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除却巫山不是云(三十二)
阿云嘎没有愤怒地给他一拳然后离开,而在问他为什么。
郑云龙飞快地组织了下语言,先把那天在KFC对刘令飞说的那番话搬出来又说了一遍,然后又说别的。
“我以为我能等到换来你同样真心那天的。阿云嘎,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是非你不可的,没有你的话别人我也不要。我不想把我的爱变得廉价,变得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你怎么对待我我都可以不在乎,我没法让自己做你理性思考中的一个最优解,一个利益最大化的结果。”
“当年你甚至还有点儿嫌弃我,你都不想跟我做,让我走。如果我现在还跟当年一样,不咋好看,那即使是有小宝,你也不会喜...
阿云嘎没有愤怒地给他一拳然后离开,而在问他为什么。
郑云龙飞快地组织了下语言,先把那天在KFC对刘令飞说的那番话搬出来又说了一遍,然后又说别的。
“我以为我能等到换来你同样真心那天的。阿云嘎,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是非你不可的,没有你的话别人我也不要。我不想把我的爱变得廉价,变得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你怎么对待我我都可以不在乎,我没法让自己做你理性思考中的一个最优解,一个利益最大化的结果。”
“当年你甚至还有点儿嫌弃我,你都不想跟我做,让我走。如果我现在还跟当年一样,不咋好看,那即使是有小宝,你也不会喜欢我对吧?这点儿怜爱,也不会有的。”
阿云嘎坐在一旁默默听着,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一句反驳也不说,郑云龙都以为他这是被自己揭穿了后的沉默和不知道该说什么。
郑云龙停住了,去看阿云嘎什么表情,这个时候阿云嘎忽然有动作了,站起来一挥手就把郑云龙翻过身摁在床上,抬手往郑云龙屁股上狠狠甩了一巴掌,隔着一层裤子也有很亮的响声,把郑云龙打得懵在那里。
阿云嘎打完这一巴掌犹不解恨一般,没头苍蝇一样来回踱步寻找着更趁手的工具。也是这时候郑云龙终于从骤然挨打了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血气一下子涌到头面,翻身想起来被阿云嘎看见了,阿云嘎直接用膝盖压住他,找不到工具就抽下来了自己的腰带又往他屁股抽了一下。
“你有病吧阿云嘎!你凭什么这么打我!”郑云龙愤怒又委屈,使劲儿挣扎也逃不开此刻怒气值达到顶点的阿云嘎。
阿云嘎狠狠地把腰带甩到地上,腰带在空气中震荡出响声,配合着他的回答:“郑云龙,你就是个活在自己逻辑里的混蛋!”
腰带落到地上,他也松开了郑云龙,把郑云龙拽到一边,自己脱力一般躺下来,用小臂蒙住眼睛。
郑云龙什么时候吃过只挨打的亏,扑过去想把自己刚才挨的那两下子还回去,一看阿云嘎在那心灰意冷万念俱灰的模样,扬起来的拳头落不下去了:“你,我挨的打,你难受什么?”
“打?”阿云嘎吸了一下鼻子,恶狠狠道:“我恨不得咬死你!”
郑云龙吓得往后撤了撤,怕阿云嘎真发起疯来扑过来咬他。
但阿云嘎什么动作都没有,只开口问他:“郑云龙,我问你,如果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那堂吉诃德首演那天晚上,我对你说我想为你牵着马走下去,你把这句话当成什么?我为了把你变成我包/养的小情人随口扯出来的甜言蜜语?”
郑云龙被问住了,张口“我”了半天,什么也没答出来。
他当然没那么觉得,他从心底里珍视着那句话。
“这段时间来我的真心,我为你做出的所有考虑,我对你的渴望,你看来就是不值一提的,转瞬就会逝去,甚至只是流连于你的皮囊的喜欢是吗?”
郑云龙看见有水光从阿云嘎被小臂挡着的颧骨处流下来,惊地想上前看个清楚又不敢挪动。
“那什么在你看来才算得上是情深义重,你告诉我,郑云龙。”
“你哭了?”郑云龙不答反问。
阿云嘎用手臂迅速地压了一下泪痕,翻了个身背对郑云龙。
“哎呀,你别这样,”郑云龙忽然觉得现在的场面真是莫名其妙,怎么有人施了暴后自己蜷在那里掉眼泪啊,他还没哭呢,现在屁股火辣辣疼着的是他呀,郑云龙走过去:“别哭嘛。”
“混蛋的明明是你,说来就来,连你是谁都不告诉我就走,幼稚,自私,自以为是!我有病,这几年惦记着你这个没心没肝的骗子,你不是白天闯进我脑子里就是晚上闯进我梦里,我也招架不住,找又找不到,说不找了心里也放不下,整天琢磨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好了,现在我清楚了,我爱上了个混蛋,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你滚吧!”
听完这番失魂落魄的话,郑云龙又变成了失魂落魄的那个,立在那里来回消化着这番话。
这些话阿云嘎从前怎么一句也没讲过呢,阿云嘎不说他哪里会知道呢?但是这都不重要了,阿云嘎好像是在说他爱他。
他爱我。
他说不就是他爱我吗?他爱我呀!
阿云嘎嘴里骂着滚,耳朵一直仔细听着郑云龙的动静,等真听到了郑云龙的脚步声,他应激一般猛地坐起来,喊了句:“滚回来!”
郑云龙也吓了一跳,他正准备去寻觅阿云嘎给戒指找的藏身之处,被吼地吓了一跳,茫然无措地看向阿云嘎,嘴巴向下撇着,眉心向上拱着,一副可怜相儿。
“我,我不滚,我想找戒指。”
阿云嘎得知郑云龙并不是真的要滚,面子有些挂不住,嘭地又躺回去,道:“找什么找,没有。”
“我就找!我的戒指我为什么不找?”郑云龙准备走出去到外面那一堆堆的花束之间寻找。
“什么就你的,你让我求了吗?就你的戒指。”阿云嘎心里禁止自己再理郑云龙,嘴巴不是很听话:“没在外面!”
郑云龙一听阿云嘎还愿意给自己提示,心里松下来些,故意围着床找,还去翻阿云嘎枕着的枕头,把阿云嘎烦地够呛,抬腿又往他今晚多灾多难的屁股上踹了一脚:“离我远点儿, 没在这儿。”
郑云龙哀嚎一声,半真半假地恼起来了:“你能不能别再跟我屁股过不去了?”
阿云嘎知道自己根本没使劲儿,往那边又翻了个身不接郑云龙的茬。
其实能藏东西的地方也没几个,郑云龙真找起来一下子就找到了,拿出来两枚戒指坐到阿云嘎边上,戳戳他:“求婚得有开场白吧,你本来准备说什么?我是不是错过了很重要的话?”
阿云嘎挪动一下,表示不让郑云龙戳他。
“不说了。”
“说说嘛。”
一个挪一个追的。
阿云嘎其实还是想说的,毕竟掏心掏肺地准备了,而且现在就是闹个大一点的别扭又不是真的想就此分手,只是想让郑云龙多哄哄他,让郑云龙认识到他自己的错误。
刚才他最万念俱灰的时候,也是想着要知道郑云龙怎么想的,要解决问题,没想着一拍两散。
“想说我爱你,在没找到你那几年非常想你,遇到你后越来越爱你,爱到希望能和你一起实现你的梦想,爱到想一直活下去陪着你陪着我们的女儿。还想问你愿不愿意让我把我的剩下半辈子交给你,愿不愿意管我剩下这半辈子。”
阿云嘎故意说得情绪平平像人工智能在播报,但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哽咽的尾音,包含了天大的委屈。
郑云龙听着也要哭,而且早就想哭,但又怕这时候自己哭了反倒把阿云嘎惹得更生气,憋着两汪泪把戒指塞到阿云嘎手里:“那你快求,我不打断你了,你也不用再把刚才那一大堆再说一遍了,你就直接问最后那一句。”
阿云嘎捞过来枕头盖住自己的头拒绝和郑云龙再交流的模样:“不求了。”
“求嘛求嘛,你试一试好不好?”
