在水榭里,身后开着满池红莲,白衣招展恍若神君仙人。我读书不多,除了好看,实在想不到别的词来形容。
楚宗师不太喜欢说话,平日里总是沉默寡言的,若是没人答理,可以整天不说一句话。他极少走出红莲水榭,常常一个人坐在亭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那副瘦削的脊梁无论何时都挺得笔直,便是对着陛下,也从来不肯折腰下跪。
话说回来,咱们这位陛下明明对谁都是一幅暴戾恣睢的模样,唯独见了楚宗师,总是要不自觉地宽容上几分。
我进宫晚些,对很多事情都不了解,但我看得出来,楚宗师过得并不怎么开心。有些资历老些的宫人在私底下偷偷摸摸地传:“话说那位冷冰冰的楚宗师,好像便是陛下那已反目了的师父。”
我未曾亲身经历过那场传说中的师徒对决,只知道陛下年少时拜入楚宗师门下,后来因着某些讳莫如深的缘故,师徒二人反目成仇,于死生之巅上殊死一搏,最终楚宗师不敌陛下,以自碎灵核为代价,杀灭了陛下的百万珍珑之师。
虽说我只是个平头老百姓,但多少也知道,修真之人若是没了灵核,只怕还比不上我们这些从小在泥地里摸爬滚打的肉体凡胎。楚宗师一身傲骨,想来必定是抱了必死的决心迎战,如今却被软禁在这深宫里,当真令人唏嘘不已。
陛下似乎是存了心要折断他的脊梁,抽去他的傲骨,可怜我苍苍老朽将死之身,半截脖子都埋进了黄土里头,却还是看不明白陛下对楚宗师究竟是爱是恨。
贰
当世的人都说,死生之巅这位修真界第一任帝王,属实是位不折不扣的暴君。就说那加冕仪式上,好歹曾经师徒一场,就算再大的仇,再深的怨,也没有当众绑了师父放血的道理。
那天夜里,我正要剪了楚宗师房里的烛火时,喝得酩酊大醉的陛下便一脚踹开房门,二话不说地把楚宗师从床上揪了起来。
我看着楚宗师形销骨立的身影,觉得实在有些于心不忍,斗胆说道:“陛下,楚宗师今日身体有些抱恙,您看……”
“滚!”
我顿时没了主意,只得带上门离开了房间,候在外头的廊庑里。
窗上烛影勾勒出两个人的轮廓,陛下拽住楚宗师的头发,两个人的脸贴得很近。
我听不大清他们究竟在说什么,只能通过陛下暴戾的声音依稀辩清几个音节,似是关于某个故人的死。陛下恶狠狠地说:“楚晚宁,为什么当初死的那个人不是你?”
楚宗师抖得很厉害,一直在咳个不停。他身子骨弱,前几日下雨时着了凉,已经连着发了好几天的低热,偏生陛下有旨,红莲水榭不得召医官,他性子又倔,宁死也不肯向陛下低头。病来如山倒,若不是陛下一直揪着他的衣襟,恐怕此刻连人都要站不住。
不晓得楚宗师说了什么,陛下突然开始撕扯他的衣服,楚宗师拼命地挣扎推拒着,竟抬手给了陛下一个巴掌。
我一颗心霎时间提到了嗓子眼,就听陛下桀桀地冷笑了两声,挥手让那两个跟他一同前来的近侍押了楚宗师。临走前他捏着楚宗师的下巴,喉咙里阴恻恻地挤出一句话:“楚晚宁,我要你血债血偿。”
等我回过神来,楚宗师早已被半拖半拽地带走了,几个看热闹的宫人聚在门外,幸灾乐祸地议论道:“整天端着幅架子给谁看呢,整个死生之巅谁不知道陛下最厌烦的就是他?”
