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特别是我们知道有不少女人非常留恋童年往事,这从女作家的文学创作中就看得出来;在男作家的自传作品中,童年通常是次要的题材;相反的,女作家往往专注于描写自己的童年生活;在她们的小说、故事里,童年常是最重要的素材。一个女人在对她的情人、女性朋友谈起自己时,总会以这样的句子开头:「我小时候……:」她们深深怀念童年时期。只有在那个时期,她们能感受到父亲慈爱、威严的双手庇护着自己,而且享有独立自主的快乐;在成人的保护下,她们的存在具有正当性,她们因而成为一个独立自主的个体,自由的未来展现在眼前。然而她们这时成了年,反而让婚姻、爱情限制了她们的独立自主,她们成了女仆或是成了物,被拘囚于现在。她们本来统辖着这...
特别是我们知道有不少女人非常留恋童年往事,这从女作家的文学创作中就看得出来;在男作家的自传作品中,童年通常是次要的题材;相反的,女作家往往专注于描写自己的童年生活;在她们的小说、故事里,童年常是最重要的素材。一个女人在对她的情人、女性朋友谈起自己时,总会以这样的句子开头:「我小时候……:」她们深深怀念童年时期。只有在那个时期,她们能感受到父亲慈爱、威严的双手庇护着自己,而且享有独立自主的快乐;在成人的保护下,她们的存在具有正当性,她们因而成为一个独立自主的个体,自由的未来展现在眼前。然而她们这时成了年,反而让婚姻、爱情限制了她们的独立自主,她们成了女仆或是成了物,被拘囚于现在。她们本来统辖着这个世界,日复一日征服这个世界,而现在她们却与世界分离,闭缩在存在内向性中、在单调重复里。她们感觉自己受到罢黜。但最让她们痛苦难当的是被吞没在普遍概括性里,成为千千万万面貌模糊的妻子、母亲、家庭主妇当中的一员;在她小时候,每个女孩反而能以各自不同的方式经历自己的景况;在学着认识这个世界的童年期,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生活和其他女孩的生活其实大同小异;遂过她的父母、老师、女性朋友,她自我的个体性受到了肯定,她以为自己是独特的、唯一的,未来会享有特殊机遇,是别人无法比拟的。所以,成年以后的她会心中不无激动地回头看当年那个小女孩,觉得自己丢弃了那个小女孩的自由、渴慕、拥有主权的主体,觉得自己多少背叛了那个小女孩。她现在觉得很对不起过去身为小女孩的那个自己;她想要在内心深处寻回那个已然逝去的小女孩。「小女孩」,光是这个字眼就能触动她;尤有甚者,若有人说「她是个怪怪的小女孩」更能唤醒她已然丧失的独特性。
——波伏娃 《第二性》
亚学研究(2)——亚历山大是否仅仅能归入‘兵形势家?
继续进行亚学建设,把吸亚发展为一门学问~
(回过头来一看,我真爱他,竟然写了这么多)
一、兵家四势的概念
“兵权谋家”“兵形势家”“兵技巧家”“兵阴阳家”,来自我国传统的“兵家四势”概念,以代指四种作战风格。设想一下,如果以这种理论对亚历山大进行分类,很可能大部分人会支持把他归入“兵形势家”。但是,作为严谨的脑缠粉,我们不能单凭印象就轻易下结论。
先说不重要的两家。第一“兵阴阳家”,特点:“因五胜,假鬼神以为助者也”。这一派主要指,利用包含在“阴阳五行”范畴内的一切事物作为工具来作战,科学的包括天气观测、不科学的包括祭禳卜筮等等,都是辅助的因素,所以先不管这一派。
第二是“兵技巧...
继续进行亚学建设,把吸亚发展为一门学问~
(回过头来一看,我真爱他,竟然写了这么多)
一、兵家四势的概念
“兵权谋家”“兵形势家”“兵技巧家”“兵阴阳家”,来自我国传统的“兵家四势”概念,以代指四种作战风格。设想一下,如果以这种理论对亚历山大进行分类,很可能大部分人会支持把他归入“兵形势家”。但是,作为严谨的脑缠粉,我们不能单凭印象就轻易下结论。
先说不重要的两家。第一“兵阴阳家”,特点:“因五胜,假鬼神以为助者也”。这一派主要指,利用包含在“阴阳五行”范畴内的一切事物作为工具来作战,科学的包括天气观测、不科学的包括祭禳卜筮等等,都是辅助的因素,所以先不管这一派。
第二是“兵技巧家”,特点:“习手足,便器械,积机关,以立攻守之胜者也”,这一派主要指战争中制造和使用各种工具、器械的能力。这个也是辅助因素,而且一般由专业人士分管,所以我们先不管它。
剩下两个就是兵家流派中最重要的“兵形式家”“兵权谋家”。“兵形式家”:“雷动风举,后发而先至,离合背乡,变化无常,以轻疾制敌者也。”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勇战派。“兵权谋家:“以正守国,以奇用兵,先计而后战,兼形势,包阴阳,用技巧者也”,这就是我们常说的谋战派。
看到这里,有人要说了,那亚历山大肯定是勇战派,因为你看他本人一贯冲锋在前、作战勇猛,而且进军风格也大都直露、剽悍,甚至有时过于热血上头。这些不都明显说明问题吗?但,且慢,由于兵权谋家是兵家四派中的集大成者,它在有自身特征的同时,也涵盖了其他三家的特质,所以并不是显出“形势家”的特性就一定能被限定于这一派。
“形势家”和“权谋家”的区别在哪里,有很多说法,最通俗的就是“勇”和“谋”的区别,但这太浅显了,因为构成“形势家”的要素当中是包含观察形势、借助形势以达成目的的,并不是一味猛冲。还有说“权谋家”包含广泛,包括治兵练兵、政治策略、经济战、间谍战等等,综合运用是“权谋家”的必修课,但也不能说“形势家”就完全不做这些方面的工作。所以我觉得这还不是关键,个人认为“形势”和“权谋”主要指的还是具体作战时表现出的特性。
“形势”拆开讲,“形”是指兵种器械、阵型排布这方面的构成,然后以“形”造“势”,所以形势家非常注重动态,因为只有动起来的“形”才有“势”,就像一个锤子它本身可以很重,但平放着是击不碎东西的,只有它被举起来再落下去才会产生力量。当然权谋家的要素中也包含“形”与“势”的运用。我个人理解的区别在于,形势家会观察“势”、利用“势”,但无法或者说不注重造势,而且不包含权谋家的“正奇之变”“虚实之用”。直观的来说兵形势家的一场具体战役是一体的,它的动态完全在于形势的消长;而兵权谋家的一场具体战役可以是分节的,它的动态还可以在于“死”“活”的互化。
光说难以清楚地解释,也让人理解不了,下面引入亚历山大的具体事例。
二、亚历山大在“权谋派”风格上的表现
亚帝著名战役我认为基本是形势派的,他的“权谋之处”反而在一些非著名战役中。
先举最著名的形势派例子,高加米拉之战。马屯军队按照自己的特色、优势以及针对敌军的阵势,加上防范意外情况等需要,做出了排布,这是“形”的具备,然后双方都开动,“势”形成了。当然战场中会出现一些小状况,亚帝需要临时应对,甚至这些并不都能被史书记录,但战役中已经形成的“势”其实一直是没有根本变化的,双方各自的右翼都对上且钉住了对方的左翼,随时间推进双方力量、状态参差地互有增减,但各自攻击的势头一直在持续,没有出现“大势”的一方,直到亚历山大抓住时机冲击波斯中军,使对方统帅逃跑,失去指挥,然后形势全面倒向马屯军队。最终以马屯彻底得势,波斯彻底失势结束战斗。这其中的“势”只有一股,纵贯全过程的,其间没有真正的、彻底的变化和偏向,直到最终的赢家出现。
再举一个权谋派的例子,一个不太起眼的小战役,连名字也没有,因为争夺的城池的名字,有的人称之为佩里乌姆战役。前情提要:佩里乌姆位于一座峡谷中,扼守着唯一的通路,而这里以及通过关卡才能到达的远方,都有因为腓力二世遇刺而活跃起来的叛军,他们中的一部夺取了佩里乌姆,阻拦亚历山大的行动。
起初,亚历山大打算用速攻的方法拿下佩里乌姆,但因为敌军援军的到来而失败。此时的形势是,马其顿军队在窄小的河谷,向前三面的山上都是敌人,背后是河流,而且急需补给。此时的情况是:如果要攻,敌人居高临下,人数众多,防御无忧,并且各山头互相之间可以援助,攻击这一边,另一边就会袭击亚历山大在地面的部队;退,只要军队转身,敌人尽可以追击,后退中的军队非常容易溃散;守,马屯粮草所省不多,甚至刚刚因为搜集粮草差一点被敌人突袭。所以这个时候的马屯,可以说“势”尽了,也就是说几乎没有做出任何行动的空间。那么,亚历山大是如何化解这个危机的呢?
首先,他举行了一次奇怪的军事操演,迷住了敌方,不仅令对方判断不清,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士兵的精神也越来越松懈。亚历山大观察到对方的懈怠,认为时机已到,立刻做出发动进攻的样子,敌人受到惊吓,第一反应先是往回跑,然后亚历山大分兵佯攻,而主要部队则趁机后撤渡河,最后一番搏斗后全员撤退到河对岸。这时,马屯军队首先自身保住了安全。然后接下来的几天,马屯军队一方面收集补给,一方面隔着河水静观敌军。敌军认为亚历山大不再进攻,又放松了警惕。这时亚历山大下令出击,趁夜大破敌军,完成了对城池的夺取和要道的控制。
我们可以看到,亚历山大的一番操作,其原理可以解释成古人讲的“用而示之不用,能而示之不能”,全程把真实的意图掩藏相反的举动下,用虚而不用实。当他进攻时,他实际是要撤退,而他的撤退实际又是在掩藏最终的进攻。在一开始,马屯没有任何行动空间,进、退、守都不能,“势”已尽,但当他第一次佯攻时,马屯就已获得退的空间,已“死”的“势”又开始“活”了。而他到达河岸后,马屯又重新拥有退、守和攻三种行动的空间,马屯的“势”完全“活了”。这正是借助了“正奇”“虚实”的妙用。正是常规进攻,奇是以退为进。
整个战役中,“势”有“已尽”和“再生”的变化,可分为两股,也就是说旧的势已经死了,后来主导战役的是新的势。这正是通过高妙的谋略来盘活的,正体现了权谋派的“权”,即衡量和变通,“谋”,即判断和规划,尤其是掩藏真实意图的规划。而形势派的特征中应没有这种“换势”的变化,这是我理解的权谋家和形势家的最主要区别,也就是形势家只用一股势,而权谋家可以在形势不利的情况下再生出新的势。
再举个例子,波斯门战役。
前情提要:高加美拉战后,大流士逃亡,亚历山大要想追上对方,必须通过一片广袤而地形复杂的山地,波斯门正是位于其中的最重要关卡,由此地的总督阿利奥巴赞斯把守,由一条狭窄的通道通向关卡。这一战前,亚历山大有约四万人马,大概分了一半给走另一条道路以绕过这片山地的帕美尼奥,所以他此时的兵力大约是两万人,而对方有四万人。起初,亚历山大率军进入通道,试图强行扣关,但因对方人多势众且占据要地而最终撤退。
这里啰嗦几句,可能有人会说,欸,这个亚亚他就是逊啦(杰哥语气)。明明知道对方兵力多又有地势,为什么还试图硬来?这个……我不知道,但是可以揣测一下。当时波斯军队已经在高加米拉遭遇了又一次重大溃败,那么各个波斯总督军心涣散战力大减,甚至不战而降也是有可能的。况且,当时的屯人对于广阔的波斯腹地其实没什么深入了解,再加上是异族,而当地民族众多、情况复杂,如果长时间被阻挡载在波斯门关下恐怕不利,因此越快夺取波斯门越好。所以此时进军是有胜算的,但不进军却不一定能及时找出更好的办法,所以种种情况可能使得亚历山大决定进入一条危机四伏的道路。但是这条路又失败了,所以只能智取。如何智取?