“不试。”
“求求你了嘛,跟我求婚嘛,求你了,嘎子。”
“求求你不要求我跟你求婚。”
“哎呀,嘎子,求求你不要求我不求你跟我求婚。”
郑云龙往床上爬,去扒开阿云嘎的枕头。
“求,”阿云嘎发现自己已经绕不过来了:“滚蛋。”
“我不管,你今天晚上不把戒指给我戴上,咱俩谁也别想走出这间屋子!”郑云龙说完硬的,又不自觉地来软的,那两汪泪吧鼻头都憋红了,“对不起,我错了,要不你再打我两下出出气?别生气了嘛,我,我哪里知道啊。”
阿云嘎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了,前后左右都想了想,已经下了结论,郑云龙之所以会这么想,他也是要负一半责任的。
郑云龙年纪小,心思又简单,所有心眼儿都拿去琢磨戏了,留给他自己的约等于零,说白了就是傻。
他一直拖着没把话摊开了揉碎了跟这傻子讲明白,也不能怪这傻子东想细想就是不肯往他是真的在爱着他这方面想。
大聪明阿云嘎最后妥协地在心里跟自己说,你跟一傻子能计较什么呢。
阿云嘎坐起来,看郑云龙那要哭不敢哭的可怜相,十分硬的心思也能先软下去八分,拽起他的手,用剩下的那两分硬化作硬邦邦的语气:“郑云龙,你愿不愿意跟我结婚,来管我的下半辈子?”
郑云龙这下终于敢哭了,不住地点这头,抢过来戒指自己就戴上了,然后抓住阿云嘎的手把阿云嘎的也戴上。
阿云嘎怕自己掩不住笑意,戴完戒指就又背对着郑云龙躺回去了,郑云龙趴过去:“诶,你怎么还跟你未婚夫生气呢,别生气了,我都说了好几遍我错了。”
“郑云龙,你自己没脑子看不懂,你拿着我让你签那份合同找个懂的去看看到底写的什么。”
阿云嘎忽然说了这么一句,郑云龙琢磨会儿才知道他在说什么。
郑云龙开始进入了逐句回想自己刚才那张嘴都说了些什么的状态,怕一会儿阿云嘎再说什么他又反应不过来。
阿云嘎忽然软下了语气:“大龙。”
“昂?”
“你知道咱俩第一次见面那晚,我入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什么吗?”
郑云龙的思绪被带回那一晚。
“我想,这小孩儿头发长得扎脖子了吧,明天得带他去理个头发。”
姚远和画家还是可以搞一搞 画家街边碰到这位快递小哥 这锋利的眉眼五官不要太适合入画 画家从艺术的角度疯狂心动了 好说歹说让小哥每天晚上下班去一趟 说看到他灵感如泉涌 姚远本着为艺术献身的心态半推半就的也就去了 一来二往的 眉来眼去的 摩摩擦擦的 就 酱酱酿酿了
姚远和画家还是可以搞一搞 画家街边碰到这位快递小哥 这锋利的眉眼五官不要太适合入画 画家从艺术的角度疯狂心动了 好说歹说让小哥每天晚上下班去一趟 说看到他灵感如泉涌 姚远本着为艺术献身的心态半推半就的也就去了 一来二往的 眉来眼去的 摩摩擦擦的 就 酱酱酿酿了
国内大家互相倾轧的情况太多了。明明男女都买不起房,男的却要怪女的“要彩礼”“要有车有房”;明明AO3是因为……的原因没的,同人女却要怪饭圈;明明996是因为劳动法监管不到位,社畜却要怪“奋斗逼”怪“资本”;明明这个苍白的文化创作市场是因为………的原因导致的,却要怪这届观众审美不行。
国内大家互相倾轧的情况太多了。明明男女都买不起房,男的却要怪女的“要彩礼”“要有车有房”;明明AO3是因为……的原因没的,同人女却要怪饭圈;明明996是因为劳动法监管不到位,社畜却要怪“奋斗逼”怪“资本”;明明这个苍白的文化创作市场是因为………的原因导致的,却要怪这届观众审美不行。
如果你愿意
那么我们便走到
漫天大雪里去
雪光掩住你的刀锋
雪花落在我的肩头
成为我唯一的嫁衣
那么我们便走到
漫天大雪里去
我和你的血色
被世间永恒的白覆盖
我们彼此凝望
仿佛我们第一次相遇
枯草在雪下翻腾
那是我
那是我想说
却又不敢谈及的爱意
夜色在雪上律动
那是我
那是我夜夜梦回
却又不敢回忆的过去
我想踏上你的故乡
牵住你的手,和你一起
风霜洗净我一身罪恶
流云聆听我半生冤屈
后来晚霞终于嫁给大地
那么我们便走到
走到,漫天大雪里去
2021.5.2
如果你愿意
那么我们便走到
漫天大雪里去
雪光掩住你的刀锋
雪花落在我的肩头
成为我唯一的嫁衣
那么我们便走到
漫天大雪里去
我和你的血色
被世间永恒的白覆盖
我们彼此凝望
仿佛我们第一次相遇
枯草在雪下翻腾
那是我
那是我想说
却又不敢谈及的爱意
夜色在雪上律动
那是我
那是我夜夜梦回
却又不敢回忆的过去
我想踏上你的故乡
牵住你的手,和你一起
风霜洗净我一身罪恶
流云聆听我半生冤屈
后来晚霞终于嫁给大地
那么我们便走到
走到,漫天大雪里去
2021.5.2
“恨绝对去恨具体的人,而十分默契地绝不扩大到恨某个‘游戏规则’;而爱则绝对优先那些宏大的抽象的理念和主题,远远优先于爱具体的人。”
这句话我实在是赞同到无以复加,它说出了我很多很多困惑的根源。就比如227,让人访问不了ao3的是国丨家屏丨蔽外丨网的规则,那些号称热爱ao3的人十分默契地不去触碰这个规则,而是转而去恨某一个流量明星。然而说到爱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又抛弃了活生生的人,转而去爱一个宏大的概念了。假如有一个住在美国的华侨在对比中美两国某些地方的差异之后,批评中国在一些地方做得不好,就一定会有“爱国人士”跳出来大骂这个华侨是“美丨分”,是居心不良企图抹黑中国,为此“爱国人士”们能把这...
“恨绝对去恨具体的人,而十分默契地绝不扩大到恨某个‘游戏规则’;而爱则绝对优先那些宏大的抽象的理念和主题,远远优先于爱具体的人。”
这句话我实在是赞同到无以复加,它说出了我很多很多困惑的根源。就比如227,让人访问不了ao3的是国丨家屏丨蔽外丨网的规则,那些号称热爱ao3的人十分默契地不去触碰这个规则,而是转而去恨某一个流量明星。然而说到爱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又抛弃了活生生的人,转而去爱一个宏大的概念了。假如有一个住在美国的华侨在对比中美两国某些地方的差异之后,批评中国在一些地方做得不好,就一定会有“爱国人士”跳出来大骂这个华侨是“美丨分”,是居心不良企图抹黑中国,为此“爱国人士”们能把这个华侨骂到体无完肤,骂完之后还洋洋自得。
对很多人来说,集体是不可以批判的。连我曾经在自己主页自说自话感慨一个同人圈子的风气我不喜欢,都会被人追着骂,说你有什么资格对我们的圈子指手画脚。奇异的是,圈子是不可以批判的,但是针对一个具体的人发泄恶意是没有问题的。我评论圈子里的一些规则,我是在指手画脚,但是别人私信来诅咒我,那他就是在捍卫圈子的荣誉。当我用批判的眼光看待一个集体的时候,我就成了这个集体的罪人,而当别人用恶劣的言语报复我的时候,他却成了最热爱这个集体的人。
我看到的这个环境,就是这么荒谬。
具体一点说就是:大唐差点亡国了,但是没有人说贪官污吏横行啦奸佞小人执掌大权打击异己啦皇上你任人唯亲宠信奸臣养虎为患啦。
大家都在说:“杀了杨玉环。”
不多年以后人们口风又变了,说这是曼丽凄婉的爱情,上穷碧落下黄泉。长生殿到今天也是名剧,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描写辉煌的爱情得描写成人间痴情的帝王和天上缥缈的仙子,愿作比翼鸟愿为连理枝。
连理个p。六军不知道有此战乱是因为什么吗?他们都知道,就是没人提。因为还是把贵妃杀了比较容易,而后自己的愤懑竟然也就平息了。这实在是一件无本万利的事情。
转载自:韭菜长势观察员
【太湖】堵柜门与踹柜门(一发完)
临睡总是有很多脑洞
挺短的,看个乐子,保证纯糖
今天甜死我了,多了一堆脑洞
文笔贼差,我在沙雕文风上越走越远了
小胡老师弟弟居然是学长笛的,我第一次觉得我学这九年长笛不亏
——————————————————————————————————
放弃堵柜门的锦鲤
网上说,四个人都能有四个群
那有着33位选手与导师若干以及主持人的特优声自是不止一个群
当然大家关系都很好,只是有一些事小群更方便说
比如这个名为“我们想去长江三角洲”的群聊
其实这个群一开始只有风袖,锦鲤和小忻...