第二日的加冕仪式上,我在前来朝贺的人群中见到了楚宗师。
外面日头烈烈,他全身被绑着,独自站在角落里,脸色苍白,神情淡漠,若不是那脖颈上的口子正汩汩地冒着血,看上去简直和平日一般无二。
仪式过半,陛下起身行至楚宗师面前,掐住了他的下巴,面目扭曲,笑得甜蜜又狰狞。
“师尊,今日是徒儿的大好日子,你怎么还是不开心?”
鼎沸的人声霎时一片寂静,楚宗师仍然十足的冷漠:“我没有你这样的徒弟。”
陛下哈哈哈地便笑开了。
我站得远,只能听清开头几句话,再往后就什么也听不清楚。他们在殿外谈了很久,一直到日头最毒辣的时辰,楚宗师终于支撑不住,阖了目仰面倒下。陛下突然一把捏住他的肩膀,声音如濒死咆哮的野兽:“楚晚宁!楚晚宁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只是楚宗师那时已然不省人事,没了再说给陛下听一遍的机会。陛下飞快地点了他几处穴脉,将人抱在怀里,一眨眼就没了影踪,留下几千宾客在殿外面面相觑。
后来有离得近的宫人在背后神乎其神地传道:“当日加冕仪式上,楚宗师对陛下说的最后一句话,似乎是‘对不起’啊。”
参
陛下有通天本领,虽说耗费一番心力,但总算是把楚宗师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楚宗师的身体素来不好,早年打打杀杀落了一身旧伤,经此一劫,那些陈年的病根便都显现了出来,不过短短几月,整个人就迅速地消瘦下去了。
因为养着病的缘故,陛下心绪倒也平和了不少,一得空闲便到红莲水榭来看望楚宗师,虽说大部分时间楚宗师都在昏睡着,但陛下对此好像十分乐此不疲,常常在床边一等就是大半日,再装作刚来不久的样子,对醒来的楚宗师一番冷嘲热讽。
那幅难得岁月静好的模样,当真叫人禁不住感叹一声痴偶怨侣情债孽缘。
只是我到底资历不够,低估了咱们这位陛下喜怒无常的秉性。好不容易等到楚宗师能下床走两步的时候,巫山殿便传来了一个天大的消息——有人潜进殿中刺杀陛下!
我跟着楚宗师一路到巫山殿外,远远地就听到殿里传来轰隆隆的砸东西的声音。守门的宫人见到楚宗师,忙缩着脖子进殿向陛下通秉,再出来时身后跟了一列吓得直打颤的婢子:“楚宗师,快请进。”
我照例候在殿外,只见那宫人一脸劫后余生地拍着胸脯道:“可吓死我了,哪个不要命的狗东西竟然敢刺杀陛下!”
其中一个婢子接话道:“传言是个姓薛的仙门中人,曾与陛下一同拜在楚宗师门下,不过自从陛下称帝,他二人便反目了。”
“你们有所不知,那刺客便是死生之巅的少主,人称‘凤凰儿’的薛蒙啊!”另一个婢子摇了摇头,“听说陛下此次勃然大怒,已把他收押了水牢,怕是不日便要问斩了。”
“难怪楚宗师此次竟会不请自来。”那宫人眼中多了几分鄙薄的神色,“可真是教出了个好徒弟!此番定然是害怕自己被牵连,特地过来求陛下饶自己一命,呸!”