首先,亚历山大找到了一个当地山民,重金以待、恩威并施,使其给屯人带路,走山间只有当地牧民才知道的小路。他把现有的军队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由克拉特鲁斯掌管,留在原地,并且要大张旗鼓、虚设灯火,做出全军都在营地的样子。加之此时已是冬季,对方可能误以为马其顿人意图长期扎营在此。而另一部分则亚历山大带领,进行山地迂回行动。由于山路难走,又属于秘密行动,所以亚历山大带领这部分的军队会更少。这样,亚历山大亲自带领的主力已是减半再减半,可能只有敌军的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所以在此时,数量上的战斗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接着,亚历山大带领人马在冬季积雪的狭窄山路上迂回了两天,其间,又分出三千人给托勒密,让他们走另一条隐秘的小路悄悄靠近波斯军营,等待行动信号。而后,亚历山大带领的剩下的几千人从另一方向的路继续迂回,靠近波斯营地。
最终,在天明时分亚历山大列好阵势,下令进攻波斯营地,与此同时,保持战备状态一整晚的克拉特鲁斯也率领马屯大本营的人马,按照约定在收到信号后与亚历山大同时进攻,两面夹击波斯人。差不多与此同时,波斯营地附近一直潜伏着的托勒密也发动进攻。虽然有人说这三方面的部队是同时进攻的,但我认为应该是托勒密稍后才出现,等到克拉特鲁斯和亚历山大已经和波斯人接战后才进攻的,这样能形成最惊人的效果。
在这场战役中,亚历山大的总人马加起来也只有对方的一半,而且还被分成了三股,单论数量是没有什么胜算的,他的胜正胜在“化实为虚”的手法,利用对方自恃要塞,守备疏漏,进行了一番阵地的转换,降低自己地形上的劣势,加之以精神上的打击,把有限的战力转化出最大的攻击力。
对方自以为固若金汤,精神松懈,而亚历山大的突然出现对他们就是第一重打击,并且化解了对方在面对进攻时原有的高地优势。而营地中的克拉特鲁斯形成的两面夹击令波斯方面腹背受敌、左支右绌,尤其是屯人是有计划的分兵,而波斯人是匆忙分头迎战,也大大削减了波斯人的数量优势,是第二重打击,而托勒密的出现又在意料之外,造成马其顿人人多势众且无处不在的错觉,是第三重打击。在这种环境下,波斯人根本来不及想“我们有四万人,而对方大概只有三股各几千人的部队”这种问题。在他们的视角中,只是摸不清数量的敌人,从各个意想不到的方向出现了,能不军心涣散嘛。
这个思路近似于韩淮阴的背水一战,利用地势来部署和运用部队,增强己方的意志力量,造成对手的精神打击,使数量有限的队伍在多层面上发挥出综合的、最大化的战斗力。而且亚历山大的“上山”行动,实质上也有点近似韩信的“背水”,因为军队是从山间的羊肠小道上通过,然后还要进入对方所在的高地,如果不能取胜,基本没有全军而退的可能,直白地说就是不成功便成仁了。事实上,据记载的确有不少马其顿士兵在战斗中坠崖,可见环境之险,但这种危险的“绝地”也的确能激发人的生存意志,增强战斗力。
有一些评论者认为亚历山大兵分三路,等于每一路人数都比较少,这样做很危险。其实并不很危险(哪有战争不危险的呢),具体的人数在这场战役中早已没有意义(毕竟比人数又比不过波斯人),重点在于军队出现的方式对对方“高地优势”的瓦解,以及带给对方的震惊和打击。
最后,其实亚历山大不只是兵分三路,他在山上迂回的过程中,甚至还分出一小股部队从近道下山去河上架桥,因为过几个小时他胜利后,要用这座桥。这座桥可以卡住波斯总督撤退的道路,而且使屯人能迅速赶往波斯波利斯。并且,亚历山大在山间迂回时,靠近波斯营地的一段路上有三座哨所,屯人袭击它们时,从哨所面向营地的方向进攻,等于掐断了哨所通向营地的道路,这样哨所里的幸存者出于恐惧的自保心理,就会逃向哨所背后的山中躲藏起来,而不是冲进波斯营地报信。这样等他们天亮才敢出来时,屯人已经获胜了。从种种细节也可以看出来,亚历山大对于他要做的事,经过了周密的构想,且具有极强的自信心和把握力。
三、“兵权谋家”的补充
通常认为“权谋派”集其他三家之大成,原因在于它不仅要求在具体战役中智勇兼备,战果出众,而且在其他辅助战事的方面,比如选拨和使用人才,乃至于战争所延伸出的郑志问题上都要表现出一定能力。(我准备再写一篇,聊聊亚历山大的郑志素养,因为总有人认为亚历山大有勇无谋,这显然是不正确滴)因为还要另写,所以这里只简述一下我的看法。
1.军制方面的突破。亚历山大的军队虽然是以腓力二世所创立的制度为基础,但在远征途中,也逐渐完成了对麾下军队的重大改编,从一支约四万人、全由马其顿人和希腊各邦人组成的队伍,转型成十二万人、半数以上是异国各族人组成的军队。其中不仅是人数增长到三倍,原有的编制、兵种都有非常大的变化,而在印度的战果也印证了这支部队所具有的战斗实力。这一改组行动,其中包含的不仅是纯粹军事力量配置的变动,对新的武器、工具和战争方法的吸收,更要求能对来自各国各族的士兵进行有效的协调和融合。
2.用人之道。亚帝基本能做到任人唯贤,根据各人的不同特质进行合理的安排,从一些人事任免上也可以窥见端倪。比如亚历山大的第一助手克拉特鲁斯,在需要分兵行动的情况下,多数是由克拉特鲁斯率领另外一支军队,在会战战场上,他也是左翼的指挥官。而且,克拉特鲁斯不仅被授予军事重任,可能还被赋予一些政治任务,比如当亚历山大回军穿过格德罗西亚沙漠时,正是由克带领另一部分部队走另外一条道路前去与他会合。这条道路会通过众多波斯总督的地盘,由于亚帝长期在外,这些总督的心思已经开始浮躁,而克拉特鲁斯此时从此地通过,不仅是行军,应当也被赋予了一定的政治上的权力去平息隐患。而在亚帝死后,克拉特鲁斯此时并不在首都巴比伦,众人争执不下时还推克拉特鲁斯为帝国摄政(当然这个推克拉特鲁斯为摄政我推测只是虚晃一枪,可能是来自欧迈尼斯的主意,他与佩迪卡斯此时大约已经达成同盟),不过也可看出其军事能力受到认可,政治方面也没有引人不满的情况。所以综合来看亚历山大选拔的克拉特鲁斯大概率是军政双优的独当一面型人才。
而在军事上接近克拉特鲁斯地位的应是佩迪卡斯,泰尔围城战二人曾在亚历山大离开时共摄大权。会战时如果克拉特鲁斯不在,多数是由佩迪卡斯担任左翼指挥官,比如海达佩斯河战役,所以约等于佩迪卡斯是克拉特鲁斯的接替者。但实际上佩迪卡斯与王室、与亚历山大关系更亲近,在腓力二世遇刺时他就是皇家侍卫,而克拉特鲁斯此时大约还尚在行伍,也侧面说明同为贵族,佩迪卡斯可能比克拉特鲁斯出身更高(大量学者认为佩迪卡斯是王室远亲)。但亚历山大优先提拔了克拉特鲁斯,这恰恰说明其选拔人才不只是看与自己的关系,更要考虑综合能力。毕竟长期行军,面临一场又一场的战争,是没有“犯错误”的空间的。而佩迪卡斯有什么问题或者不能说问题而是个人特质,在底比斯战役的时候有这么一小段插曲:亚历山大本来不打算与希腊各城邦交战,因为他的远征计划需要希腊诸邦的郑志上和人力上的配合,故不想与底比斯人交恶,以免刺激到其他希腊城邦,所以对底比斯一直进逼而不进攻,希望对方能主动归降,在双方互相施压并都面临很大压力的时刻,率先出战的是佩迪卡斯。他观察到底比斯军队的破绽,并且带领部下率先出击,然后紧邻他的方阵为了掩护自己的侧面,也随之出战,最终亚历山大下令全军进攻。这说明三点:一是佩迪卡斯在具体的一场战役中能注意形势变化,行动敏捷果决,二是佩迪卡斯个人作战也很英勇(在此战役中他差点殒命),三是佩迪卡斯没能从更深远的、政治外交的角度整体考虑问题,他只在意了“底比斯能不能打下”而不是“底比斯到底能不能打”。这中性格上的特征或许是佩迪卡斯受到重用但没能在克拉特鲁斯之前受到拔擢的原因之一。
有一个有意思的地方是,在执行潜伏行动时,常见托勒密的身影。比如上文所说波斯门战役,隐蔽小路的潜伏就是托勒密来完成的,此外还有在科芬河谷的一系列战役,包括会战中的伏击和夜间山地迂回作战,都是托勒密来完成。有一次执行山路潜行迂回作战时,托勒密首次进攻不够猛烈,没达到亚历山大的要求,以至于亚又再次派人与他联系,约定再一次共同发动进攻。为什么执行这类任务的总是托勒密,可以结合其人的性情加以推测。与佩迪卡斯的英勇激进不同,托勒密应该属于那种考虑周详、行动慎重的人,比如在亚帝死后的分封协议中,他首先争取到了埃及这块宝地。埃及的位置处于一块“金角银边”的好地方,北面靠海、西面荒蛮、只会从东北面受到攻击,加之地区富裕,当地人的反抗精神也不很强烈,相当有利于执政者“关内称王”。所以托勒密瞄上这块好地方,最终建立了继业者中传国最久的托勒密王朝,而佩迪卡斯竟没有注意这个隐患,最终在后来自己在继业者混战中正是败于此人此地。而反观托勒密在继业者战争中的表现,却也常常被指错失许多扩大地盘的良机,也就是说不够勇猛锐利。在加上有一个传闻称在亚帝死后,众人关于继承问题争执不下,托勒密竟提出了一个相当新颖的“共和制”设想。而在众继业者中,托勒密是文宣工作做得最好的,以至于后人修编历史时,不得不以他的作品为主要参考。综合来看,托勒密应属于长于战略构想,但缺乏猛烈的攻击性,行事相对其他武人,比较稳重谨慎。这不正是适合隐蔽行动的良好人选嘛,所以大概正是基于对其风格特点和能力的了解,亚历山大往往选择托勒密执行迂回活动。
明显的例外是,在海达佩斯河战役中执行绕后隐蔽迂回任务的是科纳斯,而且率领的是骑兵。从这次战役的战况来看,对于迂回作战的队伍,要求其灵活性和进攻性都要很强,而科纳斯在此前一直是步兵方阵中最右侧方阵的指挥官,这一方阵的位置最危险,荣誉最高,作战实力最强,可能其指挥官的素质更适合大型会战的任务要求。(可惜科纳斯不久病逝了,不然大约也可在继业者中分一杯羹,没这个命啊)
以及在亚帝的后期,据一些线索来看他有意将本是文职人员的欧迈尼斯转入武官的行列,据记载欧在印度地区已率领骑兵执行过小规模的军事任务,合理推测此时他已进行过一些试水性质军事活动,而后来的继业者战争中也证明了欧迈尼斯确实有过人的军事才能,而且是属于以智取胜的谋战派。欧迈尼斯的被拔擢应当是源于亚历山大对其军事才能的发现和重视。(如果亚历山大多活一些年头,欧迈尼斯可能会更得重用,毕竟他身兼“才能过人”与“郑志安全”两条特点)
与此同时还有赫菲斯提昂的转型。亚历山大在印度时说过“克拉特鲁斯是国王之友,赫菲斯提昂是亚历山大之友”的话,克拉特鲁斯是亚历山大军事上的助手,而赫菲斯提昂是亚历山大政治上的助手。赫菲斯提昂的军事能力不突出,所以在(被带着)攒出一定资历后,(如果亚历山大继续活着),大概会更多的负责行政工作。亚帝后期模仿波斯制度设立chiliarch职位,这个职位与后世中东的vizir类似,放在我国古代大概近乎于“相国”,由赫菲斯提昂担任。这是亚历山大对帝国形制的调整,与之相配合的是将行政权力的重心从马其顿的佩拉转移到新都巴比伦,以及在一定程度上的郑志制度本土化即波斯化的整改。有一些学者推测,欧迈尼斯与赫菲斯提昂的摩擦可能也包含了这两人工作内容的转换后,在整理和移交行政文书上的问题。而此前欧迈尼斯的工作原本类似于我国古代尚书台,作为一个文职人员,能和赫菲斯提昂发生各种摩擦,或许也是因为赫菲斯提昂的工作内容在之前已经包括了一部分“非军事工作”“后方工作”。
也就是说,在亚历山大后期,欧迈尼斯和赫菲斯提昂的工作内容中的至少某一部分进行了一种转换,这大概也是亚历山大量才施用的结果。
有谁曾严肃而公正地致力于打破妇女教育中的偏见呢?它们只是靠经验打破的,因此摧毁的不是偏见,而是生活。
人们回避我们所关心的间题,正如老太婆和儿童们遇到墓园或者发生过凶杀案的地点,总要绕道而行一样。有人怕不吉利的鬼,有人怕不吉利的事实,他们宁可待在扑朔迷离的幻想和蒙昧无知的黑暗中。在性关系的间题上,正如在一切实际场合一样,很少严密统一的观点。在这里,否定肉体、向往来世的基督教道德观念,似乎可以与面向人间的、尘世的、现实的道德观念,相安无事地结合在一起。为了逃避无法调和的烦恼,也为了免得为解决问题破费过多的心血,人们便按照各自的要求和口味,选择教义中合意的部分,抛弃不合意的部分。这是符合人之常情...
有谁曾严肃而公正地致力于打破妇女教育中的偏见呢?它们只是靠经验打破的,因此摧毁的不是偏见,而是生活。
人们回避我们所关心的间题,正如老太婆和儿童们遇到墓园或者发生过凶杀案的地点,总要绕道而行一样。有人怕不吉利的鬼,有人怕不吉利的事实,他们宁可待在扑朔迷离的幻想和蒙昧无知的黑暗中。在性关系的间题上,正如在一切实际场合一样,很少严密统一的观点。在这里,否定肉体、向往来世的基督教道德观念,似乎可以与面向人间的、尘世的、现实的道德观念,相安无事地结合在一起。为了逃避无法调和的烦恼,也为了免得为解决问题破费过多的心血,人们便按照各自的要求和口味,选择教义中合意的部分,抛弃不合意的部分。这是符合人之常情的,正如人们尽管不喜欢守斋,却喜欢吃油煎薄饼,尽管厌弃枯燥的宗教仪式,却欢迎快活的宗教节日。然而我认为,现在已到了在行动上更彻底、更勇敢的时候了。让遵守规则的人接受它的指导,不要违背它,而不接受的,则公开地、自觉地抛弃它的羁绊。
对人与人的关系保持清醒的观点,就妇女而言比我们困难得多,这是没有疑问的。她们受教育的蒙蔽较多,对生活的理解却较少,因此往往无所适从,在思想和感情上感到苦闷,不能获得解脱;她们经常反抗,但不能摆脱奴役地位,她们力求改变环境,但结果往往只是维持现状。
一个少女从童年起就给灌输了对性关系的畏惧心理,把它看作一种可怕而肮脏的秘密,人们总是要她警惕,提防,仿佛这是具有某种蛊惑力量的罪恶。此外,还有一个同样的怪物,那个“大未知数”,它成了永不消逝的污点,即使隐晦曲折地暗示一下,也会弄得她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可是正是它却要成为她的生活目标。一个男孩子刚会走路,人们便给他一把铁皮军刀,要他学习刺杀,以便将来穿上骠骑兵军装,佩上肩章,可是一个小女孩从躺在摇篮里起,人们灌输给她的希望便是找到一位漂亮富裕的未婚夫,她也幻想肩章,但不是佩在自己肩上,而是佩在意中人的肩上。
睡吧,睡吧,我的小宝宝,
在十五岁前安心睡吧,
到了十五岁你再醒来,
到了十五岁你便可出嫁了。
人类美好的天性要是不败坏在这种教育下,那才奇怪呢。可想而知,在这样的摇篮曲熏陶下成长的所有小姑娘,一到十五岁,马上会成为从小手拿武器学习杀人的男孩真正的征服对象。
基督教的教导在人们还没有意识到性别的时候,已把对“肉体”的恐怖感注入了她们心中,它向孩子提出了必须警惕的问题,使幼小的心灵感到惊悸不安,但当回答的时刻到来时,我们所说的另一类教导又要在少女心头唤醒性意识,让她成为人们寻求的理想的体现者。于是女学生成了待嫁的新娘,原来的那个秘密,那个罪恶,现在摇身一变,得到净化,成了教育的最高成果,亲人们的一致希望,一切努力的目标,几乎与社会责任差不多。艺术和科学,教育,智慧,美,财富,风度,一切都为了这个目标,一切都只是铺在这条通向合法的堕落道路上的玫瑰花……而这条路正是那个罪恶的体现,本来连想到它都被认为是犯罪的,现在它却奇迹般改变了性质,就像教皇在路上饥肠辘辘时,可以靠祝祷使荤菜变成素斋一样。
总之,整个妇女教育只是正反两方面的性关系教育,她后来的全部生活都环绕着它进行……她逃避它,她奔向它,她为它而羞愧又为它而自豪……今天她保持着它的否定方面,那神圣而贞洁的方面、向最亲密的女友小声谈到它还羞得满脸通红,明天她却在众目睽睽下,在喧闹的人群中,在辉煌的灯光下,在响亮的乐声中,投入了男人的怀抱。
新娘、妻子,母亲,直到年老色衰,当了奶奶,她才脱离性生活,成为独立的个人,尤其是在爷爷去世之后。女人注定了要为爱献出一切,她不可能很快摆脱它……妊娠,哺乳,带孩子,都是那个秘密,那个爱情行为的发展,它对女人不是仅仅作为记忆继续着,而是贯穿在她的血液和身体中,它在她身上徘徊,成长,挣扎,但不会离开她。
对这生理上牢不可破的深刻关系,基督教企图用自己狂热的修土的禁欲主义、自己理想主义的呓语,把它扑灭,结果只是使它变成了荒谬的、有害的烈焰——嫉妒,报复,惩罚,侮辱。
就妇女而言,摆脱这样的混乱状态是一种英雄业绩,只有极少数不同寻常的人才能办到;其余的女人都在痛苦中苟延残喘,如果她们没有发疯,那只是由于浅薄无知,因为我们所有的人在遇到骇人的冲突和打击以前总是那样,大家懵懵懂懂,从意外走向意外,从矛盾走向矛盾,糊里糊涂,过一天算一天。
一个女人必须有多么广阔的胸怀,多么美好而发达的个性和修养,才能跨越一切樊篱,一切束缚她的障碍!
我看到过一场这样的斗争和一次这样的胜利……
——赫尔岑 《往事与随想》
我回来了!!!!!!断更这么久因为我又又又去做手书了!!!!极限肝了一个周我真的画到快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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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学研究(1)——关于“亚历山大是否(半)文盲”问题
啊~致力于将吸亚发展成一门学问。let's“亚学“研究。
一直以来,确切的说是囧亚电影的功劳,导致一种令人遗憾的说法在发酵——亚历山大不读书,读书只读《伊利亚特》。啊~在囧亚的电影里,看着囧亚从枕头底下掏出《伊利亚特》,还夸张地闻了一下,确实给人这样一种感觉:当这人摊开这捆纸打算读的时候,得看着他点儿,别让他顺嘴把纸给吃了。
于是乎,沿着囧亚的形象,诸位太太塑造了一个个生动的“半文盲亚历山大”。什么“巴高斯去参观托勒密的书房,被琳琅满目的景象所震撼,不由发出‘我在亚历山大那儿只见过半本书’的感慨”。什么“赫菲斯提昂试图跟亚历山大谈雪谈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结果亚历山大全然无动于...
啊~致力于将吸亚发展成一门学问。let's“亚学“研究。
一直以来,确切的说是囧亚电影的功劳,导致一种令人遗憾的说法在发酵——亚历山大不读书,读书只读《伊利亚特》。啊~在囧亚的电影里,看着囧亚从枕头底下掏出《伊利亚特》,还夸张地闻了一下,确实给人这样一种感觉:当这人摊开这捆纸打算读的时候,得看着他点儿,别让他顺嘴把纸给吃了。
于是乎,沿着囧亚的形象,诸位太太塑造了一个个生动的“半文盲亚历山大”。什么“巴高斯去参观托勒密的书房,被琳琅满目的景象所震撼,不由发出‘我在亚历山大那儿只见过半本书’的感慨”。什么“赫菲斯提昂试图跟亚历山大谈雪谈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结果亚历山大全然无动于衷,于是赫菲只好去跟卡山德谈雪谈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那么!亚历山大真的是这样一个人见人发愁、鬼见鬼叹气的无可救药的半文盲吗?当然不是。首先,亚历山大所接受的是当时最良好的教育,即使是现代人,也只能是在技术层面上超过,而不一定能在精神层面超越。亚历山大所受的传统博雅教育,其教育的目的不在于使学生只懂得某一些特定的知识,或是学会某一种用以作业的技术技能,而是包括了磨砺体魄、陶冶情操在内的、以“树人”为最终目的的教育方式。对于亚历山大所受的教育而言,可以说亚里士多德的研究范围有多大,亚历山大作为他的学生,受启蒙的范围就有多广。其次,亚历山大受到的教育是颇有成效的。即使放到现在,他的所受教育的成果,他在文化、文艺方面的水准也足以超过绝大部分受现代教育的现代人。
下面我们以亚帝的生活方式、日常习惯来探讨和证明这一点。
第一、亚历山大日常是否读书。
根据普老师的记载,亚历山大“生性极其喜爱各种学问和知识”“根植在他心灵之中对求知的强烈渴望和向往,仍旧与日俱增,始终未曾衰减”。当然,我们也可以以怀疑的眼光认为这不过是对尊者、古人的溢美之辞。但有证据表明亚历山大应当有读书的习惯。据记载,他在远征期间有索要图书的记录。出于严谨,我们应该排除一下其他可能。
1.有许多哲学家、历史学家等文人随军出征,还有一些年龄较小的学龄青少年贵族侍从可能也需要授课用书,这些书是为这些人索要的吗?
