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乙女」庄园普通求生实录4
○内含佣兵/玩具商/勘探员/先知
○可以和这首BGM:hwit一起听
○看到大家的夸夸了🥺我写写写
「撕扯我,杀死我,解脱我。」
—
持续不坠的绵长,对生的渴望,拉扯出爱的缺口。在这一刻,来到了一个最外部,同时也是自己身体的最内部,发生了黑洞般的联系。
只能听见心脏怦怦跳和伊莱那句话语落下的声音,但此刻的环境却不得不让你打起精神去忽视鼻头的酸涩,在倏忽的穿过木屋的穿堂风里,听见从前的自己低声下气请求的声话语。
「求您回来。求您回来,我会乖乖的。」
「请不要丢下我。」
「我不会再阻碍你的……我保证。」
在漩涡里铭记而永远无法忘却的从前,如同黑...
○内含佣兵/玩具商/勘探员/先知
○可以和这首BGM:hwit一起听
○看到大家的夸夸了🥺我写写写
「撕扯我,杀死我,解脱我。」
—
持续不坠的绵长,对生的渴望,拉扯出爱的缺口。在这一刻,来到了一个最外部,同时也是自己身体的最内部,发生了黑洞般的联系。
只能听见心脏怦怦跳和伊莱那句话语落下的声音,但此刻的环境却不得不让你打起精神去忽视鼻头的酸涩,在倏忽的穿过木屋的穿堂风里,听见从前的自己低声下气请求的声话语。
「求您回来。求您回来,我会乖乖的。」
「请不要丢下我。」
「我不会再阻碍你的……我保证。」
在漩涡里铭记而永远无法忘却的从前,如同黑洞,如同陷阱,如同噩梦。在恍惚之间徘徊不定,最后坠入循环和轮回。
惊觉走神时,电流穿过手臂在身躯上下游走,急急忙忙收回手,电机炸出绚烂的花火,徒留一瞬间崩溃,只剩下你和伊莱面面相窥。
这是最后一台机子。奈布正在往你们这里赶来又顺带摸了个护臂出来非法运输,现在看来四人开门战绰绰有余,不过还不能放松警惕。你先让伊莱去贴门,诺顿捂住胸口丢下身上最后一块磁铁,不久后终于倒下。
警笛长鸣,在校准的最后一刻你属实捏了把汗总算没有错过最佳开机时间。诺顿重新站起捡走了奈布丢下的护臂,可能是因为不太熟练跑的有些晕头转向。
你心下一横不顾诺顿快走的信号迈开腿朝诺顿方向跑去,你还有足足两块磁铁,诺顿因为起了大心脏和大门拉进了不少距离,现在正在小木屋和渔女博弈。冒险翻过木板把两块磁铁都丢给了诺顿,吃了满水汽被破一刀。
渔女在窗户边徘徊,你切换成奈布的护臂准备放手一搏,先在窗边假装翻窗让渔女抬手打震慑,实则蹲下和诺顿打配合丢磁铁吸墙上晕一会。在渔女被强行晕的时间你翻窗蹭窗弹用护臂拉走,诺顿用磁铁预瞄增加压力慢慢和你一起朝大门靠近。
又用一个护臂拉开身距,渔女过不了多久收叉赶了上来。你眼前一黑真的觉得游的快就是好,一面暗暗叹气一面用飞轮再躲过一刀,诺顿要是现在丢磁时间脱的也不长,这下除非你吃刀卖你一个,局面和刚刚并无二致。
只能三跑了吗?
你有些不甘心,明明刚刚的操作已经算尽力了。
抬手,凌厉的风在背后准备投下,你早就预想到鱼叉插进颈背疼痛的到来,所以并不恐惧。只是电光火石间,你恍惚看见一个人影从附近板区迅速拉到你身后。
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随之而来的是一声熟悉的闷哼落在耳畔,缭绕着他特殊的气味,却仿佛给了你莫大的勇气。诺顿抓准时机在渔女擦刀结束后抛出磁铁捡走奈布丢下的一个护臂,眼花缭乱下冲门。
赛后的你感觉一口气都没缓上来,趴在桌子上脑袋直发懵。站在一旁观战全程的安妮和爱丽丝一下一下轻柔地帮你拍拍背,嘴里一唱一和说着鼓励的话语。
“做的很棒了!这局比赛很精彩,我也从你那里学会了一点东西。”
你慢慢出声:“不算太好……我这局赌的成分比较大。”
无论是义无反顾去救诺顿努力保四跑还是最后一秒奈布开护臂挡刀,你赌的成分占了太多。如果不是队友给力意识够强,这局会打成什么样不敢想象。
回房间的路上只觉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你默默跟着奈布来到求生者的宿舍,准备上楼时又被他拦下来。
“啊……”你没忍住先开了口,“谢谢你后面替我挡刀,要不然我可能出不去了。”
绿色兜帽的雇佣兵一如既往沉着脸把表情全部藏在兜帽里,或许因为前职业留下的习惯,他总是警惕来的多。奈布身边那种专属于战争、硝烟的杀气,不得不将所有人推至远处。
你是普通人,你也确实害怕他。因为什么?他的职业,他不常露出其他表情的脸,还是他手上沾染的血液?
你不清楚,但在指责别人时,有些人也忘记了自己无意中也成为了一个杀人犯。
这是社会最可悲的一点,也是世界的悲哀。
“不,我想说。”他的兜帽又压实了点,将你步步逼近背后的墙体,声音低沉而危险,“你才来这里多久,为什么对军工厂地形和监管技能这么熟悉?”
这一点问到点子上了。你对地图对陌生监管的熟悉程度高的吓人不可否认,只是别人在不在意的问题。诺顿只对钱有兴趣,再大的事只要不波及他他都无所谓,伊莱似乎知晓你的过去,也不多干涉你的决定,只是鼓励你能够站起来。
但奈布可是雇佣兵啊。敏感也实力强大的雇佣兵,对置于身边的未知不可能不管。
紧逼着连呼吸也困难,蔚蓝的眼如波澜壮阔的海平面,平静之下是暗潮涌动,等待时机的准点爆发。你越来越窒息,眼前的高大瘦长的幻影一幕一幕变化拉动绝望的情绪,直至身躯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地推开他。
“……走开。”
声音颤颤巍巍的,你扶着把手失神的不顾一切地往房间冲去,身后投来的视线炙热而尖锐。你不想再去纠结什么事情,也不想去解释什么。
你想起诺顿的告诫,当时的你以为自己活的通透,以为自己全部都胜券在握,却忘记自己的社会阅历比不上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只有在这时你才会明白,你在他们眼里,也仅仅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聪明一点的孩子。就像死前经历过的种种挨打种种背叛,谁都不相信你,谁都不在意你,而你过分的同理心和对他人人格的尊敬敬重愈加把自己推向深渊。
你把这里的人想的太好了,所拥有的警惕也不够。
你终于明白自己的愿望,不那么纯粹也格格不入的愿望,你此刻终于明白那股冲出胸腔,在胸腔沸腾头脑发晕的东西是什么,在再次被无意义的揣测里爆发,挣扎,然后流淌着在今后的路上。
你要报复让你不幸福的人。
你要杀死让你绝望却获得幸福的人。
你要虐杀那些给你留下伤痕留下阴影留下痛苦死亡的人。
这就是你的愿望。
你躲在门后大口喘气,心脏快要从胸口跳出来蹦跶。你告诉自己,后面见到奈布的时候一定要绕着他走,就算匹配到他也要少接触他。
不是心虚,他的侵略性太强了,你根本对付不了他。
身后的门在被敲动,微微震动到你的后背,随之而来的是安妮温柔的慰问。你打开门,看见安妮从犹犹豫豫到坚定的神情,她愣了愣,小心翼翼伸出手来替你挑开额前凌乱的碎发。
“我刚刚看到你脸色很不好的跑回房间……没出什么事吧?有谁欺负你了吗?可以和我讲讲吗?”