蜀中之地素来多雨,廊外风波烈烈,像是要倾尽一生绮丽,恰逢天边一道惊雷滚过,巫山殿中的三百五十六盏明烛霎时间尽数熄灭,隐约似有压抑的呜咽混合着琳琅雨声划过夜空,水波一般地漾开。
阶下海棠抖落满地残红,我听着那萧瑟的风声,蓦然觉得有些悲凉。
肆
在这之后,四海归一,天下太平,死生之巅难得有了一段清净的日子。楚宗师因着要侍候陛下的缘故,已很少留宿红莲水榭,南峰十里红莲虽经年不败,空留我一个棘皮老翁对坐,却是平添了几分萧索。
或许是年纪大了,一闲下来就喜欢东想西想,有时候我一个人坐在水榭的莲花池旁,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初次见到楚宗师的情景。
那也是个下着淅沥小雨的天,莲花池里的莲花开得还没有如今这样好,但含苞待放也别有一番风姿。彼时楚宗师白衣冉冉遥立树下,正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手中一枝海棠,浑然没有发现有人造访,如瀑的长头发沾了雾濛濛的水汽,站在千里东风中,好像是谢客说的江上之妃。
我虽然识字少,却也倏尔想起了儿子曾念给我听的一句诗,叫做……“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那天陛下在门外站了很久,久到雨都停了,他也还是直盯着楚宗师发愣,一双漆黑的眼睛里空落落的没有半点情绪,浑身戾气都顿时化作了云烟消散。
对于他二人之间,宫里其实一直流传着一则算不得秘辛的秘辛,说是陛下当年拜在楚宗师门下时,曾有过一位心之悦之的师兄,然而天有不测风云,那位师兄在一次补天裂时,竟不幸殒身崩逝,而那次与他同补天裂的,恰巧正是楚宗师是也。
传言当日幽冥动荡,少年陛下抱了他的心上人在怀里,苦苦哀求楚宗师救他一命,可楚宗师只是稍作犹豫,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但我却始终不能相信他们口中的人是楚宗师,他在我心里,永远是那个下雨天把水洼里的蚯蚓放归的慈悲仙君。
我突然想起有一年月下,楚宗师在亭子里给人写信,写“心如明镜台”,写“人生无根蒂”,也写“梦醒人间看微雨”。我大着胆子问他是写给谁的,他搁下手里的笔,蹙着眉,眉目间流露出几分悲戚与茫然,像是在敬怀某位已逝的故人。
那时我还不知道,原来那位故人,就是曾经的陛下。
伍
陛下要娶亲了,整个死生之巅都热闹了许多,可我却还是觉得,楚宗师不开心。
我想从前楚宗师约莫也是不开心的,但好歹身上仍有些活人的生气,如今却是愈发的死气沉沉,不哭不笑,也不愿说话,好像活下来全凭一口气吊着,等什么时候这口气泄了,就能立马坐地飞升,化鹤归去。
大婚的前一日,我与他在屋外同看满池红莲,他站在亭中,披风下的身影显得格外伶仃。
“楚宗师,陛下马上就要成亲了,您不高兴吗?”
他不说话,垂着眼睫,眉目间有一片疲倦的阴霾。
我继续自言自语道:“依我看,陛下若是成了亲,日后也总该收着点心思了,您呀,也不会再过得这样累。”
他偏过头来,恹恹道:“刘公,你不明白的。”
我颇有些吃惊地看着他,刚想问他此话何意,却见一列宫人自门外鱼贯而入,手里端着的东西珠光宝气,流光溢彩。
那分明是女子成亲时才会穿戴的凤冠霞帔。
我到底还是明白了。
陛下大婚的那日,死生之巅处处以锦绣妆点,唯有红莲水榭仍是一派门庭清冷的模样。我拿着梳子,为楚宗师一遍遍地梳着长发。
好似从头梳到了尾,就真的能够白发齐眉。
盖上盖头,在轿外站定良久,寒风将枝上海棠吹落许多,熏然拂过如血的嫁衣,我看着他攥紧的指节,心中满是酸涩。
可我最终也只能出声提醒道:“楚宗师,吉时要到了,您还是上轿吧。”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
