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现pa，养父子局，银行家那维莱特和他在金融界声名狼藉的养子莱欧斯利

　　莱欧斯利快步走出最高法院的大门。

　　附近早就被各路媒体里三层外三层地占领，他刚走下长阶，便被立刻包围。

　　“莱欧斯利先生，请问听证会的结果是什么？”

　　“莱欧斯利先生，若是此次恶意并购被否，对于您的公司……”

　　“您不打算对您操持股价的行为做出回应吗！”

　　各种情绪激动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明明参加听证会的人是他，这群记者倒是比他还激动。

　　莱欧斯利瞥了眼被保镖隔开的人群，心里没有半点波澜，他径直走向早已等候在街角的商务车，自有人上前替他拉开车门——

　　“那维莱特？”

　　待看清后座的景象后，莱欧斯利不由得一怔。

　　束起银白长发的人面容俊美，一副银丝眼镜衬得他淡漠疏离，身上的高定正装妥帖地勾勒出修长身形。

　　他双腿交叠，正低头看向膝上的电脑屏幕，因此那缕异色的发丝便从耳后滑落，垂在紫罗兰色的眼眸前。

　　“你怎么会来这里？”

　　车辆发动后，莱欧斯利沉默半晌，才掠过了那个因意外而脱口而出的称呼。

　　“来看看你。”那维莱特检查完手头的报告，摘下眼镜，语气淡淡地回答道。

　　“一场听证会罢了，”莱欧斯利看向车窗外逐渐开始落雨的街道，似乎说的漫不经心，“比这更难对付的辩论我也赢过。”

　　雨水溅落在车窗上，噼里啪啦，反倒衬得后座的两人越发沉默。

　　信号灯由红转绿时，那维莱特开口打破了静默，“你总归是我带大的孩子。”

　　他垂下眼睫，叫人看不清情绪，“无论如何，我还是会记挂着你。”

　　“是吗，”莱欧斯利极轻地笑了一声，眼神却黯淡下来，“可是自我长大之后，你又有多久没来看过我了。”

　　“那维莱特先生？”

　　身侧之人放在膝头的指尖一紧。

　　那维莱特当然记得自己在冬日抱回家的孩子。

　　“那维……？”起初，莱欧斯利还不会很清晰地念出这个称呼，小孩的蓝眼睛懵懵的，像是纯洁无瑕的冰湖。

　　“Neu–vi–lle–tte，”他便抱着这个孩子，很有耐心地一遍一遍教，“试着连起来读？”

　　可惜大概是这个姓氏的发音太过复杂，小孩跟着学了半天，都只能委屈巴巴地喊他那维。

　　“你先这么叫着吧。”那维莱特头一次体会到哭笑不得的感觉，他摸了摸小孩的脸，纵容地放宽了要求。

　　那维莱特跳过这一节，继续教他剩下的枫丹语常用词汇。

　　小莱欧斯利一头灰黑色的卷毛，左右还有翘起来的两簇乱发，满脸无辜地坐在他腿上，像极了意外闯进家门的狼崽，眼睛圆溜溜的，短爪乖巧地蜷缩起来。

　　可惜小狼崽还没跟他学多久，就狠狠打了个喷嚏。

　　那维莱特赶紧叫佣人拿毛毯过来，然后再仔仔细细给他裹上。

　　把莱欧斯利带回来的那天，这孩子不知道在外面冻了多久，昏在雪地里，连家里的医生都说要是再晚半小时，失温就会夺走他的性命。

　　那维莱特想到这里，不由得把毛毯又裹紧了一些。

　　他那时还不知道是因为孤儿院的粗心大意，才让小孩独自跑了出来，找不到回去的路。

　　小孩在他怀里揉了揉眼睛，像是有点困，还强撑着继续看词典。

　　“困了就睡吧。”那维莱特把书放回原处，轻轻拍着他单薄的肩膀。

　　——但即便如此，看着怀里熟睡的小狼崽，那维莱特产生了一种在自己看来都莫名其妙的想法:

　　他不打算把莱欧斯利还给任何人了。

　　两周后，小狼崽的来历得到查证，在拨款重建孤儿院之余，那维莱特得偿所愿，带走了莱欧斯利。

　　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他的小狼崽就变成了青年，眉目英挺而锋利，完全看不出幼时的体弱多病。

　　莱欧斯利上高中后，那维莱特发现他在练自由搏击和攀岩。

　　“为什么瞒着我？”刚结束完一场会议的银行家面色微冷，语气里还残留着面对下属时的严厉。

　　“爱好而已，”莱欧斯利摘掉拳套，“我天生就喜欢这些。”

　　那维莱特瞥见他身上新添的伤，话音越发淡了，“再喜欢，也得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莱欧斯利随意地掀起衣摆，检查着身上的淤青，“你说这些？训练时难免的。”