可以看出安妮确实很着急,两条金色的辫子在不停晃动,头纱连同发丝也一同被窗子的风吹飘起,目光柔软而哀伤。
你鼻头一酸,这个眼神太像一个母亲了。这样含蓄,这样遮掩也将要溢出来的情感,那双与奈布相同色彩却截然不同的眸子里,生出了一点点,一点点微亮的光。
让人没法去伤害她,欺骗她。
可能是察觉到你的警惕,她稍稍退后了点站位尽量让你放松下来,好听的声音和有节奏的拍背一并,又帮你抚平了紧皱的眉头和眼角即将滑落的泪滴。
她安安静静的只是凝眸望着你的眼睛,好像在说,别怕,孩子。
我在这里,我不是坏人。
而你死死忍住眼泪,瞧到安妮展开的手臂,触摸到她纤细的腰肢,聆听到她疯狂跳动的心跳和略微哽咽的话语。
“不要害怕呀,有我在,他们都不会敢欺负你。”
安妮胸前有两朵向日葵开的很热烈,和她的怀抱一样,温暖也令人安心。这如同母亲一般的话语和动作,是你从来没有触碰过的幸福。
这样安宁。
从那次后你和安妮开始组队打游戏,惹的爱丽丝有些无奈,双手抱臂扭过头看起来好像赌气了。于是你也把她拉了进来。
自楼梯间奈布逼问你目的那件事后,你有意去规避他。只要在去准备游戏的大厅路上看见他或是他的背影,你都会迅速拉回安妮和爱丽丝等待下一场。
安妮爱丽丝从来不会细问,无条件纵容着你的一切。
庄园每周都会抽出一天时间给求生监管者放假,这便是唯一能够放松自己和结交其他新朋友的机会。不过你并不想多去和不认识的人交流,虽然庄园主会无聊的在放假前一晚开宴会要求全部人参加,但你可以坐在角落等宴会结束。
宴会的氛围很好,不论是男女都穿了自己最喜欢的衣服过来参加凑热闹。你撑着脑袋在角落昏昏欲睡,杂乱的喧嚣和音乐令你有些头晕。
为了不让别人靠近你,你特意换回了一开始来到庄园穿的那套干涸血液的校服。效果很成显著,至少现在没有人来骚扰你或是找你搭话。
错了,现在有个艾慕居然忍着你身上血腥味找你聊天。
“真孤独啊,给我二十紫薯陪你喝饮料。”
诺顿拉开高凳长腿一跨,脖颈挂的吊坠随动作幅度在大v字型领口徘徊,大敞开的领口隐隐约约能瞟到轻薄黑布料下的肌肉线条。即便是小半边脸被烧去了健康的皮肤组织徒留黑红色的疤痕,整套黑色和脸的融合也给他本来就俊秀的脸带来不少帅气。
你无聊地搅拌饮料杯里的冰块,慢慢翻了个白眼。
“有漂亮衣服的不许和我说话,爱钱的不许和我说话,男的不许和我说话。”
“……”
你在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到诺顿那张好看点脸翻白眼的样子。至于你为什么和他变得这么熟,那还是因为每天都能和他匹配到一起做队友。时间长了,自然也会互相损一损。
这种和谐之存留于金钱关系的枢纽上,无论如何,你清楚诺顿存活于那样时代下对上等人的愤恨,还是要面对他的讥讽。
诺顿沉默了会,打破了你立下的规矩。
“你该知道的,小姐。”他往你身边靠了靠,不过没有太近。诺顿很朴实,穿这样的衣服甚至没有喷香水,以至于他的靠近只能让你闻到一股男性荷尔蒙的气味,“宴会不受欢迎的人,是会被嘲笑的哦。”
“习惯就好。”你喝下一口饮料,没气泡了,都怪诺顿废话。只是诺顿在听见你这句话后呼吸一滞又恢复正常,满不在乎的也直勾勾盯着你校服沾染猩红的一片红圈,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
诺顿骚扰没多久又有艾慕送上门了,你真的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往你旁边凑。
“有漂亮衣服的不许和我说话,养鸟的不许和我说话,男的不许和我说话。”
于是凑过来的居然乖巧的就这样闭上嘴坐在你的右边点了杯饮料,又面不改色地喝下一口,棕黄色的风衣袖轻轻擦过你的手背。他肩头的棕色小猫头鹰委屈巴巴地用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你,也乖乖的。
你宣布此命令小猫头鹰是例外。
但是你并不需要别人在你旁边陪你干什么。于是招呼也不打一个跳下高凳,只顾着闷头往自己房间里走去。
现在的你只想要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着,安安静静的回忆荒谬绝伦的前半生。
算得上颠沛流离的前半生。
怀孕两个月,我想吃葡萄,老公不给我买葡萄,想吃提子,老公不给我买提子。婚已离,手已分,孩子已打,
玩游戏输了,被迫在朋友圈发文:
【怀孕两个月,我想吃葡萄,老公不给我买葡萄,想吃提子,老公不给我买提子。婚已离,手已分,孩子已打,葡萄提子已吃,本人世上再无老公。】
我那段丧偶式婚姻里的男主角被双方父母连夜从国外召回,三方会审后真相大白。
背锅的男人回家后给我买了三箱葡萄三箱提子。
脸色酷似阎王:「既然这么喜欢吃,就一次吃够了吧。」
1
发完朋友圈,我随手将手机丢到大理石桌面上,态度慵懒地环视四周。
「怎么样?满意吗?」
在场众人纷纷竖起大拇指,寥远直接爆了句粗口,不可置信地捧着我的手机看。
「舒姐牛!真的一个人都没屏蔽。」
我懒得回......
玩游戏输了,被迫在朋友圈发文:
【怀孕两个月,我想吃葡萄,老公不给我买葡萄,想吃提子,老公不给我买提子。婚已离,手已分,孩子已打,葡萄提子已吃,本人世上再无老公。】
我那段丧偶式婚姻里的男主角被双方父母连夜从国外召回,三方会审后真相大白。
背锅的男人回家后给我买了三箱葡萄三箱提子。
脸色酷似阎王:「既然这么喜欢吃,就一次吃够了吧。」
1
发完朋友圈,我随手将手机丢到大理石桌面上,态度慵懒地环视四周。
「怎么样?满意吗?」
在场众人纷纷竖起大拇指,寥远直接爆了句粗口,不可置信地捧着我的手机看。
「舒姐牛!真的一个人都没屏蔽。」
我懒得回应他们的奉承,招呼着众人开始下一局游戏。
无法无天惯了,至于这条朋友圈被我父母和公公婆婆看见,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我完全不想理会。
发牌空隙,叶糖凑到我身边,一脸「我都懂」的表情,对我这一举动做出评价:「你不想发,谁敢逼你?你这一招是故意的,想把傅总从国外召回来,对不对?」
叶糖言情小说看多了,满脑子「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狗血剧情,我决定不跟她计较,随口敷衍:
「嗯,你说的都对。」
圈子里的人提起我和傅南浔,都要感叹一句这是什么挖人祖坟的绝世孽缘。
刚认识他的时候是大一,我是眼高于顶的舒家大小姐,在名媛圈子里稳居 C 位。
提起傅家,大家皆是一句「暴发户而已,难登大雅之堂」。
理所当然地,傅南浔被我们孤立了个彻底。
我是孤立团体的领军人物。
可十八九岁的傅小少爷完全不在意,那时的他行事作风与现在大相径庭,高调张扬,混得自得其乐。
为了打压傅南浔的嚣张气焰,我亲自上阵,佯装深情地追了他大半年,又在人芳心荡漾的时候把他甩了,然后伙同好友落井下石,嘲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么深的仇结下来,理应是老死不相往来。
可命运弄人,三年前一场经济危机,金城各大世家都受到了冲击。
为了寻求周转庇护,我父亲觍着个老脸求上了独善其身的傅家,提出联姻。
我没敢把我当年对傅南浔做的混账事说出来,心惊胆战地等着我爹被傅家撵出来。
可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傅家答应了。
一开始,我以为这是傅南浔的报复。
傅家已不是原来的傅家,商业版图极速扩张,成了金城人人望尘莫及的存在。
而已进入家族企业的傅南浔,年纪轻轻就身居要职,天南海北到处飞。
别说报复我了,结婚三年,我一共见了他三次。
第一年,我度日如年,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财神爷。
第二年,我花着不菲的生活费,守着偌大的豪华婚房,开始忘乎所以。
叶糖已经魔怔了,嗑生嗑死。
「傅总对你绝对是真爱,他每日在外风里来雨里去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你能眼都不眨地拍下价值连城的珠宝,随手包下一个岛开 party!」
我没有说话,手中的牌有几张不慎散落在地。
「不玩了,这把算我的。」
若不是我知道傅南浔远在南非的居所里养着朵明眸善睐的娇花,恋爱脑如我,兴许也会觉得他对我容忍至此,是顾念旧情。
可日子久了,我也琢磨出来了,这段婚姻对傅南浔来说可有可无,娶我当个吉祥物摆在家里,堵住悠悠众口。
这个吉祥物,不是舒沫,也会是李沫、张沫。
2
我是被家里的保姆叫醒的。
熬了个大夜喝酒的后果便是,一觉醒来已经日夜颠倒。
距离我发那条朋友圈,已经过去二十三小时。
「太太,老宅那边派了人来接您,车已经在楼下了。」
我捋了一把乱七八糟的头发,心里合计着今天是什么日子。
洗漱完毕去看手机,这一看立马把我吓得够呛。
先不提父母和公公婆婆数条嘘寒问暖的消息,就连四五个月没联系的傅南浔也给我发了个「?」。
我手一抖,也回了个问号。
对方回:「我在老宅了,你先过来。」
我脑袋「轰」的一声就炸了,离过年还有五个多月,傅南浔怎么就回国了?