陛下同娶妻妾,良人在侧,神色终于不似平日阴郁,只是在行盥沐之礼,被楚宗师泼湿了半幅袍袖时,眉眼间才有了一丝愠怒。
我不愿讨得这杯喜酒喝,独自回了红莲水榭,是故之后又发生了些什么,我便一概不知了。隔日去给楚宗师送换洗衣物时,听到流言谈论,说陛下罔顾礼制,竟于大婚之夜抛下皇后,宿在了贵妃房里。
我一时哑然。
陆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陛下不仅是个喜怒无常草菅人命的暴君,还是个胸无点墨名副其实的文盲。
那日廊庑中的紫藤花开得温柔极了,阳光透过枝叶洒落一地,边边角角融入斑驳的剪影。陛下把楚宗师欺身压在桌上,袍袖拂落了镇纸,雪白的浣花信笺哗哗吹散,其中一张飘落到我脚下。我拾起那张纸,只见上头用挺秀的字迹工整写着:
“故人何在,海阔山遥。”
而陛下几乎是暴怒的。
我不敢在院子里多待,悄悄离开了红莲水榭,而等我再见到陛下,时辰已经过去了许久。彼时楚宗师偎在陛下怀里睡得正沉,严严实实地用一领火红的狐裘裹了身体,只隐约露出半张清瘦的侧脸。
“听说了吗?楚宗师被关到水牢里头去了。”
我将一锭碎银塞进看门宫人手里,轻声道:“劳驾通秉陛下一声,就说楚宗师近来抱恙——”
“陛下?陛下前几日去往阴山了,你不知道吗?”
那宫人一脸诧异地望着我。正愣神间,殿里突然传出一串足音,大门猛得打开,皇后娘娘款款从中走出,掩着面笑了笑。
“你方才说——谁被关在水牢?”
陛下回到死生之巅,已是半月之后的事了。
那日春风拂过宫中亭台楼阁,海棠花沉甸甸地开满了枝头,我守在红莲水榭门口,见陛下怀抱着楚宗师匆匆而来。仍是用去时那一领火红的狐裘裹着,露出的半张脸却又瘦了许多,竟显出几分将死之人的气息。
红莲水榭的灯火燃至中宵,一张结界撑开暖如三春,医官乌泱泱地跪满了整个院子,此夜依稀可闻花开叶落声。
“楚晚宁,你不是不想活了么?”陛下目色沉沉地盯着楚宗师的脸,喉咙里传出几声喑哑的冷笑,是时有鸟雀啼鸣,凄厉地划破长空。
“那好,既然这样,这些人便都给你陪葬吧。”
“濡沫数十载,我也算,不曾薄你。”
那声线是平淡的,平淡得几乎有些温柔,年轻的帝君站在门前,月光冷冷地落在他脸上,再从漆黑的瞳孔折射出幽冥一般的紫光。
右手抬起,扼住一位医官的脖子,五指骤然捏紧,不容人片刻喘息,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悬空的身体霎时垂软。
“一。”
所有医官当即拼命地磕起头来,院中响起一片求饶声,陛下却丝毫不为所动,抬手掐住了第二位医官的脖子。
“二。”
“楚宗师,求您了!您快醒醒吧!我不想死啊!”人群中有人带头先喊了一句,紧接着求饶变成了求祷,所有人都开始齐声祷告楚宗师醒来。新鲜的血迹在地面洇开,将落花染成妖异的颜色。
“三。”
……
不知过了多久,喧嚷的哭喊声终于逐渐漫灭,地狱的天光将远山染成锈红,红莲水榭遍地都是死不瞑目的亡魂。如此万籁俱寂的时刻,以至于从房中传来的片刻窸窣是那样清晰。
刹那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有骨裂声和着陛下数数的声音还在不断地响起。似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磕到了桌子,继而是衣料与地面的摩擦声,良久,一只血肉模糊的手攀上门槛,月光凄冷下,楚宗师的眉目几近透明。
“……墨燃……你……住手……”
“哈哈哈哈!”陛下闻言回过头来,朝楚宗师狰狞地笑了笑,“楚晚宁,你看看你这副废物样子!在我手里你连死都不成,又凭什么让我住手?”
