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月经不调遇到前男友,我赌气说自己怀孕了
破镜重圆
1
“年龄?”
“二十八。”
“哪里不舒服?”
“月经推迟了一个多月。”空旷的专家诊室里,于安坐在我对面,冷静地询问着我的病情。语气平淡,没有一丝感情。
“最近有性生活吗?”
“有。”听到我这么说,他抬头盯着我,眼神里多了几分波澜。沉默几秒后,他低头看着我的挂号单,接着问:“怎么样?”
他的反应极大地取悦了我,我萌生了一个有趣的想法。我撩撩头发,直了直腰,看着他直勾勾地说道:“挺和谐的。”
“我是问你有没有做措施。”他拿着笔的手紧了紧,加大的音量里难掩他的愤怒,俊朗的眉眼也变了形状。
他刚刚是在冲我发脾气吗?我冷笑一声,他这算是什么?质问?愤怒?
我起身从他手里......
破镜重圆
1
“年龄?”
“二十八。”
“哪里不舒服?”
“月经推迟了一个多月。”空旷的专家诊室里,于安坐在我对面,冷静地询问着我的病情。语气平淡,没有一丝感情。
“最近有性生活吗?”
“有。”听到我这么说,他抬头盯着我,眼神里多了几分波澜。沉默几秒后,他低头看着我的挂号单,接着问:“怎么样?”
他的反应极大地取悦了我,我萌生了一个有趣的想法。我撩撩头发,直了直腰,看着他直勾勾地说道:“挺和谐的。”
“我是问你有没有做措施。”他拿着笔的手紧了紧,加大的音量里难掩他的愤怒,俊朗的眉眼也变了形状。
他刚刚是在冲我发脾气吗?我冷笑一声,他这算是什么?质问?愤怒?
我起身从他手里拿回我的挂号单和病历本,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没错,我是怀孕了。”于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平静下来,语气温柔:“还是抽个血排查一下。”
“不用了,我换家医院一样可以看。”我拎起包往外走。
“温子柔!”他叫住我。我停下脚步,犹豫两秒,走了出去。
刚走到医院门口就下起了倾盆大雨,我站在公交车站旁,叫了半天的车也没叫到。
看着我被雨水浸泡的小羊皮高跟鞋。心疼死我了,这双鞋子花了半个月的工资,平时都舍不得穿,今天刚穿出来就遇到了大暴雨。
我心疼地拿纸巾擦着鞋面上的水,一抬头就看见于安开着车停在我面前。他摇下车窗对我说:“公交站旁不让停车,上车,我送你。”
我看着这雨不像要停的样子,又看了一眼我脚上的高跟鞋。拉开车门坐了上去。他换下了白大褂,一声黑色的休闲装让他多了几分朝气。他盯着我,递过来纸巾,然后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我们都端着不说话。车内气氛十分压抑。
我低头看了一眼鞋子。他瞟了我一眼,淡淡地建议到:“怀孕了就别穿高跟鞋了。”又是这种说教的语气,以前就喜欢这么和我说话,现在还真是一点没变,真是让人讨厌。
我撇撇嘴,没有应他。
他打着方向盘,轻笑一声,自言自语:“还真是一点没变。”我白了他一眼。
车子很快开到我家楼下。我漫不经心地说了句:“谢谢。”然后解开安全带想离开。
于安忽然半边身子压过来,按住我的手,说道:“你不应该解释一下吗?”他死死地盯着我,黑色的眼眸中闪着光,我浑身被他的气息包裹着。
一瞬间,我的心抽疼了一下,鼻头一酸,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委屈、愤怒,但是我告诉自己我不能认输,不能叫他看不起。
我盯着他的眼睛,反问道:“你不觉得,是你应该解释一下吗?”他眼神闪烁,像个泄了气的气球,慢慢松开我,靠在座位上,叹了口气。
“其实我……”
“我要结婚了。”我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他震惊地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里满是伤心。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伤心的神情,我觉得有种赢了的快感。我接着说道:“你今天也看见了,我已经怀孕了。”他没接话,只是一直看着我。
“要是当初你没走,我们可能已经有小孩了,不过没关系,我和别人一样能生。”他深深吐出一口气,强笑着说道:“什么时候结婚,通知我一声,我来喝杯喜酒。”
“不必了,怎么敢劳动于医生大驾,反正以后我们也不会见了。”我拉开车门跑了出去。
一到家,关上门,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和于安相识多年。高中的时候,我们是同桌的双学霸,他回回考年级第一,我也毫不逊色,是仅次于他的年级第二。
但每回考试,总是比我高一分。为什么总是一分,我不理解。
高二那年,学校举行运动会,需要每班组队进行接力比赛。由于我性格孤冷,平时也不喜欢与人交往。在同学们三三两两的组队中,我拉落单了。
体育委员拿着名单跑到我面前,着急地问:“温子柔,全班就剩你的组队名单没交了?和谁一组,你确定了?”他声音不大,但还是引得同学们议论纷纷。
“我还没确定,我晚点给你可以吗?”我揉着物理卷子,有些局促地解释。
“不行,老师已经催了。你直接说,我帮你的写上。”体育委员坚决地说道。我小心翼翼地回头环顾了一圈,没有一个人愿意和我组队。我难过地低下了头。
“我和温子柔一组。”一个爽朗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循声望去,于安抱着篮球站在教室后面,眼神直直地落到了我身上。
少年明眸皓齿,一瞬间,我听见了自己“咚咚”地心跳声。
于安的好朋友林凯捶了他胸口一拳,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笑着说道:“好小子,不是说和我一组吗?”
于安红了脸,认真地说道:“我和温子柔一组。”
“确定了啊?”体育委员飞快地记上,跑出了教室门。
我回过头继续看卷子,于安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悄悄俯在我耳边,坏笑着说道:“是不是有点英雄救美那味儿了?”
我白了他一眼,冷冷地嘲讽了句:“明天别拖我后腿。”
那次接力比赛我们拿到了第一名。后来我才知道,比赛的前一天晚上,他回家的时候摔伤了腿,可跑步的时候,他还是拼了命往前狂奔。
领奖的时候,我不小心看见他裤腿里渗出的血渍。
我惊慌失措地盯着他的裤腿,正想开口问他,他掰正我的脑袋,扶着我的肩膀,把我往领奖台上一推,小声地说了一句:“说好不给你拖后腿的。”
灯光闪耀、人声鼎沸,老师将奖牌递到我手里。
可我什么也听不见,满脑子都是那句话。他那句话我记了好多年。
高考结束晚上,他给我打电话,“温子柔,我在你家楼下。你下来一下。”我刚刚睡醒,正烦着呢,没好气地说了句:“不去,我妈不让我出门。”
“你少骗人,刚刚我在楼下遇见阿姨了,她说可以。”
2
我这电话还没挂,我的卧室门就响起了。我妈隔着门叫道:“子柔,我刚刚在楼下遇见于安了,他说有事找你,你快下去,别让人家等着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他低低的笑声。
“知道了。”我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仿佛有种魔力,总能给我身边的各种人灌迷魂汤。
少年穿着白衬衣站在楼下,颀长的身影,六月的风吹动着他的刘海,高挺的鼻梁,一双干净的眼睛温柔地笑着。
“有事快说。”我穿着睡衣拖鞋,一脸嫌弃。
“带你去个地方。”他笑着拉起我的手,往外跑。
于安带着我去了江边。我们并肩走在桥边,微风吹起路边的梧桐树沙沙作响,傍晚的江边人烟稀少。
“你叫我出来,不会就是吹凉风吧?”我抬着头问他。
他笑着看了我一眼,不安地挠了挠头,有些犹豫。
“不说我走了。”听到我要走,于安急了,拦住我,看着我的眼睛,一脸认真地说道:“温子柔你知道,为什么每回考试我都只比你高一分吗?”
我心跳得很快,咽了咽口水,呆呆地摇了摇头。
“因为我想在离你最近的地方陪着你。比你高一分,就能紧紧靠着你。温子柔,把你的高考志愿拿出来,我抄一抄。””看着于安明亮真挚的眼神,红到发烫的耳朵。我鼻子一酸,心底仿佛被什么东西填满,我撇撇嘴,故意道:“那不行,我可不想再让你烦我四年。”
于安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厚着脸皮说道:“谁烦谁还说不一定呢?”
九月份,A大门口,于安拖着行李,笑着说道:“温子柔同学,好巧啊。又遇见了。”
我朝着他笑了笑,“对呀,是很巧呢。”
之后,我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他读了临床专业,我读了很喜欢的文学专业。我们每天腻歪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一起手拉手逛操场。因为出色的成绩和外貌,还成了学校里羡煞旁人的神仙情侣。
一切都在朝着幸福的方向发展,直到大四那年,我考研失败后整个人沮丧到了极点。恰逢这时候,我从别人口中知道了他要去德国深造的消息。
我不顾一切地跑去找他,看到的却是他和漂亮学妹高兴地在商量出国的事。
见我来,他笑着牵起我的手。我隐忍着情绪没有爆发。
当天晚上,他抱着我的时候,我提出了分手,并向他发泄了我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说了很多伤人的话,看着他红了的眼眶,我后悔了,但一向要强的我又怎么会低头。
我们不欢而散,知道他出国的那天,我偷偷去了机场。他一眼就发现了人群中的我,可他却装作没有看见我,眼神里满是冷漠和绝决。
我含着眼泪看着他,站在于安旁边的师妹催促他登机,他好似没听见一般,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心狠狠疼了一下,一瞬间落了眼泪。心里有说了一万遍:“你能不能别走,留下来。”
开口却变成:“一路平安。”
电话那头的于安什么也没说,直接挂断了电话,转身消失在人海中。
那天之后,我赌气地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嘴上说着要永远忘了他,可不自觉地等他一年又一年。
直到第五年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一直在自欺欺人。
“叮铃铃……”一阵吵闹的手机铃声将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我烦躁地翻了个身,摸出手机接听电话。
“还没起床啊,昨天晚上肯定又熬夜了吧。”电话那头传来了我妈的絮絮叨叨。
“起了,我早起了。”我起身走近浴室,打开水龙头。
“你昨天看病怎么说啊?不是我说你肯定是天天熬夜闹的,早跟你说了,不要熬夜,少吃外卖。”
“这是我想不熬就不熬的吗?”我顶嘴道。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今年可二十八了,女人三十一道坎,明年一过你就三十了。三十一过,脸保养地再好有什么用?妈妈上次给你介绍的那相亲对象咋样啊?”