去老宅的路上,我把那些消息翻了个遍,终于想起来昨天晚上玩游戏输了发的朋友圈。
傅南浔的时间何其金贵,婚礼宣个誓都有助理在旁边记着时,如今竟因为我一条玩笑似的朋友圈,被双方父母连夜召回了国?
下车的时候,我腿都是软的。
我最熟悉的是年少时代骄傲张狂的傅小少爷,拿驾照第一天撞废了一辆价值不菲的超跑,他眉毛都不带动一下,一脚踹上已经支离破碎的车灯,口中毫不留情地吐槽:「什么破车。」
而不是现在人人敬畏的傅总,从西装袖口到头发丝都打理得一丝不苟,每一个精英似的动作都深入骨髓,仿佛他生来如此。
此刻精英单独占了一个沙发,四位长辈板着个脸坐在他对面,会审一样。
我一进门,婆婆立马变了脸色,笑着来拉我的手。
「是我疏忽了,没想到小舒受了这么大委屈。」
我妈跟在身后,欲言又止地来看我的肚子。
背锅侠傅南浔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模样,目光淡淡地朝我看了过来,丝毫没有夫妻久别重逢的悸动。
「几个月了?」我妈问我。
得益于我隔三岔五满世界飞出去玩,给他们造成我经常去探望傅南浔的假象,是以他们对这段婚姻的真实情况,并不了解。
在他们眼里,我和傅南浔虽然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但到底相濡以沫,尚算和谐。
我几番欲言又止,默默解释:「妈……我没怀孕……」
比起婆婆,当妈的到底更了解自己闺女的德行,当下一副「就知道你又出幺蛾子」的表情,冷眼旁观看我要怎么收场。
其余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我,等我的解释。
这架势,我还真没见过。
我死马当活马医地去看傅南浔,妄图我这段丧偶式婚姻的男主角可以伸出援助之手。
人在南非商场厮杀,锅从国内飞天而降,可傅南浔似乎没有一点怒意。
而且从眼下的情况来看,他还没有出卖我。
时间过了许久,久到我已经不抱希望,开始措辞怎么解释。
傅南浔终于开了尊口:「是我最近工作太忙,没时间陪沫沫,她跟我闹脾气。这是个误会,劳烦爸妈跟着担心了。」
傅南浔太过优秀耀眼,在家里掌握着绝对话语权,他这话一出,四老纷纷恍然大悟,表示理解。
「也是我们大惊小怪了。不过既然你已经回来了,就多花点时间陪陪小舒吧。」
傅南浔点头称是。
3
一直等回到了婚房,我都没敢说话,道歉的话语在肚子里转了个来回又被憋回去,面色愁得像根苦瓜。
等傅南浔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解着领带走向主卧时,我突然回过神,挡在了他身前。
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我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房间有点乱,你先去洗澡,我帮你把行李拿进去。」
何止是有点乱,整个主卧里完全没有傅南浔的东西。
他一年只回来睡一晚,上次大年初一一早他前脚刚到机场,我后脚就把他的东西打包丢进了次卧。
「我换个衣服就走,等一下有个局。」
傅南浔不愧是大忙人,纵然已经晚上九点,只是回来背个锅的工夫也要安排个商业会谈。
他轻而易举绕过我,打开了主卧的门。
等我反应过来时已是来不及,傅南浔站在衣帽间门口,对着堆积如山的女式服饰陷入了沉默。
「我的衣服呢?」
我讪笑:「我之前送去保养了,送回来后店里的人不知道,误放在了次卧,我还没来得及规整过来。」
我不指望这鬼话能骗过傅南浔,他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脱了西装外套,松了衬衫的几颗扣子。
像是扒下了冷漠的外皮,我竟无端地窥探到了几分以前的傅南浔。
门铃响了,下一刻,傅南浔的秘书带着几个人,搬着大箱小箱的东西往家里送。
等我看清这些是什么东西,一时间天旋地转,暗道报应终于要来了。
傅南浔出现在我身后,下巴朝那几箱提子葡萄点了点。
「吃啊,这么喜欢吃,我让你一次吃个够。」
我欲哭无泪:「我错了。」
他脸色冷得似阎王:「我两个小时后回来,你能吃完的,对吧?」
傅南浔赴局归来时,家里兵荒马乱。
保姆忙着把他的东西搬回主卧,我蹲在客厅里,正在往嘴里狂塞葡萄。
我尽力了,吃了半箱。
本以为诚意到位,至少能换得傅南浔一丝谅解,可他看到我塞得满嘴的葡萄时,脸色更冷了。
他似是喝了酒,气息不像两小时前沉稳,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舒沫,你的脑子呢?」
讲道理,这三年,我背地里再怎么螃蟹,一到傅南浔面前就控制不住地犯怂。
毕竟亏心事做太多,老是要提心吊胆谨防鬼敲门。
「可是我已经尽力了,这真的吃不完。」
太怂了!实在太怂了!声音都是抖的。
他伸手来拉我,眉头蹙得死死的。
「起来,去洗漱睡觉。」
这算是放过我了。
我吁了一口气,欢天喜地地蹦去洗澡,然后刚躺到床上,报应又来了。
短短一个小时,我跑了三次卫生间。
睡在我旁边的傅南浔终于被吵得不耐烦了,认命般起床穿衣,拿了一块毯子把我的睡衣盖得严严实实。
「起床,我们去医院。」
我拉肚子拉得生无可恋、浑身虚脱,站都站不稳,朝他摆了摆手。
「不用,我去找颗药吃。」
傅南浔耐心告罄,不顾我的反对,一把将我拦腰抱起。
上一次与他这么近距离接触还是在婚礼当日。
4
婚礼由公婆一手操办,傅家人喜欢传统婚姻,从接亲到酒席,一切都很接地气。
早上九点,正是吉时,我昏昏欲睡地坐在床上,头上价值连城的皇冠压得我喘不过气。
热闹声由远及近,傅南浔被人簇拥着,在喧嚣声中从容不迫地解开我伴娘团设下的重重考验。
那天,他脸上是有笑意的,恍惚让我觉得这场婚姻不是乏味的商业联姻。
找到婚鞋,他抱起我的动作珍而重之,众人起哄,他耳畔还爬上几抹可疑的红晕。
我一时间忘却了与他之前的恩怨,靠在他怀里,心跳如雷。
那是我们三年婚姻里唯一的温情时刻。
司机开着车来的时候,他已经抱着我在小区门口站了十来分钟。
奇迹般地,躁动不止的肚子安静了十几分钟,我浑身暖得出奇,一个姿势保持太久,我还试图在他怀里动了动。
他低头看我,夜色太黑,我没看清他的表情,只感觉到腰间的手带着我往他怀里靠得更紧。
我大着胆子抬手揽住他的脖子,把头靠在了他肩上。
「司机什么时候来?」
「快了。」他的声音近在咫尺,呼出的气息小猫一样挠着我的耳朵。
年轻气盛的我,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勾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份不合时宜的悸动维持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中午,我红着脸一边回味着昨晚那个少儿不宜的梦,一边推开门走出卧室。
