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乙】十年后他发现病死的白月光给他留了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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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回旋刀
那是一封很薄的信,就像你脆弱的生命一样,轻轻的,毫无重量。
已经有多久没有看到你的名字了,他低垂着眉眼,静静的看着信封上的署名,好像是十年前?也没多长嘛...
算了,他又想,还是不要骗自己了。
不是十年,是3834天。
1.
你并不是从小就生病的。
反之,小时候你的身体还非常健康,当时跟五条悟到处翻墙把整个五条家搅的鸡飞狗跳,一天下来你也没觉得累过。
是的,你跟五条悟拿的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剧情。
当时五条家的人认为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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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回旋刀
那是一封很薄的信,就像你脆弱的生命一样,轻轻的,毫无重量。
已经有多久没有看到你的名字了,他低垂着眉眼,静静的看着信封上的署名,好像是十年前?也没多长嘛...
算了,他又想,还是不要骗自己了。
不是十年,是3834天。
1.
你并不是从小就生病的。
反之,小时候你的身体还非常健康,当时跟五条悟到处翻墙把整个五条家搅的鸡飞狗跳,一天下来你也没觉得累过。
是的,你跟五条悟拿的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剧情。
当时五条家的人认为五条悟缺少玩伴,便把天赋还不错,背景干净,并且也是同龄的你找来了。
小时候的时光你们两个是形影不离的,其实他也记不太清了,反正你总陪着他。
你来之前,他总觉得夏天的蝉鸣聒噪,而之后就觉得夏天实在是太短了。
你们还没来得及品尝完全部的冰糕,没来得及抓完全部的金鱼,但除了枯燥的咒术之外,也多了那么一些可以回忆的东西。
你来之后的日子他从来没感觉到孤单。
每一天都好像很长很长,长到记不清,日落夕沉几千次,只记得那双温热的手。
紧紧的握住他。
好像要握住一辈子一样。
2.
成长是很快的,渐渐的对这个世界也有了一些了解,但不多。
你拿着书翻着墙来到五条悟的寝房,那个时候你们之间还没有什么男女大防的意思,你紧紧的挨着他,翻动着婚纱手册。
你们在非常严肃的讨论以后要穿什么样的婚纱。
五条悟想到了一个问题,他非常认真的问你,你以后要嫁给谁。
你说你不知道。
然后就像是你说一他说二那样连续,他顺嘴接口道,那你嫁给我吧,而你只是笑眯眯的说好,唯一的条件就是到时候你要穿今天你选择的这套婚纱。
你们并没有懂婚嫁的意义,你只觉得婚纱漂亮,他只觉得这样挺好。
这是一个比较小的插曲,不那么惊心动魄,在记忆里留下的痕迹也不多。
在他长大之后,回想起那个星星不太明亮的夜晚,只记得微微晃动的烛晕映上你的脸颊,你还挂在脸庞甜甜的笑容。
他想,如果你真的穿上婚纱,真的会很美吧。
3.
你们进入了高专,你穿着高专特制的衣服在他面前快乐的转着圈圈。
你们结识了好多朋友,又因为咒灵跑了好多地方,在此之间,你们有过争吵,有过不理解对方,也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事。
但他始终记得,他永远记得。
他记得在海边,星空倒映在你的眼中;记得在雪山上,你跟他堆的雪人;记得烟花在空中绽放的刹那,你头发扬起的弧度。
就这样闹吧,就这样笑吧,虽然咒术界稀巴烂又事多,但是有你,有那么多朋友在身边,慢慢来改,慢慢去变也不是不可以。
让时光永驻此刻,停在青春最美好的一篇,这篇幅中有少年少女,有友谊,有摩擦,有海水,有烟火,有一往直前的勇气。
你和五条悟的青春,美好的十七岁。
4.
每本小说都写,主角的病是在一个惊天动地的日子被发现出来的,有着非常明显的前兆和非常有戏剧化的天气与事情。
而那只是非常平凡的一天。
你跟他出完任务,嘻嘻哈哈的打着玩笑,接着你装作生气走在了前面,而他也没追,笑着看着你的背影,慢慢的走在你的身后。
那天的太阳很大,树影被照的碎碎的,撒了一地的阳光。
好热,五条悟想,等一下去买个冰糕吧,要买最甜的那一只犒劳一下自己,顺便也帮你带一只。
随后,他听到前面咚的一声,抬头时,他僵在了原地,举世无双的天才第一次有心脏被吓到停止的感觉。
你的头直接撞在了地上,鲜血从你的额角流出,而你昏迷不醒。
他再次感受到了蝉鸣的聒噪,那声音那么大,那么的吵,像要把他吞噬一样。
5.
