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花果
当你有朝一日醒来,发现你多了一个小你十二岁的情人——两面宿傩的容器,你的学生,性别为男。
母胎solo十五年的现役高中生五条悟同学:?
CP:五悠
老梗,不知道有没有人已经写过了。如果有……那算我来晚了……
五条家大少爷,东京咒术高专准入学生,数百年来唯一一位六眼,自出生以后以一己之力改变了咒术界实力的平衡,全身上下只有性格一项缺点的五条悟先生——或者说同学,正百年难得一见地处在自我怀疑当中。
大约一分钟前,他恢复了意识。尚未睁眼,他便察觉到自己的枕边有人。说是枕边其实还不太严谨,毕竟他此时是个把脸埋在对方后颈、手又揽住对方腰肢的活像个大号汤匙的姿势,对方后脑...
当你有朝一日醒来,发现你多了一个小你十二岁的情人——两面宿傩的容器,你的学生,性别为男。
母胎solo十五年的现役高中生五条悟同学:?
CP:五悠
老梗,不知道有没有人已经写过了。如果有……那算我来晚了……
五条家大少爷,东京咒术高专准入学生,数百年来唯一一位六眼,自出生以后以一己之力改变了咒术界实力的平衡,全身上下只有性格一项缺点的五条悟先生——或者说同学,正百年难得一见地处在自我怀疑当中。
大约一分钟前,他恢复了意识。尚未睁眼,他便察觉到自己的枕边有人。说是枕边其实还不太严谨,毕竟他此时是个把脸埋在对方后颈、手又揽住对方腰肢的活像个大号汤匙的姿势,对方后脑勺的头发毛茸茸地扎在他额头,因此严格意义上来说应当是怀里。很近,对方呼吸绵长均匀,显然仍在梦中。体温偏高,身上的肌肉线条颇为流畅紧实,从体型判断,是个比自己矮的男性。活的。穿着衣服。味道不难闻,嗅起来有点像洗净晒干后棉花蓬蓬软、充满阳光味道的什么玩偶。
……搞什么?是刚刚那个咒灵死前展开的领域?难道是幻术?
五条悟一抬手,扣住了怀中人的咽喉。对方毫无反抗意识,被扼住了要害也并无反应,兀自睡得酣甜,喉结在他掌间偶尔微微一动,像什么暖洋洋软乎乎的小动物,卷着蓬松的落叶正做着冬天里的温暖好梦。
他背对着五条悟睡着,粉色的脑袋乖巧地枕在枕头中央,发丝里露出一点耳垂。睡衣领口略有些宽大,肩廓曲线舒展,裸露出后肩大片皮肤——在一片乱七八糟的吻痕中间,五条悟莫名其妙地注意到他尾颈处有颗小小的红痣。
人类。和诅咒混在了一起。
这也太逗了吧。
容器?
五条悟眯了眯眼睛,凑近了轻轻嗅了一下。只能嗅到洗衣粉清爽的皂香味。柔顺剂的味道是他最近惯用的那一款。诅咒特有的叫人恶心的血腥味倒是一点也闻不出来。压制得这么好吗?
他又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四周。房间不算太大,装潢基调是温暖的原木风格,说不上窗明几净但也足够干净整洁,飘窗布置着绒毯和小桌,墙上挂着两套尺码不同的东京高专的制服,其中一套有着品味不错的红帽子。晨间熹光坐在那没完没了伴着风飘卷起落的米白色窗纱上荡秋千,有一搭没一搭地落下一线光影,在眼前那颗小痣上明明昧昧地闪烁。
洞察一切的六眼上上下下打量了这一通,怎么看都觉得眼前一切不像是幻境领域,可同样解释不了他为什么会一睁眼就来到这里。总不能是脑袋一歪忽然打起了瞌睡,那这一切作为梦境未免过于真实——细节也过于经得起推敲了。
指尖上颈动脉的起伏乖顺温软,带着一无所知的信赖感,没有杀气和血的臭味,并不像与诅咒一贯为伍的诅咒师或者容器,反而像一只死到临头还在悠哉悠哉啃草的傻得要命的兔子。
五条悟啧了一声,松开手,决定起身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结果也不知道是他动作幅度太大还是怎么着,他才刚动了动肩膀,怀里的家伙就从被卷里发出了模模糊糊的一声:“五条老师?”
他大约是没睡醒,声音有点微微的哑,尾音困倦,仿佛是被挤进窗帘里那一线日光晒得软融的一颗棉花糖什么的。
草。
听起来还是个少年。
那一瞬间,素来被公认为咒术界一等一刚愎自用、任性妄为的五条悟同学良心发现,千载难逢地产生了一瞬间对自己的质疑——
姑且算这是在做梦好了,梦里的我是有多想不开才跑去当老师啊?还和自己的学生上床??这家伙成年没有啊??
好一阵鸡飞狗跳以后,五条悟和粉毛少年一人捧着一杯热牛奶,坐在沙发上面面相觑。
五条悟因为心情不爽,坐也坐得极没品相,没骨头似的四仰八叉地瘫在沙发上,两条逆天的腿嚣张跋扈地舒展着,丝毫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倒将粉毛少年挤得没处坐。
好在后者脾气不错,很爽快地往旁边挪了挪。他盘腿坐着,占地面积愈发显得小得可怜,不过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个,把目光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驻在五条悟身上,纯粹的好奇里还隐约带着点莫名其妙的满足。
五条悟生来就对来自他人的目光极其敏锐,辨析目光里的各色情绪更是驾轻就熟,于他而言,这世间绝大多数人都像人体模型,所有情绪所有想法,不分好坏,无谓善恶,全都赤裸裸裹在眼神之中,一眼就能看得分明。正因如此,他很长时间内——包括现在,都容易感到无趣——毕竟人类的虚伪是出了名的。
好在他迄今为止哪怕曾或多或少因为某些腐朽群体而有过模模糊糊的“干脆把这些人全杀掉算了吧?”的想法,也并未付诸行动。从这一点上看,五条同学的忍耐值似乎姑且还算值得表扬。
很奇怪的是此刻这位看起来与他年岁相差不大的少年目光尽管绝不能说得上恭谨谦卑,可是并不让他反感。或许是因为那目光之中不带任何恶意,看起来干净剔彻,有些像玻璃做的星星。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城府很深的角色,大约从不会拿裹脚布似的又臭又长的想法裹住自己的真实意图,只会把心里想的东西全一五一十写在脸上,连个标点符号都少不了,满脸都是亮闪闪的惊奇:“原来五条老师年轻的时候是这样的啊!”
是的,五条悟已经弄清楚了。这里并非幻境也不是梦,只是平淡无奇的十五年后罢了。俗称时间旅行。发生原因暂不可考。至于为什么知道是十五年后,单纯是因为看到了手机年历。
想到这五条悟就觉得无聊,怎么那只咒灵原来是什么能打破时间循环的厉害角色吗?真的看不出来啊。这么说来太快解决掉它还真是有点失礼了。
他捧着那杯雪白的牛奶,跷着腿坐在沙发上,目光藏在密密的睫毛后,漫不经心地打量一回粉毛的少年。
是因为知道这个家伙和未来的自己有床上关系,所以本能地高看一眼吗?
后者正心满意足地喝他自己的那杯牛奶,喝得嘴边一圈儿奶沫,活像长了圈故作老成的白胡子。五条悟眼睛一扫就知道他当睡衣穿着的T恤肯定不是他自己的,他刚洗过晨澡,头上顶着毛巾,粉色乱毛湿了水耷拉下来,浑身裹着冒着皂味的蒸汽,像只热乎乎湿漉漉的小狗。他肩颈舒展,笔直清晰的锁骨和脖颈上全都零星布着斑斑驳驳的红痕,那粒小小的红痣倒是被淹没得看不见了。
也并不是。五条悟其实并不在乎未来的自己活成什么鸟样又和什么人混在一处。与其说是在意未来的炮友,不如说是“此刻的他”对这个陌生的少年产生了兴趣。唉?难道这是命运的吸引?这说法听着有点恶心。想到这里他忽然又有点兴致缺缺,便低头喝了一口牛奶。
温度正好,甜得也正好。
啧。
他拿穿着白袜子的脚很不客气地点了一下少年的腰:“喂,你几岁啊。”
“十八岁。”少年放下杯子,自我介绍道:“我叫虎杖悠仁,是老师你未来的学生!”
“诶——”五条悟应了一声。
原来成年了啊,看那张脸真看不出来。是因为眼睛太大所以容易给人幼龄感么?三十岁的我取向还真是恶劣,成功长成看脸的无聊大人了啊?
“那老师是几岁的老师?”
一句话给他说得像绕口令,五条悟搅了搅他的蜂蜜牛奶,拖长了声音说:“区区不才,刚满十五。”
少年的眼睛一下有些发亮,虽然他没把话说出口,但奈何他实在是太好懂了。五条悟没生气,懒洋洋地交叠双腿,活像个不尝人间疾苦的大少爷似的道:“对,比你小哦。所以不要叫我老师了,我不是你的老师。鄙人连高专都还没上,此时正在绝赞春假度假中。”
虎杖悠仁眨了眨眼,从善如流地说:“五条君?”
五条悟唔了一声,虎杖悠仁笑了起来:“感觉好新奇啊!——啊,不过五条君才十五岁就已经长那么高了。总感觉很羡慕唉。”
他有点郁闷地比划了一下自己:“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长高,我运动量不小啊……”
阳光粒子蹦跳着穿过窗玻璃落在他头发上,少年略微一动,那金线纺过他眼角曲张的妖纹,懒洋洋地被他的睫毛托住了。
少年有一双菱形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捎,不笑的时候看着其实略有些凶悍,配上粉色的头发和眼下的纹路,走在路上估计经常被错认为以打群架和浪费生命为乐趣的不良少年。嗯?为什么知道是错认?那不是很好猜嘛——这家伙一旦笑起来,就活像只好脾气又亲近人的萨摩耶,正把尾巴摇成螺旋桨,眼睛黑黑亮亮,看起来又乖又傻。
房子并不算太大,从居住痕迹、私物摆设习惯和装潢风格来看,这里应当是未来的五条悟所拥有的某一处私宅或者安全屋。或许只是出完任务以后和情人顺路到这里打上一炮?刚好今天就是新年了。说不定打的还是跨年炮呢,看看被炉桌上还有剥开一半没吃完的年柑。
六眼这一点确实有些烦人,不管本人是否乐意,随意一瞥也有无数信息不自觉地被拆分解析汇入脑海。五条悟收回了打量房子的目光。
虎杖悠仁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正钻在冰箱前伤脑筋:“早饭吃什么呢?昨天晚上没吃完的蛋糕可以吗?”
蛋糕的卖相已经不算很好,不过仍然看得出它原本应当是一个非常漂亮的蛋糕。主色调是很喜庆热闹的红色,被切出一大半的豁口里红丝绒蛋糕体与雪白的奶油霜参差交错,切口歪歪斜斜,有点像一道狭长的伤口。蛋糕表面是已经消失掉一半的祝福语,奶油糊成一团,看不出原本写的是什么了,想来无非是新年快乐一类。一颗车厘子孤零零地躺在奶油堆里,看着有点凄惨。
五条悟对于甜食的容忍度向来高于其他食物,恰好卖相在各项指标中占比最低,因此他并未拒绝,只是嫌弃道:“好丑。”
“哎呀,凑合吧。”
挑剔的舌尖很快尝出了奶油的口味:“奶酪奶油霜?”
“虽然已经说过一次了,不过还是觉得老师……啊,还有五条君——的舌头好厉害啊。”虎杖悠仁吃完了他自己的那一块蛋糕,“其实我自己完全吃不出来和普通香缇奶油的区别唉。”
五条悟叼着叉子,“……这个是你自己做的?”
虎杖悠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朵。
五条悟舔了一下嘴角的奶油,勉为其难地表示接受了这一份卖相惨烈的蛋糕。
虎杖悠仁笑了:“那还真是委屈你了,不过我还是个新手,体谅一点啦。”
五条悟眨了一下眼睛,诶——不会吧?
难道是专门为了“我”去学的?
可是为什么?
虎杖悠仁大约并不是甜食党,吃完自己的那一份以后就跑去匆匆忙忙换好了制服——有着红帽子的那一件,弓着腰穿袜子,弯下腰时露出一截劲瘦的腰线。六眼感知过于敏锐,五条悟在收回目光之前还是无法避免地注意到了那截腰线上隐约的指痕。
他心里啧了一声,决定专心独享剩下的小半个红丝绒蛋糕,吃完一扭头,看见虎杖悠仁风风火火地在镜子前抹定型:“有约会吗?”
“唉?”虎杖悠仁从镜子后探出个粉色的脑袋,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对哦。老师变成十五岁了,昨天说的还作数吗?”
叼着草莓的五条悟愣了一下,心说唉?
他和虎杖悠仁对视一眼,面面相觑,互相无辜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不会吧?难道要约会的人是“我”?
五条悟开始思索:这么冷的天气,房子里有暖气有零食有可乐还有十五年后的游戏机,他到底是哪根筋没搭对,竟然脑子一抽答应虎杖悠仁出门。
“我就说为什么约会还要穿制服,原来是袚除咒灵啊。”他百无聊赖地靠在天台上,并不在意那道经久失修的铁丝网是不是有许多铁锈污渍会弄脏昂贵的衬衣——反正弄脏的也是三十岁的五条悟的,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无所事事地看虎杖悠仁打架。
昨天晚上刚下过雪,今天天气不怎么样,哪怕是白天也阴云密布,水雾散乱,沉沉压在天台楼顶,活像张洗衣机里吃饱了水亟待甩干的灰色灯芯绒窗帘,北风呼啸,阴冷寒意直往骨头缝里钻。帐放下以后隔绝了闹市人声,从高处俯瞰,品味恶劣的白骨架子遮天蔽日,彼此穿刺着自茫茫雪地上拔地而起,惨白的脊骨与跖骨仿佛无数破烂的大理石块,窸窸窣窣的咒灵分体仿佛无数蛆虫在尸骨眼眶之中穿梭爬行,愈发显得这间盘卷着残秽的学校鬼气森森,像座远古时代的巨人坟墓。
但五条悟没有兴趣出手,而应对这种只能打开半成品领域的特级咒灵,虎杖悠仁显然也并不需要他的帮忙。他的速度极快,哪怕被密密麻麻的咒灵围攻也足够游刃有余。五条悟靠在铁丝网旁,冷凌凌的目光藏在墨镜后,在少年身上逡巡一回——后者正凌空扭身,张扬的红色帆布鞋轻描淡写在咒灵丑陋的脸上一踹,灰色的咒灵浑身烧起幽蓝色的咒火,往后倒飞出去砸穿了十面承重墙。
五条悟的视线落在他雪地里愈发亮眼的红帽子上,忽然觉得这场面有点像小红帽暴打大灰狼。
他不禁嘀咕道:“……品味真奇怪。”挑剔地盯了一会,细琢磨一下,又觉得似乎还算酷,至少和虎杖悠仁挺搭的。
小红帽虎杖悠仁砍瓜切菜似的把咒灵袚除完,转身看到五条悟靠在天台俯视他,脸上便打开一个毫无阴霾的笑,冲他挥手:“五条君!走吧!”
五条悟一脚踩上铁丝网,轻巧一跃,像只雪豹似的轻盈落地。他们走过斑驳的红色橡胶跑道,沿着教学楼周围厚厚的雪踩出两圈脚印,才总算找到了一幢不起眼的学校神龛。五条悟慢悠悠跟在虎杖悠仁身后,看着那毛茸茸的粉色头顶,突然产生了一点好奇:“喂,你是什么的容器?”
虎杖悠仁正摸索着破除神龛的封印,随口道:“宿傩。”
“两面宿傩?”
“嗯。”
五条悟发出一声没有意义的语气词,说:“很厉害嘛。”
刚才虎杖悠仁全程都没有让宿傩出来过。他自己的术式都非常成熟,体术更堪称完美,至少达到了五条悟目前仅见的最高水准,身体素质和反射神经都相当优秀,看得出来是身经百战的咒术师。从容器的角度来说,能做到这样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不过这么强的话,不太合理啊。
虎杖悠仁并没有意识到能让眼高于顶唯我独尊的五条大少爷开口夸奖一句是多么多么多么难得的殊荣,只是单纯有些不好意思:“和老师还差得远呢。”
五条悟撇了撇嘴:“那当然了。”
虎杖悠仁脾气很好,闻言并不生气,语气也说不上究竟是有点郁闷还是带一点对年下者的纵容:“诶,我还以为我已经快要赶上老师了呢。”
五条悟毫不留情道:“梦里或许可以。”
虎杖悠仁不明显撅了下嘴,垫脚从结满冰棱的神龛里取东西:“说话很没有风度哦,五条君。”
嘁,难道三十岁的我不这么讲话么?五条悟心想,那还真是长成了无趣的大人。
他垂下目光,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三十年后触感一流的游戏机上,随口道:“还要去哪?”
虎杖悠仁把小盒子拿到手收好,拍拍手:“去学校!”
“哈?”五条悟说完才意识到他指的并非他们正站着的这座学校,“你是说咒术高专?”
东京咒术高专坐落在东京郊外,被淹没在一片莽莽白雪之中。
五条悟满脑子莫名其妙,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他向来随心所欲,生下来十五年都在人间横着走,凡事只看心情,任性程度用自我中心来形容都算额外抬举了,只有别人顺着他,从没有被别人牵着走的。罢工丢下虎杖悠仁打道回府的心思时隐时现,可也不知道到底是被什么鬼迷了心窍,他到最终也没付诸行动,一边疑惑自己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一边老老实实跟着虎杖悠仁穿过树林爬完了山。
长长山道蜿蜒曲折,覆满静寂白雪,自山顶放眼眺望,满目苍茫无声。喧嚣东京沉睡在除夕夜的大雪之中,阶梯上两行脚印若隐若现,零散错落,像两把沟通红尘的晃悠悠的细索。
学校里当然是空荡荡的没有人,大家都放春假了。五条悟边跟着虎杖悠仁在一片沉默的校园里穿梭,边忍不住吐槽:“放假还要出任务,出完任务回学校,你这个人也太无聊了吧?你的同学应该一个都不在才对啊。”
“嗯,伏黑和他姐姐一起,钉崎去找她朋友纱织了。”
谁问你这个啊。五条悟有些无语,看虎杖悠仁的红帽子在前面晃荡,便把冰冰冷的双手抽出口袋,很恶劣地握住了虎杖悠仁藏在红兜帽之中的脖颈:“好暖和。”
后者猝不及防,被冰得“啊”地叫了一声:“五条君!!”