临睡总是有很多脑洞
挺短的,看个乐子,保证纯糖
今天甜死我了,多了一堆脑洞
文笔贼差,我在沙雕文风上越走越远了
小胡老师弟弟居然是学长笛的,我第一次觉得我学这九年长笛不亏
——————————————————————————————————
放弃堵柜门的锦鲤
网上说,四个人都能有四个群
那有着33位选手与导师若干以及主持人的特优声自是不止一个群
当然大家关系都很好,只是有一些事小群更方便说
比如这个名为“我们想去长江三角洲”的群聊
其实这个群一开始只有风袖,锦鲤和小忻三个人,他们也没有特别多的聊天记录,翻着翻着都能到顶,也就每周六新节目播出以及周一播出的他们没见过的花絮能够唤醒这个群
但现在不一样了,八个人就差把这个群掀翻天
要真细说,吴晛和大昕是在北京那场1614分部聚会后被拉进去的,也因此锦鲤不再是群里唯一一个京圈人士;后来在郭浩然发了那条合照的微博之后,729编外人员边工锦鲤要到了他的微信把他拉了进去;再后来光合积木开了个直播,让李翰林胡良伟和马正阳直播看第八期,那场直播后李翰林和传说中的马老师就进了群。
这个群啊,其实只是个普通的磕cp的群
不同之处就在于磕的是他们的同事,陈张太康与胡良伟的cp
锦鲤昨天夜里刚从海南飞回北京,带着满身的疲惫进了屋门收拾了一下就睡了,第二天没有什么工作,他便打算好好睡个懒觉再起来补补体力。
但第二天早上,他是被手机接连不断的消息提醒吵醒的。
某个神秘组织“长江三角洲”的消息已经达到了99+,锦鲤烦躁的解锁手机,映入眼帘的消息让他一下没拿稳手机砸到了脸上,锦鲤摸摸被砸疼的鼻子,心里庆幸没有吵醒隔壁屋的弋凡。
最为活跃的李翰林截了一张胡良伟新微博的图,下面跟着的是一长串问号。
早在看到那张照片背景时锦鲤就已经感到不妙了,他颤抖着点开了图片,熟悉的头像,熟悉的ID,和不熟悉的微博。
故意不上钩的鱼yo:想了 [图片]
简单的两个字,没有说想什么,没有说想谁,
和一张平平无奇的照片,
平平无奇……?
锦鲤看到那张照片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崩溃了。
照片是陈张太康与胡良伟的合照,依照锦鲤对太康的了解,肯定又是他拉着小胡老师拍的。要说他们俩的合照也不少,虽然每次都能成为cp粉的素材,但是也从未这样猖狂过。
这两个人,穿着睡衣,坐在他和太康那屋的床上,拍的照。
再联系小胡老师发的文案。
锦鲤相信那帮姑娘已经能根据他俩衣服的褶皱后面床的整齐程度拍照角度处的位置脑补出一桩感动的能够让月老丘比特纷纷给他们牵红线成亲的爱情故事了。
……可能连领养的娃的名字都想好了吧。
锦鲤面无表情的在已经炸开的cp小组群里发了六个点,把手机关机,翻身继续睡觉,一套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这俩小子别再想让我给他们堵柜门,’锦鲤愤愤的想着,‘今天就算是太康和胡良伟揪来了整个边江工作室与光合积木也不能阻碍我睡觉!’
坚持踹柜门的小胡
胡良伟一直知道有很多人磕自己和陈张太康的cp。
他习惯在节目或是新剧播出后去回看自己的表现和粉丝的评价,因此自是把特优声一期不落的看了下来。
他和太康以前算认识,但算不上熟,太康比他入圈要早很多,也曾经师承姜sir,自然算是他的大师兄,特优声的两次同台合作才让他们真正的熟悉起来。
弹幕风向转变的也很快。
前两期就算他们有同框弹幕也不会说什么,甚至在第三期他们定了同一作品时弹幕也只是有一些期待。
但从表演结束后那个拥抱开始一切都变了味。
只要他和太康之间有什么些许暧昧的话——那些他的那群海王朋友已经天天挂在嘴上的话——弹幕都会瞬间从空屏到爆满,满满的铺着“太湖is rio”
哪怕他跟太康只是在别人采访时在镜头的一个小角落里聊天,都能被眼尖的粉丝发现。
他突然想起他之前转发过的那条调侃这个cp名的微博。
胡良伟刚送弟弟去乐团排练,现在坐在排练厅外面的椅子上,无聊的带上耳机打开猫耳,却不知道该听什么。
界面上划过君有疾否的广告,胡良伟突然来了兴致,调到第一集开始听马老师和太康的新剧。
马老师配的真好啊……
太康清冷美人声线太好听了吧……
没想到歪歪这么攻……
他把猫耳调到后台,开始刷微博,不知怎的突然想起自己在搜自己名字时从未看到过太湖相关的东西,便好奇的去搜了下这对cp名,然后阴差阳错的差点点进了cp超话。
胡良伟犹豫的想了想,还是切了小号才进那超话。
他往下翻了翻,许多帖子都在说他昨天的直播。胡良伟点开一个列了很长一个清单的图片,发现许多自己昨天不过随口一提的话都能激起这些姑娘们极大的反应。
不知是被什么驱使,他继续往下刷了起来。
弟弟要排练三个小时,他耳机里的君有疾否已经从第一集播到了目前的最后一集,但他并没有注意到,反而是把所有注意力放到了正在看的那篇文上。
没错。
他在看自己的同人文。
一开始他只不过是抱着好奇的心理点进的那篇文,他配了许多年原耽,也担过不少主役,自认为自己对这些剧情早就不会再新奇,但毕竟故事的主角之一是他自己,还是难免会感到好奇。
起初有些剧情令他难免脸红心跳,看了几篇后只感觉十分上头。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很快便刷完了第一页的所有文章。
离弟弟排练结束还有半个小时。
耳机里早已没了声音,排练室里隐隐约约传来一阵低沉的大号声,紧接着是越来越多的乐器声,悠扬且高昂的笛声在其中格外显眼。
胡良伟叹了口气,刷新了一下超话界面,却发现已经有将近一天没有人发新文章了。
他正疑惑,却被一条帖子吸去了注意力。
太湖这么甜不磕不是人:他们都两周没有互动了!!!感觉要凉呜呜呜呜呜
胡良伟仔细想了想,自己和陈张太康好像确实许久没有互相留言了。今年过年他很早忙完就回了湖南,太康留在北京过年,但好像很忙的样子,微博都不怎么发……
我是不是该给他们发发糖……?
胡良伟这么想着,手指便诚实的点开了相册,随手翻了翻,基本都是些1614的大合影,一张不那么拥挤的照片在一群合照中格外显眼。
他的手指微微停了下,那张照片是在太康回北京的前一晚拍的,那天是他最后一次去1132。以前因为他们两次都是搭档的缘故,他经常跑到太康那屋去对台本,三公后便变成了夜间聚餐,再一起迫害锦鲤。总之,那屋已经成了他的第二个“家”。
那天收工很晚,他和马老师第二天还要去补录采访,他洗完澡才得知锦鲤和太康要赶明天早上的飞机回北京,穿着睡袍就去了1132。他们的房间离得很近,太康开门后发现是他也仅仅只是错愕了一下。
那个晚上他们聊了许多,太康也算他的前辈,为他解决了不少关于未来的迷茫与疑惑。
但有一件事他一直没有弄清。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晚上要如此急迫的想见到他……
可能就像刚才那篇文里讲的,或许是爱吧。
胡良伟把思绪扯了回来,将那张照片附上去,随手打了“想了”两个字,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发送键。
排练厅的门被人从内打开,露出屋内乌泱泱出来的人群 ,胡良伟看到自己的弟弟背着长笛盒出来,关了手机,将网上炸出的火花隔在了另一个次元。
弟弟的包很沉,胡良伟翻了翻,里面都是些装的整整齐齐的谱子。他笑了笑,拉起弟弟的手往家走。
希望未来有一天,他也能这样牵着那个人的手一起回到他们的家。
End.
