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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舅称伞

【黑瓶】蓦然回首

【黑瓶】蓦然回首


※邪视角,没有太多谈恋爱内容

※BUG是不可能没有的,有就请当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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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哥给我发微信说,明天我们会来一趟。

我嘴里叼着牙刷心情很复杂地看着屏幕,倘若恰逢胖子路过,极有可能被他添油加醋为天真被气得口吐白沫,而实际情况确实也相差不远。这次应小花之邀来北京暂住一阵,多得解家伙计机灵,提前半个月早已把很多零零碎碎的破事帮我们打点得当,因此一路顺风顺水,我们乘坐一辆纯黑色京A低调驶入这个连门牌号都没有的幽静住宅小区时,胖子和闷油瓶甚至都在后排睡熟了,一个呼声如雷一个悄无声息,而我在副驾拨弄手机屏幕,鱼龙混杂的朋友圈近一周满眼风平浪静岁月安...

【黑瓶】蓦然回首

 

※邪视角,没有太多谈恋爱内容

※BUG是不可能没有的,有就请当没看到

 

.

小张哥给我发微信说,明天我们会来一趟。

我嘴里叼着牙刷心情很复杂地看着屏幕,倘若恰逢胖子路过,极有可能被他添油加醋为天真被气得口吐白沫,而实际情况确实也相差不远。这次应小花之邀来北京暂住一阵,多得解家伙计机灵,提前半个月早已把很多零零碎碎的破事帮我们打点得当,因此一路顺风顺水,我们乘坐一辆纯黑色京A低调驶入这个连门牌号都没有的幽静住宅小区时,胖子和闷油瓶甚至都在后排睡熟了,一个呼声如雷一个悄无声息,而我在副驾拨弄手机屏幕,鱼龙混杂的朋友圈近一周满眼风平浪静岁月安好,毕竟,皇城根下谁不还得给解董事长几分薄面——除了这些个姓张的。

我花了一点时间思考并吐掉嘴里的沫又冲干净牙刷,然后回复,不必来了,不在家。

小张哥回我:明早九点不见不散。

后面分享了个位置信息,正是我们住的地方。

我心中暗骂懒得跟这人多说,回了一条,九点你们族长还没起来!就把手机揣兜里上楼去了闷油瓶房间。我敲门说小哥我进来了啊,他低低应了一声,时间刚过十点,我估计他也没睡。推门进去,闷油瓶正坐床上开着北京卫视看古装剧,不过手里同时也攥着手机,这电视开着可能也就是当个背景音。他抬头看我无言地传达出什么事啊的意思,我做贼似的带上门又压低声音道,小张哥说明天要来。

他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对我点了点头,既不问他来什么事,也不问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或许是早已对自家人那种跟踪狂似的做派了然于心,但我却不得不问。我坐到他床沿说,他们怎么知道你到北京了?闷油瓶淡淡地说,解家打草惊蛇。我愣了一下,一想倒也有理,小花的人帮我们清场开道虽是好心,不过倒没考虑过张家这位族长其实比较倾向于微服私访。我又接着问,那他们明天来会是什么事?闷油瓶不说话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你问我我他妈问谁的味道,我尴尬起来,只得没话找话,说小哥你这房间朝南怎么还这么闷啊。

闷油瓶低头用长长的手指转了两下手机,有点心不在焉地说,霾,不想开窗。我有点心虚,又从这句话里读出一丝埋怨的意味,雨村空气湿润清新,他又总在几乎没被污染过的地方当人猿泰山,突然被我们问都不问拉到首都来可能就像西施被送进吴王宫,属于是一种变相虐待。我拍床道,算了小哥,你要不想见他们明天我就给你回了,反正一口咬定就说你不在,他们还能给小花的房子掀了怎么的,兵来将挡,水来土——

闷油瓶说,我知道他们来做什么。

我把最后一个字咽进去,立刻问,他们来干什么?

他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摁亮手机打开了微信,我插嘴道,你还加他微信啊你就不该加他微信,闷油瓶说,我没回他,我说,干得漂亮。他无言地把手机递给我,我双手接过开始阅读小张哥的消息。

印象里小张哥这个人对闷油瓶讲话是比较口无遮拦的,但这次大概是有事求人,不知道从哪里抄来一套通信体文案,开头是族长敬启,后面全是一些半文不白的屁话,微信对话框比骗老年人的保健品公众号推文还要长。我滑动屏幕发现文字下面还跟着好几张格式类似的图就直接点开看图了,他们张家企业好像在搞招聘,图里全是一张张整理得很整齐的简历,张家可能有点颜控,简历照片的女孩子个个眉清目秀的,不过我是经历过张海杏的人,知道长着漂亮脸蛋和轻松打你一顿毫不冲突。我心说闷油瓶这个便宜族长还管人事呢?负责把关什么岗位?专项倒斗业务员?想到这里我便留意看了一下应聘人员的学历,结果发现超过一半竟然都是一些985211的文科专业,其中有三个人还是硕士,在学历下面更是写了一些星座性格一类无关紧要的个人信息,个别几个还强调了没有恋爱史。

我渐渐回过味儿来,虽然倒斗这行总要沾点封建迷信,但如果谁说我和海底墓总不对付是因为我是双鱼座,这他妈肯定就是扯淡。我迅速退出图片滑上去重新品读小张哥那些屁话,发现自己想得果然不错,这家伙的意思就和一般人家里亲戚差不多:族长,你年龄到了,该找个对象传宗接代了,或许也不急留下香火,但是至少你要找找看看……

我心说这家伙给我发微信搞得像黑社会要来抄家,闹半天原来是想给闷油瓶相亲,族长前族长后还两副面孔,可恨,再说什么叫年龄到了,你们张家的适婚适育年龄是十八到一百八吗。在屁话和图片之间还有一条语音,我看向闷油瓶,他点点头应该是默许我点开来听,我就摁了一下,小张哥那兼具邪魅和油滑的声音在略显憋闷的房间里欢快地响起:

族长,我寻思着吴邪说得也对,多生孩子少种树——

我把语音摁了。

闷油瓶淡淡地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我撇清道,我没说过!他伸出一只手,我立刻乖乖把手机放回到他手上,闷油瓶接过去以后低头开始在屏幕上打字,字好像还挺多。我说你是不是直接就在微信上给他回绝了得了,他说没有,我是给别人发。

我心想闷油瓶应该不是那种会跟朋友吐槽“家里人竟然给我安排相亲”的人,再说他跟谁吐槽去,正想着他放下手机看看我说,嗯,让他们明天来吧,我亲自和他们说。

那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张起灵你可真像个族长。

 

闷油瓶不想和周围人交流的时候可以一天花十八个小时睡觉,但是我和胖子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的作息和那些少觉的老年人也差不多,胖子前天说要他早点起来带他去领略包子就炒肝,闷油瓶七点不到就换好了衣服坐在厅里等,搞得八点才起的我和胖子临出门颇有点屁滚尿流。

这天却已经过了九点半,我和胖子慢吞吞地吃早饭,闷油瓶一早吃完到院子里去了。小花给我们找的这个住宅区不用说当然很高级,好更好在绿化极佳,阔叶植物层翠掩映甚至有种南方的味道。闷油瓶显然并不很中意北京,但这个院子还是挺得他心的,在紫外线还不太强烈的点钟经常会搬个躺椅去院子里坐会儿,他翘腿半眯着眼睛的样子让我和胖子商量了好几次去弄个猫塞在他怀里,浑然天成。早饭间我就和胖子把小张哥张罗着要给闷油瓶相亲的事给说了,胖子的意见和我大致相同,小哥如果要找,是好事,但别从张家递的那些简历里找,不,应该说最好就别让张家人掺和这事。我道,对啊!我俩双掌相握,分别沾到了对方手上的一点橄榄菜和酱豆腐。言罢胖子又说,唉,不过最重要是小哥怎么想,说不定他看那些简历里哪个妹妹挺顺眼的呢,那他喜欢哪个就发展哪个。

我突然想起霍玲来了,摇摇头说大概不成的,而且小张哥虽然说得委婉,但他们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让闷油瓶留种,相亲这种事其实很难拒绝的,尤其是如果对方真的想让你传宗接代,你就是出柜他也会拉个女的过来说这个真的好你就试试看。胖子吹了个口哨说哟,天真有经验呀。我说我早二十年家里人就知道给我介绍相亲是祸害人家姑娘了,我爸可不比三叔,他很注重积德这些虚的。胖子说,我是说出柜的经验——

话没说完门铃就响了,我们对视一眼又看了看时间,九点四十五,看来我说闷油瓶九点起不来这事小张哥是当真了。我从猫眼望出去发现门外就站着小张哥和张千军万马两个人,俩人都穿着白衬衫黑西裤,除了张千军头上还是打了个髻其余看着就跟中关村上班族似的。万幸,要是他们浩浩荡荡带了十个姑娘来让闷油瓶选妃我今天连这个门也不会让他们进。我一开门他俩先把一盒稻香村塞我手里,我说害,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啊,胖子叼着一个糖油饼从我身后探出头来说,这么早,吃了吗您二位。这几句话一说完整个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像在演一个北京刻板印象的小品。

然后小张哥开口就打破了这种伪造出来的和乐融融,他看着我说,我知道他在。

我说我也没打算金屋藏娇——这词一说出来他的眼神立刻就变了,我往玄关一侧让了让,但小张哥始终紧紧盯着我,头跟着我避让的方向移动,这对于他来说就像狙击枪在你脑门上映了个红点一样。张千军小声说,就在院子里。这让我产生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好像我们才来了一周不到,住在解家名下的高级小区里,却已经被张家这几个人监视了。胖子冷笑,说你们狂,继续狂,要不要索性在这儿把我和天真手刃了,看小哥会不会跟你们走。小张哥闻言立刻就露出了那种我已经很熟悉的笑容,他说我们今天是有要事来拜访族长,都和他说好了……

我很想当面打脸说他可没回你们吧,但想想闷油瓶都表态了要亲自谈,没必要再节外生枝,因此只是笑得很难看地说那穿过厅玻璃门后面就是院子。张千军一直充满敌意地四处环顾,可能是因为他讨厌我和胖子,也可能因为小花给我们安排的这房子确实到处散发出一股有钱的气息,我承认,是有点招人恨,我引他们往后走的时候,这家伙咬牙切齿地对我吐出三个字:杨莲亭。

我心道金庸果然是从博导到小学都看的,然而人设真的是我想的那个人吗,我对千军万马点点头说,回头我会告诉你们族长你骂他东方不败的,他脸都白了,哼了一声跟着小张哥往院子里走。

首都寸土寸金,新式小区很少再有以前那种四四方方形状齐整的院子,这里也不例外,复式小别墅的玻璃门开出去到院子要绕两个弯,曲径通幽别有洞天,我跟在两个姓张的后面还没走到就看到小张哥站住不走了,我心道,怎么,难道闷油瓶真在院子里绣花?倒也不必这么配合,再说我估计他也没看过笑傲江湖。我绕过呆若木鸡的张家人就看到院子里已经有两个身影,黑瞎子肯定不是从门进来的,我昨晚绝对有把门锁好,不过地面上这些普通住宅小区的院落防盗措施对他而言大概也是形同虚设,连我都能单手撑一把跳过去,何况是我师傅。

瞎子站在院墙下看到我们一大堆人过来就挥手打了个招呼,笑容灿烂举止自然,仿佛肩膀上没有坐着个张起灵在剪墙头树杈上垂下来的枇杷。闷油瓶像那种被大人背着去看庙会的小孩一样骑在黑瞎子肩上,怀里抱着个塑料面盆正在摘果子,而且他的感觉还有点类似于骑马,因为我看到他腿稍微一夹,瞎子就很准确地移动一下位置,方便他去够其他枝头。

我看到这个画面的第一感想是替黑瞎子捏把汗,因为我看过闷油瓶以类似的姿势骑其他东西,它们的下场无一例外是被他那无与伦比的腰力直接生生扭断;第二反应则是怀疑闷油瓶的体重到底什么情况,你就算扛包二十斤的米也得稍微弯一弯腰吧,瞎子驮着这么个一米八的大活人竟然能如此抬头挺胸不为所动?

闷油瓶完全不看我们,无视别人原本是他的拿手绝招,我看了看他手里其实并没有剪刀,只是用手指在枝头一转,整串整串的枇杷就落进脸盆,那果子又皱又小,我心道小哥,你要吃你说啊,难道谁能不给你买吗,非得去弄小区的景观绿植。瞎子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说,都熟透了,再不剪今天下午就得砸你们一地,这树这么高,到时候砸烂了多心疼。此时胖子也排队来到院子,品评道,就这种难看的水果才甜呢。

整个院子里一股混不吝的空气越发肆无忌惮,衬托得两个张家人越发格格不入,我甚至能听到张千军万马咯咯咬后槽牙的声音。

黑瞎子在院角落堪堪走完一套梅花桩以后似乎才第一次把注意力真正移动到我们这边,我怀疑小张哥嘴里的刀片弹道早就瞄准他很久了,但瞎子是那种拿枪架着他也嬉皮笑脸的人,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形于言色。他瞄了两个张家人一眼,然后透过墨镜片看向我,用口型问,谁啊?

我指指坐他肩膀上那位,也用口型答道:亲戚。

瞎子就点点头,他捏捏闷油瓶的的小腿晃悠两下,说哑巴,人家来找你的,要不你先下来。闷油瓶低头在自己两腿中间看着他的脸,沉默一会儿之后飞身下地,姿势非常轻盈曼妙让我和胖子都忍不住想要大声喝彩。闷油瓶把塑料面盆递给黑瞎子向我们走过来,我突然发现他最近刘海有点养长了快要遮住眼睛,哪怕是我,也没法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任何东西。

小张哥开口的语气,该怎么说呢,让我觉得非常“官方”,就是那种兼任班主任的数学老师会在讲台上发出的“闹完了?闹完了我讲了啊。”式的声音。他说族长,我给你发的微信你可能没看见,不妨事,当面说也是一样——

闷油瓶打断他说,我看见了。

小张哥说,那您怎么想?我提这事,当然也不是无理取闹——

当初我第一次在蛇毒的幻觉中看到这人的时候曾经产生过一种想法,就是小张哥给我的感觉像黑瞎子,尤其那种仿佛接受过高等教育又仿佛没有的斯文败类气质是有一点重合的,但是此刻我突然发现他们有一个决定性的不同点,那就是对闷油瓶的态度。就好像现在小张哥在尽他所能一本正经地跟族长商量他们张家传宗接代的事,而黑瞎子会在后面用T恤下摆蹭两下刚摘的枇杷然后剥了半拉硬塞到闷油瓶嘴边去。

闷油瓶回头看了他一下,瞎子真诚地说,你尝尝,哑巴,真的甜。

当事人还没回答,小张哥突然说,可不可以请你不要这样称呼我们族长。

基本上瞎子是个会给人留半拉台阶的性格,如果是我,可能采取的应对方法是扫小张哥一眼然后装作完全没听到继续和闷油瓶自顾自说话,可黑瞎子耸耸肩说不好意思啊,然后对闷油瓶重复了一遍道,你尝尝,张先生,真的甜。张先生看了他一会儿以后偏头咬了半个枇杷吃了,接着摇摇头,瞎子就把手收回来自己吃完了剩下半个,吃完了把四枚圆滚滚的核吐在手掌心里问,枇杷核是干垃圾还湿垃圾啊?

闷油瓶说干垃圾。

在场当然没人敢告诉他其实是湿垃圾。瞎子点点头就绕过我们回屋里扔垃圾去了,留下气氛上一地狼藉的我和胖子和三个张家人。我听到小张哥深呼吸的声音,他可能是在调整心情也可能是在嘴里找最趁手的杀人武器,而张千军万马的手紧紧插在口袋里也令我有一些不好的联想。沉默延续了半晌,小张哥艰难地重新起了原先那个话头,说那我给您发的那些候选,您看了没有?闷油瓶冷冷地说,我不喜欢这样挑人。小张哥笑道,族长要是能自己找个中意的当然也不劳我们废这个心了,可您自己又不找——

闷油瓶说:我有。

我和胖子同时发出窒息的声音,双手悬浮在半空中握着并不存在的爆米花,张千军万马突然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小张哥没有回头,他从喉咙里发出一种短促的弹音,张千军的肩膀就气鼓鼓地沉了下去,尽管不明白具体原理,但我感觉自己应该是从鬼门关前走了一趟。小张哥说这人我们该不会见过吧?闷油瓶说嗯。小张哥又咬牙片刻说,族长,恕我直言,是不是男的?闷油瓶又说,嗯。我突然感到不对,心说张起灵你如果想假出柜躲相亲最好跟另一个当事人商量清楚了再行动,而且另一个当事人最好不要是你户籍上的监护人。正想到这里,闷油瓶突然对我这边的方向指了一下说,就是他。

我脑子一下子就炸了,炸的同时听到身后的玻璃门喀啦啦响了一阵,小张哥和张千军万马同时回头以一种无法形容的怨毒眼神看向我,身后的方向。

扔完垃圾回来的黑瞎子轻松愉悦地说,嗯?干嘛?

我和胖子交换了一下眼神,看样子胖子显然也啥都不知道,闷油瓶这家伙完全没跟我们串过供,现在要配合他演出最好的方法应该就是什么多余的话也不说。瞎子还抱着那塑料面盆呢,他今天穿得格外随便,洗脱了色的黑T恤和运动裤下面踩双人字拖,怎么看也不像个贤妻良母亦或乘龙快婿,比较像景区卖野水果的。两个张家人眼珠子都要瞪下来了,瞎子不为所动地经过他们走到闷油瓶身边,把面盆往他那儿一递,说,我都洗好了快拿去吃吧。

闷油瓶说,我跟他们说了。

黑瞎子啃着枇杷说,说啥了?