五条悟戴着他看起来像盲人专用实际上价值数十万日円的小黑墨镜(他相当嫌弃三十岁五条悟用的黑色眼罩),对着虎杖悠仁勉强扭头瞪过来的谴责目光,居高临下地露出一个仿佛事不关己的微笑。手上倒是不为所动,依旧握着虎杖悠仁的脖颈取暖。可见此人才十五岁光景,我行我素、任性妄为就堪称到了极致,确实已经从根子没救了。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虎杖悠仁依然没有生气。他只是瞪了他几眼控诉了五条悟的幼稚行径,就气呼呼地拖着他这个挂在他脖颈上的大号拖油瓶,两个人一前一后,脚印叠着脚印,继续穿过积满雪的低垂松枝,往学校深处去了。
五条悟捧着他温暖的脖颈,冰冷的双手缩在红兜帽里,渐渐暖和了起来。颈动脉仿佛对潜藏的冰冷危险一无所知,在他掌心之中仍旧信赖又天真地跳跃着象征生命的搏动,甚至不曾加速。血液流经年轻的心脏,压缩、迸发、流淌到全身,在冰天雪地里理所当然地维持着这份恒定的温暖,透过少年小麦色的薄薄皮肤肌理,传递到五条悟的掌纹。
他手掌无可避免地接触到那些斑驳的吻痕,不过虎杖悠仁似乎并不介意这个,大喇喇地敞开着命门——像一只把自己的咽喉无动于衷地裸露在野兽獠牙下的羚羊。
可强者早会在千万个死局中锤炼出对死亡与危险的直觉,而能够轻松袚除特级咒灵的虎杖悠仁显然不是什么弱小的羚羊。
五条悟垂眼看了一眼,在参差的指缝间忽然又捕捉到了他后颈上那颗小小的红痣。
他双手都占了地方,墨镜沿着挺秀鼻梁微微滑下,懒得去扶,便露出一双雪青色的眼睛。那双眼睛生来洞察世间百态,睫毛冗密修长,是冰冷的霜白色,仿佛是被这皑皑白雪浸染的葳蕤草木,若有所思地垂着,泄一点冻泉般的青蓝眸光。那眼眸之中宿一点零星的雪色,没有情绪也没有波动,注视着手掌中十五年后的陌生情人,像两湖平静无澜的镜子,也像高高在上不沾尘埃的月亮。
五条悟并不是一个很有好奇心的人,或者不如说,正因为“探知”这件事对拥有六眼的他而言就像抬眼垂眸一样过于轻易,而他拥有的力量又太过强大,因此绝大多数时候他对这平庸的世界都感到无聊。哪怕发生了穿越时间这种事情,他在短暂的诧异过后,更多涌上心头的情绪也是觉得麻烦——十五年后的游戏机确实还不错,但他对三十岁的自己的现状、想法、经历和人际关系都毫无兴趣——准确说来,应当是一种“关我什么事”的情绪。这未来的十五年间,三十岁的五条悟所经历过的喜怒哀乐、离合悲欢、人生起落,与现在的他都毫无关联。无论是他的情人还是敌人,对他而言都是陌生人。
他对未来并无期待,只是人间已经足够无趣了,虽然他不觉得无聊的咒术界和无聊的世家会随着这十五年有所改变,可若是连唯一无法彻底预测的人生也要被这样一场意外剧透,那这世界就实在过于索然无味了。
但是这一刻,来自虎杖悠仁的这一点纵容,云遮雾绕地跨过十五年的时光,确实打破了十五岁的五条同学百无聊赖的心境,让他有了些许微妙的触动——五条大少爷自我中心到了一定境界,却不是不通世故,他并不知道十五年后的自己成了个什么脾性,但他知道自己的态度怎么也不能算在好的范畴里,他甚至没好好叫过虎杖悠仁的名字——可虎杖悠仁纵容了他的嚣张。
不是因为崇拜六眼,不是为了寻求庇护,也不是出于对力量的畏惧。他很自然、很纯粹地消化了他的傲慢无礼,仿佛那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一样。
可是为什么?如果十五年后的五条悟已经变得像个“合格”的大人,那他们之间态度和性格上的落差,哪怕不至于让虎杖悠仁手足无措,起码也该有或多或少的不适应才对——他甚至并不认为三十岁的五条悟和现在的他自己是同一个人。
他罕见地产生了一点好奇,然而在他开口之前,虎杖悠仁突然停了下来:“到啦。”
五条悟应声抬头。
茫茫白雪里坐落着赤红色的鸟居,注连绳在屹立的参天古树之间相连,神社屋檐在天上天下一片白茫茫之中平平飞出一线冷落落的瓦黑色,檐角上蹲着一只黑黢黢的乌鸦,把尖尖的鸟喙依偎在自己翅膀里,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瞌睡。屋殿中光影分割,阴阳交接之处落下一条半新不旧的麻绳,上半条没入檐下阴影,下半条暴露在亮堂堂的雪光之中。
他难得有些茫然,看着虎杖悠仁把五円硬币丢进木格箱子里,回过头来:“身上有钱吗,五条君?”虽然他嘴上这么问,可一手已经拿出硬币来,很熟练地塞进他手里。
五条悟捏着那几枚沾着体温的硬币,看着虎杖悠仁甩动麻绳,在铃声中合十击掌两次,然后闭上眼睛许愿。
今天是新年,到神社参拜也很正常。只是东京各大神社此刻都往往人满为患,也不知道虎杖悠仁是怎么知道在咒术高专后山有这么一座神社的——看手水舍的青苔程度,感觉这神社的使用频率已经低到濒临废弃了。
五条悟不信神,对神明也没什么敬畏之心。如果拜神真的有用,想必世界上也不会有诅咒和咒灵的存在了。哪怕真的有神,那这些高高在上的神明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很亲切的会倾听人类愿望的家伙。
但他看着虎杖悠仁的侧脸,陌生的十八岁少年睫毛低垂,鼻梁笔直,眼角的妖纹像紧闭的花萼,耳畔轮廓被冻得微微发红,五条悟眼力太好,甚至在他的耳廓上又找到了一颗小小的红痣。
“五条君。”
五条悟罕见地被吓了一跳,匆忙把视线挪开:“干什么?”
他瞥了一眼,这才发现虎杖悠仁还闭着眼睛。
虎杖悠仁维持着双手合十许愿的姿势,语气里有一点微妙的犹豫:“我其实有一个请求……”
“什么?”
虎杖悠仁沉默了一会,才说:“请你许个愿吧。”
五条悟看了一眼悬在房梁上的麻绳,伸出揣在兜里的手,将那几枚硬币随手丢向了赛钱箱。染着体温的铜钱在钱箱等距的木格子上彼此撞击,一路闪着清脆的响声落进了空荡荡的箱子里。
但他没有许愿。
少顷虎杖悠仁睁眼环顾一圈,在看到倚在不远处的五条同学时露出了笑容,抬脚向他走去:“久等啦,我们走吧。”说着,他摘下自己的左手手套扔了过去。
五条悟很轻松地接住了,低头看看,戴上以后舒展了一下左手五指,撇嘴嫌弃道:“好小。”但颜色品味还不错,五条大少爷勉为其难收下了。
“你知足吧。”虎杖悠仁和他并排走,“五条老师戴都戴不上呢——原来从这么早开始就不爱戴手套了啊,这习惯太糟糕了,麻烦改一下啦。”
五条悟眨了眨眼,把手揣进口袋:“你认识‘我’多久了?”
虎杖悠仁想了一下:“两年多了吧?”
“三年级?”
“对啊。马上要毕业了。”
五条悟素来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秉性,还是第一次心想:我到底想问什么?
在他这晃神的档口,他听见虎杖悠仁问:
“五条君会介意吗?”
“唔?”
“关于我的事。”虎杖悠仁的红鞋子在白云般蓬松的雪地上踩出几个脚印,那张扬的颜色显得愈发晃眼了,“我是个男的,是你未来的学生,还是诅咒的容器。会很困扰吗?”
向来只有五条悟把别人噎得没话说,他还是头一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干巴巴道:“我无所谓。”
虎杖悠仁抬头对他笑了一下:“那就好。”
五条悟低头看看他弯弯的睫毛,“那你呢?”
“嗯?”
“你不会介意吗,明明是和十五年后的我约好了的吧。”五条悟踢了一下脚底的雪堆,靴子碾过松散的雪粒,发出细微的扑簌声。
“没关系啊。”虎杖悠仁想了想,“其实本来觉得,五条君还更好些呢。”
五条悟皱了下眉毛:“为什么?”
按照虎杖悠仁的说法,他应该在五条悟二十八岁的时候认识他。这么说来,明明他只是个陌生人吧?
“老师就是老师。”他们踩着嘎吱嘎吱的雪和枯枝穿过山道,虎杖悠仁低着头在口袋里翻找着什么,“不管什么年纪都是一样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
五条悟有些不悦。他的情绪向来外露,并不屑于遮掩,此刻觉得虎杖悠仁在敷衍自己,也说不好是不是赌气,索性把疑问咽进肚子,不再多问了。
谁知虎杖悠仁拣出了个什么东西朝他递过来:“垫一下,然后我们去吃东西。”
是一颗糖。
虎杖悠仁右手戴着手套,手指捏着糖的动作略显笨拙。五条悟伸出手,糖顺利落在了戴着毛线手套的掌心,镭射糖纸在雪色之中玲珑地反着绚丽的光,像一颗玻璃做的星星。
他剥开糖纸把糖塞进嘴里,奶味的。
他忽然问:“你许愿了吗?刚刚。”
“当然啊。”虎杖悠仁也剥了一颗糖自己吃,“不过不能告诉五条君。说出来不就不灵了嘛。”
五条悟别开目光,用舌尖顶着那颗奶糖,含糊地小声“嘁”了一声,理直气壮道:“我累了,下午不想出门。”
虎杖悠仁没有拒绝他的任性,稍微想了想,说:“好啊,那看电影怎么样?”
他们并没有回家,虎杖悠仁带着五条悟东穿西走,钻进了个地下室。室内有个壁炉,不知先前炭烧过什么品种的香木,烘得空气干净温暖,并没有地下室常有的霉湿气。虎杖悠仁在壁炉前蹲下,重新划着了火柴。
五条悟扫视一圈,虽说是地下室,但沙发、电视、投影仪、壁炉、训练用地五脏俱全,沙发上东倒西歪地睡着几个抱枕,还有一只鼻涕绿色的咒骸。他走过去把咒骸拿起来,嫌弃道:“好……”
丑字没说完,像是察觉到了他的不敬,玩偶形状的咒骸猛地朝他飞起一拳。眼看就要落在五条大少爷那精致得叫少女嫉妒的眼睛轮廓上,一只薄而修长的手稳稳地接住了它的拳头。五条悟把那只海绵拳套捏圆搓扁,借此解压:“真麻烦,我以后得想个法子让无下限术式变成被动技能才行。”
一旁挑拣碟片的虎杖悠仁愣了一下,然后尽量不明显地笑了起来。
五条悟抱着零食歪在沙发上:“这是哪啊?”
“我以前的训练室。”
说是训练室,其实生活气息还挺明显,房间也很干净,看得出有人定时打扫。五条悟的目光在那有剐蹭痕迹的训练木地板上定了一下。
虎杖悠仁抉择不定,挑了几张影碟摆在他面前,“挑一个?”
五条大少爷天生就是拍板做决定的料。向来只有别人迁就他,没有他谦让别人的,因此从不推让。他低头看了眼,先把其中一张推开:“这个我看过了,最近……啊,对你来说是十五年前才刚上过。这个什么类型的?”
“推理,还挺好看的。”
“你看过了?那不要。哪张你没看过?”
虎杖悠仁眼睛一扫,“唔,上次这个看了个开头,就被五条老师带出去看他打架了。”
“《无花果之梦》?名字看起来好无聊。”五条悟边嫌弃边理直气壮地指使虎杖悠仁把那张影碟推进了播放机,“看打架?打架有什么可看的?”
虎杖悠仁把灯关掉,坐到他旁边:“我那个时候很弱嘛,五条老师带我去看看领域是什么东西。”
尚未开发出领域的五条悟微一挑眉,藏在霜色睫毛下的湛蓝眸光朝他瞥了一眼。
他并没有询问任何关于日后的自己术式或者领域一类的问题,而是在电影开幕音乐中拆开了一袋薯条:“你以前是个普通人么?”
“嗯。”虎杖悠仁把那只咒骸抱在怀里,后者大概是很适应他的怀抱,很配合也很熟练地在他稳定输入的咒力下打着瞌睡,“高一才开始接触咒术界。”
那也算天赋异禀了。五条悟心想。吊打一众散发着腐臭味的自视甚高的咒术界老头。
但还是那句话,感觉不太合理啊。
在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的瞬间,电影开始了。
五条悟延续他一贯的大少爷坐姿,手长脚长,瘫在沙发上,咔嚓咔嚓吃薯条。虎杖悠仁抱着那只打呼噜的咒骸,盘腿坐着,聚精会神。
诚如他所说,这部电影他只在两年前看到了一个开头。后来他一直想找机会把它补完,不知为什么,每次都会被各种各样的事由打断,后来索性就放下了,以至于两年过去他也没能看完这部电影。
其实这并不是一部很好看的电影。虎杖悠仁并不懂什么分镜或者手法,对剖析导演意图也没有兴趣,从单纯的观影体验上说,它并不优秀。它并非爆米花类型,没有抓眼球的草蛇灰线和高潮迭起,甚至说得上啰嗦拖沓。大概是导演想讲的东西太多,电影时间又太短,许多东西被迫戛然而止,最终呈现结果就是男主人公到最后也没能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什么也没说清楚,观众什么也没明白,电影就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尾声。
虎杖悠仁注视着黑屏上滚动的字幕,心想这个导演到底想说什么呢?男主角究竟要找什么呢?他最后不告而别,站在海里等待潮水淹没他的时候,回头所露出的那个意外的表情,是看到了什么呢?
他确实不是一个很擅长分析电影深层次意图的观众,只会以直观体验判断好坏,但顺平是。在那段短暂的友谊里,顺平确实带给他太多影响了。
大概是导演水平实在太次,看了这么一场稀里糊涂的电影,明明电影主题是个伤感的哲学故事,可看完连怅然若失的心情都升不起来。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这么浪费时间的作品,五条大少爷竟然全程一声不吭地跟着看完了,完全没有发出任何不满。
要知道此人二十八岁起到三十岁观影素质一直极差,对看过的电影酷爱剧透,对没看过的电影热衷挑刺,从不肯安静下来闭嘴惊艳,电影放多久他就能在旁边喋喋不休多久,堪称电影院终极杀手。看来尽管十五岁是个张狂自负透顶的年纪,可在看电影的时候却能保持基本礼仪,也不知道后来是怎么养成那种坏习惯……
虎杖悠仁顿住。
五条大少爷四仰八叉地瘫在沙发上,一手揽在沙发背,一手百无聊赖地垂下,无处安放的长腿懒洋洋地抻着,薯条袋东倒西歪地坐在他怀里,无辜地张着空空如也的嘴巴。
那只价值不菲的墨镜耷拉在挺秀的鼻梁上,露出一双闭着的眼睛。
本人呼吸匀畅地睡着了。
怪不得没说话。虎杖悠仁哭笑不得。
十五岁的五条悟是个还在蹿个儿的青春期少年,肩膀轮廓初步有了宽阔的线条,腿已经逆天的长,走在街上足够被街拍发掘去做平模。可与三十岁的他相比,少年五官尚且带着稚气,白皙的脸颊有微微的婴儿肥,看着甚至有一点乖巧——还没学会收剑入鞘的白发少年歪头睡着,紧闭的眉眼舒缓了他五官间锋利如刀的凌人盛气,衬衫领口不羁地解开一粒纽扣,脖颈到颈窝迁出笔直的筋络。与他清醒时犹如庞然大山一般的存在感相比,他单纯睡着的时候倒显得眉宇纤细,看起来确实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了。
不过或许是天生如此,哪怕是三十岁的五条悟,面容也依旧有着抹不去的少年感。固然有眼睛太漂亮的缘故,不过或许也因为此人习惯了无敌、习惯了掌控一切,因此无论面临什么都绝对自负,张狂傲慢,那刻入骨髓的自信让岁月在他眼角眉梢无论如何也留不下痕迹,让他笑起来的时候看起来永远意气风发,像个永远不识愁滋味的少年。
无论是几岁,只要是五条悟本人,那么他的性格侧写一定全是跋扈妄为刚愎自用一类的负面词汇。区别只在于成年的五条悟学会了用一张聊胜于无的糖纸包装自己,把他与生俱来的扎人锋锐裹在轻浮轻佻的甜蜜糖纸里,起码能笑眯眯地和他眼里依旧无聊的众生打招呼了。
十五岁的五条悟暂时还不屑于那张薄的得可怜的糖纸,他大约正是锋芒毕露的时候,眼角写满恣意自负,是完全按着自己心意横行霸道不管外界风雨的大少爷。此刻没有灯,只有电影屏幕上些许虚弱的光亮荧荧在睡着的大少爷脸上扑朔。那双睫毛静静垂着,在眼底卧一扇浅浅的影子,像一帘幽幽遮住月色的迤逦大雪,遮住那双生来就洞察人心的蓝得近乎妖异的眼睛,让那张流丽得不似人间的面容似乎也恬静了起来,漂亮得像个橱窗里昂贵的洋娃娃,也像一颗光芒万丈的睡着的星星。
虎杖悠仁静静看着,像是要通过那张年轻的脸找回他永远错失的十三个年头。他怀里的咒骸打着小小的呼噜,在他平静的咒力输出下依然睡得安稳。屏幕上变换的光影倒装在他琥珀色的眼眸里,亮了数秒,又熄灭了。
最后的音乐也偃旗息鼓,电影彻底结束了。地下室陷入了一括半浓半淡的阴影当中,只剩壁炉里静静跳着明明昧昧的火光。
虎杖悠仁轻手轻脚地站起来,像一只披着夜灯的猫,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路过五条悟身边的时候,他轻声说了再见。
离开温暖干燥的地下室,窗外人间已经坠入半个夜色,百态众生行色匆匆。冬天总是天黑得格外早,黄昏的来临无声无息。路灯尚未亮起,城市沉默在一片模糊不清的暧昧昏暗当中。今天一整天都阴着,夕阳隐在厚厚的云霾之后,也不知什么时候就滑进了地平线的喉管。剩天边半朵云翳喝醉了似的,悻悻地沾着几缕淡如酒液的浅金红,没一会,又被呼啸的北风吹散,视野于是更灰暗了下来。
虎杖悠仁抄了条近路,踩着吱吱呀呀的雪东拐西拐,往山上更深处走。他动态视力很好,在昏暗的夜色里也能看清脚下的路。枯枝败叶被雪压得颤颤巍巍,像无数个佝偻着弯腰的耄耋老翁,偶尔叹息着落下几捧树梢头堆满的雪,簌簌洋洋,像一场微型雪崩。
倏然,他眼角那枚沉睡的妖纹睁开了眼,与此同时,一张嘴在少年的脸颊上龇牙豁开了:“小鬼,你无不无聊。”
那声音慵懒轻蔑,微微拖长了,带着十足恶意。虎杖悠仁叹了口气,面无表情道:“我觉得你比较无聊。”
那张嘴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越笑越放肆,一时与周遭旷静形成鲜明对比,像一出荒诞的讽刺喜剧。
虎杖悠仁没什么波澜地随便他发神经,脚下踩着他此起彼伏的笑声,自顾自地走自己的路。他脚程很快,说是走路,其实一晃眼就穿过了密密实实的雪林,眼前拨开冗杂的枝叶,便见到一座巍峨古寺,一盏昏黄的灯独独吊在檐角,高高在上地亮着。虎杖悠仁往那点光走了过去。
他走过林立的古树,视野乍然开阔,隐约可见山脚下属于城市浮华的万丈繁星,那斑斓碎光浮在雪与森林之上,像无数遥不可及的梦。这世界像被分成了毫不相关的两份,一份在红尘滚滚中闪着万家烟火,一份藏在深雪老寺里,烧着形影相吊的一盏星星。
宿傩大概是笑累了,冷眼看着他朝那点冷清清的枯灯走过去,忽然又道:“小鬼,你无不无聊。”
虎杖悠仁给予同样的回答:“我觉得你比较无聊。”
他眸光清明,没有波澜,也没有情绪。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朝重重起伏的霓虹光影看上一眼。那颗孤独的灯宿在他平静的琥珀色眸光之中,在狂风之中不摇不晃,固若金汤地亮着。
宿傩说:“牺牲自己,封印恶魔,小鬼,你此刻是不是觉得自己像个英雄?”
“可如果真的义无反顾,干嘛要舍近求远?”宿傩声音里带着嘲弄,“直接让三十岁那个杀掉你不就好了?千辛万苦换成十五岁这个,临到头又退缩,选了最次的法子。”
“懦弱又无能,到头来不论是寻找的东西还是要保护的东西都一事无成,只好用这种法子来安慰自己人生还算有意义,强行告诉自己那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正确死亡。”
他的声音冷漠,被风吹散,像一句刻骨的刀意。
“小鬼,本大爷都觉得你可怜啊。”
虎杖悠仁踩着他飘散的尾音踏出最后一步,踏进那古寺的门槛。在那一瞬间,滔天金光从他脚下盘旋升起,生成逆流而上的锋利罡风。条条金纹犹如具有生命力,以虎杖悠仁为中心,飞快朝四面八方扩散爬升,最终形成一个奇诡古老的金色图腾。
寺庙以天井为心,四周庙宇环壁刻满咒术,中央垂直敞开一方无光天幕。这座咒式结界由咒术界上层精挑细选出的资深咒术师们协力完成,在结界激活的一瞬间,上方同步降下了笼罩住这座古寺的帐。
金光罡纹在四壁咒术加持下螺旋而起,咒文字句飞快排列组合,最终形成无数带着尖锐矛锋的锁链。浮在半空之中的锁链彼此交错摩擦,随着铮然数声响动,猛地贯穿了站在正中的虎杖悠仁的四肢和锁骨。血泼在地面,被一瞬间蒸干,加速了金色符文的演化,更多的锁链开始衍生。
无论是一角孤灯还是尘世烟火,都滔滔淹没在起伏跌宕的万丈金芒之中,看不到了。
虎杖悠仁一声不吭地站在结界中央,狂风拂他额发,在鼻梁之间扫动,偶尔露出那双琥珀色的固执眼睛。他仿佛并不在意自己身上豁然被锁链贯穿的数个血洞,也不在意那些飞速衍生的结界锁链。少年孤独地站在耀眼无垠的金色海洋之中,背脊挺拔,肩线笔直,像一颗被光芒簇拥的即将死去的星星。
几个人影从高高的庙宇檐角跳下,来到虎杖悠仁面前,一身黑衣,都是不认识的脸。为首的长相与京都高专校长是同厂设置,鹤发鸡皮,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眉毛胡须几乎一样长。他们面无表情地站在虎杖悠仁面前,其中一个在虎杖悠仁膝弯轻轻踢了一脚,虎杖悠仁双腿本来就穿上了咒印加持的锁链,还在汩汩地流血,被他踢了一下,便跌跪了下来。
锁链循环围绕,徐徐攀升,带着他双手吊在半空。老者站在他面前,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另一个咒术师便蹲下身,问道:“东西呢?”