【FOG阅读体】柠檬茶与你 36
【】黑体加粗内容为原文
「」为弹幕内容
时间线在柠檬茶事件之前
文笔渣,ooc
还请担待!
————————————————————
【余邃手机一阵狂震,宸火连发了好几条消息。
【英俊宸火】:[Whisper你给老子出来啊啊啊啊啊啊我杀了你!!!!!]
【英俊宸火】:[@Whisper,@Whisper,@Whisper!!!]
【英俊宸火】:[出来出来出来!!!]
余邃打字。
【Whisper】:[?]
【英俊宸火】:[视频链接。]
【英俊宸火】:[微笑,请问一下,这号谁上的?]
宸火发的是余邃和时洛方才撞车直播...
【】黑体加粗内容为原文
「」为弹幕内容
时间线在柠檬茶事件之前
文笔渣,ooc
还请担待!
————————————————————
【余邃手机一阵狂震,宸火连发了好几条消息。
【英俊宸火】:[Whisper你给老子出来啊啊啊啊啊啊我杀了你!!!!!]
【英俊宸火】:[@Whisper,@Whisper,@Whisper!!!]
【英俊宸火】:[出来出来出来!!!]
余邃打字。
【Whisper】:[?]
【英俊宸火】:[视频链接。]
【英俊宸火】:[微笑,请问一下,这号谁上的?]
宸火发的是余邃和时洛方才撞车直播的视频,余邃瞬间有点想退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宸火好可怜哈哈哈哈哈哈哈」
「心疼宸火」
「心疼宸火」
「心疼宸火」
「哈哈哈哈哈哈哈想退群」
「笑死了hhhhhhhh」
「我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宸火的崩溃」
「我也是我也是我也是」
“whisper……”宸火泪流满面,“你感受到我的崩溃了吗???”
“没有,再见。”
队友情?不存在的。
【三分钟后。
【Puppy】:[视频看了,余邃小号被盗了?]
【教练·老乔】:[视频看了,余邃小号被盗了?]
【英俊宸火】:[显然不是。]
【英俊宸火】:[余神,面对跟你打了几年的兄弟们,没什么想说的吗?不澄清一下吗?]
铁证如山,哪有什么可澄清的,余邃打字:[是我。]
【Puppy】:[我就缓缓地打出一个小小的问号。]
【老乔】:[……心情有点复杂。]
【英俊宸火】:[微笑,微笑,微笑。]
【英俊宸火】:[余神,不容易啊,这么多年藏得挺好啊,原来你是会玩奶的啊。]】
「粉丝表示:我们也是第一次知道余神会玩奶」
「对对对对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交代不过去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余神藏的太深了……」
「深藏不露啊!!」
「太可怕了」
「能奶能杀还是人吗?!」
“原来你是会玩奶的啊!!!”老FS几人除了时洛和余邃都痛诉道。
“没有刺客流玩得好啊。”面对自家队友的质问,余邃只能耸耸肩。
【【Puppy】:[1,今天才知道,我的医疗师原来是会玩奶的。]
【老乔】:[……] 】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这个省略号十分有灵性」
「老乔哈哈哈哈」
「唉老队员的苦」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老乔,我懂你。”puppy苦笑着拍了拍老乔的肩膀。
老乔捂脸,他真的只想沉默。
【【英俊宸火】:[话筒给你,老乔,你和余邃同队时间最久,请您开麦。]
【老乔】:[……]
【老乔】:[余邃刚进队的时候,我有次问过他,会不会玩传统医疗师。]
【老乔】:[余邃说,不会。]
【老乔】:[还说硬玩的话,操作很辣眼睛。]
【老乔】:[当时大家都很小,很单纯,他说了,我信了。]
余邃打字:[确实玩的没刺客流好,我说错了?]
【老乔】:[是不如,但那操作叫辣眼睛?]
【老乔】:[是我不配吗?]
【英俊宸火】:[是我不配吗?]
【Puppy】:[是我不配吗?]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操作辣眼睛吗?!!!」
「是我不配吗」
「是我不配吗」
「是我不配吗」
「是我不配吗」
「是我不配吗」
FS几人望着弹幕上那一大堆的是我不配吗也同时看向余邃痛诉道:“是我不配吗?”
【【英俊宸火】:[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因为余邃时洛粉丝刚才互喷喷够了鸣金收兵,不知道哪个大哥这么体贴,提议喷都喷够了,最后兄弟们一起去给宸火刷一波“心疼宸火”再去睡觉吧。]
【英俊宸火】:[一呼百应啊,老哥们一起跑到我微博,一人一条“心疼宸火”,已经给我刷了两万条评论了。]
【英俊宸火】:[谢谢你们,感恩两位神仙打架带着我一起上热搜。] 】
「心疼宸火」
「心疼宸火」
「心疼宸火」
「心疼宸火」
「心疼宸火」
「心疼宸火」
「心疼宸火」
「心疼宸火」
宸火看着满屏的心疼宸火欲哭无泪。
“知足吧,都没有人心疼我。”puppy表示很羡慕。
“我倒是可以给你刷一条。”老乔笑着说。
“不必了……”
【【英俊宸火】:[越看这个视频越来气,Whisper,告诉我,奶妈好玩吗?快乐吗?]
余邃活动了下脖颈,打字:[好玩个屁,从来就没这么打过,全程不能杀|人,还得躲躲藏藏免得碍人家事,不清楚天使剑这些年怎么忍下来的。]
余邃按下发送的前一刻,刚和时洛通过电话的周火将时洛也拉进了群。
时洛进群看到的第一条信息,就是余邃这一条。
【Evil】:[……]
余邃默默看着群聊界面,很想问问老天,自己上辈子到底造了多大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尴尬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使剑你是咋忍下来的?」
「evil离whisper远点!」
「我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心疼余邃」
「心疼余邃」
「心疼余邃」
「天使剑你好辛苦啊」
“天使剑,你咋忍得?”倒是有不少和天使剑熟识的选手凑上去问问。
天使剑呵呵笑了一下,“就那么回事吧,但我确实偶尔也想暴力一下。”
好家伙。
这就是所有奶妈都有一颗想要输出的心?
——————————————————————————————
yoyo子有话说:下一更看到fs在里面有点沉重,明天更 吧还是……
书摘与一些胡说八道:兴趣与对立
*其实关于同人创作,同人社群,粉丝文化,我一直都在思考,也一直有很多问题想不通,借此机会抛砖引玉聊聊,就等着大家的集体智慧来给我这个脑袋一团乱麻的学渣指点迷津了~
昨天看一篇关于同人创作的文献提到了AO3,不由得感慨这个平台的格局和胸襟。一个平台能够明确提出:
- 致力于保存粉丝文化
- 保护粉丝创作免受商业剥削
- 尊重任何性别与性相...
*其实关于同人创作,同人社群,粉丝文化,我一直都在思考,也一直有很多问题想不通,借此机会抛砖引玉聊聊,就等着大家的集体智慧来给我这个脑袋一团乱麻的学渣指点迷津了~
昨天看一篇关于同人创作的文献提到了AO3,不由得感慨这个平台的格局和胸襟。一个平台能够明确提出:
- 致力于保存粉丝文化
- 保护粉丝创作免受商业剥削
- 尊重任何性别与性相
- 把自身定位为女性为主的创作与交流社群
首先,提出保存粉丝文化这点我特别欣赏,因为之前看郑熙青老师的文章里提到中文网络的女性粉丝圈再边缘化和不可见化。女性粉丝文化既在蓬勃发展,也在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消失。这段话一直让我对自己所拥抱的同人创作和社群有种危机感和责任感,我会思考这些带给我们感动和共鸣的创作要怎么被妥善保存下来。
另外就是保护创作者不被当成韭菜,同时强调尊重和包容兴趣,这是多么浪漫而有爱的平台氛围,可以说是我所向往的同人社群的理想境界。
反观国内平台,要么是明晃晃地追求流量,把创作者及其作品作为引流的手段(这也是我一直不喜欢lof热度榜单的原因,好好的创作交流常要因为热度引出各种嫉恨与争吵);要么就明确提出要排除掉一些兴趣——这在我看来其实也是在合法化一种对立。
继而我便开始思考为什么国内的粉丝氛围如此强调对立。有的人会很习惯把与自己兴趣相左的兴趣称为“对家”。我自己其实挺不喜欢这个词:一来它将事物的一切复杂性多面性乃至基本事实简化为一个空洞的标签,唯一用处大概就是喊出来显得响亮;二来我不明白为什么兴趣不同等于对立。
如果A君喜欢篮球,B君喜欢足球,AB君是对立的吗?如果C君喜欢吃番茄炒蛋,D君喜欢吃黄瓜炒蛋,E君喜欢吃番茄黄瓜炒蛋,CDE君是互为对家吗?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来到粉丝(包括同人创作)的语境,喜欢的东西不同,就等于对立呢?