手里接过医生的诊疗单,五条悟第一次碰到了打不过的敌人,病魔。
白发少年颓废的窝在你的病床边,他看着窗外,蓝天白云,还有几只白鸽从天际飞过,很平常,你和他看过很多遍。
或许你再难走向这样的蓝天了,因为病情的蔓延及其迅速,从你确诊到你只能瘫在床上,也不过区区七天而已。
无能为力,窒息一般的难受。
他几乎喘不过气。
怎么能割舍,十几年的感情。
情愫在少年的心里扎根成长,牢牢的拴住了他的整个心脏,所以每每想起你的病情,你的以后,就如抽丝剥茧般疼痛。
6.
医生把他拉出去,单独跟他说,叫他赶紧问问你有没有什么还没有完成的心愿。
言外之意就是你活不久了。
少年第一次接触到亲近之人的离去,他还未能理解死亡带来的是什么,直到他看见你瘦到几乎撑不起最小号的衣服,直到你的虚弱与痛苦用肉眼看得见。
你说你想去海边。
7.
那是一个静谧的夜。
五条悟抱着你,就像小时候,他抱着你翻墙跑出五条宅去到田野一样,头顶的星星依旧那么亮,风依旧那么自由。
你们坐在礁石上,静静的听着海声。
好安静,世界万物都安静了,静的好像只剩下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静到他听到你小声的抽泣,和一句轻轻的,似乎要泯灭在风和海浪中的话语——
“不要忘记我,求求你。”
8.
你走之后,五条悟讨厌夏天。
夏天的蝉鸣那么聒噪,天气又热,要把每一个人都融化一样。
9.
有多久没有看到你的名字了。
五条悟似乎忘掉你了,他的身边再也没有出现可以代表你的东西,哪怕是相似的都没有,其中有五条家的手笔。
又好像从没忘掉,毕竟彻底把你的身影从记忆里洗掉那就太痛了,你几乎贯彻他少年的始终。
如果要忘掉你,就要忘掉小时候的蝉鸣,忘掉烟花大会上的烟火,忘掉雪山之巅的小雪人,忘掉海浪,忘掉夏天。
他打开了那封信件。
【信件在彩蛋】
冷酷黑手党首领前男友X你
#架空背景
#灵感来源于一首歌
【Bye Bye Baby Blue】
【再见了我那有着婴儿般蓝色眼睛的爱人】
1
你珍惜地吻了一下他的眼皮。
你的爱人,有着世界上最美的蓝色眼睛,清澈湛蓝。你常常沉醉于这片海,看得入神。
他熟睡着,眉头轻皱,似乎被什么所困扰。他似乎意识到什么,挣扎着但是无法摆脱睡梦。
你静静地看着他,无声叹息。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年少时,你们满怀憧憬,许下了永远在一起的约定。
在他拖着行李箱,站在火车站上,向你挥手告别。你看着意气风发的少年渐渐远行。
后来…
你厌倦了等待,厌倦了你期待给他分享日常,却隔...
#架空背景
#灵感来源于一首歌
【Bye Bye Baby Blue】
【再见了我那有着婴儿般蓝色眼睛的爱人】
1
你珍惜地吻了一下他的眼皮。
你的爱人,有着世界上最美的蓝色眼睛,清澈湛蓝。你常常沉醉于这片海,看得入神。
他熟睡着,眉头轻皱,似乎被什么所困扰。他似乎意识到什么,挣扎着但是无法摆脱睡梦。
你静静地看着他,无声叹息。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年少时,你们满怀憧憬,许下了永远在一起的约定。
在他拖着行李箱,站在火车站上,向你挥手告别。你看着意气风发的少年渐渐远行。
后来…
你厌倦了等待,厌倦了你期待给他分享日常,却隔了许久才得到回应。
你能清楚地感觉到你们之前的隔阂越来越大。
既然如此,就在彻底破裂之前离开就好了吧。
你如是想着,决定果断单方面和他分手。
回忆如同薄雾般转眼即逝,悄无声息地消散在空中。
再见了,我那有着婴儿般蓝色眼睛的爱人。
你最后看了一眼你曾经的恋人,毫不留恋地关上了门。
2
你再次和他见面,是在大学里。
你百无聊赖地转着笔,看着讲台上的教授滔滔不绝。
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讲座,据说还有大佬上台演讲,分享自己的经验。
对学生一向要求自由的学校,此次不知道为何强制所有人必须到场。
因此,你不得不赶来听这一场讲座。
本来还打算早点去和男朋友呢。你充满遗憾地想着。
你昏昏欲睡,还有一个演讲环节就要结束了。
前面传来窃窃私语声。
“听说了没,这次嘉宾,是A国的继承者。”
周围人发出惊讶的声音:“我们学校虽然很牛吧,但怎么连这种人物都请得来。”
“A国哎……多繁荣的国家,那个继承者估计直接腰缠万贯。”
“网上那张图片巨帅无比。那个金发蓝眼哟……”前面女生啧啧赞叹。
你左边的女生看看周围,压低了声音:“但是A国…好像和黑手党有关吧…”
你津津有味地听着,瞪大眼睛,全然没有了困意:“这么危险?”