闷油瓶说,我和你的事。

我能看到瞎子啃水果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这对他来说是比较少见的,因为我师傅的行动特色在这方面与张家类似,当你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总之先做了再说,但他此刻确实慢慢停住了。我心说不妙,闷油瓶这个没社会常识的该不会连他都没去知会一声吧,倘若该配合你演出的瞎子演个视而不见我看你怎么收场。

但黑瞎子只是冷场了一会儿,接着就咧嘴一笑,他伸出手臂很自然地环住闷油瓶的肩头对小张哥说,如你所见,就这么回事儿啦。

小张哥冷冷地说,你是残疾人。

我心想,重点是这个吗!考察家族病史的根本原因是为了优生优育!他俩也不生啊!瞎子推了推眼镜说还害,惭愧,这还没领证呢,张千军万马脱口而出,同性恋在我国不能领证!瞎子说,我说残疾人证。

胖子噗噗直乐,小张哥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张千军万马一眼,显然对小道士突然直接把族长定义为同性恋极为不满。接下去的对话其实挺无聊的,因为小张哥表现得就像个普通的家里亲戚,挑剔瞎子在北京没房,年纪太大,道上名声太响,家里人死绝等等等等,都被瞎子轻描淡写地以有房,这不般配嘛,这不般配嘛,这不般配吗等等理由插科打诨过去。但是从这些无聊对话中我突然发现了闷油瓶选中黑瞎子作为挡箭牌的妙处,因为张家惯用的那些套招对此人竟然毫无用处,上至给你一千万离开我们族长下至再不滚我杀你全家,黑瞎子只微微一笑,他油盐不进,威逼利诱强归强,直如明月照大江。闷油瓶在摊牌完之后就不再说话了,瞎子搂着他的肩膀嬉皮笑脸,他只顾低头像个仓鼠似的猛嗑枇杷,不时吐出果核在面盆里发出咚咚脆响。

有族长如斯,小张哥说到后来明显就心力憔悴,十点多钟日头高照,闷油瓶突然说回屋里去吧,太阳太大,他眼睛不好。我肚中狂笑心想你做得好戏,而瞎子歪头蹭蹭他的脸颊很亲昵地说了句谢,让我怀疑人年纪大了演技是否都会日益炉火纯青。我看向小张哥的背影,他的气息明显颓了,沉默片刻后说,那我今天就此告辞吧。张千军万马说,啊?!小张哥不做声,可在场也没什么人挽留他吃顿午饭。闷油瓶尤其无情,闻言点点头说了句嗯,就和黑瞎子双宿双飞回屋里去了,胖子紧随其后,我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想说我送你们到门口吧,这时候听到小张哥对张千军万马说,族长他——

他停顿许久,最后说,族长他只是把我忘了。

他转过来面无表情地对我点了下头:今天打扰,说罢就头也不回地沿着进来的路出去了。我本想火上浇油雪上加霜说两句损的,可刚才听到的那句话又突然令我全无这个心情,我说,哎,那啥,稻香村要不你们拿回去自己吃吧,我们也不定在北京待多久。

小张哥摇摇手说留着吧,里面都是他爱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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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枇杷又用过午饭,闷油瓶说他要到瞎子那里去。我和胖子同时就愣了一下,问为什么。瞎子答毕竟说都说出去了,闷油瓶答他在北京有房。我想想也对,闷油瓶回来以后就几乎完全和我和胖子混在一起,如果真要张家人相信,那至少同在一个城市的时候,他俩这个名义上的一对应该多相处相处。我挥挥筷子说准了,早点回啊。闷油瓶说要住几天。我想了一下,还是准了,说你下午收拾点衣服毛巾日用品啥的就去吧。这次轮到瞎和哑对视一眼,闷油瓶刚说了句不用,没说完瞎子就说OK,谢谢,欢迎你和胖爷有空也来玩。

闷油瓶离开后的一个小时我和胖子窝在沙发上看重庆卫视的相亲节目,电视机上一个长得非常歪瓜裂枣的男的在说自己的择偶条件,叭叭叭列出个二十二条,胖子就说也不照照镜子,我们小哥都没这么挑三拣四。我正在和小花微信就没他理这茬,小花说他在被迫参与一场业主群内的矛盾纠纷,有个住户投诉自己院里的枇杷正等着熟呢结果全都被人偷摘了。我装模作样地义愤填膺,评价道,没有素质!小花说好像住他们那小区的人会没钱买点正经水果似的,对了,你们下午在吧?我下午来找你们打球。我说闷油瓶不在,比赛可能会变得极不激烈,小花说你们放他一个人跑出去了?丢了怎么办?

我心想,闷油瓶的年纪或许是已经到了阿兹海默高发期但他毕竟也不是常人,再讲这不还有另外一个老人跟着呢。我就说这又不是山里墓里,首都这么个大活人还能给丢了?

小花回我两个字:丢过。

我愣了一下,说,你丢的?看不出你和我们小哥还有这交情。小花隔了很久之后回我说,爷还青春着呢扯不上那些陈年旧事,是黑瞎子弄丢的,就在北京。我心想这倒确实难办,总不见得让一个通缉犯去派出所报案说我把另一个通缉犯弄没了,我道,请详细说说。小花就说具体你问瞎子吧这事他反反复复给我讲好几遍了,有几年喝了酒就讲,每次还不太一样,一会儿说是建国前一会儿说三年自然灾害,喝醉了还哭,眼睛里流血,我是搞不清楚他俩那点事。

小花提供给我的关于瞎子的信息总是半真半假,我心说眼睛流血可能是真的,但哭大概就是假的。我没细问,只说谁搞得清楚呢,就让他俩鸳鸯双宿蝶双飞。

小花给我发个翻白眼的gif表情。

我放下手机,胖子还在很投入地看相亲,男嘉宾带着女嘉宾走了三站路硬是不肯找家小饭店歇歇。我问胖子,你还记不记得小哥失忆那次,胖次说记得,光荣传统就是忆苦思甜,他犯病那会儿就是苦,咱们现在就是甜,所以我们一定要珍惜眼下的日子。我说他突然不认识你的时候,你生不生气?胖子看我一眼说,倒不是生气……我俩面面相觑,或许各自都并不是很想回忆那时候的心情,酸甜苦辣五味杂陈,到如今这个时间点,我们在一览众山小的同时其实也都怀着一种“可别来第二次了啊”的惴惴。他沉默一会儿之后问我,怎么,你觉得小哥最近离魂症又会复发?我说不是,我只是在想,我们经历过的事,说不定其他人经历得只有更多。我想象闷油瓶对别人也甩出那套“我是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难道其他人听过就会说,哦,好的,那么再见?至少我遇到过的几个人都并没有选择这条路。或许是小张哥临走前那种语气在我心中引起了一种酸楚的共振,在闷油瓶出门的这一个小时里,我整个人沉静下来,不再像早上看戏时那么幸灾乐祸。胖子见我欲言又止的,扒拉过来那个稻香村礼盒说不高兴的时候吃点甜,别想东想西的了。

盒子打开填得满满当当,三摞牛舌饼边上各有一列绿豆冰糕一列芋头酥和一列沙琪玛,角落里有四个真空包装的豌豆黄,没见稻香村招牌的枣花酥和山楂锅盔,看得出不是让店员随便塞满了事的。胖子拨弄两下就说怎么这么素,也不多弄点花样。

我下意识就说,都是小哥爱吃的。

胖子看我一眼说胖爷我怎么不知道小哥爱吃这些花里胡哨的,压缩饼干他总吃冠生园的我倒知道。

我觉得小张哥完全没必要再这种事上骗我,因此只得出一个结论,差点脱口而出那是因为我们认识他的时间太短了。只是这个结论说出来无疑会沉重打击到在场的所有人,因此我只说,来来我尝尝这豌豆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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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油瓶不在,小花还是会每天来找我们打羽毛球,据他说这项例行公事从竞技运动变成了饭后在办公室里走两圈的程度,还挺闲适,他挺喜欢。大汗淋漓喘得像什么似的我听闻此言仅有力气给他比个大拇指。小花发球,边把球猛力抽过来边轻飘飘地说,那张起灵这几天就都没回来?我说是,住在瞎子那儿呢,我每晚给他视频,挺好,瞎子没把我家的漂亮小孩一礼拜就养成垃圾瘪三,小哥看着心情也不错,好像还圆了一点。

小花说嗯,我也是没想到他们真就说了。我说也就应付一下张家人吧,在有限的条件里装得像一点总是好的。

小花没接到我这球,羽毛球在他拍上轻轻蹭了一下掉到地下。他看着我笑了笑,我说你干嘛,他摇摇头捡起球来说没什么又把球抽过来,这次轮到我没接到了,弯腰捡球的时候我后脖子寒毛直竖。我站起身来没再发球,我说,解雨臣,我看你这脸我就知道有问题。小花说我这脸除了不像是人类的美貌以外还能有什么问题呢?我说你是不是又知道什么不告诉我?他说我知道的和你知道的没有任何不同,甚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一点,因为我当时只能靠猜,而你根本是整桩事都已经清清楚楚地摆在了眼前。

我说我摆你个大头鬼啊,但小花完全不再回答我的追问,他说适当也要把生活的乐趣留给其他人。当晚我又给闷油瓶视频,他看上去一切正常,背景是室内,这两天北京有闷热起来,他没穿上衣,我说小哥你挺好吧?他说嗯,中午和瞎子出去吃的,是家挺有名的店,还排队,叫……他想了一会儿,扭头看向屏幕外叫了一声,瞎?黑瞎子的声音立刻在一边响起,说是四季民福。闷油瓶就点点头对我说,叫四季民福。我说吃啥的啊?闷油瓶说烤鸭。我说吃烤鸭不带你去个全聚德什么的,小气。瞎子就在旁边大笑,说全聚德就是宰你这种外地人的,还全聚德呢,你回头叫花儿带你吃全聚德去,看他什么表情。闷油瓶在画面里打了个哈欠,我看到他头上被扔了一件T恤,接着是瞎子的手闯进屏幕帮他把T恤套好,瞎子说你穿起来穿起来,吴邪还小,别让他看这么刺激的。我对着手机大叫,你们几个人的裸体我哪个没看过!瞎子的脸杵进屏幕,对我说不早了要睡了啊晚安挂了拜,他用两根手指在嘴唇上点了一下又伸出手指直接按上了前置摄像头,屏幕一黑,还真把视频通话给我挂了。

我放下手机,觉得处处正常又处处可疑,想了一会儿给闷油瓶发了条文字消息说明天我来瞎子住处玩儿。但闷油瓶一直没回我,他和我们住在一起的时候晚上经常陪胖子看完新闻联播又跟着在地方台随便看点电视剧,也不知到了瞎子那里每晚以什么自娱。过了半小时倒是小花给我发微信,叫我住在别人的房子里少搞那些偷人水果啊大喊大叫说看人裸体啊之类的破事,北京卧虎藏龙,他几分薄面顶多给我们兜三件事,多了可没有了。

我本来约了第二天吃过午饭跟胖子一起去瞎子的住处,可胖子不知道吃坏什么东西,拉得无法离开厕所一百步,他说是稻香村没放冰箱变质了,导致我也不敢把我们吃剩下的点心规整规整再码一盒带去给闷油瓶,只得在路上找了家稻香村按照小张哥的食谱填了一盒一样的带去。瞎子住的区域地皮极贵,而且他这个院子显然在风水之类的东西上做过一点设计,只是风水这门太玄了,我实在说不出个具体门道来。站在他家门口摁了三四回门铃,竟然没人来开,我心想坏了,难道其实现在不住这儿?但站这儿还能连上那个墨镜符号的WIFI,看着不像,又试着拍了拍发亮的铜门环,院里依旧一片寂静,我拨通闷油瓶的微信语音,响了好久,闷油瓶完全不接。我突然想起当初张千军万马他们装神弄鬼搞的那个水泥墩子,心想他们这悄没声息地拐了我们瓶仔该不会是大隐隐于市,在首都的偷偷下地吧?

左右环顾,这片区域几乎是监控摄像头的荒漠,只远远靠近路口有一个,还没对着瞎子家这方向。我把稻香村往腋下一架,试着跳了两下,第一下看到瞎子家的院墙上嵌了碎啤酒瓶子,第二下我就错过那些玻璃渣一撑跳过了墙,落地时毫无声息,我暗夸了自己两句,接着站起来环顾四周。

这院子和我们上次来的时候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不过院角落停了一辆摩托车,我不懂这个,看车标是雅马哈。黑瞎子骑摩托车?我想像一下,又不得不承认那家伙确实适合,只不过这类东西在斗里没有用武之地,平时也没见他拉出来遛遛。我循着上次瞎子带我们进门时走的路径来到单层建筑门前,屋门虚掩,整个房子倒是透出一股人气,不像是荒废的样子,影壁旁边还堆着俩塑料袋,一袋是肯德基纸盒一袋是鸡骨头,看样子已经做好了垃圾分类。我正要再往里走,突然听到瞎子的声音,有点像是叹气。

“我要是你,”他的声音从比较里面的地方传来,“我就每一步都踩着进来的脚印,退回到院子里去等着。”

我立刻站住了不敢妄动,他停顿片刻,语气里带了点不耐烦,说还愣着干嘛?我一步一退地往外走,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一会儿你总得跟我解释到底在里面做什么。我听到他小声说,还学会私闯民宅了。我心说这其实也算是你教的吧,又何必一副很惊讶的样子。退回到院子里,五月中的北京日照已经挺毒辣,我足足站了快有十分钟,仿佛是在被老师留堂。十分钟后瞎子走了出来,见到我没什么好气,说你就不能在外面等一会儿,如果这是斗里,你现在早死了,教你的都忘了?

我说,你屋里有斗?瞎子说没有,我鼓捣别的呢。

我把稻香村往他怀里一塞说我来看我们瓶仔的,他人呢。瞎子没有回答,打开盒盖看了看,又抬头看看我说,哟,挺懂行啊?但是,他说着把豌豆黄拎出来,说,真空包装的这种不行,下次别买了,其他都还可以,师傅给你打个八十五吧,是姓张的教的?我说是也不好不是也不好,啧了一声说,人呐?瞎子笑起来,一勾我的肩膀拉我到院墙角落,扒开爬山虎我看到墙上贴着一块像嚼过了的口香糖似的东西,瞎子摘下那块东西,墙上露出一个两毫米直径的小洞,瞎子对我说,打招呼。我回过味儿来,那里面多半有个针孔摄像头,一时不及细问瞎子,就对小洞挥了挥手,瞎子对着那洞大声说,娘家来人了!我看着他,他看着摄像头,言罢对我说,比个耶。我俩同时竖起手指摆出一个景区游客照的标准姿势,然后瞎子就把遮挡物又盖了回去。

黑瞎子说,哑巴到哪儿,住了八小时后必然就过来钉监控,我看他们张家少花点钱买针孔摄像头可能还能留点本再创辉煌,想创业这么点大局观都没有。我想起小张哥那天早上来的情景恍然大悟,他娘的,小花的房子看来也被他们这样钉过。瞎子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挥挥手说你们院子里那个哑巴临走的时候已经起掉了,这种东西在我和哑巴眼里和你们看拍照不关闪光灯差不多,不仅明显而且烦人。我说他们就不怕得罪族长吗。瞎子看我一眼说,你妈撬你日记本看的时候肯定也不怕得罪你,问就是为你好。我说真没想到你还被妈偷看过日记本,青葱岁月啊。瞎子耸耸肩说不是日记,是情书,不过都是德语,她看不懂还冲我撒气。

我们背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闷油瓶来了,头发湿漉漉的,麒麟也没退干净,一看就是刚洗过澡,穿着T恤和大裤衩子踩着一双拖鞋,拖鞋还在砖地上留下一溜水渍。我说小哥,外宿好几天了,怎么样啊?闷油瓶点点头,意思可能是还可以。我说我给你带点心来了,注意点要放冰箱,不然吃坏肚子。瞎子献宝似的把稻香村盒子冲他一掀,说当当当当,你看吴邪多会买,不过这种豌豆黄不行,我已经说过他了。闷油瓶淡淡对我说了句谢谢,然后问我留不留下来吃晚饭,我心想胖子虽然在家拉得像个二百五似的,但我就算回去,他也不过和我隔着门继续拉得像个二百五似的,总不会因此有什么生命危险,我就说,好啊。

瞎子说好嘞,留下来吃饭就得干活!

我惊惧地看向闷油瓶,心说我该不会是在不知情中签了什么卖身契吧,闷油瓶解释道,买了蚕豆——话没说完,黑瞎子搂过他肩头往他额角上很响亮地嘬了一口,接着转身进屋去了。我楞在当场,闷油瓶也停了一下,然后揉了揉刚才被亲过的地方继续说,买了蚕豆,但是一直拖着没剥,正好你来了。我心想您还有心跟我说蚕豆的事儿呢!瞎子从内堂拖了一麻袋出来,边走边说想做豆瓣饭又不知道具体加多少米多少豆多少水,我这儿是土锅,上网查全是电饭锅教程。我说好,好,那啥,豆的事先放一下。瞎子大笑,说怎么,刚才直接就想闯进来看活春宫,这会儿连打啵都接受不了?我如遭雷劈,心说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你们刚才没应我门铃是在干吗,啊,操,我脏了。闷油瓶始终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弯腰去解麻袋口,把蚕豆大把大把往外掏,瞎子搂住他后腰贴在他背上,黏黏糊糊,眉花眼笑,抬头对我说,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是吧徒弟。我干巴巴地说,眼见也不定是真的,这是我多年来积攒的经验。

闷油瓶也没把身上粘的那只甩下来,闻言只是继续倒腾他的豆,屈尊撇我一眼然后说,是真的。

.

我和闷油瓶相对剥豆,他那手指除了玩手机干什么都好使,豆荚从他那里稳稳飞出来落进搪瓷碗里的速度是我三倍。搪瓷碗有俩,这屋里几乎什么都有俩,碗,筷,刷牙杯,剃须刀,风格很是统一,且都是有点年代痕迹的旧物。蚕豆这玩意主要是壳占地方,看着一麻袋,实际剥出来的量倒也没那么多。我说小哥,你这,你也不告诉我。他默不作声。我说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默不作声。我说,你倒还记得这家伙。

一颗豆崩地一声砸在搪瓷碗里,我正想说大家兄弟一场别杀我,闷油瓶缓缓道,我从那里出来以后,他来找我,我们一起去了一个斗。

我就心道黑瞎子这个王八蛋。我把闷油瓶从长白山带回来以后最恨的就是有人夹他喇嘛,何况是越过我私自联系他。我说他找你你就去了?也不怀疑怀疑,这家伙长得像人贩子似的。闷油瓶说他拿出了足够我信任的证据,我就跟他去了趟江西,隔天来回,那个斗早二十年已经被掏空了,也不大,但是某个耳室前面有一套很诡异的活板门机关,那是很早以前我亲自做的,他会解。进去以后耳室其实是空的,只剩下一个机关暗门,我打开那个暗门以后从里面看到了一样东西,那算是我们以前留的信物,看到这个我就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我就等着闷油瓶说是什么东西,但他说到这里就不出声了,好像全世界最重要的事就是剥豆。我只好问,什么东西?他看我一眼,意思好像是我怎么会告诉你?我假装没有读懂这层意思,继续又问,什么东西啊?