我从另一篇文献(《饭圈女孩的流量战争:数据劳动、情感消费与新自由主义》童祁) 找到一部分答案。这里讲的是饭圈女孩的数据劳动,提到引发焦虑和营造一种战争似的对立状态,能够刺激粉丝制造更多的数据,因此鼓励兴趣对立其实是一种刺激流量的策略,或者说“阴谋”。
但这还是没有完全解决我的疑问,毕竟虽然我在前面说国内的同人创作平台往往存在热度竞争/互动竞争,受欢迎的创作者能够获得更多的话语权,粉丝社群的主流确实可以压制边缘,因此某种党同伐异的风气的确存在。然而我也不能以恶意揣度所有粉丝,不可能大家对立都是为了争话语权。那么这种情况下的兴趣对立意识又是从何而来呢?
每个人兴趣不同,有不同的偏好和雷点,这很正常。我之前摘的那篇Framing Fan Fiction 里就有提到大家是怎么通过header、tag等方式去“避雷”。作者通过这些方法去给读者一些提示,让读者去判断这篇文章适不适合自己阅读。这是个很健康和平的方式。只要预警清晰,没有人会说这个与我兴趣相左的东西是我的敌人,它最好不要存在。(关于预警不清晰的场合,这本书里提到了《五十度灰》的一些争议,有读者认为作者没有适当地define这里面的性压迫,而是把它包装为一个浪漫的自愿的爱情故事)。
所以为什么在我们这,兴趣不同就等于对立,“对家”就得被打倒不应存在,这个我依然没有很合适的答案。
最后,分享一下之前看到戴锦华老师的一番话:
【楼诚】洛神 第二十回 校事府风波
阿诚见过方步亭,又带着沈夫人给的印信到狱中探望明楼,来到校事府大狱门口,却见锦瑟站在门口,披着一身素色冬衣等着她,要与她一同进去。
“于妹妹素来淡薄,如今……倒是患难见真情了。”阿诚见到锦瑟,除了意外,也实在猜不透她。在中郎将府,明楼对于姬并不宠爱,甚至因于晟父子投靠平原侯明章一事多有猜忌,于姬也不争不闹,就当自己是个隐形的人,想不到此时竟会主动站出来。
“患难不假,可贱妾不是为了公子,而是为了自己。”
“你有这份心,很难得了,为了谁都不要紧。既然来了,就跟我一起进去吧。”此时阿诚也顾不上许多,有人帮衬她,总比自己一个人强。
校事府大狱阴森幽暗,冬天来临,狱中更加寒...
阿诚见过方步亭,又带着沈夫人给的印信到狱中探望明楼,来到校事府大狱门口,却见锦瑟站在门口,披着一身素色冬衣等着她,要与她一同进去。
“于妹妹素来淡薄,如今……倒是患难见真情了。”阿诚见到锦瑟,除了意外,也实在猜不透她。在中郎将府,明楼对于姬并不宠爱,甚至因于晟父子投靠平原侯明章一事多有猜忌,于姬也不争不闹,就当自己是个隐形的人,想不到此时竟会主动站出来。
“患难不假,可贱妾不是为了公子,而是为了自己。”
“你有这份心,很难得了,为了谁都不要紧。既然来了,就跟我一起进去吧。”此时阿诚也顾不上许多,有人帮衬她,总比自己一个人强。
校事府大狱阴森幽暗,冬天来临,狱中更加寒意刺骨,而到了夏天,又比外面更加湿热,且呻吟哭喊之声高低起伏,不绝于耳,阿诚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心中难免忐忑,她强行打起精神,平复心绪,无意间瞥一眼身后的锦瑟,却见她比自己还要沉稳,似是全然不惧这样的人间地狱。
“夫人,请吧,中郎将就在里面。”
“我夫君怎么样了?”
“中郎将……确实是坚毅固执之人,夫人既是奉沈夫人之命,前来劝说中郎将的,那还请您费心,让中郎将好好配合下官,说出真相,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奉旨审案的。”引路的校官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晦暗不明的笑。这样的阵势就连七尺男儿都会心生惶恐,何况是个娇贵的夫人,听说明楼对自己的夫人颇为重视,到时候只要她一哭,必会扰乱明楼心神,那时候再想问出什么,就比现在容易多了。
阿诚将此人的表情看在眼里,不自觉挺直了背,她若此时心生惧意,只会给明楼添更多麻烦。
阿诚一路走向监牢深处,终于见到了明楼。她自从听说了严敬尧是主审人后,便开始担心明楼的状况,饶是她心里有所准备,真正见到明楼伤痕累累的模样时,心还是像被一根闷棍突然狠狠扽了一下,这一瞬的疼痛迅速蔓延到五脏六腑,疼得她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原来心疼,竟是这般滋味。可她不能哭,不能失态,更不能软弱。
“阿诚!”明楼抬眼见到他思念数次的人,立刻艰难地站起来走向她,隔着木栅栏轻轻唤她,阿诚哆嗦着嘴唇难以成句,明楼艰难一笑,手穿过栅栏的间隔,握住了她的一双手。
“阿诚,别怕,没事的。”
冰凉的触感激得阿诚又是一阵心惊,她勉强令自己镇定下来,挤出一个笑容:“夫君放心,我不怕。”
“夫人,沈夫人此次要您前来,可是为了让您劝中郎将认罪的,您……”
“住口!”阿诚扭头瞪了那校官一眼,“中郎将是魏公之子,我是魏公儿媳,此案尚未定罪,我们夫妻说话,你插什么嘴!”
“夫人此言差矣,此案证据确凿,只待口供,夫人还是该顺从公婆之命,劝中郎将不要再硬抗了,坦白交代,或许魏公还能从轻发落。”
校事府主官严敬尧突然现身,笑得满脸得意,毫不掩饰威胁之意,明楼只是不屑地扭过头去,阿诚却怒不可遏,一日下来情绪跌宕起伏,早就忍无可忍,她攥紧了双拳,低头看到严敬尧身后的狱卒手中拿着两根拇指粗,还沾着猩红血迹的鞭子,只觉心中烧着一团火,烧得她浑身滚烫,再也无法忍耐。
“你们谁对我夫君用刑的?”
“夫人,下官只是例行问话,进了校事府,哪有不受点皮肉之苦的……”
“啪!”阿诚将鞭子一把夺了过来,手疾眼快,趁严敬尧疏于防范之时,不等他说完话,就一鞭挥了过去,在他脸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你……你敢殴打朝廷命官!”
“朝廷命官?朝廷命官在哪里?我眼中看到的只是一条乱咬人的狗,莫非严大人承认自己是狗官了?”
“你……”
“我怎么了?我说错了么?”阿诚冷笑道,“我夫君是五官中郎将,是魏公的亲生儿子,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对他行酷吏之事?”
“夫人此言不妥,下官不过是例行问案而已,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
“不错,法度之下,任何人不得造次。我朝律例,禁刑求苛刻,屈打成招。严大人要中郎将屈打成招是有罪,对庶民严刑拷打亦是有罪。严大人如此行径,莫说魏公,只怕谦谦君子如平原侯,都容不下你。”
“夫人对平原侯,倒是赏识有加呀,只是夫人打了我泄愤,在魏公面前也不能交代吧?”