梦境里的男主角穿着居家服坐在客厅,腿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神情专注。
「你怎么还在?」我语气惊讶得声音都变了调,听上去有几分刺耳。
「舒沫,这个房子的房产证上,也有我的名字。」
我自知说错了话,一边解释一边平复着好躁动着的心情:「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还不回去吗?」
「回哪?」
「南非。」
三年了,我从来没试过在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在家里看到傅南浔。
他继续看电脑,淡声解释:「我休假了。一个月。」
我震惊得无以复加。
傅南浔一个公司老总,日理万机,正应是醒着拼的年纪,休一个月长假,未免太过奢侈。
叶糖听了我的言论,勇敢替傅南浔发声:
「狗听了都摇头,机器都有休整期,可傅南浔没有。」
我痛心疾首地回答:「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再也不能夜不归宿,一日三餐得按时回家吃饭,扮演二十四孝好媳妇。」
看着婆婆刚刚发来的消息,我越发生无可恋:「还意味着我他妈有可能要给傅南浔生个崽!」
婆婆让我们加油,说她相信傅南浔。
我放下手机,抬头对上傅南浔的视线。他显然也刚回完长辈的消息,看我的眼神罕见地多了几分不自然。
5
我跟傅南浔相处起来,尴尬到难以言喻。
我们唯一的共同话题便是念了同一所大学,在唯一的共同回忆里,我几次三番把他玩弄在股掌之间。
尴尬了一整天,我终于忍不住想要缓和气氛,斟酌着开口:
「那个……你记不记得……」
共同话题里全是雷点,我突然觉得自己冒进了,可是话已经说出了口,傅南浔十分给面子地朝我看了过来。
我硬着头皮踩雷:「陈家那个小少爷,孩子都两岁了。」
陈家独子陈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大学时候与傅南浔臭味相投,作风奢靡到令人咋舌。
当时我们聚在一起总会提起他,说他自甘堕落,与傅南浔为伍,又说他烂泥扶不上墙,一辈子也就泡死在女人窝里了。
可他是我们圈子这个年龄层里第一个结婚又第一个生子的人。
傅南浔出国后他便消失在了圈子里,等再听到风声时便是娶了隔壁学校年轻有为、书香世家出身的大学老师。
一场人人艳羡的世纪婚礼,为这段鲜为人知的姐弟恋造了一个幸福的结局。
傅南浔看我的眼神有些无语,他说:「陈宪的儿子,认了我作干爹。」
我震惊得瞪大双眼。
「我怎么不知道?」我惊觉,作为他的妻子,我是不称职的。
对他的社交圈子还停留在大学,以为一切都留在了过去,对现在的他一无所知。
傅南浔轻描淡写地丢下一个重磅炸弹:「还认了你做干妈,孩子满月的时候,我替你送了一对如意锁。」
原来他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一年回一次国,几乎在南非落地生根。
陈宪儿子满月和两年生日,他都亲自到场,甚至每次都会顺道回家。
只不过我们差点缘分,一次都没遇上。
「他一岁生日的时候,我给你打过电话,问你是否要跟我一起去。」
我刚要反驳,他继续道:「是个男人接的电话,说你在睡觉,让我滚远点。」
我直接从沙发上滑了下来,两股战战,心跳如雷。
傅南浔却是一副丝毫不在意自己或许被戴了绿帽子的样子,绅士地扶了我一把。
「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没有男人可以随随便便接我的电话,我也不会在别的男人身边睡觉,除了一个人,我的亲表弟沐临泽。
他比我小两岁,跟我穿同一条裤子长大,不是亲姐弟,胜似亲姐弟。
傅南浔知道沐临泽的存在,但他们唯一的交集是在大学,我甩傅南浔的时候。
为了达到羞辱他的目的,我和他提分手的时候选在了沐临泽的生日宴会上。
众目睽睽之下,一向肆意轻狂的小少爷神志尽失,拉着我的手,第一反应是道歉。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一个劲低声下气地道歉、挽回。
我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趾高气扬地看着他:「谈过那么多男朋友,你是最难甩的一个。分手就是分手,我玩腻你了,懂吗?」
那个场面十分混乱,如今回想起来,我一度呼吸不顺。
奚落声自四面八方传来,利剑一般刺向傅南浔。可他眼里只有我,纵然很多人看不起他的出身,可他也总是高傲的,一双眼睛时常慵懒又漫不经心,偶尔兴致上来了用钱打压一下那些抱团的公子哥。
我们都不想承认,我们这些人,哪里是看不起,哪里是孤立,分明是地位受挑衅后又无可奈何,顶着名门之后的帽子,眼红傅南浔的肆意妄为。
也没有人愿意承认,自从傅南浔将一个出言不逊的公子哥揍进医院,却能云淡风轻地拿出一大笔钱摆平后,我们就开始潜移默化畏惧他。
能让一个偌大集团的公子哥吃下这个哑巴亏,是多大一份财力。
我的话让傅南浔大受打击,有人嗤笑:「你看他的样子,像一条被遗弃的狗。」
沐临泽则是从人群中挤出来,一脚把失魂落魄的傅南浔踹倒在地,叉着腰嘲笑:「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肖想我姐?你给她当狗我们都嫌你晦气。」
在这样的背景下,我连婚礼都没敢邀请沐临泽。
「那是怎样?」傅南浔看着我,语气十分冷静。
我额头冒出冷汗,视死如归:「那是沐临泽。」
傅南浔的目光有了松动,但不是我想象中的听到故人名字的愤怨,他似是突然松弛了下来,眉目舒展。
「嗯,我知道了。」
想象中的风雨没有到来。傅南浔接了个电话,我偷偷去看他,被他逮了个正着。
电话那头的人似是与他关系不错,他嘴角漾起笑意,眼睛看着我,却对电话那头的人道:「嗯,她在家。好的,我问一下。」
我回过神来,听见他问我:「等会儿有安排吗?带你去见见我们干儿子。」
我偷窥被逮,心虚得厉害,慌乱地顺着他的话点头。
6
陈宪理应把我恨死的。
大学时候他就唯傅南浔马首是瞻,我跟傅南浔谈恋爱时,他对我毕恭毕敬,从来都是笑脸相迎。
后来我联合众人给了傅南浔那么大一场羞辱,陈宪冲到我家,表情阴森恐怖得像要把我杀人灭口。
后来不知为何他忍住了怒意,只对我道:「舒沫,你可别后悔。」
怎么不后悔呢?我后悔死了。
傅南浔前脚刚从沐临泽的生日宴会上被赶出去,我后脚就后悔了,胸口某个地方疼得发木,可还要强颜欢笑,应付众人的恭维。
我以为,陈宪肯定不会给我好脸色。
可我一踏入陈家大门,他和他妻子牵着一个小萝卜头,笑脸相迎。
其实在场的人我多多少少都听过,无一不是家族佼佼者,有能力有手段。
都说物以类聚。
我想起了我那帮醉生梦死的狐朋狗友,一时间自卑得抬不起头。
有人调笑:「要说护老婆还是傅少护得紧,三年了,可算带出来让我们见见了。」
傅南浔给我剥了个橘子,细心地剃掉了上面的纤维。「我和沫沫聚少离多,每次回来陪她都来不及,哪有工夫搭理你们?」