他指的是两面宿傩的最后一根手指。
虎杖悠仁在十六岁时阴差阳错吞下特级咒物两面宿傩的一根手指,从此与诅咒之王绑定,成为宿傩的容器。受多方势力推动,宿傩的前十五根手指找寻速度快得仿佛按了加速键,可最后的五根手指却简直像是被恶意藏了起来似的,进度异常之慢,足足花了一年有余才找齐整。
最后一根手指是封印得最完好的,因此气息尤为微弱,找得也最久。虎杖悠仁为此差点和他的老师一起把整个日本从北海道到冲绳翻个底朝天。结果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他们最终发现那根硕果仅存的手指竟然就藏在东京当地某所学校,被压在神龛之中以毒攻毒,借诅咒之王的气息威慑咒灵——巧合中的巧合,和第一根手指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
带有咒力的锁链贯穿了虎杖悠仁的咒术回路和四肢锁骨,让他完全处在无法动用术式、甚至无法自由行动的状态。因为疼痛,他视线和听力都有轻微的受损。他顿了一下,低声回答道:“制服口袋。”
那人便开始搜身。
他上下搜了两轮,从虎杖悠仁身上找到了那枚至关重要的封印盒,小心翼翼地打开。
空空如也。
在场咒术师的表情都微微变了。
更多的锋利锁链在半空中演化生成,彼此撞击,发出刷啦啦的清脆响声,宛如扭曲的金色群蛇,虎视眈眈地对准了中央的虎杖悠仁。为首的老人慢巍巍地抬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道:“虎杖君,你一直是个很好很优秀的咒术师,我原以为你会很配合。”
他衰老浑浊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结界中心的少年身上,后者的血沿着地面金光璀璨的图腾缓缓流到他的脚边。
老人冰冷地说:“告诉我,虎杖君,最后一根手指被你藏在了哪里?”
不在身上?
虎杖悠仁没有心思听他都说了什么,他流的血太多,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也忽明忽暗了起来。他很确定自己拿到了神龛之中的封印盒,这世上估计也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宿傩手指的气息了,他同样确定那封印盒并非空的,也把东西切实收好了。是丢了吗?被宿傩偷偷吸收了?还是……
被人拿走了?
在这个模糊的念头闪现的瞬间,他眼前遽然爆发一阵剑刃般的风暴!
咒术师们反应尚算敏捷,猛地疾退一段,勉强在金光之中立稳了。其中一人立马动用咒力,重重锁链牵扯起网状的金光,犹如龇牙咧嘴的蛇群一般,毫不犹豫朝跪在阵眼中的少年袭去:“虎杖悠仁……!”
砰!
那原本朝着虎杖悠仁而去的锁链不知是被什么干扰,骤然彼此相击,地震山摇,卷起千堆雪,在狂风中碎成了层层斑斓光粒。
雪沫子飞溅,带着肃冬寒意扑朔在脸上。虎杖悠仁微微闭了下眼睛,听到身后不远处有道声音说:
“在我这。”
站在不远处的咒术师们脸色全都变了。
原本他们居高临下,藏在眼睑后审视虎杖悠仁的目光虽然古井无波,可埋在最深处的仍然是轻蔑与傲慢。此刻他们的脸隐藏在金光之中,瞪视着虎杖悠仁身后,说不好究竟是愤怒更多些还是刻入骨髓的忌惮更多些。
金光之中锐利无双的层层锁链像是畏惧着什么似的,停在了半空中。
老人还算镇定,双手扶在拐杖,沉声问道:“什么意思?”
“悟君?”
“别了别了,被你这样叫我会忍不住吐出来。”那个声音很随便又很不耐烦地说,“你太丑了我认不出你是谁,其他人太弱我懒得理,听好了,这些话我只说一次。”
虎杖悠仁的锁骨被锁链穿透,让他无法掌握身体的重心,甚至不能自如动作。因此他只能看到对面的咒术师脸上都出现了压抑的怒色,其中一个年轻的咒术师控制不住,斥道:“无礼!”
那道嚣张的年轻声音伴着漫不经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缓缓停在了虎杖悠仁身后,在他头顶盛气凌人地响起来:“总比你弱得不堪一击要好。”
能被咒术界上层挑选来执行虎杖悠仁死刑的无一例外都是身经百战的天之骄子,他们不经两所咒术高专培养,基本都由咒术界上层从心腹世家之中精挑细选。因此自有一种不与咒术高专经手培养出来的庸才们相较的自傲,这还是头一回被如此侮辱,尽管口出狂言的是咒术界公认的战力天花板,那年轻的术师仍然怒不可遏:“混蛋你……!”
被老人抬手制止住了。
“五条君。”老人慢慢说,“但宿傩的手指在你那里,是什么意思?”
五条悟随手掏出了一枚与咒术师们手里拿着的一模一样的封印盒,百无聊赖地顶在修长指尖上,玩杂耍似的转了两圈:“字面意思。”
他停住动作,将盒子啪地打开:“你们在找这个吗?”
盒子里面赫然躺着一枚缠满绷带的宿傩手指!
咒术师们的呼吸都微微急促起来。
“五条君,老朽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看起来似乎又和往常不大一样。”老人紧紧盯着那枚特级咒物:“你是数百年来唯一的六眼,虽然任性,但上层部一直给了你最大程度的宽容……诅咒之王两面宿傩一旦重现于世,后果将不堪设想。早在虎杖悠仁吃下第一根宿傩手指的时候,你就以收集齐二十根手指以后亲自执行虎杖悠仁的死刑作为条件与上层谈判,最终上层尊重你的意愿,让步了。”
老人声音苍老,说话时中气略显不足,微微拖长了,像一鼓嗡鸣的生锈老钟。他眯缝的老眼完全睁开,眸光冰冷,像一条年老但仍然剧毒的蛇,一动不动地盯着十五岁的五条悟。
“现在二十根手指已经集齐,你原本答应在新年正月——也就是今天执行虎杖悠仁的死刑,可你不但没有履行承诺,反而还拿走了最后一根宿傩手指,阻挠我们的结界……究竟是什么意思?是虎杖悠仁央求你拖延死刑,你心软了吗?”
“你虽然任性,但向来分得清轻重缓急。虎杖悠仁虽然是你的学生,表现也始终出色,但谁也不知道他是否能压制住取回二十根手指的两面宿傩——涉谷他杀了多少人你已经忘记了么?老朽认为你应当不至于在这种程度的事上肆意妄为吧——五条君?”
五条悟用小拇指掏了一下耳朵,无聊道:“说完了吗?”
“我今天心情还可以,什么宽容让步一类的我就当你放了个屁。你说的那个答应你们找到二十根手指就把这家伙杀掉的蠢货可不是我。别认错人了老东西。还什么我看起来和平常不太一样,我还在生长期,生长期你懂吗?还会长高的好不好!”
他啪地把盒子关上。
“不过——你的说法确实让我弄懂了一些事情。”
“这家伙作为容器来说,未免太过出色了。哪怕是我这样十五年前的古董,也知道要让咒术界上层这群腐朽得和棺材板没什么两样的家伙们容忍宿傩容器这么一个巨大的定时炸弹活到现在,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毕竟那群老东西的脑褶皱数量还比不上他们的皱纹多。”
“哪怕他天赋再好再优秀,祓除再多咒灵,成长为再出色的咒术师都统统没有意义。在你们眼里,他的本质都只是这个,”他随随便便地用指甲盖弹了一下封印盒盖,薄如刀锋的唇角似笑非笑,“的容器罢了。”
“我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无论是十五年前还是十五年后,你们都一直是这种只知道嚷嚷大义和安稳的蠢样。但有件事你搞错了。”
他说:“想拖延死刑的人从来不是虎杖悠仁,而是三十岁的五条悟。”
当啷。
吊在虎杖悠仁手腕上的锁链彼此摩擦,发出清脆的响声。十五岁的五条悟意识到他或许是想抬头看他,但因为穿在身上要害的锁链让他无法动弹。他低头看了一眼,虎杖悠仁跪得狼狈,裸露出脆弱的后颈,那枚小小的红痣在铺天盖地的灿烂金光之中,近乎黯淡无光了。
抬头看了一眼始作俑者们,忽然抬手并拢了双指。
他的动作让对面的咒术师们如临大敌,老人厉声喝道:“五条君!你要干什么!”
下一秒银发少年抬手一划,虎杖悠仁身上的锁链应声而断。这些锁链来源于最牢不可破的术式,由咒力凝结而成,说是坚若顽石也不为过。可这下却像在热刀口滚过的牛油,轻而易举地崩成了几道流光。
五条悟这才看了眼对面连防御都摆出来了的咒术师们,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毛:“本来我不感兴趣的。不过你们这样,反而让我有点好奇以后我到底设计了个什么领域了。”
他虽然把虎杖悠仁放了下来,却好像对他完全没有兴趣,连眼角余光也不曾分给他,只是自顾自道:“我一直在想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明明我只是正常地祓除咒灵,正常地回家然后正常地睡觉,结果一睁眼就来到了十五年后。我很肯定我自己什么也没做过——既然不是我的原因,那就只能是十五年后的某个人了。”
“我起先以为是十五年后的五条悟卷进了某个特殊的术式或者领域,但我所看到的一切都太平和了,没有杀气也没有咒灵,只有一个安详温馨的正月清晨,还有十五年后我的——”
他停顿了一下。
“可如果单纯把这场时空穿越解释成意外,又未免不太合理……因为你。”
虎杖悠仁抬起头看着他。
“你太自然了。”
十五岁的五条悟没有低头与他对视,他单手插兜,面无表情,像一把年轻而锋锐的无鞘的剑,刀刃冰凉,声音也微微的凉。
“面对突然出现的十五年前的我,你的第一反应并不是震愕与意外,更多的应该是……”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满足又遗憾地望着他,像是要透过他,长久地凝视某个人。
——原来十五岁的你是这样的啊。
“就好像你早就知道我会出现似的。故意的吗?还是你实在太不会演戏了?”
按五条大少爷的脾气,原本该直接揍一顿问出目的才算惯例,可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他突然莫名其妙地转念一想——
如果真的是眼前这个少年做的,那总该有动机和目的吧?
五条悟并非一个好奇心旺盛的人,因为太强,往往对很多东西都提不起劲。这是他难得好奇心发作的时候,因为太少见,以至于自己都觉得有点新奇。这点犹如碳酸饮料里浮现出的细小气泡一般微妙的探究心支撑着他跟着虎杖悠仁东奔西跑,又是加班除灵又是新年参拜还看了场无聊到让人睡着的电影,对于出生到现在从未迁就过任何人的自我中心的五条少爷来说,这已经是足够载入史册的辉煌记录了。
“我原先还算无法确定是你,直到我看到了那间训练室的地板。”
那间地下室显然昨天才有人来过,壁炉里香木燃烧的炭火芬芳尚未散尽,木地板上的剐蹭痕迹很新鲜,明显昨天才对练过。那些剐蹭痕迹并不算明显,留有咒力的残秽,如果解释成对练时打斗留下的痕迹也说得过去。但那些刮痕的纹路让五条悟觉得有些微妙,尤其是上面的残秽并不明显,甚至微弱到了像是“被什么使用过”的地步。
这世上大约没有六眼分析不出的术式。
他在一瞬间串起了所有的已知信息,拼凑出了大部分的细节——
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虎杖悠仁在地下训练室设置了时空转换的术式阵法,触发条件暂且未知,但这个术式显然并不是瞬发型。十五年后的五条悟与虎杖悠仁在训练室手合结束后到了五条悟的安全屋,一起度过除夕。
一起挑选的年柑、余温未散的被炉、写好祝福语的红丝绒蛋糕,他们共享这一切,然后他们做了爱。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五条悟在虎杖悠仁身上几乎是粗暴地留下了大片大片的痕迹。
最后他拥抱着怀里的学生,像要把他永远关在臂弯之中,答应了他第二天的约会请求。他触摸着他的心跳,亲吻他颈后的红痣,看着满人间如水如沙的月光漏进窗棂,时间滴答流淌,静静跨过新年。
来到了虎杖悠仁生命中的最后一天。
然后在不知名条件下,虎杖悠仁提前设置好的术式在五条悟身上成功触发,将十五年前后的五条悟互换。
十五岁的五条悟一直不明白虎杖悠仁为什么要这么做,直到他躺在地下室熏暖的沙发上,听到了那句轻轻的道别。
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明白了。
啊,原来是这样。他心想。
学得笨拙的红丝绒蛋糕,任由粗暴对待留下的吻痕与指印,不论怎样都仿佛不会生气,敞露在他手中的动脉,他最喜欢的口味的糖。那句“会不会介意”。
好像会发光一样的眼睛。
五条悟拥有六眼,生而知之,他生来就是宠儿,是天下无敌。那或许是唯一一个他不曾接触过的领域,以至于当他忽然之间意识到真相的时候,就像一个生活在沙漠的人第一次见到绿洲,竟然感觉到了一点从未有过的“不可思议”。
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爱“我”啊。
“你不想由他来执行你的死刑。”十五岁的五条悟目视前方,语气没有波澜,“所以决定让我来,反正对我来说,你只是一个陌生人,杀你对我来说并不困难。是这样吗?”
虽然解开了锁链,但或许是失血过多脱了力,虎杖悠仁仍没有站起来。他低着头,像一颗头破血流的沮丧星星。
他低声道:“是。”
就像一个盲人第一次见到花海,像一条鲸鱼第一次触摸海岸线。
五条悟很新奇,又很恍然地心想。啊。原来是这样。
原来“我”也爱他啊。
虎杖悠仁费尽心思,换来了一无所知又冷漠傲慢的十五年前的五条悟。即使用这种曲折的方法,他也不愿意让十五年后的五条悟执行他的死刑——哪怕他的老师在别人眼里没心没肺、轻佻轻浮,哪怕五条悟从六岁开始祓除咒灵,在背负他人的死亡对他来说明明比眨眼还要轻易。
可他还是不愿意。
“我”是有爱他啊?五条悟心想。
以至于亲手杀掉他,已经成为了一件对“我”过于残忍的事——以至于明明早已经习以为常,可唯独因为是他,所以就此成了痛不欲生。
而虎杖悠仁对此心知肚明。
虎杖悠仁小声说:“对不起,五条君。”
五条悟依旧不看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望着那些沉浮如萤火的重重光海,它们辗转起落,璀璨如梦,像一条降落凡间的斑斓银河。
“你不是原本打算让我杀掉你吗,在神社里你原本是打算把那个请求说出口的吧,为什么又变主意了?由这些废物设立在这里的死刑阵法应该是最后的选项才对吧?”
五条悟心想。杀掉你对我来说可没什么负担。
虎杖悠仁说:“因为觉得由无辜的五条君来背负我的死亡太不负责任了,对于五条君来说那明明是原本不需要背负的东西。”
“我不在意那些。”五条悟说,“你对我来说和别人没有分别,如果你请求,我心情好或许也会答应。”
虎杖悠仁摇了摇头,固执地说:“我在意。”
五条悟沉默了一会,嘟囔道:“那老东西还说我任性,我哪有你任性?”
虎杖悠仁反而笑了:“我这么任性还真是对不起。”
五条悟撇嘴:“嘁。”
“我还有一件事弄不明白——发动时空术式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啊,那个啊,其实……”
五条悟摆了摆手:“你不用和我说了,我决定自己实验一下。”
他勾住指尖上昂贵的墨镜,忽然说:“喂,虎杖悠仁。”
这是他来到这个时代以后,第一次叫虎杖悠仁的名字。
“嗯?”
“我会找到你的。”
虎杖悠仁微微一愣,然后仰头对他打开了一个毫无阴霾得让人心脏发烫的笑。
“嗯,当然啊。”
五条悟没有再看他,随手把墨镜甩在地面,毫不顾忌地睁开一双蓝得惊心动魄的眼睛。
他的目光落在了对面咒术师们让人厌烦的严阵以待的脸上。
老人颤巍巍地道:“五条……”
五条悟不耐烦地抬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我懒得再和你说了,让那家伙回来自己搞定吧。真烦,本人可是绝佳度假中呢。”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哦,对了,还有这个。”他把手里的封印盒颠了一下,道:“嗯,这个就当作伴手礼吧。”
老者:“?!!!”
“最后送你一个忠告——啊,我今天真是尊老爱幼。”十五岁的五条悟眯眼,没什么诚意地假笑了一下,那一瞬间他看起来似乎与十五年后的他自己重合了。
“老了就好好给自己挑副棺材,别整天惦记别人的宝物。”
“否则……”
白发少年并拢素白修长的双指,像是一把傲慢指向高天原的剑。
他心想:
是不是这么弄的来着?
喂,高天原上的老东西们听得见吗,正月还没过完,还有时间吧?
他最后扫了一眼对面的咒术界上层,忽然含笑对准他们就势做了个瞄准的手势。
“小心恶龙偷家哦。”
他察觉到虎杖悠仁的目光正落在他的脊背上。
再什么见?
他撇了撇嘴,心想:我才不说再见呢。
听着,神明啊——
我要许愿。
下一秒狂风骤然平地而起,将十五岁的银发少年完全吞入。那风暴咒力澎湃,摧枯拉朽,悍然如刀,将摇摇欲坠的结界和扣在古寺上方的帐统统击碎,甚至逆流而上,像一把刺杀寒冬的尖刀利刃,卷散了凝聚在城市天空的厚重阴云。
咒文锁链哗啦啦狂摇猛曳,一段段碎成流光齑粉,一个年轻的咒术师几乎被压迫得不能呼吸,惊慌失措喊道:“五条悟!你要叛变吗?!”
“哎呀——当然不是。”
一个轻佻的声音在逐渐溃散的风浪之中微微拖长了,回复道:
“吓到你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没考虑到你太弱的关系。”
这声音与刚才的少年有微妙的不同。咒术师们在弥散的烟尘之中,隐约窥见一个高挑如竹的背影。
结界已破,金光熄灭,那盏吊在檐角的孤灯早在狂风中破碎。古寺四面环壁,黑暗中天井漏下一池清辉,影绰绰落地,斜通成一条光的通路,与寺外瓢泼雪色交相拥映。银发青年站在那月色朦胧里,那银辉落在他身上,便一半斜成阴影,一半在他肩上亮成人间。
青年背对着他们,没什么形象地站着,手插在口袋里,宽阔的肩膀垮着。他大抵是在十五岁自己的衣柜里翻了一通也没能找到合适的衣服,最后只能捏着鼻子勉强找了件大码的国中制服,白衬衫立领外套,露出一截手腕,看起来很是不修边幅,外表年龄骤然锐减,是个相当没有威慑力的不靠谱模样。老者认出他是十五年后的五条悟,忍不住出声道:“悟君,十五岁的你实在太乱来了!”
三十岁的五条悟微微侧首,看起来是个愿闻其详的姿态。
老人怒道:“他与虎杖悠仁串通,带走了最后一根宿傩手指!”
十五岁的五条悟太暴躁任性,懒得解释,许多话语焉不详,距离又远,很多话听不清楚。因此在场的咒术师们云里雾里,全凭自己一厢情愿地理解事态全貌,剑走偏锋地觉得是虎杖悠仁利用了十五岁的五条悟。
五条悟挑了一下眉毛,低头询问虎杖悠仁:“悠仁,是他说的那样吗?”
他的眸光落在头破血流、伤痕累累的学生身上,漫不经心地逡巡了一周。
虎杖悠仁呃了一声:“从结果来看,好像说成这样也可以……”
老人打断了他:“算了,最后一根手指不要也罢,悟君,虎杖悠仁危险性太大,你还是赶紧——”
五条悟偏过头,修长的食指抵在唇角,轻声道:“嘘。别急着命令我,让我来告诉你一件事。”
他凉薄的唇角微扬,微笑说:“我反悔了,老头。滚回去告诉上层部,谁也别想碰他一根手指。”
他眼角锋利如刀锋,余光倏然轻描淡写朝他们一偏,湛蓝乍破,像琉璃也像冰晶,剔透诡艳得没多少人气,看起来不像祓除诅咒的咒术师,反而像是浮世绘里弑神的张狂妖刀,不收不敛,带着腾腾杀意,光是出鞘就能以雪泼似的刀光划破人心。
“否则……”
撕破了那张甜蜜糖纸的恶鬼转过身,冰凉月光一半落在他肩上,一半凝成永恒的夜色。
“三十岁的我会有多乱来,我也不知道哦。”五条悟冲他们微笑道:“毕竟我今天心情可糟了。”
“还不起来吗?”五条悟问。
他身后空荡荡,留一地被斑驳脚印踩得错乱的雪色和殿外摇曳树影。
虎杖悠仁坐在地上,像个玩游戏玩输了以后耍赖的小孩子似的冲他伸出双手,喊了一声:“五条老师。”
意思是要老师牵,不牵就起不来。
五条悟挑一下眉毛。
下一秒虎杖悠仁被抱住了。他的老师跪下来,修长的双手穿过他背后,肆无忌惮地把他锁进了怀里,把下巴搁在他肩窝,冰冷的鼻尖蹭着他温热的颈动脉,像只收起獠牙利爪、打着哈欠伸懒腰的大型猫科动物。
他拖长了声音喊:“悠仁——”
声音闷着,一时竟分不清究竟是谁在撒娇。
虎杖悠仁被他的头发弄得鼻尖有点痒,不过还是有求必应道:“嗯?”