落花碎玉飞琼般溅起,陛下走到门前,居高临下地望着楚宗师,忽而一脚狠狠踩在他背上。
“你知道我为何要让他们给你陪葬吗?”陛下弯下腰去,一只手拽着楚宗师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与他对视,“本座一回来就去了水牢……把你带回来,可他们竟然跟本座说你不想活了——你楚晚宁是我的人,我不让你死,谁敢让你死?所以你说他们该杀不该杀?”
不知为何,许是因月色太过凄清,我总觉得楚宗师的眼里似乎凝着一层薄薄的水光,好像他此生的爱恨,都挤在那滴眼泪里。
春风缠绵,又是一场落花簌簌。陛下在楚宗师面前半跪下,把楚宗师拥进怀里,一只手摩挲着他散乱的长发,笑得温柔又甜蜜:“晚宁,乖,只要你好好听话,我就不杀他们。”
近乎虔诚地在额上落下一吻,陛下阖了眼睫,像是抱住了漫漫长夜的最后一捧火。
“要是连你都走了……我在这个人间……还剩下了什么呢?”
佥已何等日头,不死不罢休。
柒
我印象中最冷的时候,是我入宫第八年的那个冬天。
那是个风雪簌簌的冬日,死生之巅的楼台殿宇都被大雪掩盖,远处苍山洇晕着浅淡的黛色,有孤鸿飞过天际,拣尽寒枝却不肯栖息。
巫山殿中丝竹笙箫歌舞靡靡,七七四十九盏铜海棠如夜中天星,挡住了殿外砭骨的寒意。楚宗师跪在雪地里,睫毛上凝着细碎的冰珠,面色惨白如纸。
“他有今日,皆我之过。我……咳咳。”
话未说完,又是令人心惊肉跳的一阵剧烈呛咳,楚宗师以袖掩口,待他放下袖子,却见得满手鲜血,淋漓刺目。
“楚宗师!”
“我……”
身体溘然跌入幕天席地的冰雪中,我拼了命地朝殿里喊道:“陛下!陛下——求求您……”
“楚宗师,楚宗师他快不行了,求您见他一面,老奴愿以死——””
鼓乐声骤然停歇,殿门从里推开,一阵暖风裹挟着脂粉香气扑面而来,黑色滚金边的袍摆如黑云般拂过乱雪,陛下将楚宗师横抱而起——
“……墨燃……咳咳……”
再次呕出一口浓稠的鲜血,顺着下颌线滚落一襟,淌在陛下的手心,又从指缝里落下血线,坠入茫茫的冰雪中。
四下里渐渐乱了套,脚步繁杂,灯火大亮,医官跪在殿外待命,七七四十九盏铜海棠烛火摇曳缥缈,忽而“咔嚓”一声脆响,庭中海棠被积雪压断了枝桠。
故人遗我,又复一年,折棠相送。
捌
旧事迢递,岁月如斯,想来聚或散,甘或苦,喜或忧,都是命中劫数。
苟活几十余载,目送故人渐渐远去,一场淅沥春雨淋尽半生,终于信了命定因果……看过山海倾覆,走过轮回辗转,不知又会与谁狭路相逢。
然而这些困顿与豁然,于如今的我而言,俱已是很久远的事了,久到至今回忆起来,都好像早已远在苍天的尽头。但我依旧记得多年前的某一个春日,草木葳蕤,雨声琳琅,死生之巅被海棠花重重覆盖,年轻的帝君撑一柄朱红小伞站在门外,清隽如水的目色隔了四月柳风,终于在故人身上尘埃落定。
楚宗师身死的那一年,离我们初次在红莲水榭相见,已经整整过去了八年。
当年死生之巅一别,不日满树海棠霎时自枝头枯萎九朵,清明霡霂摧折残红无数。待楚宗师的尸首安置红莲中时,最后一朵海棠正好簌簌落下,停在他宁静的眉睫之间。
传言道是时风急雪片阔,兵气连云屯,天地间顿开一线,昆仑山巅金光暴涨,一尾九歌之琴悟化了众生心魔。混沌里琴音骤歇,鼓琴人从云端跌落,染血白衣在渺渺风雪中翻飞奔袭,若春云生起,红鲤游弋,惹得菩萨佛陀也不禁低眉侧目。