“没空见,没兴趣。”我烦躁地挂断了我妈的电话。
洗漱完,我收拾了一会。打算上超市囤点货。
我提着大包小包往停车场走,“啪嗒”一声,购物袋的带子断了,散落的番茄滚落了一地,我叹了口气,一个个拾起。
忽然一只大手,捡起眼前的西红柿,我抬头对上了于安的眼睛。
他穿着一身浅灰色西装,俊朗的五官,看起来非常地英俊潇洒。再看看我自己,狼狈不堪。
“怎么一个人拎这么多东西,你未婚夫呢?”他笑着说道。
“不关你的事,话说你怎么在这?”我拿起东西要走。
“呵,我上这儿买点东西,怎么?温小姐该不会是以为我在跟着你吧?”他轻笑一声,眼神玩味地盯着我。
我躲避着他的眼神,转身想离开。
谁知下一秒,他从我后面贴近我,想要接过我手中东西。
我被吓了一跳,后退一步,却不小心跌入他的怀里,几乎是在同时,他的双唇碰到了我的耳朵,湿热的呼吸熨烫着我脖颈处的肌肤,红了一片。
我用手肘捅了他一下,骂道:“流氓你。”
他吃痛后退了半步,反应过来后,大笑一声:“刚刚明明就是温小姐往我怀里撞,怎么现在还要倒打一耙?”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没脸没皮?欺负有夫之妇。”
他笑着一步步朝我走近,我后退半步,提防地盯着他:“你想干嘛?”他俯在我耳边,阴恻恻地说道:“那我也有理由怀疑,我刚刚被有夫之妇勾引了。”
我狠狠地瞪着他,气得牙痒痒,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看着我的表情淡然一笑。“后会有期,温小姐。”
“后会无期。”我白了他一眼,拿着东西上了车,发动了油门。
几天后,恰逢A大百年校庆。我买了些东西去看的孟教授。孟教授是我研究生导师,在A大任教多年,对我有提携之恩。
在孟教授家中吃过午饭,孟教授说下午有个交流会参加,师母闲来无事也想去,又怕无聊便央着我一起去。我本来不想去的,但奈何不了师母的软磨硬泡。
3
我们一起开车前往A大。整个礼堂坐满了人,我跟随着孟教授和师母坐在第二排。几个老教授兴致勃勃地开始讨论今天交流会的内容。
“听说今天发言的教授可是刚从德国进修回来的。”
“对,学术很有见解,小伙子还是市医院的坐正诊大夫,今年才二十九岁,真是后生可畏啊。”几个教授开心地讨论着。
我心理一阵嘀,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有点后悔了,不该答应师母的。我偏过头,小声地和师母吐槽:“孟老师什么时候对医学研究感兴趣了?”师母温和一笑:“你还不了解他吗?他这人就爱凑热闹。”师母看了孟教授一眼,和我相视一笑。
随着主持话音落下,礼堂里安静下来,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从后排缓缓走向讲台。
我用余光撇了一眼,心头一惊,然后马上低下头假装玩手机。
不会吧,不会吧,怎么怕什么来什么,居然真是于安。
于安站在台上,微笑着扫视了一圈,一眼认出了我,我们的目光在一瞬间不小心碰触。他有些意外地顿了两秒,然后开始自我介绍和演讲。
我一直低着头,偶尔用余光偷看他。师母觉察到我的一样,用手贴了贴我的脸,关心到:“子柔,你脸怎么这么红啊?今天天不热啊,还是你不舒服?”
“哈哈哈,没事的,师母,我就是觉得有点热。”被师母一问,我更加心虚。
不对,我在心虚什么?理清情绪后,我喝了口水,直了直腰。目不斜视地看向台上。
台上的于安,看了我一眼,然后嘴角浮现了一个浅笑,然后继续陈述。
于安举止得体自信,金丝框的眼镜给他儒雅的气质里添了几分禁欲的诱惑感,表述时逻辑清晰。声音温柔,磁性,带着厚重的力量感。
我望着他有些出神。
他好像变了,但好像一点也没变。刘海好像短了一些,那张脸一点也没变,少年感慢慢隐退,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的气息。
“怎么?看上人家了?”师母拍了拍我的手,一脸姨母笑。
“没有。”我回过神来,慢悠悠地回答。
师母笑而不语,拍了拍我的手。
交流会结束,孟教授拉着我给教授们一一介绍。到于安了,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到我身上。
“来,子柔,给你介绍,这是于安,小于医生可是非常难得的青年才俊。”孟教授开心地把我前向前。
“你好,于安。”他得意地笑着,绅士地伸出手。
装什么不熟。
我拒绝了他的握手,板着脸,不耐烦地说了句:“你好。”
于安轻笑一声,收回悬在空中的手。
师母在一旁,观察着我和于安的反应,笑着问道:“你们俩是不是认识啊?”
“认识。”
“不认识。”
我和于安异口同声。他笑着看我,我白了他一眼。
孟教授反映过来,笑着说:“原来认识啊,这孩子真是的。”
结束后,我们三人打算打道回府。还没上车,于安追了上来,笑着对孟教授说:“一直很喜欢孟老师的国学研究,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能请孟教授吃个便饭。孟夫人和温小姐也同去吧。”
孟教授还没反应过来,师母马上抢着说:“方便。”孟教授有些不解地看向师母,师母瞟了我一眼。孟教授恍然大悟,笑着说:“方便方便,那就麻烦小于医生了。子柔反正也没事,一起去吧。”
还没等我开口,师母就把我推上了车。
4
坐在餐厅里,孟教授和于安在聊天,我不说话,一个劲地埋头吃饭。这么贵的饭,不多吃点,便宜他了。
“小于医生结婚了吗?有没有女朋友啊?”师母问出了这句话的时候,我一阵心虚,在心里祈祷千千万万遍:“可千万别提我。”
于安看了我一眼,笑着回答师母:“没有结婚,也没有女朋友。”
师母一听,非常激动,一把抓起我的手,“那敢情好,你觉得子柔怎么样?她今年二十八了,还单身呢?”
一瞬间,我尴尬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于安笑着看向我,一脸笑意,“温小姐漂优秀也还是单身呐。”他故意把“单身”两个字咬得很重。
我恨不得立马从这个地球上消失,先前骗他的话全部被揭穿了。我尴尬地应了声。
于安看着我窘迫的样子,他强忍着笑意,一脸得意。
吃完饭出来,孟教授忽然说有事,然后就拜于安送我回家。
一路上,于安都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白了他一眼偏过头看着车窗外发呆。
于安忽然升起车窗玻璃,小声地提醒,“风太大了,吹久了头疼。”
“哦。”我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这一次我连谢谢没说,只想直接离开。
“怎么?不请我上去坐坐?怕你未婚夫发现?”他笑着问我。
我瞪着他,没说话。生气地大步往小区里走。于安锁了车,跟了上来。
我拿钥匙开了门,转身进去,想立马关上门,于安伸手挡住门,一双好看的眼睛微上挑,拿腔拿调地对我说:“怎么?未婚夫真在家啊?”我生气极了,气急败坏地用力推了推门,发现纹丝未动。
我泄气地松了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那天在医院我就知道了,看你演得这么投入,不忍心揭穿你……”
“你就这么喜欢看我笑话是吗?”我打断他的话,声音颤抖,眼泪刷地落下来。
见我哭了,他一下子就慌了,敛住脸上的笑容。
“是的,我没有男朋友,我是装的。现在你知道了,高兴吗?是不是觉得很得意?不是想嘲笑我吗?来呀,继续啊~”我说着,眼泪哗哗往下流。
于安脸色很难看,他一把推开门,将我搂入怀中,轻轻摩挲着我的头。
不知是委屈还是生气,我把脸埋进他的胸怀,放声大哭。
“我怎么会嘲笑你?温子柔,这些年,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我冷静下来,推开了他,“现在不用和我说这些?”他扶着我的肩膀,一脸认真,眸子里写满真诚,“子柔,对不起。”
5
我的心狠狠疼了一下,说不上来的心酸,我抹了抹眼泪,冷静地对于安说,“于安,一句对不起,你觉得能改变什么?你说走就走,我知道我不该乱发脾气,可你知道我的,我就只这样,我当时也许只是想闹一闹脾气,想让你哄哄我,可你没有。”
于安红了眼眶,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当年,只要你说一句:你不想我走,你想让我留下,我肯定会留下,可你什么只会冷冷地把我推开。”
我推开他的手,后退半步,靠在墙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可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怨你一走了之,怨你自私冷漠。其实我最怨的还是这么多年,你一次也没回来找我。于安,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我真的累了。”
于安动了动嘴唇,什么也没说,眼神里满是绝望和心酸,羽黑的睫毛上挂上泪珠,他低头捡起我掉在地上的包放在鞋柜上,转身走了出去。
我双腿发软,滑落在地上。
外面好像又在下雨,今年的雨好像格外地多。
那天之后,于安好像真的又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我才知道,原来世界真的很大,没有刻意的见面,就真的再也不会见了。夏天渐渐接近尾巴,可天气还是闷热烦躁。
某天,我出门给公司送客户送资料,路过中央广场的时候,发现路边围了一圈人。我向来不爱看热闹,也不爱管别人的闲事,就只想绕路走开。
过红绿灯的时候,好奇心趋势我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老人倒在地上,于安跪在地上给老人做着心脏复苏。他拼劲全力,满头大汗,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似乎周围嘈杂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他的世界里之剩下了救人。
“滴滴,小姐你走不走啊,别站在路中间啊。”一个师傅伸出头催促我,我才反应过来,绿灯时间已过,我还站在马路中间。
我回头看了看于安,说了句:“不走了,不走了。”然后转身,朝人群跑去。
我挤进人群,发现大家都只是在观望,根本没有人上前帮忙。周围声音很嘈杂,我看见于安嘴唇动了动,但跟本听不见在说什么?我拼命往里挤,扑倒在于安身边,听他说什么。
“马上叫救护车,疏散人群,不要围着,病人需要新鲜空气。”他用力按压着老人,声音颤抖不稳。
我马上拿出手机叫了救护车,然后大声对着围观群众说:“大家往后退一退,医生在救人了,病人需要流通的空气。”
我一遍又一遍地说,大家也有了反应,退到一个安全距离。
很快救护车赶来救走了老人,我捡起于安被人踩碎的眼镜,才发现他双手颤抖,汗珠濡湿了额前的碎发。
我拿出纸巾递给他,他看了我一眼,小声说了句:“谢谢。”然后擦了擦脸。他往前走了几步,脚步轻悬,有些不正常。
我追上去,问他:“于安,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摆摆手,说:“我没事。”
忽然,一个路人走过,撞了他一下,他一个趔趄,险些跌倒,我伸手扶住他。他的下巴不小心撞到我的额头,滚烫地厉害。
我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很烫,他在发烧。我焦急地问:“你在发烧?你生病了?”他温柔地看着我,倔强地了句:“我没事。一会儿回家休息会就好了。”
“你这个样子怎么开车啊?不行,去医院,我们现在就去。”我气呼呼地说。
他痴痴地望着我,像个做错事被训的孩子:“不是你说的,别再去找你的吗?我听你的话,不敢去找你。现在怎么算。”
我直接被噎得说不出话,怎么现在是我多管闲事,真香又打脸了,又一次被于安气得心梗,“那你自己自求多福吧。”我呛完他,转身就走。他一把拉住我,委屈又乞求地说了句:“我还挺难受的,你别走。”
看着他通红的脸蛋,温柔无力的眼神,一个一米八几的大老爷们,像个狗狗一样听话。
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气也消了大半。
“那你在这等着。”我冷冷地命令他。他喜开颜笑,说了句:“好,听你的。”我白了他一眼。把资料存放好让同事来取,然后又开车送于安去医院。
看着于安挂上水,我去给他买了点粥和水。
刚打算离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青年走了进来,“让我看看,那小子还活不活着。”
他们看见我,我连忙站起来,他们一脸尴尬,几个人眼神交流了一番。恍然大悟到:“是于安的女朋友是不是?刚我听小护士们说了,于医生和一个大美女一起来的。”
几个人笑起来,一口一个嫂子的叫着,我连忙摇手解释:“我想你们误会了,我其实不是……”
“她不是我女朋友。”于安打断了我的话。几个人齐刷刷地看向他。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接着说:“还不是。”
他是不知道这句话会引起多大的误会吗?
几个人又看向我,起哄到:“怎么?美女姐姐还没答应他?还是他不行?”