“那家伙把最后一根手指带回了十五年前?”
虎杖悠仁忽然有一点微妙的心虚,嗯了一声:“五条老师,怎么办啊?五条君……”
五条悟重复道:“五条君?”
“啊,为了和老师区分——”
五条悟哼了一声:“有什么好担心的。”
虎杖悠仁问:“十五年前不会多出一根手指么?”
“不会啊。”五条悟说,“我把十五年前的最后一根宿傩手指丢进了时空乱流里。”
他说得满不在乎,仿佛那根本不是一件在常人眼里匪夷所思的事。虎杖悠仁惊呆了,他体内的宿傩也惊呆了,从少年的脸颊上钻出来,咆哮:“五条悟你——”
被五条悟不耐烦地一巴掌拍在脸上,力道不重,但还是把诅咒之王拍没了声。饶是如此,五条悟还是很不满意地心想:得改天找个法子把这家伙彻底封住才行,真是太不识趣了。
虎杖悠仁被拍了这一下,勉强反应过来:“这……这样没关系吗?”
“有什么关系?”
五条悟似乎是模糊地笑了一声。
“悠仁,你怎么知道两年前你吃掉的第一根手指,其实是第几根?”
这世上没有六眼看不穿的术式。
连十五岁的五条悟都能看穿的时空术式,三十岁的五条悟又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虎杖悠仁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吃惊地睁大眼睛:“哎?难道老师你十五岁的时候——”
五条悟压了一根食指在他嘴唇上,弯起唇角,露出一个暧昧的微笑,轻声道:“嘘。”
虎杖悠仁花了好一会才消化完他的震惊,嘟囔道:“……原来老师早就知道啊。”
“嗯哼。”大概是有点犯困,五条悟打了个哈欠。
虎杖悠仁似乎莫名其妙有些沮丧。
“我还以为我已经能赶上老师了呢……”
搂着他的五条悟低低笑了。
他微微垂头,吻了一下学生的侧脸,温柔地说:“会的。”
他凝视着怀里的少年,忽然道:“悠仁。”
“唔?”
“为什么设了一个那样的条件?你应该知道我从来不祈祷的。”
“其实我不知道老师许了什么愿……”毕竟这个极度张狂自负的家伙看起来就和这种事不沾边。虎杖悠仁抱着他的脊背,想了一下,回答说:“大概是因为觉得老师很爱我吧。”
五条悟愣了一下。
虎杖悠仁仰着脸,近在咫尺地望着他:“难道不是?”
笃定自己被爱着的少年鼻梁笔直,眼角的妖纹像一对紧闭的纤细花萼,托出一双蜜糖色的眼睛。他的年纪介乎稚嫩与成熟之间,眉宇间隐约刻着成百上千次的生死,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被无数彼岸花绛红的花瓣吻过,却依然亮得澄澈直率,坦然清亮地倒影着他年轻热烈的灵魂,看起来几乎像玻璃做的星星。
五条悟:“明明昨天才和我结结巴巴表的白,悠仁在这方面真是自信哎。”
虎杖悠仁眨了一下眼睛,迟钝地郝然起来,耳畔轮廓和鼻尖也一并红起来,说不好是不是被冻的:“可是——”
年长者双手握住他温暖的脖颈,冰凉的拇指指尖抵在少年脆弱的颈动脉,像雪豹的獠牙。
月亮滚进蓬软的云层,人间已坠入无边的梦。些许银辉松而慢地筛过云翳,如沙如水,簌簌落进寂静的古寺天井,倒装在那双举世无双、洞察世间百态的湛蓝眼睛里,光影纷呈,愈发托得睫毛冗密修长,仿佛是被这皑皑白雪浸染的葳蕤草木。
五条悟的眸光含着笑意,注视那方来自高天原的孑孑光影,心想:听着。神明啊。
他望着虎杖悠仁眨眼,像蝴蝶掀动它轻盈瑰丽的羽翼,眼眸像被玻璃糖纸包裹的糖,也像滚落凡尘染上烟火的月亮。
——我要此刻长久。要他永远在我怀中。
年长者侧过脸,给了自己的学生一个漫长而柔软的吻。
午夜云层伸了个懒腰,将前半夜的亮堂月色彻底锁进怀抱。山巅之下的满堂人间烟火都喝得醉了,在无边梦境之中醺醺然地找着自己的星星。林间枝影婆娑,风如波涛,在一片杳然之中,虎杖悠仁听见他的老师轻声说:“嗯。我爱你。”
他笑着心想,我是有多爱你啊。
二零一八年春末。
今年气温偏高,樱花早早开得荼蘼,换出一片爽脆绿意,百无聊赖地等着夏季的喧嚣蝉鸣。朝气蓬勃穿着制服的少年们熙熙攘攘流出教学楼,四散向各个社团。
一个戴着古怪墨镜的银发青年单手插兜,在林荫道闲庭信步。他头顶高大的樱木花叶相互摩挲,碎光犹如零落星子,偶尔被风吹得摇曳,便簌簌然在他银白的发尖滚落。
“喂,喂,虎杖,你的社团申请还没有填!都说了我们学校是强制社团制啊!回来——”
一个粉发少年从不远处一路跑来,咆哮声远远吊在背后,他回身敏捷地做了个双手合十的求饶姿势:“今天真的有事——明天,明天就会加进灵异研究社的啦——啊,抱歉、麻烦让一下!”
他匆匆跑过银发青年身边,大步踏过地面纷乱的瑰丽花影,错身一瞬间,忽然脚下一个踉跄,踢到了什么东西。他跑得太急促,险些摔倒,好在虎杖悠仁身体素质拔群,凭借出色的反射神经稳住脚步,低头一看。
“唔?这个是什么?”
他弯腰把那个古怪的盒子捡了起来。想起刚刚身后戴着墨镜的人,便回身去找。
“这是你掉的……”
长长的林荫道空荡荡,尚未长大的少年捧着盒子站在其中,零星几颗光影在他肩上参差跳跃。开始带上初夏燥意的风从远方抚来,像一只如约而至的候鸟。像一句带着笑意的轻声低语。
你看。
我找到你了。
END.
愿你永远在我怀中。
后记:
怎么又写了这么多啊,猛女挠头,其实本来只想着1.2w拿去参本的,爆了这么多只好另外想梗了……
我太菜了所以时间悖论一类的bug请忽视呜呜呜。
感谢阅读!
【总而言之,救世主和他男朋友冷战了】
第二份德哈手书完成了!依然是可在LOFTER直接观看哒~
B站地址→av59839185
原梗来自法剧《bref》→av472075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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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了下给波特也穿了之前的那套设定服装~~
波特同学演示的是正确的套装穿法!!!!同样一套衣服穿少爷身上就是这么社情!!!!!额啊啊啊啊本来连裤子都不想给他画(请自重)我爱他们一辈子!!!!!
波特:“(德拉科)怎么又莫名其妙的闹情绪了???”(懵逼)
嗷嗷嗷我就是好喜欢少爷嫌弃的看波特啊啊啊啊!!!!!!!——“波特臭大粪”他怎么这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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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写进作文的耽美语录(1)
《残次品》
头顶星空的人,即使趋利,也趋得有底线,而梦想和尊严是不能用钱践踏的。
穷途末路的梦想和尊严也是。
比金钱更珍贵是知识,比知识更珍贵的是无休止的好奇心,而比好奇心更珍贵的,是我们头上的星空。
每一段伟大的路上最初都布满荆棘,每一个先贤都曾被视为移山的愚公,古谚有云“只有通往地狱的路,才铺满善意的鲜花”,困境难道不是抵达梦想的必由之路吗?
坏事总会发生——墨菲定律。既然风浪总会来临,与其做听天由命的沙堡,不如亲自站在风口浪尖上。
晨光起于白塔尖顶,终将铺满阴霾之地。
人们生于信仰,毁于信仰。 人们在信仰的灰烬里重生。
任何东西都有两面性...
《残次品》
头顶星空的人,即使趋利,也趋得有底线,而梦想和尊严是不能用钱践踏的。
穷途末路的梦想和尊严也是。
比金钱更珍贵是知识,比知识更珍贵的是无休止的好奇心,而比好奇心更珍贵的,是我们头上的星空。
每一段伟大的路上最初都布满荆棘,每一个先贤都曾被视为移山的愚公,古谚有云“只有通往地狱的路,才铺满善意的鲜花”,困境难道不是抵达梦想的必由之路吗?
坏事总会发生——墨菲定律。既然风浪总会来临,与其做听天由命的沙堡,不如亲自站在风口浪尖上。
晨光起于白塔尖顶,终将铺满阴霾之地。
人们生于信仰,毁于信仰。 人们在信仰的灰烬里重生。
任何东西都有两面性,谁能让你幸福,谁就能让你迷失。
如烟如海的时空中,从光到宇宙、再到折叠的量子与人世凡尘的悲欢,无不伴随着冰冷的概率,那些骰子在命运里不住旋转,又不住奔向下一个不可知的方向。
又或许,世界上每一个命运的转折,都伴随着冥冥中这一点运气。
———————————————————————
《杀破狼》
四海清平,山河依旧。
有人心易变,三头五年就面目全非;也有人心如止水,十万八千里走过,初心不改。
“权势”二字,在危亡之际,从来都是一条你死我活的不归路。
夜是狼深邃眼睛,孤独等待黎明
————————————————————————
《吞海》
上瘾会导致软弱,使人沉溺,无端增添许多忧虑与惶恐。
但那情意也会让人平白生出无尽的勇气,无穷的决心,以及虔诚又悲壮的孤注一掷。
你看这天光终于吞海而起破云而出
如果吞噬村庄的烈焰熄灭,满目疮痍的大地还原,一切阴差阳错在未发生前便涣然冰释,不为人知的英灵于千山万水之外魂归故里——或者假如,时间就静止在这一刻,永不向前。
这世上的事情一旦有了虚假的开始,结局就注定不得善终,你我当不当真其实都无关紧要。
谎言重复一千次也还是谎言,所以故事永远都只是故事。
时间仿佛一曲悠长的挽歌,从呼啸的寒风中刮向茫茫山林,消失在苍茫渺远的天际。
————————————————————————
《某某》
那个夏天的蝉鸣比哪一年都聒噪,教室窗外枝桠疯长,却总也挡不住烈阳。
少年心思堪比六月天,暴雨倾盆的时候乌云罩顶,好像这一辈子都不会散了,雨一停,又立刻豁然开朗、艳阳高照起来。
少年的心动是仲夏夜的荒原,割不完烧不尽,长风一吹,野草就连了天。
其实发出去也没什么用,他们之间横亘的东西一天不消失,说了就只是平添纠葛与烦恼,藕断丝连这个词听着暧昧缱绻,不过是背道而驰又非要耗着而已,耗到足够远足够长,就能断得平平静静。
那天的学校安逸得一如既往,午休结束的铃声尚未响起,就连鸟都蜷在树荫里昏昏欲睡,从身后扑撞过来的人是这片沉静里唯一鲜活的存在。
飞扬的少年最动人心,奔跑的时候像是穿过了光阴。
这里面每一条路都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每一年都是阳光灿烂的日子。
风从枝头林稍瞥扫下来,带着初秋的凉意。
你越是强迫自己往反方向走,就越会在意背后的那条路,越是想要清除什么,它的存在感就会越强。
旁边是熙熙攘攘的人流,身后是明明暗暗的灯火,沿河十里,从古亮到今, 长长久久。
三号路依然长得没有尽头,梧桐荫还是枝繁叶茂,人间骄阳刚好,风过林梢,彼时他们正当年少。
————————————————————————
《我只喜欢你的人设》
只要有一颗星星,就不是纯粹的黑暗了。星星是太阳掉落的碎屑。
在星星碎屑的指引下,张牙舞爪的小玫瑰收敛起利刺,用黑暗换取月光,纵身陷入温柔宇宙,永久落网。
留恋富士山的樱雨雪光,却又畏惧随时喷薄而出的炽热岩浆。
这朵世间最美好的玫瑰,星尘为泥,银河滋养。永远不会枯萎,永远在沉静宇宙中绽放。这是我要给你的,宇宙级别的浪漫。
浩瀚宇宙无法私有,但却可以寄存于追寻理想的眼中。
丁达尔效应出现的时候,光就有了形状。
像我这样阴险狡诈的人,上不了天堂的话……
kill my way to heaven.
(杀出一条血路去天堂见你)
无论是不是能够拥抱,只要有指尖相触的那个瞬间,一切都值得。
你说话的时候,我总是想起百花大教堂的钟声——都让我心动。
我心甘情愿受你要挟,但这不代表你就可以随便伤害自己。
你都不知道你对我有多温柔。
用泥土和爱意也无法复现的温柔。
在爆炸发生的一万亿分之一秒之后,宇宙中就有了粒子,电子,夸克,反电子反夸克。总而言之,就是正反粒子。
在尚且混沌的宇宙里,正粒子和反粒子相遇,碰撞,湮灭成光子。在宇宙的高温作用下,光子继续产生正反粒子,连锁反应一样,他们不断地相遇,不断地湮灭。
然后,宇宙的温度一再降低,低到那些电子都被原子核吸引,成为原子,无数的原子在引力的牵引之下变成恒星,恒星有的爆炸了,有的留下来,比如太阳,宇宙的某个小
角落。
————————————————————————
《破云》
生命不止,川溜不息
风从天穹深处席卷大地,穿过山川河流,平原铁轨,以及城市浩瀚飘渺的灯火,吹着尖锐的哨子,旋转飞舞直奔地平线尽头。
命运就像精巧的机关,在每一个可能改变的节点上严丝合缝,所有悲欢离合,所有幽微关窍,最终都将导向冥冥中早已谱写好了的收场
我开始知道,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那神应该是白粉状的。但化工合成出来的神无法控制我,只有你,曾经让我接触到,那种感觉。
停雨霭霭,时雨濛濛。
八表同昏,平陆成江。
纵使千疮百孔,年华老去,我还有你寻遍千山万水,踏破生死之际——再次相遇之前,谢谢你带我回到这人世间
————————————————————————
《全球高考》
这里的一切都有始有终,却能容纳所有不期而遇和久别重逢。
世界灿烂盛大,欢迎回家。
愿我们在硝烟尽散的世界里重逢。
久违的太阳喷薄而出,给这条强行开出的海路引航,白雾奔涌,天使归乡。
只有身处暖春,才会怕冷。
这个季节的天空总是很高,清透辽远。海风潮湿,带着淡淡的秋凉,顺着一绺长云直落天边。
硝烟散尽后不知多远之外的夜空,星星点点,有模糊的亮色直铺到天边。 那是系统里永远看不到的景色,是万家灯火,是喧嚣人间。
怪物之所以是怪物,不是因为做了什么,而是它为什么做。
那才是它丑陋的、令人厌恶的根源。
你即便舔了血,也永远不会是怪物。
一切经历不论好坏都有价值, 至少组成了他们完整的人生。
————————————————————————
《将近酒》
你坐明堂上,不要沾风雪。
天下这盘棋只能落子无悔。
武将不怕死,因为不能。
文臣不怕死,因为不苟。
我志不在君子,也不在好人,睚眦必报既成信条,那么恩是嗯,过是过。
人与人间藏着条界线,跨过去叫死刑,那是追赶不上的另一个世界。
我们正在其中,我们死得其所。离北人枕着山河,迎着烈日,不论男女,晒出来的都是铁骨。
时候到了,他得往北去,赴场没有人来的春三月。
红梅覆雪,兰舟笼香,一笑值千金。
————————————————————————
《伪装学渣》
会往前走的。
会过去的。
即使现在深陷囹圄。
只要使点劲,不行就再用点力,走出去,想要的生活、答案……都会有的。
被人拉起来,跟自己站起来是两码事。
迎着扑面而来的风,点点星光,以及街道两边那道无限往外延伸、延至天边的光。
入目是满天繁星。
星星点点,闪着光,洒在这片夜空里。
———————————————————————
《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
我访故人明月下,灯花人面相映红。
一朝凤雏啼春晓,万顷河山清平中。
总角藏酿君莫饮,经年归来与兄逢。
人生何必常相伴,遥以相思寄东风。
我拜故人半为鬼,唯今醉里可相欢。
总角藏酿桂树下,对饮面朽鬓已斑。
天光梦碎众行远,弃我老身浊泪含。
愿增余寿与周公,放君抱酒去又还。
潭间落花三四点,岸上弦鸣一两声。弱冠年华最是好,轻蹄快马,看尽天涯花。
人间太美了,有花就够了,不该染上血。
人间多苦,诸恶莫做,情非得已,惟愿少殇。
曾经有人在黑暗中失去信念,但庆幸的是,人心并非一成不变的。
或许有一天,沉默里也会爆发呐喊,深渊里亦会迸溅火花。盲目鼓掌的人会停下,畏缩不语的人会开口,当威胁降临,温和的人会强硬,在谎言面前,反驳的人也会站出来。
一切都在变更轮回,废墟上建起新城。不过,是非善恶依旧不能分的那么清楚。
但这也没什么,人或许是从来不可能真正透彻的了解任何一件事物的,甚至无法完全地了解自己。
一个最简单的例子——
你有一双眼睛,可你真的直接看到过自己的脸吗
————————————————————————
《默读》
往前走,往前看,哪怕前途一片迷惘,哪怕只是凭着惯性继续往前走――
总有一天,会在自己漫长的脚印中找到方向。
只是大概需要一点耐心。
我心中有一簇迎着烈日而生的花,比一切美酒都要芬芳,滚烫的馨香淹没过稻草人的胸膛,草扎的精神,从此万寿无疆。
你可以教孩子防备陌生人,提高警惕,但是不能让她怕穿碎花裙子,不然要我们干什么用的?
一旦生死相隔,人间的荣与辱,便都鞭长莫及了。
那是灿烂阳光下,藏在密林里的一株有毒的藤条,它根系庞大、枝蔓悄然,像一张隐形的网,仅仅露出冰山一角,已经叫人不寒而栗。
世界上发生的一切都会留下痕迹,只要它是真实的,没有痕迹支持你的想法,你再怎么相信,那也是在臆想中钻牛角尖。
把所有悲剧罗列在一起,就像是灾难中死难者的碑文,又触目惊心、又冗长无味。
————————————————————————
《撒野》
没有谁的生活会一直完美,但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看着前方,满怀希望就会所向披靡。
人就是这样的,想来想去,犹豫来犹豫去,觉得自己没有准备好,勇气没攒够,其实只要迈出去了那一步,就会发现其实所有的一切早就准备好了。
书看了一定会有用,不一定非要有什么具体的改变,人往前走的时候未必会一直数着一二三,但无论多少步,都是一二三累积起来的。
日子总是往前走,人总是在变,不知道是淡忘还是适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或悲或喜或无奈,不接触深了,你永远都不知道这一个个经过的人心心里装着的事,亮着灯的一扇扇窗里有没有在叹息。
有些坚持,经不起一点点希望,
哪怕是一点光亮,也会让人陷入痛苦。
人活一辈子,
总会有很多经历的,
各种各样的经历,
是你活过的证明。
人人都在渴望得到,
却未必人人都能等到那一份付出。
有些人,会以各种你情愿或者不情愿的方式
留在你的记忆里。
设定了结果,一切过程都是冲着这个结果去的,而先从过程开始,那也许会有无数的结果。
————————————————————————
《镇魂》
我们似乎永远在怀疑,怀疑昨天,怀疑未来。
有些东西,经不起拷问,也经不起琢磨,更不值得深陷。
我就知道,正义就像是我的客人,虽然它会迟到,但是它迟早都会来的。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朋友,不需要怎么促膝长谈,怎么牵肠挂肚,可你就是知道,在最危险的时候,他总能守住你的背后。
纵然人是社会动物,过度的社交也会让一个人疲惫。
什么是公平、平等?这世界上,但凡一个人觉得公平了,一定是建立在其他人觉得不公平的基础上。
道阻且漫长,披荆斩棘往。
极致的克制,有时候也是为了追求极致的自由。
真实,虽然残酷,却有真实的悲欢可期,有真实的亲友可待。
爱情在温和甜蜜的时候,是最不可思议的幸福与眩晕,而在失魂断魄的时候,绝对是一场无法永久痊愈的病。
新陈交替,失去的永远失去,过去的再不重来,转过一刻,就只能回望不能倒回。
人的一生,为什么要活得这样愚蠢,总是在该放弃的时候坚守,在该坚守的时候放弃。
一个人最好从一而终,要么自私到底,伤人无数也绝不后悔,要么就从一开始就好好珍惜别人的感情,哪怕看起来很傻。
唯有心通,点燃信念,归来仍是少年。
流年那样无理残忍,稍有踟蹰,它就偷梁换柱,叫人撕心裂肺,再难回头。
不拘小节和缺心眼是两回事。
【Drarry 论坛体】我发现学校有人得了花吐症
德哈德无差
Summary:一个格兰芬多发帖表示发现有人秘密患上了花吐症,为了挽救这个人的生命,整个霍格沃茨都在帖子里开始了推理……
#我太喜欢双向暗恋了真的
#非常没脑子的文,写不出完美爱情的一根汗毛
#只有ooc是我的
#8k+
霍格沃茨校园论坛>>杂谈区
主题:我发现学校有人得了花吐症
如题,这可怎么办?