应当不是。如果文人们是出于私人原因搜集图书,大概会自行解决;如果是出于工作的需要,比如教育随军的皇家侍从,那也应报告给相关后勤主管,而不是直接报告给国王,再由国王出面解决,不然亚历山大的工作量会过于巨大而混杂。
所以亚历山大指明索要的图书肯定是供他自己所用的。
2.那么我们还要问一句废话,以免显得不够严谨——亚历山大要求寄送图书是用来看的吗?
图书的用处,除了阅读之外,大概只剩装饰。也就是说是“真正用于头脑”还是“假装用于头脑”的区别。但鉴于亚历山大所处时代没有硬装书的存在,书籍大都呈现卷轴状态。这种形态无法集中而整齐的排列图书,并通过展示书脊上的书名来表现自己的博学,也就达不到装饰的目的。
那么,亚历山大收集图书的作用肯定是用于阅读。
3.亚历山大读书量?都读什么书?
根据普老湿的说法,亚历山大进入亚洲后,“无法找到所要的书籍,所以列出清单给哈帕拉斯”。这句话①表明亚历山大指定要人运送的只是他在当地找不到的书籍,说明他或许还有在当地收集的其他图书,所以亚历山大在行军中拥有、使用过的全部图书应当远超于此。②我们还可以根据人们读书的习惯来合理推测,人如果有阅读的习惯,尤其喜好阅读内容有一定深度的书籍,他不可能好几年只买一次书,应当是会时常购买。据此推测,亚历山大索要/收集图书的行为应当不止发生过一次,这只是其中一次留下的记录。
在本次记录中,亚历山大所要的书类型有史书、剧本、诗集,包括:
Philistus 叙拉古政客、作家,被西塞罗称为“小修昔底德”,主要著作为十三卷本(一说十一卷本)《西西里史》,应为此套书。为了便于理解,我们可以这样来类比一下,鉴于西西里算是所谓大希腊地区的边陲(?),当时略呈现半开化状态,然而隔壁的后世的奥古斯都似乎有一处别墅被称为小叙拉古,这么说此间也自有其朴拙之处,那么可能这个概念就类似我国上古到中古时期的吴越地区。那这套书从其记载的地区之特征(夷夏之交,方外胜境,海上云山其实就是流放的好地方,作者本人就被流放过),以及所记内容的跨度(上起鸿荒,下至当朝反正失传了,写的啥都是听说),甚至中途换过作者的传说,都高度类似我国的《越绝书》。大家可以用这个概念来想象一下。(醒醒,这里并没有什么大家)
以及大量悲剧三大家的戏剧(中文版这里很奇怪,竟然还有“喜剧”,英文版就是“悲剧”没有“喜剧”,鹅且,三大家写喜剧吗?就算有,亚帝据说也是不喜欢喜剧的啊。)
还有酒神颂诗dithyramb,在酒神祭祀上表演的演出连带各歌唱的节目,相传是希腊悲剧的起源,其文本就是酒神颂诗,现在基本没有传世作品。据称酒神颂诗以狂热、狂放、狂喜的风格为基调,以才气纵横、文思飞扬为底色,但也有或精丽或玄奥之文辞。
亚帝选择的两个作者包括Philoxenus(这一位相对较知名,和最上面的Philistus一起入选希腊化时期的标准希腊语素材库。他身兼诗人与音乐家,属于4世纪新兴诗派“新乐”的一员,同时对器乐、音曲及诗歌之制式和风格的改进颇有影响。)
Telestes,这一位资料就很少了,只知道是酒神颂诗作者。
4.从亚历山大的书单可以看出他有怎样的文化水平?
①用我国的史学概念来讲,亚帝书单中的第一套属于“地方志”。通常来说会看地方志的人一般已经完成了通史教育,不然的话,一是没有人学史是从地方志系统开始的,而且如果缺乏通史的概念,直接读地方志,对于时间线的顺延也是混乱的。所以亚历山大读《西西里史》基本可以说明他已经完成了正统而完整的通史教育。
②亚历山大的书单第二部分的两位诗人,一位比较知名,另一位几乎没有什么名气,但他们实际上都不算名气最大、影响最深远的诗人。这或可表明,亚历山大已经完成了标准诗学教育,且进一步对诗歌形成了某种个人口味或兴趣。他这个书单,是其个人口味或兴趣的体现,而不是他只读这两个诗人。实际上,对于最负盛名的诗人们,比如品达,他肯定也读过,不然不会出于崇敬,在战争中也注意保全其故居。
③选择埃、索、欧悲剧三大家的作品,而且是大量作品送到自己身边,这应该是亚历山大个人兴趣使然,毕竟三大家的作品应该是最常见的作品,甚至属于基础教材的一部分,亚帝应该少年时就学过。出征后还索取这些作品,大概说明亚帝真的非常喜爱悲剧剧作,以至于看了再看。好比我国许多学者对于《红楼梦》也是看了再看。
第二、亚历山大读书,包括受教育的成果。
从历史资料中(至少)可以看出两点:
1.亚历山大有较良好的文学鉴赏水平。
一次,有一位诗人(名字忘了)给亚帝献上最新炮制的马屁诗,得到了这样的回复“我宁愿在荷马的作品里扮丑角,也不想在某某某的作品里作英雄”。这或许可以证明亚历山大具有一定文学鉴赏力。
那有人要说了,你给我看两首诗,我也能看出好坏。是这样,这里说的“作品”如果是“我把泰山掉个个,上头重来下头轻”和“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这种程度的差别,那当然是个人都能看出好坏。但要知道,当时在亚帝周围聚集着一大批文人学者,这些人来自希腊世界各个地区,不乏文化重镇,许多人还是家学渊源,因此他们的创作应属当时第一流的水准。固然,文艺的黄金年代已经过去,但好歹体式尚在,文风犹存,不至于迅速堕落到《亚历山大您真是我的亲爷爷》的程度。
但就这样一批应具有较高水准的作品,仍然不能令亚帝满意,可见其对文艺作品的水准有自己的见解,且抱有较高的要求。即使是马屁诗,他也希望对方写得像《伊利亚特》。举个栗子,如果亚历山大是现代人,他应该不会看爽文,他可能这么认为,以其文学鉴赏力,爽文根本不可能让他爽。
(噌地一下就暴露了亚帝爱被拍马屁的特点,呃……根据脑缠粉头子玛丽奶奶的说法,这不叫虚荣,这叫“他像植物需要水一样需要众人的爱”)
2.亚历山大有较高的文艺价值追求。
据各种资料记载,亚帝只喜欢悲剧,不喜欢喜剧。虽然他曾经出现在喜剧现场(有个演员现场插科打诨,向亚帝成功要到十塔伦特,所以应该是出笑剧),但这是在军队修整阶段的一连串运动会和大型文艺汇演期间,属于公务活动,不代表个人爱好。在前面提到的亚历山大的名单上,也包括悲剧三大家的作品。据称,亚历山大甚至看不上喜剧演员,但很看得上悲剧演员,被他派去截胡傻哥哥阿里达乌斯的婚事的使者就是一个悲剧名角Thessalus帖撒卢斯,可见看重。亚帝还很关心悲剧演员的表演大赛,thessalus没有获奖令亚帝很是心痛。
那么,这里就要提出一个正志不正确的问题——看悲剧难道比看喜剧高雅吗?我们不能说喜剧都不高雅,但显然,喜剧中最有价值的那一种,即讽刺剧,自古以来主要是用来讽刺掌权者的,不幸的是,亚历山大他就是掌权者。也就是说,如果亚帝同时期存在一种辛辣大胆、意蕴深厚的喜剧,那他恐怕就是主要的被嘲对象,我想他大约是看不下去的……所以他和同时期可能存在的“高雅喜剧”无缘了……
那么,除了讽刺剧之外的喜剧,就基本和高雅无缘了吗?难道悲剧可以高于戏剧,甚至高于小团圆结局的普通剧作?一般来说,还真是这样的。因为,悲剧一定有一个以“终结”为主旨的结局,而且越是大悲剧,其“终结性”“覆灭性”就越彻底、越广泛、越深重。万事万物有“开始”就必然会有“终结”,而悲剧所包含的正是这条完整的轨迹。好比写非现代诗,善用单字词的古人一定比基本只会用双字词的现代人写得好,因为在篇幅固定的情况下,使用单字词能加大作品的容量。而悲剧就是天然地比其他类型的作品拥有更大的容量和承载力,更能显现出事物发展的完整轨迹和不灭的规律,因此在作者功力相同的情况下,悲剧更容易出经典之作。(强行悲除外,当然这里的悲剧主要指悲剧三大家这个级别的作品,女主角强行白血病的那种当然不在此列)
亚历山大对悲剧的偏爱大概可以说明,他看待某个作品,可以体悟其中关于人世、命运的哲思与悲哀,而不是被一时的嬉笑作乐所迷惑。
3.亚历山大不仅喜欢开酒会,也喜欢开哲学卧谈会。
这个我们可以推测出来。亚帝曾给亚教授写过一封信,关于亚教授把曾经用来给亚帝上课的“绝密教材”出版了的事,表达了自己的不愉快。
这个中文版的词用的……你也不能说它离谱,但就透着那么一丝怪异——“如果你教导给我的知识全部公开,我又怎能对他人稳操胜券”。原谅我,这个"稳操胜券"怎么看怎么像帝王术教材的那种。[摸下巴.jpg]。
事实上是我想多了。整封信的核心意思是“以知识在同袍中突出……远胜权力凌驾众人”,说明亚教授的教材不能,至少不是直接让人获得权力的教学。再后面讲亚老师回信说“这种形而上学教材呢,因为非常玄奥,所以门外汉看了就和看天书没啥区别,主要就是让学长学弟们再次感受上哲学课的痛苦温故知新用的,您呐就甭担心没法装个大逼了。”结合亚教授在形而上学界的历史地位,以及他确实在亚帝去亚洲前后出版了形而上学界的开山之作,嗯,这大概真就是纯粹的形而上学著作。
这时的亚历山大已经进入亚洲,但他得知了亚老师出版玄学形而上学教材的事,不仅记挂在心,甚至还写信回去专门说这件事,说明他对装个大逼“拥有过人的哲学素养”这件事还是很在意的。至于他所传递的“用哲学打败他们”的思想,合理推测,他在他的放假生活中很可能会时不时搞个哲学卧谈会,装个大逼与众人辩经。
第四、亚历山大有什么样的文娱爱好?
亚历山大会提供奖金,设立竞赛,项目包括:长笛、竖琴、诗歌、狩猎、棍术。但他明确地对拳击、摔跤这些没有兴趣。
也就是说,亚帝喜欢有技术性和创造力的项目,而不喜欢那种完全是肉搏的项目。
在亚历山大的休闲生活中,每日主要要进行的事项包括:①祭祀 ②部署军事安排 ③裁决案件 ④打猎 ⑤阅读。除去前三者属于工作性质,那么他的个人爱好主要就是打猎和阅读。
这是普老师根据当时还存在、现在已失传的亚历山大起居注所总结的。此起居注所载应当比较详细,据传还记载了亚历山大从波斯人那里学习放鹰的事迹。那么亚历山大应该经常被记载进行阅读活动,所以普老湿根据所载各个事务的出现频率,总结出“亚历山大的日常”。这也能间接证明前面所说的“亚历山大应当不只索取过一次书籍”的结论,毕竟几本书看不了十年。
第五、亚历山大对文人的态度。
通常,亚历山大对文人态度十分友好。他和老师亚里士多德的交往就不用说了,即使是几乎一直在不间断的作战,为了亚老师的研究事业,也会在发动军人给亚老师收集稀有动植物标本(当然是休整期的时候),专人传送回后方。对于态度冷淡、对他的帝业毫无兴趣的文人也报以尊重理解的态度,比如他和第欧根尼的著名故事。对于已故先贤,也因为敬重而优待其后人。如他在进攻底比斯时,也仍然注意保护诗人品达的故居。并且城陷后,城里除了“与屯友好人士”和“反对对屯开战人士”以及“神职人员”之外,城里其余人家全部变卖为奴,唯独专门赦免了品达的后代。可见文化大师在亚历山大的思想意识中所占的地位。
当他进军至吕西亚的法赛里斯,他还曾带领许多人去向文化名人西奥底忒斯Theodectes的雕像致意并献花,Theodectes是生于此地的悲剧作家和修辞学家。请注意,这一行动并不是预先计划好的,而是亚帝在醉酒后的突发奇想,这也说明他对这些文化大师的尊重态度并不仅仅是出于政治考量,而是自身的意识使然。
亚历山大不仅赞赏来自希腊的学者,也渴望了解异域学者和他们的理论。比如他在埃及时曾拜访当地哲学家Psammon,聆听其讲学,对其理论报以赞赏的态度。在此期间也学习过埃及的文化和律法,并重新修建了卡纳克和卢克索的神庙。
在行军的沿途,亚帝也注意寻访当地哲人智士,鼓励随军的希腊学者与当地哲人交流,对于异国文人如何看待希腊文化十分感兴趣,并且极力吸引土著学者跟随部队前行(比如印度学者kalanos,他甚至可能启发了亚历山大定都巴比伦的构想)。即使是反马其顿的活动,只要并非是武装人员,仅仅是文士书生,亚历山大也并不加罪。比如有一则记录称亚历山大抓住了动员反对他的印度天衣派学者,于是向他们提出十个问题,虽然恐吓他们说会处死其中回答得最差的,但最后还是把全部的人都放走了。
在亚历山大的一生中,只有一个文人是因他而死的,就是卡利提尼斯Callithenes。这位老兄的不幸主要是因为两点:①个性极其刚直,乃至于当面嘲亚历山大,几乎达到“击鼓骂曹”的程度,引起亚的厌恶。当然这不是他的死因,他的悲剧主要来自②牵涉进侍卫行刺案中,有三种可能,一是卡真的向侍卫们散布了“杀死最重要的人就能享大名”的思想;二是行凶者胡乱攀诬卡;三是审案者知道亚历山大不喜卡,于是把他钩连进此案中。但是,假设卡老兄没有牵涉进行刺案中,即便亚历山大厌恶他,最多把他赶走,不至于找个理由专门把他杀了。
总之,在亚历山大帐下,一直有大量文人伴随,包括希腊本土的和沿途吸引的。这些人有马屁精御用文人,有专心研究某一学问的人,还有为搭顺风车去某处、半路下车的。但无论其目的如何、是否愿意为亚历山大的帝业服务,都得到了照拂。对于非常受看重或认同的学者,甚至有些人并未跟随行军,亚帝只是得闻其名、未见其人,也能得到以现今价值计数以百万的捐赠、资助。
第六、亚历山大的文化背景
亚历山大的文化水平,除了从他自身表现出的一些蛛丝马迹来猜测,也可以结合时代背景来推想。虽然这时希腊传统文化重镇已经不如当年,发展文化不是这一时代的优先题目,但毕竟仍属于古典时代的尾声,文气未衰,在此时代还能出现亚里士多德这样享有盛名的人物即是一例证明。马其顿虽然彼时被希腊人看作“野蛮人”,但“希腊人中的野蛮人”与“真正的野蛮人”之间是宇宙级的差别。从几件小事也可看出,比如腓力二世,作为“大屯武灵王”,性格、行事既“武”且“灵”,但为亚历山大延聘西席,对待亚里士多德的态度仍然是极尽温文恭谦,可见看似粗狂的腓力也深知教育的重要性。还有普老师当时所见的《亚历山大起居注》,由于继业者几十年的战乱,这本起居注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但以常情推测,一般这种起居注是用来修史的,即把冗杂的宫廷事迹记录下来,以备著书时参考(前面所说的牵涉进行刺案的卡老兄,他即著有历史书《亚历山大功业录》,后失传)。有修史传统的民族,必然是文化昌盛且绵长的,真正的“野蛮人”是根本没有这种意识的。
故,以亚历山大所处的时代背景和文化背景,假如能让他长成一个(半)文盲,那也是奇事一桩了。
第七、总结
对于一个由亚里士多德亲身教授、走到哪里都带着哲人学者、并且还不断吸纳异族文士的人,竟然有人认为他只看过或只喜欢《伊利亚特》,甚至搞得好像其人只认得这上面的字,这真是……文学可以接地气,但不能接地府(“半部《荷马》打天下”,侧面说明荷马着实牛批)。啊~前面的kalanos可能在心里感慨,怪不得我启发亚历山大“何处定都”的问题,还要拿块皮子跟他连比带划,原来他竟是个半文盲。
对于这个问题,首先,我们要谴责囧林同志,他的长相气质给亚历山大半文盲形象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勋。其次,我们还要谴责赫菲、卡山德、巴高斯的演员这三个同志,他们太过甜美俊秀,让观众看了纷纷表示,干脆让这几个人在一起得了。以至于在同人中竟发展出“赫菲和卡山德私奔,后病故,卡山德把尸体还给了亚历山大”这种骨骼清奇的情节。最后,作为矢志不渝的马其顿工蜂,我必须在此发出呼吁,只要我们抛开(对囧亚的)成见,坚持以雕塑为先的先进意识,紧密团结在自古以来最会吹牛批的脑缠粉头子们身边(以德罗伊森同志为模范),始终坚持三个代表正确思想,即“亚历山大必须代表希腊三美的姿色、必须代表天选之子的业绩、必须代表全体马其顿工蜂的X幻想(艹)”,同时注意团结反对派黑粉头目,吸收其理论中的正确思想,比如彼得格林同志提出的“亚历山大有一个alpha的爹和一个alpha的妈,这令他受到极大的压力,只有在赫菲斯提昂身边才能真正作他自己,一个omega(我总结的好不好?下次记得选我为马其顿工蜂协会总秘书长)”不忘始终高举“马其顿蜂后”的大旗。
完毕,谢谢大家~谢谢大家坚持了这么久,看完最后一段也没有扔我鸡蛋,谢谢大家。
近些天我一直在重新看德罗伊森《希腊化史》的第一卷《亚历山大大帝》,还真的有不少以前没注意到的地方。老实说我此前也是草草翻过一次而且还没翻完,毕竟属于十九世纪的研究,我心里估摸着材料什么的比较陈旧,没重视起来。我错了。真香!