我摇摇头,拒绝道:“不是这样的,没什么事?我先走了。”然后趁他们没反应过来,落荒而逃。
“我送你。”我给了于安一个“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眼神。”
我站在门口,叹了口气听见病房里他们的谈话声:“不是我说你小子,淋了雨又连夜做手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逞能也要有个度。”
“……”
几天后,我收拾包的时候,才发现于安的车钥匙居然被我带回了家。我给他打了电话,手机关机。没办法,我只好送去医院给他。
我去了于安的办公室,护士说他在做手术,还没下来。我就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等。恰逢那天在病房里遇见的那个年轻医生走了进来,他笑着给我倒了水,“美女姐姐,你等一下啊,于安应该快来了。”
点击下方赠礼,【奶茶】及【蛋糕】可以解锁全文哦
将军他身怀龙种
高大的将军卸下盔甲,着软衣,精瘦的手臂,流畅的线条,可惜腹部的凸起破坏了腰身的紧致。
他小心翼翼的护着腹部,令无数敌人闻风丧胆的嗜血将军,如今却像不会走路一样,只敢慢慢的挪动,尽管已经五个月了,他还是不敢动作过大,生怕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还没等他挪到门口,一身明黄的帝皇穿着朝服就来了。
见他想加速想着帝皇靠近,帝皇连忙上前护着,他身高近一米九,帝皇只有一米八,但帝皇一把抱起他,将他放上床榻。 ...
高大的将军卸下盔甲,着软衣,精瘦的手臂,流畅的线条,可惜腹部的凸起破坏了腰身的紧致。
他小心翼翼的护着腹部,令无数敌人闻风丧胆的嗜血将军,如今却像不会走路一样,只敢慢慢的挪动,尽管已经五个月了,他还是不敢动作过大,生怕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还没等他挪到门口,一身明黄的帝皇穿着朝服就来了。
见他想加速想着帝皇靠近,帝皇连忙上前护着,他身高近一米九,帝皇只有一米八,但帝皇一把抱起他,将他放上床榻。
“怎么下来了?”
“臣想陛下了。”
帝皇环着他,“是我不好,今日朝堂花费的时间久了些,让你等着了。”
哄着他吃下早膳后,帝皇就在床边搬来桌椅批改奏章,他靠在床榻上看着些帝皇收集来到兵法阵法,旁边还摆着些酸甜的零果。
在帝皇还是王爷时,被派到当时正在打仗的边疆,认识了当时还只是个小将的他。
帝皇赏识他的才能,他认可帝皇的用兵之法,两人逐渐熟悉,成为知己。
一次意外,他发现帝皇“他”竟是“她”,她拿着削铁如泥的宝剑抵在他的脖子上,眼里明明暗暗,幽深晦涩。
他跪在地上,抿着嘴,心里实在震惊,不知作何反应。
半晌,她放下了剑,意味不明的说道,“将军是个好苗子,只是今天这出实在让人放心不下,我倒是有个主意,只是不晓得将军什么想法。”
他仍跪着,往日的相谈甚欢,今日的刀剑相见,他能怎么办呢,“臣但凭殿下做主。”
于是他成了她的入幕之宾,军营里议论纷纷, 回到京城后更是流言不断,可他只能打碎牙咽下,毕竟说的是事实,脾气暴躁的父亲甚至为此与他断绝关系,性格坚韧的母亲也是整日长吁短叹,满脸愁容,明明才四十,一下子却像是六七十般苍老。
直等到后来血雨腥风里,她登上皇位,他因从龙之功被封将军,京城里的蜚语才淡去,都怕触了新皇的眉头,得罪了他,可他的父亲仍没有好脸色。
新皇登基不到一年,边疆又有敌来犯,他奉命披挂上阵,战况焦灼了两月,但基本都以他小胜结束,但一次阵前,他不知为何腹中疼痛不已,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等再醒来,他躺在大帐中,身边坐着本该在京城的帝皇。
他起身想要行礼,她止住了他。
“可还有不适?”
“臣无碍,陛下怎来了,战况如何,如今是什么时辰了,朝堂上大臣怎会让陛下来……”
“你怀上了。”
他满脑的疑问瞬间空白,手无意识的扶上平坦的腹部,“什么?”
帝皇亲征,士气大增,大帐里的气氛却不太好,他不想做逃兵,可这个孩子是好不容易得来的,喝了那么多的苦药,忍了那么多的疼,更何况这是龙种。
最终两人也只得各退一步,她同意他可以留下孩子,也可以继续带兵打仗,他同意她留在这里坐镇,并且每天他都要按时喝药。
最终一个月后,他在她的启示下找到了突破口,一举歼灭敌军,大获全胜。
可还是不慎伤了身,胎象不稳,他也疼得冷汗淋淋,后来好些了,又开始孕吐挑食,她只得小心再小心呵护着,哄着他吃饭,喝药。
但也不是没有好事,他的父亲终于肯见他,带着他的母亲来了,她当着他父母的面封了他镇国将军之位,许诺不猜不疑,不负不逆。
之后他入住了帝皇寝宫,她派心腹照顾他,有安排亲卫轮守,可还是觉得不够,于是事事亲力亲为,原先他觉得不必,但随着月份越来越大,肚子隆起,他也越发焦躁不安,有时莫名的就会心悸,时常伤心难过,泪流不止,更兼有胃口不好,呕吐挑食。
但她纵着宠着,他也越发娇惰,时常粘着她,一时看不见就会心慌。
“陛下,臣肚子疼。” 他软着出声。
她放下手里的奏章,坐到床上,将他的头移到她的怀里,手为他揉着肚子,“可是踢你了。”
他被摸的舒服了,哼哼唧唧的回答,“还要。”
她看着怀里这人,轻笑软了神情,“好,我的将军。”
注:梗来源与同名漫画
独占欲拉满的强取豪夺军阀x你
城南的那位大人物出了桃色新闻。
这真真是头一遭。
毕竟无论是那位,还是那位的哥哥,虽是相貌极佳,却也真真是惹不得。
——
你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学校里。
你站在校长室门外,正纳闷八竿子打不着的校长怎么会找你。没料想门突然开了,而你猝不及防地被人扯了进去。
你被那人坚实的胸膛撞得直发疼,一阵头晕目眩后才缓了过来。
你一眼就认出了面前的人——他一身军装穿得肆意张扬,眉眼是锋利又野性的。
大名鼎鼎的军阀任凌。
非但掌握了几乎整个南方的军事力量,哥哥还是整个华国财力最雄厚的商人。
你刚才的气恼全都烟消云散,只眨巴着眼不敢动。
任凌低笑一声,整个人便俯身而下。他的吻如同本人一样是强势夺...
城南的那位大人物出了桃色新闻。
这真真是头一遭。
毕竟无论是那位,还是那位的哥哥,虽是相貌极佳,却也真真是惹不得。
——
你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学校里。
你站在校长室门外,正纳闷八竿子打不着的校长怎么会找你。没料想门突然开了,而你猝不及防地被人扯了进去。
你被那人坚实的胸膛撞得直发疼,一阵头晕目眩后才缓了过来。
你一眼就认出了面前的人——他一身军装穿得肆意张扬,眉眼是锋利又野性的。
大名鼎鼎的军阀任凌。
非但掌握了几乎整个南方的军事力量,哥哥还是整个华国财力最雄厚的商人。
你刚才的气恼全都烟消云散,只眨巴着眼不敢动。
任凌低笑一声,整个人便俯身而下。他的吻如同本人一样是强势夺取,你被抵在墙上,无一点还手之力。
——
10月26日,多年独身的任凌将军被曝出今日傍晚抱着一位熟睡的学生上了专车。
据悉,当时这位学生只露出一截布满暧昧红痕的手腕,其他都被任将军的外衣包得严严实实。而此前连女伴都没有的任……
“虞姐?怎么了?”一旁的伙计见方才还好端端的人此刻红了眼,有些吓到了。
这是你的姐姐,去年靠《霸王别姬》一曲闯出了些名声,因此被唤作了“虞姬”。其实你们并无血缘关系,只因从小相依为命,而她为了供你读书,早早去了学戏。
她认出了报纸上的那截手腕——上面有她亲手编给你的手链。
你可是她手心里捧着的妹妹……她紧咬银牙,狠狠咒骂着任凌。
只能找他了。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真是造了孽了,怎么就绕都绕不开任家了呢?
——
任盛端坐在沙发,脸上架着金丝眼镜,嘴角挂着浅笑。好一副温润尔雅的模样,她却知道他有多心黑。
“令妹的事,我听说了。只是家弟的性子,着实顽劣。”
他还是在笑,甚至叫了姐姐她真正的名字——除了你没人知道的名字。
“不如,作我任家夫人……”
“不然鄙人也无法保证……是不是还能见到令妹。”
任盛拥住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眼中是只想要把她拆骨入腹的恐怖欲望。
扑腾了那么久的金丝雀,最后还是只为他一人唱歌了。
——
“怎么样,我就说你会喜欢她家的小兔子吧?”
“你不是也用这事困住了她吗?不过……我倒确实要谢谢你。”
“节制一点,别把小兔子玩死了。她会哭的。”
“呵。这句话应该送给你。”
——
城南的两位大人物竟是一起举办了婚礼。
不过……并无几人见过新娘。
只听说呀,二位大人都是痴情种呢。
*是迟到的百粉福利!第一次这么长——
*真的非常感谢家人们的粮票点赞关注!!!
*鸽子作者一定会努力更文的咕咕——以及狼系竹马x你x蛇系天降 这次真的马上出!
惨遭暴躁权宦强娶后...
*罪臣之女x实权真太监
*虐文!虐文!!纯古言虐文!!!
*结局he,却虐得心肝疼,看完直接emo,慎入!
皇帝给我赐婚了,赐婚的对象还是他眼前的红人——大太监苏禾。据说许多老太监都喜欢与宫女对食,然后变着法儿折磨人。嫁给他,我想,我的好日子也到了头。
1
苏禾被薛尚书的纨绔儿子给掳走那天,我正在茶楼听书。
说书先生正说着当今圣上还是皇子时,如何清君侧,将那些叛党余孽剿灭个干净,又是如何将其他皇子给踹下台。
我还在感叹着当今圣上是个狠人,楼下突然一片嘈杂之声,夹杂着一二尖叫与惊呼。
我侧过头向下看去,正看见一顶极为眼熟的小破轿子停在路中央,一旁骑在马上的是一华服公子,那...
*罪臣之女x实权真太监
*虐文!虐文!!纯古言虐文!!!
*结局he,却虐得心肝疼,看完直接emo,慎入!
皇帝给我赐婚了,赐婚的对象还是他眼前的红人——大太监苏禾。据说许多老太监都喜欢与宫女对食,然后变着法儿折磨人。嫁给他,我想,我的好日子也到了头。
1
苏禾被薛尚书的纨绔儿子给掳走那天,我正在茶楼听书。
说书先生正说着当今圣上还是皇子时,如何清君侧,将那些叛党余孽剿灭个干净,又是如何将其他皇子给踹下台。
我还在感叹着当今圣上是个狠人,楼下突然一片嘈杂之声,夹杂着一二尖叫与惊呼。
我侧过头向下看去,正看见一顶极为眼熟的小破轿子停在路中央,一旁骑在马上的是一华服公子,那公子眼疾手快,一把将轿子里的人给拉扯出来,将人提溜上马,不顾那人的怒骂之声,横鞭一抽马身,绝尘而去。
这人啊,一身宫中内侍穿的衣服,身影纤细修长,柔若无骨,看着甚为熟悉,隔得较远,我便踮脚提裙又将身子往栏杆外探了探,那人似乎心有灵犀般,隔着老远朝我看来。
原本已经没有力气,像死鱼一样挂在马上的人忽然一个挣扎起身,不仅磕着了那公子哥的牙,还朝我用那尖厉不已的声音大喊:“眼瞎了吗?快想办法救你祖宗!”