1L
天啊,是真的吗?!
2L 楼主
基本实锤了
3L
花吐症很严重的,楼主不要随便乱说哦
4L 楼主
是真的!我有证据!!!
5L
emm...
德哈德无差
Summary:一个格兰芬多发帖表示发现有人秘密患上了花吐症,为了挽救这个人的生命,整个霍格沃茨都在帖子里开始了推理……
#我太喜欢双向暗恋了真的
#非常没脑子的文,写不出完美爱情的一根汗毛
#只有ooc是我的
#8k+
霍格沃茨校园论坛>>杂谈区
主题:我发现学校有人得了花吐症
如题,这可怎么办?
1L
天啊,是真的吗?!
2L 楼主
基本实锤了
3L
花吐症很严重的,楼主不要随便乱说哦
4L 楼主
是真的!我有证据!!!
5L
emm我一个麻瓜出身的新生想问花吐症是什么?听名字有点奇怪,是什么绝症吗?
6L 专为麻瓜家庭巫师排疑解惑
“花吐症,最早发现于8世纪一名十七岁女巫,病症主要表现为从口中吐出大量花朵,并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和咳嗽,吐出的花朵有一定的传染性,没有得到救治的患者在吐出第一朵花后的一个月内会因严重的贫血死去。该病症通常出现在陷入无望单恋的巫师身上,只需要向暗恋对象表明心意并得到一个吻即可治愈。”
科普时间到,楼上的小可爱,从某种程度来说花吐症确实是个绝症呢。
7L
科普君也许会迟到,但从不缺席
12L
所以到底是谁啊??我没听说过庞弗雷夫人那里有花吐症患者啊?
13L 楼主
我发帖也是想让大家帮忙猜猜是谁,按我观察到的情况来看这个人已经患病超过两个星期了,而且还打算瞒着,梅林啊,他/她不想活了吗??
15L
日常迷惑,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表个白会死?
16L
楼主快说说吧!
17L 楼主
我最开始发现不对劲是从三天前开始的。
大家都知道自从大战之后学校出现了很多废弃的教室,有些楼层干脆直接封了,我就是在八楼的盥洗室看到那些花瓣的。
我一开始很奇怪,还觉得有点恐怖,毕竟荒无人烟的女盥洗室里突然出现一大片白惨惨的花确实挺诡异的……
跑题了。
总之作为一个正直勇敢的格兰芬多,我去看了一下那些花,发现里面都夹杂着不少血液,而且看起来也不是滴落或喷溅上去的。
格兰芬多旺盛的好奇心使我在第二天直接潜伏在了那个盥洗室——我那时候还以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打扰了。
然后我蹲到了!
大约在中午,大家都在礼堂吃饭的时候,有个人冲了进来,反锁了门,然后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那个声音是真的恐怖,感觉他都要把内脏都呕出来了。
18L
楼主不愧是个格兰芬多!
不过你当时没有出去看看是谁吗?这样也不用事后猜测啦
19L
……
格兰芬多一如既往地多管闲事。
20L
楼上怎么说话的?楼主明明是担心有人会没命!
21L
别理20楼,估计是个学院歧视派,我们继续听楼主说。
22L 楼主
我当时还没想到是花吐症啊!
我都懵了,听这个人很痛苦的样子我还想出去问问需不需要帮助,但是很快第二个人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他们的对话我超不能理解的,所以凭记忆打出来给你们品鉴一下。
他们都用了魔咒来模糊声音,所以我也不知道是男是女,不过还是得说一句这也太小心了吧??
B:第几天了?
A(疑似花吐症):十二……或是十三天吧。
B:噢……你不能一直这么下去,魔咒不能完全掩盖你的异样,再过一周所有人都会发现你的不对劲。
A:难道你要我冲进礼堂抓着他的衣领吻他吗?靠近他三米的时候就会有三四个索命咒扔在我身上!(咳嗽声)
B:那你要为这愚蠢的病而死?
A:在没人知道你患上愚蠢的花吐症的情况下死,和被一群巨怪钉在耻辱柱上死,你选哪一个?
B:唉……我只能帮你再瞒一周,我相信斯内普教授不会愿意看到你就这样死去。
然后他们就离开了。
我他妈听得一脸懵逼啊!为什么一定会死?我相信不会有人眼睁睁看着一个爱自己到患上花吐症的人痛苦死去吧?只要说出口一切就解决了啊。
30L
面子真的这么重要吗……我真的不想再有人在学校丧命了啊……明明战争都过去了。
31L
我觉得不能任由这件事发生,或许我们可以找一找这个人是谁,劝他早点接受治疗。
32L
赞同!大家一起努力劝劝这个小可怜叭,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死真的不值得!
34L 知识永垂不朽
花吐症只要愿意就能治好,在生命面前一切小情小爱都该放到一边。
霍格沃茨不能出现这样愚蠢的死亡。
35L
哇,学习区大佬来了!前排膜拜大佬大佬说的太好了!
36L
女神说得好!
37L
女神说得妙!
38L 楼主
女神说得呱呱叫!
39L
???楼主你???
40L
还是说正事吧,时间不等人啊。
41L 知识永垂不朽
你可以说一下那是什么花吗?一般花吐症患者吐出来的话都和暗恋的人有关联,或许我们可以反向推导一下。
42L 楼主
好的女神!是的女神!
我不太了解这些东西所以不知道那是什么花,但是我有用手帕包了一朵回来!
图片.jpg
就是这个!
43L
感受到楼主对对这位大佬的崇拜之情了……
我妈妈是个开花店的麻瓜,所以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大家,这是桔梗,花语是永恒而无望的爱……
这真的很沉重
44L
A预想的表白和不表白两种情况都是死,看得出来是真的一点不抱希望了。
45L
都是学生哪来那么大的深仇大恨啊?
46L
这可说不准。
47L
的确说不准。
48L
emmm如果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是有可能的。
想想吧大家,一个格兰芬多或是斯莱特林向对方表白?天上下红雨了都。
49L 知识永垂不朽
格兰芬多绝不会见死不救的。
而且谁说这两个学院不能有爱情?我朋友就喜欢上了一个斯莱特林,虽然没在一起,但不能说我们都恨不得对方去死。
50L 潘多拉
是的,虽然不想承认,但我们斯莱特林也有人喜欢格兰芬多,别再造谣学院友谊了好吗?
51L
靠,潘西女神也来了!
52L
潘西潘西♥美貌第一♥
称霸霍格沃茨的绝顶美貌,只在斯莱特林!
53L
楼上说什么屁话呢?霍格沃茨第一美貌分明是赫敏女神!
54L
拉文克劳不说话你们怕是把卢娜小天使忘光了?
55L
赫奇帕奇表示塞德里克吊打全场。
56L
那我还提名救世主呢,谁能比救世主还美?
57L
新生发言!救世主实在太好看了呜呜呜呜呜,分院那天看到了救世主顿时吃什么都不香了,要论美貌绝对救世主第一啊!
59L
啧,果然是新生,比美救世主和马尔福不得上场,这个规矩知不知道?
60L
啊?为什么啊?
61L
因为第一只要这两个名字出现在一起就是血雨腥风,第二是这件事争了好几年没个结果最后两人直接封神不许再提了。
62L
哇……好厉害( ’ - ’ * )
不过我怎么入学就没见过这位马尔福学长啊,好像感受一下和救世主齐名的美貌啊
63L
对哦,这么说来都好久没看到马尔福了,他人怎么不见了?
64L 潘多拉
别问,问就是德拉科没有空。
65L
哈哈哈潘西女神是真的酷!
66L 楼主
emmm楼也太歪了吧??各位,花吐症啊!
67L 知识永垂不朽
我花时间总结了一下现在的线索,大家看看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1.A和喜欢的人关系很不好。
2.从B的话可以看出A和斯内普教授关系比较亲近。
3.从说话方式来看可以推断是个斯莱特林。
4.八楼在两年前已经封了,我问过桃金娘,被斯内普教授封起来前,那里已经三四年没人去过了,所以虽然我不知道楼主是怎么到那里的,但A和B大概率是六到八年级并且有一定的特殊手段。
5.推算A已患病至少十五日,大多数患者这时候已出现明显的衰败迹象,并无法长时间站立。
以上,还有人要补充吗?
68L 潘多拉
在我做级长的时候斯莱特林禁止靠近八楼,所以是七年级或八年级。
魔药成绩烂的人不可能和院长关系亲近。
这范围够小了吧?
69L
你们在为了虚无缥缈的东西吵架的时候人家已经把实事做了,各位反思一下???
70L 楼主
女神我是奉了教授的命令去的!没有乱跑!
格兰芬多有个麻瓜世界来的新生和桃金娘起了争执,哭着闹着要回家,麦格教授让我去八楼把桃金娘找出来,让她给那个小哭包道歉,我才去了八楼!
71L
楼主急着解释的样子还挺可爱哈哈哈
75L
我查了一下七八年级斯莱特林前几年的魔药成绩,发现还不错的有潘西·帕金森、德拉科·马尔福、布莱斯·扎比尼、丽斯特·莱纳……一共八人。
77L
哇破案速度突然快了起来,不过前面三个名字没必要列出来吧?不可能啊。
78L 潘多拉
不是我和布莱斯谢谢,我们两情相悦。
而且,我们的魔药成绩是德拉科花了无数日夜给我们补习出来的,斯内普说我们没有德拉科的话估计比韦斯莱和波特好不到哪里去Orz
80L
第七个的学长和第四个的学姐也在谈恋爱哇,学姐上次和我说再过几天他们就要见家长了。
81L
第六个是我。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我真的懵,不是我,真不是我,我断情绝欲一心只有赚钱,别扒拉我。
83L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85L
……………
诸君,我现在有个大胆的想法。
德拉科·马尔福。
你懂我意思吧?
90L
85L很敢想,我谁都不服就服你。
91L
?85要命不要?马尔福会在三天之内鲨了你的。
92L
不是啊!各位!这真的很有可能啊!
试问哪个三年级以上的学生不知道马尔福心比天高?谁不知道马尔福死要面子活受罪?
如果马尔福患上花吐症,是不是宁愿捂死也不会让人知道?尤其让他患上花吐症的还是个格兰芬多?
而且一直都有说当年八楼之所以封起来,就是因为马尔福在那里的盥洗室出事了吧??
你们想想,最近马尔福几乎不出现在公共场合了,而且天天跟个吸血鬼一样苍白,虽然他这两年都是这样,但战争都结束了,他怎么还越来越严重了?
93L
……突然觉得太有道理了怎么办。
94L
梅林啊,如果真是马尔福……永恒无望的爱,我要哭了,帅哥的爱情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啊呜呜呜呜呜。
100L
来自斯莱特林的小声报告,刚才潘西差点一掌打碎休息室的沙发扶手,直接去踹马尔福的房间门去了。
101L
干,格兰芬多突然兴奋是怎么回事?
102L
前方有斯莱特林的同志汇报一下吗?急死我了!
120L 潘多拉
我要杀了布莱斯:)
德拉科在死于花吐症前会死在我手上
122L
实锤了!!!!!!!!!!!!
得花吐症的是马尔福!!!
123L
这句话真是无论从哪里都充满了槽点但我现在必须先把下巴接上才能放肆地叫一声“卧槽”
135L
你们已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了十几楼了,啊完没有?
该轮到我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137L 南瓜汁必胜
马尔福喜欢谁?
138L Drarry is real
看我昵称
139L
赌一个赫敏!
140L
那我赌救世主
141L
你们把罗恩·韦斯莱放哪里去了?
142L
我怎么觉得就马尔福得罪格兰芬多的程度来讲,只要是个狮院人都符合条件……
143L
我怀疑你在内涵我们院草,举报了
144L 南瓜汁必胜
所以马尔福到底喜欢谁?
145L
楼上的兄弟也太执着了吧,我觉得这个贴能破案都靠知识女神的总结和潘西卖队友,不如你等她们回来^_^
146L 知识永垂不朽
我是真的没想到……
如果@南瓜汁必胜 你真的想知道我可以帮你探探话。
147L 楼主
我吃个饭回来怎么就有答案了??居然是马尔福,我真的不知该从何槽起……
而且,女神,Hello?为什么你对他那么好?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吗您不喜欢我吗?
148L 知识永垂不朽
没有啊,他是我的好朋友,而且喜欢马尔福很久了,想知道马尔福的暗恋对象也是情理中事:-D
150L
@南瓜汁必胜 所以你就是那个暗恋斯莱特林的格兰芬多?
151L
@南瓜汁必胜 所以你就是那个暗恋斯莱特林的格兰芬多?
152L
@南瓜汁必胜 所以你就是那个暗恋斯莱特林的格兰芬多?
160L
打破队形,来跟大家汇报一下,潘西在图书馆抓到了马尔福和扎比尼,目前骂骂咧咧地领着马尔福去医疗翼了。
167L
报!有一小撮看热闹的格兰芬多也挤过去了!
168L
再报!人群中发现幸灾乐祸的格兰芬多黄金三角!
169L
靠??我都要难受死了,马尔福拼死拼活地掩盖这个秘密就是怕会被嘲笑,结果救世主他们还去医疗翼幸灾乐祸,有没有心啊????
170L
我也觉得有点过分了……
171L
虽然马尔福不能算常规意义上的好人,但大战的时候也冒着生命危险给救世主扔过魔杖啊。花吐症真的不好笑,很多巫师真的会因此死去,在生命面前这些恩怨就不能先放一边吗?
172L
不是不是,救世主他们只是站在病房门口而已,毕竟生气的潘西太可怕了,扎比尼的耳朵都被揪红了(太惨了)
173L
潘西:“你有能耐了,这么大的事竟敢不告诉我,是不是明天你就要和我解除婚约而我直到你和别人结婚我才知道能被通知?!”
扎比尼:“不不不,都是德拉科逼我的!”
马尔福:“我不是,我没有!”
潘西:“等会儿再来收拾你,你别以为生病就能逃过一劫!”
我:在心里疯狂憋笑
174L
潘西绝了!
175L
都散了吧,估计潘西很快就能把那个人逼问出来了。
————已折叠261条回复————
436L
梅林啊,马尔福还是不肯说吗?
437L
没有……扎比尼立下过牢不可破咒,马尔福不同意他也不能说。
440L
我没见过比马尔福更顽固的人,都第二十三天了我听说他现在连床都起不了,每天咳出来的花都有一大盆,白花都要染成红花了。
441L
马尔福夫妇给他寄了那么多吼叫信都没用
442L
靠,到底是谁啊?马尔福真的觉得完全没希望吗?
443L
连救世主都看不下去了,每天都蹲在医疗翼劝说马尔福,他嘴怎么这么紧?
445L 知识永垂不朽
收集一切和马尔福暗恋对象有关的线索。
我朋友已经急得恨不得把格兰芬多所有学生都拉去医疗翼了。
446L
知识女神这个朋友真的是很喜欢马尔福了……可惜是个大三角恋。
448L
不知道这个算不算……六年级的魔药课上斯拉格霍恩教授有让我们闻迷情剂,我坐在马尔福后面,听到他小声说了一句“魁地奇球场的味道”这样的话,不过声音太小了,后面还有,但是我没听到。
450L
好!!现在已知这个人肯定闻起来像魁地奇(我在说什么鬼东西)
467L
我朋友告诉我有一次在霍格莫德的蜂蜜公爵,她看见马尔福自己在买糖果,挑了好久最后选了绿色、蓝色和黑色交杂的礼盒,还嘀咕了一句“这个颜色像你的眼睛”
470L
所以这个人眼睛到底是绿的还是蓝的还是黑的?
475L
划重点,跟魁地奇有关、眼睛绿蓝黒三选一、关系奇差如果表白了能让马尔福羞愧到无地自容
477L
!!!!!!!!!!!
破案了!!!
这个人就是罗恩·韦斯莱!!!!!!!!
478L
??????
450L
罗恩·韦斯莱和马尔福的关系差谁都知道吧?从祖上关系就不好,这要成了马尔福家的颜面还要不要了?所以马尔福家连父母都不敢告诉。
罗恩·韦斯莱的眼睛是蓝色。
罗恩·韦斯莱痴迷魁地奇,在院队打过球还为了魁地奇和哈利·波特吵过架!
而且为什么马尔福会觉得无论如何都没有希望呢?因为罗恩·韦斯莱有个相当恩爱且般配的众所周知的完美女友——赫敏·格兰杰,而嫌疑人之一的波特是单身,怎么也比韦斯莱有可能吧?
朋友们,这还不清楚吗??
451L
这也太魔幻了吧,韦斯莱和马尔福?
我去看看今天太阳是不是和月亮一起出来了
455L 南瓜汁必胜
谢谢大家,我会劝说罗恩救救马尔福的。
457L
哇,南瓜汁也太好了吧……看得出来真的一心想救马尔福了。马尔福看看南瓜汁小哥吧,他不比有妇之夫好吗??
490L 知识永垂不朽
:-)
492L
女神咋了,感觉从这简单的符号中感受到了满满的疲惫。
495L
太好笑了,救世主拖着不停哀嚎的韦斯莱去医疗翼,然后把韦斯莱局部石化立在马尔福窗前,一脸真诚地对马尔福说:“我都知道了,你赶紧说吧,然后再——罗恩现在动不了,你做什么他都没办法反抗的。”
然后马尔福整个人就裂开来了,我发誓他至少呆滞了十多秒,连一边哭鼻子的潘西都说不出话来了!
496L
哈哈哈哈哈哈羡慕上面在现场,后来呢?
497L
然后赫敏·格兰杰跑进来了,她真的气到不行,脸都是涨红的,用大半个霍格沃茨都能听到的声音怒吼救世主全名,并且质问救世主到底有没有脑子。
498L
有画面感了。
500L
都五百楼了……
502L
各位真的没发现过盲点吗……
503L
啥
504L
上面的南瓜汁说他要劝说罗恩救马尔福,但是为什么救世主拖着罗恩就去了,我全程观看,从格兰芬多休息室到医疗翼,完全没看到任何一个除了哈利以外的人靠近过罗恩。
而且按知识女神上面所说,马尔福住进医疗翼后她朋友南瓜汁一直很着急,每天忙上忙下,翻查各种资料,但是这些天老是跑医疗翼的格兰芬多只有哈利和赫敏啊……
何况哈利这些天也真的一直在跑图书馆……
505L
别了吧…这狗血剧情麻瓜都不看了的。
507L
我刚才听见赫敏训哈利,“你不要在论坛上听风就是雨balabala”
509L
这个贴还要挖出多少秘密?
510L
WOW,所以哈利·波特→马尔福→罗恩·韦斯莱↔赫敏·格兰杰?这是什么黄金四角恋
512L
错,是救世主和马尔福的悲惨单恋而罗赫夫妇独自美丽
514L
我现在高度怀疑“知识永垂不朽”就是赫敏·格兰杰
515L
我赞同!
517L
妈呀所以最后格兰杰亲手挖出了马尔福为自己的男朋友患上花吐症?见证自己的男友和好友兄弟变情敌???
520L
拉文克劳全体学生在休息室爆发出了惊人的大笑
521L
哈哈哈哈哈马尔福把黄金三人组赶出去了,救世主都快哭出来了,一直喊“你不能放弃治疗,罗恩会帮你的”
而罗恩一直大叫“住嘴哈利!不是我,不关我的事!”
522L
服了,马尔福真不要命了?
523L
如果对象真是韦斯莱的话可能马尔福真的宁愿去死(。
524L 铂金巨龙
已举报此帖。
再有人侵犯我的隐私权就等着收威森加摩的来信。
525L
……靠,正主怎么来了
526L
呜呜呜呜呜呜呜马尔福少爷你别再犟啦为了个狗男人死真的不值得啊TAT
求您救救自己吧!
528L 楼主
你们斯莱特林是真的玩不起,而马尔福你也真的很怂
被封帖之前劝你一句,这个贴已经成杂谈区第一高楼了,而这都是因为所有人都在担心你的小命,做人能不能坦诚点?