而昆仑迟来的春风熏然拂面,他们都已经不似当年。
红莲妖娆,饱血一般秾艳,楚宗师的尸身靠陛下的灵力维系,躺在水榭中沉沉睡去,竟也与生前模样别无二致。
那夜陛下独自在水榭的亭子里坐了一宿,不说话也不动,只盯着楚宗师的尸身发愣。烛火把身影拉得很长,他佝偻着腰,阴影下的脸,似是一夜年迈。
陛下……好像是哭了。
翌日拂晓,陛下亲自在通天塔下为楚宗师立了一座冢,冢中埋葬的,是当年他们成亲时楚宗师所穿过的婚服。他若有所思地坐在碑前,手里拿着刻刀,迟迟不肯落笔,表情时而怨毒,时而狂喜,过了许久,终于在碑上落下几个狗爬大字:
卿贞贵妃楚姬之墓。
然后他像是赌气一般,迫不及待地回了红莲水榭,守在楚宗师的尸身旁,等着他醒来看他一眼,若是还能像从前那样骂他两句,那就再好不过……于是他就那样站在明灭的波光里等着,从面无表情,等到了神色狰狞。
而那死去的人,却始终没有让他得偿所愿。
晨光熹微,到月下柳梢,这其间多少岁月磨折,不过回眸一眼。
玖
陛下这一疯魔,便又是过去了好些年。
这其间林林总总,数来也发生了不少事:先是皇后娘娘被陛下赐死,继而仙门百家蠢蠢欲动意图谋反,宫人官宦多数被遣散……陛下终日沉湎旧事,早已对朝政弃之不理。
仙门百家联手攻伐死生之巅的前一日,陛下如往常一般倚坐在红莲水榭的竹亭里。他盯着水中倒影看了许久,忽而问道:“刘公,你跟本座说说,本座原本是个怎样的人?”
十年前那个细雨缠绵的春日,我俯首跪在阶下时,年轻的帝君穿过九重宫纱向我走来。他撑着一柄红伞,深蓝色的衣冠融入天际,而后抬了手轻点指尖,一枚棠花便簌簌飘落。那时他固执地告诉我,海棠其实是有五片花瓣的。
“本座年少时,似乎是不曾束过这样的发辫的,这样的旒珠冕,更是碰也没有碰过,你说对不对?”
舍了冠冕,散了长发,水花飞溅沾湿半幅袍袖,旧时那一身蓝衣却是再也穿不上。我看着他那副疯魔的样子,忽而觉得心中满是酸涩。
他将头发束成少年时的模样,然后从那堆旧衣物里,翻出一枚边缘褪色的发扣,他想如旧时那般扣在发侧,可是看着水中的倒影,他手上的动作却又停下来了,迟疑半晌,终于将发扣扣在了左边。
“好像是这样。”陛下叹了口气,“我去问问他。”
步入水榭深处,红莲池旁,楚宗师的尸身停放在那儿,满亭荷香里,一如睡去。
可是沉默了良久,陛下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可曾后悔……仿佛是因果报应,当年楚宗师还在的时候,两个人从来没有心平气和地说过话,如今楚宗师去了,陛下却仿佛有了说不尽的话,想要说给他听。
然而哽咽良久,他动了动嘴皮,最终也只是说了一句:
“师尊,你理理我。”
一句话, 从通天塔飘零了半生, 飘到荷花池边,终于尘埃落定。
朔风清冷,吹得袍带翻飞,陛下将一壶冷酒缓缓倾入湖中,登时酿起酒香醺然。
他像是醉了,又像是清醒着,在莲座旁俯下身,犹如濒死的困兽般,轻轻地抱住了莲花里的尸体,就好像抱住了生命中仅存的片刻温暖。他的目光望向庭中那棵早已萎谢了的棠树,隔着重重岁月停落,似是望向世间一切安乐宁静。