瞎子突然出现在他身后,说其实是我们到了那个耳室之后就干柴烈火地互相验了一次货,身体记忆比脑子靠谱,所以哑巴又和我终成眷属。

一颗豆崩地一声砸在他脑门上,黑瞎子呜嗷喊叫地退开,我很怀疑他其实是能躲开这颗豆的,而且更怀疑其实他俩说的都是部分真相。瞎子说这点豆够用了,剥豆瓣吧,一会儿我煮饭,闷油瓶就乖乖开始从搪瓷碗里拿豆剥豆瓣。我说江西啊?你俩定情所在?订婚宴吃的瓦罐汤?闷油瓶说那个斗离我住的地方最近而已,类似的地方他说还有五个,每次我忘了,哪个近我们去哪个。

我跟着帮忙剥了一会儿豆瓣最后还是问,每次?那这是第几次啊?

闷油瓶似乎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他沉默着专注于手里的劳动,但也有一种可能是他自己也回答不上来。我抬头看向在他身后不时抱着米和锅和瘦肉窜来窜去的瞎子,他肯定也在听我们说话的,闻言停下来对我比划个打电话的手势,笑容灿烂如同牙膏广告。

我连句“哦——”都说不上来。我想象如果是我,比划出这个数字的时候如何能不带一点苦大仇深。

豆瓣饭水好像放少了,但也算得上成功,瞎子另叫外卖点了半只烤鸭和一盅杏仁豆腐,那甜的送到以后直接进冰箱了,我估计也没我什么事。席间他俩都喝了酒,酒色清澈略略泛青,从一个没有标签的汝窑瓶子里倒出来,瞎子说这酒闻着是甜的,可你也闻不见,白瞎。闷油瓶酒品极好而瞎子酒品极差,后者可能是装的也可能是有点人来疯,喝不到半杯唱起歌来,什么美人泪杯中酒,什么众里寻他千百度,哎哟我去,人呐。闷油瓶完全不加以管教,只是在切歌切到第四首的时候把瞎子那半杯残酒给尽了。

饭后瞎子说要送我,我说怎么送,骑您那雅马哈?他思索半晌说,不知有没油了,倒也不是不行。闷油瓶冷冷插嘴道,不行。我说大家各让一步,送就送到胡同口吧。临行黑瞎子回头管闷油瓶要出门吻,我心说他妈的就到胡同口你也这么找事,但闷油瓶依言亲了一下他的嘴角,亲完头也不回进房间去了,瞎子乐了一下,勾住我的肩膀走近北京那略显憋闷干燥的夜色。

这条胡同既无什么摄像头也没什么路灯,极适合恶性犯罪,不过瞎和哑艺高人胆大,住这儿我也没什么不放心。我说你今晚这酒疯发得可够回本的了,瞎子在一片黑暗中吃吃发笑,说难得他主动,那我可不赶紧顺杆爬,其实吧,好几次我真的都不想管他了,他是个傻子!连枇杷核是湿垃圾都搞不清楚……总之大家始乱终弃,江湖不见,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唉,枇杷啊……我说有枇杷啥事,还有你们偷隔壁枇杷我帮你们给小花兜了,下次想吃就去买,别搞这种小偷小摸。

瞎子说,眼看枇杷熟了,明知会砸烂在地上,虽说一茬接一茬,可看过烂了几次,又怎么忍心不去接他……

我扭过头去想看看他的表情,可黑夜给了他黑色的眼镜,我连个屁都看不清。瞎子大笑起来,像在尽责地扮演一个发酒疯者,我们勾肩搭背走到胡同口的路灯下,就看到两行血沿着他的面颊挂下来,说实话陡然看见,确实会被吓得不轻。我说干嘛啊这劈头盖脸的,他自己伸手摸摸然后笑了下说,霾,什么病都勾出来了。我说你就送到这儿吧回去赶紧洗洗,回去看得见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家门口。他笑说我这毛病是越暗越看得清,咱别十里套娃送了,你回去叫个车,拜。

我点头也说拜,多少有点不放心,看着瞎子一头又扎进黑漆漆的胡同里,他走出十多步,胡同尽头他家门口亮起一盏冷色调小灯,凄凄惨惨的。

但毕竟是亮了。

 

END

 

 


Ms_西西利亚

【邪瓶】浮生一梦(4)

沙海疯批邪 X 本传清冷瓶

原著线,努力不OOC


这么些年,我第一次睡得毫无知觉,等被胖子叫醒,一时还有点发蒙,闷油瓶已经醒了,背对着我收拾行李。


“快醒醒,别天真了。”胖子拍拍我的脸,“就快到了,赶紧起来。”


说完就来拉我。


我吼出声:“麻,麻……”


胖子一歪头,“哎!”


“你他娘的这种便宜也占?!”我捂着给闷油瓶枕的那条胳膊,大为震惊,钻心刺骨的麻意令人瞬间清醒,胖子还不停找机会戳来戳去,美名其曰“按一按好得快”。


我只想骂娘,“你他妈别搞了,让我歇会。”...


沙海疯批邪 X 本传清冷瓶

原著线,努力不OOC





这么些年,我第一次睡得毫无知觉,等被胖子叫醒,一时还有点发蒙,闷油瓶已经醒了,背对着我收拾行李。

 

“快醒醒,别天真了。”胖子拍拍我的脸,“就快到了,赶紧起来。”

 

说完就来拉我。

 

我吼出声:“麻,麻……”

 

胖子一歪头,“哎!”

 

“你他娘的这种便宜也占?!”我捂着给闷油瓶枕的那条胳膊,大为震惊,钻心刺骨的麻意令人瞬间清醒,胖子还不停找机会戳来戳去,美名其曰“按一按好得快”。

 

我只想骂娘,“你他妈别搞了,让我歇会。”

 

这胳膊麻得厉害,我缓缓揉着,靠在车上休息。

 

路颠得不行,这娇生惯养的身体受不得一点苦,比挨上一枪还难熬,忍得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脸上都发烫。

 

偏偏这时候,我的胳膊被人一把捏住。

 

那只手力气贼大,我没忍住啊了一声,以为是胖子又玩我,转头想骂,却见闷油瓶蹲在我面前,垂头端着我的胳膊,那双在墓里破解无数机关的手指,无比郑重地按在我的手臂上。

 

我控制不住地笑了,什么手麻胳膊麻,全都不管,任他折腾。

 

不知是心境变了,还是闷油瓶技术太好,我的胳膊很快有了起色,一身的汗退了下去,却全然没觉得冷。

 

“好了。”他道,转身背起自己的行李。

 

与此同时,车停了——我们到了目的地。             

 

和记忆中一样,上山没多久,就起了风,路十分难走。找避难所的路上,顺子先倒了,我也跟着倒了下去。

 

据某位拥有解剖学学位的土夫子说,如果人能精准掌握自己的情绪,某种意义上,就能控制自己的“生死”。

 

简而言之,如果一个人能控制自己的大脑骗过自己的身体,让身体以为这个人已经死了,就能在各种生命体征上体现濒死的状态。

 

我多躺了几天,陈皮阿四一伙终于等不下去,华和尚最后给我搭了次脉,拿手电晃了晃我的瞳孔。

 

“没救了。”我听他道。

 

陈皮阿四自然是要往前走,稀稀疏疏的声音,应该在收拾东西。

 

“既然我们是合作,那就此散了吧。”潘子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要守着小三爷。”

 

“我……我也留这儿。”胖子道。

 

顺子也表示自己身体不好,不能再走了。

 

恐怕陈皮阿四根本不咋在乎我们四个,他属意的只有闷油瓶一个。

 

果然,我听见他问:“小哥,你走不走?”

 

我也想知道答案。

 

没有回答。

 

在我有些心慌的时候,我的手被握住,我马上就知道是闷油瓶,一股力道从虎口传来——他在给我揉手。

 

陈皮阿四当下了然,也不强求,直接带人离开。

 

我心里掐着点,估摸时间差不多了,睁开眼。

 

闷油瓶的脸就在正上方,他似乎也没意料到,看到我清醒,露出了相当疑惑的表情。

 

我几个深喘,调整好呼吸,对在场处于不可思议中的几人一挥手,“走,我带你们抄近道。”

 

闷油瓶只惊讶了一会,随即接受了事实。

 

潘子重复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胖子则夸张得多,见我睁眼人都弹了起来,直喊诈尸,要去摸黑驴蹄子。

 

我们一路沿着山体裂缝往里走,很快,看到了一扇两面的青铜巨门。

 

我的死对头。

 

闷油瓶的眼瞬间亮了,很快又藏了下去,如果不是我时刻关注他,根本不会有人察觉他的心思。

 

却见他突然伏地身子,手按在刀柄上,像要随时冲出去似的。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老熟人了。

 

阿宁和她的队伍匆匆往这里赶,像是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们,我定睛找找,果然看见三叔被人背着。

 

潘子也看到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在那么多人头里一下看见我三叔的,他瞬间弹了出去,动作比闷油瓶还快。

 

随着照明弹升空,我看清了他们身后的威胁——数百上千只蚰蜒呈扇形,几乎包围了他们。

 

耳边“锃”的一声,闷油瓶抽出他的黑金古刀,刀锋一转,就要往手上划,我眼疾手快,一把摁在他摊开的手掌上。

 

“这种小事还不需要你的血。”说完,我学着他以往的动作,一手握住黑金的刀锋,往下一剌。

 

蚰蜒潮顿了一下,转而发疯似的后退,很快不见踪迹,只留遍地尸体。

 

阿宁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胖子抓着我的手怒吼出声:“卧槽?!你他娘的都快把自己个儿手削断了!!美女!你那队医活着吗?这儿有伤员!!”

 

胖子端着我的手,急急往那赶,闷油瓶看了眼刀锋上的血,没说话,跟在我们后面。

 

我扭头对他道:“这很疼。”

 

胖子见了,直冲我耳边吼:“你他妈别跟人说话了,你脸白得跟个粽子一样!”

 

我却只看着闷油瓶的眼睛,“你以后别这么做了。这世上的大多数人,根本不值得。”

 

他没说话。

 

“吴邪虽然蠢,但这话说得没错。”胖子抽空道,“小哥的血多珍贵,得抠着点,别没事跟清仓大甩卖似的。”

 

胖子说起来没完没了,我被他吵得脚步都有点虚浮。

 

伤口里露出的一点白色,怕是见了骨。

 

闷油瓶见我飘忽,撑住了我另一边,他和胖子两人几乎像拖尸体一样把我带到阿宁的队伍里。

 

队医消完毒,皱眉道:“这太重了,伤到了手筋,就算恢复,这左手以后恐怕就不太能用了。”

 

闷油瓶听了,拎刀划开自己的手,把血挤在我的手上,“缝针”

 

我见了,不禁气血上涌,医生一针下来,戳得我没说出话,等包扎完了,只剩我们三个,我才缓了过来。

 

“小哥,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啊。”

 

闷油瓶一向是不理我的。


我伸出那只伤手,对他喊道:“小哥,我觉得我的伤口不太对。”

 

他愣了下,松开黑金古刀,凑过来看,在他低头的瞬间,我藏在背后的军工刀刺了出去。


只是几乎在拔刀的瞬间,我就被制服了,闷油瓶的膝盖压着我的右手,皱紧了眉头。

 

我都已经被按在地上,胖子才意识到我做了什么,瞪大了眼,“吴邪你他妈疯了?!”

 

闷油瓶一直握着我的左手,没敢用力,他犹疑着,最终伸手扯扯我的脸颊。

 

他不相信我是吴邪。

 

吴邪是什么样的?天真无邪,人畜无害,是那个永远需要他护在身后的吴老狗的小孙子?

 

我不禁发笑。我也笑出了声。

 

胖子以为我中了邪,试着抽了我一巴掌,“吴邪你别笑了,你清醒点,他可是小哥啊!”

 

“为什么?”


我听见闷油瓶道。

 

为什么?或许我真的疯了才以为自己能从张起灵手上抢东西。

 

“你到底要干嘛?!”胖子快被我搞疯了,蹲在旁边狠狠薅了两把头发。

 

干嘛?

 

我就笑。

 

我要把鬼玺砸了,青铜门炸了,把张起灵拴在我身边,只要我活着,就永远别想跑。

 



tbc.





Ms_西西利亚

【邪瓶】浮生一梦(3)

沙海疯批邪 X 本传清冷瓶

原著线,努力不OOC


第二天晚上将近零点,我们的车停靠在山海关,要转的车还有两小时才到,人群熙熙攘攘,我跟紧了闷油瓶,喊潘子看住了陈皮阿四,总算挤进了候车室。


倒是胖子,人宽,东西又多,左挤一下右挤一下,被人流裹挟着跑远了。


潘子一跃站到垃圾桶上,算是个显眼的路标,不久,就看到胖子那张大脸,嘴里还骂骂咧咧,好像被谁踩了脚。


“我说,还有没有人管管老子了?”他把背上两个大包摔在地上,“潘子照顾老年人就算了,毕竟尊老爱幼是我中华民族的良好美德,但吴邪你小子拉小哥拉那么紧干嘛?他那么大个人还...

沙海疯批邪 X 本传清冷瓶

原著线,努力不OOC







第二天晚上将近零点,我们的车停靠在山海关,要转的车还有两小时才到,人群熙熙攘攘,我跟紧了闷油瓶,喊潘子看住了陈皮阿四,总算挤进了候车室。

 

倒是胖子,人宽,东西又多,左挤一下右挤一下,被人流裹挟着跑远了。

 

潘子一跃站到垃圾桶上,算是个显眼的路标,不久,就看到胖子那张大脸,嘴里还骂骂咧咧,好像被谁踩了脚。

 

“我说,还有没有人管管老子了?”他把背上两个大包摔在地上,“潘子照顾老年人就算了,毕竟尊老爱幼是我中华民族的良好美德,但吴邪你小子拉小哥拉那么紧干嘛?他那么大个人还能丢了?!”

 

我冷笑一声,闷油瓶可是失踪专业户,这会儿是他没想跑,要是他想失踪,我拉也拉不住。

 

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呛他道:“你有小哥两个宽,那么大,更丢不了。”

 

胖子呸了一声,“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潘子借机笑他,说他刚刚从人堆里钻出来的时候,活像王八脱壳,胖子气得伸脚就想踹,两个大老爷们在那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下。

 

闷油瓶往一边靠了靠,不知道是想给他们更大的空间发挥,还是觉得他们吵闹。

 

我没空管他们丢不丢人的,一旁陈皮阿四的脸色愈发阴沉。

 

楚光头被陈皮阿四举报,本应该带着条子来逮我们,现在风平浪静的,看来那光头是听了潘子的话,逃过一劫。这样陈皮想断筷子的主意折了,还得给三叔夹着,自然不乐意。

 

“陈家阿公,怎么了?”我故意道,“您这脸色可不好看啊?是不是太闷了?”

 

陈皮阿四也是人精,不过一瞬便猜了七八,那双阴狠的眼向我望来,满脸褶皱让我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只秃鹫。

 

“是你?”他狠狠道。

 

胖子一脸蒙蔽,潘子知道些内情,反应过来,侧身堪堪挡在我面前,闷油瓶站在原地没动,只是不再抱胸,进入了备战状态。

 

陈皮阿四有些难以置信,疑惑他的行动怎么会给我一个毛头小子知道。

 

对于他的怀疑,我编三叔局里有人,反正他这会儿也没法去查,而陈皮阿四这个人,能不能从皑皑长白山上活着下来,早已是定局。


我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说给胖子他们听。胖子一路被推来搡去,本来就不爽,突然知道自己给人算计了,破口大骂。

 

我拦了一下,胖子卖我面子,不再多说。

 

楚光头被举报,敦化那边接头的人也不一定安全,陈皮的人确实也有些本事,最重要的,是我想跟着陈皮的队伍,走一次相同的路线。

 

我有自己的打算,不能告诉他们。只在嘴上拍着马屁,说寻龙点穴我辈都是凡俗,想找九龙抬尸棺,非四阿公不可云云。

 

“不过……”马屁拍完,我顿了下,“我们虽跟您走,但这喇嘛毕竟是我三叔夹的,咱们勉强算个合作关系,您说是吧?”

 

陈皮阿四懂我的意思,冷笑一声:“年纪不大,心思不少。”

 

“哪里。”我也跟着虚与委蛇了一番,老头转身就走,在车站附近的公园旁,我看到了那辆眼熟的解放卡车。

 

我们上了车斗,货物占了大半,装备又占了一半,能容人的地方非常小。

 

闷油瓶上车后就找了个角落,抱着黑金古刀坐下,我也跟了过去。

 

胖子见了,眯着眼,投给我一道饱含嫌弃的视线。

 

我坦然迎之,“这儿暖和。”

 

车斗虽然有篷布,但风见缝就钻,车开起来后,风呜呜地响,我冷得直发抖,看胖子也好不到哪去。

 

他纠结了一会,决定相信我说的,凑到我旁边试试。

 

“哟?风真小了!”胖子嗷了声,一屁股坐了下来,他那体积过大,险些把我挤到闷油瓶身上,我为了保持平衡,伸手撑住车厢,低头,闷油瓶就在我怀里,这个角度,只要我想,就能蹭到他的头发。

 

他的发帘后面突然出现一双清明的纯黑瞳孔,看得人失了神。很快,那双眼重新合上。

 

我知道,他不想理人的时候,就会装睡,像他不想理胖子话密,也不想理我突如其来的好意。

 

我放下胳膊,坐了回去,招呼潘子往我们这儿挤挤。

 

我跟胖子说这儿暖和,都是瞎掰,后来才想到,闷油瓶虽然失了记忆,但他的身体本能总会指引他的行动,能在斗里找到方向,也能在数九寒冬的车斗里找到最挡风的地方。

 

一路大家都没休息好,连陈皮阿四都露出了疲态,胖子早就睡死了过去,潘子仍保持着警惕。

 

闷油瓶应该也是睡着了,头随着行车的颠簸一晃一晃,我想把胳膊塞进他后颈与车斗的空隙里,像在与什么野兽搏斗一样,动一下,看一下,生怕碰醒他。

 

似乎是老天看不下去,卡车突然加速,全车的人都往反方向倒,闷油瓶就这么一头栽在我肩膀上。

 

我一动不敢动,直到确认身上的人没有动静,才敢呼吸。

 

吴邪,你个怂包。

 

我不禁苦笑。

 

他甩开我去守青铜门时我的忿恨,似乎随着他在我耳侧的呼吸声渐渐平复,这些年萦绕在我耳边、上百亡灵的呼喊,此时也不再刺耳。

 

车里漆黑一片,我搂着他,睡了个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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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霸天下

约定11(盗墓笔记同人,邪瓶向)

11

当磁石180度调转方向指向正后方的时候,吴邪察觉自己的身后站了一个人,在回头和不回头之间犹豫了零点一秒,耳边砰的一声巨响,跟着周围变得一片漆黑,不同于刚才的明灭交替,这次是彻头彻尾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起灵,情况好像不对劲,起灵?”一直牵着手的触感突然变得彻骨冰冷,用大脚趾想也知道这已经不是小哥的手。

触电一样甩开手,吴邪连忙从背包里找出仅剩的照明工具火折子点上,发现身边早已没了张起灵的身影,甚至蘑菇树、孢子、飞虫以及满地的骸骨也都一并消失了,而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秒不到的时间里。

幻觉,还是特别显而易见的那种。

吴邪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以往遇到的幻觉总是悄无声息地在真实中掺了几分...