明明知道是演戏的场面话,可我的心还是不争气地开始狂跳。
我抬头看他,他也在看我,神情专注又温柔,一如当年。
有人进来了,看见我先是一愣,而后自来熟地道:「许久未见嫂子,嫂子越发漂亮了。」
我抬头去看,好久才从脑子里搜刮出来人的信息。
傅南浔货真价实的至交好友康铂,傅家还没发家两人便认识,大学毕业后跟着傅南浔去了国外做副手,一路闯过来,现在倒也能在傅家公司里独当一面。
我们结婚时他还在南非挖矿,是以这一次见面,间隔了六年。
我也笑:「确实好久没见了。」
小萝卜头在他妈妈的鼓励下凑了过来,怯生生地抱住我的腿,递给我一架自己折的纸飞机。
「干妈,你比我妈妈还好看。」
众人笑作一团,我红着脸接过干儿子的赠礼,从包里翻出一块巧克力递给他。
身边的人目光突然变了,傅南浔看着我手中的巧克力,少见地走了神。
十八九岁的傅少爷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容易低血糖。
可偏偏自己不在意,依旧每天喝得昏天黑地,城郊那片备受追捧的飙车圣地上,他坐上跑车油门一踩,就跟不要命一样。
我追他那段时间,知道这个事,包里总是会备上很多零食。
各式各样的糖果巧克力,葡萄糖水都会随时备着一瓶。
傅小少爷晕乎乎地剥开一颗塞进嘴里,一秒钟之后就吐了出来:「难吃死了。」
我耐心地递上其他东西:「我这还有其他牌子,你看看你喜欢吃哪种?」
「都难吃。」
为了俘获他的芳心,我下了很大功夫。
听说英国有家私人工坊,自己制作的巧克力闻名遐迩,我不远千里去买,小心护着带回国,终于得到傅南浔的一个正眼。
从此之后,我包里就经常备着了。
谈恋爱的时候每次见面,我先往他嘴里塞一块巧克力。
萝卜头是个懂分享的孩子,掰了一块送去给妈妈,陈夫人吃了之后大吃一惊:「这个牌子我知道,可是那家工坊的老板不是个跨国通缉犯,因为做的巧克力太好吃了被当地媒体采访,暴露了身份,被逮捕入狱了吗?」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看向我。
那会儿傅南浔特别嘚瑟,逢人就吹他女朋友对他顶天好,为了买到他喜欢的巧克力雷打不动每月跑一趟英国。
所以这事,在场人大多都知道。
我讪笑:「嗯,这是我自己做的。」
我也不明白和傅南浔分手后,我为什么依然保留着不远万里跑去英国买巧克力的习惯。
直到有一次再去那家工坊,人去楼空,只剩那通缉犯的徒弟守着个秘方欲哭无泪。
我在英国待了大半年,报班学习烘焙,访遍周围几国所有巧克力工厂,终于找到一个能复刻这份美味的老师傅,并将这门手艺学习了下来。
7
我这句话背后藏的信息量太大,在场都是聪明人,一时间噤了声。
傅南浔牵住了我的手,力道有些大:「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改日请大家去我们家做客。」
七点不到,餐后甜点刚上,不早个屁。
可没人阻拦。
傅南浔没有给司机打电话,拉着我沿着别墅区慢慢往外走。
「什么时候学的?」
他语气分明还是波澜不惊,可我无端听出了几分其他的情绪。
「就……毕业的时候。」
毕业季,傅南浔远渡重洋,与我们那个圈子彻底失去了联系。
我拒绝了所有毕业旅行的邀请,只身飞往英国。
「我也去过。」他停了下来,转过头看我。
「当地人告诉我,店被一个叫 Rachel 的女孩盘下了。」
那年夏天,异国街头,我在店里因第二十余次失败与那个徒弟小哥抱头痛哭,紧闭的门外,傅南浔在那站了一个下午,告诉自己,不是非这款巧克力不可。
沉默一直延续了半个小时。
我穿着高跟鞋,脚早已不堪重负,可看着始终快我一步的身影,硬是咬着牙没出声。
「舒沫,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吗?」
《爱意平山河》
【排乙|夜久卫辅】听说夜久卫辅喜欢短发
*夜久卫辅单人向,全文8k+
*谁说对方喜欢就一定要改变,也许不改变也会收获真挚的爱。
*第一人称,双向暗恋。
*ooc预警
-
00.
“诶?留了这么长的头发确定要剪掉吗?”
我听到身后摆弄着头发的发型师的疑问,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嗯,剪掉吧。”
01.
咔嚓一声,留了很多年的头发被剪刀剪短,脱离主体的发尾随着重力掉在地上。以为自己内心会涌上来的不舍似乎被什么东西拦截,情绪在此时此刻终于变成了被我支配。
又是一声咔嚓,我感觉脖子所承受的压力少了一大截。一两根细小的碎发不可避免地掉落在我的脖子里,有些痒,但也许还能忍受。微弱的触感随着发型师清理...
*夜久卫辅单人向,全文8k+
*谁说对方喜欢就一定要改变,也许不改变也会收获真挚的爱。
*第一人称,双向暗恋。
*ooc预警
-
00.
“诶?留了这么长的头发确定要剪掉吗?”
我听到身后摆弄着头发的发型师的疑问,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嗯,剪掉吧。”
01.
咔嚓一声,留了很多年的头发被剪刀剪短,脱离主体的发尾随着重力掉在地上。以为自己内心会涌上来的不舍似乎被什么东西拦截,情绪在此时此刻终于变成了被我支配。
又是一声咔嚓,我感觉脖子所承受的压力少了一大截。一两根细小的碎发不可避免地掉落在我的脖子里,有些痒,但也许还能忍受。微弱的触感随着发型师清理的动作消失,仿佛那一瞬间的不顺都是我刚刚的错觉。
一把又一把剪刀换来换去,发型师也换了好几个角度修剪发尾。镜子里的自己逐渐变得熟悉又陌生——原来我短发会是这个样子?
“剪好了哦。”
得到身后女士的允许,我对着面前的镜子再一次观察。发梢不似之前一样摸不到头,现在它们只是乖乖地顺着我的脸颊落到和下巴齐平的地方。故意没剪齐的发尾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层次,我抓了一下,看着镜子里的头发一层一层地落了下来。
理发店的灯光十分明亮,其目的大约是想让我这样纠结的顾客能在打光的加持下接受自己的新发型。灯光从四面八方照了过来,发丝末端最细的地方也被照得透出些许光。
我确实很喜欢。
「研磨!新发型,速看!」
我对着镜子拍了一张照片,第一时间发给了从高中时期关系一直不错的孤爪。
对方秒回:「夜久学长今天晚上绝对会抹着眼泪给我们打电话的。」
我都能想象到那个布丁头在屏幕那一端带着笑的坏心眼样子,但看到他回复的文字时,我心里一跳,还是嘴硬地回复:
「……不至于吧?」
孤爪研磨发来一张用山本猛虎的照片做成的表情包,图上明晃晃地写着“我保证!!”的字样。紧接着他又说:「绝对会的。」
不过凭借这些年和音驹大家的相处,还有卫辅在我面前的样子,我突然对着手机里研磨的回复笑了出来——我好像真的有点期待看到夜久卫辅的表情。
「别告诉山本和列夫,还有黑尾学长,他们肯定守不住秘密。反正谁也别说了,干脆不要告诉任何人。」
「OK.」
对面又补充说:「记得拍一下他抹眼泪的样子发群里。」
坏,真的太坏。
但……我也很期待。
02.