简单说一点,德罗伊森笔下的亚历山大不仅是一位军事奇才,也不只是一个梦想家,他还是一个国家的缔造者。可能你说这不是废话么,谁不知道鼎鼎大名横跨欧亚非的亚历山大帝国呢?其实不是的,比较主流的观点认为,他只是打下了这片疆土,离造就一个国家(或一种制度、一种意识),还早着呢。尤其近年的倾向是更重视继业者战争后形成的几个希腊化王朝,人们多是认为,正是这几个王朝稳固的统治才使亚历山大...
近些天我一直在重新看德罗伊森《希腊化史》的第一卷《亚历山大大帝》,还真的有不少以前没注意到的地方。老实说我此前也是草草翻过一次而且还没翻完,毕竟属于十九世纪的研究,我心里估摸着材料什么的比较陈旧,没重视起来。我错了。真香!
简单说一点,德罗伊森笔下的亚历山大不仅是一位军事奇才,也不只是一个梦想家,他还是一个国家的缔造者。可能你说这不是废话么,谁不知道鼎鼎大名横跨欧亚非的亚历山大帝国呢?其实不是的,比较主流的观点认为,他只是打下了这片疆土,离造就一个国家(或一种制度、一种意识),还早着呢。尤其近年的倾向是更重视继业者战争后形成的几个希腊化王朝,人们多是认为,正是这几个王朝稳固的统治才使亚历山大的武功有了根基,所谓希腊化才得以成立。就上个月我还听一个做古波斯的朋友说,其实亚历山大并不是亚历山大帝国的第一位君王,他实际是波斯帝国的最后一任君王。怎么说,初看有点道理,细想胡说八道。(面斥不雅,以和为贵)。
当然我等学渣可能只会车轱辘一些现象差异,但德罗伊森不一样,他讲的是制度,形成并改变一个国家的根本制度。首先我觉得有一点很显示德罗伊森的史料功夫,就是他讲马其顿的币制改革。我以前倒没意识到,亚历山大还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铸币小天才,专会弄钱!这个简单说就是将银币纯度标准化,定死金银兑换比率,自行贬值。这样做的原因是波斯实行金本位制,在白银大量外流后,黄金在流通市场上就价格走低;而希腊实现银本位制,金价下跌并不会引起银价震荡。一来一回,白银的购买价值高出黄金,等于一分钱掰成两半花。所以即使亚历山大即位时面对腓力留下的负债500塔伦特的国库烂摊子,他也收拾收拾可以出门打仗了。战争的本质还是金钱,没有钱还是不要打了,回家种地得了。当然了,德罗伊森也说,亚历山大推行这个政策是否目的就是为了跟波斯打货币战,这个没有证据,但无论如何这个政策是为应对马其顿当时的财政危机,他能选择这个方案,足见目光长远。这其实就是说,一般古代国王搞钱,要么抢其他国家,要么抢自己国民,但亚历山大不是这个路数,他在解决问题的同时要留下一种长久的政策。这个改革在解决燃眉之急的基础上留下了更深远的影响,正如德罗伊森所言:“半代人之后,亚历山大德拉克马成为了世界货币。”
第二点是政治体制。我此前一直有种印象,就是觉得亚历山大对其他人按什么样的组织形式生活并不太感兴趣。这个是从他对对待被征服地区的一贯策略得出的印象,比如他在小亚细亚,对于当地各个爱奥尼亚城邦、和其他民族的同盟,都采取的维持原状策略,他做的就是把波斯人的力量斩除,至于之后,你们以前怎么生活的,现在还怎么生活。比如你以前是民主制,那好,你们继续搞公民大会,你以前是君主制,那好,我去把你们国王找回来。马其顿确实有驻军(而且不多,也不是全部)有收税(还免了不少),但除此以外,他是不管的。亚历山大从未试图把爱奥尼亚的希腊城邦并入马其顿,甚至也没有让他们加入科林斯的希腊同盟,我们知道马其顿在这个同盟上被尊为希腊领袖,是有绝对控制权的。后来他在波斯当然也是一样,不仅没改,自己还融进去了,也难怪今天的部分后人把他看成是波斯大王==
但德罗伊森说其实不是。亚历山大在小亚细亚地区的放任自主政策表面上继承了波斯体制,但他细化了权责,在新体制下,总督可以被视作国王的地方官员。这里的关键仍然是货币。德罗伊森说,现有证据表明,那个时期亚历山大任命的总督没有发行过任何货币,也就是说,波斯时期松散的铸币权全都收归国有。因此权责的划分就在于,国王经济的主项是货币政策,而地方上负责的是税务,亚历山大创建的这个制度也一直延续到了继业者时期。总的来说,他划分了国王(中央)-总督(地方)-民主各自的组织方式,很粗略,但很清晰简单。我做点心理揣测的话,可能亚历山大也是想少些麻烦,他要保障一种稳固局面,因为这个局面可以为他打开更大的世界。(内心os:不要搞事情,也不要搞我的钱,我才是要花钱搞事情的!
其实这些措施,很多也不是第一次听闻,但可能潜意识里,我没有太多地将亚历山大视为拥有卓越政治才能的人(并不是说他蠢==)但细想想,这怎么可能呢?他也许没有把太多心思花在政治治理上,而且天也不假年,但他不可能不会。要他真不懂的话,按即位时的形势恐怕都走不出佩拉。更显著的就是德罗伊森所列举分析的这些措施,你把它放在当时情势下,显然如果亚历山大只是想随便搞一搞安定下来我好继续开疆拓土,那么按照当时惯例,他完全可以有更粗鲁和更便捷的方式,但他选择的是改变制度,这本身就是投向未来的目光,毕竟政治关乎的是人与人如何长久地生活在一起。那种完全把亚历山大视为一介武夫还是个莽夫的想法实在太简单化了。
这当然有亚历山大本人的军事成就过于耀眼的原因。在这方面,我看了下,德罗伊森说得就无甚新意了,毕竟这个话题比较主流。军事制度上我感觉贡献不大,主要还是站在前人肩膀上,尤其是老爹腓力,给了他一个最好的盘子(虽然欠了很多钱)。另外从修昔底德的零星记述里也看得出,早在伯罗奔尼撒战争初期,马其顿骑兵就已经很出挑。当时马其顿还是个弱鸡小国,色雷斯来打的时候只有到处跑,于是他们就发展骑兵搞偷袭,结果每战必胜。后来到阿奇劳斯王即位,他就搞了个大事情,修建了贯通全国的大马路,便于骑兵长途奔袭。这在整个希腊世界都是罕见的基建大跃进,连雅典都没有的。众所周知希腊的路很窄很烂,不然俄狄浦斯也不会杀他爹…anyway,这一代开始推动的骑兵立国行为,终于在腓力手里成就了最强的大规模骑兵部队。不过德罗伊森说,虽然如此,腓力还是不行,他不够横,比如在喀罗尼亚,差点一把好牌打烂,幸亏有亚历山大神兵天降。总之就是,数代人磨砺出了最利的剑,这把剑交到了最会用的人手上,天亡我大波斯!
还有一点,也许属于粉丝友好向,就是德罗伊森自己就戴了八百倍滤镜。德罗伊森对亚历山大有一个底层的叙述逻辑是,他代表着历史的前进方向。这种决定论史观在今天已经没有市场,毕竟时代变了,但是在现代亚历山大研究、现代希腊化研究刚刚兴起的历史时刻,它本身有着十分浓厚的自我确认倾向。德罗伊森本人是普鲁士皇家科学院院士,史学上所谓普鲁士学派的创始人,他本人也是普鲁士扩张的坚定支持者。在对于希腊历史的叙述中,他强调这种四分五裂的地方政治局面或许有过活力,但已经难以为继,各自为政只不过让彼此成为波斯在希腊搞平衡的刀;直到马其顿崛起,腓力开辟了新局面,又出现了亚历山大这样的天纵英才,那么马其顿就是天命所归,就是希腊民族的真正希望——太明显了吧教授!这个天降大任的地方政权,对应到十九世纪的德国政治中,自然非普鲁士莫属,那个暗戳戳搞破坏的、更有历史也更有文化的,就是奥地利嘛,至于搅屎棍一样的外敌,不就是发国人么。所以说,对亚历山大的现代研究萌生于德意志统一时期的普鲁士,这真是一点也不偶然。
(一个有趣的对立例子是蒙森,同样是普鲁士人,但作为俾斯麦的对头,他对新生的普鲁士帝国有着更复杂的心境,这也体现在他的罗马研究中……当然这是另一个话题了,有空再继续写写。
真正的亚西比德
普鲁塔克的《亚西比德传》里,一个标准的革命者的形象跃然纸上。
亚西比德很小的时候和人摔跤摔不过对方,就拿嘴咬。对方说:“你怎么咬人?像个女人一样!”亚西比德说:“不,我咬人像狮子一样!”
稍大一些后,有一次一个富人驾着马车驱赶路面上玩耍的孩子让路,孩子们都乖乖让开,只有亚西比德站到路中间躺下,说:“有种你从我身上碾过去。”驾马车的人被他吓跑了。
亚西比德拒绝学习牧笛,说吹牧笛嘴被堵住不能唱歌;弹竖琴可以边弹边唱。学校因此取消了牧笛课。(但是吹牧笛的确堵住了歌唱的嘴,而古时候的歌咏比如荷马史诗是一种底层人民表达见解、传播知识的方式)
亚西比德小时候和他的情人德谟克利特私奔,离家出走(有可...
普鲁塔克的《亚西比德传》里,一个标准的革命者的形象跃然纸上。
亚西比德很小的时候和人摔跤摔不过对方,就拿嘴咬。对方说:“你怎么咬人?像个女人一样!”亚西比德说:“不,我咬人像狮子一样!”
稍大一些后,有一次一个富人驾着马车驱赶路面上玩耍的孩子让路,孩子们都乖乖让开,只有亚西比德站到路中间躺下,说:“有种你从我身上碾过去。”驾马车的人被他吓跑了。
亚西比德拒绝学习牧笛,说吹牧笛嘴被堵住不能唱歌;弹竖琴可以边弹边唱。学校因此取消了牧笛课。(但是吹牧笛的确堵住了歌唱的嘴,而古时候的歌咏比如荷马史诗是一种底层人民表达见解、传播知识的方式)
亚西比德小时候和他的情人德谟克利特私奔,离家出走(有可能是那位移民到雅典从事教育的哲学家德谟克利特),他二舅满城找他,差点到警局把他登记成已死亡。
富豪阿尼图斯追求亚西比德,亚西比德带领仆人去对方的奢侈晚宴上抢了一半金银餐具走。宾客大骂不止,阿尼图斯却望着亚西比德离去的背影说:“看他多爱我,他还给我留了一半餐具呢。”(亚西比德:我就是看不惯你炫富怎么滴。后来这位阿尼图斯,成了亚西比德派系的将军,为雅典反僭主政治做出贡献,但也是这位阿尼图斯最后把情敌苏格拉底给告了,成了一桩哲学悲剧)。
有个中产阶级变卖全部家产换了一百斯塔特献给他以追求他,他乐呵呵地收下钱与对方共度良宵一晚,第二天带着那人把那笔钱拿到竞标场去帮他翻了倍(你见过倒找嫖资的人吗?就是这位小爷。他对小资产阶级说:我的美色不要钱,你的心意更值钱,于是这位仰慕者估计也成了忠狗一条)。
他在众人面前痛打雅典富豪希波尼克斯,第二天全城都在讨论这事儿。(这就是亚西比德流弊的地方了,希波尼克斯被他树靶子了!富人说:这家伙仇恨我们!工人阶级说:打得好!)但是他偷偷跑去玩负荆请罪,把自己扒得精光,请求对方的鞭笞。号称正人君子的希波尼克斯也经不住小美人这么委曲求全地诱惑啊,于是原谅了亚西比德,到后来,还把自己女儿许给他。
普鲁塔克在这里说道:“亚西比德在雅典人中的声望直逼伯里克利。”(没错,就是你教科书里那个雅典中兴之主伯里克利)。
最后,年轻美丽的亚西比德遇到了比他大19岁的无业游民苏格拉底。他们4次约会,最后一次亚西比德终于把苏格拉底骗上了自己的床,虽然亚西比德本人声明只是在同一个被笼里抱着对方肩膀睡觉,但是众所周知苏格拉底是个颜控双性恋,作为一个伟大的哲学家,私生活发生点什么其实都可以原谅,毕竟真爱嘛,虽然事主不认账。
后来亚西比德又在波提迪亚驻军时,整个冬季都和苏格拉底睡一个帐子,还被苏格拉底从战场上救了下来。在达里昂战役中亚西比德又率领骑兵坚定地保护了苏格拉底领导的重装步兵队伍。普鲁塔克说亚西比德“如同雄鹰收起翅膀、匍匐在苏格拉底脚下哭泣”,他用这种谦卑的方式征服了这位哲学巨匠。
到了最后,雅典沦陷,亚西比德逃亡波斯,雅典僭主对斯巴达侵略军说,只要亚西比德不死,雅典人心里就还有希望,要使雅典人死心,必须掐灭他们的希望。于是斯巴达人派波斯人杀死了亚西比德。
但是亚西比德的精神却存留下来,由他的忠实粉丝色拉西布洛斯、爱他的阿尼图斯以及另外一些死党领导起义,杀死了雅典僭主,雅典从此重回民主的怀抱。
而苏格拉底这个人,最后也因为颠覆民主、思想荼毒雅典青年等罪名被裁决死刑,并从容赴死。苏格拉底向来被誉为一系列哲学理论的先驱,比如无神论啊,自然哲学啊,唯物论啊,工人阶级啊,马克思主义哲学啊,耶稣基督啊……
所以亚西比德,普鲁塔克这么写你,看似贬低你,但是他字里行间遍地透出《死亡诗社》散发的气息。躺在富人马车下的你,注定要成为一个代表工人阶级的革命者!
所以亚西比德,你大概是被拥有话语权的雅典大地主大资产阶级不遗余力抹黑过?
《谢幕》国王X侍从(路德维希二世X理查德霍尼希)
正文开始前唠叨几句
刷了好几遍2012版Sabin Tambrea演的路德维希二世有感而发
通篇回忆体、霍尼希视角、实力路二吹
理科生,史料不符处请在评论处骂我
喜欢的请不要吝啬点赞 洋洋洒洒一万字不容易(捂脸——
“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
当我最后一次登上阿尔卑斯山脉那无比熟悉的山峰时正值正午。太阳明晃晃地悬在没有一丝云的空中,对那已发黄枯萎的草地来说犹如最后的丧钟。我口干舌燥,四周静得出奇,只有靴子在布满沙石的干燥的沙地上发出的摩擦声。我并不是没有在秋天来过这里,而印象中被青草覆盖住湿润柔软的青山现在露出死神般丑陋的嘴脸。为了安抚我即将冒烟的...