11

当磁石180度调转方向指向正后方的时候,吴邪察觉自己的身后站了一个人,在回头和不回头之间犹豫了零点一秒,耳边砰的一声巨响,跟着周围变得一片漆黑,不同于刚才的明灭交替,这次是彻头彻尾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起灵,情况好像不对劲,起灵?”一直牵着手的触感突然变得彻骨冰冷,用大脚趾想也知道这已经不是小哥的手。

触电一样甩开手,吴邪连忙从背包里找出仅剩的照明工具火折子点上,发现身边早已没了张起灵的身影,甚至蘑菇树、孢子、飞虫以及满地的骸骨也都一并消失了,而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秒不到的时间里。

幻觉,还是特别显而易见的那种。

吴邪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以往遇到的幻觉总是悄无声息地在真实中掺了几分假,似是而非,让人琢磨不透,而这次的幻觉无论是触发的时间点还是前后发生的变化都明显得令人发指,好像幻觉本身完全不在乎被看破一样。

吴邪从领子里掏出张家族长的铜铃,有节奏地轻轻将它摇响。

叮铃叮铃……清脆的铜铃声一波一波地在黑暗中越飘越远。

吴邪眯着眼睛仔细观察周围的变化,渐渐地,前方隐隐有一束光透过来,也不知道是他的眼睛适应了周围的黑暗,还是族长铜铃真的产生了效果。不管怎么样,去一探究竟比傻站在这里要有效率得多。

拔出黑金匕首握在手里,吴邪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朝着那束光移动。

这个过程里,吴邪莫名地感觉有些似曾相识,仿佛在不久之前他在同一片黑暗中摸索着前行过,直到他接近那束光并将它从地上捡起时,他才猛然间醍醐灌顶,这竟然是他之前躲避密洛陀时掉在地上的狼眼手电,也就是说他兜兜转转一大圈之后又回到了镶满了陨玉的深渊谷底!?

我勒个去!这绝对是他迄今为止遇到过的最大规模的一次幻觉,简直就像平行世界一样的存在啊!

吴邪头皮发麻地从地上捡起手电,随着他弯腰起身的动作手电的光一晃,好死不死正好打在一双青白的赤脚上,那双脚悬在半空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等了他很久很久。

你大爷的!吴邪的第一反应是转身离开,然而脚下不知道踩中了什么格老子的玩意,右脚猛地向前一滑,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眼看就要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吴邪硬是在倒下的前一秒巧妙地转移身体重心,其结果就是以单膝跪地的姿势向前面的人行礼。

幽暗中传来一声忍俊不禁的笑声,“吴邪你不必行如此大礼,虽然我先前确实救了你一命。”

这声音!

拿起手电一照,果然是他,那个和小哥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只见他一个人端坐在青铜棺上,一头瀑布一样的长发铺在棺材板上,宽大的衣袍下露出一双笔直修长的腿,面对狼眼手电的光一点也没有躲避,只是微微侧过头看着吴邪,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看来捉迷藏的时间结束了。吴邪的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他。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我?”吴邪一屁股坐在地上,索性不起来了,折腾了这么久是个人都会累。

“我是这里的引路人。”那人回答。

“那么引路人,你是打算带我去见终极吗?”

“是的。”

“哈!没想到青铜门里的服务这么好,还带一对一导游的,要不要我回头给你一个好评。”

“吴邪,张起灵之所以从未抵达过终点,是因为他一直走错了路。”

“那你为什么不去给他引路?”

“他看不见我。”

“为什么?”

“他不会产生幻觉,而我只活在幻觉里。”

吴邪点点头,“你的话我暂时找不出破绽,但你用幻觉来解释我的问题,很难让人信服。”

“吴邪,你应该已经发现我可以影响张起灵手中的磁石。”

“没错,但这一点恰好和你刚才的话产生了矛盾,你明明可以通过控制磁石的转向来引导起灵正确的路线,即使他真的看不见你。”

引路人笑了笑,“你是个逻辑鬼才,我说不过你,但是以你现在的处境除了相信我你别无选择。”

“我不怀疑你引路人的身份,我只是觉得你在有意引导我去见终极。”

“你可以选择不去,”引路人抬手指向吴邪的后方,“你现在转身直走一百米就能看到你之前爬下来的那根铁链做的软梯,我可以保证你完全有时间赶在阴兵出征的机关启动之前回到你的同伴身边,和他们一起走出青铜门,此后这里的一切与你无关,至于张起灵……他愿不愿意和你一起走,这个问题的答案你比我更清楚。”

吴邪把黑金匕首插回刀鞘里,一闪而过锋利的光芒映射出他唇边一抹称得上友好的微笑,“合作愉快,引路人,你已经成功说服了我。”

“你是个聪明人。”引路人轻轻一跃,从棺材上跳了下来,“想要带张起灵回家,你只能和我合作。”

“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

“请说。”

“我相信在我之前有很多人,他们来到了这里带着各自的目的,有的来守陵,有的来寻找长生之谜,你那时候有没有为他们引过路?”

“没有。”

“为什么?”

“他们不是我要等的那个正确的人。”

“听你这么说,我是那个你要等的正确的人?”吴邪低头看看自己,似乎没什么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难道是因为我长得特别帅?”

引路人叹了口气,“看来在我履行引路这项职责之前必须回答你所有的问题。”

吴邪尴尬地笑笑,“抱歉,但是请相信我这种刨根究底的性格绝对是后天被逼出来的,而且最近几年我已经学会了适当的放手,只在我真正在意的问题上比较执着。”

引路人点点头,“好吧,我回答你刚才的问题,你是我要等的正确的人不是因为你吴邪本人,而是因为你喜欢这个张起灵是特别的,不,是亘古至今独一无二的。”

“等等,你这话涉及到了一些哲学问题,比如事实上我们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吴邪,你明白我的意思,何必去扯一些无关紧要的哲学问题。”

“不,我不明白,起灵对我来说确实是独一无二,但是你说的‘亘古至今独一无二’一定还有另一层意思,你不说清楚我是会胡思乱想的,而我胡思乱想起来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

“那你觉得为什么我和张起灵有着同一张脸?”引路人反问。

“难道不是因为你是我脑子里产生的幻觉?”

“那我为什么不是你三叔的形象?”

“呃……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答不上来,”吴邪摸摸自己的鼻子,“所以你本来就长这样?”

引路人朝他走过来,停在他面前,“我这副模样已经几千年,至于张起灵,或者说张家族长,他们中的最后一个一定会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闻言吴邪心里咯噔一下,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正在触及一个布置了千年的计划,“你的意思是,不是你长得像起灵,而是起灵长得像你,而且他一定会长得像你,等等,我是在说绕口令吗,我被自己的话给绕晕了。”

“吴邪你不需要在我面前装傻充愣,从你进入青铜门开始我就一直在观察你,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你不可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不敢当,我只是一个最平凡的普通人。”

“普通人和引路人,看来我们注定是一路人。”

“说说吧,你们的计划,布置了那么久一定很精彩。”

“现在的张起灵是第一步,你出现在这里是第二步,我带你去见终极是第三步。”

“那第四步呢?”

引路人向吴邪伸出手,脸上是阴森的笑容,“第四步也是最后一步,我们一起合作杀了终极。”

 


妖霸天下

约定10(盗墓笔记同人,邪瓶向)

10

青铜棺里,由于人均面积紧张,吴邪和张起灵摆了一对对虾的姿势侧躺着,由吴邪的前胸紧贴着张起灵的后背。

吴邪“环抱”着张起灵,第一次切实地感受到怀里的人有多清瘦,几乎到了瘦骨嶙峋的地步。他不能想象这十年他的小哥在青铜门里经历了什么,但他知道他一定过得很苦,常人完全无法忍受的苦。

“吴邪你不该来这里。”张起灵清冷的声音在幽闭的空间里响起。

吴邪自嘲地笑了笑,“我不该来的地方多的去了,不差这一次。”

“这一次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错失了可以离开青铜门的机会,而下一次机会可能在十年后。”

“原来你是指这个,”吴邪摸索着握住张起灵骨节修长的手,凉凉的和他的性格一样,“如果...

10

青铜棺里,由于人均面积紧张,吴邪和张起灵摆了一对对虾的姿势侧躺着,由吴邪的前胸紧贴着张起灵的后背。

吴邪“环抱”着张起灵,第一次切实地感受到怀里的人有多清瘦,几乎到了瘦骨嶙峋的地步。他不能想象这十年他的小哥在青铜门里经历了什么,但他知道他一定过得很苦,常人完全无法忍受的苦。

“吴邪你不该来这里。”张起灵清冷的声音在幽闭的空间里响起。

吴邪自嘲地笑了笑,“我不该来的地方多的去了,不差这一次。”

“这一次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错失了可以离开青铜门的机会,而下一次机会可能在十年后。”

“原来你是指这个,”吴邪摸索着握住张起灵骨节修长的手,凉凉的和他的性格一样,“如果不是和你一起离开青铜门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你会受不了这里。”

“我更受不了外面的世界没有你。”

“……”张起灵抿紧嘴唇没再说什么,也没有从吴邪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

黑暗借给了吴邪不同以往的勇气,他一点点拉近与张起灵已经密不可分的距离,贴着小哥的长发慢慢侧过脸,在他的耳畔留下轻轻的一吻。

张起灵呼吸一滞,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讨厌我这么做吗?”吴邪试探着问。

“……我不知道。”

“不知道”总比“讨厌”来得鼓舞人心。吴邪把下巴埋在小哥的肩窝里,独属于张起灵的冷香一丝丝飘进他的心扉,“如果我们就这样手牵手死在这口棺材里也未尝不是一种圆满。”

“我不会让你死。”张起灵语气坚定。

“外面是饥渴的密洛陀,里面是锐减的氧气,除非这口棺材里隐藏着什么逃生机关——”

正说着突然青铜棺毫无征兆地往下一坠,下落的距离不足一米,但足够里面的人心惊胆战。

吴邪八爪鱼一样死死抱住张起灵,“我这嘴一定是开了光。”

青铜棺下坠后不久开始缓缓移动,沿着某种既定的轨道,在吴邪看不见的地方青铜棺已然消失在镶满陨玉的深渊里,徒留下一地的密洛陀迷茫地徘徊。

“这是要去哪儿?”吴邪能明显感觉到青铜棺滑行的速度在逐渐加快,这种感觉好比坐上了一列目的地未知的列车,不同的是列车有往返的可能,而一口移动的棺材就十分渺茫了。

张起灵摇了摇头,“我回答不了你的问题,这十年里我没有一次到达过终点。”

“这么说你尝试过很多次?”

“青铜门里的地形会随时变换,我需要每过一段时间来这里尝试。”

“我们进入青铜门之前你也在尝试?”吴邪想到张起灵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势。

“嗯……”

“所以终点就是终极的所在?”能让小哥一次又一次尝试去抵达的终点,吴邪能想到的只有终极。

“知道这个答案的人都已经死了。”

“但你想知道。”

“是的。”

“你想解开终极的秘密?”

“吴邪,让老九门的后人来守青铜门只是又一个张家的诞生,不从源头上解决终极的约定永远在那里。”

“我同意。”

“你同意?”

“我为什么不同意?”吴邪惊讶于小哥对他的惊讶,“难道我给你的印象是霸道总裁?”

“霸道总裁是什么?”

“就是特别霸道、独裁。”

“你不是。”

吴邪笑眯了一双眼睛,“不是就好,小哥,我宁愿放弃离开青铜门的机会也要拼命追上你,你就该知道之后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吴邪——”

“小哥,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你不会还想打晕我吧。”当年青铜门前被打晕已经成了吴邪多年来的梦魇,如果再来一次吴邪真的不敢想象。

“不会了。”好在张起灵没有再坚持,也许前路凶险异常,但把吴邪留在原地并不代表一定没有危险,何况吴邪一定会想办法追上来,其中过程说不定会更加危险,与其这样不如一开始就一起行动,他会保护他,就像过去的每一次一样。

“起灵……”吴邪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热,只有他自己知道等张起灵的妥协等了多少年。

吴邪从背后紧紧抱住张起灵,两人严丝合缝十指相扣。如果不是身处在棺材里,这一刻称得上温情和浪漫。

良久,吴邪稍稍松开怀抱,“起灵,既然决定一起去解开终极之迷,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棺材里的氧气问题,如果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是时候拿出来了。”

张起灵愣了愣,“没有。”

吴邪掏掏自己的耳朵,“奇怪了,是不是我长时间处在密闭的空间里耳朵变得不太好使,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说没有。”

吴邪掏耳朵的动作定住,“可……你不是在这口棺材里尝试过很多次?”

“吴邪,之前只有我一个人。”

吴邪捂着额头,哭笑不得,“我怎么这么蠢,明明是我占用了原本足够一个人生存的氧气,对不起起灵。”

“是我拉你进来的,不是你的错。”张起灵替他解释。

是啊,当时数不胜数的密洛陀朝他蜂拥而至,躲进青铜棺完全是形势所迫。吴邪环顾四周,脑中飞速搜索可行的办法,最后把视线定在上方的棺材板,“为今之计只有打开棺材这一条路,希望青铜棺的外面没有密洛陀一类的惊喜在等着我们。”

“现在外面不会有密洛陀。”张起灵肯定道。

“这可真是一条好消息。”吴邪伸手抓住棺材板刚想发力。

“但我们正在山体里滑行。”

“什么意思?”

“青铜棺现在打不开。”

“等等,在山体里滑行和棺材打不开没有因果关系。”

“吴邪,青铜棺本身没有轮子,刚才的下坠其实是掉入了一个带有轮子的棺椁里。”

吴邪一巴掌狠狠拍在脸上,“事实证明我出现在这里就是一个错误。”

张起灵反手握住吴邪的手,阻止他道,“如果我估算的没错,还有20分钟左右青铜棺就能从山体里出去,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说话,也不要有剧烈的情绪波动,棺材里的氧气应该足够支撑我们出去。”

“起灵……其实我想到了一个可以有效节约氧气的方法。”

“什么方法?”

“你先转过来面向我。”

张起灵从善如流地转过身,与吴邪面对面。

“深吸一口气。”

张起灵深吸一口气,下一秒嘴唇和呼吸被吴邪的气息所覆盖——

张起灵僵硬着四肢,脑中一片空白,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行为显然超出了他以往所有的认知,这……是吻吧?吻可以节约氧气?

虽然张起灵隐隐觉得答案应该是否定的,但他到底没有推开吴邪,而他的“默许”点燃了吴邪犹豫不决的信心,一开始只敢停留在张起灵柔软的嘴唇上,这时候已经肆无忌惮的撬开他的牙关,探入舌头,不断加深这个吻。

对于吴邪来说这是一个他肖想了十年的吻,如果接下来有很大可能死在这里,他有什么理由不放任自己实现这个只会在梦里才能达成的心愿,何况这个吻比他过去任何一次想象都要来的美妙,即使余生不再,他也可以依靠这个吻的回味度过苍凉而荒诞的一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至少吴邪觉得非常短暂,从棺材板上方突然传来咚咚咚类似敲门一样的声音。

“这是到了?”吴邪问,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嗓音因为刚才的肆无忌惮低哑得有些陌生。

张起灵迟疑了片刻才回答:“不对,时间只过去了五分钟。”

吴邪尴尬地摸摸鼻子,自我反省自己那不过关的吻技,接个吻居然对象还能计算过去了多少时间,看来以后得多看看相关视频,有必要潜心学习一番。

张起灵抬手撑住棺材板,稍稍使力,只听咔哒一声,青铜棺居然打开了一条缝,一道象征着希望的光芒随之倾泻而来。

吴邪震惊地看着这条缝这道光,“不是只过去了五分钟吗?”

张起灵皱了皱眉,“也许是我计算错误,也许是地形发生了改变。”

“不管怎么样我们活下来了。”吴邪露出劫后重生的微笑。

两人合力推开棺材板,张起灵率先走出去,吴邪背上背包刚抬脚准备跨出棺材,四周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

吴邪差点一脚踩空摔成狗吃屎,“谁特么把灯关了?”抬眼向四周确认,瞬间倒抽一口冷气。

只见青铜棺停在了一个十分空旷的地方,周围一片灰暗,唯一的光源来自地上盛开的绿色火苗,如果吴邪没有看错,那应该是从埋骨里燃烧的磷火。磷火此起彼伏,飘忽不定。乍一眼还以为自己不小心踏进了地狱的入口。

一滴冷汗滑过吴邪的额角,正将落不落时,四周的光线又突然亮了起来,仿佛一秒进入白昼,亮得人猝不及防。

吴邪反射性地护住眼睛,一只嗡嗡嗡的飞虫从他眼前掠过,吴邪的视线追着那只飞虫,发现那只飞虫长得和普通的瓢虫差不多,但全身居然包围着火红色的火焰。

这就是青铜门背后的世界。

一瞬间这个认知出现在吴邪的脑海里。当他再次确认周围环境的时候已经变得淡定了许多,人的一生无非就是三观被不断颠覆和重组的过程,一旦你接受了某种不可思议的设定,那就没什么可值得不可思议。

色彩斑斓是吴邪对周围环境的第一印象,另外这里确实很大,但其实并不空旷,到处可见大大小小参差不齐的蘑菇,大的有参天大树那么大,小的和平时吃的香菇一样小,虽然它们大小不一但共同的特征是颜色鲜艳还带有斑点,吴邪主观地认为它们应该是有毒的真菌。此外孢子也是整个环境的一大主题,孢子和真菌本身就属一个生态系统,在蘑菇的旁边发现苔藓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但事实上这里的袍子大多是游离形态,类似飞舞的蒲公英,又像海洋里的水母,而且神奇的是它们会发光,你可以想象成LED光,因为变色也是它们的特征之一。除了蘑菇和孢子就是各种昆虫,吴邪刚才看到的被火焰包裹的瓢虫随处可见,火焰的颜色除了火红色还有冰蓝色,此外还有像人面蛾人脸蝴蝶这种引起心理极度不适的昆虫,它们成群结队地聚集在一起,一眼扫过去还以为远处挂着刚撕下来的人的脸皮……

等吴邪粗略地观察完,光线又暗了下来,孢子的光芒消失,飞虫的火焰熄灭,一秒又回到了一开始的幽冥境地。

吴邪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为什么所有的物种都是一个发光频率,难道这里有什么开关可以控制它们?”