果真没猜错,这就是我那便宜夫君苏禾。
我装作没看到他,利落转身,接着坐回椅子上喝茶听书。
此番这么一闹,可谓是群情激愤,这不,连那说书先生也开始讲起了苏禾的八卦。
只听那说书先生惊堂木一敲,悠哉悠哉道:“薛尚书的小公子心仪皇帝身边的宦官苏禾并非秘事,此人是个纨绔,时常出入乐坊妓院,早就将那苏禾给传成了神仙般的人物。”
这是我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苏禾。
薛公子曾跟他父亲入过一次宫,那时他父亲正被皇帝问着话,而他眼睛不知该往哪放,无意间便瞥见屏风后的人,身影窈窕,正在案前为皇帝研墨。
那公子哥出宫后是这么形容的,气度闲雅,怡然姿态,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偏生那一头浓密墨发只用一根簪子挽起,窗半开,有微风初起,发尾飘摇。
后来惊鸿一瞥,佳人绝代风华,君子之态怡然。
这薛公子被勾走了魂儿,还声称,这人就是皇帝身边的内侍苏禾。
我当即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苏禾是有几分姿色,但却是个极尽烂俗之人,不知是这薛公子眼瞎还是如何,竟然说出此等话来。
在所有人的目光投向我时,我不慌不忙站起身下了楼。
回去前还不忘将从苏禾那顺来的几样宝贝拿去当铺换了银钱,回府后又声称苏禾傍上了贵人,将苏禾府上的下人打发个干净,然后我便收拾了细软,打算趁苏禾身陷囹圄自顾不暇之时逃跑。
于是,我就这么与苏禾那顶小破轿子撞了个正着。
来人从轿子上下来,一甩衣袖,衣衫不整,眼尾还是红的,嘴边各种粗俗不堪的话,从那薛公子的父母一直问候了人祖宗十八代,边骂边与背着包袱的我对上了眼。
我们大眼瞪小眼许久。
我第一个反应是将包袱藏在身后,而苏禾在我有动作时便立马朝我扑来:“臭娘们,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你我可是圣上亲赐的姻缘,你敢逃,信不信我现在就扒了你的皮?”
他的声音是太监独有的尖细嗓音,这么发火朝我吼时声音也愈发刺耳。
只是这人也就这点能耐,嘴上说得好听,事实上我一把拽住了他要揍我的手,然后悠哉悠哉地给他理了理衣服:“夫君,抱歉啊,今天没人做晚膳,我以为你这次被掳走就回不来了,府里的下人全被我给打发走了。”
2
苏禾脾气不太好,但他也就嘴皮子功夫厉害。
这是我跟他成婚许久得出的结论。
此时,这人被我给气岔了去,好不容易缓过来,正将他那身被撕扯得不像话的太监服给脱下来换常服,准备带我去酒楼吃饭。
我则坐在他一贯坐着的美人榻上喝茶看月亮,还不忘磕着瓜子催促他:“你给我快点,我饿。”
随着苏禾的一声“滚”,一个花瓶就这么从屋里飞出来。
我险险躲开,而里面的人还不忘抱怨:“供你吃供你住,你还给我蹬鼻子上脸?”
苏禾并没有让我失望,他今天能成功从薛公子那逃出来,是因为薛公子对自己梦中情人的幻想完全破灭了。
苏禾长得好看,最重要的是看上去还年轻,若真掩去他的太监身份,似乎勉强还像个正常人。
奈何一身太监习气极重,会翘兰花指,笑起来阴森森,音调也尖厉,偏偏拂尘不离身,走着那小碎步,腰身盈盈而握,谁看都知道,这不是个男人。
于是在苏禾叉腰骂了一通还用拂尘甩了薛公子一脸后,薛公子成功赔着笑将苏禾连请带扔地给赶出了尚书府,这才让苏禾有机会抓住想要逃跑的我。
此时,苏禾穿着他那身乌漆墨黑的常服,束着头发,阴沉着一张脸出来,衬得他一张脸挺白,虽说苏禾一向是这般痨病鬼的模样,但这么端着脸,也倒有了那么一点君子如玉的架势。
做菜这活儿本该是我来做的,成婚第二天苏禾就要求我当他老婆的同时当他的厨娘。
在我成功烧了三次厨房后,苏禾才去请的厨娘。
我这一身技艺无非是好吃懒做和败家。
苏禾讨厌嫌弃我,我也知道他想休了我,可这是他从圣上那亲自讨的姻缘,若休妻定然是要掉脑袋的事儿。
他恨,他怨,他怒,他骂,最惨的是厌恶我到极处还得想方设法地喂饱我。
3
他在前面扭着他的腰走着,我在后面跟着他,不防皇城的夜市上人极多,他走得也快,没多久就没了影儿。
这时我反倒被人给拦了下来。
来人是风月坊的常客,那年我家被抄,女眷大多被卖进了这些歌舞坊中,我还有点小姐脾性,仗着长得好,卖艺不卖身,结果被这么个大爷给打了一巴掌,拽着头发要我接客。
虽说我后来遇到贵人暗中相助安稳过了一段日子,但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头皮也跟着紧了紧。
这人上前就拽住我的手腕,大笑着道:“怎么,宋家心高气傲的小姐,不肯接客就算了,现在还嫁给了一个不是男人的东西?”
我呸了一声,想甩开这无赖的手,却被他抓得越紧,手腕快被折断了。
“给我松开手,小心我夫君告到皇上那儿整治你。”我这么一个姑娘家,也就只敢在苏禾面前逞威风。
这人是有名的无赖,打死过人,也玩死过姑娘,偏偏家中父亲巴结上了朝中官员,几箱银子送过去,让此人依旧无法无天。
于是时隔多年,我又要再次被他给拖走时,苏禾那拂尘结结实实抽了恶霸一脸。
“咱家的娘子,是你能碰的?”苏禾叉腰问。
苏禾难得有那么点男子气概,我当即躲在他身后嘤嘤哭泣:“妾身当年还在风月坊时,就是此人欲对我行不轨之事,下了狠手般的打我踹我,还硬是要逼良为娼。”
我哭得入戏,眼前也暂且瞧不清晰,似乎看到苏禾的影子颤了颤,我自然哭得更为凄惨。
谁都知道,苏禾是皇帝面前的红人。
苏禾在皇帝李瑾还是个皇子时就在其近身伺候,奈何只是个区区宦官,登不上台面,并未被李瑾重用,自从苏禾在宫乱中救了李瑾后,李瑾才注意到身边还有这么个忠心的奴才,虽允他住在宫外,却依旧时常传召他近身伺候。
不管谁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但这恶霸也许脑子真的不好,并不明白苏禾是个怎样的人物,狞笑着骂:“一个没有根的玩意,要什么老婆?”
他一巴掌就扇向苏禾,苏禾体弱,就这么被人狠狠扇到地上。
“没有用的阉人。”恶霸呸了一声就要上前拽我走。
我看着苏禾被打得半天撑不起身子来也吓傻了,哆哆嗦嗦地要去扶苏禾起来。
苏禾却忽然笑了,他吹了声口哨,在恶霸快要碰到我时,四方皆被巡查营的兵卫给围住。
那恶霸被狠狠制服在地。
苏禾被我搀扶着起来,整个人阴恻恻得不像话,他这时候声音却带着哑问我道:“你觉得宠臣应该是怎样的?”
我没管他发疯,而是轻轻碰了碰他被打肿的脸:“疼不疼?”
他斜我一眼,而后看着那些兵卫,做了个轻抹脖子的动作,瞬间在所有围观百姓的惊呼声中,有血花飞溅,而苏禾拽过我的袖子一步步离开。
他恍若刚才的事儿没发生,拉过我被拽红的手腕,揉了揉:“想去哪儿吃?”
4
现在想想,我嫁给苏禾那日,正是皇帝薨逝,三皇子李瑾登基的第一个年头。
没有红妆十里,只有一顶看着就寒酸的轿子,从后门抬向宫外不远处的一座偏院。
那日偏就下起了蒙蒙细雨。
我的怨气同那暗沉沉的天空一样。
原因无他,我要嫁的人,是一个无根无权之人。
我与此人并不认识,只知他在宫乱时保护了当今圣上,护驾有功,只求了一座宅子以及一个娘子。
我就这么从风月坊的姑娘成为了一个宦官的对食。
许多老太监都喜欢与宫女对食,然后变着法儿在床上折磨人。
嫁给他,我的好日子也到了头。
我在花轿里抽抽噎噎哭了起来,遮脸的喜帕被我随意扯开,面上的妆也哭花得彻底,我还完全不在意地在脸上用力抹了一把。
直到花轿停下,“轰”的一声砸在地上,幸亏坐得稳,才未一个趔趄跌出花轿,那些抬轿的下人自是不想与一个内侍扯上分毫关系,疾步退下,然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掀开轿帘,这儿正是一处窄巷,显然未被抬进院中,我已经可以想象,一个涂着白粉,满脸褶子,说话尖声细气的老男人狞笑着把我从花轿里拽下来的画面。
当下生了逃跑的心思,便也再顾不得哭。
我闷头就从轿中跑出,不想,外面也有人要进来,我于是便这样撞进了那个穿着喜服的男人的怀里。
我看都未看,含着泪一巴掌就给扇了上去:“什么腌臜东西,给我放开你的脏手!”
这人轻啧一声,再开口时,声音尖细,音色却温温凉凉:“娘子,这规矩是不是从来没好好学过?”
我抬头,恰撞进一双温润如水的眸子里,来人一身红色喜服,鬓发高束,面容白净无须,凤眸薄唇,长相偏柔和,一手拿着拂尘,一手轻揽着我。
与我想象中的老妖怪并不一样。
他继而拂尘一甩,端得一身仙风道骨,在我觉得他还算端雅俊秀时,他却在下一刻低头,兰花指翘起,掩在嘴角笑得阴阳怪气:“咱家……这就教教娘子。”
我与他成亲那天,他所谓的教我规矩,并不是对我做什么乌糟事,就只是让我跪在小祠堂里背了一夜《女诫》,然后在第二天扭着他的细腰,打着哈欠一脸看蠢货的眼神用他那刺耳的声音道:“昨天规矩怎么学的,给为夫备早膳啊。”
他悠哉悠哉地坐在椅子上要我背《女诫》,背错一处就用拂尘打我手心。
太监就是太监,打人没什么力气,我却为了满足他那可耻的虚荣心,每被打上一下,就泪眼汪汪地号上一嗓子,直到最后,这人将拂尘一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个蠢人?”
我偷偷给他翻了个白眼,而他似乎看不到般,哼着他的小曲儿,逗着鸟架上的画眉鸟,极不耐烦地朝我挥了挥手,让我滚下去。
苏禾喜欢折磨我,不过不是在床上,只是单纯地用言语折辱我,让我觉得自己是个没救的蠢才,得了大缘分才被送到他身边当他的娘子。
现在想来,跟了苏禾以后,我这日子也算极为好过的,他除了骂我,不痛不痒地用拂尘抽我手以外,当真待我还挺好。
5
我与苏禾从未同过房。
但如今,是苏禾救了我,我自然不大过意得去,半夜进了苏禾的房间。
苏禾这时墨发披散,穿着白色的里衣,正半靠在床头,见到我来,他眉毛扬了扬:“怎么?看我死了没?”
我小声道:“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禾一向体弱,站久了头会晕,风一吹就得风寒,晚上也时常失眠,总会出来逗他的画眉鸟来扰我清梦。
更何况如今还被人给一巴掌扇在地上。
他摇头,不耐烦地推了推我:“没有,你可以滚了。”
“明天你该怎么跟皇上交代?”我这才问出了藏在我心底许久的话。
我只是关心他,不想苏禾却理解错了,他哼笑一声:“你也别想着皇上治我的罪好让你有机会逃跑,你也看到了,离开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苏禾在我眼里除了脾气暴躁点,一向是无害的,我可以威胁他,变着法地欺负他,就连今日他被人掳去,也顶多是嘴里骂得凶了点。
我便一直以为,苏禾就是个软性子。
但苏禾为了救我,仗着自己是宠臣,罔顾国法,当街杀了人。
若今日苏禾不在,亦或是我从未嫁给苏禾,指不定我哪天就会真的沦落到要用身体伺候人的下场。
我一屁股坐在了苏禾床边上,还不怕死地让他往里面挪挪,此时夜色下观美人,偏偏真有种薛公子所说的风雅姿态来。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轻唤道:“夫君啊。”
他不耐烦偏头,而我凑上前硬是要掰过他的脸,我凑到他耳朵前正想说些什么,这人似乎以为我要亲他,满脸惊恐,一脚把我踹了下去,然后裹紧了被子,大骂一声:“下流!”