谁也不曾料到,这位修真界第一任帝王,会在义军围山之前,亲自在通天塔前的满树繁花下,给自己掘了一座孤坟。而跌宕一生,到头来,冢前碑上,竟是只字不存。
拾
义军攻到山脚下时,整个死生之巅,只剩了我和陛下。
红莲水榭心火蔽日的莲花池旁,陛下置了三杯薄酒,一杯自饮,两杯入土,一如当年良辰吉日,红烛高堂,他与身边的人比肩三拜,敬谢天地后,饮下不亏欠。
银勾稠丽,星河动摇,呼啸的风声漫过莲池,我在夜下独赏满天星斗,有人急匆匆地闯入了红莲水榭。
那人扑通一声在亭中跪下,他说师尊我来见你了,他说你看看我啊,我是薛蒙,声声泣血,使人潸然。
可还没来得及等他好好看清,满池红莲便在刹那间谢成了灰烬,莲花里经年如初的尸骸,也随之化为阵阵齑粉,他慌忙伸手,想要抱住他,可再张开,却只是拥住了一抱虚空。
他崩溃似地嚎啕大哭,好像这样,他就能再回到当年,回到少年时,他牵着另一个人的袍袖,走过丹心殿前,走过修竹两岸,走过山路匍匐的长阶,走过一纸又一纸携着海棠冷香的绵长牵挂。
两方博弈,几位故人,十载光阴,数段前尘,牵扯出一场无边大梦。杨柳青后再青,花开后再开,轮回过后又是轮回——
兜兜转转,沉沉浮浮,却是最终,什么也不曾留下。
我倚坐在廊庑里,看明月攀上青瓦,远山玉衡煌煌,徒剩一指流银落在空寂的庭院,不禁心生喟叹。
许是料想到自己已然时日无多,我突然想起了一件困扰我许久的事。
那是楚宗师身死后的第一年祭辰,晚风送来莲子的清香,陛下靠在红莲水榭的屋脊上饮酒,酒香冰凉足足饮醉了十里宫台。他一手拿着酒壶,一边望着手里的陌刀。
我走到檐下,想提醒他夜已深了。
但夜晚幽静偶有蝉鸣,星河烂漫下,我分明瞧见,那位暴戾嗜血的人间帝王抱着陪他征战多年的武器,脸上泪水纵横。
碧野朱桥当年事,又复一年君不归。
“……晚宁……是我……你……”
那一个字,我没有听清,也不曾料到,寥寥一字,竟是至死不得解。
但我想,倘若楚宗师在天有灵能够听见,那他一定会晓得——
那句话里除了追悔,分明还有入骨的相思。
【燃宁】本座傻起来自己的醋都吃(上)
是个沙雕脑洞
非常沙雕,设定是踏仙君下线后都被强制第三视角看着两人歪歪腻腻的
大量bugooc
是踏仙君的沙雕观察日记
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开始吧!
DAY1
这是观察楚晚宁和见了鬼的墨宗师的第二年。
本座很烦躁。
他们以为本座每次下线了以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幼稚,本座下线后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
还是第三视角和看画本似的的那种。
那个见了鬼的墨宗师下了线后为什么只有零碎的记忆本座不知道,反正本座看他们俩没羞没臊已经看够了!
至于楚晚宁为什么不知道?
哈?这种一边骂“本座杀了这个挨千刀的墨宗师”一边拿手捂着眼时不时...
是个沙雕脑洞
非常沙雕,设定是踏仙君下线后都被强制第三视角看着两人歪歪腻腻的
大量bugooc
是踏仙君的沙雕观察日记
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开始吧!