“不是发光,是呼吸。”张起灵纠正道。

“呼吸就更加玄学了,所有物种都一个呼吸节奏,数拍子都不一定这么准确。”

“它们只是跟着它一起呼吸。”

“它?你是说终极?”

张起灵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个作工粗糙的挂坠,仅仅黑色的线上串着一块黑乎乎的石头,那石头的形状甚是古怪,一端尖尖的好像一个箭头。

“这是什么?一块能够找到终极的磁石?”

“嗯……接下来的路我们需要靠它指引方向。”

张起灵拉起黑线让挂坠呈自然下垂的状态,旋转几圈后石头便静止了,箭头一样的尖端指向了三点钟的方向。

吴邪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刚好在四周光线明灭交替的瞬间,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宽大的衣袍,黑色的长发,一张和张起灵一模一样的脸。

“吴邪——”

吴邪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拉扯了一下,回过神一看是张起灵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吴邪你怎么了?”

“那里有人——”抬手指向刚才的位置,那里除了一棵带着紫色斑点的蘑菇树什么鬼影子也没有,“难道是我眼花?”吴邪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你看见了什么人?”

“那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我。”

吴邪凝视着张起灵古井一样深邃的眼睛,“你说的没错,这里只有你。”

“你还有手铐吗?”张起灵突然问。

“啊?没有,怎么突然问这个?”

“这里的光线五颜六色忽明忽暗,很容易导致幻觉,这种幻觉和六角铜铃不一样,六角铜铃是听觉,而这里是视觉,所以无论你看见什么都不要相信。”

“好。”

张起灵拉起吴邪的手,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没有手铐我们只能全程拉着手,千万别放开,跟紧我。”

“嗯……”

吴邪盯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有那么一瞬间感觉有些不真实,如果,他是说如果,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张起灵——不不不,连忙把这个念头从脑海里驱逐出去,就算他和小哥分别十年没见,谁是真的张起灵他还是有自信分辨的清楚,毕竟他对小哥的思念已经深入骨髓长达十年。问题是那个人是谁?三番五次见到他,真的只是幻觉?

之后张起灵和吴邪手拉手像两个不速之客踏入这片色彩斑斓物种奇特的世界。

身临其境以后吴邪发现空气里漂浮的东西不仅限于袍子和飞虫,还有更多蛾子留下的蛾粉,金灿灿得像雾霾一样避无可避,“起灵,我包里虽然没有手铐,但有两副防毒面具,要不然我们一人一个?”

“没有必要,这里的东西不会对张家人构成威胁。”张起灵始终盯着磁石的方向,目不斜视。

“这些着火的瓢虫也不会?”

“它们看不见我们。”

“这么说死在这里的都是汪家人?”说这话的时候光线已经暗下来,四周遍布扭曲的骸骨,他们有的掐住自己的脖子,有的趴在地上向前伸出绝望的手,还有的互相纠缠,手骨和脚骨都分不清谁是谁的。

“不止汪家人,所有试图窥视终极真相的人都会死在这里。”

“戴上防毒面具也不行?”

张起灵指着前方一只冰蓝色的飞虫,“沾到它会烧得连灰烬都没有。”

吴邪不禁咽了口口水,“所以死在这里的人远不止我们看到的这些。”

“嗯,还有这些蘑菇树会消解尸体,同样不会留下骸骨。”

吴邪赶紧离身边的这颗看起来只存在童话世界里的粉色蘑菇树远远的。

一段时间后张起灵手中的磁石突然改变了方向,张起灵没有犹豫地跟着改变方向,吴邪自然没有异议,也跟着一起改变方向。

这之后这种需要改变方向的情况频繁出现,次数已经多到无法计算,有时候吴邪甚至感觉在原地转了一圈。但不对啊,这又不是开车导航,没有高架收费单行道堵车之类的说法,如果是避开危险倒是可以理解,但小哥刚才都说了,这里的东西对张家人构不成威胁,那还不是如入无人之境,大摇大摆横着走都行。

直到吴邪多次在磁石指向的方向看见那个人他才终于明白其中的规律。磁石从来没有指向终极,而是被那个人干扰了,他可以打包票如果那人出现在他们身后,磁石一定会指向后方。

不知道是墨菲定律在作祟还是什么,吴邪刚想到这里磁石就180度调转方向,果不其然指向了正后方。

张起灵停下脚步,看着磁石莫名其妙的指向,“吴邪,我们可能遇到了麻烦,吴邪?”转头一看身后哪里还有人,而他手里握着的竟然是一节枯骨。


妖霸天下

约定8(盗墓笔记同人 邪瓶向)

8

热腾腾的火锅逐渐变凉,变冷。

吴邪也不催促,对于张起灵他总是特别有耐心,毕竟他等这个人已经等了十年。

良久,张起灵终于开口,“吴邪你还记得你爷爷的葬礼吗?”

“记得。”吴邪不知道张起灵为什么在这时候提起他爷爷,不过一直以来他爷爷诡异的葬礼确实也是一个未解之谜,“我爷爷嘱咐他死的时候不能让别人在旁边,死后必须在两个小时之内火化。”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大概可以猜到,如果超过两个小时我爷爷的尸体会尸变,至于变成血尸还是其他什么我无从考证,对此,我曾经做过大逆不道的事情。”迎着张起灵不解的目光吴邪苦笑了一下,“我挖了我爷爷的坟。”

“为什么这么做?”

“没有为什么,只是有...

8

热腾腾的火锅逐渐变凉,变冷。

吴邪也不催促,对于张起灵他总是特别有耐心,毕竟他等这个人已经等了十年。

良久,张起灵终于开口,“吴邪你还记得你爷爷的葬礼吗?”

“记得。”吴邪不知道张起灵为什么在这时候提起他爷爷,不过一直以来他爷爷诡异的葬礼确实也是一个未解之谜,“我爷爷嘱咐他死的时候不能让别人在旁边,死后必须在两个小时之内火化。”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大概可以猜到,如果超过两个小时我爷爷的尸体会尸变,至于变成血尸还是其他什么我无从考证,对此,我曾经做过大逆不道的事情。”迎着张起灵不解的目光吴邪苦笑了一下,“我挖了我爷爷的坟。”

“为什么这么做?”

“没有为什么,只是有段时间我整个人是魔怔的,为了达到目的我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当然现在也一样,只是我学会了隐藏。吴邪在心里默默补充。

“那你应该已经发现了那些箭头。”

“是的,我在我爷爷的骨灰里发现了很多枚形状古怪的箭头,箭头锈的厉害,上面还有很多腐朽的木皮——”吴邪说着突然停了下来,他忽然意识到这些箭头他不久前才见过,“小哥,之前从我后背取出的箭头在哪里?”

张起灵指了指帐篷的一个角落,“你不用去确认,你后背取出的箭头和你爷爷体内的箭头是一样的。”

吴邪放在桌上的手禁不住抖了一下,“这么说我爷爷曾经进入过青铜门?”

“是的,他不得不来这里。”

“为什么?”

“因为老九门已经变得和张家人无异,如果不来这里守陵你们会遭受和张家人一样的下场。”

“什么下场?”

“死后变成怪物。”

这之后是死一样的寂静。

吴邪低头盯着自己交叠在一起的双手,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又似乎只是在单纯的放空,半天才道:“在和汪家对弈的几年里我时常在想这么一个问题,为什么汪家明知道终极在青铜门里他们却不进去,是因为他们没有鬼玺?但这么多年来也没见他们在打我手里的鬼玺的主意,退一步说,如果汪家一开始瞄准的是鬼玺,鬼玺也不会顺利落入我们手中,甚至都不应该出现在新月饭店。把时间再往前推移,在汪家大量渗透张家的时候他们有很多机会进入青铜门,但事实是没有,这样的现象仿佛在说明一件事,汪家人无法进入青铜门。

这不得不让我联想到另一件事,蛇矿,和张家每十年去青铜门守陵这样的铁律一样,汪家几百年来从不停止的是寻找蛇矿,而可悲的是汪家没有人能闻出蛇的费洛蒙,于是他们开始培养人蛇共生体,黑飞子。汪家的行事风格一向干净利落,每次他们迂回做事的时候总是因为直接做这件事是不可能完成的,回到青铜门的问题上,我认为汪家人不是不能进入青铜门,毕竟我、胖子还有我的一群手下现在就在青铜门的里面,也就是说青铜门打开后进入青铜门并不需要具备什么特殊条件,那为什么汪家人不直接进入青铜门寻找终极的秘密呢,我能想到的答案就是进入青铜门和守青铜门是两回事,而守青铜门是需要条件的,比如必须是张家人。”

吴邪一口气分析下来特意在这里停下,他抬眼看着对面的张起灵,他在等他的反应,因为再往下推理他就不能保证会不会像脱缰的野马一路飞驰到外太空。

“你是对的吴邪。”这次没有让吴邪等太久张起灵很快肯定道。

吴邪暗暗放下心里提着的一块大石,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一波看似666的分析其实只是基于张起灵的一句“因为老九门已经变得和张家人无异”而临时推理出来的,“那么我是否可以认为你当年和老九门合作的时候使用了一些手段让老九门变成了张家人?”

“嗯,我让他们喝了我的血。”

“你的血?!”这个解释显然超出了吴邪的理解范畴,“你是说喝了你的血就能变成张家人?”

张起灵摇摇头,“不只是血,具体的方法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知道只有让老九门变成张家人,老九门的世世代代才能替我们守青铜门。”

“等于说你把张家人的使命转移到了老九门的身上。”

“是的,这就是我当年向老九门提出的合作条件。”

“这么说我是张家人,我不姓吴我其实姓张?”吴邪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准确来说是的。”

“哈!”吴邪想笑又觉得不合时宜,“那我岂不是应该尊称您为族长?”

“不必,张家已经没落了,我这个族长已经名存实亡。”

吴邪点点头,在位置上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坐姿,“那敢情好,既然我们都姓张,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现在只有一个疑问,青铜门以后还需不需要人守?”

“……需要。”张起灵用清冷的声音回答。

很好,这个答案虽然不是吴邪想听到的,但他更想听到的是张起灵的实话,而张起灵说了实话,“我会安排老九门的后人来守门,小哥你放心,虽然时间有些紧迫,但我一定安排妥当。”

“你要安排谁?”

“这个不重要。”

“这个很重要。”

“这个真的不重要,我们继续吃火锅,哎,火锅冷了,我去热一热,顺便再加点料进去。”吴邪从位置上站起来。

咔哒一声,张起灵奇怪地看着自己右手腕上多出来的一个冷冰冰的金属玩意,“这是什么?”

吴邪举起自己的左手,只见一副银色的长链手铐将两人的手牢牢锁在一起,“这是我亲手设计的一款黑科技手铐,它的材质极其特殊,可以吸收热能动能势能等所有能量,简单来说就是坚不可摧,顺便一说经过小花的临床测试,缩骨功也行不通。”

“为什么给我戴上这个?”张起灵凝视着吴邪,黑色的眼睛里带着些许迷茫和隐隐的抵触。

“因为我怂。”吴邪回答。

“怂?”

“怂就是害怕。”

“你害怕什么?”

“我害怕你一转身又消失十年,我吴邪没有那么多十年可以等。”

“这和你给我戴这个有什么关系?”

“有,要么我们一起留在这里守十年,要么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隐居。”

“好。”

!!!

吴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好。”张起灵重复道。

“你不生气?”

“吴邪我也想离开这里,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阳光的温度了。”

吴邪再也忍不住上前紧紧抱住张起灵,“只要你想,以后我们可以去遍世界上所有的海岛,尽情享受日光浴。”

半夜,吴邪从床上惊醒,第一时间侧头看向身旁,床的另一边哪里还有张起灵的身影。抬起左手,丁零当啷的金属声随之响起,手铐的另一端只剩下光秃秃的断了的银色锁链。下床从背包里找出手机,打开GPS定位系统,一个红色的圆点出现在画面中。

手机屏幕反射出吴邪唇边邪邪的一笑,“小哥,这幅手铐真正的作用不是锁住你,而是追踪你,我再也不可能失去你了。”


妖霸天下

约定6(盗墓笔记同人,邪瓶向)

6

你是谁?

吴邪差点没当场吐出一口血来。

WTF!虽然知道张家失魂症的病发完全没有规律可循,但睡一觉就病发这也太离谱了吧!偏吴邪还得在失忆了的张起灵面前强颜欢笑,尽可能地露出无害又善意的微笑,“呵呵,那个你别紧张,我不是什么坏人,”将藏在身后的匕首放在地上并用脚踢出老远,“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但其实我们认识,我叫吴邪,口天吴牙耳邪,你有没有印象?”

“没有。”张起灵回答。

否定得还真干脆啊,如果希望破碎有声音的话吴邪觉得刚才已经听到了,和摔碎了一个玻璃杯差不多的声响,“没关系,你对我没印象可以理解,但你应该对这个有印象,”吴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这上面是你以前写的暗号,只有你自己能看懂,你可以过来看...

6

你是谁?

吴邪差点没当场吐出一口血来。

WTF!虽然知道张家失魂症的病发完全没有规律可循,但睡一觉就病发这也太离谱了吧!偏吴邪还得在失忆了的张起灵面前强颜欢笑,尽可能地露出无害又善意的微笑,“呵呵,那个你别紧张,我不是什么坏人,”将藏在身后的匕首放在地上并用脚踢出老远,“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但其实我们认识,我叫吴邪,口天吴牙耳邪,你有没有印象?”

“没有。”张起灵回答。

否定得还真干脆啊,如果希望破碎有声音的话吴邪觉得刚才已经听到了,和摔碎了一个玻璃杯差不多的声响,“没关系,你对我没印象可以理解,但你应该对这个有印象,”吴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这上面是你以前写的暗号,只有你自己能看懂,你可以过来看看。”

哗啦一声,张起灵突然从温泉里站起来,身上水光淋淋什么也没穿。

我天!吴邪赶紧捂住自己的眼睛,要不要这么刺激,他对小哥那点龌龊心思顶多也就拉拉小手亲亲小嘴,突然这么限制级他心脏有点受不住啊。

“我相信你了。”对方道。

吴邪确认了下手里的纸还在,“你还没看怎么就相信我了?”

“敌人不会在我的面前捂住自己的眼睛。”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吴邪从指缝里偷偷观察张起灵,发现他没有穿衣服的打算,刚想提醒他突然一个细节闯入吴邪的视线,登时令他毛骨悚然。

这人的手臂上没!有!伤!

【在这里我的恢复能力是平时的两倍,这伤会很快复原。】

吴邪想起不久前小哥说过的话,难道所谓的两倍的恢复能力竟如此惊人,可以让深可见骨的伤转眼就没了?

“你说我们认识,我们是怎么认识的?”那人问。

吴邪放开自己的眼睛,规矩地将视线固定在对方的上半身,“算起来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我三叔的店里,你把我要的龙脊背花重金买走了,我特别气愤,后来三叔夹喇嘛去血尸墓,我也跟着去了,没想到再次遇上了你……”

吴邪开始讲述他与张起灵之间的过往,战国帛书、七星鲁王宫、血尸、鬼玺、蛇眉铜鱼、西沙、汪藏海、云顶天宫、蛇沼鬼城、张家古楼,最后到青铜门,他讲的很简单,因为有些东西他至今都无法解释,但是就是这么简单的叙述,吴邪都觉得自己好像又重新经历了一遍,原来十年的沉寂还远远不足以冲淡这一切,那些过往已经深深烙进了他的身体里,和名为张起灵的人一起深入骨髓不能自已。

那人听得很认真,有时候还会插上几句,一时间气氛算得上融洽。

“这么说你这次来是为了接张起灵回去?”那人问。

“对。”吴邪注意到对方开始把“我”和“张起灵”分开了称呼。

“那下一个守陵人是谁?”

“呃——”这个问题还真的问倒了吴邪,他来这里的目的是接小哥回家,至于下一个守陵人是谁他没有放在考虑范围里。

“你是不是觉得事情已经结束了,这里不需要守陵人了?”

“汪家已经被我一锅端了,没有人能再威胁得了张家。”

“你觉得张家每十年来这里守陵是因为汪家?”

“是也不是,张家来这里守陵是为了防止别人得到青铜门里的终极,而古往今来只有汪家知道了这个秘密,现在汪家覆灭了理论上这里已经不需要守陵人。”

“看来你对这里还一无所知。”那人一针见血道。

呵!吴邪很想笑,在过去已经有无数人对他说你一无所知你什么也不知道,又有更多的人对他说你不需要知道你只管过自己的生活,但事实上他哪里有自己的生活,他从出生开始就卷入了迷局,不管他选择过什么样的生活,他始终都活在局里。

“那你告诉我张家每十年来这里守陵是为了什么?”吴邪反问。

那人始终波澜不兴的眼底忽的掠过一丝涟漪,许是没有料到吴邪会反问他,他想了很久,久到吴邪以为得不到回应的时候他回答道:“为了履行他们的先祖曾经立下的约定。”

“约定?什么约定?”

那人从温泉里走出来,捡起地上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衣服披上,“你可以去问张起灵,每一任张家族长都知道。”

“这么说你果然不是张起灵。”

“我从没说过我是。”

“但你问了'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只是太寂寞了,想听听故事罢了。”

“你去哪儿?”吴邪见他往黑暗中走去连忙追上去。

那人回头,整个人仿佛融入了四周的黑暗,“别跟来。”

话音刚落一阵阴冷的狂风卷地而起,吹的吴邪一时睁不开眼睛。

等狂风过境,吴邪睁开眼睛一看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只见他的脚下赫然出现了一道万丈深渊,只要再往前踏出一步他就会坠入深渊摔得粉身碎骨。

吴邪忙打开狼眼手电四下查看,200米的有效照明距离只能让他看到离他不远处有一个用铁链做成的软梯一路延伸到地狱入口一般的崖底。

那人不会是已经下去了吧?