这是我第一次,被我的夫君,一个太监骂下流。
第二日,苏禾入宫许久未归,那些文臣大抵因为这天下太平,总得闹腾出点事情,于是借苏禾恃宠而骄,当街杀人的由头,一群闲得没事的死老头早朝的时候齐齐上奏要皇上严惩苏禾。
苏禾到底是犯了天家规矩的,我心下不安,在临近黄昏的时候便守在了宫门前。
我就是在那时候遇见当今相爷江离的,那人穿着官袍,双手笼在袖里,正缓步走出宫门,忽然就在我面前停住脚步:“宋莞?”
我父亲当年门下只收了江离这么一个门生,后来我父亲遭人诬陷,锒铛入狱,到头来反而是江离成了这一朝之相。
在我心里,这个位置,本该是另一个人的,只可惜……当年他锋芒初露,一身疏狂傲气,却堪堪折在最好的年纪。
我在愣神间,江离忽然问:“夫人为了苏禾而来?”
“你可知他如何了?”我没有称呼他为我的夫君,毕竟……在外人看来我跟苏禾的婚事始终是场笑话。
江离的神色有一瞬怔忡,而后道:“我让宫人带你进去寻他。”
他继而转头吩咐宫人,给我带路,我道谢以后,跟着宫人踏入了朱红宫门,而身后又响起了江离的声音:“夫人自老师离开后流离坎坷数年,如今也算尘埃落定,在下只想劝夫人一句,执着于过去,不如珍惜眼前之人,有时候,遗憾与残缺并非苦痛,反倒是一种完满。”
我心下疑惑,然而宫人的脚步太过仓促,我没办法停下问个明白,只来得及回首看了一眼,江离的青色官袍在风中飘摇,他轻轻点头致意便上了宫外马车。
他们这些自诩清高的读书人向来看不起宦官之流,可江离的话里并无任何轻视之意。
他称呼我为夫人,甚至提醒我让我安心跟苏禾过日子。
江离这人,要么是多管闲事,要么便是与苏禾认识。
只是这其中真相为何,在我瞧见了苏禾以后,我再也想不起来去深究了。
6
我是在一处偏殿中找到苏禾的。
在那之前,我正与皇帝李瑾撞了个正着,在我随着宫人匆忙跪下行礼时,少年帝王忽然低头瞥了我一眼,对着身旁的宫人轻嗤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小禾子闲得没事才同朕讨老婆,空惹一身是非。”
他踹着道边的石子,怒气腾腾地走了。
完全没有个皇帝的模样,活像谁欠了他钱一样。
他毕竟才十七岁,与先帝的杀伐果决并不相同。
彼时,苏禾在殿中跪着,他背着我,一向喜欢微弯着腰的人,身子如劲竹般跪得笔直,内侍独有的黑色纱帽被他放在一边,青丝垂落于地,竟有种说不出的矜贵孤高,我看着这背影却恍然与记忆里的某个故人重合。
苏禾听到脚步声,头都未回,只犹自用我从未听过的清亮音色道:“臣累了,不想干了,皇上就拟个旨,让臣离开……”
他话未说完,只因为他转了头,正与我的视线撞上。
于是这位大爷眼神倏然变了,用一副想杀人灭口的架势看着我,声音又恢复了往常的尖厉:“不好好在家待着,来这凑什么热闹?”
继而他想站起,却因为跪得太久,起来后又是一个踉跄,便直直朝我摔了来,于是苏禾结结实实将我抱了个满怀,他身上有股子书墨香,极好闻,我偏头间就能瞧见苏禾白玉般的耳朵已然泛了红。
我正觉有趣,于是接着轻拍他的背安抚他道:“夫君,我怕皇上惩治你,见你许久未归,便私下来宫里寻你的。”
我难得对苏禾这般好言好气,而苏禾的耳朵反倒更红了。
这人啊,吃软不吃硬。
在月上柳梢之前,我到底如愿把苏禾带回了家,依苏禾的意思,皇上查得那恶霸身上有数件人命官司,也知道他是个祸害,于是并没有惩治苏禾。
这世上的善恶与是非,并不是靠真相来分辨的,杀了人,在他人口中那便是杀了人,便是这世间罪人。大多人不去了解其中过程,只愿相信自己看到的。
苏禾若真的只是个恃宠而骄的内侍,作为帝王定然不愿落人口舌,又怎会轻易地就放过苏禾呢?
而今日江离的一番言论必有深意,若他不是脑子坏掉祝我与一个宦官百年好合,那便是……苏禾也许真的是能照顾我一辈子的人。
哪怕他不是个男人。
我父亲曾是当朝御史,我便也带了点心高气傲的小姐脾性,即便流落风尘,也不愿委身他人,更不愿和一个太监过一辈子。
我以前一心想着逃跑,但如今我终于意识到我离开苏禾,空留一身肮脏骨气,到底是活不长久的。
那是我第一次开始正视自己与苏禾之间的关系。
于是,我在院中叫住了正要回房的苏禾。
“苏禾,你给我过来。”我叉腰,气势十足。
“你什么态度?”他转头吼我。
我也不再扭捏,上前就拽过他的衣领:“我叫宋莞,今岁二十六,也算是个老姑娘了。”
他看鬼一样的眼神看着我,而我若无其事地接着道:“我并不是你随意求来的风尘女子,我父亲曾经是御史,犯了事儿被砍了头,我才被送到风月坊。”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我未曾婚配,也未曾将自己轻易许给谁过,有过一个喜欢的人,可惜这人死得早,没来得及给我留下任何念想,我孑然一身,无旧友故亲。平日虽然对你凶了点,但你要知道,我也曾是个婉约贤良的闺中姑娘。”
说到这,月华静谧,院中红枫却依旧艳艳,苏禾蓦地笑了,眼睛弯得像月,光影在其中明灭,他再开口时,声音缓慢而清晰。
“嗯,我跟你如今近况相似,无父无母,无权无势,也没什么才华与能力,我就剩一个虚职,凭着当年救主,讨得一个家和一个嫌弃我的娘子。一心想着带着这么一个脑子算不上好的娘子离京,隐去自己是个阉人的事实,抱几个孩子养着来了此残生。”
而后,便剩一片静默,我嫁给苏禾的这一年里,我们甚少如此心平气和地讲过话。
我与他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于是在长久的对视中,我们看着对方倏然笑开。
其实我同他并没有什么不同的,都是被这世间遗弃的可怜人罢了,如今我重新让他认识我,我亦重新认识他,往后可能真的要相偕着过下半辈子了。
7
苏禾昨天在宫里说的那番话似乎不是闹着玩的。
他说他想离开,今天便真的让我收拾院中库房里的赏赐,让我全拿了去换钱。
苏禾曾经在宫变的时候救过皇上,如何救的我并不知道,但是在那之后,皇上不仅赐了宅子美人,还给了苏禾许多赏赐。
我曾进去瞧过几眼,大多是些珍宝古玩,尽是俗物,苏禾是个守财奴的性子,看顾着这些宝贝看顾得紧,按他的话来说,将来被皇帝嫌弃了,他还得靠这些来养老。
今日我去了一趟,那儿许久未有人涉足,到底落了灰。我未曾想过,会在里面发现几块上好的砚台,一些山水名画,市面上已然寻不到的书,这些都是文人儒生喜欢的东西,尽数夹杂在一堆金银器中,便显得没那么起眼。
直到我在里面寻到一支青玉雕刻的梅花簪,那是我亲自所刻,也是我当年赠给陆清河的,后来陆清河被赐死,他府上被宫中侍卫搜刮了个干净,如今这支玉簪碾转之下,竟是被皇帝赏赐给了苏禾。
曾被我视作珍宝的东西如今被他的新主人丢弃在不显眼的角落,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悲伤。
苏禾回来的时候,连着打了几个喷嚏,他进屋后坐下,对着我便翻眼睛:“杵在那作甚,还不给我过来。”
我回身,朝他扬了扬手里的簪子:“把这给我。”
“你想要你就拿去玩儿吧。”苏禾神色如常。
而我上前给他倒了杯茶,便在他身旁坐下。
“我年轻的时候,雕了支梅花簪,送给我心仪之人的。”我怅然出声。
苏禾听到这便忽然将簪子抢了去,拿在手心把玩着,继而他便阴阳怪气地笑出声:“那可真巧,你……”
我知道他又要说些不着调的话来讥讽我,但他并未有机会说出来,因为我哭了,我眼前一片模糊,继而有泪大颗大颗落下。
他这时候也忘了要骂我,拿出块帕子给我擦眼泪:“宋莞,你哭起来可真丑。”
说的话依旧不中听,但动作却温柔得不像话,而我下意识就抱住他呜咽出声,他身子僵住,我则哭着道:“他是这世上一等一的男子,他早慧,也自负,曾经一心为官,想着开创一片盛世清明,我爱慕他的一切,可如今却已经记不起他的模样。”
“你曾经喜欢的人多好,便显得你现在嫁的人有多不堪。宋莞,我知道,你年轻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再好不过的男子,今后便瞧不上任何人了,嫁给我这么个连男人都算不上的东西,总归是受委屈了。”
他再没出言讥讽我,反倒是轻拍着我的背安抚我,然后将他夺来的青玉簪还塞到我手上,“还给你,你别哭了。”
苏禾在深秋之时,生了场病,拖住了他要离开的脚步。
彼时红色枫叶早就堆满了院子,一场大雨纷扬落下,而苏禾又被李瑾给扣在宫里,这一扣就是三天。
我托江离去打探消息,江离把人带回来时,苏禾身上已经全湿了,回来就发起了高烧。
江离说他跪在皇帝寝殿外整整三天,就为了求一个自由身。
我到底问出了我心中的疑问:“苏禾到底是什么人,他跟皇上之间的关系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那日入宫,不管是李瑾调侃的语气,还是苏禾说的那些不想干了的混话,都不是君王与臣下间该有的。
作者/花下客
原标题:《一生痴绝处》
点击下方【赠礼】,“糖果”以上即可解锁“隐藏”大结局~
还请喜欢的小仙女多多支持哟!✧ෆ◞◟˃̶̤⌄˂̶̤⋆biubiu~么么么么么~
小点会奉上更多大家喜欢的作品!
《咸鱼小妾在线划水》(二)
chapter02 金屋
彩袖以为我终于支棱起来要跟主母掰一掰争个宠,替我准备了衣柜里最好看的衣裳装扮上,可惜的是这位主母似乎实打实的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一连几天过去,我连她的衣角都没瞧到。
我只好退而求其次地去找我那便宜郎君房溪客,他正在书房里看案宗,我寻思了寻思大胆地坐在了他腿上。
“你在查伏元公主遇害一案?”
他原本大概想把我掀下去,闻言一顿错过了时机,我已然扒着他白皙的脖子不松手了。
房溪客的手劲儿跟我这镖局小霸王的身子一比非常弱鸡,扒不下来,索性也不是很介意了,我发誓这是我头一回见他用这么认真的神情看着我:“怎么,你有头绪?”...
chapter02 金屋
彩袖以为我终于支棱起来要跟主母掰一掰争个宠,替我准备了衣柜里最好看的衣裳装扮上,可惜的是这位主母似乎实打实的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一连几天过去,我连她的衣角都没瞧到。
我只好退而求其次地去找我那便宜郎君房溪客,他正在书房里看案宗,我寻思了寻思大胆地坐在了他腿上。
“你在查伏元公主遇害一案?”