DAY1
这是观察楚晚宁和见了鬼的墨宗师的第二年。
本座很烦躁。
他们以为本座每次下线了以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幼稚,本座下线后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
还是第三视角和看画本似的的那种。
那个见了鬼的墨宗师下了线后为什么只有零碎的记忆本座不知道,反正本座看他们俩没羞没臊已经看够了!
至于楚晚宁为什么不知道?
哈?这种一边骂“本座杀了这个挨千刀的墨宗师”一边拿手捂着眼时不时忍不住偷看两眼的白痴事情本座会跑出去到处说吗?
干嘛一副和本座做就不情不愿的样子。
妈的,这个见了鬼的墨宗师怎么没事就握本座的人的手啊。
楚晚宁你不是最正派,正清高,最……呃,找不出词形容了,反正这人山人海的,你怎么能就给回握了呢!
偷偷摸摸的也不行!
有完没完了,呕呕呕。
妈的,现在不在大庭广众下牵小手了,现在改在小巷子里激情接吻了。
呸,狗男男。
DAY2
这是本座想夺舍的第不知道多少个小时。
该死,天都要亮了,你们为什么还没滚完。
本座要拿小本子记下来,那该死的墨宗师滚了多久本座就要滚多久。
不,要两倍!
凭什么啊,明明是一个体位,那个见鬼的墨宗师说两句好话楚晚宁就乖乖和他激情四射了,为什么到了本座这儿就只有被踢下床的份?
楚晚宁于本座不公,这个仇本座先记下来。
DAY3
是错觉吗。
为什么楚晚宁拍那个见了鬼的墨宗师脑袋就跟顺毛似的半拍半抚,拍本座脑袋就恨不得把本座头打歪。
是错觉吗,在线等,挺急的。
DAY4
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本座上线的大好日子!
让本座看一眼小本子今天要和师尊干什么。
1.牵着楚晚宁小手逛街。
2.和楚晚宁在小巷子里接吻。
3.用那个见了鬼的墨宗师的两倍时间和楚晚宁……
那个见鬼了的墨宗师花了多久来着。
哦,是一天,那两倍的话由本座算算是多少……
啊,算不清楚,总之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开始第三项吧!
DAY5
楚晚宁你好的很啊!
你昨天暴打的是本座今天为什么要心疼那个见了鬼的墨宗师!
DAY6
本座受不了了。
那个见了鬼的墨宗师选的都是什么见了鬼的小饭馆。
为了讨好楚晚宁如此谄媚!惺惺作态!不可理喻!
他是不是故意的,每次选换本座上线的地方都能把本座恶心好久!
他就不能选在楚晚宁床上吗?
咳,本座是说,选在正常点的地方吗。
DAY7
明天本座又要上线了。
上次没做的那两条明天也要一起做掉!
靠,那个见了鬼的墨宗师又喂给我们晚宁什么东西!
还有楚晚宁面上不情愿眼底那点欣然骗得了那个傻逼墨宗师难道还骗的过本座吗?
不行,明天本座也要喂楚晚宁吃东西!
DAY8
今天没有牵到楚晚宁小手。
也没有亲到师尊小嘴。
但是喂了师尊吃东西。
是药。
那个杀千刀的墨宗师把楚晚宁弄病了。
墨宗师,本座疯起来连自己都砍你信不信。
DAY9
事实证明那个见了鬼的墨宗师照顾病人这方面没本座娴熟。
可瞧好了,跪在楚晚宁旁边边道歉边红着眼睛有用吗!
连哄带骗先让他把药喝下去啊。
唉,丢人玩意。
DAY10
行,人是那个见鬼墨宗师弄病的。
病是本座鞍前马后照顾好的。
楚晚宁你怎么病一好先和他笑了还安慰他呢。
下次你病了本座再照顾你本座就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