　　那维莱特猝不及防，把养子紧绷结实的腹肌看了个完全。

　　因为刚运动过，莱欧斯利还没擦干身体，即便他立即挪开视线，也看到了一滴汗水顺着对方的腹肌沟流过。

　　晶莹剔透，若有若无的引人探究。

　　那维莱特莫名想起自己洗澡时，水珠偶尔从肩头突兀滚落，只会冰得他轻轻一颤。

　　和这样的莱欧斯利完全不同。

　　“要是没有其他事，”擦肩而过时，莱欧斯利的语气漫不经心，“我就先去洗澡换衣服了，回见，那维莱特。”

　　“要叫‘那维莱特先生’。”在他离开后，容貌年轻的养父才低声纠正道。

　　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

　　——“你有多久没来看过我了，那维莱特先生？”

　　他终究如愿听到了这个称呼，在他和莱欧斯利分别整整六年之后。

　　“前面就是您的住处，先生，”那维莱特的思绪被拉回，司机的声音听着有些犹豫，“需要我先送您回去吗？”

　　莱欧斯利瞥了眼车窗外的高档公寓，“什么时候买的，还是以前就有？”　

　　“得知你的大学地址后，”那维莱特沉默片刻，低声道，“本来是想买给你作为礼物的，想着你周末可以过来玩。”

　　他们原本的家在另一个城市。

　　莱欧斯利跟着那维莱特走进公寓，看着这人熟练地刷卡选择楼层，然后拿出钥匙，打开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几乎可以看清整座城市的落地窗。

　　“今天的听证会对你不利，”那维莱特重新打开电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市场对这次收购的信心明显下跌，股价也在动荡。”

　　莱欧斯利看了看他，轻声笑起来:“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我不需要。”男人忽然冷了脸，他的蓝眼睛在此时显得尤为无情，“我就算混得再糟糕，和你也没有关系，那维莱特先生。”

　　看着那维莱特陡然僵住的手指，他颇为残忍地吐出了接下来的话:

　　“——毕竟，我不是早就被你赶出家门了吗？”

　　那维莱特猛地抬头，“我当年并非是要赶你走。”

　　莱欧斯利分明看见对方眼中的一丝无措。

　　“知道我满心欢喜地醒来，却发现家里空无一人的感受吗？”但他的心依旧像是铁铸的，发不出半点回响，“我一下楼，就看见管家站在那里。”

　　“他对我说，‘先生现在不想见你，你最好还是先回屋反省’，”莱欧斯利一字不差地复述道，“管家知道了，而他向来厌恶我，觉得是我不配当那维莱特家的孩子。”

　　“他说的对，”男人冷笑着点头，“我也不想成为这个家族的一员，因为我对我的养父产生了大逆不道的念头！”

　　那维莱特看着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还记得第一次牵起这孩子的手，那样冰凉的体温，怎么也捂不热，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呵气，生怕这孩子在他怀中永远睡去。

　　那时他父母刚刚离世，他骤然成了整个家族的主心骨，不得不逼迫自己变得冰冷公正，远离一切可能动摇的情绪。

　　小狼崽却睁开了眼，短爪慢吞吞勾住他的指尖。

　　他下意识握拢，只觉得掌心温暖，恍惚被这孩子牵回了人间。

　　从那时起，那维莱特就知道，这孩子其实是很好捂热的一只小崽，冬天趴在他膝头，暖融融的比壁炉还管用。

　　后来莱欧斯利长大了，和他分房，那维莱特躺在冷冰冰的被窝里，半天都无法入睡。

　　小狼偶尔会偷偷进来抱着他睡，天亮再溜出去，那维莱特也都默许了。

　　“在我成人礼那个晚上，”莱欧斯利显然也想起了这件事，他轻嘲地勾了一下唇，“又不是您第一次陪我睡。”

　　那维莱特扭开脸，动作颇有几分狼狈:“我从未起过什么心思。”

　　莱欧斯利的目光顺着他白皙的脖颈一路向下，几乎要剥开那繁复的外衣。

　　“可您亲手助长了我的贪念，”他喃喃地说，“您温暖柔软的身体……我从未忘记过。”

　　“我是你的养父。”那维莱特收紧了指尖，声音克制而冷淡。

　　“我从未把您当成过长辈，”莱欧斯利控制不住地想伸手触摸他的脸颊，却又及时清醒过来，他压抑着话里的情绪，“从您第一次亲吻我开始，您就应该做好准备的。”

　　他看见对面人的眼睫颤了一下，“那只是个……晚安吻。”

　　“可我分不清啊，那维莱特先生，”男人的声音温柔极了，“您亲吻我，睡在我身边，我只会有更下流的想法。”

　　“例如，将您作为成年的礼物。”他俯下身，咬住那维莱特的耳尖。

　　那维莱特几乎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那个晚上。

　　他被莱欧斯利抱在怀里，年轻气盛的养子低着头，在他的颈间又舔又咬，留下凌乱的暧昧印记。

　　而那维莱特只是微微仰着头，面颊绯红，试图用手背遮掩自己压抑不住的气息。

　　“今天有好几家的小姐一直在看你，”莱欧斯利拿膝盖顶着他的腿心，故意逼问他，“你是不是想给我找个小妈来管教我？”

　　那维莱特有点无力地摇头，“不……只有、只有你……”