东京的春天就像所有游客的旅行日记里讲述的那样,会有樱花,会下雨,因为地理位置相对偏中间位置,所以不算太热但也不冷。与东北地区相比自然是更晒,但又因为高楼大厦的林立而显得到处都是影子。
路边的野猫和被人遗弃的流浪猫不同,它们成群结队地出没在我所在地区的大街小巷,像不良一样用居高临下但仰视的眼神,扫描着路过的所有人。无论是学生还是上班族,都要被它们假装可爱蹭过来的样子折服,然后心甘情愿地留下自己手里的食物。得到好处的猫自然也就不愿意再假装刚刚那副样子,叼着食物便转身离开。
偶尔猫咪大人心情好,就会躺在原地打个滚,露出肚皮示好。在人类伸出手想触摸的瞬间灵活地挪走身体跳走,不给人们一点“非礼”它们的机会。
狡猾的,随处可见的,与众不同的,猫。
但这些生活在东京的猫也会有独属于它们的,让我觉得幸运且幸福的一面。
“接得漂亮!”
这是每次路过体育馆的时候我都会听到的话。
同班的山本猛虎在这周第三次喊出来“夜久”这个我们班并不存在的姓氏时,我的好奇心再也无法控制。邻居家的孤爪好像也是排球部的,但我和他凑到一起永远都在聊jump上的连载和他打过的游戏。虽然之前也看见过比我们大一届的黑尾学长来喊他,但也只是草草打了个招呼。
两个很会洞察人心的猫都早就发现,我对排球不感兴趣。
不远处坐在座位上和周围人眉飞色舞的少年嘴里的话不停,“所以说啊!夜久学长真的超厉害,特别厉害!”
说着说着,他激动地站了起来,双臂交叠,微微屈膝,做接球的姿势。他胳膊抬起来的瞬间,眼睛瞪大了些许,仿佛我们之间就有一颗排球落下,又被接起,传递出去一样。
“山本?今天集训要早点去,记得下课了就来体育馆。”
被呼喊的人手中不存在的排球顺着声音的来源飞了出去,仿佛被声音的主人接住,然后他在一瞬间就把排球传到了它应该到达的下一个位置一样。
打开的窗户能看到校园前庭盛开的花,长出嫩绿色叶子的树也交叠着。今天本来应该是没有风的平稳晴天,我却莫名其妙感受到了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是因为什么?因为同班同学的交谈还是因为陌生的名字?
“我知道了夜久学长!”
被点到名的山本猛虎站直了身体,眼睛放着光和毫不掩饰的崇拜。我像班级里的其他人一样又一次看向站在门口留着短发的人,他的目光落在山本身上不曾移开,我也就大着胆子不加掩饰地“观察”这个对我而言不陌生但不熟悉的人。
他好像今天早上那只骗走了我一半火腿鸡蛋三明治的猫。
我在脑内很没礼貌地脑补的同时,他的眼睛也从山本身上挪开,定到了我的身上。我还沉浸在今天早上那只小骗子对我撒娇打滚但不让摸的回忆里,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的人全部都已经归位,只有我还待在原地,呆呆地成为了吸引夜久卫辅过来的靶子。
“有什么事吗?”
我听到熟悉的声音后猛地看向它的来源,才发现刚刚还在另一边的人已经站到自己面前。
我像是被引诱,情不自禁地说出了自己正在想的东西,“夜久学长眼睛圆圆的,好……”
被我评价的少年一步迈到我面前,他眨眨眼后露出了一个非常友善的笑,顺着我的话接着追问道:“好什么?”
好可爱。我这样想着。
“啊!没什么没什么!”
说着,我慌乱地往旁边走了一步,迅速地回到自己的座位。虽然回避了刚刚事件的始作俑者,但周围像看见猫罐头一样的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不容我拒绝。
“……诶,没什么吗?”
总感觉我的余光感受到了他眼睛里那份似乎是“失望”或者“可惜”的情绪。
夜久卫辅离开以后,山本猛虎在第一时间凑了过来,像是在和我搭话,有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他的说话的音量要比平日低了好几个度,就像我们在谈论什么秘密一样:“你要不要来排球部当经理?”
我都做好了要向他询问有关夜久学长的事,没想到他的提问直接打断了刚刚我做好的心理准备。我心里很清楚自己不是给别人操心的料,摇了摇头,“嗯?不要了吧。”
山本猛虎像是被我这几个字伤透心了一样,他坐在座位上,锤了两下桌子,发出哀嚎:“我还以为你也觉得夜久学长厉害,所以肯定会想来排球部的!”
我看着在顷刻间从精神亢奋变得萎靡的山本,心里的愧疚像寄生的藤蔓一样迅速爬满全身。但这种需要认真对待的工作绝对不能轻易答应,所以我斟酌了一下措辞,轻轻伸出手戳了一下趴在桌子上低落的山本,说:“那你给我讲讲夜久学长有多厉害嘛,也许听完以后我就会改变心思了。”
单细胞的少年完全没看出来我醉翁之意不在酒,马上从情绪低落的极端血满复活,开始像机关枪一样不停地讲夜久卫辅作为“防守的音驹”的自由人,在赛场上有多值得被依靠。
话到末尾,山本问:“你现在也还是不想来吗?”
我点点头,“对。”
“感觉你就是在我这里听了我讲夜久学长有多厉害,完全每听进去别的,也没感受到我的斗志,像研磨一样。”
对。
抱歉啦,好心的山本。
03.
体育馆内。
训练间隙休息时,接过芝山递过来的水杯的夜久卫辅走到黑尾旁边。向来有话直说的夜久罕见的有些犹豫。最后夜久抹了一把头发,把刘海撇到一边,开口道:“黑尾,我问你个问题。”
黑尾铁朗因为没注意到对方的动作就没扭过头,只是观察着学弟们拦网的动作,“列夫!说了多少次了把胳膊合住不要万岁!啊夜久,你刚刚说什么?”
“好的黑尾学长!”那边的灰羽列夫丝毫没有被批评过的气馁,反而跳得更起劲。
也看着他们的夜久又一次叹了口气,问:“如果对一个女生,嗯,就像要比赛的前一天一样,比如高二的时候春高前一天,你说你没睡着觉……”
捕捉到夜久话语内重点的大黑猫十分坏心眼地扭过头,对上前者的眼神,假装不在乎地给了重要一击:“女生?你喜欢她吗,夜久君。”
“……别瞎说,我不太确定是不是喜欢。”
听到回答的黑尾铁朗有些愣住,他也想不到最近有哪个短发的女生来过排球部,“我怎么不记得最近看见过短发的女孩在你身边。”
夜久撇了一眼旁边的人,就差把“我就知道你要说这句”刻在脸上。
他再次回忆起前些天在山本班级里那个盯着自己看的女孩的身影,想起来她说自己眼睛圆圆的样子,脸上不由自主地带了一丝笑意。
“不是短头发,反而头发很长。”
黑尾沉默了一瞬,“你说出这句话比你突然告诉我今天晚上你想吃鱼还恐怖。”
夜久也沉默,第一次在这人面前落下风到这种地步。
“我只是觉得她什么样都很好看。”
他说。
温暖的风降临,逐渐靠近的阳光也像是要在这个世界留下痕迹一样,穿过空气和玻璃,照进当时的教室,也照进现在的体育馆。
远处一次又一次被抛起来的排球就像是他心跳的真实写照,高高抛起又落到最低处。光穿透灰尘变成一束束有形的线,把人们所在的空间分割,让不远处同伴们的身影都变得不甚清晰,只能靠木质地板的倒影分辨究竟是谁又在靠近。
但他却觉得记忆里她的样子清楚极了。
山本猛虎似乎在向孤爪研磨吐槽前些天他邀请某个女生来排球部当经理却惨遭拒绝,“她问了我好多关于夜久学长的事,我以为她都要答应了。没想到她特别果断地说了一句不。啊——研磨——!”