正文开始前唠叨几句
刷了好几遍2012版Sabin Tambrea演的路德维希二世有感而发
通篇回忆体、霍尼希视角、实力路二吹
理科生,史料不符处请在评论处骂我
喜欢的请不要吝啬点赞 洋洋洒洒一万字不容易(捂脸——
“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
当我最后一次登上阿尔卑斯山脉那无比熟悉的山峰时正值正午。太阳明晃晃地悬在没有一丝云的空中,对那已发黄枯萎的草地来说犹如最后的丧钟。我口干舌燥,四周静得出奇,只有靴子在布满沙石的干燥的沙地上发出的摩擦声。我并不是没有在秋天来过这里,而印象中被青草覆盖住湿润柔软的青山现在露出死神般丑陋的嘴脸。为了安抚我即将冒烟的喉咙,我又默念了一遍那个名字。
“路德,维希。”
短暂的停顿后我感觉到了唾液在我喉咙中滚动,我执念般地登上了顶峰,那块崖边延伸出去的青石砖如今看来像是一种讽刺。他曾无数次被人炫耀般地踩在脚下,而当我已几乎无力企及他的高度时,他仍然一成不变地躺在那里,今后的千百年也将在那里,静看着改朝换代,历史变迁。
我的进度有些落后,清晨出发并没能让我像往常一样在中午之前赶回山脚下的小酒馆喝上一碗清凉的果酒并歇歇脚。而是把我晾在了这里,像任何一种退潮后被海浪遗忘在沙滩上的可怜的海洋生物,只能在烈日炎炎下等待死亡的到来。
上山前我高估了自己的体力,现在就是最好的证明。靠着拐杖我才勉强往下走了一段,回到那间早已被废弃的农舍。待到日落再做下山的准备。
门前的十字架已经歪向一旁,一如耶稣受苦一般接受着烈日的毒打,我刚把目光移开,却看见了他,正用平静而忠诚地目光注视着耶稣,阳光几乎可以透过他苍白的脸颊。
他还是那么年轻,正如我们初遇时的样子。
为了谋得一个侍从的职位,我花了整整两个月给刚即位的国王找到了音乐家——威廉·理查德·瓦格纳。我被带进宫,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巴伐利亚新国王路德维希二世。
被介绍给国王时我走上前一步,好让他注意到我。那天出门前我对自己的形象相当满意,浆洗得雪白的骑士服下,长时间的户外活动使我的肤色保持着健康的光泽,修剪得恰到好处的金黄鬈发浓密而自然地保持着令人满意的状态,即使当我摘下帽子后依然如此。可这一切试图给国王留下良好印象的准备工作在我真正站在英俊而风度翩翩的陛下面前时却显得如此不值一提。
我记得他灵活地下马姿势,记得那明晃晃的雪白马裤及手套,以及他如何从手套中抽出稍显大的手抚摸着他爱马的鬃毛,记得他微笑时嘴角旁小小的细纹,还有他冷白的皮肤上如何因兴奋泛起的红晕,如果我视力足够好,说不定还能看到细小的红血丝,就像是美玉中透出的细小纹理。我记得他浅淡的眉毛,正如他浅灰色的眼眸般,使人在与他交谈时,即使他盯着你,也会产生一种他已经不在那里的错觉。记得他摘下帽子后细软的被汗稍稍打湿的头发,在高大的玻璃窗中透过的晨光照耀下,仿佛有金色的精灵在他周围舞动着。他的语气中没有国王的庄严或是王子的傲慢(当然这是我进入城堡之前的想象,事实上真正的皇室都相当有礼貌),相反每个被他喉咙中,舌尖上,双唇间发出的音都像是受着令人妒嫉的宠幸而带有迷人的尊贵,关于这一点在我进宫后有着更深的体会,这里将不过多赘述。
事后父亲警告我,不能那样直勾勾地盯着一个国王。而他一定是感觉到了我那愚蠢而失礼的凝视,却仁慈地避开了我的目光。
彼时我并没有听过他口中时代最伟大的音乐家瓦格纳的作品,而在被要求声情并茂地朗读瓦格纳给他的回信不下十遍后,理发师完成了他的新发型。他一边谈论着瓦格纳那净化心灵的伟大音乐,一般满意地从各个角度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尔后,他站起来转向我,我想起父亲的警告,收回自己无理的目光,低下头去。
“理查德·霍尼希。”令我惊讶的是他已经记得我的名字,也是我事后发现国王对名字的超强记忆力源于他对每个人所必须的尊重。他停了下来仿佛在等待,当我再次抬头直视他的时候他才继续说,“您已经向我证明了您出色的行事能力,而我听说您有意愿在这行宫里工作。”他友好地微笑着。
意愿?我早已忘了我当初进宫谋职是出于什么目的,现在我只愿意全心全意地为高贵如天鹅般的国王付出我的一切!
当时我想告诉我所有不相信君权神授的朋友,国王并非凡人,若他是,那也一定是住了非凡灵魂的凡人躯体。当我还不是他的贴身侍从时,我一度对这一点深信不疑。即使他在厚厚的地毯上悄无声息地走进房间,也一定会吸引在场所有人的注意,人们因为他的在场屏住呼吸,繁琐的衣物在他的身上有了灵魂,凡是他触摸过的一切,仿佛都有了生命,他所在的地方,因为他而熠熠生辉,他的一皱眉,可以改变天气和温度。他那近乎透明的皮肤以及眼眸,他那修长的躯体,他那泰然自若而又亲切友好的神情,他那慢条斯理却不容置疑的语气,他一切的一切都让我相信,我们的工作,只不过是让天使尽可能的延长他在人间的时限,以免一不留神他就微笑着从世间淡去,只留下一袭空寥寥的华服。
而我最幸运的日子,如果不算上我初见国王的那天,便是当我在马厩里干活时国王突然造访的那天。当他走到门边我立刻就感觉到了,我年轻的英俊的国王啊,他孤身一人,径直走到他当时最爱的那匹白马弗得里希前,仿佛有一肚子话要对他说。“陛下。”我极不情愿地向他通报我的存在,虽然我更宁愿在草垛后悄悄注视他的一举一动。他回过神来用他漂亮的眼睛盯着我,神情略带忧郁。而我发誓我看到的他,并不是穿着简单笔挺的套装站在马厩里,而是游荡在现实与幻想之间的交界。
“噢,霍尼希,”他仿佛神游一般说着,“在这样美好的天气里与这些迷人的生灵作伴实属你的幸运。”
“能为陛下工作是在下一生的荣幸。”我听见自己边鞠躬边说出了这种话,若不是已经略微熟悉这里的处事方式,也许我还会像以前那样直勾勾地盯着他。
“看来先生照顾马很有一套,”他环视着四周又向我走进了几步,“很高兴我的爱马都受到了悉心的照顾,多亏了您。”
经过多次试验后我猜他并不反感我看他大胆的方式,这使我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我满怀崇拜用炽热的眼光看着他,随后我便得到了随他一起到玫瑰岛的邀请。
也正是从那天起,国王的神圣形象才在我脑海中逐渐真实起来。他不仅仅是国王,也是我的。
我的路德维希。
玫瑰岛一行当日,恰逢拜罗伊特剧院的完工庆典。已被筹备已久的瓦格纳新作品也将成为这座剧院的首场演出。但随后发生的事情已经远远地超出了音乐剧带给我的震撼。
掌声雷动时我下意识地看向国王所在的看台,因为我知道他从来都不喜欢这种喧嚣。而我却只捕捉到消失在门后的衣襟。出于保护国王的心理我穿过熙熙攘攘正在为谢幕的演员以及瓦格纳本人喝彩的人群溜了出去,在剧院前广场清冷的月光下找到了那个高挑而激动的身影。
“陛下。”我快步跟上他,而他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太美了,多么动人的音乐。”他念叨着,直到广场中央的雕像前我才能够使他停下来。“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霍尼希。结尾处他们终于要拥有最纯洁的幸福了,多么令人激动。”他兴奋地喘着,又闭上眼睛哼唱着结尾处的几个小结,以我对音乐浅薄的理解,我浑然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而他对我的理解并不满意,开始兴冲冲地比划起来试图向我解释,那种向往和崇拜的深情俨然把他拉下了神坛。我注视着他纤长的睫毛在白净的脸上投下的阴影,还有他薄薄的浅肉粉色嘴唇,我发现,在这座美丽的躯体中还住着如此可爱而真实的灵魂。
也许是因为月光的催化,在他唱歌般轻柔的语调中,我心中居然对他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念头。好在随后他的男仆前来催促他是时候前往玫瑰岛赴约,在我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之前。
在后厅的黑暗中,他穿过后门取蜡烛时离我是那么的近,并对我心中龌鹾的想法一无所知,他兴奋地边点蜡烛边吩咐我守在门口,随后便去见他的表姑——奥地利皇后伊丽莎白。而我肮脏的想法却如魔鬼般吞噬着我的内心,我越是提醒自己认清现实就越迷失在自己的欲望里。
我不允许我的想法玷污他的纯洁。我一方面沾沾自喜,因为国王在我眼中和在别人眼中已经完全不一样。他会在他的星空灯突然短路陷入黑暗时慌张地叫我开门,会在昂长的会议结束前让我带他溜出去,并在城外在马背上懒洋洋地靠在我身后吃来自土耳其的小吃。他会在他不得不熬夜工作时非常不通情达理地命令我留下来陪他,也会在我未能令他满意时不耐烦地发起脾气……
天知道每一次我包容他的逃避,他不切实际的幻想,他的古怪脾气,我就多爱他一分。他是人人面前的国王,而只是我的,我的路德维希。
而另一方面我被自己的那些想法吓得不轻。我越来越不敢直视他,以免他发觉我的目光不再清澈。而不知是他发觉了我的异样,还是由于他对我也有着同样的感受,那天夜晚他让男仆通知我到他房里去。
得到允许后,我推开厚重的木门走进去。他穿着白色丝绸浴袍,敞开的领口中露出的胸膛还留着沐浴后的泛红。他的卷发不像平时那样紧紧地固定着,而是犹如海藻般随意地散落在他正蜷缩这的那张宽大的扶手椅上。看见我进来,他向我伸出一只手,轻柔的布料顺势滑落,露出他精瘦却结实的手臂。
“霍尼希,”他低声吩咐,“拉我起来,我要通宵处理这些公务。”
“好的,陛下。”我向他走去,尽量不让自己的心跳出嗓子眼。
而他却换了个更舒展的姿势躺在了椅子上,任凭搭在扶手上悬空着的两条小腿晃动着。我不能放任他这个样子,不然我整个晚上都别想好过。
“陛下。”我朝他伸出手,而他把手交给我。多么令人愉悦却又不满足的感觉,我的整个身体都在叫嚣着想要更多。
“三,二……”我还没准备好把这个娇气的国王从椅子上拉起来,以便结束他对我的诱惑和折磨,他却突然一使劲,我措不及防地被拉倒在了他身上。
我可以在一秒钟之内找回平衡,但我不想。
我贪得无厌地嗅着他的味道,感受他的温度,像一直以来渴望的那样靠近他,可是理智让我在大约第三秒的时候站了起来。
他也迅速地站了起来,大步走向房间那头,一边解释道:“我想我是有些醉了,你帮我解决剩下的白兰地吧。”
随即他便试图把自己埋在成堆的羊皮纸中,我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壮着胆子在一旁的花瓶里掐下一朵百合轻轻地放到他桌上。
第二天他把宫里的所有的花都换成了百合。
他第一次发病是在我入宫半年后,我陪他去骑马时他执意指着空无一物的远方说他看见了普鲁士军队。我不得不追了他好几英里他才肯相信那里什么都没有。彼时几乎所有大臣都在逼他签下发兵同意书加入奥地利一方去对抗已经打到巴伐利亚边境的普鲁士军队,而我的主要职责是在他们逼疯国王之前及时把他们请出去。我从不左右他对政事做出的判断,即使我也十分担忧巴伐利亚的命运,也即使年仅十八岁的国王还需要成长。那些企图操纵国王的内阁大臣无理的态度尤为使我反感,他们以各种方式伤害着我的路德维希。
通常他头痛时我需要费好大劲才能让他安静下来,以确保他不会用镇纸和信刀伤害到自己或是揉碎自己的太阳穴。长时间难以入眠的问题导致他的精神也越来越恍惚,因为他说他即使是在睡梦中大脑也得不到片刻安宁。食欲锐减让他的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和血色。而这只是日常的一部分。
弟弟奥托王子对他的指责更加令他难以承受,我看着奥托带着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疯狂地摇晃着他晨衣中已愈加单薄的身躯时,却比以往更加无力。
可这次他不是筋疲力尽地靠在椅背揉太阳穴。奥托王子摔门而去后,他仍蜷缩成一团不住地发抖,咬着他干裂而失去血色的双唇,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我被吓坏了,手忙脚乱地又拉又扯试图让他平躺下来,可他还是崩溃了,死死地攥着我的胳膊像一根救命稻草,止不住地大声呜咽抽泣着,我的心一下子揪得紧紧的,生怕他因喘不过气而停止呼吸。到最后我不得不冲出去叫来了医生。
终于在服下强效镇静剂后他终于倒在那张被眼泪打湿了一大片的天鹅绒扶手椅上,眼眶红红的,虚弱地问我他是不是一个好国王。
“陛下是我见过最善良最勇敢最尊贵的国王。”我单膝跪在扶手椅前掏心掏肺地说,握住他垂在我面前无力的手放在胸前,他也轻轻握了握我的。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在做一些极端的事情,比如不吃不喝,比如不知疲倦地读席勒的作品,比如喝白兰地直到不省人事,或者在马背上骑到精疲力竭……而我心如刀绞地看着这一切,坚信着在经过极端的自残后他会有涅槃的一天。
到了内阁例会的日子他换上了一套黑色礼服去了,一言不发,我只能看到他帽子下坚毅的下巴和抿得紧紧的嘴唇。原本嘈杂的会议室突然成了一片死寂,只能听见他气势十足的脚步声。所有人都注视着他,但没有一个人敢说话。他径直穿过为他让出一条路的人群,拾起钢笔签下在他桌上摆放多日的同意书,瘦削的大手上青筋突出得已经有些可怖。而后他扔下钢笔拂袖而去,任由黑袍随着他的步调在他身后翻滚。
我穿过为这终于来到的战争激动得议论纷纷的人群尾随他。我不在意他们要怎样赢得这场实力悬殊的战争,我只在乎他。
他还处于严肃而冷冰冰的状态,只管大步往前走,但我不害怕。
“他们都在称赞陛下。”我说。
“我刚送了成千上万的人去赴死,没什么好称赞的。”在我开始怀疑他的嘴唇是不是已经粘在一起时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眼中布满红血丝。
“陛下对巴伐利亚的人民的爱是多么崇高而伟大。”我紧紧地跟随着他的脚步。
“我曾宣誓要让巴伐利亚永远和平,让所有人都能自由地享受艺术,可我显然失败了。”他扭过头不愿意看我。
“陛下是无所不能的国王,所有巴伐利亚人民都感激和爱戴您。”我试着让他好受点。
他突然停下脚步转向我,面无表情的脸掩饰不住双眼中的忧郁。“请别离开我,霍尼希。”他低声说。
我费尽心机想让他多吃一点,可是每一个战败的消息都轻而易举地推翻我所有的努力。为了逃避这一切他干脆住到了玫瑰岛上,好像听不到有关战争的消息就能掩盖我们多次战败的事实。他瘦的颧骨轮廓已然清晰可见,而我除了变着方法让他吃,还要每天给他的床头换上一束新鲜的百合。
我爱他,如果这有什么用的话。当时我认为,除了照顾他,我对他的安慰也许比不上一段音乐或者一幅画。
可是后来这种想法被完全推翻了。那天我发现在树下睡着的他,浑身湿漉漉的像刚游完泳,双腿胡乱地蹬着,双眼紧闭语无伦次地说着什么,我唤醒他并把他扶起来,可他却把重心靠在我身上,他湿漉漉的头发在额前和脸颊旁散落着,看我的眼神是那么惹人怜爱。我的理智这次战败了。我拨开他额前的黑发,坚定地看着他想让他振作起来,却一不小心挑起了暧昧的气氛。我无法克制地等待着事情的走向完全失去控制。
他吻了我。
我们犯下的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原谅的罪,我们俩都清楚,可他仿佛比我还投入,直到我惊慌失措地推开他。
我发现他也同样渴望我的那种幸福感让我头晕目眩,可我也成为了他痛苦的一部分。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回避着我。
战败后,他仿佛重新站了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跟与表姑巴伐利亚公主索菲·夏洛特订了婚。
他出面慰问群众,他罢免越权签订条约的大臣,他与普鲁士谈判,他更加投入到朝政事物中,他也用艺术填满了他所有的空闲。我信守着我的承诺从未离开他,但也保持着他所想要的距离。我曾与他到边境去查看战后情况,我见过在尘土飞扬荒野上的遍野横尸,见过秃鹰贪婪地盯着腐烂的死马,见过那片仿佛无时无刻被悲凉的挽歌所包围的大地,每天对他的崇敬就增多一分。曾以为他单纯地因为沉迷幻想才拒绝战争,而只有亲眼见过的这人间炼狱般的景色之后人才懂得和平可贵。那些天天锦衣玉食的好战的大臣们啊,又如何能明白战争给善良的国王带来的痛苦,给美丽的自然平添的灾祸。
我又一次我悄悄骑着马脱离队伍来到他马车旁偷偷看他,令我惊讶的是刚才在众人面前还气势十足的他只是无力地靠在车窗旁闭目养神,巴伐利亚受的苦让他心碎,他孤单而无助的样子让我很给他一个怀抱,然而我却不能。我很难受,可现实只允许我每天夜里为他虔诚地献上所有的祷告。千万要坚持下去,我的国王!