“可不是嘛!”左边的女生来劲了,低头向你们科普:“据说,王室就是黑道出身,所以民风彪悍,国家武力值极高。”
“但是继承者的位置,不好得到。要经历王室一系列的考验。”
她总结道:“所以每一届的继承者,都不简单。”
你咂舌,再次感叹:“学校竟能请来这样的人物……”
“听着很可怕,但是我们国家的治安其实还可以的。”你右边的女生笑眯眯地说道。
你漫不经心地侧头。
拥有一头大波浪的金发美人正笑盈盈地看着你,眼波流转,像是波光粼粼的一潭清绿,清澈见底。
哇哦。
你由衷地感概:“你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眼前娇小的亚裔小声夸赞她,眼底是真挚的欣赏。金发美人缓缓地笑了起来,那双绿眸水波动荡,荡起一阵阵的涟漪。
真可爱啊,她这么想着。
难怪冷酷狠辣的年轻继承人,在提及你时,那双幽蓝的眼睛里,会流露出浓郁的偏执和令人难以忍受的占有欲。
向来面无表情的他,在细细揣摩你的照片时,甚至露出了几丝势在必得的微笑。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有些惋惜地看着你——只可惜被首领看上了……
掌声雷鸣般响起来,你回过神,看向台上。
硕大的阶梯教室里鸦雀无声,千万期待的目光看向那扇门被缓缓推开。
“吱呀——”
你看着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脑中突然警铃大作,尖叫着提醒你危险。
你全身僵硬着,毫无防备地撞入了那片海。
那双你最喜欢的婴儿般蓝色眼睛,原本清澈透亮,现在却变得深邃幽深,如大海最深处,充满危险,捉摸不透。
他扫视一周,轻而易举地找到了你。
多可爱啊,他微微笑起来,可爱到他不远万里,来把你带回去。
你环顾四周,打算趁机溜走。
讲座已经打卡过了,重要的事情你也已经听得差不多了。
再说,你也不是很想看见前男友。
腰间悄无声息地被冰凉管状物抵住。
你僵硬地扭头,看着右边,神情震惊。
旁边的金发美人微笑,无声地威胁:“honey,不要乱跑哦。“
“首领还想见你一面呢。”
3
精致高档的房间里,你和他面向而坐。身旁的女仆恭敬地替你满上茶水。
他轻轻挥了挥手,周围的人悄无声息地离开,轻轻带上了门。
你盯着面前的精致茶杯,价值不斐的茶叶在水上缓缓漂浮打旋,烟雾袅袅地升起,你一看便知道味道极佳,是你偏好的口感。
你没忍住,小酌了几口。浓郁的茶香弥漫开来,令你原本突然被带到这来的紧张心情舒缓了一点。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你,神情专注,看见你意料之内缓缓放松了警惕,笑容渐渐加深。
他语气轻柔,说出久别重逢后的第一句话:“好久不见。”
你看向他,不同于少年时的青涩,俊美的立体五官完全张开,面容如刀削般棱角分明,是成年男性的成熟稳重。
那双婴儿般蓝色眼睛,你最爱的部分,似乎也变得深邃起来,如同神秘的大海,深不见底一不留神就会吞噬一切。
你略带敬畏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礼貌地微笑:“好久不见。”
你和他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罢了。你不清楚为什么还要相见。
黑手党,继承人,你暗自感叹,和你和平安宁的生活完全不干涉,如同两条平行线,绝不会相交。
异国他乡,他可能就是想叙旧吧。你这么想着,忍不住又嘬了一口茶。
好久不见。他心里缓缓念着这句话,这是他最后一次说这个词。
毕竟以后,我们……来日方长。
他笃定地想着,我们可是会,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他老友般亲切地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你笑了笑,神态甜蜜:“挺好的,都挺顺利的。”
说完你不禁打了个哈欠,困意渐渐袭来,令你抵挡不住。
你很快意识到什么,挣扎着,想要逃离,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迅速软下,意识滑入睡眠的深渊。
他含笑看着你眼角微红,分泌出点点眼泪,蓝色眼底逐渐变深。
想要更多。
想看你眼尾晕染出漂亮的桃红色,纤长的睫毛上沾满了泪水,瞳仁因为某种刺激而微微放大。
想看你依附于他,被他占满,无处可逃。
想要你只有他,只有他,只有他。
他早有预料地抱住你,像是得到了最珍贵的珍宝一样,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门,吩咐周围人:“回A国吧。”
黑道的继承者,年轻有为,手段狠辣,心机颇深,行事风格圆滑世故。
一向计划周密,深谋远虑。
因此想要的东西,绝不失手。
4
他的长臂将你禁锢,紧紧环住,令你动弹不得。黑发与他的金发缠绕在一起,密不可分,紧紧纠缠,像是寓意着你们两个人的一生。
他满意地笑着,偏执而病态。
我们永远,永远都会在一起的。
《风起云深》16 魔道祖师原著向续集 又甜又飒的忘羡婚后风云
虽然大家很不积极向我表明你们看过了,但是我还是决定周末给你们一发,我阔不阔爱?