529L 铂金巨龙
你就是第一个/微笑
560 L
好消息,斯内普教授刚才忍无可忍对马尔福使用了摄神取念
563L
悲报,马尔福的大脑封闭术居然这么好,连斯内普都干不过他
565L
马尔福还真是……
569L 知识永垂不朽
哈利已经真实的生气了,预计三十分钟后问题将得到解决。
570L
赫敏女神已经默认自己的身份了哈哈哈哈
571L
那就好!不能眼睁睁看着马尔福死啊
573L X
我睡隔壁床……东西掉在床底下了……刚趴下去捡救世主就冲进来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我一犹豫就错过了出去的机会……这可咋办
575L
直播!!!直播!!!
576L X
我就知道……
救世主和马尔福例行拌嘴我就不一句一句发出来了吧?他们天天都这么吵
577L
楼上继续!
578L X
哇救世主真厉害
假装被马尔福气到不行,冲上去拎着马尔福的衣领要打他,然后趁马尔福惊讶地张大嘴的时候给他灌了吐真剂
现在救世主得意洋洋地对马尔福夸赞自己
579L
救世主流批
585L X
马尔福名副其实,救世主问他究竟喜欢谁,他居然打算撞墙物理击晕自己??
幸好救世主离得近,现在马尔福除了嘴哪里都不能动弹了。
586L
来了来了,几百楼的猜测终于要迎来答案,妈的我好紧张啊!!!
590L
?听墙角的兄弟人呢?后续呢?
595L X
靠……
596L X
就是哈利·波特!
597L X
马尔福真的拼了老命了,居然抗争吐真剂将近两三分钟,脸都要憋红了,才说出来的。
598L
我的妈这是什么双向暗恋死敌变情人的绝世甜梗!!!
599L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610L X
刚才那边沉默了快两分钟……
然后救世主说“Fxxx,你哭什么?我还想哭呢!”(说实话救世主的哭腔超明显)
马尔福:“我太丢脸了。”(吐真剂药效还没过)
救世主:“喜欢我就这么丢脸吗?!”
马尔福:“是的,垃圾疤头!”
救世主:“你完了马尔福!”
614L
怎么一点都不像双向暗恋变明恋的样子啊?大帅哥们谈恋爱都这么与众不同的吗?
624L
怎么没后续了
625L X
我是当事人,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我为什的不第一时间离开这个地方,以至于现在要承受我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痛?
626L 知识永垂不朽
赌一个金加隆,他们在接吻
627L
哈哈哈哈赫敏女神你人设崩啦!
628L X
救世主说马尔福完了之后就他妈亲上去了
到我打出这行字的时候他们已经亲了五分钟!五分钟!整个医疗翼都回荡着诡异的声音,而且他们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啊啊啊啊我要洗我的耳朵!!
670L
囍
————已折叠109条相同回复————
780L X
马尔福呕出了好大一朵桔梗花,救世主和马尔福傻笑着抢那朵花,最后救世主成功压制了大病初愈的马尔福(我认为现在马尔福的花吐症已经好了),把花收了起来,然后两个人继续亲了起来(。
781L
感受到你的哀怨了,在医疗翼外面的救救他吧真的太惨了
785L X
刚才听到了潘西猛踹门的声音,谢天谢地他们终于停下来了!!TAT 现在开始我就是潘西的脑残粉
800L
马尔福都快被斯内普骂死了
但是为什么斯内普扣了格兰芬多二十分???
801L
斯内普:“为格兰芬多勾引同学扣十分,再为格兰芬多使用吐真剂扣十分!”
803L
斯内普还是那个斯内普
805L
现在两个男主角别别扭扭地拉着手跑了
806L 南瓜汁必胜
谢谢大家,我和德拉科在一起了
807L 铂金巨龙
举报已撤销。
808L
神仙爱情,那还是让我们祝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吧TAT
810L
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玫瑰
————已折叠233条相同回复————
End
我真的喜欢看阿德嘴硬到底
【HP德哈】Poison
*献给Drarry 我的初心和本命
*原梗来自汤不热 让人呼吸一滞心头一热的脑洞 实在手痒 改编一发
[The slytherins slip Draco a 24-hour love potion so that he falls in love with Harry Potter. And they're all laughing watching...
*献给Drarry 我的初心和本命
*原梗来自汤不热 让人呼吸一滞心头一热的脑洞 实在手痒 改编一发
[The slytherins slip Draco a 24-hour love potion so that he falls in love with Harry Potter. And they're all laughing watching him drink it and they watch him all day waiting for him to make a fool of himself.
And he doesn't act any different. ]cr:clracomalfoy
1.
-布雷斯,你就是个蠢蛋!
-哦得了吧潘西,别说你不想知道。
斯莱特林阴冷的地下室里,六年级的两位级长正神情可疑地交头接耳。
布雷斯·扎比尼手中捏着一小瓶药剂,一分钟前他刚把潘西·帕金森拽到角落里,小心翼翼地向她展示传说中神秘的“爱情魔药”。
-你哪来的这鬼东西?
-今天魔药课,高尔和克拉布被留下受罚,打扫魔药教室的时候偷出来的。
-天啊,斯内普一定会杀了你们。
-所以,在被捉到之前,你不觉得该抓住机会做点什么?
男孩充满暗示地眨眨眼,潘西一下子皱紧了眉头:
-级长先生,你现在最该抓住的机会就是在被发现以前把这药还回去!
-哦省省吧,别这么扫兴!快来说说,这回又该轮到哪个倒霉蛋了?
布雷斯摩拳擦掌两眼放光。
-说真的布雷斯,整个斯莱特林里还有逃过你那些小把戏的人吗?
-当然,我对自己这些“友好的游戏”很是自豪,但是亲爱的潘西,你还是漏了一个人。
布雷斯贴近过来,压低了语调:
-你漏了我们的好伙伴,斯莱特林高傲的王子。
潘西瞪大眼睛,她震惊地指责面前的人:
-该死的,布雷斯,你就是个蠢蛋!
-哦得了吧潘西,别说你不想知道。
他把手里深色的药剂举到眼前:
-马尔福家的少爷,会不会也败在这危险的爱情魔药下?
2.
潘西拒绝参与到“给德拉科·马尔福下药”的疯狂行动中。
开玩笑一样,虽然长大之后的德拉科收敛了许多,他主动辞去了级长职务,不再像小时候那样飞扬跋扈,但他仍然姓“马尔福”,必要的时候,他的决心和气场仍旧会叫人双腿打颤。
潘西知道,作为德拉科为数不多的好友,她应该更积极地阻止这件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多少带点…看好戏的意思。
这样讲挺不好意思的,但她确实非常好奇。
和霍格沃茨其他姑娘一样,小时候的潘西也不能免俗地陷入了对这位斯莱特林王子甜蜜的幻想之中。
优秀的家室,帅气的外表,不俗的头脑,简直就是“完美情人”的定义。
只不过,潘西比那些只能远远看着的暗恋者要幸运一些。
帕金森家族和马尔福家族是交好的世家,因此她有幸,成为德拉科身边的朋友之一。
然而,正因为靠得近,她才最早意识到,这甜蜜的幻想有多么不切实际。
从小到大,每年的生日或情人节,德拉科都会收到大大小小堆成山的情书和礼物,但他从未对其中的任何一个表现出哪怕一丁点儿兴趣。
二三年级的时候,潘西能理解,毕竟是被宠大的贵族少爷,多少还端着些高高在上的架子,谁也入不了眼;然而到现在,他们已经是即将成年的巫师,在情爱方面,德拉科却仍然固执地无动于衷。
这简直难以置信,随便哪个斯莱特林的六年级男生都有过伴儿,瞧瞧扎比尼,都是混遍学校的情场老手了。
真的,就算翻遍整个霍格沃茨,除了格兰芬多那位著名的救世主,再找不出第二个像德拉科一样的人了。
谁都知道德拉科·马尔福和哈利·波特水火不容,眼下这暗地里的较量似乎滑稽地蔓延到“看谁撑得过谁”的禁欲游戏上。
潘西是个聪明姑娘,她在幻想中沉浸了几年,四年级的时候,她强迫自己从梦中醒来,从爱慕者退到好友的位置上。
她是一个天生的斯莱特林,足够清醒果断,因此决不允许自己在不可能实现的奢求中浪费精力。
然而,再怎么果断,她到底还是一个充满好奇的少女。
永远冷静自持的德拉科喝下了爱情魔药,究竟会怎样?
梅林啊,原谅她吧,她实在是太想知道了。
3.
布雷斯冲过来的时候脸色惨白:
-完了,我要死了,德拉科真的会杀了我的!
-…你又干什么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药,爱情魔药…德拉科喝下去了。
-这不就是你的计划嘛?
-可,他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是……哈利·波特!
吼完这句话,布雷斯似乎还处在震惊和恐惧中,不住地摇头。
潘西愣了几秒,等到回过神来,她非常干脆地大骂出声:
-扎比尼,你真的是个蠢蛋!看看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她说完这句才反应过来,没有多加阻拦的自己好像也算个从犯,于是又利索地补了一句:
-还有波特,为什么他好端端地要跑到德拉科眼前?!
很明显,可怜的男孩儿真的被吓坏了,他再次张嘴时,声音还有点儿哆嗦:
-今天早上,魁地奇训练前,德拉科喝了混入魔药的果汁。我,我原本以为他会撞上哪个倒霉的队友,可是那个该死的波特,居然把他该死的飞天扫帚忘在了该死的训练室里,德拉科走出来刚刚好就撞了上去!
-这个“刚刚好”听上去实在太不靠谱了……
-我发誓!我就躲在角落里,看得清清楚楚!
布雷斯甚至一本正经举起了手。
-天啊,所以,也就是说,德拉科会…会爱上波…波特?
潘西觉得自己好像在讲一个蹩脚的笑话。
-不是“会爱上”,如果我没想错的话,是已经爱上了。
布雷斯神情呆滞地纠正。
-布雷斯,我看你可能真的活不久了。
潘西想了想,最后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试图换个安慰的口吻:
-不过,在被德拉科杀死之前,你至少还有一场世纪大戏能看。
4.
怎么说呢,这剩下的一天,潘西和布雷斯既紧张不安,又被一种莫名的兴奋包围着,就像两个即将上战场的士兵。
他们频繁而小心翼翼地观察德拉科,并且不停地彼此交换着疑惑的眼神。
按照布雷斯的说法,德拉科已经被神秘而强大的爱情魔药所蛊惑。
他爱上了第一眼看见的波特,所以此时此刻,他应该正发疯般地向格兰芬多小英雄求爱。
忐忑的始作俑者躲在一旁等待着,这千年难遇的场景或许下一秒就会出现。
然而,德拉科看上去很好,他仍然有规律地做着自己的事,吃饭、走路、上课,甚至发呆,一切都很正常。
正常得很不正常。
-布雷斯,高尔和克拉布会不会拿错药了?
等了整整半天,潘西终于忍不住问身边的人。
-有点信心潘西,他们俩还没有蠢成那样。我都检查过了,气味、质地和颜色全和书里描述的一样,我还不想当那个“因为一个恶作剧不小心下错药而害死了马尔福家唯一继承人”的蠢货。
潘西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
-那为什么还没有反应,已经一上午了!
-…嗯,可能…见效慢?
布雷斯看上去自己也不相信这个答案。
-哦算了,别想了!这真的是最后一次,我再也不要跟你搞这些无聊的恶作剧,太折磨人了!
潘西丧气地摆摆手。
-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等着呗!
漫长的等待就是煎熬。
中午吃饭,德拉科终于抓住了心虚的两人闪躲的眼神,他放下戳着巧克力蛋糕的叉子,转过头:
-你们两个今天怎么了,以为我真的发现不了?
慌忙之下想不出托词,只好拼命摆手。
德拉科又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转回去不再说话。
这整件事越来越奇怪。
下午黑魔法防御课前,格兰芬多“黄金三人组”生怕迟到一样在走廊里滑着脚步小跑,拐弯的时候刹不住车,哈利一下子撞向了身前的人,手里厚重的课本掉落在地。
德拉科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撞得后退了两步。
走在一边的潘西和布雷斯几乎屏住了呼吸。
高尔和克拉布一左一右站在德拉科身旁,很显然,他们觉得这是个该给救世主点儿颜色看看的好机会,在哈利蹲下身拣课本的时候,他们面露狞色准备走上前去。
德拉科却伸出手挡在了前面:
-走吧,跟他们还有什么好闹的,快迟到了。
他的声音不大,平静得没有一点破绽。
跨步离开的时候,铂金色的发梢转起小小的弧度。
整个过程,他都没有看哈利一眼。
5.
霍格沃茨的晚餐时间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忙碌的课程结束,每个人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兴奋。
斯莱特林的餐桌上,人群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吃饭交谈。
这一整天潘西心力交瘁,然而此时此刻她却被不解和隐隐的担忧所包围。
从不出错的爱情魔药为什么对德拉科丝毫不起作用?
每一种猜测被提出,又被很快地否定。
就像一个无解的难题。
她扭头看向身旁,德拉科的座位空着,今天的晚餐他没有来。
潘西想了想,她随后起身,挪到了那个空位上。
她想象着德拉科惯常的样子,支起手撑着脖子看向前方。
6.
当潘西坐到马尔福空着的座位上时,她越过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餐桌上熙攘的人群,望见了格兰芬多小英雄单薄的背影。
哈利·波特背对着坐在那儿,他正跟自己的两位好友愉快地交谈,一头柔软的黑发乱乱地贴在脑后。
当他侧头的时候,藏在圆圆的镜框后面,那绿色的眼瞳闪烁着直白快乐的光芒。
潘西突然就被一种恍然大悟的冲击定在了那儿。
从初到霍格沃茨的那年开始,斯莱特林的小王子和格兰芬多的小英雄就谁也看不惯谁,他们处处争锋相对,不肯放松半分。
当德拉科和哈利在光明与黑暗对峙的动荡中渐渐长大,从前针尖麦芒的傲气慢慢隐去,当他们再遇到彼此时,往往低头擦肩,从不多言。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德拉科不像从前,永远要当人群中的焦点。
用餐的时候,周围的人或交头接耳或高谈阔论,他却喜欢坐在哄闹的大厅里撑着下巴发呆。
总是一个人,总是很安静,模糊地望着某个方向,不知道在看什么。
被布雷斯偷偷掺入的爱情魔药,魔力强大无法抗拒。
无论是谁,沾了一滴就会无可救药,发疯般地爱上自己看到的第一个人。
德拉科喝下了这魔药,也看到了第一个出现的哈利·波特。
然而他却还似平常,没有丝毫改变。
潘西终于明白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担忧是什么,对于这个无解的难题,其实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是这个解释太难以置信,所以她不断选择忽略:
德拉科·马尔福早在喝下这剂爱情魔药之前就爱上了哈利·波特。
沉默而用力。
Fin.
后续 ➡️ Instinct
交换日记(群像)
毛茸茸饲养攻略(九)——交换日记(1)
又名:谁家狐狸这样啊。
点梗来自:@小九七
交换日记这个梗我好i,还想看哪对崽子互换养,欢迎评论区点噢~
01
看到张云狐的通告被安排在了巴黎时,杨九郎的第一反应是拒绝的。
抗议无效后只好起身去收拾行李箱,把自己的T恤折好扔在箱子里时,狐狸从床上跳了下来,小爪子一伸,杨九郎的物件就通通被摘出来扔到了地上。
“这次的拍摄要半个月呢,你跟着我一起去,队里不是要乱套了?”
巴掌大的狐狸总有说不完的大道理,戏比天大四个字成功堵回杨九郎将要出口的反驳,从...
毛茸茸饲养攻略(九)——交换日记(1)
又名:谁家狐狸这样啊。
点梗来自:@小九七
交换日记这个梗我好i,还想看哪对崽子互换养,欢迎评论区点噢~
01
看到张云狐的通告被安排在了巴黎时,杨九郎的第一反应是拒绝的。
抗议无效后只好起身去收拾行李箱,把自己的T恤折好扔在箱子里时,狐狸从床上跳了下来,小爪子一伸,杨九郎的物件就通通被摘出来扔到了地上。
“这次的拍摄要半个月呢,你跟着我一起去,队里不是要乱套了?”
巴掌大的狐狸总有说不完的大道理,戏比天大四个字成功堵回杨九郎将要出口的反驳,从行李箱里捡起狐狸,搓搓人雪白的耳朵,杨九郎撇撇嘴。
比天大比命重的又不只有戏,至少在杨九郎心里,还有一只好逞强的狐狸。“那怎么办,总得有人照顾你啊。”
眯着眼的狐狸似乎早想好了对策,小爪子划开朋友圈,点开了之后递到了杨九郎眼前,“喏,你看这个。”
“本人将去巴黎沟通关于下一批新品服装的设计事宜,急求一个兄弟帮忙照顾我家里的狐狸。”
好家伙,狐狸换狐狸,怎么有一种两国交换人质的既视感呢。在机场把一个手提箱以及一本写满关于张云狐的注意事项的本子递给尚九熙后,杨九郎成功的领取了一只抱着小书包的何九狐。
“大华书包里有个记着备忘录的本子,你记得看看哈。”
尚九熙抱着张云狐一步三回头,眼睛黏在何九狐身上移不开,倒是何九狐大爷瘫在杨九郎身上,一脸坦然样子的朝人挥挥爪子。
“没出息,不就是去半个月么。”等人身影消失在登机口,何九狐打着呵欠翻了个身,脑袋转过去埋在杨九郎身上,一副准备要睡觉的样子。
“也不知道谁没出息。”后者笑着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撕开,动作粗暴的在狐狸脸上胡乱擦了几下,“行了,一对儿没出息的…哎,咬我是不是?回家就把你切了炖汤。”
“那你就别想回家了。”赤色的小狐狸飞身扑到人脸上,反正沾了九字儿的,人不是怂人,狐狸肯定也不是怂狐。
“谁家狐狸这样啊。”看着胳膊上留了一排整齐的牙印,一脸狐狸毛的杨九郎费力的用安全带把狐狸拴在了副驾。
“尚九熙家的狐狸。”被人制服的家伙显然没有服气,弹出指甲的爪子疯狂挥舞,真皮座椅上的每一道口子都好像扎在杨九郎的心尖上。
这不是钱,是我和我家狐狸的命啊。
“成成成,我错了我错了,熄火OK?”
“我想吃烤鸭。”
“吃!这就奔全聚德开。”
“七只”
“撑死你丫的。”
另一边上了飞机的尚九熙拿出毛毯将张云狐包裹成一个团,舒舒服服的闭眼准备小憩,哪想到下一秒就有一只爪子伸过来戳了戳自己
“渴了。”
“我又不是空姐,你叫我干——噢,对了…你要喝自己带的热水是吧。”尚九熙后知后觉想起杨九郎塞给自己的本子上好像写了保温杯在哪儿,拿出张云狐的背包翻了半天,总算找到一个保温杯,把杯子塞在狐狸怀里。花了好大力气将翻的乱七八糟的背包复原的尚九熙再抬头时,却看见狐狸正抱着杯子歪头看着自己。
“你不是要喝水吗?”
“是呀…我等你帮我拧开盖子呢。”
飞机上的尚九熙在经历了每隔五分钟就有一只毛茸茸的狐狸爪子戳向自己然后要这要那之后,成功的放弃了打算舒舒服服的睡一觉的想法。
从保温杯的杯盖到飞机餐的餐盒,但凡需要开启的东西,通通需要尚九熙打开之后摆到张云狐面前,狐狸爪子这么中看不中用吗?何九狐也不这样啊…
本来以为何九狐是全世界最懒的狐狸的尚九熙此刻只想回去给人狐狸好好道个歉。嘴皮子都要磨破了才哄着张云狐吃了一小半的飞机餐,此时此刻尚九熙只想问问空姐,飞机上提不提供安眠药,没有安眠药的话有锤子吗,那种能把一只狐狸砸晕的。
“九熙啊,我要玩手机。”
“不行,杨九郎说了,不让你总捧着手机玩。”
“九熙…”
再抬头时,雪白的狐狸窝在毛毯里,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软绵绵的小耳朵似乎因为不开心而耷拉了几分。
这谁顶得住啊…
成功得到手机的张云狐开心的眯了眯眼睛,果然是吃软不吃硬,还好昨天晚上跟何九狐偷偷交换了各种对付自家先生的绝招。
真是舒服又美好的开端。
——假装甜心张云狐&九字科传人何九狐
想我家狐狸了。
——满手牙印杨九郎&沦为丫鬟尚九熙。
02
交换了狐狸的不适感显然体现在方方面面,结束了设计事宜的尚九熙从画室出来,接张云狐回宾馆的路上,正好经过一家书店。
隔着玻璃橱窗看到一本儿童读物,尚九熙仿佛在反光的玻璃里面看到了夜里打滚儿不肯睡觉坚持要听睡前故事的张云狐,顺便还看到了挂着硕大的黑眼圈的自己。
真是的,小企鹅的故事怎么就不好听了,明明何九狐可喜欢听了。
夹着新买的童话书来到片场时,正好接到下工的张云狐。狐狸只穿了件白色的衬衫,弯腰站在显示器前头和摄影师一起挑选图片。一副好身段隔着白衬衫若隐若现,不怕冷的架势倒是很像大冬天也要露着脚踝四处跑的何九狐。
恃美行凶罢了,都是不让人省心的主儿。
脱下外套披在人身上,狐狸后知后觉回身,咧开嘴拉过尚九熙给大家介绍
“这我师弟,尚九熙。”
得,好师哥,又不是在屋子里打滚要听睡前故事的那一出了。
等到带人回到车里,车门一关,狐狸窝在副驾上立刻原形毕露,“好饿好饿好饿。”
“别打滚了,一车都是你的毛。”尚九熙抬起手把嘴边粘着的狐狸毛拿下来,在狐狸的叫唤声儿里踩着油门往饭店冲,“订了你昨天说想吃的那家饭店,马上就到了。”
“我昨天说想吃了?”张云狐在人外套里钻出一个小脑袋,歪着头看着尚九熙。
“我找了二十多人帮忙去订位的。”尚九熙一脸温和,目光平静的开始在车里搜寻能把一只狐狸就地解决掉的工具,“你没有说吗?”