他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在战火烧过的荒芜中他站的更直了,在更为健康的作息下他的动作更强壮有力,他的语气具备了属于国王的威严,他的头发变得更加乌黑,甚至有时候还蓄起了胡须。人们发现他好像在一夜之间学会了如何一个真正的国王,就好像他更多地带着他未来的皇后而不是我出现在公众面前,与我单独去登山或骑马的时候也不复存在。我不会离开他,也不曾感到绝望。
因为这才是正确的,虽然我依然无可救药地爱着他。当他牵着夏洛特公主的手并有些挑衅地看我时,我也忍不住在他能看到的地方与公主的女仆调情,我知道他一定会看到,而且会不动声色的找借口惩罚我。可我享受着这一切,每当这时候我才能感觉到他像一个恋爱中的傻瓜一样在乎着我。
我以为我的一生都将满足于爱着这一个不可能的人,但我决心一路走到底,就像一个真正的勇士一样。
可我又想错了,在欲望面前人的意志原来如此不堪一击。就在订婚三个星期后他跑到我工作的马厩,惊恐地看着一脸迷惑的我,仿佛我是什么怪物。随后他走近我,我退后,再走近,再退后。我无法忍受他眼神中的惊异和痛苦。我站在无路可退的墙角由他靠的足够近,感受着理性世界的分崩离析,无法控制住自己犯下死罪。
我突然向前一步,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把他按在了墙上深深地吻了下去。我感受到他用手抵住我的胸膛,却无力真正推开我。他轻声的呻吟让我更加坚定地把这个吻继续下去。见鬼去吧,要是我因此被送上断头台,那我必须抓住这一刻享受最后的狂欢。
他取消了婚约,伤透了夏洛特公主的心。他对我的态度仍然若即若离。他又开始剃须,并喜欢沐浴后在脖颈上扑上香粉。他去拜访了法兰西国王,也与奥地利保持着联系。弗德里希去世后他最爱的坐骑变成了一匹栗子色的母马,他管他叫莉莉。他罢免了两名经验“过于丰富”的官员,又添了一名年轻英俊的男仆塞巴斯蒂安。他的报应是床边二十天没换新的百合花,可是第二十一天的时候塞巴斯蒂安给他换了,我小小的复仇计划就这样流产了。我和他目光不经意间交接的时候,他总是飞快地看我一眼就垂下眼帘,一如那天我吻完他之后他急急忙忙走开的模样。
我得沉住气,这是我留在他身边最稳妥的方式。我发现塞巴斯蒂安跟国王关系还不错,这让我心灰意冷了好几天,直到有一天我把公文交给国王正转身离去时,他在我背后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如果你在乎我的话,就应该让我知道。”
我转过身,发现国王仍然埋头写着字,好像刚刚那句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接下来的事让我更加得意,就在我刚发现塞巴斯蒂安给我写的信时我到他的房里去,发现他正在收拾行李。
“我得走了。”他一如既往的腼腆中带了点沮丧,“我猜是我做的不好,没能让陛下满意。”
就在我思索着他说的“满意”有没有什么别的涵义时,他走到我面前,“我们还会保持联络对吧?”他说,眼神中充满着渴望。我读了信,知道塞巴斯蒂安是什么意思,只能轻轻地拥抱了他一下。
“塞巴斯蒂安是个很差劲的男仆吗?”我问国王。
“你应该很清楚他不能在这里继续工作的原因。”他冷冷地说。我突然发现原来当国王可以让一个人改变那么多,那么快;突然发现有关他和天使的联想也已经很久没在我脑海中闪过了。
“可陛下怎么知道……”我仍惊讶于国王能更早比我发现塞巴斯蒂安对我的感觉。
“我就是知道。”他抬起头有些埋怨地看着我,那一刻,他又变成了我的路德维希。
我不再照顾马了,升到了侍卫长的位置,全权负责国王的安全。接下来我要阐述的事实在是难以原谅,但到了我这个年纪,在他去世了二十年后,我无法装模做样地把它说成我人生的污点,因为我不得不承认路德维希是我生命中最美好回忆的唯一来源。在兜兜转转之后我们的关系终于趋于稳定,也可以说我们终于确认了彼此之间的感情。然而作为一个皇室出身的虔诚的天主教徒,他对自己的要求相当严格,我却并不在意这么多。偶尔四下无人的时候,特别是当他沐浴后,他会假装不经意地靠近我,挑战着我的耐力,如果我先忍不住,他则可以把这一切罪推到我身上,让我祷告赎罪,事后却有些愧疚地吻着我的手。有时候他先忍不住,则接下来的几周他都会陷入自责中,而我会看着他故意疏远我的样子暗自发笑。他一次又一次地发誓要保持天鹅般的纯洁,却一次又一次破戒,而每次我都只能假装自己也懊恼万分,不然他又会整整三天不跟我这个“不够纯净”或者说“不知廉耻”的人说话。
有时候他出行故意不让我去,以换来他内心的平静,可又忍不住给我写信。而我难以忍受对他的思念时,就把他送给我的小信物带在身边,有一只小小的天鹅模型,一枚红宝石,还有他给我写的那些信。我时常默背他写过的深情的段落,或是抚摸着他信中的签名,想象自己抚摸着他柔软的嘴唇。
普鲁士建立德意志帝国的野心让整个中欧地区都不得安宁。这次巴伐利亚不得不根据之前签订的协议加入普鲁士一方对抗法兰西第二帝国。好战的俾斯麦、掌控大权的内阁都让路德维希对王位对政事越来越难以把握,朝廷对他的指控,弟弟奥托王子的精神问题,统一德意志的大势所趋……很难相信先王在世能解决的这些问题,使刚站起来的国王又开始神经衰弱。他越来越喜欢逃离乌烟瘴气的城堡到野外去,往往只带我一个。我跟他穿过森林,漫步过峡谷,看着雾气笼罩着连绵的山脉,也在大雁飞过五彩缤纷的秋天踏过落叶,在夏日怡人的湖边看天鹅映出优雅的倒影。初春乍暖还寒之际,他会因高估了气温忘记带手套,而我需要一路握住他冻得发红的手,并沦陷在他感激而深情的目光里。
人们会说闲话,在我们没有越界的日子里,他会满不在乎地说一个国王有一个依赖的侍从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会在心中暗自说,我有一个依赖我的国王,这很好。
这些描述恐怕让人暂时忘记了当时紧张的政局。也让他每次回到宫里都更加感觉不自在,经常发脾气。也许是逐渐意识到自己已经无力逆转大局,也因为宫内的环境摧毁着他的身体,他干脆搬出宫去,决心建造他梦中的城堡。
之前提到我从不涉足政治,若要打仗,我无法阻止,若要亡国,我也无力。他通过我把他的意愿传递到慕尼黑城内,宫里却越来越乱了套。我跟他提过,可他宁愿不去想这事。他用他异于常人的逃避能力将危机统统藏到艺术之后,没有人能够叫醒他。他要一座城堡,我便尽心尽力去给他一座城堡,他要生活在童话里,我便确保没有乱七八糟的世俗来干扰他,就好像当初他要找瓦格纳时我为他所做的,十几年如一日。在我即将步入晚年时我曾多次设想,假如我当初能更努力一些去提醒他作为国王的职责,巴伐利亚的命运是否会不一样?答案是不会。我认为我已经做了所有我所能做的,去爱一个人。
他的脾气越来越古怪,当他的资金不足以支撑如此大兴土木的工程时,我想方设法地在最节约开支的情况下达到他的要求,我磨破了嘴皮去弄到资金,还将债务一拖再拖。我几乎无法帮他抵挡住残酷的现实了,而他却因为我用石膏雕像代替他想要的纯白大理石而大发脾气。为什么要这样刁难一个为他付出一切的人?大概因为他知道我永远不会离开他罢了。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背叛,而我对他保持了永恒的忠诚。
宫内有人找过我,想让我提供有关国王不利的消息,从而达到篡位夺权的目的。我什么也不说,但挡不住别人的嘴。最终他还是被闯入新天鹅堡的卫兵们带走了,我几乎要拔出剑来与他们决一死战,他却原谅了他们所有人,包括背叛他的那些。
我再也无法保护他了。
五天后,他去世了,年仅四十一岁。
我的心空了一大块,因为我这一生的一半时光都随着他一起埋葬了。我没有发疯,虽然我以为我会无法承受这个打击,但我比我想象的要坚强。面目全非的宫里再无我一席之地,我讨了个工厂的活,带着残缺不堪的心又独自过了二十年。
拥有一个永远无法在世俗意义上圆满的情人反而使我的这份爱慕维持了一生,即便在他死讯传遍整个巴伐利亚的二十年后,我仍会带着缅怀与朝圣的心情登上阿尔卑斯山脉,走我们走过的地方。我也会出城去登山,并从远处眺望他未完工的新天鹅堡,即便我再也提不起造访那座城堡的勇气。在万物新生,百花盛开之际,在七零八落,白雪皑皑之时,那座城堡作为他璀璨而悲剧的一生的谢幕,一如既往的静谧与美丽,我却再也无法走近。当年他站在城堡窗前,忧伤地看着他要的星星被我发射到天空时,是否对于他来说那星空就像现在的他于我一般,可望不可及。
我的一生在我脑海中闪过,这不是什么好的征兆,在山顶上的木屋醒来时已是黄昏。西边如同棉絮般火红的云构成橘红色的海洋,日落无声地绽放出千变万化的光辉。最伟大的艺术就藏在大自然每日的生息中,把人类的一切努力衬托得如此无关紧要。他被光线染成金色的一袭白衣下仍是年轻的躯体,向顶峰奔跑着,一边回过头看我。
“路德维希!”我喊出来,才意识到自己的喉咙干渴得如此疼痛。我跌跌撞撞地跟上去。他正站在那块青石板上眺望着,目光坚定。随后对我展开一个久违的快乐的笑容,便消失在峡谷中。
我气喘吁吁地停在青石板上,寻不见他的踪影。
“没用的,”我的脚底下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明知道这是去送死。”
是那块青石板在说话?我一定是出现了幻觉。
“留下来,跟我一起成为这自然的一部分吧,你可以选择永生。”那个声音又说,带着南方特有的口音,语气讽刺,“你明白的,大自然统治着一切,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永恒。何必去追寻一个梦呢?”
我沉默了,他又接着说,“渺小的人类,总是在乎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短短的一生不断奔跑追逐,拼尽全力也不过是历史的过眼烟云。”他的语气让人感觉他仿佛摇了摇头。
“不,”我却笑了,“你错了,你没有感情,再怎么永生,也只是一块冷冰冰的石头。而我爱过一个人爱到极致,我也体会过你无法懂得的痛苦。我的一生虽然短,但是过的值。我不要什么永生,我的时间到了,这便是我的谢幕。”
语罢,我纵身一跃。我一生中所有美好的镜头化成一支华美动人的歌,就像终场音乐般陪伴着我,而人间的苦难则离我越来越远,我感到了永恒的平静。
因为他永远是统治我心的无所不能的国王。
汤上的提问说想看看卡特,其实问倒我了(
之前没底气去画监禁时期和之前的卡腓,一是我接触到的极其有限的英文资料里没有什么关于卡特的描写,二是他俩实在太虐了…
所以这次我终于去看了明妮的回忆录————(也整理了汤上网友分享的各种资料!我尽量综合了我了解到的有关出逃事件和卡特的所有主要信息,整理出了一篇较为详细的事件前后记录)
姐姐对于卡特的描述:
他父亲给了他非常好的教育,而且因为他天性聪颖,想要送他进公务系统。国王很不满意这种安排,所以年轻的卡特进了军队,当了宪兵队的上尉。卡特和法国使臣罗滕堡有持续来往,各处旅行,做事充满干劲,学识丰富,这些都造就了他优秀的思想和品行。他...
汤上的提问说想看看卡特,其实问倒我了(
之前没底气去画监禁时期和之前的卡腓,一是我接触到的极其有限的英文资料里没有什么关于卡特的描写,二是他俩实在太虐了…
所以这次我终于去看了明妮的回忆录————(也整理了汤上网友分享的各种资料!我尽量综合了我了解到的有关出逃事件和卡特的所有主要信息,整理出了一篇较为详细的事件前后记录)
姐姐对于卡特的描述:
他父亲给了他非常好的教育,而且因为他天性聪颖,想要送他进公务系统。国王很不满意这种安排,所以年轻的卡特进了军队,当了宪兵队的上尉。卡特和法国使臣罗滕堡有持续来往,各处旅行,做事充满干劲,学识丰富,这些都造就了他优秀的思想和品行。他非常具有素养,是个最可亲的社交伙伴。他的外表没什么魅力。面相朴素,脸色黝黑,脸上许多地方有天花留下的疤。粗黑的眉毛低垂下来盖住眼睛,眉头在鼻子上方交汇。这给了他最不走运的神情。卡特非常狂野,自夸说他意志坚定。在卡特的影响下,我弟弟的宗教信仰被摧毁了。我观察到他说话间表露出来这种态度,也经常和他争辩他宿命论的主张。他坚持说一旦命中注定要犯下罪过,逃避也是无济于事的。但我没想到他凭着这一种理论去推翻了所有的宗教信仰。
军阶/军服:
卡特所属的部队是柏林一支1692年成立,主要由年轻贵族组成的宪兵队,第十胸甲骑兵团。军官在社交场合会穿红色+深蓝领子+金镶边的galarock,平时不在岗位也可以选择穿没有装饰的Interimrock(弗里茨最有名的那一套),我想他在柏林会穿后面这套,有时候秘密去波茨坦找弗里茨,大概会穿平民的衣服。
卡特的父亲是第九胸甲骑兵团的指挥官。外祖父是Count von Wartensleben。卡特虽然擅长骑马但对军队并不感冒,还自己逃去过英国(被爸爸写信骂了一顿又回来了)
路德维希二世书信与日记
Richard Hornig to King Ludwig II
October 29, 1871
The morning is crystal clear today, compared to the drizzle of rain that was falling yesterday during both day and night. I welcome the sight of green fields covered in morning dew and the warm sun that enters through my window. The other servants...
Richard Hornig to King Ludwig II
October 29, 1871
The morning is crystal clear today, compared to the drizzle of rain that was falling yesterday during both day and night. I welcome the sight of green fields covered in morning dew and the warm sun that enters through my window. The other servants have run off to their chores, but I lingered behind just so I could write you just for a few minutes. The rooms are empty without you, and I cannot bring myself to speak, because my lips thirst for you. When will we be able to be together again? I find myself missing the quite evenings we used to share together and your uneasy temper. I pray that as I close this letter and send it away, you are done with your business, and are contemplating your return. I must leave you now, for already they knock on my door, and I must tend the horses.
Waiting,
RH
King Ludwig II to Richard Hornig
October 31, 1871
My dearest friend, how I smiled when I received your letter, and how my heart felt peace as if I was in a fresh field. At first, I must admit, I stood holding the letter, not wishing to open it nor read it. I felt ashamed, I guess, at having such a small piece of you, and such a secret, neatly folded little paper. Oh, but the sweet smell of roses and the softness of your paper made my thought disappear, and I lay back on my bed, enjoying your letter as if I were eating delicious berries. I am terribly sorry it has been such fowl weather. It seems we have nothing but sunshine, and the roads to Berlin are so stuffy with heat, I often pray for rain, which you seem to be hugging all for yourself. But, I chant be mad, because you relieved me, my friend, and kept me from going insane with your small letter. I have hidden it inside the wooden drawer set in my room, beneath the Bible, where no one will look.
It seems we are to travel westward tomorrow, to meet with a certain Frau Vogl, and it appears we are to spend two entire nights in her manor, much against my will, since I hardly know the woman. Still, it appears time presses me even now, and that it will be long until we meet again, dearest.
I shall run my fingers over your signature, as if it were your lips, until then.