看来喜欢双杰线的可能不多……但也要厚脸皮求评论点赞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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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双杰曾何在(二)
吃完早饭,魏无羡让欧阳子真进莲花坞再仔细打探一番,自己带着蓝思追去了附近的客栈等消息。直至酉时,欧阳子真才匆匆跑回魏无羡他们歇脚的客栈,告诉魏无羡莲花坞终于也收到信了。
魏无羡问道:“回来的信使还说什么?”
欧阳子真道:“江宗主从云深不知处下来后,听人来报了什么,就决定去封阴冢。似乎就是这前后,江宗主就给清河聂氏、姑苏蓝氏、兰陵金氏还有莲花坞分别去了...
虽然大家很不积极向我表明你们看过了,但是我还是决定周末给你们一发,我阔不阔爱?
看来喜欢双杰线的可能不多……但也要厚脸皮求评论点赞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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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双杰曾何在(二)
吃完早饭,魏无羡让欧阳子真进莲花坞再仔细打探一番,自己带着蓝思追去了附近的客栈等消息。直至酉时,欧阳子真才匆匆跑回魏无羡他们歇脚的客栈,告诉魏无羡莲花坞终于也收到信了。
魏无羡问道:“回来的信使还说什么?”
欧阳子真道:“江宗主从云深不知处下来后,听人来报了什么,就决定去封阴冢。似乎就是这前后,江宗主就给清河聂氏、姑苏蓝氏、兰陵金氏还有莲花坞分别去了信。”
魏无羡紧问道:“这前后,是指的抵达封阴冢之前,还是抵达封阴冢之后?”
欧阳子真道:“正是这一点不清楚。那人刚好是我家门生,欧阳氏拜入江氏后,他就派驻在彩衣镇的江氏驿站当信使。因为他不是江宗主近随,只说这封信是驿站昨日派发的,具体的情况不清楚。”
魏无羡摸摸下巴,问道:“信中如何说?”
欧阳子真道:“信是给虞管家的,只说过段日子才回来,让莲花坞马上开始着手筹备云梦九莲宴,并正式通告其他仙门延迟清谈会之事。那云梦九莲宴似乎筹备起来十分麻烦,虞管家一个头两个大,正张罗着让人找以前办宴的纪要呢。”
这个虞卿桥,是江澄表了又表的表兄。莲花坞刚重建的时候,眉山虞家派了些人过来给江澄做帮手,他便是其中之一。这个人虽然资质不佳,修为平凡,只能管些内务后勤之类的琐事,可脾气特别好,又肯下功夫,每日都陪着江澄忙到很晚。不仅如此,有人拿着伪造魏无羡签名的挂账到莲花坞支银子,也被虞卿桥查了出来。魏无羡觉得这个人十分可靠,向江澄提了好几次提拔虞卿桥做副手,江澄都未置可否。后来,魏无羡从穷奇道劫走温宁众人后,就再也没有回过莲花坞,只知江厌离出嫁时,金子轩到莲花坞迎亲的大场面安排得很好。虞卿桥就是那时被江澄提拔成了大管家,一直至今。
江澄少年时,在修为身法上从来比不过魏无羡,但真论起管理诺大一个仙门,魏无羡这自由散漫的性格,怕是望尘莫及。第二次乱葬岗围剿后,仙门众人临时决定回最近的云梦休整。莲花坞接到江澄传信,短短时间内就能安排好仙首、名士休息房间,备好热水皂角、换洗衣衫,又在校场给各家门生方阵划定区域,搭上凉棚,发放水粮,一切不忙不乱,秩序井然。这番成熟做派,丝毫不坠百年大世家的名头。在江澄这么多年打理下,云梦江氏早已恢复当年盛景,在西南一方独大,门生客卿众多,如巴陵欧阳氏这样的仙门也纷纷归附云梦江氏,在仙门事务上也颇有发言权。“三毒圣手”江晚吟的名号,在修真界仙首名士中,只仅次于泽芜君蓝曦臣、含光君蓝忘机而已。
魏无羡不免自嘲,这世上,从来没有谁离了谁就不行。他给欧阳子真倒了杯水,说道:“这位虞管家是个细致之人,有他帮忙江澄,两个月时间筹备云梦九莲宴倒是足够了。”
欧阳子真道:“唉,虞管家担心人手不足,刚刚我还帮他去了封信,向我父亲借人呢。”
魏无羡道:“上次莲花坞接到消息不到两天时间,就能把几千修士安排得井井有条,人手怎会不够?”
