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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的品格——章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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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榽按照母亲电话里说的，来到离家不远的一个街心花园入口，刚找到停车位，就看到母亲站在门口原地跺着双脚。
“妈，怎么回事？”俞榽一路小跑到母亲面前。
“哎呀囡囡你终于来了，你爸爸不见了呀。”母亲用红红的眼眶望着俞榽。
“妈，你电话里说去上了个厕所出来我爸就不见了？和保安说了吗？查过监控没有？”俞榽见母亲不是说闹，也紧张起来，拉着母亲向公园管理处去。
“没有啊，我也不知道监控在哪里，而且你爸没有家门钥匙，跟我一起出门嘛就也没带手机，他能去哪里呀。”
听母亲这么一说，俞榽才想起来自己把父亲的钥匙收走了。这下好了，没有钥匙谁知道父亲能去哪里。母女两人思索着父亲常去的地方，走到了管理处。
“麻烦您，我父亲走散了联系不上，我们想查一下公园监控，确认他离开公园没有。”
俞榽和管理人员交谈一番，填了单子复印了身份证，带着母亲进了监控室。按照时间调出监控，看到父亲在公厕门口徘徊了十多分钟，中途还和几个从女厕出来的人说过话，之后便往公园一侧小门走了。
偏巧公园小门这个出口有一侧监控坏了，存在死角，没办法确认父亲是否离开公园，于是管理人员和俞榽协商之后，公开广播寻人。
“妈，你在这等着，万一我爸找回来了呢。我先开车回家看看，我爸很可能一个人先回家了，要是回家了我再回来接你。”
“那你就别回来了。”俞榽妈妈拉住准备离开监控室的女儿，“我自己能回去，反正离家不远，你要是看着你爸了就把他按在家里别乱跑，你一出去万一他又不见了呢。”
“那要是我爸回公园了，给我打电话啊。”
俞榽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车前，因为离家不远，没几步路就开到小区里，停车的时候俞榽还有些喘。
电梯停下开门的一瞬间，俞榽看到了等在家门口的父亲，这次没有委屈，一脸焦急。
“爸！你怎么一个人跑回来了！”
“囡囡呀，快点”老俞拉着女儿就去按电梯，“快点去报警，你妈不见了。”
“爸，你说什么呢。”俞榽没想到父亲手劲儿还那么大，竟然挣脱不开。
“囡囡啊，我刚刚跟你妈去公园，她说回来路上买小半斤牛蹄筋晚上吃，然后她就去上厕所。我在外面等啊等，怎么都没等到她出来，我问了从里面出来的一个小姑娘，她说里面没人了，我以为她因为买牛蹄筋还是酱牛肉的事儿生我气了，我赶紧往家走。这不，路过稻香村还买了牛蹄筋给她。”
父亲举着手里装着牛蹄筋的塑料袋给俞榽看，这时候电梯到了，俞榽不由分说地被父亲拽进电梯。
“爸，爸您等一下，我刚从我妈那回来，她在公园等你呢。”俞榽终于逮到一个可以插话的空隙，全力安抚父亲。
“你妈还在公园？她没回来？那我都等那么久了，那个小姑娘和我说排队人不多啊。现在的小孩真是不可信。”
电梯又从1楼上去，俞榽开门回房间之后给母亲打了个电话，母亲还是坚持不要俞榽来接自己，俞榽只好作罢，在家陪着父亲。
“爸，你和妈年纪都大了，动作慢一些是很正常的。妈等你的时候都没心烦呢，你也得替我妈想想吧。”俞榽陪父亲坐在沙发上，自从听到俞榽和母亲的电话，父亲的脸色由焦急变为委屈和紧张。
“囡囡啊，你说你妈妈会不会是不要我了？”
“爸，你想什么呢，我妈干嘛无缘无故就不要你了。你是不是还做了什么事儿没和我说？”俞榽总觉得父亲有些吞吞吐吐，若不是父亲这一把年纪了，俞榽真担心父亲在外面养了小三生了个弟弟妹妹给她。
“你妈今天去公园的路上在一家没见过的熟食店门口看了好久，说想买点牛蹄筋回来，我没让她买，还跟她说微信里说那东西有真有假，不知道用什么做的，别乱买。她又想买酱牛肉和肘子，我也说那不知道是什么肉的。她就生气了，说我要饿死她。”
老俞越说越难过，竟然眼眶开始发粉泛红。俞榽最受不了父亲这两年突然添的毛病，都这么大岁数了，有点事情就哭哭啼啼起来。