“声音小一点,虎,你好吓人。”被迫当情绪垃圾桶的孤爪研磨小声说。
“是她吗?”
听到山本哀嚎的黑尾问。
“嗯。”
夜久卫辅点了点头。
记忆里水手服的领子被打开的窗户吹起一个角,深色的裙摆随着她转身的动作变化着。就像排球落下的时候偶尔会带着不同角度不同速度的旋转一样,女孩的每一个动作都被深深地刻进了少年的脑海。
她盯着自己看,却又说“没什么”。她会觉得我去问她那句话冒昧吗,她会喜欢排球吗?
她会喜欢我吗?
东京的猫实在是太多了,连自己和旁边的伙伴们都算得上是猫群的一员。
夜久卫辅只记得,自己从未像那天一样认真观察过另一个人的眼睛。它们就像一对旋涡一样,把所有的光都吸到了一个地方,让他这个本就随时观察世界的人情不自禁地驻足。
莫名其妙闯进音驹校园的猫总是不请自来的,就像闯进彼此世界的人一样。如果说人和人的相遇都是命运使然,那么爱好与偏向都可以为命运让步。
夜久卫辅喜欢短发?
可是……她无论怎么样都很漂亮。
04.
少见的温和的晴天终于迎来了尾声。
从遇到夜久卫辅以后那天开始,我在本周第三次走到排球馆附近,想看看山本口中夜久卫辅接球的样子。西边的光温柔地落在地上变成一片橘色的网,天上靠近太阳的云从白色变得或红或粉,是东京的天空很少出现的样子。
悄悄的,有一束光落到了体育馆内。
我被它吸引,情不自禁地从门口悄悄探了过来。大家都在靠近球网的那一侧说话,看上去像是已经结束了今天的训练在进行总结。三年级的三位学长在教练发完言以后也开始一个一个地说话,我看到那个吸引了我目光的自由人在地上做了一个完美的鱼跃动作,像在水里自由地行进的鱼一样自然流畅。
“鱼跃的目的不是擦地,而是降低重心方便自己把球接起来。”
被一年级的灰羽和犬冈围起来的夜久丝毫没有自己被巨人包围的自觉,反而因为这两个人都在自己面前,所以说话声音越来越大:“犬冈今天第三局那个接球很不错,但是下次站起来的时候要注意不要挡到后排助跑的路线。虽然这个球很有可能是对面有意为之,但是小心一点不要中计。”
说着,他抬起头看着另一边的灰羽列夫:“……明天让黑尾陪你练接发球吧。”
明明只是站在那里,我却好像已经看见了无数在比赛场内才会出现的灯光。它们争先恐后地落在这个人身上,为他的魅力添砖加瓦。
我好像懂在“防守的音驹”当自由人,究竟是多么了不起了。
被点名的黑尾学长没有看明天会跟着他的人,反而突然把目光聚集到了体育馆门口。和大黑猫双眼对上的时候我就意识到,完蛋了。
他对着体育馆门口很隐蔽地招了招手示意我进来,又被马上也发现我的孤爪研磨制止。我看见他抬起头对个子更高的那位说了什么,紧接着手机上就收到了来自研磨的消息。
「虎说前两天找他问夜久学长的女生,不会是你吧。」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回:「应该就是我(´◔‸◔`)」
「一会儿夜久学长会留下来加练,先别走。」
「谢谢你研磨!!」
我看着不远处的少年隐隐约约带着笑,心下觉得这两年友情果然没有荒废。我对他点点头,也笑着。
“……都走了吗。”
我听到那边没发现我的夜久卫辅环视一周后无意识地说出了这句话。
音驹体育馆的灯是这学期刚换的,把昏暗的角落都照得像白天。
抱着不礼貌和见不得人心思的我自然也无处遁形,在他扭过头来的那一刻就呆在了原地——我又能往哪里躲呢?
“夜、夜久学长好,我是山本猛虎的同班同学……那个……研磨告诉我……”我感觉自己的脸上热得不自然,明明是春天我却感受到了近似夏天最热的时候的感觉。我手指蜷缩着,连指尖都紧张得无所适从。
我低下头,也就错过了面前人的表情。
夜久卫辅看见我的瞬间就红了耳朵,在听到我说那句话后他意识到我此时此刻的出现就是因为他。我紧张得说不出话,少年就磕磕绊绊地引导了话题。
他问我:“排球很有意思,要不要试试看?”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双臂已经不自觉地摆成了接球姿势。夜久卫辅一边说“手臂不要打弯”,一边轻轻地把排球送到我胳膊上。
只是在体育课上尝试过颠球的我自然没有办法很好地接住它,没想到排球从我胳膊上弹走的瞬间,夜久卫辅就已经迅速赶到了球所在的位置,并准确地把球送到了又高又准确的位置。
我再次尝试着去垫球,尝试把排球送到不同的地方。
不管怎么样夜久都能把球接住。
我这样想着,也目不转睛地盯着。
早些时候产生的羞涩情绪逐渐在和排球触碰的过程中消失,我开始在接球的间隙思考自己对夜久卫辅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接近。如果说此次和排球的接触是一个契机,那么我们的相处就是无法用言语细细表达的光线。
我喘着气,感觉明明没有跑动多少却消耗了不少的体力。
“好厉害,怎么什么样的球都能接起来?”
夜久卫辅站在原地,扭过头对我笑,“嗯!但是为了队友们能打得更轻松些,我还是需要再练。”
真的好厉害。
心脏也好像要随着呼吸跳出来了。
到底是谁说的呢?如果情绪激动就会忘记当天发生的事。我脑子晕乎乎地回到家,又在楼下碰到了准备去便利店买零食的孤爪研磨。我连身上的包都来不及放下,急急忙忙地冲到他面前:“研磨!!夜久学长他!教我垫球了!”
研磨像炸毛的猫一样被我吓了一跳,等他反应过来意识到我说的是什么时,我已经陷入回忆的漩涡且没有办法走出来。
“啊,嗯,好。你学会了吗?”
研磨说什么?我不记得了。
但……我有理由再去看夜久卫辅了。
05.
我想知道夜久卫辅喜欢什么样的人,但这种事绝对不能对当事人开口。所以走投无路的我一到午休时间或者课间,就想去三年级的走廊晃一圈。每次路过夜久卫辅所在的班级,我都要假装不经意地往里面看一眼。
大部分时候夜久都在和同学说话,他们交谈的时候他笑得十分灿烂。嘴角勾起的弧度像玩到了最喜欢的玩具的猫。圆圆的眼睛依旧瞪得很大,目不转睛地盯着每一个说话的人。
也包括路过的我。
他对窗外的我笑着弯了弯眼睛,我慌乱地向他颔首又迅速离开。
落荒而逃。
被风吹起来的发丝都没在第一时间跟上我的脚步。
我想去问山本,却又觉得告诉他和让排球部全员甚至夜久卫辅本人知道没有区别,所以我掐准了休息日前一天的晚上,在妈妈去孤爪家找孤爪阿姨聊天的时候不由分说地把研磨叫下来。
研磨受不了我的死缠烂打,所以他一个邮件把黑尾学长也喊了过来。看见他出现我干脆破罐子破摔,在他们之间反复询问:“所以!夜久学长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我要是问山本他绝对绝对会把所有的事都说出去的!”