欧阳子真道:“因为拨了好些人去了封阴冢,连我们家也抽调了些。”
蓝思追知魏无羡最近一直在静室两耳不闻窗外事地养伤,遂提醒道:“魏前辈,这个月该轮到云梦江氏负责封阴冢的内环阵了。”
封阴冢即聂明玦和金光瑶合棺下葬之地。虽然棺椁已被魏无羡和蓝忘机合力封死,但仇人合棺,怨气深重,落棺之地竟然方圆一里都找不到个活物,甚至有黑雾隐隐弥漫,引来各类邪祟。坊间一直传说金光瑶将阴虎符带在身上,偶尔有些不要命的人也想去冒险一探,早前就有个年轻散修被发现横尸那里,死相极其惨烈。
蓝氏、江氏、聂氏三家轮流镇守封阴冢,居然也让这种事发生在眼皮下下,聂怀桑立刻提出加强守卫,并建议在封阴冢设内外两层阵法,内防两具凶尸,外防邪祟盗贼,三大世家一家负责内环阵法,另外两家联合负责外环阵法,每两个月轮岗换阵一次。不得不说,聂怀桑这个办法确实精妙,若一家阵法出了问题,还有另外两家的阵法保底。对于相对较弱的清河聂氏来说,不但可以拉着姑苏蓝氏和云梦江氏一荣俱荣,就算出了岔子,也有个儿高的顶住。一个月前聂怀桑到云深不知处,就是为了和蓝曦臣商量这个月与姑苏蓝氏共设外环阵法之事。而云梦江氏,刚好就轮到镇守内环阵法。
欧阳子真道:“江宗主不会是亲自驻在那里了吧,不过这等事为何不在信上明说呢?”
蓝思追道:“泽芜君和聂宗主都没有亲自去镇守,再说哪有家主去常驻的道理。”
魏无羡道:“身为宗主,去看一眼以防万一也正常。若内环阵法出了什么事,另外两家应该很快会发现,他想瞒也瞒不住。若没事的话,他一个家主不至于在那里逗留。”
蓝思追问:“魏前辈,你是不是担心江宗主外出夜猎出了意外,才临时推迟清谈会?”
欧阳子真马上道:“马上就要办清谈会了,家主哪还顾得上去外面夜猎?就算像我们这样的小仙门,只邀请几家平时亲近要好的,也要筹备好大阵子,更何况云梦江氏此次给玄门百家都发了邀请函,是了不得的大排场。”
魏无羡道:“嗯,四大世家举办清谈会的规格不同,会期长,事务也更多,若是为安排清谈会期间的夜猎去打前站,也会首先选择私家猎场,以确保万无一失。江氏的猎场都在云梦附近一带,江澄不可能舍近求远到东面去找个猎场,要不然他的信也不会先到姑苏蓝氏,然后才转回莲花坞,比我们都晚了一天。除非……”
两个少年一同问道:“除非什么?”
魏无羡笑了笑,摇了摇面前的酒杯,道:“除非是我想多了。”说罢,抬手将酒杯一干而尽。
“啊?”两个少年面面相觑——大半夜违反云深不知处家训,连夜御剑到莲花坞,只是因为想多了?
既是无从探访,魏无羡也就带着二人准备回去。趁着欧阳子真去找船,魏无羡带着蓝思追随意逛了逛。
“思追,你想不想吃核桃?”思追抬头,面前一颗高大的核桃树,少说也有几十年了,如今正是盛夏结果之时,那上面缀满了绿油油的圆果。魏无羡驾轻就熟地跃上去,低头就对思追喊:“接住了啊!”随即跟扔炮仗一样,让思追在下面接。好在思追身法灵巧,左蹦右跳,倒是全都接住了。
魏无羡跳下来,呲牙咧嘴对着蓝思追头顶一阵乱撸:“我们家思追就是随含光君。”两个人在树下剥核桃吃,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蓝思追用蓝家人那可怕的手劲在碎壳,魏无羡只管吃。
魏无羡吃得肚皮滚圆了,便两手一枕头,靠在那树干上,颇为得意地支着个腿说道:“思追,我两次从这棵树摔下来,都被别人接住了。你说,巧不巧?”
蓝思追道:“我记得我小时候,有人把我吊在树枝上……”
魏无羡一把捂住他的嘴:“不要在我的幸运树下面说我的坏话!”
到了和欧阳子真约定的时间,二人便准备返回码头。魏无羡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再看了看这棵树。几个月前,江澄应该就是在这附近,看到了他和蓝忘机紧紧地抱在一起,于是在祠堂说出那样的话。其实,他当时应该是亲自出来找他们的吧。若是二人还能像儿时一般,魏无羡一定会讥笑他,看不惯老子有人要啊,你也不怕再掉到坑里。
师姐已经不在了,若你再掉进了坑里,又有谁来拉你一把呢?