吴邪伸手去够那根软梯,不知是风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软梯正好往另一侧偏离了一下,吴邪把手电咬在嘴里,一个手攀着悬崖一个手再去够软梯,软梯竟然又往另一侧偏离了一下。

吴邪看看自己的手,有一瞬间他觉得这不是他的手,这只手的手指在故意缩短,每一次都让他离软梯差了几公分。

吴邪坐倒在地上,一种久违的挫败感包围着他。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脖子里挂着一根普通的银制项链,他轻轻摇晃了一下项链。

叮铃叮铃……

一阵清脆的铃铛声随之响起。

如果此时汪家人在这里一定会气得七窍生烟,他们寻觅了几代人的象征着张家族长的铜铃其实一直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就挂在吴邪的脖子里。

吴邪一边摇晃张家族长的铜铃一般注意观察周围的环境,不出意外他认为刚才的自己是陷入了某种幻觉,而张家族长的铜铃声因为其特殊的音波可以刺激人的大脑,使人始终保持清醒的状态,简单来说就是可以克制幻觉。

然而数分钟后就吴邪目力所及的地方没有因为铜铃声发生任何变化,他的面前依然是令人胆战心惊的万丈深渊,用铁链制成的软梯也依然存在,它们都不是幻觉。

吴邪从地上站起来开始往回走,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他自以为是的强大在青铜门里是一个屁,还是闷屁,不带响的那种。他现在该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回到有小哥在的帐篷里去。

吴邪打着狼眼手电小心翼翼地前行,除了寻找帐篷他还需要时刻警惕禁婆的出没,他可没忘记刚进入青铜门时被一只禁婆招待过的经历,但也许正是因为他走的太过小心翼翼,回去的路程似乎有些遥遥无期,并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脚下的地面正在发生微妙的移动。

直到一脚差点踩空吴邪才惊觉自己竟然已经回到了高台的边缘,再往前就是阴兵列阵所在的凹地,而过来的一路上他确定以及肯定没有看到帐篷或者疑似帐篷的东西。

一个糟糕的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难道深渊和软梯是真的,从这里拉他上去的小哥、他们一起休息过的帐篷以及那个压抑了十年的偷吻才是幻觉?

吴邪赶紧脱下衣服检查自己的后背,箭伤在,绑带也在。他尝试反手到背后模拟自己给自己拔出箭头、撒上药粉再绑上绷带,因为内心焦急他的动作称得上粗暴,很快他的伤口崩裂,血水再次染红了绷带……结论是除非他背后长了眼睛否则一个人绝对完成不了,换句话说,他确实在这里遇到过张起灵。

仿佛为了印证吴邪的结论,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吴邪你在干什么?”

吴邪连忙转头看去,是穿着红色藏袍的张起灵!

“小……小哥!”

“这里很危险,不要一个人单独行——”张起灵话还没说完就被扑过来的吴邪一把抱住,“吴邪?”

吴邪紧紧抱住张起灵,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先别忙着推开我,让我抱一会儿。”


妖霸天下

约定4(盗墓笔记同人,邪瓶向)

4

前面的特种兵们已经进入了阴兵之中,吴邪也立即跟上,身临其境以后发现阴兵与阴兵之间间隔不小,他们来回走动游刃有余。原本以为他们进去的时候会发生阴兵突然朝他们砍过来的剧情,但是却意外的风平浪静,吴邪甚至特别留意了那些干尸的眼睛,会不会突然发出红光或者转动眼珠什么的,但是又一次叫他失望了,干尸的眼眶里什么都没有,黑乎乎的像两个黑洞。而干尸们从头至尾都保持着举刀对准青铜门刚进来的高台的方向,对于他们这群闯入者完全“视而不见”。

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到底有什么被自己遗漏了?

不过后来吴邪想到,如果当年闷油瓶没有代替自己进入青铜门,那么这会儿在里头的就应该是吴邪自己。如果是自己孤身一人进来...

4

前面的特种兵们已经进入了阴兵之中,吴邪也立即跟上,身临其境以后发现阴兵与阴兵之间间隔不小,他们来回走动游刃有余。原本以为他们进去的时候会发生阴兵突然朝他们砍过来的剧情,但是却意外的风平浪静,吴邪甚至特别留意了那些干尸的眼睛,会不会突然发出红光或者转动眼珠什么的,但是又一次叫他失望了,干尸的眼眶里什么都没有,黑乎乎的像两个黑洞。而干尸们从头至尾都保持着举刀对准青铜门刚进来的高台的方向,对于他们这群闯入者完全“视而不见”。

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到底有什么被自己遗漏了?

不过后来吴邪想到,如果当年闷油瓶没有代替自己进入青铜门,那么这会儿在里头的就应该是吴邪自己。如果是自己孤身一人进来面对这么庞大的阴兵军队,又会是怎样的展开?他不认为自己有本事对付这么多的干尸,但如果自己被干尸啃死了,不就没有人守门了。这么分析下来,这些干尸的确就是个幌子,不会对人造成伤害。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真的这么无害,刚才下去的8个人又去了哪里?难道这中间有个入口可以通往其他地方,或者年久失修地面上出现了坑,那8个人光顾着赶路不小心掉进了坑里。吴邪摇了摇头,他不认为前面的8个人会如此愚蠢,他手里也从来不收愚蠢的人,他还是宁愿相信这里藏有古怪,虽然目前看起来自己还没有触发到——不,或许已经触发了,吴邪发现自己后面的3个特种兵不见了!

吴邪赶紧叫住前面的三人,把情况一说,大家都是面无血色,明明一起进来的,一点风声都没有就凭空消失了。

为了保证吴三爷的安全,这次剩下的三个特种兵分成前面两个后面一个的阵型将吴邪保护在中间。

不出所料,几分钟后,吴邪后面的人又一次不见了,这次他们按照原路返回去找,也是一无所获。

这回包括吴邪在内一共就只有三个人,怎么分配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吴邪的一前一后分别一个特种兵,但是介于之前的两回“蒸发”事件,吴邪后面的那个位置似乎相当的危险。

咬咬牙,最后是特种兵A被安排在了吴邪的后面,吴邪也是这时候才知道A是他们的队长,吴邪只有拍拍他的肩膀,A抿紧嘴唇点点头,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如果不是危机当前,吴邪可能会觉得这个年轻人很有趣,但是现在的情况一点也不有趣。

这个队形保持的时间最久,正当吴邪觉得这次可能没问题的时候,他的背后突然开始发痒,然后越来越痒,好像有千百只蚂蚁在爬一样,吴邪实在忍不住用手去挠,却碰到了一只手。

吴邪本能的想转过头去确认情况,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三爷,别回头,快逃!”

是特种兵A的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当吴邪犹豫要不要回头去看的时候,吴邪前面的特种兵回过头来,然后他从那特种兵的脸上看到了何为恐惧到扭曲的表情,接着那特种兵像疯了一样的狂奔起来,眨眼之间就跑的无影无踪。

“三爷,后面。。。有一团雾,别。。。让它。。。追到。。。。。。追到就会。。。消失。。。千万。。。。别回头。。。。。。”

A的声音像一个断断续续的电报,最终变成了一个静止的频道,吴邪不知道他指的别回头是叫他不要去看他最后惨死的样子,还是一旦你回头这团黑雾就会缠上来,吴邪只能选择拼命的往前跑。

那些干尸看起来都长的一模一样,吴邪跑了很久很久,前方有前方,前方的前方还有前方,怎么跑都不跑到尽头,甚至有种在原地打转的错觉。

现在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吴邪悲哀的发现。刚才逃跑的那个特种兵也始终看不到身影,也许已经在哪里遭遇不测了吧,或者自己还是不是活着吴邪都不敢肯定了。想到这里,吴邪反而缓下了脚步,开始一边思考一边慢走。说是思考,其实根本无从下手,每次遇到和闷油瓶有关的事情都充满了不可思议,张家古楼、青铜门、终极这些似乎都脱离了人类可以理解的范围,吴邪甚至开始怀疑这里真的有活人在吗?如果不是小哥代替他,吴邪是不是刚进来就死了?可是即使是那个强大的小哥,在这种匪夷所思的地方呆上十年怎么想生存的几率也是微乎及微,也许这就是张家没落的原因,张家的起灵都死在青铜门里了。真是一个悲哀的家族。

嗯?这是什么?吴邪突然发现有一具干尸很眼熟,不,应该说它的穿着很眼熟,那居然是一件冲锋衣。

吴邪不禁猜测,难道消失的那些人都变成了新的干尸立在四处?

但是就在吴邪靠近这具干尸的时候,那干尸居然大叫不要过来!

这是开的哪国的玩笑?难道我已经变得比干尸还要恐怖?吴邪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拿出了一把匕首打算当镜子来照照,这么一照,吴邪差点没把匕首扔出去。

倒不是说吴邪的脸怎么了,而是吴邪通过匕首的反射看到了自己背后的东西,那居然是一张巨脸!仔细看又好像没有实体,黑乎乎的一团飘在空中,时而聚拢时而分散,聚拢的时候形状酷似一张人脸,分散的时候像黑色的磁沙。

难道这就是A说的那团雾?

“啊——”穿着冲锋衣的干尸开始慌不择路的逃命,可惜它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吃屎。头上的骨头裂开,露出了里面活人的皮肤。

原来这干尸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逃走的特种兵,他居然为了保命把干尸的脑袋摘了戴在自己的头上,也亏得他的头颅小否则还不一定戴得进去。

但是他现在这么一摔,黑雾好像一下子找准了目标一样向他前仆后继,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吴邪就像在看一部科幻大片一样,眼看着那黑雾从那人的口鼻里钻入,然后再从他的七窍中钻出,这么反复的钻进钻出,很快那特种兵就只剩下一件冲锋衣,而这片刚解决了一个大活人的黑雾又朝吴邪飞去。

不好!吴邪的第一反应是捂住自己的口鼻,但是转念一想,似乎耳朵也是危险地带,不,全身只要有孔的地方都有危险,但是他只有两只手,就算他的手天生比较大,可以在遮住口鼻的情况下勉强还能够到自己的耳朵,那谁能告诉他后面的菊花该由谁去帮忙堵住。

正当吴邪感叹着没有穿盔甲过来是多么失策的时候,黑雾突然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戛然而止,然后像非常痛苦一样发出啪啪的声音,再接着嘭的一声碎成了数块掉在了地上。

吴邪愣愣的看着地上的黑色碎片,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恐惧,上天似乎也不准备给他反应的时间,数不胜数的黑雾接二连三地从阴兵的七窍中冒出来,这个场景很像是阴兵的死灵复活了一样,变成一张张恐怖的巨脸向他蜂拥而来。

四面八方都是黑雾巨脸,吴邪退无可退逃无可逃只能呆在原地,看着那些黑雾像飞蛾扑火一样在他周身一米处的地方碎裂成块。冲过来的黑雾越多,吴邪能感受到的死亡气息越浓厚,有那么一瞬间吴邪觉得自己已经身处在地狱的沼泽中,五感全失,浑身冰冷,连心跳都好像停止了。只是,潜意识里似乎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活着才能见到张起灵!

缓过神来的同时,吴邪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规律,他的周身似乎有一个保护的屏障在,那个屏障的范围只有一米,但就是这短短的一米牢牢的隔绝了黑雾的攻击,吴邪尝试着移动自己的脚步,一米的保护规律并没有失效,看来是以他为中心的一米规律。

理解了规则,吴邪便不再迟疑,坚定的往前迈开脚步。即使有撞上来的黑雾不断阻挡他的去路,他依然不管不顾的往前,视线是模糊的,耳边听到的不是破碎声就是碰撞声,但是吴邪的内心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因为他现在可以肯定张起灵还活着,虽然吴邪不清楚现在是什么东西在保护他,或许是麒麟血,或许是带着的鬼玺,无论是哪个,小哥的身上都有,所以吴邪能活着,小哥也一定活着。

吴邪从来不知道走路可以是一件这么痛苦和漫长的事情,可是不管路有多长总有走完的时候,吴邪终于看到了阴兵队伍的尽头和彼岸的高台,那高台上居然还垂着一根土色的登山绳。

吴邪伸手抓住那根绳子就像抓住了汪洋里的一根救命稻草,一件东西突然从他身上滚落下来。

吴邪顺着声音去看,是鬼玺掉在了一旁,他想去捡的时候,身后好像有什么动静,刚转过头去看,耳边就炸开了一片万鬼同哭的尖叫声,在吴邪放大的瞳孔里只见所有阴兵将武器指向了他,异于常人的长脸正大张着嘴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阴兵复活了!

他们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向吴邪砍杀过来,还有几个弓箭手已经将箭射向了他,吴邪本能的闪躲,但是肩膀处还是无法避免的被射穿了,那种肉体被贯穿的疼痛成功唤回了吴邪的思维逻辑,是鬼玺!刚才的刀枪不入都是鬼玺的杰作!然而当吴邪还想去找鬼玺的时候,地上却怎么也找不到鬼玺,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身后的登山绳。

吴邪使出浑身的力气拼命往上爬,这个过程中他的背部又吃了一箭,不过他发现除了弓箭手会对他造成伤害之外,其他近距离攻击的阴兵是对他没辙的,它们看起来似乎不能攀爬,所以选择登山绳应该是一个正确的逃生方法,前提是他能保证在爬上去之前没有被射成刺猬。

又一支箭与他擦肩而过,吴邪现在的样子比断了尾巴的壁虎还要狼狈,好在达到一定高度后,终于没有箭能射到他。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吴邪完全是靠着惯性运动在支撑着自己往上爬,他渐渐感觉不到手脚的存在,连肩上和背上的伤痛都丝毫感觉不到。

终于还有几米就到上面了,突然高台上一只手伸了过来。

吴邪已经神游的大脑想也没想就把手给了过去,十指相交的瞬间才惊觉不对劲,哪有人的手会如此冰冷,抬头往上一看,一头黑色的长发瀑布一样垂下来。

WTF!是禁婆!

吴邪像被电击了一下赶紧甩开手,但是对方却紧紧的抓住他,手指纠缠了数下,吴邪才发觉这人的手指长的很奇特,因为他的食指和中指很长……

“小哥?”吴邪颤抖着声音低低的问。

狐狐狐

天台

2024.9更新看前必读:

1.天台正文第一篇更新在20年2月(名学一之后,二还没开播的时候),最后一篇更新在21年2月(名学三之后,四还没开播的时候),在这之后发生的事情都与这个故事无关,在这之后我写什么,也都和这个故事无关。

2.最后一次解释,这篇里面没有石凯不是因为我不喜欢,理由就不说了,因为说什么都有人不信,但我还是要声明我对他本人没有任何恶意,没有的东西不想随便被人误解,仅此而已。

3.我没有开过任何打/赏/解锁、付/费彩蛋或者任何评论区明示暗示的引流,所以对于个别人觉得我写大热CP是为了热度这件事没什么好解释的,我问心无愧。

4.每个人有每个人喜欢风格,也有自己喜欢的CP,...

2024.9更新看前必读:

1.天台正文第一篇更新在20年2月(名学一之后,二还没开播的时候),最后一篇更新在21年2月(名学三之后,四还没开播的时候),在这之后发生的事情都与这个故事无关,在这之后我写什么,也都和这个故事无关。

2.最后一次解释,这篇里面没有石凯不是因为我不喜欢,理由就不说了,因为说什么都有人不信,但我还是要声明我对他本人没有任何恶意,没有的东西不想随便被人误解,仅此而已。

3.我没有开过任何打/赏/解锁、付/费彩蛋或者任何评论区明示暗示的引流,所以对于个别人觉得我写大热CP是为了热度这件事没什么好解释的,我问心无愧。

4.每个人有每个人喜欢风格,也有自己喜欢的CP,你可以不喜欢,也可以和别人说你不喜欢的地方,但是请有凭有据就事论事地说,不要公开发表一些你自己对我的主观臆测来引导别人,这真的很没素质。

5.我知道在开头写这些很扫兴,但再次公开这个合集是为了给老粉留个纪念不是为了新粉,没有任何优越感和不欢迎你们的意思,只是我认识的院和你们认识的院可能已经不太一样了,所以如果你们喜欢的话我依旧很荣幸,但如果有任何和你们想象的不一样的地方,那我也只能说,已经四年多啦。

6.最后,天台上依旧永远都招待寂寞,但不欢迎杠精。



1.

周峻纬看着眼前生锈的铁门,又抬头看了看楼顶,被强烈的阳光刺得眯起了眼睛。

短信里署名为蒲先生的人说,沿着门后的楼梯往上走到八楼,就能到达比弗利利公寓的最顶层,也就是他在半个小时前约好要租的地方。

铁门拉动发出刺耳的声音,周峻纬甩了甩手上的铁锈,认命地抓紧背包带开始往上爬。

公寓楼很旧,也没有装电梯,楼道的墙壁已经开始脱落,上面零零星星贴着一些没抠干净的小广告,快到楼顶的那一层台阶上堆着各式各样的废旧桌椅,角落里还放着几个已经干了的颜料盒,显得格外的拥挤。


蒲熠星叼着画笔穿着人字拖来接人时,周峻纬正拍着肩头不小心蹭上去的墙灰,想握手又犹豫着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蒲熠星一挥手表示不必在意,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问候:  “我叫蒲熠星,是你的房东,你叫我阿蒲就好了。”

走出破破烂烂的楼梯间,眼前的情景却完全换了风格,这些搭建在顶楼的一间间屋子仿佛各有各的想法,不仅在外形上大相径庭,连颜色都是各不相同,但从整体上看,却又有种说不出来的和谐。周峻纬看着眼前写着“隔壁老王”的门牌有些发愣,蒲熠星于是笑着跟他解释,这里原本是他们的朋友王春彧的房间,他是个建筑设计师,天台上的所有建筑都是他参与设计的,只不过最近要去国外学习一段时间,正好他在这里的东西也不多,就干脆收拾收拾出租出去了。

蒲熠星:“你不要担心这个门牌,我们马上就把他拆下来,小齐已经在给你写新的了,小齐——!你新邻居来了!”


“哎来了来了。”话音刚落,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孩就抱着一大块木板从阴凉处跑了过来,此时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他的脸在阳光下泛着薄红,一边跑一边还兴奋地喊道:“阿蒲,我已经把字写好了,你看看要不要再画点装饰!”

男孩在两人面前站定,眼前一亮,然后喘着气向周峻纬伸出手:“你好我叫齐思钧,叫我小齐就行,住在你隔壁,哇,你长得好好看啊!”