L
King Ludwig II to Richard Hornig
November 3, 1871
It is indeed sad, dearest one, that I still cannot return to Linderhof, or better, take us out into the Alps, and away from all these ridiculous business travels. Surely you must be tired of waiting for me, Richard, and cursing the day I left. I know I am, since it seems the people in this country have a mania for gawking. Quite embarrassing, if I may say. Already I have been stopped by one to may a village person, who mean well, but can be so tiring. The company of Frau Vogl is quite strange and I feel like a prisoner in this home. She keeps twenty or so dogs and cats around herself, and treats them like royalty. Surely, this gives me a great idea, should I treat my horses this way. The kindest nature she displays towards them, and towards me, far too much attention for my good. It is indeed a miracle I have managed to take pen and write to you, for she lets me have no time for myself. It has occurred to me I shall have to hide in the bathroom and lock the door.
Forgive me dearest, for keeping you waiting and this delay. It is quite against my will.
L
Richard Hornig to King Ludwig II
November 7,1871
How cruel you are majesty, to leave me alone for so long, and without even the blessing of your letters. I should have gone with you on your trips, even if I were to serve as much as I do here. The letter you sent has kept me going, hoping that you share the same fate I do. How fate has been cruel to me, so shall it be towards you, and make this Lady Vogl quite a spectacle.
My, how my mind betrays me. Ludwig, I sincerely hope that the trip is going splendid. I hear the outskirts of Berlin are a sight. Do enjoy them, perhaps one day we can go together, if you please. As for Frau Vogl's company, I can say, make the best of it. I am sure she is a sight. Have she stables? Probably not.
As for the castle, all is well and fine, sir, save for a few mouths that tend to wager on their own. It appears Wagner will be returning from his trip to Austria this following Sunday, and I pray he wont meet with their evil tongues. Oh, Ludwig, do return soon, before the castle eats me. Count Berlioz has invited Count Varicourt back to Linderhof, and it seems he wishes to remain for weeks. I know he hardly welcomed anymore, and he gives the hardest commands. I shall do as he say, since it is my duty, as always. But, both man are rather impossible, it seems. They say you are to stay in Berlin for a month! And I shall go insane if I must be taken from you for so long.
Oh, must I ruin your sunny day over my babbling? The complaints of a man who loves you, if those words will make you easier. Forgive my boldness, and my incessant whining, Ludwig. Please forgive me. I wish you a good time in Berlin, and may you enjoy all her pleasures.
RH
Count Berlioz to Duke Pfeitmeister
November 2, 1871
My good friend, Herr Pfeitmeister
Long and hearty cheers, for it seems your crafty plan has worked. I shall have to commend you to Herr Von Bismarck, for your cunning and wit. Tish, and I save myself the embarrassment of falling small at words. Still, I command you, and I hope you are laughing in Berlin, like I am laughing in Linderhof. How is our dear King Ludwig? I trust he is in the finest dispositions and doing as chipper as a squirrel with Frau Vogl. Quite a dear, isn't she? I must laugh, for sending him off to Berlin has been the greatest ideal you've had so far. The castle has fallen into Herr Holstein's hands completely, and he has always been in our lap, say true? He runs it like a military countership, save the man drinks far too much, and lacks discipline. Tish, that's when I come in, friend! I rear these servants like they were mine, which is why I am so pleased, and my fat belly round and full. Oh, do keep his majesty with you as long as Frau Vogl wishes, because I rather enjoy my post as Haus-Meister.
Seems to me, though, you should've have taken Herr ------ [Hornig] with you. The blond servant is quite a pain in my fat ass. He refuses to work as I say, and manages to keep spirits high, and somehow, I know he contacts Ludwig. Letters. Get rid of the letters. He is calm, sensible, and I have yet to break his will, and those eyes stare at me with understanding. That little frigger knows, and what he doesn't know, his cunning mind reveals. What is worse is, he and Herr Holstein are together quite often, and both seem to enjoy each other's company. I don't trust Holstein with my beer, save with that boy. But, I have plans, and I do love my fiendish mind, friend. Don't you?
For the love of me, take your time, and celebrate, esteemed Court Disrupter!
Count Berlioz
Count Berlioz to Duke Pfeitmeister
November 10, 1997
Dear Pfeitmeister
Friend and Prince of lies, I salute you. Another week in Berlin? How goes the views, and what about the partridges? Good hunting? I'd be lying if I said I was not having the best of times, my lord. The festival in town was splendid, as was the polo games we had yesterday, where the Court displayed it's best behaviour. Good show, I say! Count Varicourt, whom I've invited in, has fine horse man ship. Indeed, never have i seen a man bolder with character than him, when it comes to horses. He beat us all, the lucky yule.
You should have heard him scream, friend. The young blond, nosey boy. I sent a couple of men out into the woods with him, to accompany him, and I lingered behind, and how he pleaded, you have no idea. I told you, I'd teach him a lesson. It's left him scarred for a lifetime, I am sure, and he deserves it, for taking my happiness away. Has he no idea that he hurts my pride when he accuses me of "wishing Ludwig ill"? How I laughed to hear his small cries, like a wounded animal, and see the blood run in the field. I searched for the ugliest, burliest country men, i could find, with the harshest bodies. Do laugh, for the poor boy could hardly walk afterwards, and his ass bled horribly. That should teach him not to talk against me, say true? Next time, should his tongue wag again, I shall have his member removed. That'd be fun, say true?
But, I run away with my fetish, and must have you pinned against your covers, friend. Do tell me of your good deeds, next time.
Count Berlioz
Frau Vogl to Frauline Maria Schweirder
November 3, 1871
Dearest Frauline Schweider
Maria, oh, blessed am I to have such a joy as the likes of Ludwig II in my home! I must write you, my dear, save this anxiety kills me, for I must get this off my chest. Such a lovely boy he is, and so young, and respectable. He carries himself like a prince from a book, the kind of mother read us when we were but children. His manners are refined, and when he speaks he is the sunshine and a thousand bells, for his speech is marvellous. He is much too quiet, and keeps to himself mostly, refusing my visits and my affection. It seems he longs for solitude, and for his home. Dearest Maria, how he sighs. It breaks my heart that he should have little to do with me, but feel most happy that he enjoys my horses. He stays long hours outside and talks to the dogs as if they were real friends. His companions are very amiable as well, yet I sense a certain animosity towards their king, I fear. Indeed, twice has Herr Pfeitmeister spoken of lunacy, and I fear our childlike king be ill, as Princess Alexandra was. But, I resist such accusations, when I see the joy in his eyes. Oh, he like a fairy king, Marie, and oh so beautiful.
I shall invite him to join us, for already his companions wish him to travel onwards, and perhaps I may invite him to our lodges in Wurzburg, where you may meet him for yourself, and be equally blessed.
Frau Vogl und Triad
Princess Sophie to King Ludwig II
November 4th, 1871
My sovereign leige, Ludwig II.
My Mother has told me of your departure to Berlin, and I thought it fitting that I write you a small note. I have few opportunities as it is to speak to any great deal of interesting people. Dear Gakl has been bringing some of his friends over to our home, but none are as charming or as witty as you. They lack... a something, I find that I cannot quite describe it myself. Often I wish that you could be here again, and that we may speak together. I suppose I should give thought to that disastrous engagement of ours... but at the present moment, I am of the state of mind that I really do not care about all that, so long as I can have you to talk to, dearest Heinrich. I can still call you Heinrich, can I not?
You need not reply to this. I know you must be busy, and that perhaps you do not wish to speak to me at all. One cannot have a meaningful conversation through letters anyway. All the charm of it is gone, I think. Still, I am grateful for the opportunity to be able to write to you again, even if that opportunity is a dreadful boredom. I hope that you will be all right in Berlin. Oh, do please visit the square. You'll find it most diverting.
Yours affectionately,
Elsa
Count Maximilian von Holstein to Duke Pfeitmeister
October 31. 1871
Herr Pfeitmeister
A miserable night. And a miserable rest of the week. I tell you, I shall be but a wet poodle when you return. You lucky a--, being taken all over the country side while I must stay here in this wretched kingdom of leaks and nothing but rain! I've had to stuff a few rags into the shutters of my windows, or otherwise they'd blow right in and shatter. That would be just another great pleasure for me in this world of so many f-----g pleasures. Can't even right f--k in peace because the whole d--n streets to be flooded by the blasted rain. We've had ourselves quite a time salvaging his majesty's horses from the flooding [at the stables]. Do you know what stables smell like after they've been flooded? It sticks to you for hours. I had to scrub about twenty times, which is the only thing this f-----g rain's good for. A man can just take a bar of soap and scrub under some roof or drain pipe, and he'll be as good as new. Better, I might say, than those luke warm tubs we keep around here. At least one does not run the risk of slipping and breaking one's d----d neck out in the rain--
May you enjoy yourselve tremendously at Berlin, you little s--t wit. I dare say we shall smack the lot of you with the water pitchers when you return--
Max von Holnstein
The Diary of King Ludwig II
November 20th, 1867
This pen I use to write is faulty, as is the incessant red sun that bathes me, and as is the country, Berlin, where I have been forced to stay for the last days. It will be a month before I leave, and already I fear to be driven insane by those who keep me here. How I miss the letters my Richard would write, and if were able he'd be writing. Save I know he is not, an perhaps against his will, and I fear. I will not write him this, but keep it in this diary, where he may read when I see him again. If I see him again, for I fear Herr Pfeitmeister has taken a liking to this land, and a fetish to keep me away from Bavaria. Away from Richard.
I am lying in the field that leads away from Frau Vogl's manor, and I must say it is a very beautiful place, surrounded by greenery. Frau is a charming woman, but still I feel she gawks at me as those who meet me in the street. I wish I could but once walk as if I were not the king, but a mere commoner in the hands of fate. She treats me with a high respect I long to destroy, and insists that I spend time with her cousin Marie, whom she believes, no doubt, I may find lovely enough to marry. Gott, how I hate that, and I put it down in my diary for proof!
There is no one in this hill, save for me and one of her horse, a dark mere I have taken the liberty of keeping by my side almost constantly, for Frau may be wise about dogs and cats, but horrend towards horses. The gorgeous animal, I believe, loves me, and has allowed me to keep it. I believe I shall take him to Linderhof, and shall find little resistance for doing so, since Frau treats me so kind. Too kind. I have named her Night Swan, for her eyes are as swan eyes, and her skin is so dark. Oh, and she seems to know that I speak of her, for her ears had stood up, and she nozzles me neck. all right, Night Swan! You are already mentioned here, and a fine love you are, my only true friend in this imprisonment in Berlin, where every wall kidnaps my thoughts. When I touch your dark mane, I make believe I touch my fair Richard, and long to have him see you. For I am taking you to Linderhof, just for him.
L
November 21th, 1867
It is night, and the sounds of the wild dogs rushing to their homes enter through my window. Such lively creature make me jealous of their free state. But, I am not sad, and would like to write a few words in this diary. It is dark, and I am sleepy, for after a long day of work, I grow so tired. I have not received any letters from R, and I feel so sad. My heart is but popping out from my chest, and twice I have cried. Foolish me, for doing so, for I must know that he is unable. I hold his letters to my face, and kiss the signature he's given me, and hold the letters to my skin, closing my eyes and believing he is with me. I wish to have no other men, though I am tempted, and Gott, have I met beautiful boys in Berlin, but they have not his eyes and their voice do not resemble his. I can see him in his bed, naked and perhaps tearful, his long, yellow hair over his smooth back, and I bite my lips, for I hate that he is so far away from me. So far.
I grow too tired to make any sense now, diary, and perhaps when I wake, I will find that I've written too much nonsense, so I shall say good night for today. Already sleep beacons, and I long it to be death.
L
November 24, 1867
Like melting nothingness, these mountains are. They are of the wilderness of tomorrow and of yesterday. The roads we have chosen through the cold whiteness are terribly ill and deformed at some points. The horses and the carriage bobble up and down through the wrecks of rocks and nature groans as we make our way through the ranges. Frau was sad to see me go, but finally I was allowed to leave her estate, taking Night Swan with me. She made no sound when I told her my request as if she feared angering me. Bless the Frau, for she was too innocent to see beyond her own nose and to have any dignity to admit when she was wrong. I shall not hate her for keeping me by her side when I did not wish it, and I shall not hate her for keeping me away from my castle. She was too old and cried too much when I left her home for me to hate her.
"Shall we stop for the night?" asks the coach man who is driving my carriage. There are two other, black carriages in front for my travel companions. Herr Pfeitmeister rides in the front with his companions and two servants and some of my family rides in the second one, distant uncles from these regions. My own carriage remains far behind as I had instructed the old driver. This man now made the vehicle take a different road, allowing the others to continue onwards.
I personally hired this old man, making the original royal driver take a day off with a handsome reward he loved dearly as he headed towards the Beerhaus. The old man had been sitting by the side of the road, and was more than glad to receive nice pay for driving a king. That old man had seemed to know the pain in my heart for he guessed my intentions and agreed to help me lose the rest of the royal campaign.
We stopped by a dark lake that resembled a huge pool mirror in which the heavens could bathe. The old man, whose name is Reich, let me off from the vehicle and hood it behind some bushes that looked like a falling canopy of leaves. Behind so many flowers and greenery, the black carriage melted into nothingness and I feared never to find it again, but I dismissed the thought. The old man returned from the hiding the vehicle and joined me. I was walking down a soft path of dead leaves, headed downwards into the pool's bank. I believe the old man thought I would mind his company, for he stayed behind almost shy to be discovered walking behind a king. I lay down, not caring about my clothes or shoes, on one of the fallen tree trunks that rests by the waterside. There are some small fishes swimming in the water and I see some movements in the other side of the bank, but I can 't see what it is. There are a few bugs in the air, but they fly away and bother me not. There is nothing by the lake, just fallen trees and weeds and plants that climb down from the tree branches, dipping into the waters. I wonder if anybody comes here, but I cease to think on such things as the old man coughs softly. I remember he looked ashamed to have molested me while I enjoyed the solitude and quiet of the lake, but I smiled at him. Riech smiled back, his brows wrinkling together in a funny way, like some old rag, but I called him over so he could sit by me. He hesitated, but soon joined me and I was glad. At that moment, sweet diary, I was so glad he did. Our bodies melted into the darkness and the soft mist that surrounded the lake and we sat close to each other as if we were friends. I closed my eyes and allowed the soft breeze that moved through the leaves and through my hair. I felt my soul so glorious and happy, released from its prison and I knew that Night Swan, hidden in the bushes thought the same thing.
We talked of nothing and everything, at first afraid of each other. Riech told me about his woman and their children and I told him about Linderhof and Bavaria. He said he worked in a small mill by the edge of town and I told him I only did kingly things. He laughed at my job, patting my shoulder, and I said I hated being king. He looked straight at me when I told him I was sad and lonely in such big castles.
"Some poor folks would love to live in a palace," he said. I tossed a stone into the water.
"I wish I could not," I said. "They take my freedom." He looked down a few moments and then back at me, and I knew he understood me. Right then and there, I knew he understood me.
My dear Hornig, I saw in those eyes what I see in yours. A lovely soul reaching for mine and holding my spirits softly, realizing the fears that swallow me. So softly that I moan as they escape me. Riech laughed, his breath wheezing in the cold air, and patted my leg. I laughed too, hoping God was aware of such a man. It was then when I felt my eyes water as I watched the old man shift in the wet leaves, his white hair matted under the small cap he was wearing. I smiled softly, brushing my tears as I heard his frail voice sing. His song started low and soft, hardly a whisper, and then it grew into melody. I sat as still as the waters before us listening to his frail, old voice as it grew louder.
"Fly away, bird of sorrow and leave this soil behind.
Fly away, and touch tomorrow, when the pain will hurt no more."
I'll remember that song, faint and old, forever. The way his thick accent rose and the words flowed like water into the soul. Had he known what he was causing me? Had he known? I do not remember much after the beautiful melody, because I must have fallen asleep. I fell into a sweet dream, where the song kept repeating like a soft humm of a bird.
L
【无授权二次翻译】To Ludwig II
声明:
这是1871年巴伐利亚国王路德维希二世前往柏林之后,与身居林德霍夫堡的侍卫长理查德的往来信件。德语原稿件由佚名人(疑似译者名/笔名为Nie)翻译至英文,本人只是将其英文稿件翻译至中文。因此本译者不能保证此稿件的真实性和完整性,只希望提供给广大同好作茶余饭后之谈资,切勿深究。
=============
译者:小恨
(To Lugwig)
Oct 29th,1871
今日清晨无比明媚,不像昨天那般日夜不...