“我出身中山方氏,方家的人一向护短,不止我如此,孟敖兄长也是。你敢伤我夫君,这一鞭子可远远不够。”
阿诚将手中的鞭子扔远了,不再理会严敬尧,对付此等小人,若不震慑他,一味服软只会令他更加嚣张,好在她搬出方孟敖和平原侯作为警告,严敬尧投鼠忌器,也会暂时收敛一二。
教训严敬尧是一时气愤之举,但不能过火,点到为止,阿诚不再理会旁人,只转回身去反握住明楼的手,轻声道:“夫君,妾奉翁姑之命前来,是想给夫君带几句话。家里一切安好,有我照顾,孩子们都无事。此案牵连甚广,案情恶劣,阿姑要妾劝夫君一句,校事府奉命审理此案,决不敢假公济私,也请夫君务必说出事实,切勿有半句谎言。”
“我知道了。”明楼读懂了她眼中的鼓励之意,鼓励他坚持下去,不要屈服,也向她传递着自己的安抚。
“夫人,贱妾已求魏公夫人允准,到此陪伴中郎将,请夫人放心回府,妾会留在这里。”
锦瑟突然开口,令明楼与阿诚同时大惊,阿诚不知她是何时讨了明楼母亲的允许,也不知她为何突然如此殷勤,此时此刻,陪在明楼身边的本应是自己才对。可想起此案有诸多事宜要处理,她还要想办法劝明锐东更换审案之人,要调查真相,还要照顾府中年幼的子女,实在无法分身,也就没有拒绝锦瑟。明楼与阿诚对视一眼,也没有出言反对。
“严大人,于姬的话,你可听到了?”阿诚肃然道,“请严大人打开牢门,阿姑要我给夫君换一身衣服,现在这副样子,实在有失体面。”
“既是沈夫人爱子心切,下官遵命便是。”
明楼在阿诚的帮助下换了身上的血衣,悄悄捉住了她的手腕,又摸了摸她的手心。
阿诚带着血衣离开了校事府,上了马车后才摊开手掌,看到了明楼悄悄塞给她的布条。
布条上写的是一个名字——“天风”。
更换审案人一事迫在眉睫,阿诚虽然一时震慑了严敬尧,却自知不是长久之计,且这一鞭算是结下了梁子,日后一旦有变,明楼的处境会更加危险。她原本对方步亭提出的审案人选王天风心存疑虑,但得知明楼有同样的意愿,便放心下来。
若要说动魏公更换审案之人,最可靠的人选是无需避嫌的平原侯。阿诚心生一计,便命车夫送她回府,抱出了明楼新得的孩儿前往平原侯府,拜访平原侯夫人公孙氏。
当天严敬尧没有再提审明楼。平原侯是他选择依附的主君,以他的性情,不会支持自己做这样的事,且方孟敖是平原侯最信赖的友人,他事前千算万算,只想替平原侯铲除麻烦,也为自己谋一个前程,了结与明楼的私怨,却漏算了方孟敖与明楼妻子的关系。方氏夫人与方孟敖虽非同母所生,并不亲厚,但也没有交恶,他这个外人,不敢与方家兄妹的血脉之情赌输赢。
罢了,姑且等待两三日,与于晟父子商议,搜罗更多的证据吧。
严敬尧一心以为明楼通敌罪证确凿,不过是负隅顽抗,却没有意识到自己才是被利用的那一个。
锦瑟留在了校事府大狱,明楼对她心存感激,虽有疑虑,也未再多问。见过阿诚之后,明楼对自己多了信心,也感到了安慰,他唯一担心的就是阿诚为了救他给自己惹来麻烦,可他无能为力,只好等待,拼尽意志与害他的人对抗。锦瑟静静地坐在监牢一角,并不多话,直到明楼睡去,她才悄悄站起来,走到门前张望远处。
“丽卿!”狱卒打扮的青年悄悄走近,来到锦瑟身边,幽暗火光掩映下的竟是一位俊朗的美男子。
“鸿郎,你可算来了。”锦瑟与年轻男子双手交缠,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我收到你的信就吓坏了,丽卿,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会来陪这个人?”年轻男子一边与锦瑟说话,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她身后的明楼,见明楼仍在熟睡,才松了口气。
“我来这里,是想替义父赎罪,义父一直想对中郎将不利,可我不能继续眼睁睁看着他犯下无可挽回的大错,”锦瑟泪盈于眶,已然心碎,“鸿郎,鸿郎我求你,你这次一定要帮我,帮我救救中郎将,你是黎大人的独生子,黎大人向来支持中郎将,他也一定想帮忙的,对吗?”
“中郎将对你毫无感情,从未把你当成妻子,还对你多番防备猜忌,娶你也是为了让你义父义兄投鼠忌器,只把你当成争世子之位的筹码,你嫁给他不过是徒有虚名,何必帮他?”
“你知道我心中只有你一人,我也是父兄手中的棋子,从未把中郎将当成夫君。义兄对我说,这次事情一了结,我就可以摆脱束缚,与你远走高飞,但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不辨是非,为了自己的幸福陷害别人,我更不能毁了你。”
“丽卿,你听我说,我爹当然想帮忙,他知道中郎将蒙冤,可是如今魏公震怒,不许求情,我爹是有心无力。”年轻男子叹息道,“除非你自己说出于晟父子的阴谋,否则……此事无人可解。”
“父兄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出卖他们。何况他们的计划从来不告诉我,就算我要说,也不知从何说起呀。”
“那你说怎么办?”
“今日诚夫人来这里探望中郎将,他们传递了消息,被我看见了。中郎将传递的是一张血书,只写了‘天风’二字,依我猜测,应当是校事府的另一位校官王天风。”
“王天风?难道中郎将的意思是……他想换一位审讯之人,给自己换来生机?”
“有这个可能。鸿郎,你……”
“我知道了,换一位审案之人,我爹还是说得上话的。诚夫人是内宅女眷,此事她只能求助于沈夫人或者其他女眷,我让爹爹帮忙在魏公面前进言,前朝与后宅同时作为,应当会有用。”
“谢谢你。”
“你第一次求我,我自然会帮你,只是如此一来,你岂不是……”
“妾命该如此,不愿强求,鸿郎乃少年才俊,前途远大,你也该有名门淑女匹配,莫要被我这烟花女子拖累才是。”
年轻男子握紧了锦瑟的手,眼眶一红,刚要开口再说什么,却被锦瑟伸手堵住。
“鸿郎的心,妾早已知晓,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你快走吧。”
男人只得长叹一声,狠下心转身离去。
锦瑟凄然凝视心上人远去的背影,却没注意到身后的明楼睁开了眼睛。
“他是何人?”
身后声音突然响起,锦瑟惊惶转身,见明楼从榻上坐了起来,目光幽深地紧盯着她。
“我早就怀疑你突然在母亲和阿诚面前表现自己的忠贞,其实是另有意图,你果然是不给我一点点感激你的机会,还敢当着我的面与情郎幽会,胆子不小啊。你叫他‘鸿郎’,他就是黎常的独子黎家鸿,对么?少年俊杰,文采风流,我倒是早有耳闻,可惜,见面不如闻名。”
“请中郎将息怒,莫要责怪鸿……莫要责怪黎公子。”
“你若肯出面指正于氏父子,我既往不咎。”
锦瑟摇头:“义父义兄对妾有救命养育之恩,中郎将可以杀了妾,妾愿用自己的性命,换黎公子一个圆满。”
“圆满?世道便如江河,摆渡之人时时会陷入漩涡,我如今在这囚笼之内,困顿之中,如何给旁人圆满?”明楼再度躺回榻上,转过身去背对锦瑟,“睡吧,就这么一天,校事府就风波不断,我就算要杀你,也要等养足了精神,出去再说。”
【楼诚】洛神 第三十三回 喜从何来
莫名其妙的一章……
有点想给性转后的萧景琰写个番外(大家没看错,这里设定跟琅琊榜调过来了,皇帝姓林,将军姓萧,梅长苏自然是蝴蝶了因为现在林殊已经是国主了……)
其实江东的事也是风云变幻,英雄累累,现实中的三国剧很多,有以蜀国为主的,有以汉室曹魏为主的,但好像还没有专写江东的……
------------------------------------------------------
天子登位,仍需守孝,阿诚便在这段日子由蔺晨定期请脉,以女医协助调养身体,如此一年有余,方有起色。此时身为公主的明绮和明绰都已长大了不少,独子明桓也勤于读书练武,姐弟三人相处融洽,洛阳宫上下一片和睦。...