虽然从小到大被夸外貌的次数不少,周峻纬还是被眼前人的直白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伸出手郑重地与眼前人相握,感受到了一点带着温度的潮意。


齐思钧对着他友好地笑了笑,紧接着马上又回过身和蒲熠星蹲在地上,对着新门牌指指点点起来,周峻纬盯着他乱七八糟的一头卷发想,这个人长得好像一种什么小动物。

“齐思钧,齐老师,我说你好不容易积累的文学素养,在起名字的时候怎么就总是体现不出来呢?”蒲熠星拿着画笔杆作势要戳他脑袋,一脸恨铁不成钢。

“哎呀,怎么了!我觉得这个名字挺好的,峻纬不是新来的嘛,这样才一目了然!又能体现他的名字,又能看出我和他的关系!”齐思钧满不在乎。

周峻纬好奇地上前看了一眼,被醒目的“隔壁老周”四个大字震得一哆嗦。



地上蹲着的两人很快统一好了意见,在“隔”字上面又拿浅蓝色的颜料补充上“新来的”几个小字,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嚷嚷着要去找火树拿锤子。

周峻纬看着齐思钧又风风火火地跑向一间写着“安吉尼尔”的房子,门牌上的字体都是一样的,出自谁的手笔已经不言而喻,蒲熠星拿着刚写好的门牌踩在凳子上,指挥着周峻纬站到远处帮忙看看歪没歪,顺便抽空跟他介绍了一下,火树是个工程师,人很好,平时需要修电器抓老鼠打蟑螂通下水道之类的活都可以找他。


借到锤子的齐思钧很快就回来了,还带来一个小尾巴。

“——火树哥正在忙,托我一起问候你一下,你好,我叫邵明明,峻纬哥和他们一样叫我明明就行。”邵明明兴致十足地打量着眼前将基础款衬衫和工装裤穿出男模气质的人,在心里给他的外貌打了九分。

周峻纬看着他却觉得有些眼熟:“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旁边的齐思钧和蒲熠星一个对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八卦的色彩。

邵明明想了一会儿笑开了:“你是不是去过街角那家酒吧?我在那边当驻唱。”

“哦对对对,想起来了。”周峻纬才反应过来自己脱口而出的问话像极了那些老土俗套的搭讪词,好在还没来得及尴尬就被解了围。


确实是见过的,那天朋友过生日,他们在酒吧里面坐着聊天,台上的小歌手安安静静地唱着《在水一方》,他就多看了几眼。

蒲熠星接过锤子,手法娴熟地将门牌挂上,正午的太阳晒得每个人后背发烫,齐思钧就以“不要打扰新邻居收拾东西”为由,将所有人打发回了房间。周峻纬这才进到了自己的出租屋内,房间不大,但各种家具配备齐全,也很干净,看得出来仔细打扫过,确实符合蒲熠星“拎包即可入住”的介绍,他还挺满意的。

周峻纬将自己的物品简单收拾了一下,坐在床边看着窗外发了会儿呆,叹了口气躺在床上将自己摊平。

被子应该不久前刚晒过了,有一股干干净净的太阳的味道。

 

 

2.

恍惚间听到外面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周峻纬皱着眉睁开眼,外面的天空已经变成了粉紫色,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五点半。

披上外套走出门,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哗哗的洗菜声和锅铲翻飞的动静,上前一看,他们竟是直接在空地上摆起了煤气灶,旁边还有一张放着切菜板和各种调料盒的长桌——周峻纬虽然见过开放式厨房,但还真没见过这么开放的。

蒲熠星在旁边支起一张大圆桌,喊他过去一起摆凳子。齐思钧正在和郭文韬争论今天的鱼的做法,邵明明蹲在地上用接着一截管子的水龙头洗菜,闻言翻着白眼就要把手上的水往两人身上甩。唐九洲刚踏出楼梯间,就被直勾勾传来的三道看到救星的目光吓得一激灵,邵明明连忙起身招呼他过来,齐思钧和郭文韬一个举着番茄酱一个拿着生抽,眼神坚定:“说,糖醋还是红烧?”

最后还是做了糖醋的,周峻纬一边摆筷子一边听到了滋啦滋啦炸鱼的声音,唐九洲回房间放好了书包欢欢喜喜地凑过来自我介绍,说自己念高三,今年高考打算考北京那边的大学,蒲熠星打掉了小孩试图偷抓桌上小龙虾的手,把人赶去洗手后还坐着嚷嚷,北京有什么好的,跑那么远干嘛。


一桌子人很快热热闹闹地吃起了晚饭,周峻纬在第三次回应齐思钧和唐九洲“峻纬(哥)我夹不到那个鱼(土豆)能不能帮我一下”的请求后,开始反思自己是怎么突然产生已经和这群人过了半辈子的错觉的。他不是自来熟的人,只怪这些人实在是过分热情,问都懒得问一句就举着酸梅汤站起来要碰杯,出于礼貌周峻纬还是很正式地和所有人介绍了一下自己:是个演员,但是很糊,最近因为拍戏需要,可能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希望和大家好好相处。

唐九洲带头像海豹一样鼓起掌来,被火树抽了张纸扔过去喊他赶紧擦擦手上的辣油,齐思钧笑眯眯地看着他说,看来我们天台有了大歌星后又要有一个大明星了,邵明明脸一红作势就要打他,被郭文韬温温柔柔地打断说,今天晚上大歌星准备唱什么歌给我们听啊。


吃过饭周峻纬本想主动提出洗碗,不想众人突然撸起袖子干劲十足地看向火树。

周峻纬目瞪口呆地看着火树走到一个看起来像杂物间的地方,然后搬出来一个半个人高的骰子:“老规矩,今天还是谁的点数最小谁洗碗哈!”


齐思钧揽着郭文韬举手:“报告!我和韬韬今天做饭好累了!不想洗!”

火树:“有道理,批准。”

邵明明看了眼时间举手:“报告!我今晚当班来不及洗!”

火树:“批准,晚上回来小心点。”

唐九洲想了半天举起手:“报告!我今晚作业太多了!没时间!”

火树:“驳回,做不完作业是你脑子的问题,跟洗碗无关。”



唐九洲哭丧着脸看着大家自觉堆在池子里的锅碗瓢盆,又看了看自己掷出来的明晃晃的1,认命地戴上手套准备大干一场。  

齐思钧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洗碗池旁边,掏出一本语文书翻得哗啦哗啦响,笑嘻嘻地冲唐九洲说:“来哈,你洗你的,我给你抽背一下古诗文。”

蒲熠星看着一脸生不如死的唐九洲幸灾乐祸:“可以啊齐思钧,你还是人吗!”

周峻纬自然不能真就这样让孩子洗了全部的碗,主动撸起袖子上前帮忙后,在唐九洲感激的眼神下,还抽空走了个神想,这个齐思钧念起古文来还挺好听的。

傍晚温热的风伴着虫鸣,周峻纬想,夏天应该要到了。

 

 

3.

在天台住了一段时间,凭借演员细致的观察力,周峻纬很快对所有人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蒲熠星自称是个侦探,但唐九洲在旁边毫不留情地补充其实就是个写小说的,目前还在创作中不过也没关系,毕竟他靠收租就足够养活自己。每天睡得最晚起得也最晚,偶尔会出门说是找灵感,每次回来都是兴冲冲地直接回房间大门一关开始写作,忙上大半天才又顶着个黑眼圈打着哈欠出来可怜巴巴地找齐思钧要东西吃。

邵明明是个很优秀的歌手,虽然知名度不高。酒吧工作都是夜班,白天的时候偶尔会去当家教,教一些孩子唱歌和弹琴赚点外快,他还是整个天台的时尚顾问,时不时就要管一下其他人的穿搭,比如给郎东哲的风衣加一个胸针,把齐思钧的裤脚往上叠,和禁止唐九洲在校服里面穿枣红色的秋裤。

唐九洲在当地的重点高中念高三,理科生,成绩还算不错但不稳定,家里为了上学方便在天台给他租了房子,好处就是足够近,他每天只要比上学时间提早半小时起床,就来得急边吃早餐边坐上公交,对编程这方面很有兴趣,经常拿蒲熠星给的不用的旧电脑写一些简单的小游戏偷偷玩。

火树是个工程师,郎东哲是个中医,这两人作息比较规律,在天台的时候也基本都在自己的房间里,遇到也多半是客客气气打声招呼,所以周峻纬对他们的了解还停留在,火树打蟑螂很准,和郎东哲吃饭挑食上而已。

郭文韬总是很神秘,作息时间成迷,任何时间问起“文韬呢”都有可能得到“在睡觉”的答复,周峻纬好几次撞见晚归的郭文韬都是一脸冰冷肃杀,完全不像饭桌上笑得温温柔柔的人,有一次在天台上晾衣服的时候,还在他的衬衫袖口看到了一大块没洗干净的血渍,齐思钧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拍大腿说这个韬韬又不好好洗衣服。

如果说郭文韬神秘到令周峻纬觉得可能是某个组织的杀手,那么齐思钧神秘到令周峻纬至今也不知道他是干嘛的。有时候他一边备课一边提问唐九洲,周峻纬觉得他可能是个老师,有时候他下班带回来一大堆快过期的面包,周峻纬觉得他可能在面包店打工,有时候大晚上他又拿着稿子对着话筒说话,周峻纬又怀疑他是个电台主播。今天周峻纬回天台的时候,正好撞见齐思钧正拿着刷子提着桶刷着楼梯的墙,看见他开开心心地打了个招呼,说自己最近在当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

齐思钧说他是一个自由职业者,目前还没有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工作,人生终极梦想是和路飞一起出海看他当上海贼王,但是最近比较喜欢在便利店收银,因为没人的时候可以看电影,他哈利波特刚补到第六部。



周峻纬晚归撞见了坐在屋顶吹风的齐思钧,想了想还是仰头提醒了他一句,夜里风大,小心着凉了。

齐思钧看起来很高兴,拍了拍身边的空地示意周峻纬过去,周峻纬犹豫了几秒,便抓着旁边的栏杆手脚并用爬了上去,虽然天气已经转暖,但屋顶的风还是吹得他打了个寒颤。

“怎么还不睡觉,有心事吗?”周峻纬还是有点担心。

“哦,我在看李佳琦的直播,这里信号比较好。”


齐思钧抓着手机疯狂刷新,一阵瞎戳乱点后买完了能让整个天台用上一整个月的抽纸和洗衣液,这才如释重负般地放下手机想起周峻纬来:“回来啦,今天拍了什么戏?能说吗?”

“没什么不能说的。”周峻纬自嘲,“不过就是下雨天悲情男二目送真爱走向别人的戏码,你这么跟别人形容,人家都能列出十几页的剧名来,不过肯定不会有我演的这一部。”

齐思钧被逗笑了:“男二怎么啦,现在好多电视剧,观众都喜欢男二的。”

周峻纬:“但愿吧,如果我能一直撑到杀青不被导演换掉的话,说实话我觉得他已经对我有点不满意了。”

齐思钧:“怎么说?”

周峻纬:“无非就是演得好不好像不像的问题,他说我演的男二不像个正经男二,像是那种分了手还要去人家婚礼现场抢亲的狂野男孩,本来就是啊,真正爱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甘心退出,狗屁不通。”

齐思钧笑到停不下来:“可是你是个演员嘛,演员要演别人,不能演自己啊。”

“你说得对”周峻纬很感慨,“但这对我来说有点难了,可能我也还不是一个成熟的演员,所以导演才建议我,走出舒适圈,换个环境换个感觉试试。”

“所以你就遇到我们啦。”齐思钧点点头。

“是啊。”周峻纬也跟着他笑。



两人看着底下的万家灯火,沉默了一会儿。周峻纬伸手拍死一只蚊子后忍不住开口:“你冷不……”

被齐思钧打断了:“峻纬,你会唱歌吗?”

周峻纬实话实说:“算是会吧,唱得还可以。”

“我觉得你很适合演那种,嗯,边唱边跳的,就是歌舞片”齐思钧说着说着手就在空中比划起来,“你看过马戏之王吗,休杰克曼演的,里面有好多歌都好好听,这种类型的,我觉得你好适合。”

“看过看过,啊,你记不记得开头有一段,巴纳姆和夏丽蒂在天台上一边唱歌一边跳舞的,哈哈哈,他们那个天台还没我们这个好吧?”

两个人像是被戳到什么奇怪的笑点一样,又自顾自笑了一会儿。


周峻纬看了看他笑红了的脸,突然张嘴轻轻地唱:“Every night I lie in bed,the brightest colors fill my head——”

齐思钧马上跟上:“a million dreams are keeping me awake~”

两个人越唱越大声越唱越来劲,正要一起从屋顶爬下去换个大点的场地好边唱边舞时,唐九洲穿着睡衣猛一推门:

“大晚上不睡觉唱什么唱我在这学习呢你们两个给我小!点!声!!!”

 

 

4.

邵明明在酒吧唱完最后一首歌后已经过了凌晨两点了,起身的时候意外发现了坐在角落给他鼓掌的齐思钧,上前一问才知道今天咖啡厅的工作结束得晚,干脆就过来接他下班一起回家。

邵明明把吉他放进包里装好,看着一旁哼歌的齐思钧没忍住问,小齐哥,你真的不打算找一个稳定一点的工作吗。

齐思钧笑着说想啊,只是在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之前,就先这么凑合一下吧。

两人走出酒吧,本以为这个点街上不会再有路人,却突然被几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混混挡在了跟前,为首的一个看着邵明明一脸不怀好意:“美人,你唱得真不错,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

邵明明长得好看,眉眼精致,也永远把自己打扮得光鲜得体,这样的搭讪对他而言并不陌生,于是好脾气地笑了笑:“谢谢你喜欢我唱的歌,很晚了,我要和我室友回去了。”

“哎哟?室友?怎么,今天排不上号了啊,没事,哥哥不介意,要不要一起啊?”混混眯着眼上下扫视了两人一遍。

齐思钧被他看得一阵恶心,不想理会这些污言秽语,拽着邵明明就要走。

一行人堵在前面。

齐思钧一字一句说得很严肃:“请让开,不然我们要报警了。”

混混头目吹了声口哨:“报警?你以为我信?你们这些出来卖的不也犯法?吓唬谁呢?”回答他的是齐思钧挥出去的拳头。


周峻纬今天拍戏也不顺利,一个镜头NG了十几次才勉强达到导演想要的效果,他不甘心地想要再试试,被一起搭戏的其他演员说,峻纬哥,很晚了,要不我们明天再继续吧。

其他人都走了以后,他一个人在片场看剧本写批注,把薄薄的几页纸看了好久。

回去的时候路过邵明明工作的酒吧,突然就想喝点酒,却听见传来的一阵夹杂着呼救的打斗声。再怎么说自己也算一个公众人物,更何况接下来也还有拍摄任务,周峻纬本不想掺和进去,却在看见一片红色的衣角时愣了神。

齐思钧今天穿的是不是一件红衣服。


齐思钧快招架不住了,他只是力气大,在打架这方面毫无技巧,邵明明一个连看到电影里的血腥镜头都要闭眼的人,此刻也顾不上其他,捡起一根水管就往人身上砸。

该忍的,不该逞这个强的。

可是,这样侮辱我的朋友,这样侮辱他的梦想,又怎么能忍。


周峻纬冲过来的时候,齐思钧正把邵明明往身后挡,准备硬生生接下眼前的一击,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混混被人一把扯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一抬头,就看见一个肩宽腿长的人站在眼前,关节被他按得咔咔作响,眼底却全是劫后余生的后怕。



郎东哲在给三个人上药,火树腿蹲麻了,干脆坐在地上挨个数落,说着说着,看到三个蔫巴巴的身影又于心不忍,叹了口气让郎东哲下手轻一点。

“峻纬。”齐思钧摸上周峻纬放在膝盖上紧紧攥着的手,“我没事,没事了。”

周峻纬猛地松开拳头,将他的手牢牢包在自己手中。

唐九洲作业也不写了,蹲在邵明明面前看着他身上青青紫紫的伤哭哭啼啼,说明明,太危险了,真的太危险了,这次还好有小齐哥和峻纬哥在,万一有下次怎么办,你以后不要大晚上去酒吧唱歌了好不好。

邵明明也哭了,可是九洲,我也要生活啊,我也有梦想啊。

九洲啊,快点长大吧。

邵明明流着眼泪,摸了摸这个只比自己小一岁的弟弟的头。



郭文韬回来的时候,蒲熠星站在天台上抽烟。他有些意外地和他打了招呼,正准备回房,听见蒲熠星吐了口气说,明明和小齐今晚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郭文韬皱眉。

遇上有人挑事,打了一架。

受伤了吗?

皮肉伤,但够他们疼一阵子了,明明那么爱漂亮,眼睛那边青了一块。小齐伤着腿了,看他这几天还怎么往屋顶爬。

我去看看他们。郭文韬急忙要走。


“等等。”蒲熠星转过身,“你脖子那边,血没擦干净,都干了。”

郭文韬条件反射地摸了摸脖子。

“用胳膊勒着,把人锁在胸前,然后用什么,匕首吗,血是不是溅得到处都是,只好换了身衣服再回来吗。”蒲熠星低着头笑。


“文韬,你累不累?”

“蒲熠星,我的事情,你少管。”郭文韬一脸冰冷地转身离开。

空旷的天台上传来一声叹息,而写着糖酒粥的屋子,灯亮了一宿。

 

 

5.  

郭文韬回来的时候,带回一只脏兮兮的小猫,看不出是什么颜色,很瘦很小,一只手就能托起来。他和好奇围上来的众人解释说,是在楼下发现的,应该是好饿了,也不怕人,就这么一直跟着自己上到了顶楼。

“要养吗?我们要有猫了吗?”齐思钧好开心。

邵明明已经找了个盆准备洗猫。

郭文韬:“呃,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考虑一下它有没有主人,然后征求一下所有人的意见……”

蒲熠星:“我想叫它福尔摩斯,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周峻纬:“驳回,我觉得奥斯卡这个名字更好一些。”

郭文韬:“算了,明明,我来帮你洗。”


火树听见外面传来的争吵声和小动物的惨叫声,一推门就看见一群大男人围着一个脸盆蹲得乱七八糟,盆里还泡着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猫,在反复确认过他们真的是想给猫洗澡,而不是拿它做汤后,火树才忍无可忍地将一众白痴赶走,撸起袖子轻轻揉了揉小猫的脑袋。

齐思钧把吹风机开到最小档,拿手半掩着风口小心翼翼地吹,猫甩了甩身子,把自己甩得蓬蓬松松,是只很干净很漂亮的三花。

郭文韬把猫抱起来,猛吸一大口。


今天是周末,唐九洲没有去学校,搬了把凳子到室外,把卷子放凳子上人坐在地上写作业,火树路过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真难得啊居然这么自觉没有在玩游戏,齐思钧笑眯眯地打他,说我们九洲最近学习可努力啦。

周峻纬也盘腿坐在地上,在看这部剧的原作小说,看几页就要合上书做几个深呼吸才不会被气晕过去,齐思钧看着好笑,去旁边给两人切了一个百香果泡水喝。

唐九洲对着英语卷子发愁,周峻纬斜眼看了看快被他啃坏了的笔。

于是火树第二次路过的时候,正好看见周峻纬左手英语试卷右手唐九洲的耳朵,正在给他一道一道地讲完型,齐思钧在旁边一边笑一边说,好啦你让他歇会儿喝口水啊。

安吉尼尔:嚯,看看这一家三口。


在周峻纬半讲解半恐吓的帮助下,唐九洲今天的英语作业完成得格外地好,他揉着自己的耳朵,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峻纬,峻纬`s English!Is very good!”然后又讨好地看向周峻纬说,谢谢峻纬哥帮我,接下来我要写数学了,就不再接着耽误您的时间了。

郭文韬:“数学我来。”

唐九洲:“……啊?”