他原本大概想把我掀下去,闻言一顿错过了时机,我已然扒着他白皙的脖子不松手了。
房溪客的手劲儿跟我这镖局小霸王的身子一比非常弱鸡,扒不下来,索性也不是很介意了,我发誓这是我头一回见他用这么认真的神情看着我:“怎么,你有头绪?”
“没有,”我讪笑一下,“公主殿下不是被西戎胡人所杀么,此案又怎会交到大理寺?”
他沉默片刻将案卷合起来,看起来对我失去兴趣了,不怎么客气地发号施令:“下去。”
我还没松手,书房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抬头一看,那莲步轻移,粉唇黛眉,周身的气度瞧着十分熟悉。
夭寿了美人出门了。
美人估计也没料到书房里头是这般光景,表情一时间十分微妙:“……那我走?”
这不是薛新桐。
看起来是十分成功的伪装,或许能骗骗不熟悉薛新桐的人,但我与她自小相识,一眼就能看出是不是她,从这位嗓音里的那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磁性来看,“她”应该是薛新桐的弟弟薛尔玉。
薛新桐与我一同为人所杀,房溪客与薛尔玉联手,大概就是为彻查此案。
……果然是替皇兄处理政务惯了,碰到点事儿就容易深想,这不是我一个小妾该知道的。
于是我叹了口气,甚是不舍地摸了摸他的脸:“郎君辛苦,妾身退下了。”
房溪客:“……”
我瞧不见我走后房溪客一脸茫然地摸了摸自个儿的脸,也听不见薛尔玉微嗤的嗓音:“摸什么?没想到堂堂大理寺卿房大人这般纯情,让自家小妾摸一下,这就脸红了?”
确认了此“薛新桐”非彼薛新桐,我继续在西厢咸鱼躺了。
彩袖很着急:“主子,您怎么还躺得下去呢?您得多去家君跟前晃一晃,尽早让他怀上您的孩子才是。”
我在西厢桂花树下的摇椅里晒太阳晒得十分舒适,听不得她说这些扫兴的话:“什么怀不怀孩子,郎君是做大事之人,没工夫怀什么孩子。”
彩袖听不懂,我当然也不能把我那便宜郎君和薛家小弟的计谋大肆宣扬,于是继续闭着眼睛晒太阳。
日光是从桂花树叶子的缝隙间撒下来的,十分的柔和惬意,我已经许多年不曾感受过这份柔和惬意了。
彩袖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总想跟我说说话,“听说故去的那位伏元公主美得惊人,早年间赞美她的诗词画册子咱镖局汉子人手一本,奴婢也没福分见见,可惜如此一位美人,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美是祸事,”我闭着眼睛同她道,“没了便没了罢,想必这位公主这样美,活得也辛苦。”
又晒了一会儿,赵姨娘房里的丫头过来了,这赵姨娘不是房溪客的姨娘,是他爹已故房大人的姨娘,也是房溪客的生母,府上一般称呼二老夫人。
房溪客并非嫡母所出,跟嫡母关系也不冷不热,我瞧着大夫人看我也不怎么顺眼,倒是这位二夫人,大约因我与她都是人家的妾,对我倒是十分热络。
二夫人的丫头递给了我一丸药,传夫人的话:“李姨娘进门许久,家君的肚子却总也不见动静,我家夫人特去寺里烧香得来此求子丸,请姨娘喂给家君,早日行好事。”
我接过那丸药:“这不合适罢……”
丫头在我耳边悄声道:“我家夫人到底还是站在您这边的,您尽管放手去做便是。”
不不不我不是很需要你家夫人站在我这边……
丫头瞧见我脸色,终于也冷了神情:“姨娘仔细掂量,若不能传宗接代,我家夫人当初何必做主将您一位镖局贵女娶到府中,这后院虽是大夫人管事,但到底二夫人才是家君生母。”
这一句“镖局贵女”可就有些明嘲暗讽之意了,二夫人是个人精,晓得“我”至今未与房溪客圆房,已然敲打过我多次。
但房溪客近些日子不知何故总躲着我,我拿着那丸药,深觉此中艰难,思量再三,为了日后能继续在府里头摸鱼混日子,挑了个月黑风高的好时辰去勾引我那便宜郎君了。
房溪客坐在轮椅中,双眸干净清澈如同琥珀,看着我手里的丸药默了片刻,接过去吃了。
人说瞧见一张白纸,就总想往上头写写画画些什么,越是干净的东西,就越让人想弄脏。
他是出淤泥而不染,不晓得情欲之色能不能玷污他这朵清莲。
《咸鱼小妾在线划水》(一)
chapter01 小小
彩袖来喊我的时候我正在会周公,会得正香,小丫头一把将我从榻上薅起来:“主子!新夫人昨日已经过门了,按规矩您今日该去请安才是,再不起就误了时辰了!”
我撑开千钧重的眼皮瞧了外头一眼,就着她抓我手腕子的动作往后躺:“天都没亮,一片黑黢黢的,请什么安?夫人同郎君一夜云雨想必累得很,不用睡觉休息么……”
还没沾到床榻,彩袖两手给我拽到了梳妆镜前,我一脸茫然地看着她的小胳膊:“……不愧是镖局出身,小丫头力气真大。”
彩袖一边伺候我洗漱一边道:“主子说得哪里话,您原是咱们镖局的小姐,身手可不比奴婢厉害多了。”
我盯着镜子里那张清秀的小脸盯了...
chapter01 小小
彩袖来喊我的时候我正在会周公,会得正香,小丫头一把将我从榻上薅起来:“主子!新夫人昨日已经过门了,按规矩您今日该去请安才是,再不起就误了时辰了!”
我撑开千钧重的眼皮瞧了外头一眼,就着她抓我手腕子的动作往后躺:“天都没亮,一片黑黢黢的,请什么安?夫人同郎君一夜云雨想必累得很,不用睡觉休息么……”
还没沾到床榻,彩袖两手给我拽到了梳妆镜前,我一脸茫然地看着她的小胳膊:“……不愧是镖局出身,小丫头力气真大。”
彩袖一边伺候我洗漱一边道:“主子说得哪里话,您原是咱们镖局的小姐,身手可不比奴婢厉害多了。”
我盯着镜子里那张清秀的小脸盯了半晌,抬手捏了两下:“真嫩啊……我叫什么来着?”
彩袖拿了梳子给我梳头,由于不是头一回回答这个问题了,她表现得十分淡定且熟练:“您姓李,闺名蒲桃,出阁前是咱们万里镖局的大小姐,如今是大理寺卿房莲房大人的小妾。”
说着她又叹了口气,“直到昨日,您还是这府上唯一的女主子,可惜昨日正妻进门,您往后的日子可难过了,夫人必然觉得您先她进门,少不得要给您立立规矩的。”
彩袖一双巧手给我梳了个随云髻,手上还有练武的老茧,发髻倒是梳得很熟练,平日里应当没少偷偷练习。
梳妆完毕,换了一身鹅黄罗裙,彩袖推我出门的时候我甚至能听见后头五更的鸡鸣声,一抬头朗月当空,顿生退意:“我觉着不请也行……他二人应当不会将我放在眼里,估摸着我不去,他们还想不起有我这号人呢……”
实在是困,想睡觉,我毕生就没这么早起过。
彩袖是个憨厚老实的丫头,忠心且哏,没招,给我怼到了东厢门口。
我打了个哈欠跟守门的两个丫头大眼瞪小眼。
这俩丫头都挺困的,这个点儿估计没谁不困,其中一个丫头眼见的醒盹了,打了个哈欠敲了敲门:“家君,李姨娘来给您同新夫人请安了。”
我因为她打了个哈欠,也想打哈欠,一边擦着哈出来的眼泪一边迈过门槛进去,没仔细看脚下,让门槛绊了一下,人是扑进去的,皮糙肉厚的也没觉得疼,正好省了跪下的功夫,我就这么跪在外间同那新婚的二人请早安。
“妾身蒲桃给家君、夫人请安,家君、夫人万福。”
里间一阵衣料摩挲之声,片刻后有木轮滚动之声,一身穿清荷色圆领袍的男子坐着轮椅从里头出来,果然是清俊温润如莲,一双丹凤眼瞧着十分的精明睿智,鼻梁高挺,眉眼深邃,看起来有几分不苟言笑。
房莲,房溪客。
时人评他出淤泥而不染,见惯了黑暗而内心纯透,且记忆力十分优越,堪称过目不忘,是查案的一把好手,倒没人评他相貌如何,大概是才华太盛盖过了他生的这一副好皮相,抑或是为敬重他避开腿疾之事。
房溪客同我道:“起来罢,樱桃。”
……这就是为什么明明他过目不忘我却毫不担心他看穿我不是这身壳子原主人的原因。
房溪客非人的记忆力大概只用在查案上,我敢保证,他甚至没记住“我”长什么样。
我也懒得纠正他是蒲桃不是樱桃,因我觉得纠正了也没什么用,我拍拍鹅黄色罗裙膝盖上的灰尘站起来,“家君要是没什么事,妾身就先退下了。”
“你且去就是,”他点头允了,“夫人身子不适,往后也不必请安。”
他那夫人大概的确身子挺不适的,藏在帷帐后头连玉足都没露出半点,也不出声,估摸是个柔弱无骨的美人。
那不用请安我自是求之不得,出了东厢屁颠颠地回去补眠,睡过了早膳,再起时已然快晌午了。
于是就早膳午膳一块用了,反正也不用跟房溪客和他夫人一起用,吃到一半我忽然想起来我连这位夫人叫什么也不知道,日后她要是姐姐妹妹同我称呼,我若是不知道要称呼她什么姐姐,那场面倒是很尴尬。
我不怕尴尬,就怕夫人不高兴撵我出去,没地儿混饭吃。
于是我问彩袖:“咱家主母叫个什么名儿?”
彩袖为了帮助脾性暴烈的“我”在这房府生存学了不少东西,这种问题信手拈来:“主母姓薛名新桐,是京兆尹薛大人家的嫡女……”
“等等……”我以为自个儿没听清,“你说她叫什么?”
彩袖重复了一遍:“薛……新桐?”
我一边吃东西一边问她:“你没记错罢……”
“没记错,”彩袖十分肯定地说,“就是薛大人家的小姐薛新桐。”
我闭了闭眼睛,女子的嘶吼声犹在耳畔。
“公主!!!”
我记得她是死了的。
她替我挡了一箭,就死在我怀里,当时我要去西戎和亲,她想送送我,本想送到容城便回京,怎料到与我一同葬身容城了。
当时嫁衣如火,上头除了我自个儿的血,还有她的血。
我得去见见这个“薛新桐”。
《咸鱼小妾在线划水》(〇)
—楔子—
大雍天初九年,伏元公主生,取《〈帝京岁时纪胜〉序》中“负星而趁瞑”之意,皇姓为沈,名负星。
又十三年,肤如凝脂,螓首蛾眉,惊为天人,文人雅士莫不殚尽巧思笔墨赞之,称大雍第一美人。
再十年,其兄崇惠帝有疾,为公主监国,暂代朝政。
又三年,西北胡人来犯,恰逢天灾,颗粒无收,战乱频仍,哀鸿遍野,内外动荡,朝堂上下称女子监国违背祖训,故降天罚,文武百官上书弹劾公主,帝置之不理。
再两年,内乱为骠骑将军所平,西戎止戈和谈,要白银千万两与伏元公主入西戎,帝允,入西途中公主遇刺身亡,薨于容城,帝因其故讨伐西戎,灭之,统一西境。
此后天下太平,改年号为建光,是年,...