黄昏后,河道上慢慢空了出来,三人乘船顺水而下。船上一堆“偷来”的新鲜莲蓬,连船身吃水都深了不少。蓝思追晕船,被魏无羡点了昏睡穴,在船舱里睡觉。撑船的欧阳子真刚打了一个哈欠,也被赶去船里休息。魏无羡走到船头,打了三个响指,低下身对着水面说了声:“乖,稳着点。”那船突然加速,越来越快,像是被什么东西推着往前走一般。欧阳子真差不多料到船底下有什么东西,有些头皮发麻,但他昨夜一夜未睡,今日也忙了一整天,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魏无羡坐在船头,吃了几个莲子,居然头一次觉得没滋没味。他把莲子壳捏在手里搓了又搓,心头闷闷的难以言说。若是换作以前,他一定立刻先去找到江澄,哪怕看一眼,没事就走人。如今的他,彷佛头上悬着一块沉甸甸的“蓝氏道侣须恪守蓝氏家规”的规训石,一冲动就随时要砸下来似的。这趟没有报备的临时外出,不仅无功而返,回去还免不了受蓝启仁一顿吹胡子瞪眼睛。魏无羡四肢大展,躺倒在甲板上,喷出胸口一团闷气。
船身轻轻一撞,把欧阳子真摇醒过来。他钻出船舱,天已微亮,云深不知处山下的码头冷冷清清,连早点摊儿都还没出来。魏无羡拿了一个莲蓬,往水里一扔,一只青白色的手露出水面,嗖地就把那莲蓬拽下水去,一会儿,莲蓬四分五裂的残骸一块一块浮上来,莲子的壳轻飘飘的到处都是。清晨最是阴凉,欧阳子真看了眼水下那个白影,刚刚好一阵风吹来,只觉得全身一哆嗦,鸡皮疙瘩直冒:“魏……魏前辈,就是那个吗?”
魏无羡笑道:“哪个?人家推了一晚上的船,就把你怕成这样?它不凶的,就是爱吃莲蓬。来,你来喂一个,它高兴的时候会出来对你笑。”魏无羡这语气,就像让欧阳子真喂兔子萝卜一样。
欧阳子真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魏无羡也不勉强,只道:“有时候看起来可怕的,并非真的可怕。”
欧阳子真搓着自己的手臂:“这还不可怕……”
魏无羡淡淡道:“世间最可怕的,莫过于人心。”
卯时,蓝思追准时无比的醒了过来,见欧阳子真蹲在桥头,手上拿着个掰得四分五裂的莲蓬,低头对着水里的什么东西在说话。蓝思追刚一踏上船板,就听“咕嘟”一声,一个白鱼似的影子在水面上一闪就没了。
欧阳子真回头一脸不满:“哎呀,思追,你都把它吓跑了。”
蓝思追整了整抹额,问道:“什么吓跑了?”
欧阳子真道:“我们的船夫啊!你看,这么快就回姑苏了,它厉害吧!”那白影似乎听到了,咕嘟咕嘟冒了两个气泡,很高兴的样子。
蓝思追伸个头要往水下看,可船一晃,他立马紧紧扶船舷,闭上眼睛不敢动。欧阳子真赶紧把他扶上岸,道:“你也真是奇了,我都没见过几个像你晕船晕得这么厉害的,到底是不是姑苏蓝氏的,怕不是抱错了吧。”
这时,魏无羡拿着一包馒头从码头上回来了,直接在欧阳子真头上一个爆栗:“胡说什么呢,人家的抹额是带卷纹的!”世人皆知,姑苏蓝氏只有蓝家血统的亲眷弟子,才有资格佩戴卷云纹白抹额,而姑苏蓝氏的客卿或者门生这种依附于大家族的外姓修士,则只能配带纯白色抹额。
欧阳子真揉揉脑袋,噌道:“做蓝氏子弟也没什么好的,今日回去少不得又是一顿罚。”
魏无羡道:“那你干嘛死皮赖脸非要跑这里呆着。”
欧阳子真道:“喜欢跟着你啊,我在巴陵一个人,兄弟姐妹也没有一个,不好玩。”
魏无羡道:“这里好玩?四千条家训背熟了吗?”
欧阳子真道:“切,我又不入赘,干什么背蓝氏家训。”
魏无羡笑着说:“哦,我本来还想在小树林摆个阵,好让那姑娘大大方方地在那里看某人的风姿呢。现在还是免了吧。”
欧阳子真抱住魏无羡大腿叫:“子真失言,前辈开恩!”
魏无羡拎着欧阳子真后领,把他拽起来,道:“可愿将功补过?”
欧阳子真真诚无比:“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魏无羡拿出乾坤袋交给他:“我连夜做了些护身符,你帮我拿去封阴冢,可能不太够,能分多少是多少,阻挡一般的凶尸邪祟问题不大。然后……顺便打听一下江宗主的去向。”
欧阳子真点头道:“魏前辈放心。”
魏无羡又加一句:“不要做得太明显,也别提我。”
魏无羡分给他几个馒头,把他屁股一踢,送走了。魏无羡回头对一旁的思追道:“思追,你现在可感觉好些。”
蓝思追道:“没事,一直在睡觉。”
魏无羡坐下和他一起吃馒头,一边吃一边说:“反正都下山了,你可想去见见金凌,顺便帮我捎些东西给他?”
三日后一早,蓝思追回到云深不知处。刚进山门,门口值守的弟子就道:“思追师兄,景仪师兄让你一回来马上去静室。”
蓝思追心下一惊,未有多问,径直去了静室。景仪见他回来,眼泪几乎快要掉下来,喜怒交加道:“你可算是回来了!”