“说了。”张云狐默默的坐直,“百分之一万说了。”
两人很快到达饭店,落座之后的张云狐得到了一本没有图片的菜谱。
这都啥东西,令狐头大。
还好尚九熙是常来巴黎的,拿着法文菜单顺利的点了一桌子东西。举着刀叉的狐狸吃的不亦乐乎,唇边粘了奶油,还没等人递纸巾擦下去,就又被鹅肝酱覆盖。放下餐刀的狐狸满不在乎的舔舔嘴唇,好像几小时之前穿着白衬衫像仙子一样的人只是尚九熙的错觉。
“我能吃冰淇淋吗?”
“不能。”尚九熙很快解决了面前的牛排,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快吃,吃完了回去了。”
“噢。”被人拒绝了的张云狐倒也不闹,小爪子拎起一根薯条,嚼了两下之后皱皱眉,“不好吃,还没我炸的好呢。”
“你还会炸薯条?”尚九熙要了一杯柠檬水,好整以暇的看着狐狸
“当然啊。”狐狸嫌弃的把薯条推的远些,“你师哥我什么没干过,我给你说,师哥当服务生的时候,顾客好评率月月第一。”
张云狐眼神亮亮的,冲着尚九熙打了一个响指“你知道服务生遇到什么事情最开心吗?”
“小费?”
“才不是。”张云狐举起爪子喊人来结账,接过账单的时候,小狐狸用法语说了声谢谢,不太标准,却十足真诚。
尚九熙看着那个一瞬间绽开笑容的服务生,愣了几秒后抬手将人拦住
“等下。”
“那什么…再给我加一份冰淇淋。”
03
杨九郎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让一只狐狸喝牛奶居然可以这么轻松。
热好牛奶端到卧室,杨九郎正准备开始他精心查阅的篇幅巨大的牛奶有益论,哪想到话还没出口,何九狐就从床上爬过来接过牛奶,抬起头一饮而尽。
“全喝了?”杨九郎拿着狐狸递回来的空杯子,小小的眼睛写满了不可思议。
“九熙说喝牛奶可以长个子。”何九狐咂咂嘴,满意的打了个小饱嗝儿,“而且很好喝嘛。”
这是什么乖巧甜心狐,杨九郎发誓,他要收回早上在电饭锅里找到梦游的何九狐的时候说想要掐死狐狸的话。带着巨大微笑的人拿起纸巾,激动的准备去给狐狸擦嘴。
“你要干啥?”何九狐伸出爪子抢过纸巾,擦了擦嘴角粘着的牛奶,然后团成团扔进了垃圾桶。
卧槽,还会自己擦嘴!这不是狐狸,这是神仙啊。杨九郎感觉如果自己有尾巴,此刻一定可以晃出光速来。
满意的把狐狸摆在床上,杨九郎头一次享受了一把九点前就可以去洗澡的待遇,飘飘然的擦着头发回到屋里时,何九狐正趴在桌子前面写东西。
“你还记日记?”杨九郎好奇的凑了过去。
“嗯。”狐狸把本子合上之后藏在身后,大尾巴将本子整个盖住,“和酒心儿约好了,每年都要记一本日记。”
“别藏了”杨九郎翻了个白眼,显然已经从何九狐是神仙狐狸的错觉中醒了过来,“我都看见杨九郎是大坏蛋了。”
“小没良心的。”抬起手在狐狸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早上还是我把你从电饭锅里找出来的呢。”
“别碰我脑袋。”狐狸呲了呲牙,一爪子把杨九郎的手拍了下去,“别以为我没听到,你说要把锅盖盖上然后插电源。”
“哎呦,我那是以为你作妖跑锅里,憋着准备吓唬我呢嘛。”
得了,记仇这一项,天下的狐狸都一样。
“行行行,错了错了。”把狐狸拎回床上,照例摊开一本故事书。“您消消气,准备睡觉了哈。”
“不听不听,昨天都听了。”何九狐撇撇嘴,爪子拿起故事书扔出老远,“哄你玩一天得了,还真把老子当小孩儿了?”
赤色小狐狸抱着手臂背对着人坐在床上,早上被吓了一跳之后把狐狸摁在电饭锅旁边打了几下的杨九郎多少有点心虚,难得有耐心的绕到狐狸正面,双手托腮卖了个萌“那爷们儿想干点啥,今天你想干啥就干啥。”
“真的?”狐狸抬起头,狭长的眼眸闪动明亮,显然又是酝酿什么鬼主意。
“你要是敢说去夜店蹦迪,我马上给尚九熙打电话。”
“谁说蹦迪一定要去夜店了。”狐狸跳下床窜到楼下的客厅,“我记得张云狐说,你家也有家庭KTV来着。”
关掉头顶的吊灯,狐狸爪子熟练的摁开投屏,音乐响起,小狐狸拎起了从抽屉里翻出来的麦克风
“welcome to fox’s party!”
狐狸拿起麦克风就是嗷的一声,吓得杨九郎险些从沙发上掉下来,连忙过去捂住狐狸的嘴“小点声,一会儿人家投诉你。”
“投诉个屁。”熟练的在杨九郎手上咬了一口,何九狐翻身跑到冰箱掏了两罐啤酒出来,“看你小心翼翼内样儿吧,知道的你是养狐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照顾高位截瘫呢。”
还没等杨九郎伸手去拦,易拉罐就被狐狸熟练的拉开,咧着嘴小跑过来跟杨九郎碰了个杯,何九狐勾了勾杨九郎的肩膀,“别这么紧张嘛。”
“做狐狸的,当然是开心最重要!”
冰凉的啤酒被人鬼使神差灌了下去,杨九郎看着抱着麦克风边唱边跳的狐狸,不禁想如果送何九狐搞传销,那业绩一定是数一数二的。
不过自打张云狐受伤,确实很久没有这么放肆过了,杨九郎接过狐狸的麦克风跟着嚎了两句,而后干脆就着满地啤酒罐直接躺在了地上。
有些醉了,面前好像有七八个何九狐一样,其中一只摇摇晃晃的走过来,一把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酒心儿,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角儿。”
04
醉成一摊的何九狐直到晌午才被尚九熙的电话叫了起来,揉了揉眼开始翻找手机,等到接通电话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两地间的时差。
“大半夜的,你怎么还不睡?”狐狸捧着电话,揉了揉因为宿醉而有些焦灼的太阳穴。
“叫杨九郎接电话。”对面的尚九熙说话很快,语气中满是焦急。
“怎么了?”何九狐捧着手机去找杨九郎,半分钟之后成功在茶几旁边的地上把人找着。
“辫儿发烧了,我得问问他有没有对什么药过敏。”
“噢…这不巧了吗。”何九狐把爪子伸到杨九郎明显有些发烫的额头上,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还真是一对儿,发烧都要一起啊。”
被何九狐摇醒后迷迷糊糊说了几样张云狐平时吃的感冒药,杨九郎往后一倒彻底宣告死机。
狐狸抱着电话跟尚九熙交代了昨晚上跟杨九郎在家里蹦迪喝酒的作案始末,被人把劣迹从满月到现在一一数落了一通之后,何九狐真诚的认了错并且答应马上写一封保证书email到巴黎。
挂了电话之后踹了一脚沙发上躺尸的杨九郎,何九狐对着药箱陷入狐生思考,都怪平时生病的时候只顾着跟尚九熙斗智斗勇,要不然也不会完全不知道这些名字奇奇怪怪的药到底都是什么作用。托着下巴想了许久之后还是给孟鹤兔打了个电话,半个小时之后门铃声响起,何九狐打开门一把抱紧自己的救星兔,“救命,杨九郎快烧糊了。”
撒手,嘎——喘不过气了!
好容易从何九狐的手里跳出来,兔子跑到客厅翻出药箱,小爪子把体温计塞到人胳膊底下,而后使唤狐狸去烧一壶水。
“三十九度,还真快糊了。”
兔子有些担心的给人喂了几粒退烧药,而后把冰袋放在杨九郎头上给人物理降温。“你过来盯着 ,如果不凉了你就去换一个来。”把一脸愧疚蹲在门口的何九狐叫进门,交代了几句之后孟鹤兔擦了擦爪子,转身去楼下煮粥。
等杨九郎醒来的时候孟鹤兔已经回家去了,打开手机看到尚九熙发来的短信,说是张云狐已经没事儿了,叫他不要担心。放下手机的杨九郎松了口气,摘下头上的冰袋,起身时才发现胸口上还趴了一只赤红色的大狐狸,狐狸哼哼唧唧的还打着小呼噜,显然是睡得正香。
感觉到身下的动静,狐狸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打了个呵欠才看到杨九郎已经醒了,连忙摸了摸人的额头,冰冰凉,看来已经退烧了。何九狐松了一口气,捧起桌上的碗递给杨九郎。小勺子上还沾着饭粒,显然已经有人先吃了小半碗。
“我本来就想帮你吹凉了来着。”狐狸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脑袋,“谁知道兔子做的粥这么香,我又很饿…”
“怎么不自己做点饭吃啊。”杨九郎有些好笑的给狐狸顺毛。
“我不会做饭。”狐狸吸了吸鼻子,应该是又有些想念他的酒心儿了。
“真是小祖宗。”杨九郎快速解决了碗里的粥,抱起狐狸下床,“等张云狐回来,叫他教你煮泡面。”
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下楼,走到厨房才发现孟鹤兔还准备了几道菜扔在了冰箱里,打开煤气热菜,杨九郎对着站在厨房门口的狐狸招招手
“杵那儿干啥啊,进来洗手吃饭了。”
“我…我不应该带你喝大酒,早上酒心儿已经批评我了,我…我可以写两份保证书。”狐狸跑进餐厅,顺着人裤脚爬到耳边,声儿小的让杨九郎以为昨天晚上抱着话筒嚎的那只何九狐是自己做梦来的。
“没事儿,挺开心的。”放下锅铲给狐狸的大尾巴顺了顺毛,“做狐狸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真的吗!”狐狸眼睛一亮,“那今天晚上不如——”
“今晚你得写保证书。”拎着狐狸摆到餐桌前头,笑着把筷子塞到狐狸爪子里,“别指望我会帮你求情。”
05
“我已经发短信告诉九郎你没事儿了,这下可以吃药了吧?”
张云狐拿过尚九熙的手机检查了一遍,确认他的确给杨九郎发了短信之后,回身把手机锁进自己身边的床头柜里面。高烧带来的眩晕感让人很是难受,胃里好像有火在烧,张云狐张开嘴,把人手里的药吞了下去。
“咽了吗?张嘴我看看。”尚九熙捏着狐狸的下巴,连着舌头底下都检查一遍,这才放心的给人盖好了被子。
“你查特务呐。”张云狐翻了个白眼,显然并不知道尚九熙平时是怎么不爱吃药的何九狐斗智斗勇。
“我查傻子呢。”尚九熙没好气的把被子角塞严,不解气似的,又照着狐狸的脑袋轻轻的拍了一下,“大冬天的,让你往雪里钻就钻?穿个小风衣给你美的。”
“还知道心疼九郎呢,自己都快烧傻了。”
“再让我看见一次,先恁死摄影再恁死你”
“错了错了,道歉行不行?”理亏的狐狸从被子里伸出一只爪子,轻轻的勾了勾尚九熙的毛衣。
生气失败的人把狐狸爪子拍回被子里,起身去微波炉里拿出热好的粥来,尚九熙伸手摸了摸狐狸的额头,依旧是烫的,“还难不难受啊?”
“不难受。”张云狐摇了摇头,虽然配合着苍白的面色,实在是假的不能再假。
“难受就说呗。”尚九熙把手里的粥吹了吹,递到人嘴边之后,毫不意外的被摇头拒绝。盯着只是咬牙却不肯出声儿的小白狐狸,尚九熙没由来的想起何九狐,那只生病的时候在家里打着滚儿喊难受,搬出十八般武艺不肯吃药,强行喂药之后跟自己撒着娇要亲亲,有一点小病就吱哇乱叫的要写遗书的大狐狸。
杨九郎说,自从那场意外之后,他和张云狐都变了很多,尤其是因为这场意外走到大家视线中的张云狐,明里依旧撒娇,依旧明朗,但实则却谨小慎微,又处处逞强。
明明是受伤的那个,怎么就成了众矢之的呢。
“教你个快速缓解难受的好法子。”
“你要是疼了,你就大声儿喊出来,大声嚎,会不会?”尚九熙看着张云狐一脸你是傻子吗表情,扑哧笑了一声,“真的,可管用了,何九狐每次都从卧室嚎到客厅,从楼上嚎到楼下,闹腾一圈儿之后,整个狐狸都精神焕发的。”
“要不要试试?”
狐狸没有动,只是盯着尚九熙一言不发。
“师哥啊。”尚九熙把狐狸抱了起来,声音沉沉的,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传入张云狐的耳畔,“杨九郎不在这儿,观众也不在,粉丝也不在,这就你和我,我保证,明天一出门,我马上把记忆彻底清除掉。”
然后你还是那个可可爱爱无所畏惧的张云狐,百毒不侵,刀枪不入。
“疼…”
狐狸把头埋在尚九熙怀里,许久之后,终于小声儿的开口。
“好疼啊。”
“头好疼,胃也好疼。”
“每一根骨头都疼,真的好疼。”
狐狸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从呜咽到哭嚎,逞强的张云狐最终还是放下防备。小爪子紧紧揪着尚九熙的衣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尚九熙一下一下的顺着狐狸的毛发,一言不发的听着这个平时云淡风轻笑待一切的师哥叫喊着各式各样的病痛。
许是法子管用,又或者是退烧药发挥药效,喊的累了的狐狸在人怀中沉沉睡去,尚九熙擦了擦眼睛,红着眼眶把小狐狸重新放回被子里。
悄悄拿出自己的手机,解开锁屏,果然有一封来自何九狐的邮件。
“我保证再也不喝大酒啦。”
只有一句话,是黏黏糊糊的何九狐惯用的语气,即便隔着几个时区的高山海洋,还是能从中读到狐狸吞了尾音儿的撒娇,保证书的落款按了一个狐狸爪印,尚九熙保存了图片,无奈的笑了笑。
想了想还是打开微信,打了几个字给估计已经入睡的狐狸发了过去
“原谅你啦。”
06
“听说公司给了你三天病假啊。”
何九狐拄着下巴蹲在菜板旁边,杨九郎正在切葱花,听到狐狸的话后抬起头,“是啊,但我也好差不多了,明天我还是去上班…去给我那一块姜来。”
“别呀。”何九狐捧了一块姜扔到菜板上,一双眼睛亮的有些不正常,“你有没有觉得三天,刚好够我们去某个叫做巴黎的地方转一圈。”
“emm…”
“好不好嘛,拜托拜托。”何九狐伸出爪子揪了揪人衣角,撒娇的样子成功得让人想到了雪白雪白的张云狐。
“去查查机票。”
“好嘞。”何九狐嗖的跳下桌子去找手机,窜出厨房的时候顺便喊了一句“你菜是不是糊了。”
“卧槽…你不早说。”
饭菜端上桌的时候,何九狐已经手脚麻利的把机票订好了,土豆丝有点炒糊了,但是研究着要带什么礼物的一人一狐显然并不在意,放下筷子之后迫不及待的回屋收拾行李,努力把一罐啤酒塞到行李箱的狐狸忽然抬头喊“你说,该不会我们去了巴黎,然后刚好他俩也想给我们个惊喜所以回北京了?”
“少看电视剧。”杨九郎把人手里的啤酒拿出来,转身塞回冰箱里,“我刚才已经给九熙打电话说了我们要过去。”
“歪!”狐狸起身在人腰上踹了一脚,“你怎么这么没情趣!这下好了惊喜都没了。”
“你知道他俩住的酒店在哪?”
“不知道。”
“你会说法语?”
“不会啊。”
“你能找人接机?”
“哈哈哈你说笑了。”
“那你他喵的还搞个屁惊喜,我可不想跟你在巴黎的街头流浪。”
狐狸成功被人一语致死,趴在行李箱里疯狂口吐芬芳,嘁…小眼八叉的家伙,你等着,老子在日记里把你写死。
“辫儿哥,把机票退了吧。”尚九熙挂断电话,朝人摊了摊手,“他俩要过来。”
“扑哧…这么默契吗?”憋着准备给人一个惊喜的小白狐狸在床上笑的打滚儿,“好吧好吧,小眼八叉的,还算积极。”
“这个剧情莫名熟悉啊。”非著名艺术家尚九熙挠了挠头。
“我觉得你说的挺对。”张云狐啃了一口苹果,咂咂嘴觉得味道不错,于是笑嘻嘻的给尚九熙也扔过去一个。
“我说啥了?”
“这里还真是每分每秒都浪漫的地方啊。”
07
两人两狐成功的在巴黎会师,抱成一团的时候发现人均瘦了一大圈儿。尚九熙的工作和张云狐的拍摄都完成的很顺利,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干脆在巴黎玩一圈之后一起回国。
见到爱人的狐狸们一个比一个激动,见面前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等到真的见到了,却都闷在人怀里不出声。
“你虐待我家狐狸了?”
“我还想问你呢。”
两只狐狸闻声冒了头,纷纷摆了摆爪子
“九熙超好。”
“九郎也是。”
enm…胳膊肘往外拐的狐狸,有点吃醋是这么回事儿。
两天的游玩显然是缓解相思之苦的良药,再次抱到了自家的狐狸,两人都发现了些虽然细小却让人足够惊喜的变化
比如张云狐开始没那么逞强,游玩一天之后小声儿的叫住了杨九郎,趴在人耳边的狐狸悄悄红了脸,“累了,背我回去。”
比如奉行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何九狐变的更加柔软,入夜了之后,爱闹的狐狸没有嚷着要去酒吧街。把头埋在尚九熙怀里,耳鬓厮磨,声音很小,但足够听清,“酒心儿,我一共想了你九百二十一次。”
当然,变化的自然不止是狐狸
比如一贯小心翼翼,极力为张云狐规避一切危险的杨九郎同意带着小家伙坐了一回海盗船,摸着狐狸的脑袋的家伙笑意明朗,做狐狸嘛,开心最重要。
再比如自称宇直的尚九熙带着狐狸来到塞纳河畔,挠着头的样子还有些局促,“以前总觉得你一只小狐狸,哪懂什么巴黎的浪漫。不过从今天开始,我希望所有的好风景都可以和你一起度过。”
“因为浪漫的不是巴黎,是我们。”
【龙龄】几段情诗
“男人廿四一枝花”王九龙生日联文活动
现背日常 极其流水账 琐碎且甜
01.
最开始是衣柜里越来越多的同款。
张九龄扫视一圈,对着纠缠在一起不分你我的衣物叹气:“你有没有觉得现在出趟门越来越麻烦。”
新游戏才开局,屏幕还在处在加载界面,王九龙抱着手机在床上打了两个滚儿,翻身坐起,问:“怎么啦?”
张九龄拎出两件一模一样的短袖,在他眼前晃了晃:“换个衣服我都得翻半天哪件儿是我的。”
那是前两天逛街刚买的,他们原本计划是去商场楼上吃饭,王九龙路过展柜时一眼看中,便拖着师哥的手进了店,结账时不知怎么又变成两件。
王九龙闻言便笑,嘴角...
“男人廿四一枝花”王九龙生日联文活动
现背日常 极其流水账 琐碎且甜
01.
最开始是衣柜里越来越多的同款。
张九龄扫视一圈,对着纠缠在一起不分你我的衣物叹气:“你有没有觉得现在出趟门越来越麻烦。”
新游戏才开局,屏幕还在处在加载界面,王九龙抱着手机在床上打了两个滚儿,翻身坐起,问:“怎么啦?”