“爸，爸您看，您有退休金，没病没灾身上个部分零件都好着呢，就算我妈不要你了，你还有我啊，我就算上班忙，可以雇个小时工给你做个饭洗个衣服，晚上下班我回家陪你对吧。咱不着急啊。”
俞榽本来想劝劝父亲，结果话音没落，父亲竟然急得从沙发上站起来。
“哎呦囡囡啊，你这么说，你妈是真打算不要我了啊，怎么办哟怎么办。”
看着父亲摊着双手在客厅来回踱步，一会儿到大门口的猫眼儿看一眼，一会儿又去阳台上望望，俞榽无奈，一段时间的加班，加上刚刚精神上的刺激，她已经精疲力竭，没有心思再去劝父亲了。
门锁被钥匙扭开的声音拯救了俞榽濒临崩溃的情绪。
“妈，你可算回来了，我爸都快把客厅踏出一道沟了。”
大概是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得太久了，有一种不可与外人道的默契，俞榽母亲刚走近客厅就看到了饭桌上老俞给她买的牛蹄筋，心里的气顿时消了一大半。
“你说你，平时也很少让你等，今天我就是肚子有点不舒服，多等我一下你都不肯。”
老俞本来略有些胆怯地靠着阳台门，听到自己的老伴这样说，看到她拿着桌上的牛蹄筋就进了厨房，老俞脸上顿时雨过天晴，从橱柜里拿了碗筷开始摆桌子。
本来准备好劝一场大架的俞榽，此时瞪着她本来就很大的圆眼，看看柔声细语的母亲，又看看面带笑意的父亲，自己被父母两人气笑了。
“你俩没事了吧，我跑这么一大趟，费这么大劲操这么多心，你们两个人连句表示都没有。”俞榽起身往厨房走，本来想向父母讨句安慰的话，余光瞥见父亲在饭桌上整整齐齐摆着的两双筷子两个碗，俞榽忽然一口闷气憋在胸口，拿了包头也不回地离开父母家。
俞榽带上耳机发起了语音通话，意外的是剩下三个人都接通了。
“俞大设计师不加班了？要请小的们去哪儿玩啊？”袁昳刚出住院部大楼手机就在兜里震个不停。
“哪儿都不去，本姑娘今天白天给公司发光发热，晚上又亮瞎了亲爹亲妈，彻底活成上高速的远光灯，不想吃任何东西。”
曾黎梓的话筒里传出一阵爆笑，还有陈靖雯嘘她的声音。
“鱼，你赶快说，我还有半小时，吃晚饭要回公司加班。”
“曾总啊，您这是回家吃个饭然后回公司加班的节奏？啧啧啧我得告诉小二，这不对啊。”俞榽终于找到一个点，言语上刺激一下对方，可以让自己发泄一下不太生气但有些烦躁的情绪。
“鱼啊，梨子是把楠楠接回来，这儿吃饭呢，你当着孩子胡说八道。”
“我哪胡说了，你问楠楠，和爸爸住一起是不是没有和你雯妈妈住一起好玩。”黎梓手机开着外放，听到这句话和陈靖雯对视一下，插上了耳机。
陈靖雯端详着楠楠毫无变化的神色，她无法确定楠楠对这句话的内心活动是什么。
陈靖雯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袁昳的微信，
【楠楠听见了？没事吧？】
【暂时没】
陈靖雯回了条微信，就听耳机里俞榽的声音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我刚刚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继续说你的事吧，闪光中年少女。”只要陈靖雯一开口，俞榽总是被揶得没话说。
“讨厌，我刚刚说哪儿了，对，我妈回来以后看到我爸在家，还给她买了牛蹄筋，扭头就进厨房了。我忙活着一通，累得跟楼下那京巴一样，连句谢谢都没有。我想着谁让我是他俩女儿呢，他俩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对我，就算了。结果我爸更狠，碗筷上桌就两副，根本没摆我的，就当没我这个人一样。你们说气不气。”
“闪光中年少女，你的钨丝气断了？”袁昳调侃俞榽，却被陈靖雯截胡，两人一唱一和起来。
“圆儿你不知道了吧，我们俞大设计师这种配置，怎么也得是氙气大灯啊，自带氙气啊。”
这次轮到袁昳乐不可支，面对陈靖雯，她总是输得心服口服。
“是啊飞，就不知道俞工的仙气是有多仙，反正是个惰性气体，不吃不喝正好成仙。”
“吃完了，我回公司加班了。你们慢慢聊。楠楠，你跟雯妈妈在家听话，好好写作业。”
曾黎梓挂了语音，照例丢下这样一句话，然后拎包走人。这已经是楠楠开学以后的常态，陈靖雯看着楠楠有些不舍的眼神，无言以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