蓝思追赶紧进了屋子,看见魏无羡躺在床榻上昏睡,人瘦了一大圈,脸颊泛着微红。
蓝思追探了探魏无羡额头,被烫得缩回来,急急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蓝景仪一把抓起蓝思追,拽到门口,头一次跟蓝思追发了火,道:“蓝思追,你们怎么回事!三个人出去了一整天,既没报备也没跟谁打招呼,连跟我也不肯多说一句吗?!蓝先生第二日就发现了,我也答不上来,气得他半天都没说话。魏前辈那日一踏入山门,就被直接带去了雅室门口,我一点办法都没有。魏前辈只说事发突然,因为他自己的私事派你们出去了,和蓝先生说要一力承担,把你们俩的罚一起领了。蓝先生也不知为何,一听到他说代罚,当场把桌子都拍坏了,说人人都来代领罪责,那还有什么规矩可言,直接就把戒堂的师兄们叫过来,在雅室门口行罚。”
蓝思追心不由得一紧:“罚了多少尺?”
蓝景仪道:“蓝先生列了八条家规,再把你和子真预支下山的日子算进来,一共打了两百四十尺。雅室是会客之所,别说来来回回的本门弟子,来拜访的其他仙门修士都看得一清二楚。魏前辈之前的伤还没好完呢,我看着他就快撑不住了,在旁边哭着求蓝先生,蓝先生直接就禁了我的言,而且说你我二人都要在山上禁足一个月。”
蓝思追眼睛都红了:“怎么罚了这么多,他之前的伤还未大好……这次跟我们在外面……几乎一日两夜都没合过眼,还连夜做了好些东西,这怎么经得住?”
蓝景仪也是声声哽咽:“是……和含光君一样,按仙首品阶多罚一倍算的。后来魏前辈让我扶他去冷泉疗伤,在水里都站不住了,非要看着不那么红肿才出来。他让我打他一下,我下不了手啊,连打了好几次都不行,还是他自己不知用什么法子把淤血吐出来。半夜躺在床上突然出了好多汗,我唤他他也不应,把我急坏了,想出去叫人,才发现他回来的时候就在门口上了禁制,根本出不去。后来第二天早上看着好些了,下午还没事人一样,去靶场督促我们练箭。可我看他脸色很差,只能一步不离地跟着。直到昨晚,我说我去厨房拿晚膳,魏前辈前一刻还好好地和我开玩笑呢,我刚出门就听见‘咚’地一声,回来就见他晕倒在地上,整个人烧得烫手。”
蓝思追急道:“那找人来看了没有?”
蓝景仪道:“他不让!你知道他这个人,以前夜猎受伤也从来不告诉我们,还想方设法瞒着含光君,这次定是实在撑不住了。他昏昏沉沉地一直抓着我,一会叫着含光君的名字,说不要生气,一会又让我不要走,我当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昨夜一整晚,烧了又退,退了又烧,清醒一会儿就要我指天发誓不准惊动泽芜君和含光君,说蓝先生是打给别人看的。”
蓝思追听得心直颤,咽了咽嗓子,问道:“打给谁看?”
蓝景仪道:“不知道,每天雅室门口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都是因为原来敛芳尊经手的案子来找泽芜君评理的。金光瑶一死,仙门为了他以前的判决吵得一塌糊涂,没法私了的就跑来云深不知处让蓝氏评理。蓝氏家训不可干涉其他家族事务,蓝先生是绝对不理会他们的。可有的人就是脸皮厚,天天来雅室喝茶,赖着等泽芜君出来,那日见魏前辈被打得吐了血,就纷纷散了。”
正说着,里面传来魏无羡有几分沙哑的声音:“景仪,是思追回来了吗?”
蓝思追赶紧到了里间,跪在床前,哽咽道:“魏前辈……我……你现在……怎么样了?你把我和子真支走,是不是就为了代我们受罚?含光君……含光君要是知道了……我……我……”蓝思追说着说着就哭了,蓝景仪也红着眼跪在一旁。
魏无羡只觉一阵头晕,捂住自己的眼睛,无奈道:“哎哟喂,我只是发烧,你们这样我还以为我又要归天了呢。拜托,我才是病号,你们不应该想着逗我开心,给我弄点好吃的吗?景仪已经哭哭啼啼好几天,我还等着你回来哄我呢,结果你也来哭丧了,一点都不乖。快起来好好说话。”
蓝思追赶紧起来,擦干眼泪,说道:“他没去金麟台,不过您让我办的事情,我都办好了。”
魏无羡撑着坐起来,把两个跪在床前的少年一把抱住,笑道:“那就好,辛苦景仪,也辛苦思追了,你们都是好孩子,别哭了。躺床上闷死我了,你们谁会唱歌?给我唱个歌呗?”