　　“只有我？”莱欧斯利重复地问道。

　　“嗯，”在酒精的作用下，那维莱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他漂亮的眼睛里含着一点泪，朦朦胧胧地叫人发狂，“……只要你。”

　　他只听见莱欧斯利有些咬牙切齿的声音，“你是真喝醉了。”

　　莱欧斯利甚至等不及把他抱去床上，就让他站在浴室里，后背抵着玻璃门。

　　“我还是第一次，”养子亲了亲他的脸，“您会教我怎么做的吧？”

　　“莱欧斯利……！”那维莱特没什么力气地瞪他。

　　“父亲，”青年变本加厉，滚烫的气息朝着他一路逼近，“您就教教我吧，怎么做才能让您舒服，嗯？”

　　那维莱特最后只得指尖颤抖着帮他拆开包装。

　　“您该庆幸您不会怀孕，”莱欧斯利架起他的腿，笑得恶劣极了，“不然我们的孩子该叫我什么？哥哥？”

　　那维莱特小声喘息着，把脸埋在他肩头，发出低低的泣音。

　　“不许再说了……”

　　荒唐的一夜过去，那维莱特第二天起床时，感觉大腿内侧都是潮湿的，他有些慌张地低下头，却看见痕迹鲜明的牙印。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睡在他身边，眉目乖巧又宁静。

　　他看着莱欧斯利的睡脸发呆，不敢相信昨晚发生了什么。

　　从床上起身的时候，甚至还差点弄湿了被单。

　　那维莱特只能并拢腿，打着颤去浴室清理，再换好衣服，收拾房间。

　　无论莱欧斯利做了什么，他私心里都不会觉得这个孩子有错。

　　错的只能是他这个不知廉耻的……养父。

　　他在床边坐下，轻轻吻了吻莱欧斯利的额头，并下定决心不再见他的小狼。

　　直到莱欧斯利彻底把他忘记的那一刻。

　　那维莱特亲吻着养子英挺的眉目，在心里喃喃地想:

　　我该怎么办，若是以后再也无法见到你。

　　“您是想我的对不对？”莱欧斯利牵起他的手，让他抚摸自己的脸，“这六年，我一直在想念您。”

　　那维莱特的指尖颤了颤。

　　“我知道您不想见我是有原因的，”莱欧斯利轻声说，“我可以等，我还可以等无数个六年。”

　　他低下头，一根一根亲吻那维莱特的手指，“只要您愿意见我一面。”

　　那维莱特的眼眶终于红了。

　　“我不认为这是你的错，”他小声说着，带着义无反顾的决然，“是我引诱你，我……”

　　“那也是我莽撞，”莱欧斯利的唇停留在他手背上，虔诚地落下一吻，“您已经惩罚我、惩罚您自己够久了。”

　　他抬起头，长久地凝视着那维莱特的眼睛，带着一丝无可奈何:“我无法再离开您了，哪怕您再赶我走。”

　　那维莱特看着他。

　　我终究无法否认我是爱着这个孩子的。

　　他想，无论以何种关系，他们早就已经……亲密无间。

　　那维莱特主动低头，亲了一下他的脸，“嗯，不赶你走了。”

　　莱欧斯利本来就该是他的。

　　毕竟十四年前的那个冬日，是小狼崽伸出爪子，勾住了他的裤脚。

　　没过几天，外界就已经无暇顾及刚刚出炉的听证会结果，全跑去旁听新召开的记者会。

　　“我相信，以莱欧斯利先生的作风，这场交易并不存在恶意并购的风险，”那维莱特站在发言席前，语气淡淡，“我们签署了有关未来五年的合作项目……”

　　那维莱特家族在银行业内传承悠久，所代表的信誉几乎是不可撼动的。

　　这次记者会刚结束，市场上关于收购案的质疑立马消失得一干二净，股价自然也稳定了下来。

　　“你没事跑去买那个公司做什么。”那维莱特坐进来接自己的车里，有点无奈地叹气道。

　　“你不是经常穿那家的高定？我本来打算买个子品牌就完事，谁叫他背后的母公司不放手。”莱欧斯利懒洋洋地道。

　　“这次收购算是成功了，但你还倒欠我二十亿，”那维莱特系好安全带，“乖乖回来给我打工。”

　　莱欧斯利亲了他一下，话里带笑，“替老婆赚钱，我求之不得。”

　　那维莱特的脸有点红，“没大没小。”

　　“至少尺寸正好，”莱欧斯利摩挲着他新戴上的宝石戒指，意有所指地道，“多合适。”

　　那枚剔透的矢车菊蓝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什么时候买的？”那维莱特没计较他调戏自己的嫌疑。

　　“和你在一起的那个晚上，”莱欧斯利搂着他，“网拍的，两周后才从国外托运回来。”

　　“那你地址应该填的是……”那维莱特眼睫一颤。

　　“我偷偷溜回家拿的，”莱欧斯利只是笑了笑，“隔着花圃，还看了你一眼。”

　　他本想上前，却看见那维莱特抚摸着手中的相框，相框里是他们过去的照片。

　　“那时我就知道，你早晚都会来找我的。”

　　——正如我舍不得你，你也无法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