我看着回避我眼神的孤爪研磨,叹了口气后扭头看向坐在另一半听完了全程的黑尾铁朗。察觉到我求助目光的黑尾学长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刚想开口,刚刚不愿意说话的研磨突然又来了一句:“夜久学长特别喜欢短发的女生。”
“诶,但是夜久他……”
我摸了摸自己的发梢,没听到黑尾学长犹豫开口说的话。留了很多年的头发已经变得很长,如果要剪掉,必然是舍不得。
可是,是我自己要问的。
第二天的休息日,我走到了平时只有修发尾的时候才会踏足的理发店。
逐渐变热的东京就像是厨房里不断烧着水的铁锅,偶尔打开门才能感觉到外界的凉爽。但不停的火和不会下降的温度似乎已经笼罩了这片土地。
樱花已经凋零,树叶的颜色也逐渐加深。平时会在街头游荡的猫群也转移阵地,只有凉快的日子或是晚上才会出现。行踪不定的样子就像我无法确定自己的心意,只有当事人出现的时候剧烈跳动的心脏告诉我——大概是这样的。
运转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嗡声,旁边做发型的顾客正在被吹风机吹着发根,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我有些迷茫,不知道要不要继续下去。
“这次也是要修发尾吗?”我听到身后的人问我。
我想回答不是,想告诉她我要改变,我想剪短发。可是长时间固属于我的发型已经成为了过去的一部分,就像我人生成长的见证者一样持续不断地生长着。
我只是因为那句“夜久喜欢短发的女孩”产生了这样动摇的心思。
“嗯,修发尾就好。”
我对她说。
我离开这里的速度很快,只是修剪发尾也用不了太长时间。不需要深思熟虑,也不需要寻找适合自己的发型。只是单纯地把它恢复成更好的样子。
临近傍晚的温度不像正午十分那样炎热,但夏天的温度无论如何都谈不上凉快。我平静地走在路上,心情却像被风暴在海上拍打的小船。我找不到灯塔,看不见避风港,只有不知道此情此景该如何度过的绝望。
明明只是暗恋而已。
我会因为夜久卫辅盯着我看的眼睛紧张,会因为那次他给我讲该怎么接球垫球而心跳加速。会因为他喜欢短发的女孩而产生剪短发的念头,哪怕这头长发已经陪了我很多很多个春夏。我一直在探寻“夜久喜欢的女孩”的样子,可是,为了别人而改变自己真的好吗?
我是我,所以我才想知道夜久卫辅会不会喜欢我。
但是,因为对方的喜好而改变的我,还是我吗?
06.
“诶?你在干什么?”
当我在纠结是直接回家还是找个地方坐着思考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对方喊我名字的声音。
我听到夜久卫辅的声音鼻子一酸,急忙扭过头假装整理头发,胡乱在眼角擦了两下后才扭过头,“好巧啊!”
他晃了晃手里的汽水和其他东西,“要找个地方聊聊吗?”
夜久卫辅平时和我对视后都会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们之间沉默得有些奇怪。我跟在他身后,往不远处的公园走。树荫层叠而落下的影子形成了天然的遮阳伞,我和他坐在长椅上,明明是要聊一聊,却没有人打破沉默。
看见她在抹眼泪了——夜久卫辅想。
我看着头顶的叶子,耳边充斥着夏天最具代表性的蝉鸣。明明十分吵闹,可是风吹过的时候我却感觉到了莫名其妙的安心。
“夜久学长会觉得我是一个特别犹豫的人吗?”
夜久卫辅扭过头,认真的眼神好像想要把我的负面情绪吞没。
“为什么这么说?”他问。
“我想去把头发剪掉,但是因为一些原因,完全舍不得。但是我想了一个晚上才走到这里的,可是坐下的瞬间还是退缩了。”
“如果是要舍弃自己珍视的东西,犹豫是理所当然。而且不愿意剪头发就不剪,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我怔怔地看着他的表情,情不自禁地点头,说:“但是想剪头发的原因也很重要……”
“可以告诉我吗?”
夜久卫辅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明亮和坚定,以至于我几乎产生了一种错觉。这里好像并不是我们临时碰到所以来谈心的公园,而是我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产生心动感觉的教室。
狡猾又温柔的猫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他眼里的不是猎物而是应该仔细观察且被珍惜的人。我看见他缓慢地眨着眼睛,向我散发善意,所以我再也忍不住心里那一份想要让他知晓的冲动。
“……因为山本和研磨都说你喜欢短头发的女生。”
话音刚落,我的意识便突然清醒。我急忙捂住嘴巴,却无法阻止刚刚已经发生的事,也没办法收回已经说出口的话。
好像说出来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猫咪开心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开始呼噜,像猫一样的少年大概也会这样吧。
他的眼睛像是发着光,目不转睛地看着整张脸都变红了的我。我从自己捂住脸的指缝里不自觉地观察着夜久卫辅,却发现他的耳根已经红得像音驹那套红色的队服。我以为我等不到回答,也等不到夏天的结束,但风出现在了夏天的傍晚。
沙沙的风声再一次响起,轻柔的声音掩盖住了另一种吵闹。
夜久卫辅突然站起来,抓住我的手腕,轻微用力,我便顺势放下了手。
“可是你是长头发我也很喜欢你。”
他再次看向我的眼睛,重复道:“我很喜欢你。”
有人说,对视是人类不带情欲的接吻。
那么猫咪的对视又是什么呢?也许对视是挑衅,是观察,是势在必得。是它们捕猎的时候会动用一切感官进行观察的重要工具。
但我看到了他睫毛的轻颤,还有对我缓慢的眨眼。
这是猫的告白。
07.
2018年的夏天,受到黑尾铁朗邀请的夜久卫辅踏上从俄罗斯回日本的旅途。
我摸了摸自己刚剪完的头发,觉得还是拿点什么提醒他认人的东西更为妥当。但突然收到航班提前到达的消息,我无法,只好硬着头皮前往航站楼的国际到达出口,等待夜久卫辅。
我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刻出来,在我们对视的瞬间,他瞪大了眼睛,拖着箱子就飞奔到了我的面前。
他犹豫了许久才开口询问:“怎么把头发剪掉了?”
我把手放到他递过来的手心,和他十指相扣,明明心里也很不好意思,但还是强装淡定地反问:“诶,不好看吗,卫辅?”
夜久停下脚步,看着我的眼睛,无比真挚地回答:“……特别好看。”
距离我们相遇的春天已经过去了太长时间,但那个春天后紧接着的盛夏,却是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我曾经踏入那家理发店,下定决心想把头发剪掉,只因为听到“他喜欢短发”。
可是是这个人告诉我,无论如何我都会被他喜欢。
现在看呢?
自愿尝试新的发型也未尝不可。
-
“您有一条图片消息。”
孤爪研磨打开手机,马上看到了我发来夜久在机场红着耳朵抹眼泪的照片。
「还是你猜对了。」
我说。
-
听说夜久卫辅喜欢短发?
但他爱的人可以不只是短发。
end.
大家七月快乐!
看垃圾场的对决的时候每次都要感叹一句yaku桑真的好帅!所以抱着这样的心思写了这篇文。
我一直认为“为了自己变得更好而改变”才是恋爱中最良性的关系,靠谱温柔又会打直球的夜久大概也会这样对待自己喜欢的人。
如果喜欢这篇文的话请留下红心蓝手评论!
正篇[蜥勘],有少量[黄占]和[摄殓]。彩蛋是[摄殓]小短漫1p。
推了一下主线!
注:大家的服装都是官方出过或联动过的冬装,蜥勘和伊索穿的是c97,约瑟夫的是c100,祭司是东京塔的。(因为正篇时间线已经接近冬天了所以找了接近冬装的衣服ww)
正篇[蜥勘],有少量[黄占]和[摄殓]。彩蛋是[摄殓]小短漫1p。
推了一下主线!
注:大家的服装都是官方出过或联动过的冬装,蜥勘和伊索穿的是c97,约瑟夫的是c100,祭司是东京塔的。(因为正篇时间线已经接近冬天了所以找了接近冬装的衣服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