蓝思追和蓝景仪泪眼婆娑地摇摇头。
魏无羡叹口气,道:“你说你们俩以后怎么办呢,连唱个小曲儿也不会,哪个女修愿意跟着你们过一辈子,辛辛苦苦培养出两个小和尚,真是亏死我了。算了算了,我吹一个给你们听。”说完,抽出床头的陈情,略略顺气,就吹了起来。笛声婉转柔肠,曲调动人,如倾如诉。吹完一曲,魏无羡精神不济,便又躺下昏睡过去了。
蓝思追和蓝景仪在院子里煎药,炉火呲呲作响,上面的药汁咕嘟冒泡,苦涩的药味弥漫着整个院子。蓝思追将泡沫打掉,不由道:“这药怕是对魏前辈太苦了。”
蓝景仪扇着炉火,闷闷地道:“他的笛声听起来也好难过。”
蓝思追低低地叹了口气,轻声道:“他是……想含光君了。”
又过了两日,欧阳子真也回来了,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就奔去了静室。他仗着和魏无羡熟,在他面前颇为随便,从不像蓝氏子弟那般规矩守礼。他知道含光君不在,连门都不敲,直接就冲进去了。一冲进去,欧阳子真赶紧转过身,捂住眼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什么都没看见……”心想,完了完了,要是含光君知道了,眼神就能把我戳成筛子。
魏无羡最近被蓝思追蓝景仪一副死了亲爹的表情闷得够呛,见到欧阳子真这咋咋呼呼的样子,反倒兴致来了,套上外衣抱着手靠在书架上,打趣道:“哎呀,子真,怎么办呢?上次看到我上半身的人,含光君把他眼珠子挑出来了呢。”
欧阳子真边捂着双眼往门口边摸索,边大声喊:“魏……魏前辈,我先……先先出去了,我……我在外面等你哈。”
魏无羡这两日好些了,依旧天天倒弄他那些小道具,琢磨些小法术,没灵感就帮蓝忘机抄禁书室书籍目录,所以静室很快就乱得进不了人了。蓝思追和蓝景仪帮着收了两次,搞得魏无羡找不到东西,便勒令他们不准再动了,说自己乱也乱得有章法。
反正屋里没地方坐,魏无羡不顾欧阳子真百般挣脱,强行搂着欧阳子真肩膀,把他拽到了屋子门口的门廊处,把他按在石阶上,一掌拍在欧阳子真后背,吼道:“臭小子,怎么才回来!我今日还想,这回是不是应该出去找你了。”边说着,边用一根红色的发绳把湿漉漉的头发重新扎起来。
欧阳子真忍不住还是看了他一眼,然后默默地把眼睛移到院子里,又看见了那堆永不消失的兔子屎,眼角不觉抽了好几抽:“上次在山下,你让我帮你捧着一堆土回来,说弄什么阵法,我的手臭了好几天,他们都说是兔子尿的味儿,你不会用来捏兔子屎吧?”
魏无羡给气笑了:“等我成功了,就让你每天早上起来枕头边都是一堆兔子屎。”
欧阳子真看着那堆黑黑的圆颗粒,恶心的打了个寒战。
魏无羡把他的头掰过来,道:“乖,看着我,我比兔子屎好看多了。你怎么回来这么晚,都探到什么了?”
欧阳子真道:“别提了,阴气越来越重,连那里的水都不能喝了,吃穿用度都得从外面运过去,确实人手也不够,我就帮着搬了两天,所以耽搁了。不过我能确定的是,江宗主从云深不知处走后,确实去了封阴冢,主要是检查阵法有没有什么问题,呆了两晚便走了,江氏的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魏无羡沉吟道:“那就是说,江澄是从封阴冢下来之后再去了别处。这几日你在云梦的人和金凌都没有消息,说明他也没有回莲花坞或金麟台。”
欧阳子真道:“江宗主这次带着几个近随,我刚才又给云梦去了信,如果那几个近随回去了,那边也来信告知一声。”
魏无羡蹙着眉头,低低道:“那也只能先这样了,再等等看。”
欧阳子真看了看他的神色,举起手来,问道:“我能问个问题吗?”
魏无羡不假思索道:“不能。”起身就往里屋走去。
欧阳子真在后面追,不依不饶地说:“这样不好吧,你看我都帮你跑了这么多路,不讨什么赏,问个问题也不行吗?”
魏无羡回头道:“小荷姑娘……”
欧阳子真举起手来:“夷陵老祖英明,子真告退。”
魏无羡道:“下午来靶场训练!”
欧阳子真边往外跑边道:“好嘞,我回去洗个澡换件衣服!”
魏无羡喊道:“射得不好,赏我就不给了!”
魏无羡摇摇头,进了屋。欧阳子真想问他的问题,他也想问自己。可是,他也不知道,也许所有的一切,在他与江澄一起长大的岁月里,在他信誓旦旦说出“云梦双杰”的时候,在他向虞夫人重重点头的时候,就已经刻在他的灵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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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肥不肥,就看你们要不要点手手了。
写文吧,就好像wifi上辈子对着含光君说话,说了半天,对方没反应。所以呢,上辈子wifi就没了,很形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