莫名其妙的一章……
有点想给性转后的萧景琰写个番外(大家没看错,这里设定跟琅琊榜调过来了,皇帝姓林,将军姓萧,梅长苏自然是蝴蝶了因为现在林殊已经是国主了……)
其实江东的事也是风云变幻,英雄累累,现实中的三国剧很多,有以蜀国为主的,有以汉室曹魏为主的,但好像还没有专写江东的……
------------------------------------------------------
天子登位,仍需守孝,阿诚便在这段日子由蔺晨定期请脉,以女医协助调养身体,如此一年有余,方有起色。此时身为公主的明绮和明绰都已长大了不少,独子明桓也勤于读书练武,姐弟三人相处融洽,洛阳宫上下一片和睦。
这一天,是蔺晨最后一次入宫为皇后看诊,诊病之后,蔺晨收起一应物件,对阿诚拱手笑道:“从脉象上看,殿下已大安了。草民也会调整方子,以后殿下适当进补即可,不必再日日服药了。”
“多谢蔺大夫。”
蔺晨虽入了洛阳,却不常住,时不时要偷偷溜走,不见踪影,更是难得进宫,好在他守信,即使阿诚日常的请脉行针都是由苏女医代行,该到蔺晨入宫的时候,他还是会回来,如此近两年,阿诚的病情终于有了大的起色,而这一日,蔺晨似乎也格外喜悦。
“殿下客气了。如今魏国境内一切平安,百姓安康,乃天下之福。”
“蔺大夫所言极是。”阿诚于外人面前不欲多言政事。可惜停战是一时,天下终究要重归一统,只是当前三方势力均衡,皆无吞并他国的能力,加上战乱多年,人困马乏,才暂时休战罢了。
“殿下保重身体,切勿多思,日后自有御医和女医为殿下调理,草民功成,该身退了。”
“蔺大夫乃国手,可愿留在洛阳行医,为陛下效力?”
“草民闲散惯了,且平日里口无遮拦,没少得罪陛下,如何敢长留洛阳?还要麻烦殿下在魏国皇帝陛下面前替草民美言几句,让草民留着这条小命回乡种地去。”
“人各有志,既如此,孤不强求了。”阿诚没有忽略蔺晨重新戴上的那只耳骨扣。恐怕这蔺大夫回乡种地是假,下江南访美人却是真。能得这天下闻名的萧将军青睐,蔺晨还真是福气不浅。
萧将军曾拒绝蔺晨,大概是不想让情爱成为争夺天下的筹码,可如今,此一时彼一时了。
送走了蔺晨,阿诚便回到内室整理两个女儿的衣物,明绮明绰这两个女娃还在抽个子,衣服年年要新做,明桓到了读书的年纪,朱徽音每每带他来长秋宫问安,都会求她教孩子念一些诗文,孩子倒是与她日渐亲厚,口口声声叫着“母后”,倒让人觉得他们似乎也是亲生母子。
朱徽音是个明白人,不会让自己耽于情,惑于情,如此,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今日是十五,月圆之夜,陛下孝期已过,今夜一定会传召,奴婢服侍殿下沐浴更衣吧。”
“是啊,蔺大夫离宫,看似突然,实则必然,洛阳之外,变乱不休,陛下今日说不定会来长秋宫坐一坐,”阿诚若有所思,“更衣倒不急,先陪我去膳房看看,陛下这几日为朝政烦闷,胃口不好,我去准备一些他喜欢的饭菜。”
这些年,阿诚每每枯寂难耐,就会做一些小事自我排解,除了暗中经营漆器和药材生意,教养两个女儿,兴致来时也会亲自下厨,日复一日,手艺自然精进。
阿诚换了衣服在厨房忙碌,明楼突然出现,让所有人愣在原地,阿诚迎上去,便被明楼抓住了袖子:“朕一进长秋宫,就听说你在这里,忙了一天后宫的事,还要洗手作羹汤,累不累?”
目光汇聚时,阿诚在幽暗杂乱的厨房中看清了明楼的眼睛,他的眼睛愈发深邃,如静水寒潭,深不见底,唯有精光一现,转瞬即逝。
“妾不累,看了一天的账本,正好动一动。”阿诚若无其事地抚上了明楼的手,拇指在他手背上打了个圈,算是与他暗中交流。
“那朕帮你,如何?两个人做事总要快一些。”
“陛下这样不合规矩,会被议论的。”
“你我夫妻之间的事,谁敢多话?”
“那……陛下会做菜?”
“笑话!我自小随父亲征战,什么事没做过?虽说做不了什么美味,帮一帮你总是可以的。”
“那妾就多谢陛下了。”阿诚微微屈了屈膝,被明楼搀起来,又伸手抹了抹她眉梢沾着的一点点面粉。与她调笑几句,再陪着她操持家务,烹制膳食,她略显狼狈又俏皮的样子,将他从云端上的龙椅带回了人间,这烟火缭绕,喜乐悲愁的人间。
帝后同时待在这拥挤的小厨房忙前忙后,惊呆了厨房所有的人。明楼与阿诚倒是似乎浑然未觉,一个摘菜洗菜,一个烧汤调味,时不时抬起头来相视一笑,好似民间夫妻。
一桌菜肴很快摆上了桌,都是些新鲜爽口的时令小菜,一道宫中流行的五味脯,加上菽粟和葵羹,饶是明楼食欲不佳,也还是多动了几筷子。
“陛下喝一碗葵羹吧。”阿诚捧着汤碗,端到明楼面前。
“我从前随父亲出征,有时粮草不足,便到山间寻一些冬葵,权作充饥,后来父亲便喜欢上了冬葵的味道,山野小菜,甘苦自知,”明楼端着汤碗喝了一口,望了阿诚一眼,“难为你一番心意,知道我想念父亲,才会专门为我准备这碗羹吧?”
“妾也一样思念阿翁。阿翁生前最后一次召见,嘱咐妾好生照顾夫君,照顾孩子,妾不敢忘。”
“你不恨父亲吗?”
“那……父亲恨我吗?”
“恨你做什么?你是无辜的,父亲知道,那于真……也并非大奸大恶。”
“夫君不要提他。”
“你还在责怪他?”
“人死为大,再大的心结也该放下了,”阿诚不动声色地为明楼夹了几筷子菜,“何况这几年过去,当时想不明白的,如今也都懂了。于氏兄长忠于前朝,只有让我恨他,才不会为难,我们到底还是兄妹。所以……我该谢谢夫君,替我安葬了他。”
“为夫怕你伤心,没敢告诉你,想不到你还是知道了。”明楼握住了她的手腕,“逝者已矣,当年的恩怨一笔勾销,你以后善待自己,好好活着,你的兄长,还有你父亲在天之灵才能安息。”
“我知道的。”阿诚点了点头,又夹了一片肉脯,搁到明楼碗里,“夫君守孝数月清苦,朝政又繁忙,也要当心身体,多吃一些吧。”
“好,夫人亲自下厨辛苦了,我都听夫人的。”明楼用食指指腹蹭一蹭阿诚的脸。
餐桌之上忆及旧人旧事,将外面的乱局抛诸脑后,直到一餐用完,侍者撤去碗盘,帝后独处,明楼才拉着阿诚的手叹了口气。
“蔺大夫走了?离开洛阳了?”
“朕本就留不住他,又舍不得杀他。江东国主林燮病逝,新主继位,自立为王,算是跟咱们大魏彻底翻脸了。南梁纪城军主将假意投降,朕的大姐夫夏将军,还有你哥哥方孟敖,一起中了计吃了亏,被萧景琰围困,险些回不来,如今是损兵折将,我军锐气重挫,而这蔺晨的身份……就算他对军政毫无插手之意,如此非常之时却突然离开,恐怕朝臣们会把怨气转嫁给你。”
“孟敖兄长和姐夫可有受伤?”
“你哥哥没事,至于姐夫……朕派去的御医说,日后只能静养,不能再上阵杀敌了。”
“人能平安已是万幸,南梁擅使诈术,反间之计屡屡做成,以后咱们提高警惕便是。至于蔺晨离开大魏,妾以为,妾受些怨言或猜疑都不要紧,无论此人对时局态度如何,此番入洛阳目的为何,陛下都不要扣着他,给西蜀与江东以口实。一个蔺晨不足为惧,但西蜀蔺氏乃名医之家,百年传承,蔺晨卷入时局,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但在没有证据之前,陛下若扣了他,只怕天下人更会议论陛下。”
“天下人要议论,也早就议论过了,从朕登位以来,议论就没断过,朕不怕。”明楼与阿诚十指相扣,“朕怕的是欠人情,蔺晨治好了你的病,朕就欠了他一条命。”
“夫君……”
“阿诚,给我生个儿子吧。你有了儿子,我好立他为太子,我会把一个收复的九州交给他,教导他完成父亲的心愿,做一个受天下称颂、不染污点的仁君。”
“夫君想好了?桓儿自出生,就被寄予厚望,如今甚至有朝臣请你早立太子,你就不怕……会有兄弟之争?”