声明:
这是1871年巴伐利亚国王路德维希二世前往柏林之后,与身居林德霍夫堡的侍卫长理查德的往来信件。德语原稿件由佚名人(疑似译者名/笔名为Nie)翻译至英文,本人只是将其英文稿件翻译至中文。因此本译者不能保证此稿件的真实性和完整性,只希望提供给广大同好作茶余饭后之谈资,切勿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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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小恨
(To Lugwig)
Oct 29th,1871
今日清晨无比明媚,不像昨天那般日夜不休的绵雨。我迎来了浸润着晨露的青绿田野和穿过我窗的温暖晨光。其余侍从已经开始了他们的活计,而我留在后面徘徊,只为花这些许时间给你写信。没有你存在的房间仿佛空空如也,我甚至不能开口说一句话,只因我的唇为你而饥渴。我们究竟何时才能再会?我十分想念那些与你一起度过的夜晚,包括你那阴晴不定的脾气。衷心地祈祷当我合上并寄出这封信的时候,你已经完毕公事,并打点好了回程。现在我必须走了,他们在敲门,我也该上马离开。
静候归来。
RH
(To Hornig)
Oct 31st,1871
我最亲爱的挚友,你可知当我收到你的来信,我是何等愉快,我的心是何等安宁,宛如置身清新的原野。首先,我必须承认,当我手握着信,却并不想要打开或阅读它。我想我或许是感到羞愧,只能握着你的这么一小部分,这样隐秘而整叠方正的一张薄纸。噢,但是你的纸张带来的蔷薇芳香和柔软使我思绪皆无,我靠在床上,如同品尝美味的浆果一般享受你的来信。我恼于这里无甚特色的天气,这里似乎除了阳光什么也没有,去往柏林的道路也充斥着闷热气息。我常常祈盼下雨,现在看来只有你能享受到。但我不能对你生气,因为是你让我宽慰,我的挚友,使我不会因你的一张信纸而失去心智。我已经将它藏于卧室的木抽屉内,圣经的下面,在那里无人会看到。
貌似明天我们会向西行,去见某位富格尔(Vogl)夫人,我们应该会在她的庄园待上两个整晚,这实在非我所愿,毕竟我与她并不熟识。看来时至今日,时间也依然步步紧逼着我,而距离我们重聚还需要很长时间。
最亲爱的。
我会用手指抚摸你的签名,将它当做你的唇,直到这一天来临。
L
(To Hornig)
Nov 3rd,1871
叫人伤心的是,我最亲爱的,现下我还是无法回到林德霍夫,或更好地,带我们一同去阿尔卑斯,远离这些荒唐的公务旅行。你一定已经厌倦了等待我,理查德,并厌恶着我离开的这段日子。好像这个国家的人都很热衷于直直盯着人看,我或许得说,这使我很难堪。我已经被一个看似是乡下人拦下过,他并不出于恶意,却使我烦心。与富格尔夫人的相伴有些微妙,并且我感到自己像一个监狱犯。她身边养了大约二十多只猫狗,并把它们当作皇室成员对待。这叫我产生了一个极好的想法,或许我也可以这样对待我的马。她对待它们的亲切友善,也对我同样,这关怀叫我实在担待不住。能够拿起纸笔给你写一封信已然是个奇迹,因为她从不给我个人时间。我想或许我需要躲进盥洗室并锁上门。
我最亲爱的,原谅我的延迟并叫你这番苦等。这着实非我所愿。
L
(To Ludwig)
Nov 7th,1871
您怎能如此残忍,陛下,留我孤身一人许久,甚至无法从您的信中得到一点好消息。我真应该与您一起踏上旅程,甚至或许可以像在这里一样服侍您。您的来信使我继续走下去,愿您也与我享有同样的命运。命运待我如何残忍,就会如何待你,因为是它将这位富格尔女士这位奇葩带到你的身边。
但我的心却背叛我,我的,路德维希,我真切地希望你的旅程丰富多彩。我听说柏林的郊外景色宜人,请务必尽情享受。或许有一天我们可以一同前去,如果你愿意的话。至于与富格尔女士的相伴,我要说,您尽最大努力吧。我相信她是个有趣的人。她有马场吗?或许没有。
至于城堡,一切都进行顺利,陛下,只是有几个月需要靠他们自己。貌似瓦格纳先生会在下个周日结束旅行回到奥地利,我希望他不会遇到他们的毒舌。噢,路德维希,快些回来,在城堡将我吞噬之前。Berlioz伯爵又邀请了Varicourt伯爵回到林德霍夫,他看起来是想要滞留几周。我知道他难以接受,而且他的命令最为严苛。但我必须遵守他的指示,因为这是我的任务,一如既往。只不过,看起来两人都有些不好应付。他们说你会在柏林待上一个月!如果我要从你身边离开这样久的话,我一定会失去理智的。
噢,我的喋喋不休一定毁了您美好的一天吧?来自一个爱您的男人的抱怨,如果这样说能让您舒服一些的话。原谅我的莽撞,以及我无休止的哀诉,路德维希,请原谅我。希望您在柏林一切都好,并愿您与她享受愉快的时光。
R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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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对于本人的渣翻译水平和可怕的翻译腔,先向各位致歉。有人注意到理查德的信件混杂着敬称,这是考虑到英文中无法翻译德语的“您(Ihr)”,因此本译者擅自在看似语气疏离之处做出了修改,如果影响到阅读,请多包涵。
另补充一个背景,1871年1月18日普鲁士统一了德意志帝国,因此通信当时路德维希二世已经被架空了权利。
无意将后记说得太过冗长,但本译者在一月初刚看了德国拍的路德维希二世电影,遂掉坑,真的想在坑里交个朋友。请给我留言吧(跪)
【亚历山大大帝同人翻译】Cuddling Somewhere
http://archiveofourown.org/works/751103
英文164字中文317字 亚赫亚无差
Cuddling Somewhere 于某处相拥 by ishiphephaistion
摘要:
亚历山大很冷而且他想要抱抱,现在就要。
正文:
“赫菲斯提安?“
“什么事?“
“你的名字源于火神,对吗?”
“是的,怎么了亚历山大?”
“呃,天气很冷。“
“是的亚历山大,天气很冷。“
“但你以火神为名,那么你能温暖我吗?“
“作为所有已知之地的君王,你甚至不能干脆点问我要个拥抱?“
赫菲斯提安从亚历山大交给他的工作中抬起头,没错,这是他交给他的...
http://archiveofourown.org/works/751103
英文164字中文317字 亚赫亚无差
Cuddling Somewhere 于某处相拥 by ishiphephaistion
摘要:
亚历山大很冷而且他想要抱抱,现在就要。
正文:
“赫菲斯提安?“
“什么事?“
“你的名字源于火神,对吗?”
“是的,怎么了亚历山大?”
“呃,天气很冷。“
“是的亚历山大,天气很冷。“
“但你以火神为名,那么你能温暖我吗?“
“作为所有已知之地的君王,你甚至不能干脆点问我要个拥抱?“
赫菲斯提安从亚历山大交给他的工作中抬起头,没错,这是他交给他的工作,现在他又来干扰他,抱怨寒冷。 赫菲斯提安对他最好的朋友微笑,然后起身走来将其拥入怀中。亚历山大立刻回抱了他的朋友。
“你好暖和赫菲斯提安。”
“那就好,我能回去做你让我做的工作了吗?“
赫菲斯提安叹气道,试图退开。
“不能。“
赫菲斯提安只能大笑,任由他顽固的朋友挂在他身上, 享受他们此刻难得的时光。
亚历山大与赫菲斯提安相爱的证据
一切都是看完亚历山大大帝的后遗症,查了一点儿资料,没想到在历史上亚历山大与赫菲斯提安还真是一对儿。我熊熊燃烧的腐女魂哟!可惜的是,希腊之后的世界,人们对于同性恋并不是那么友好,所以导致很多历史学家有意淡化了赫菲斯提安的存在。
真心不喜欢西方历史学家那套:历史写的像小说,而不是真实的去记录那个时代所发生的事情。这导致本来很多值得被记住的人,因为历史学家的个人偏好而泯灭在历史红尘之中,赫菲斯提安就是其中之一。
亚历山大与赫菲斯提安相爱的证据,也只能够从一些历史学家的只言片语中,去努力脑补了。在此做一个总结,来纪念读过的那些书,来纪念因为赫菲斯提安的存在而变得更加鲜活的波斯、埃及与印度的征服者—...
一切都是看完亚历山大大帝的后遗症,查了一点儿资料,没想到在历史上亚历山大与赫菲斯提安还真是一对儿。我熊熊燃烧的腐女魂哟!可惜的是,希腊之后的世界,人们对于同性恋并不是那么友好,所以导致很多历史学家有意淡化了赫菲斯提安的存在。
真心不喜欢西方历史学家那套:历史写的像小说,而不是真实的去记录那个时代所发生的事情。这导致本来很多值得被记住的人,因为历史学家的个人偏好而泯灭在历史红尘之中,赫菲斯提安就是其中之一。
亚历山大与赫菲斯提安相爱的证据,也只能够从一些历史学家的只言片语中,去努力脑补了。在此做一个总结,来纪念读过的那些书,来纪念因为赫菲斯提安的存在而变得更加鲜活的波斯、埃及与印度的征服者——亚历山大大帝。
(一)他似乎有点同性恋的趋势,爱赫菲斯提安爱得几乎发疯。
他的部队在埃克巴塔纳时,他最亲密的同伴赫菲斯提安不幸病故。亚历山大极喜爱他,有一次大流士的皇后走进他的帐篷后,曾以为赫菲斯提安就是亚历山大而先向他鞠躬。这时候年轻的国王不以为意,文雅地对她说,赫菲斯提安也可以说就是亚历山大。两人时常同睡一个帐篷,同用一个酒杯,作战时也是并肩作战,而今的国王,认为他已有半个身子被撕毁,陷入无法控制的悲伤之中。
——世界文明史 希腊的生活 威尔.杜兰
ps:似乎西方历史学家普遍认为亚帝长相属于清秀俊美型,并不是人们所认为的那样身材魁梧高大,且似乎天生自带体香。相反的,赫菲斯提安反而很高大,至少高过亚帝。这就有意思了。
(二)在他的主要朋友和亲信人员当中,赫菲斯提安赞同他在生活方式上所做的改变,并且追随他着波斯服饰,而克雷提拉斯则坚决地维持本国的服饰。亚历山大看到这种情形,便叫前者负责同波斯人办事,后者负责同希腊或马其顿人办事。一般来说,他对赫菲斯提安比较亲切,对克雷提拉斯比较敬重。因为正如他所说的,赫菲斯提安是亚历山大的朋友,而克雷提拉斯是国王的朋友。
赫菲斯提安与克雷提拉斯关系并不融洽,在印度时甚至爆发过激烈的冲突。亚历山大看到后,当面严厉训斥了赫菲斯提安,你这个混蛋和疯子,如果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而在私底下训斥克雷提拉斯。
对于这场不幸,亚历山大非常忧伤。为了表示哀悼,他下令把所有骡马的鬃毛和尾巴一律剪掉,把各临近城市的城垛一律拆除。他把那个可怜的医生处死,并且在很长一段时期禁止在军营吹奏笛子或其他乐器,直至得到阿蒙的神谕为止。那个神谕指示他把赫菲斯提安当做一位英雄尊敬并且向他献祭。
为了用战争来消减自己的悲伤,他把人当做狩猎的对象,在之后的一场战役中他杀死了反抗他的一整个民族,并将其作为献祭来告慰赫菲斯提安的灵魂。
为了给他朋友修筑墓碑,他计划花掉一万泰伦(约6000万美元)。他希望由史泰西克拉底来担任这项工作。因为这位艺术家所做的一切设计都表现出一种不寻常的壮丽意境。在之前他们两人见面时,这位艺术家曾请求将色雷斯的一整座山雕刻成亚历山大的雕像,被亚历山大拒绝了。现在亚历山大却花费很多时间同艺术家拟定一些更为荒诞而豪奢的计划。
——亚历山大大帝 普鲁塔克
ps:虽然普鲁塔克是古希腊学家,但他却生于罗马时期。与亚历山大时期相隔三百多年。罗马时期的皇室虽然同样黄暴,但是却已经不似希腊时期,将同性恋视为高雅行为。书中对于赫菲斯提安的着墨极少,除了战争后期与同伴爆发的冲突之外,只有在过世之时才被略加提及。为什么读的时候,隐隐有一种作者将赫菲斯提安定义为红颜祸水的感觉。
赫菲斯提安并没有杰出的军事才能,这从亚帝给他安排的工作可以看出来,多是后勤保障、修筑工事、建立城池、外交等事务,即便是为数不多的带领军队作战,亚帝也常常会安排一位将军与他配合作战、有时甚至会亲自上阵,只有当确定没有作战风险的时候,亚帝才会允许赫菲斯提安单独带领军队。
但是,这并不表示没有了亚历山大,赫菲斯提安就什么都不是了。亚历山大的帝国更像是一个流动中的帝国,亚帝打到哪里,哪里就是帝国的中心,要保障这样这个流动帝国的顺畅运行,和治理一个国家没有任何区别,赫菲斯提安最重要的就是他的管理才能,要不然也不会在战争后期成为帝国的二把手。可惜,当时的帝国尚武轻文,赫菲斯提安自然会遭受到诸多指摘甚至是轻视。
至于对于赫菲斯提安的死亡,作者的描写也挺有意思,作者并未言明两人的关系,却着重描写了赫菲斯提安死后亚帝的反应。这反应大的,真不像是死了一个朋友那么简单,竟生生有了一种巴比伦王尼布甲尼撒为了心爱的妃子豪建空中花园的气势。所以说作者你是有多么不甘心啊,一方面淡化赫菲斯提安的存在,另一方面又不得不尽量贴近历史,这精分的程度真是辛苦你了。
(三)亚历山大到达伊利亚时,据说赫菲斯提安在帕特洛克勒斯的坟墓上献了一个花圈,而亚历山大在阿基里斯的坟墓上也献了一个。
赫菲斯提安死后,亚历山大极为悲痛,这一点是所有史学的记述都一致的,但在亚历山大表示哀悼的具体行为方面,则各有各的说法,所记内容悬殊很大,这跟他们对赫菲斯提安有好感或恶感是有关系的。
赫菲斯提安死后,亚历山大没有再派任何人去接任他的骑兵大将的职务,以便叫赫菲斯提安的名字不致在他的原属部队里消失,部队仍叫赫菲斯提安旅。
他在信里下令克利欧米尼斯在埃及的亚历山大港为赫菲斯提安修建英雄殿,在城里修一座,在灯塔所在地的发罗斯岛再修一座,还吩咐他把那座岛改名为赫菲斯提安岛。并且,商人互相交换的纪念品上边要刻上“赫菲斯提安”字样。
他把大流士的另外一个女儿德莉比娣斯嫁给赫菲斯提安,她是亚历山大妻子大流士大女儿的妹妹,亚历山大希望将来赫菲斯提安生的孩子是自己的外甥和外甥女。
——亚历山大远征记 古希腊 阿里安
ps:关于阿基里斯和帕特洛克勒斯两人本身的记载就很有趣,似乎很多历史学家都默认两人的恋人关系。那么,分别在两人坟头献花且别的记载还有裸奔行为的亚帝和赫菲斯提安的关系大致也能确认了。据说,在古罗马,安提诺乌斯死后,哈德良皇帝就是按照亚历山大大帝纪念赫菲斯提安的方式来纪念自己的情人的,只是不知道这是真还是假了。
亚帝通过两姐妹让赫菲与自己的血在两人的后代身上交融,或许这对于两个女孩儿来讲非常之不公平,却也是我所能想到的最残忍又浪漫的阿弗洛狄特式甜蜜了。
资料补充:资料来源于百度贴吧相关维基百科的翻译,内容要比百度百科详尽。我只记录一下我感兴趣的。
赫菲斯提安的生平
赫菲斯提安(Hephaestion)大约生于公元前356——公元前324年,阿明托尔(Amyntor)之子,马其顿贵族,与亚历山大有阿基里斯和帕特洛克勒斯之谊。
约公元前343年,赫菲成为皇家侍从,很可能就是这个时间点与亚帝相识。约亚帝十五岁时,有一天他和他的朋友赫菲扬帆启程,很轻松地就来到了意大利的比萨游玩。
赫菲应该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因为亚里士多德来往信件的目录中,有赫菲的名字。这意味着赫菲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且亚里士多德对他印象深刻,不然不会横跨不断扩张的亚历山大帝国与之通信交流。
锡诺普的第欧根尼(Diogenes of Sinope)在亚帝成年后写给他的一封信中,谴责亚帝被赫菲的大腿统治。
赫菲的恋人,是他最好的朋友、国王与指挥官亚历山大,这样一份无所不包的爱情,通常不会给其他感情留下多少空间,所以赫菲生命中并没有听说有其他亲密的朋友或爱情。
大概唯有与佩迪卡斯(Perdiccas)关系最近,因为两人一起执行过印度河上建桥的任务,且赫菲发现不受拘束的佩迪卡斯与自己意气相投。
关于赫菲的婚事,在公元前324年夏天,他接受了亚帝许配给他的妻子德莉比娣丝。亚帝娶第二个妻子多半属于政治婚姻,让赫菲娶妻子的妹妹,也说明亚帝对他的崇高敬意,想让他也加入皇室家族。据阿里安说,亚帝想要做赫菲孩子的叔伯。亚帝和赫菲希望他们各自的后代未来能融合他们的血脉,并且最终,马其顿和波斯的王冠,将戴在一个同时是他们两人的后裔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