—楔子—
大雍天初九年,伏元公主生,取《〈帝京岁时纪胜〉序》中“负星而趁瞑”之意,皇姓为沈,名负星。
又十三年,肤如凝脂,螓首蛾眉,惊为天人,文人雅士莫不殚尽巧思笔墨赞之,称大雍第一美人。
再十年,其兄崇惠帝有疾,为公主监国,暂代朝政。
又三年,西北胡人来犯,恰逢天灾,颗粒无收,战乱频仍,哀鸿遍野,内外动荡,朝堂上下称女子监国违背祖训,故降天罚,文武百官上书弹劾公主,帝置之不理。
再两年,内乱为骠骑将军所平,西戎止戈和谈,要白银千万两与伏元公主入西戎,帝允,入西途中公主遇刺身亡,薨于容城,帝因其故讨伐西戎,灭之,统一西境。
此后天下太平,改年号为建光,是年,建光元年。
故曰:盛世美人缀,乱世美人罪。
===========
女主是个好人
(大概叭
《温室》15
chapter15 大雾四起
她像是欣赏完了镜子里的他,抱着他的腰让他回转面对着她,放在他腰间手向下滑落,落在他挺翘的双臀。
软弹的触感,她抬手重重拍下。
“嗯!”裴静时整个人在她怀里颤了颤,眼里顿时泛起水光。
他被她拍得站不稳了,裴栖把他一条腿一抬,他就坐在了洗手台边沿,双腿岔开,六个月的肚子垂在腿间。
裴栖手托住他悬空的后腰,抬头看着他。
“静时。”
裴静时忍着身下汹涌的欲望,安安静静应了她一声:“嗯。”
“你好好的,”裴栖凑近吻住他鼓胀的胸口,“姐姐什么都给你……”
他以为他在幻听。
“你说……啊……什么?”
裴...
chapter15 大雾四起
她像是欣赏完了镜子里的他,抱着他的腰让他回转面对着她,放在他腰间手向下滑落,落在他挺翘的双臀。
软弹的触感,她抬手重重拍下。
“嗯!”裴静时整个人在她怀里颤了颤,眼里顿时泛起水光。
他被她拍得站不稳了,裴栖把他一条腿一抬,他就坐在了洗手台边沿,双腿岔开,六个月的肚子垂在腿间。
裴栖手托住他悬空的后腰,抬头看着他。
“静时。”
裴静时忍着身下汹涌的欲望,安安静静应了她一声:“嗯。”
“你好好的,”裴栖凑近吻住他鼓胀的胸口,“姐姐什么都给你……”
他以为他在幻听。
“你说……啊……什么?”
裴栖抬头咬住他的喉结,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裴静时撑住她的肩膀分开些距离,带着情欲的眼睛看着她,那一句话,是他这么多年来想都不敢想的。
他极力控制着紊乱的呼吸,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裴栖没有回答,他却像是自己确认了一样:“我听见了,你不能醒了说不记得,你不能酒醒了就不承认——”
裴栖真的想不承认。
第二天一早她看着睡在身边的人身上凌乱的痕迹,努力想忘记,昨晚的记忆却越发清晰。
她甚至还答应了他搬过来照顾他。
如果不是上班时间要到了,估计她还要坐在床上自我催眠半小时。
其实最难办的还是他肚子里那个孩子,纸包不住火,他们总有一天要跟爸妈坦诚,而她老爹,会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父爱如山——体滑坡。
虽然他之前说要打掉,但他的身体根本就不适合流产手术,而且胎儿已经长成型了,除了因为营养不良发育有些迟缓,一切健康。
可她还没有坚定地违抗父母的决心。
她正准备起床去做早餐,原本睡在身边的裴静时忽然“唔”了一声,像是有些反胃,下一刻他忽然扶着肚子从床上起来,捂着嘴穿上拖鞋冲到了洗手间。
孕夫是会晨吐的。
裴栖意识到这件事,跟进洗手间去看他,裴静时整个上半身几乎趴在洗手台上,哗哗水流声伴随着他急促的呕吐声,缓过一阵后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剧烈的反胃感。
“唔……呃唔……”
他扶着腹底的手难受地收紧,衣服被抓出凌乱的褶皱。
一双温柔的手扶住了他的身体。
“听说偏酸的水果可以缓解,晚上我买一些回来。”
裴静时吐得双眼通红,她抬手拭掉他眼尾的生理性泪水,不顾他口中淡淡的异味,轻轻吻上那双带着水珠的唇。
他的确需要照顾,每天早上都这么吐,是个人都受不了。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裴静时却有些别扭地躲开了。
“……随便你。”他说。
住在一起之后,他偶尔会从那种安静得仿佛他不存在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显现出一点少年时暴躁不耐烦的影子。
但同时PCB的工作也确实很忙,裴栖比他闲很多,下班之后还有时间跟陶瓷去泡吧。
酒吧里今天播放的是舒缓的背景音乐,温柔而悲伤的女声唱着“大雾四起偷偷藏匿我在无人处爱你”,陶瓷端着酒杯笑了一下。
“佩奇,你听这像不像在说你。”
她要藏着掖着地去爱一个人,甚至对他本人,她都不肯去承认。姐姐不像姐姐,女朋友也不像女朋友,同时可能得不到她父母甚至任何一个人的祝福。
宁规一定也想到了她会有的境地,这是他的成全,也是他温和的报复。
裴静时生母自从上次之后就没出现过,她虽然很想知道他处理的结果,但总感觉不太方便问他。
看他生母的样子无非就是要钱,可就像他们妈妈说的,他毕业没两年,能有多少钱去应付生母的……敲诈?
或许她不应该用这个字眼去形容她,可这样的行为跟敲诈有什么两样?
吃过晚饭后裴栖冲了一杯柠檬水给裴静时,六个多月的肚子使他不得不分开腿坐着,手边一本最新一期的建筑杂志,翻到某一页忽然拿起来给她看:“好看吗?”
裴栖接过杂志,翻开的一页是某城市去年修建的仿古建筑,上个月获评了建筑奖。
灰墙黛瓦的中式庄园,单从照片上来看清幽静寂,一檐一瓦,线条古朴醇厚。
她微笑:“好看。是你设计的吗?”
“嗯。”他眉头微挑了一下,看起来有种少年神气,然后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张银行卡,语气有种奖赏或是施舍的意味,“这笔奖金给你了。”
裴栖失笑接过:“多少钱?”
“十二万。”
“……”
可以,他确实挺有钱。
《夙夜》25
眼见门外大批的士兵跨进监狱来,小妃子抱着刚出生的儿子扑到墙边,将奄奄一息的然朔圈进怀里,不让人碰这父子俩:“太后当真如此歹毒?就不怕有报应吗?!”
“王妃殿下……”几个人围上来,眼前这老卫兵蹲下身,伸手抓住了然朔的手腕,指间摸索却竟是在把脉,抬头露出一张稍许熟悉的面庞,“学的很不错。”
小妃子怔怔盯着他的脸:“你是……宫中医馆里的……王医师?”几个月前,医馆里手把手教她生产流程与按摩手法的老医师,可不就是这位嘛。只是骤然扮作士兵的模样,倒很难认出来。
“云漪……”然朔单臂托着小婴孩...
眼见门外大批的士兵跨进监狱来,小妃子抱着刚出生的儿子扑到墙边,将奄奄一息的然朔圈进怀里,不让人碰这父子俩:“太后当真如此歹毒?就不怕有报应吗?!”
“王妃殿下……”几个人围上来,眼前这老卫兵蹲下身,伸手抓住了然朔的手腕,指间摸索却竟是在把脉,抬头露出一张稍许熟悉的面庞,“学的很不错。”
小妃子怔怔盯着他的脸:“你是……宫中医馆里的……王医师?”几个月前,医馆里手把手教她生产流程与按摩手法的老医师,可不就是这位嘛。只是骤然扮作士兵的模样,倒很难认出来。
“云漪……”然朔单臂托着小婴孩,在她怀里虚弱蜷紧了些,沉声轻喘着气。老医师摸了脉又摸向他小腹、在仍微隆起的下腹试探着轻压,于是身下又出了污血、吃痛辗转着又开始哼唧起来。
被血浸满的绳索割断,刑架上国舅爷的尸体被几个人高马大的士兵解了绑,破布一般倒在一边。
太后走到旁边,聚精会神地瞧着,脸上的神情看不出悲喜。
小妃子搂着怀中人依旧惊魂未定,看他在老医师手里遭罪疼的可怜,也只能搂着人亲了亲安慰安慰,目光依旧流连在不远处太后那边。
看着那些士兵麻利地把那具尸体装进麻袋扛出了监狱去,大抵是真要扔去乱葬岗了。而太后站在那里,眼皮都没眨一下。
“母后这玩笑……会不会开的过了点?”
她紧紧搂着怀中人虚弱的身子,看这满地的血心疼得展不开眉。
“宫中最德高望重的医师分明就在此,却任由陛下疼痛遭罪不肯接生,母后就不怕当真一尸两命,这江山再无人可继吗?”
太后闻声慢慢侧过头,倒是不慌不忙踱步过来,抱了然朔怀里的小婴孩过去。
“你这不是做的很好吗?”
小妃子想驳斥什么,却一时语塞。看这雍容华贵的妇人抱着那刚出生的小婴孩格外慈眉善目地逗着哄着,目光相对时,那笑容又明显狡黠许多……
像极了然朔每一次捉弄她时,洋洋得意又故作不屑的模样。
“现在知道后怕,早当初他临产之身拉着你来这地下监狱拔剑杀人的时候,怎么没考虑过后果?”
小妃子再次语塞。
“太后仁慈,一得知陛下遇刺的消息,就带着老臣千里赶赴过来,连临京城内被羁押的母族都没管。”老医师叹道,“这母亲要教训教训儿子,也是人之常情……”
“陛下呀,太胡来了。这王嗣生在监狱的消息若传出去,那可是天大的笑话,也不怪太后生气。”
小妃子听得一愣一愣,可怀里抱着然朔奄奄一息的身子,眼里满目的血,还有他湿透的衣衫鬓发、和残留泪痕的脸,不由怒火中烧:
“可若陛下真的因此难产或是受寒,落下病根,太后当真不后悔吗?他那么痛苦,太后当真一点不心疼吗?”
“心疼他的人在这儿,有我什么事?”太后抿嘴笑了一笑,那笑容倒意味深长,“王族护心保命的秘药都给他吃了,心爱的宠妃照料着,经验丰富的大夫也守候在旁……若还能一尸两命,那也是天命注定了。”
“可惜哀家看走了眼,没想到朔儿这样的孩子,也能有得他人真心的一天。”
“云漪,这可不像聪明的你。你一向识时务,哀家本以为你会弃了他选择生路,专宠的妃妾对帝王而言,本就不是什么好事,还以为此番能叫朔儿看清楚……”
小妃子一颗心算是彻底放稳了,嗓音倒是深沉许多:“不论如何,母后此种方式,妾身不敢苟同。若陛下和孩子真有什么不测,妾身必定要与母后讨回公道的。”
这话音未落,密集的脚步声再次从监狱之外传来。很快一大群手持刀剑的高大男子将这间狭窄的牢房围了个水泄不通。
“妹妹!那臭婆娘在哪呢?!”
最前方两名蒙着面的青年抄着长刀大摇大摆走了上来,一看衣饰服制却俨然是世家子弟的模样。
小妃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索性把脸偷偷埋进了然朔柔软的长发里,装不认识。
太后却是突然爆发出了笑声,笑着还鼓起掌来。随即笑容一收,漠然看向这边抱得难舍难分的俩人,嘴角勾起冷笑:
“看来你早留了后手呀,监视哀家多久了?若此番哀家真是来要朔儿性命的,你们陆家今日就要杀了哀家不成?”