明楼一把托起阿诚的膝弯,将她横抱起来:“我不怕。我只怕有生之年,看不到我期待的未来。”
阿诚镇定回望,将一双手臂攀上了他的脖子。
这是明楼出孝期后,阿诚第一次穿上红衣,纱帐之内,床榻之上,她的一头青丝铺散于枕上,明楼覆在她身上,贴着她的面颊,亲吻她的下颌和脖子。
“我们似乎很久没在一起了。”明楼拉开她腰带的稠结。
“是很久了。”薄薄的一层衣服自肩头松开,阿诚主动褪下,又去帮明楼除去寝衣,低头时,她隐去了未曾宣之于口的话——很久了,久到她都忘了上一次被他温暖的气息和体温包裹是什么时候了。
肌肤相亲,阿诚难得的温顺乖巧让明楼的心愈发柔软,他细腻又爱怜的亲吻一路向下,由轻缓渐渐变得热烈。
“会想我吗?”他在她身上留下一个个印记,“不,你不用回答我,你记得我想你就好。”
阿诚抬起手揽过明楼,把头埋在他的颈间,明楼再次抱紧了她。
数月后的某个清晨,阿诚衣着整齐,踏出宫门,抬头向投下阴影的树冠望去。
长秋宫前有一株古老的女贞木,枝繁叶茂,入秋时虽绿意不再,却依旧苍劲顽强地生长。
阿诚不知为何又想起了那个人,她未曾谋面的知音,她曾苦苦寻找,最终选择淡忘的人。人生的过客,如惊鸿踏雪,风吹碧波,当随风而来,随风而去。
世事难有圆满,真正彼此相知的是与她做了十年夫妻的人,她对明楼所有的亏欠与无奈,都来自于年少时未曾圆满的知心之梦,然而今时今日,她可以不必再亏欠了。
“昭兰。”
“奴婢在,敢问殿下有何吩咐?”
“孤近来身体不适,去传御医来替孤把脉。”
“殿下……莫非是……”昭兰心领神会,作为贴身侍婢,阿诚的身体变化她最清楚不过,如今听阿诚委婉提出,自是眉间染上一点点喜悦,“殿下可要禀告陛下?”
“孤宣了御医,陛下自会关注,还是等御医确诊了再说吧。”
“奴婢明白。”
这一日,自生下东乡公主明绰后,再无所出的皇后突然有喜,震惊了洛阳的前朝与后宫。
今天为人人影视的事情愤慨了好一阵,忽然又想到了你圈最恨的商用的事,就来随便聊聊。
人人影视侵权了吗?侵了。人人影视违法了吗?违了。人人影视侵权又违法,我们大家对它被打击的态度是什么呢?是痛骂他不尊重原作者吗?是大快人心说抓得好吗?是恨恨地说侵权牟利的家伙活该吗?没有。我们很不开心,我们说失去了精神家园,我们反思为什么那些作品不能通过正版渠道观看。
回过头,商用同人侵权了吗?没有(注:仅是个人理解,仍然值得商榷)。商用同人违法了吗?没有。商用同人不侵权也不违法,好多人对它的态度是什么呢?是痛骂他不尊重原作者吗?是诅咒商用的人快去死吗?是恨恨地说侵权牟利不配为人吗?是的。大家唾弃他们,...
今天为人人影视的事情愤慨了好一阵,忽然又想到了你圈最恨的商用的事,就来随便聊聊。
人人影视侵权了吗?侵了。人人影视违法了吗?违了。人人影视侵权又违法,我们大家对它被打击的态度是什么呢?是痛骂他不尊重原作者吗?是大快人心说抓得好吗?是恨恨地说侵权牟利的家伙活该吗?没有。我们很不开心,我们说失去了精神家园,我们反思为什么那些作品不能通过正版渠道观看。
回过头,商用同人侵权了吗?没有(注:仅是个人理解,仍然值得商榷)。商用同人违法了吗?没有。商用同人不侵权也不违法,好多人对它的态度是什么呢?是痛骂他不尊重原作者吗?是诅咒商用的人快去死吗?是恨恨地说侵权牟利不配为人吗?是的。大家唾弃他们,大家辱骂他们,大家批斗他们。
不要误会,我不是想为商用摇旗呐喊,说大家都去商用吧。只是我在看着各种新闻和人们的各种反应的时候,不止一次地觉得,人是多么情绪化的生物。在我们没有意识到的地方,我们被我们的爱憎和情绪影响,我们却觉得自己在坚持某种正义。
许多优秀的文艺作品,我们不能够通过正版的渠道观看,以至于我们不得不去观看盗版,这正是需要我们反思的问题。而受读者喜爱的同人作品,读者不能够通过正常的渠道获得,以至于闲鱼上的转卖屡禁不止,读者为了一本本子绞尽脑汁编长评、计较各种人情亏欠,这也是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盗版,并不是解决大众对于文艺作品的需求的最好办法。同样,商用也未必是消除人情买卖的弊端的最佳途径。他们都只是一种尝试。但是我们为盗版被取缔而感到失落,却痛恨着那些商用同人的作者,不惜用无比恶毒的字眼相骂——为什么呢?
不过是,我们享受了盗版资源带给我们的快乐和便利,而我们不能认同商用同人作者的想法和理念。
归根结底,只是喜欢,和不喜欢的区别。
忘羡圈的人憎恨邪教,因为墨香说了“不拆不逆”;但是忘羡圈的人不讨厌以墨香粉丝的名义做慈善,尽管墨香说了不要以读者群体的明目做慈善。
不要误会,我不是想说大家都去搞邪教吧,也不是指责做慈善的粉丝。我也不喜欢很多邪教的人写的东西,我也乐于见到粉丝去做慈善。只是当我后退一步,离远一点看人们的行为时,我就深深地感受到爱憎对我们是非观念的影响。
所以,我真的很想问,那么多人讨厌邪教,真的是因为墨香说了不拆不逆吗?那么墨香还说了不要组织生日活动,不要众筹集资,不要网络暴力,人们为什么却还乐于见到生日活动,忍不住去拼团买娃,兴致勃勃地辱骂诅咒那些写了“ooc”同人的作者?
那么多人讨厌邪教,真的是因为邪教不尊重墨香吗?还是因为那些邪教的人创作的东西令我们感到不适,我们自己并不乐于见到他们的存在——我们不喜欢,所以我们要声讨。
同样是与墨香曾经在微博上提的要求有出入,人们大力抨击商用与邪教,却乐于组织活动、拼团、网暴别人,这不过是因为,他们不喜欢商用与邪教,却喜欢活动、周边,以及站在道德高地上辱骂别人带来的快感。
归根结底,只是喜欢,和不喜欢的区别。
只要是个人,谁没有感情偏向呢?我跟我的朋友说,假如我没有在一些作者商用之前跟他们交朋友,也许我现在也是看不惯他们行为的一员。假如在一个平行时空里我喜欢的cp不是忘羡,而是另一对邪教,也许我正真情实感地讨厌着我现在的一些朋友。所以,看啊,稍微改换一点点条件,我的想法和行为都会不一样,我怎么敢说自己坚持的一定是对的呢?我怎么有资格认为和我持有相反观点的人都罪大恶极十分该死呢?
我的想法,时时刻刻都被情绪影响着,被我接触到的事物改变着,而我不能避免。其他人也一样。在网络上到处骂虾的人,真的是在抵制网暴和举报的行为吗?可是他们自己却也在对肖战粉丝进行网暴,他们自己也乐于举报肖战的同人。说一个作者写文ooc所以活该被骂的人,真的是在捍卫一个虚拟人物的尊严吗?可是他们自己却兴高采烈地读着让角色生子流产、互相折磨的戏码,他们自己也写着自诩无伤大雅只是狗血的桥段。
归根结底,只是喜欢,和不喜欢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