猫不理解这些两脚兽为什么突然笑得这么大声,吓死猫了。


邵明明笑到一半听见了自己的铃声,掏出手机看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就走到离人群稍远的地方接了电话。

没注意到所有人突然噤了声。

回来的时候他脸上还写着难以置信:“我……刚才一个我很喜欢的唱片公司,给我打电话……说……说要……”


“说要怎么呀!”齐思钧喊得好大声。

“说听了我的作品觉得很不错!想要和我见一面!”邵明明瞪大眼睛捂着嘴,看着众人一起举起手欢呼。

蒲熠星忍着笑说自己可以去竞选一下经纪人,被郭文韬瞪了一眼说不要害得明明一出道就被封杀,唐九洲一边鼓掌一边整个人笑倒在了周峻纬身上,周峻纬不管他,对着齐思钧笑嘻嘻地比出一个胜利的手势。

“你们是不是做什么啦?”激动归激动,邵明明还是恢复了一点理智。

“我没有,我只是提了这个建议!你的作品介绍是阿蒲写的!”唐九洲举手投降。

“我没有,我只是随便写了点东西,介绍人是峻纬找的。”蒲熠星笑着连连摆手。

“我没有没有,我只是在剧组刚好有认识的人,你的作品都是老齐平时录下来的!”周峻纬一把揽过齐思钧。

“我!我只是录了你唱的歌!”齐思钧在他怀里挣扎,看着邵明明的眼圈越来越红,“因为夏天虫子多!放你的歌可以驱蚊!”

邵明明面无表情:“齐思钧,你闭嘴吧。”


郭文韬在旁边一下一下地摸着猫,温柔地看着他们闹,蒲熠星看了他一眼,对众人说:“还有一个好消息,明明的那个酒吧,周边不是比较乱吗,最近被整改了,抓走好几个地痞流氓。”

蒲熠星清了清嗓子,对呼喊着大快人心的众人说,听说这些流氓被抓走的时候,每个人都被打了个半死。

所有人都愣了一会儿,然后纷纷看向郭文韬。

郭文韬笑着摸摸齐思钧的头,又看了眼邵明明说,我怎么可能由着他们欺负我的人。


蒲熠星喊到破音:“齐思钧!从文韬身上爬起来!周峻纬你管管他!韬韬要被他压死了!!邵明明!不要把鼻涕擦在别人身上!要出道的人了!注意表情管理——!卧槽齐思钧别拽我!韬韬快闪开——啊!!!!”

两脚兽们真是太可怕了,猫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6.  

天台的每个房间是独立的,但有一条管道联通了所有的房间,管道在每间房有一个可以打开的小门,打开后就可以听到声音,面对所有人“为什么有电话不打”的吐槽,王春彧解释说,这是他的浪漫。

久而久之大家也习惯了这样自带混响还有点失真的声音,在房间里想要聊天的时候就敲一敲管子,对着打开的小门问今晚吃什么,问猫在谁那里,问单词的意思,问头疼吃什么药,吐槽今天工作遇到的奇葩,唱自己新写的歌,快下雨了玩答非所问,让最后输的人出去收衣服。

周峻纬作为一个新来的,很快就爱上了这项天台独有的活动,因为齐思钧经常会在睡前像哄孩子一样给他们讲故事听,美其名曰练习普通话,他声音好听,念什么听起来都很舒服,听完以后一闭眼就能做个好梦。

这天趁着齐思钧游戏输了出去做晚饭,周峻纬拿起把剪刀哐哐哐地敲响了管子:“是我,峻纬,你们在吗?”

蒲熠星郭文韬邵明明都给了回应,唐九洲估计在写作业。

周峻纬:“老齐的生日快到了,我在想要送他什么礼物。”

蒲熠星:“你这么一说我和韬韬的生日也快到了,你知道我们三个生日相差只在十天之内吗?我想想今年生日我就想要那个……”

周峻纬:“顺便表白。”

蒲熠星:“这是件大事,我们要好好讨论讨论。”


郭文韬:“首先,我很明确的告诉你小齐他不喜欢贵的东西。”

周峻纬:“什么?怎么还有这种癖好?”

郭文韬:“因为之前他去一家高档餐厅当服务员,被一个富二代看上各种送礼物追了一个月,虽然他最后都把东西送回去了,但从此以后只要看到西装手表和鞋都想吐。”

周峻纬忍不住追问:“后来呢?这个富二代怎么放弃了?”

郭文韬一声冷笑:“后来他说最后请小齐吃顿饭,以后就当认识一个新朋友,小齐心软就答应了,我们不放心跟着去,那男的在酒里面加东西想玩阴的,被我打了一顿。”

……怪不得只要一提到有人被揍大家都会想到你,因为你解决问题的办法永远是如此简单粗暴并有效。

周峻纬在心里默默给这个富二代扎了小人。

 

蒲熠星:“其实我觉得你们关系发展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了,在不在一起也就一句话的事,你信不信哪天你洗碗的时候,随口说一句齐思钧咱俩过吧,他马上就会答应你。”

周峻纬想象了一下,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可是我还是觉得表白这件事要有仪式感,要在很多年以后回想起来还会微笑的那种,而不是只能想到洗洁精和刷锅水的味道。”

邵明明:“我听过一首歌特别浪漫,里面一句歌词是我想把星星送给你,让它照亮你的眼睛,然后我就想过如果有人送我一颗星星,我一定会感动死的。”

唐九洲:“你就不能自己看看窗外?都在天台了看星星还不够方便吗,还要别人送你!”

众人:“唐九洲好好写作业不要偷听大人说话!”

你们又没说不让听!唐九洲恨恨地用笔戳着卷子。

“峻纬你给小齐唱首歌吧,我觉得他会喜欢的。”蒲熠星说。


齐思钧结束了在书店的工作,还用员工折扣帮唐九洲带了几本教辅材料回来,走出楼梯一个人影也没见着,正纳闷今天怎么所有人都睡得这么早,就发现了眼前一块本来没有的白色幕布。

好嘛,让我看看这些人又想干什么,齐思钧笑眯眯地搬了把凳子坐到前面。

突然一盏灯亮了,几个影子出现在幕布后面,吉他声响起,影子伴随着音乐时而组成一朵花,时而又变成一个爱心,猫在幕布前好奇地追着影子跑来跑去,周峻纬抱着吉他站在旁边轻轻地唱。


天台月光洒,你剪影我傻,知道自己配不上。

但我守着光,保护你那就像,捍卫这场美景一样。

风吹切不断,故事的发展,属于我们的浪漫。

悄悄被酝酿,这天台的月光,赐我爱上你的力量。


最后一个音落下,大家举着手机的闪光灯,在幕布后面摇出一个星空。

周峻纬被这么多道强光猛一照差点瞎了,还是眯着眼睛强撑着走到齐思钧面前,认真地对他说,老齐,齐思钧,我喜欢你,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本来就很感动,结果被光一刺激直接泪流满面的齐思钧好不容易找到周峻纬的位置,对着他猛点头,想到人可能看不清动作,连忙大声喊了一句好,然后扑到了他怀里。

唐九洲举着手机手舞足蹈:“哦哦哦哦哦哦!!!!太好了!”

抱在一起的两人忍无可忍地大喊:“好了!可以了!快把闪光灯给我关掉!!!”


齐思钧带着周峻纬爬屋顶去了,两个人不知道又在上面说什么悄悄话。郭文韬笑着收拾地上的布和架子,看到一旁别别扭扭站着的蒲熠星,忍不住投过去一个询问的目光。

蒲熠星小声说,韬韬,其实我之前和你说的话,不是真的要干涉你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很担心你。

郭文韬睁大了眼睛。

蒲熠星继续不好意思但又认真地说,你干什么职业是你的选择,但不管怎么样首先一定要确保自己的安全,我只管你好好的就行,其他我都不管,你要当杀手就当吧,如果是因为不好脱身被逼无奈那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也可以帮你……

“蒲熠星,你是不是侦探小说写傻了啊。”郭文韬笑着伸出双手轻轻拽他的耳朵。

“哪来的杀手,我是个警察。”

 

 

7.

“所以你们都知道韬韬是个警察,只有我不知道?”蒲熠星看着众人,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对啊”火树把楼梯间碍事的破桌子搬到天台上,拆成一条一条的木头点了火烤地瓜吃,齐思钧在料理台给他们做从奶茶店里学会的冰淇淋红茶,“他最近有个比较重要的任务嘛,也不能穿着制服到处跑,但是他房间不是有个警徽,你没看过吗?”

说来惭愧,还真没有。蒲熠星觉得做了好几晚心理建设,准备和一个冷血杀手浪迹天涯的自己就是天下第一瓜皮。


齐思钧把奶茶放在桌上摆好拍照,相机是生日的时候周峻纬送的,里面还附了一封信:

老齐:我不是一个很念旧的人,也从来没有和别人分享自己生活的欲望,但自从认识你以后,我开始想让你看我小时候念的幼儿园,想让你看我第一次上台表演,想跟你介绍我高中时候逃课会翻的墙,和去小卖部最爱买的饮料,想给你看我第一次养的猫,第一次染的头发,第一辆买的自行车,第一次喜欢的女孩,未来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对我而言都会有新的意义,我很想知道知道你会怎么将我们记录下来,我也很想看看你眼中的世界。

但是与此相比,我喜欢的地方还是想和你一起去,喜欢的吃的还是想和你一起吃,新电影想和你一起看,新朋友也都想介绍给你认识,未来的每一天我也想和你一起去经历去面对。

生日快乐,我的小狐狸。

想想就觉得好开心,齐思钧抱着相机笑嘻嘻。


唐九洲高考的前一天,一群大人围着他团团转,齐思钧往他的笔袋里放了五六支黑笔,周峻纬找了个文件袋帮他把所有证件装好,郭文韬打开自己的手机定了五个闹钟后,又抢过蒲熠星的也定了五个。

唐九洲难得地没有在看书写卷子,而是捧着郎东哲给的热牛奶咕咚咕咚地喝,牛奶里还加了蜂蜜,就怕他今晚睡不着。

邵明明帮他搭好隔天要穿的衣服,反复强调就要这样红红火火的才会一切顺利。

唐九洲放下杯子,突然对着他们大喊:“我一定会考好的——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大人的——!”

火树笑得好大声:“当然啦!你也不看看每天给你辅导功课的是谁!”


齐思钧把相机放在桌面上设置好了延时,红灯闪烁时快速窜到了周峻纬身边。

大家一起对着镜头比着No.1的手势笑得看不见眼睛。

“3——2——1”

“九洲加——油——!”

 

 

8.

最近,由编剧火羽白日生创作,新锐演员周峻纬主演的歌舞片《天台》即将上映,电影讲述了繁华的大城市中,一群生活在公寓顶层天台上的人的故事,编剧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本片的创作灵感来源于自己的亲身经历和身边的朋友,而本片的配乐由上个月刚刚获奖的新生代歌手邵明明参与创作并演唱。

官博发了一组宣传照,评论沸腾了。


“有没有人可以跟我安利一下这个男主!我可,我太可了!”

“啊啊啊周峻纬我的宝藏男孩!终于要让大家认识你了我好舍不得啊QAQ!”

“安利指路两年前哥哥参演的网剧《随便编个名字》!虽然当时的演技还不够成熟剧情也很奇怪,但大家看脸就行了hhhh!”

“峻纬哥哥真的是宝藏,长得帅个子高温柔体贴情商高会说话!出道到现在零绯闻,入股真的不亏各位姐妹。”


“哎这个戴眼镜的男配也好可爱!笑起来好甜!招风耳的男孩子我喜!”

“是峻纬哥哥公司新签的艺人,叫唐九洲,据说本人大学是学工业设计的,现在应该还没有毕业吧。”

“服了,突然不想看,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浮躁。”

“楼上杠尼玛呢你怎么知道人家一边拍戏一边学业有没有荒废,支持一下新演员不行吗,期待小哥哥的表现!”


“我觉得这组照片真的拍得好绝啊,好想艾特某官博,学学人家!”

“对对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虽然不是很中规中矩的那种布光和构图,但是很有灵气,每个人的气质都好明显,这是哪来的神仙摄影师我要去关注他!关注了以后天天发私信求他拍拍我爱豆!”

“来了姐妹们,我去官博找了一大圈,摄影师的微博名字是@岱泽,是个小哥哥!不过相册里全是做饭和撸猫哈哈哈哈哈!”

“爱猫会做饭会拍照又有趣的男孩子上哪找,我去了!”

“呜呜呜呜你们有没有看到小哥哥的个人简介,什么我愿意被你驯养,这是有对象了吧,是吧!”

“楼上你看看你们岱泽小哥哥抱着猫的那张照片,虽然没有脸,但是你看看他的无名指上亮闪闪的那玩意儿是个啥,戒指糖吗!”


#邵明明天台##邵明明 才华##邵明明天台原声带# #邵明明绝美嗓音# x月x日,与明明相约比弗利利最顶层,聆听他与他们的故事。”

“来了,楼上的控评又来了,不过有一说一我听了推广曲好好听,而且据说明明本人也有参演,我好期待他会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23333”

“明明之前空降粉丝群有说!当时大家好像是问他第一次拍戏有没有压力,但他说这个角色完全是本色出演不需要演技哈哈哈哈哈!”

 

“说起来这个编剧,我之前买过他的一本推理小说,就是那本讲一个恐怖游轮的,好像叫水手日记,看完以后夜里都要开着灯睡觉,这电影不会也是恐怖的吧!”

“我看介绍里说这是个剧情/爱情/家庭/悬疑/动作/奇幻/喜剧/歌舞片。”

“这要素是不是有点多???干啥呢???编剧是也准备逐梦演艺圈吗?”

“哈哈哈哈楼上闭嘴!本火羽白日生忠实书迷不服!哥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才不会写什么逐梦演艺圈!”  

“喜欢这个简介,会去电影院支持的。”


@JZ周峻纬V:前前后后忙了两年多,最近又紧张了好几天,明天我的第一部电影就要和大家见面了,没想到现在的我也能拥有这么大的一个舞台。两年前我还是一个一条戏要NG十几次的小演员,演过很多角色,体验过很多人的人生,然后,我遇到了一些人。是这些人让我真正体会到了自己的人生,也是他们让我知道,一个人做不到的事情,一群人就可以把它变成现实。

感谢所有主创人员,感谢所有一直支持我的粉丝,感谢我的兄弟们和我的爱人,我们天台人就算平凡,也一样可以很不平凡。

就在明天,欢迎你来,天台上永远都招待寂寞。

 

热门评论:

@唐九洲V:哥说的就是我想说的!峻纬`s文笔is very good!太感动了!转发抽十个小伙伴我请你们看电影!

@邵明明MING V:糖酒粥你还能再抠搜一点吗,我这边追加66个小伙伴,谢谢大家的支持~

@火羽白日生V:你抄我简介还不署名,知识产权能不能了解一下!

@岱泽:韬韬让我问你,今晚的鱼要红烧还是糖醋(要糖醋的话,回来记得买瓶番茄酱)

回复@岱泽:遵命




PS:一些出处

天台AU/管道传话设定——周杰伦电影/小说《天台爱情》

峻纬表白唱的歌——插曲《天台的月光》

“我们天台人就算平凡,一样可以很不平凡。”——《天台爱情》台词

“天台上永远都招待寂寞。”——插曲《天台》

“我想把星星送给你,让它照亮你的眼睛。”——鞠红川《大船》

 

 

 

 

 

 

 



 



little pillow talk

傻眼 一次只能發十張?????只能十張????????
那再去發一個part2....(。

本子已出看置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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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子已出看置頂

我吃巧克粒
啦啦啦啦我又来了~( ̄▽ ̄~)...

啦啦啦啦我又来了~( ̄▽ ̄~)(~ ̄▽ ̄)~

啦啦啦啦我又来了~( ̄▽ ̄~)(~ ̄▽ ̄)~

CatAunt

* 有五伏!不喜误入    滑板Paro,《咒术滑板❤》
P1:捏他的初遇(小惠→老油条五的初印象)

P2:板仔小五 P3:新人板仔小惠

P4-P5:小虎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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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2:板仔小五 P3:新人板仔小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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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影老婆

其实我觉得原图就挺好看

p1是我的手机壁纸来着

分享一下!

二次编辑:有无太中群可以让我入

其实我觉得原图就挺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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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编辑:有无太中群可以让我入

燃烧原野

#船马!原著背景下的ABO漫画!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故事,特别正经矜持,老少皆宜。

前接ABO设定:点我点我

雷总笑的非常狂狷邪魅(???),安哥一个omega教训alpha根本没在怕的。非常潦草,瞎瘠薄画画。一共11P,放不下,最后两页我做了个长条。


唉,按照原著剧情,真的好想看雷总对安哥说出“今天我就放你一马,omega骑士♂”哦!!!!!


随便画画,随时做好被设定和剧情后期打脸的准备!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打脸明天跪!第一次画雷狮这种类型的攻,很紧张!很刺激!不造自己把握的ok不ok!我通常擅长画的是格瑞这款绝世好A!(格瑞:……)画雷总很新鲜!安迷修的话感觉他对别人蛮nice...

#船马!原著背景下的ABO漫画!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故事,特别正经矜持,老少皆宜。

前接ABO设定:点我点我

雷总笑的非常狂狷邪魅(???),安哥一个omega教训alpha根本没在怕的。非常潦草,瞎瘠薄画画。一共11P,放不下,最后两页我做了个长条。


唉,按照原著剧情,真的好想看雷总对安哥说出“今天我就放你一马,omega骑士♂”哦!!!!!


随便画画,随时做好被设定和剧情后期打脸的准备!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打脸明天跪!第一次画雷狮这种类型的攻,很紧张!很刺激!不造自己把握的ok不ok!我通常擅长画的是格瑞这款绝世好A!(格瑞:……)画雷总很新鲜!安迷修的话感觉他对别人蛮nice的(尤其是小姐姐)就是对着雷狮忍不住横眉冷对海盗指……所以本篇看他有点生气和严肃(?)那都是雷狮的锅。

最近忙着现充没啥时间画画!大家就甭挑作画BUG问题了,手套和袖子和袜子(没有袜子)什么的随便看看8,我一开始是按照官方模型画的,结果后来又被告知要按照动画里的画,我就中途改了下,但是前面画完的真的懒得改了,让人家享受现充 的度假PLZ!就这样!随便画画草稿轻松下~有问题以后改~★


顺便如果有下次更新,就画点那个、那个ABO漫画特有的、色色的东西嘻嘻嘻嘿嘿嘿……///////

-🚌幼儿司机言帅-
-官方太刀,我来皮一下|・ω・...

-官方太刀,我来皮一下|・ω・`)
-黑洞的正确玩法

-黑洞:请叫我皮皮洞( ¨̮ )

-官方太刀,我来皮一下|・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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