“……母后你听我解释……”
“那是当然!老太婆,我们注意你很久了!你鬼鬼祟祟地一离开临京,我们马上就跟过来了!”那陆家兄弟俩抄着长刀还在不怕死地叫嚷,“陛下那可是我们陆家的大恩人,陛下腹中子嗣是我妹妹的亲儿子!我们兄弟的亲侄儿!”
“你说你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婆好好颐养天年不行吗?非得整天搞些幺蛾子……!今天可逮着你了!”
小妃子用唇形骂咧了一句“住嘴”,怀中然朔正一眨不眨盯着她,许久,许久,唇边笑意越来越深,倒是笑得咳呛起来。
“你笑什么呀……”小妃子脸颊莫名烫的厉害,被他抱住用力亲了几下,又耳鬓厮磨着吻了眉眼唇瓣,脸更烫了。
“朕很高兴,特别高兴。”
“……有什么好高兴的……又、又不是我让他们来的……”
《温室》12
chapter12 私人领地
女人嘴唇翕动了两下:“我可没推她,她……”
裴静时掏出手机打给保安室:“有人非法入室,1702,麻烦来处理一下。”
保安很快就到,裴静时小心翼翼地扶着裴栖坐到沙发上,动作很轻地把扎进她手臂的模型碎片用镊子取出来,不算少量的血从她上臂涌出,他的手颤了一下,迅速用纱布摁住。
女人还在跟保安叫嚣着:“我是他妈!当妈的看儿子天经地义!”
保安神色为难:“裴先生,这……”
“我不认识她,”裴静时眼神极其可怕地盯着裴栖的伤口,一字一顿带着狠意,“请帮我报警。”
等到人都走了,裴栖才叹了口气,视线落在碎掉的模型上,“对不起,静...
chapter12 私人领地
女人嘴唇翕动了两下:“我可没推她,她……”
裴静时掏出手机打给保安室:“有人非法入室,1702,麻烦来处理一下。”
保安很快就到,裴静时小心翼翼地扶着裴栖坐到沙发上,动作很轻地把扎进她手臂的模型碎片用镊子取出来,不算少量的血从她上臂涌出,他的手颤了一下,迅速用纱布摁住。
女人还在跟保安叫嚣着:“我是他妈!当妈的看儿子天经地义!”
保安神色为难:“裴先生,这……”
“我不认识她,”裴静时眼神极其可怕地盯着裴栖的伤口,一字一顿带着狠意,“请帮我报警。”
等到人都走了,裴栖才叹了口气,视线落在碎掉的模型上,“对不起,静时,我不应该随便让她进来的。”
“你为什么要道歉,”裴静时低低的嗓音突然大声起来,抬头看着她,眼里暴出血丝,“你他妈道什么歉!你受伤了你看不到吗?!是我害你——”
这才是裴静时。
没礼貌,不耐烦,随时随地爆粗口。
可惜他怀孕了,中气不足,只是喊了两句就有些缺氧,手撑在茶几边上缓了一下,拿开他捂着她伤口的纱布,嗓音有些哑:“……衣服脱下来。”
裴栖脱下染血的外衫,只剩了一条吊带背心。
裴静时拿着沾了碘伏的棉签涂抹她的伤口,眉头紧紧地蹙着,这样的神情让裴栖有一种疼的人是他的错觉。
纱布块被医用胶带牢牢固定在上臂,裴静时把医药箱收进储物柜里,背对着她站着:“她的事我会处理好,姐姐,你不用放在心上。”
他的腰身已经能看出来比以前粗了一些,小腹微微凸起,初有了些孕态。
“好,你自己处理。”
裴栖点点头拿起自己的包要走,“……至少让一佳搬过来照顾你,记得好好吃饭,我知道你吃不下去,但多少也吃一点。”
他的背影看起来寂寥极了:“……我会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到了中秋,假期裴栖嫌热放弃了旅游计划,跟宁规待在书房里写结婚请帖。
宁规负责写,裴栖负责封火漆。
火漆蜡是漂亮的独角兽色,印章是玫瑰星辰,复古红色牛皮纸信封,拿在手上很有分量。
封得差不多了,裴栖趴在宁规后背抱住他的脖颈看他写字:“留几张空白的吧,回头给静时让他看看有没有想请的同事。”
宁规点头:“好。”
“陶瓷的写了吗?”
“写了。”
“一佳的呢?”
“写了。”
“那……”
“都写了,了了,你给我名单了。”
裴栖懒懒地用下巴摩挲他的天灵盖,“我是想问你累不累。”
宁规带着他十分斯文败类的金边眼镜,微微仰头,裴栖的吻就落在他鼻尖。
宁规看着她,眼神一下子暗了。
裴栖很熟悉他这种眼神,十分熟练地把手伸进他解开了几颗扣子的衬衣领口,在他的胸口抓按揉移。
从身后抱着他吻住他的脖颈,手一路向下解开他的皮带。
“嗯……”
宁规闭着眼睛轻颤,下身拱起骇人的弧度。
他们的身体已经无比契合。
裴栖去给裴静时送空白喜帖的时候,他的肚子已经四个月大,腰腹的负担加重,让他的行动逐渐开始不便。
公寓里还是冷冷清清没有其他人的痕迹,裴栖把喜帖递给他,看他挺着肚子接过,还是问了一句:“你打算什么时候跟爸妈说?如果时间方便的话,你和一佳跟我们一起办婚礼怎么样?”
裴静时手里复古红的信封仿佛有灼人的热度,他接过来就放到了柜子上,听她说婚礼,他只觉得腹底有针扎一样密密麻麻的痛,让他整个人细微地颤抖起来。
裴栖仿佛没有察觉到:“你这几个月不回家,我猜爸妈都要在心里骂你了,再有三个月就是婚礼,你不要告诉我,你不打算出席——”
“够了……”他颤抖着捂住她的嘴,“够了……不要再说了……”
裴栖愣了一下,握住他的手,那只手的温度异常灼热,她心口一紧,抬手摸上他的额头。
“你发烧了,”触手滚烫,还摸到了一把虚汗,她起身打算拿他的外套过来,“我送你去医院。”
“我不去……”他浑身无力,支撑不住被她接在怀里,“我不去……裴栖……我不去……”
这简直像是在撒娇。
他抱住她的腰,把滚烫的身体埋在她怀里,“我不去……我只要你陪着我就好了……”
“只要你……”
裴栖猛地推开他。
动作太大拉扯到了他的肚子,裴静时呻吟一声,抱着肚子蜷在沙发上打冷颤。
裴栖看着他,仿佛不认识他似的,“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裴静时抬起因高烧而开始泛红的脸,喊她的名字,“裴栖。”
【添望】关于赖床
-关于盛望的赖床
-小短文
-ooc属于我
-文笔差轻点骂
-1.4k+
-闲来无事练文笔的,看看就好
其实盛望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有了赖床的习惯。人一旦开始做某件事,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无意识的小习惯。
在遇见江添之前,盛望都有在赖床。认识江添之后,就更加改不掉了。
盛望有尝试过改掉,就试着调了闹钟。第一次闹钟响了,一只手摸索着手机一点,没声了。五分钟后闹钟又响了,又被自家主人摁没了。就这样闹钟响了不下十次,盛望还是没醒。直到隔壁的江添听不下去了过来敲门,人总算是被叫醒了。
尝试过后的盛望,觉得要再多试几次才行。然后...
-关于盛望的赖床
-小短文
-ooc属于我
-文笔差轻点骂
-1.4k+
-闲来无事练文笔的,看看就好
其实盛望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有了赖床的习惯。人一旦开始做某件事,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无意识的小习惯。
在遇见江添之前,盛望都有在赖床。认识江添之后,就更加改不掉了。
盛望有尝试过改掉,就试着调了闹钟。第一次闹钟响了,一只手摸索着手机一点,没声了。五分钟后闹钟又响了,又被自家主人摁没了。就这样闹钟响了不下十次,盛望还是没醒。直到隔壁的江添听不下去了过来敲门,人总算是被叫醒了。
尝试过后的盛望,觉得要再多试几次才行。然后就如此试了多次。之后和江添熟了,无意间听见江添说:“醒不来就别调闹钟了,别折磨你自己还要再加上一个。还不如我直接去敲你的门。”那时候盛望直接回怼他,但当天晚上还是乖乖的把闹钟关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脑子抽了?也许吧。
和江添住宿后,赖床的情况就越来越多。以至于史雨再一次看见江添去叫盛望起床,都忍不住的对着盛望说:“盛哥,你这赖床技术真是绝了。”
盛望当场给了史雨一枕头。江添不厚道的在旁边观战。
邱文斌倒是在心里默默对史雨竖起大拇指,因为史雨说了他一直不敢说的这句话。
盛望就这样赖床赖到了去医院见完江鸥,再在走廊心酸的拉着江添说:“这次我没松手。”然后就浑浑噩噩的听见他哥说:“我的错,我先松的。”到最后盛望连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都不知道。
后来,盛望开始把自己的日程安排得很满,事情都处理完后,开始他还很不习惯。不知是哪天早上了,盛望在5:43时站在洗漱台前,整个人都是懵的,一个人对着面前的镜子发呆。随后抬手,拍开水龙头,扑了自己几把冷水。彻底清醒后才捞起手机,5:48。盛望手撑着台,把头抵在手臂上沉重的埋了好久。
第二天盛望不负众望的发了高烧。盛望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发烧了,他也没觉得这事有多大。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总感觉缺了什么,缺了什么……呢?
盛望无意识小声喃喃着,他也没听清自己说了什么就昏睡过去了。
他说:“哥……”
但是再也没人应了。
……
从高中到大学,再从大学到工作,盛望就再也没赖过床了。
有次高天扬头一回起了个早,学校一路上也没看见几个人,时间刚好是6:55分。高天扬进教室的时候,都打算开始自夸一下,猝不及防看见了后排那一个身影,吓了一跳。
“我去盛哥,你来这么早?”
“嗯。”
高中时高天扬就与全班人都私下讨论过,班里总有几个以为自己第一个到的同学都说,每次刚进教室,总能看见盛望。
上班之后,张朝又一次和盛望感叹:“诶不是我说你,你一天天的都有什么烦心事呢?你都不让自己闲一下吗?”
当时盛望也是随口瞎编忽悠过去。
乃至复合之后,这些小毛病才慢慢被江添养回去。
其实五年里盛望除了生病,早上醒了就没再睡回去过,他怕他睡回去了,他就起不来了,因为没人叫他起床了。
这些江添其实都不知道。他只是断断续续从盛望的交际圈中听说,盛望在公司永远是第一个到的,也是最后一个离开公司的。还有他的工作时,好像从没有闲过的样子。
江添只是希望盛望能不再累垮自己,之前的毛病养不养回来是无所谓的,他只希望自己的望仔能多依赖他一些。
手机的闹钟又开始响了,盛望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摸手机,眼看着逐渐清醒了,但铃声突然停了,什么都没摸到,倒是又睡回去了。
两分钟过后,盛望吓醒了。
盛望呢喃说了什么。
江添在他身后抱着他塞回被窝:“还早,再睡会。”
再也不是没人应了。
盛望不怕迟到了,因为又有人叫他起床了。
后来啊,公司的人开始奇怪了。
因为盛望不再是公司第一个最早到,也不再是公司最后一个走的人了。
他们最大的忙人天天踩点下班了。
张朝看着公司门外盛望朝着街那边站着的一个身影奔去,那天的雨下得很大,玻璃窗上布满水滴,拍在窗上又流了下去,虽然看不清,但是张朝看见了他们并肩前行的身影。
——END.
——————————————————————————
影子有话说:
广西专有特权:三月三放假!!!
爽嗨天啊!假期真不错。
这篇纯练文笔,三月三快乐广西的集美们ヾノ≧∀≦)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