张九龄拎出两件一模一样的短袖,在他眼前晃了晃:“换个衣服我都得翻半天哪件儿是我的。”
那是前两天逛街刚买的,他们原本计划是去商场楼上吃饭,王九龙路过展柜时一眼看中,便拖着师哥的手进了店,结账时不知怎么又变成两件。
王九龙闻言便笑,嘴角上扬,眼尾堆出一点儿细密的褶,是复刻出来可可爱爱的大型旺仔:“诶,那打完这局我去收拾收拾,把衣服按长度排。”
短袖撂在王九龙身上,张九龄中断挑衣服环节,抬脚踹了下他的小腿:“严重警告你,不要话里有话。”
“哪敢,”王九龙抻长了腿,勾着人往床边带,“你想穿哪件儿穿哪件儿呗,不过是大点儿小点儿的区别,我买的时候就觉得你穿会好看。”
张九龄被这甜言蜜语堵得思维短路了几秒,抽过手机强行转移话题:“开始了吗,给我打一局。”
游戏得到交接,王九龙起身去客厅拿饮料,嘟嘟窝在沙发腿旁边闭目养神,厨房里正炖着汤,烟气缭绕,锅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王九龙冲着卧室提高音量:“老大,关火吗?”
张九龄也嚷:“甭管它,再炖会儿。”
王九龙握着两瓶可乐回屋,易拉罐的拉环扯开,气体上涌,张九龄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冲床头柜仰仰下巴:“先放那儿,别影响我发挥。”
张九龄最近有段时间没打,手生的明显,王九龙贴在旁边观战,没看几分钟就想进行场外指导。
张九龄对这指导充耳不闻,拿肩膀撞了撞他,轰道:“你要实在没事儿干就去客厅喂喂我那龟。”
王九龙拒绝:“我不去。”
张九龄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纳闷儿:“不就让你喂个龟,至于这么苦大仇深吗?”
王九龙不接话,转头虚点着屏幕干着急:“看这儿看这儿,有人埋伏你。”
张九龄被这一通瞎指搞得手忙脚乱,还没反应过来屏幕就暗了,他把手机扔回王九龙怀里,端着可乐踱步出去:“速战速决啊,我去炒菜。”
王九龙是在张九龄炒完第二道菜时进的厨房,饭香满溢,他凑上去嗅了嗅,捧场道:“我本来不饿来着,一进来就饿了。”
张九龄笑他:“怎么跟嘟嘟上身似的,去把饭盛了,桌子收拾出来。”
王九龙老老实实应好,厨房里一对身影,像演练过千百遍。
其实他们也刚刚搬在一起不过小半年。年初封箱后王九龙回了天津,张九龄则去父母家小住了一段时间,本以为是短暂的分开,未曾想会那么久没再碰上面,日常与分享通通挤压在长方形的屏幕里,想念头一次这样沉甸甸。后来王九龙房租到期便没再续,回京后靠着师哥收留度过了月余,再后来张九龄要换新住处,干脆把二合一提上日程。
关于搬家两个人看了很久的房子,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住时总觉得能舒服落脚就行,两个人就凭空多出许多期待。
张九龄开玩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买婚房呢。”
王九龙配合:“那我从今天起减少消费,上交存款,咱们努努力,三年买房,五年抱俩。”
张九龄觑他:“去你的吧。”
到最后租了个三室,搬起来不费劲儿,设计倒是费了不少心思。张九龄之前聊天说过,小时候特别憧憬书房,感觉像拥有了自己的一片小天地,王九龙便陪着他收拾出来一间小屋,打上书柜,摆上茶盘。一九三生的挺拔,短袖袖边卷起,横看竖看都是成年人模样。
但是张九龄遇见王九龙那年,对方明明还是个小孩儿。胖乎乎的白面团子叫起哥来总会唤起张九龄的保护欲,他那时年龄也不大,却总想着哄王九龙开心,工资分过去,吵架先低头,如今兜兜转转,换成王九龙想方设法逗他开心了。
不用上舞台的这段时间整个生活都像是摁下减速键,早些时候外卖停送,泡面解决不了三餐,俩人干脆在厨房里找到了乐趣。
他首当其冲,王九龙不甘落后,得空互相分享食谱,一三五你做,二四六我来,周末点外卖。
师哥做菜偏爱荤,王九龙一边夹肉一边提出意见:“咱下次炒个青菜行不,营养均衡又健康。”
张九龄拒绝采用:“又不是没炒过,炒了你吃吗?”
王九龙辩解:“吃不吃是一回事儿,主要我们缺点儿绿色蔬菜调节颜色。”
张九龄若有所思:“你觉得香菜够绿吗?”
王九龙改口:“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
吃完饭王九龙去刷碗,张九龄扒着他的鱼缸逗乌龟,嘟嘟在脚边打转儿,傍晚要带它出去散步,这是身为狗子每天固定的快乐时光。
张九龄实在不想动,揉了把它的头,小声道:“盯紧厨房啊,等你爹刷完碗带你出门。”
没一会儿王九龙甩着湿漉漉的手出来:“要不是知道你养的是龟,还以为你这架势是捞鱼吃。”
小猫不搭茬,悠哉悠哉地指挥他:“带嘟嘟下去转两圈,看给孩子急得。”
王九龙不满意:“你能不能别看那王八了,看看我。”
张九龄赠送给他一个难以理解的眼神:“你有什么好看的,我看你那么多年了都。”
王九龙无理取闹:“你都给它取名叫昊楠了,张仲元你是不是移情。”
张九龄骂道:“滚蛋,你才和王八谈恋爱。”
王九龙给嘟嘟套上牵引绳,继续演戏:“一山不容二宠,我要离家出走。”
张九龄冲他一摆手,毫无留恋:“拜拜。”
半个小时后王九龙推开家门,张九龄已经不在客厅了。他往书房里探身看了一眼,对方果然正喝着茶翻书,见他回来,递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
王九龙贴过去从背后把人搂住:“我宣布,今日份儿离家出走结束。”
张九龄推他:“洗澡去,一身汗。”
王九龙撒开手,走了两步又回头,他一弯腰张九龄就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两个人在书桌后飞快地交换了一个吻,茶叶味儿的。
张九龄摸摸他的脸:“行啦醋精,现在能乖乖去洗澡了吗?”
王九龙把茶杯移开:“晚上少喝茶,还想不想睡觉了。”
原来是张九龄老管他,管抽烟管喝酒,明里暗里让他别熬夜,现在倒是反过来了,张九龄摇摇头,却也依然收了桌子。
02.
张九龄前段时间和朋友小聚了一场,大家难得能在饭桌上谈天说地,从过去聊到生活,从婚姻聊到孩子。
朋友似是随口一问:“就定下来了是吗?”
这话没头没尾的,但张九龄听懂了。
火锅店里人声喧闹,周围坐着的有蜜里调油的情侣,有三五结伴的好友,也有安稳平凡的家庭。
张九龄喝的有些多,胳膊肘撑着桌子,托着脸笑:“改不了啦。”
朋友便说:“挺好的,自己过日子自己知道,过好就行。”
张九龄借着酒劲儿问:“我和大楠当初决定在一起,你们好像都不怎么惊讶?”
朋友笑:“惊讶什么啊,你对他都偏心到太平洋了,真没什么我们才惊讶。”
张九龄嘟嘟囔囔:“我哪儿偏心了?”
旁人都讲他早有图谋,但张九龄摸摸良心,相伴是注定,相爱却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早些年他们走南往北,身边的小孩儿对张九龄来说,是最默契的搭档,最密切的朋友,是他珍贵时光的储藏盒,也是他狼狈岁月的见证者。太熟太熟,情谊就变得复杂,稍纵即逝的悸动要自我说服,偶然撞出的吻用三言两语化解为玩笑。
张九龄曾想,他与王九龙应该被冠于许多头衔,比如恋爱要告知的第一位,婚礼除伴侣外比肩而立的唯一伴郎,孩子出生时的干爹,长大后的师父。
唯独不该是爱人。
十五岁和十七岁我们站在彼此的左肩右肩,七十岁和八十岁当然也不能变,因此张九龄写下“斟酌话余生”的那刻,是真的有这样的底气。
偏偏爱情里大家都是反叛者,心动越压抑越汹涌。小两岁的生了双含情眼,每对视一次就是来扣一次心门,镜头把肢体接触放大,不曾留意的,未敢细看的,通通摊开在眼前。
张九龄以为,两个人真到了需要表态那天,应当是轰轰烈烈,在此之前他对自己会不会向前迈去也是犹豫不决。
没想到只是一个简单的夜晚。
写完新节目王九龙看了眼时间,撒娇说太晚。张九龄收拾桌子,一如往常地留人,那你就住这儿呗。
张九龄家的客房是王九龙在北京的第二个落脚点,他熟门熟路地往屋里走,张九龄在身后嘱咐:“上次落这儿的衣服给你洗完收衣柜里了,刚好能换。你先去洗澡,别待会儿和我抢。”
“要不要一起啊,省时省水。”王九龙半仰着身子挤眉弄眼,换来师哥恼羞成怒的一句“滚蛋”。
张九龄家的沐浴露是柠檬味道的,百年不变,王九龙顶着一身柠檬味儿从浴室出来时客厅已经没人了,收拾过的桌面整洁,连杯子都重新摆放过。
他拉开阳台的门,果然看到张九龄正倚着窗口抽烟。
“给我一支。”王九龙伸手。
“没了,最后一支了。”张九龄晃了晃手腕,不轻不重地打了下他的手,“甭抽了,睡觉去。”
王九龙反扣住张九龄的手,越过对方往窗台摸,张九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摸到半包烟盒。
王九龙努努嘴:“骗小狗儿呢。”
张九龄没忍住,笑弯了眼:“诶,对。可不就是骗小狗儿呢。”
王九龙自己送便宜给搭档占,有苦说不出:“我就不该多话。”
他俩开了半扇窗,胳膊碰在一起,烟雾氤氲视线。
王九龙侧过脸,轻声说:“一直都是红塔山,也不腻。”
张九龄和他对视:“抽惯了,不想换。”
“这么长情啊。”王九龙随口搭了一句,接着意有所指,“那身边儿的人看惯了也别换了呗。”
张九龄摸不清他的意思,试探着开了个玩笑:“放心吧,只要你别把我打死估计上台看到的都是我。”
“不是。”王九龙咬着烟尾含混开口,“张仲元,你知道的,我不仅仅要台上。”
摘字喊名的目的明确,张九龄等到这一刻居然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一九三微微俯身,声音不大,很清晰地响在耳畔:“我要你身边台上是我,台下也是我,只有我,没有别人。”
他好像总是这样俯身的,张九龄抽空跑神,无论讲话还是聆听,师弟弯下腰凑近,全世界的声音不如师哥一句回应。
张九龄比自己想象中回复更快:“本来就没有别人。”
朋友不知道这些,数落起他偏心有板有眼:“还要我给你列举啊,你看上次咱们一起吃饭,其他人喝酒你都恨不得再给他们搬十箱,最好全躺着出去。到了大楠,还没品出味儿呢你就开始唠唠叨叨让他少喝点儿,注意胃。”
“回回点菜,交菜单你是不是都要补一句不要香菜,他自个儿都不一定能记住,搞的我们都快香菜过敏了。”
“你再回忆一下,你夹菜的第一筷子是夹给自己吗,还不是落在他碗里。”
张九龄没想到一块儿吃顿饭能吃出这么多说法,不以为然:“这都是小事儿。”
朋友拍了拍他的肩膀,换上哲学家口吻:“张老师,咱们一辈子哪能经历那么多大爱,偏爱偏爱,偏心和爱本来就都是小事儿。”
张九龄觉得散去的酒意又重新上涌,火锅红汤翻滚,放眼一片好人间,他在此刻忽然想念身边总是猝不及防凑近的毛茸茸的脑袋。
如果王九龙在,张九龄想,如果王九龙在,一定会咧着嘴角嘚瑟,“呦,原来你这么爱我。”
第一声语气词尾音上扬,配上眉飞色舞的表情,活脱脱像三岁小朋友偶然翻到藏起来的玩具。陈述句放低声音,笑意压在眼角,望过来的目光如此认真,仿佛天地间只有这一人。
有人说,爱情像战役,最好的爱则是势均力敌。
张九龄本来觉得挺有道理,可验证到他和王九龙身上似乎又不对。
如果在爱情里他们是对手,那应该是熟知对方每个下一步的对手,却仍选择缴械投降。
朋友举杯:“甭发呆了,走一个。”
杯口相碰,张九龄叹气:“如果我横着出去,你可得负责给我家那位打电话。”
刚刚当完爱情专家倍感骄傲的朋友无语:“搁这儿秀我是不是。”
03.
王九龙接到人时,张九龄早就醉得神志不清。
张九龄是开车来的,朋友本来说帮他叫代驾,可张九龄喝醉后挽着自己胳膊不撒手的行为又实在惹人担心,于是干脆给王九龙打了电话前来领人。
前几年张九龄的酒量要更好一些,减肥之后戒了酒,很长一段时间没再喝过,稍一贪杯直接现了原形。
“楠楠。”他被熟悉的怀抱包围,闭着眼睛先唤出嘴边的名字。
谁料音量太小,对王九龙来说只是一句没有意义的音节。
没有得到回应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张九龄瘪瘪嘴,又喊:“楠楠。”
“哪儿不舒服啊?”王九龙把人塞进副驾驶,看到对方紧蹙的眉头赶忙问。
“困。”张九龄言简意赅,第三次开口:“楠楠。”
“诶,在呢。”王九龙帮张九龄系好安全带,摸摸他汗湿的额头,抚过他泛红的眼角,“我在呢。”
张九龄便不说话了,歪着脑袋睡过去。
王九龙的一颗心像被加了糖的温水咕嘟咕嘟的煮,又甜又软,感觉自己像从失物招领处领回来个小朋友,招人疼的绝技是喝醉了以后叫依赖的人的名字。
夜里交通顺畅,但王九龙怕副驾驶那位睡得不舒服,依然开得很慢很稳。
车里音乐关掉了,静得只剩两个人的呼吸声,酒精将两岁的年龄差追平,平日里稳重的师哥鼻音黏黏糊糊,偶尔溢出几句呓语。
他们有很多次这样的时刻,同行一路,披星戴月。
高个子长手长脚,师哥的副驾驶却永远合适。车里有时候会播音乐,两个人的歌单交替,有朋友的新歌,有追星男孩儿的列表循环,到家前张九龄会一脸正经:“大楠,放一下世界名曲。”
王九龙便雀跃应声,然后在赠吾兄的前奏里笑作一团。
车驶进停车场,熄了火张九龄还没醒。王九龙摁开头顶的灯,暖黄色的灯光映在张九龄脸上,睫毛下折射出一小片阴影。
他碰了下张九龄的脸,小心翼翼喊:“元儿。”
平日里张九龄不太这么让他叫,不出两声就会红着耳尖捂脸:“差不多得了,够肉麻的。”
王九龙请教:“怎么算不肉麻啊?”
张九龄沉默着后退两步,说:“要不你叫声爸爸吧。”
事情证明两步完全不够用,王九龙把逃跑未果的小猫拖回怀里,武力压制道:“你让我叫什么来着?”
张九龄改口:“叫哥。”
王九龙收紧手臂。
张九龄自暴自弃:“爱叫啥叫啥吧,你赢了行吧。”
王九龙得意地去掐手边带着婴儿肥的腮帮子,指尖碰上的一瞬变了味道,掌心盖住半个脸颊,绵长的吻落下。
这个时候张九龄分不出神阻止,哪怕吞掉的尾音叫的是,“宝贝儿”。
王九龙的叫醒服务未果,开始在心里评估背人上楼和公主抱哪个更靠谱,他拉开车门,对着张九龄比划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下手地方。
张九龄颤着睫毛睁眼,眨巴眨巴,无辜地问:“你有病啊?”
王九龙哽住,听到张九龄问:“你在咱家车库打拳干嘛?”
不知道张九龄到底喝了多少,这会儿讲起话来每个音节拖的很长,字与字黏在一起,如同刚刚融化的大白兔奶糖。
王九龙生不起来气,不由自主地跟着放软声音:“你让我背你上去还是抱你上去?”
张九龄嗤笑一声:“得了吧,小封箱你都没背着我做下蹲。”
王九龙还没来得及闹脾气,紧接着看到张九龄抬起手,认认真真地提出诉求:“你牵我上去。”
王九龙怔愣片刻,牵住了面前的手掌,他们十指相扣,潮湿的指节交握。王九龙心想,都说十指连心果然没错,不然心脏怎么会也跟着扑通扑通。
他们其实不常牵手,甚至可以说是在所有亲昵动作里牵手最少。想念要拥抱,情不自禁要亲吻,相比之下,牵手显得青涩而隐秘,完全靠体温传递心意。
王九龙牵着人回家,他走的着急,屋里灯都没关,亮堂堂一片。张九龄歪在沙发里,盯着头顶的白炽灯,有种漂浮灵魂落地的错觉。
嘟嘟从窝里蹭到沙发旁,东嗅嗅西嗅嗅,张九龄懒洋洋地呼噜它两把,继续瘫着不动。
王九龙从厨房里倒完水,把人拎起来:“喝完水赶紧去睡,甭赖了。”
张九龄抿了一口,皱眉:“酸。”
“能不酸吗,我放了柠檬。”王九龙去接杯子,“家里蜂蜜没了,要不我再去给你加两勺白糖。”
“算啦,”张九龄躲他的手,“加糖太甜。”
“那再喝两口,省得明儿起头疼。”王九龙催促。
张九龄眯着眼睛操心:“我还没洗澡。”
王九龙哄道:“乖,起床再洗。”
张九龄皱脸:“一身酒味儿。”
王九龙低头亲了亲他的额角:“不嫌你。”
亲完想到了什么,自顾自地乐了会儿,推着张九龄往卧室走:“赶紧的吧,我的酒心巧克力。”
张九龄毫无威慑力地瞪他:“你净这个。”
04.
张九龄睡醒时天光大亮,卧室里装的是纱布窗帘,薄薄一层根本遮不住窗外日光。
他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昨晚王九龙插了充电器,满格电量的旁边就是时间,他仗着酒醉生生睡过早晨和中午,直接迎来了下午快两点。
大约是听到动静,王九龙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看到他起床松弛下来:“睡饱了吗?”
“再睡不饱我能直接冬眠了。”张九龄翻身下床,“我先去洗个澡,你吃饭了吗?”
“吃了。”王九龙走近两步,压平他睡得翘起的发梢,“给你留饭了,灶上焖着呢,你洗完出来就能吃。”
“行嘞,感谢王老师。”张九龄难得乖顺地任由王九龙在他头上作乱,正要往浴室走又回头叮嘱,“对了,把那窗开一会儿,全是酒味儿,通通气儿。”
等从浴室出来坐到餐桌前,张九龄可算理解了王九龙口中那个焖着的含义。
不知道王九龙什么时间去的超市,端出来的小砂锅还冒着烟,迷你又精致地落在他面前。
张九龄震惊:“这是什么?”
王九龙炫耀道:“煲仔饭,没想到吧。”
上午那会儿闲着无聊,王九龙随手刷了两眼网上推荐的菜谱,一时心血来潮尝试了下。
砂锅盖子揭开,焖好的米饭上面铺满了红肠,香菇,小鲍鱼,旁边还卧了个溏心蛋,颇为赏心悦目。
张九龄感叹:“九龙同学,你真是出息了。”
王九龙把勺子递给他,身后恰好逆光,整个人看起来都是暖洋洋的:“小心烫。”
张九龄摩挲了两下勺子柄,沉默许久,终于开口问:“你不生气啊?”
王九龙反问:“我生什么气?”
“我喝成那样儿,我以为你肯定要跟我急。”张九龄老实回答。
狮子座的特点在王九龙身上体现的很明显,张九龄开玩笑时爱叫他醋精,小两岁的袒露心意时也并未隐藏自己的占有欲。他们做了太久的搭档,未曾想过有一天能像现在这样,成有情人,有有情事,每一天的相爱都是连同过去的一份,因此张九龄总想给足恋人在爱里的安全感。
“没有生气。”王九龙说,“玩的开心就行,我乐意接你。”
神色坦坦荡荡,张九龄感受到自己蓦然加快的心跳。
王九龙怕他不信,补充道:“是真的,你乐意干什么都行,别把我的想法当负担,反正我就希望你开心。”
张九龄失笑:“小伙子你很会讲话,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嘞。”
王九龙拉把椅子在他身边坐下,拖长声音:“有来有往,那你也说两句给我听。”
“行,”张九龄答应的爽快,“你想听点儿什么,随便点单。”
王九龙刚要开口,一抬眼接收到来自师哥的眼神警告,又默默把危险发言咽了下去。
张九龄眉眼柔软下来,他不疾不徐地拌了拌饭,说:“我每天都很开心。”
王九龙说:“我也是。”
热爱是职业,爱人在身边。
小张和小王会白头偕老,一直一起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好久好久好久。
“还有,宝贝儿。”张九龄看了眼卧室,“咱有空换个窗帘吧。”
午后阳光斜穿进房间,笼罩住餐桌,碗筷,和一双人。
05.
最开始采访的时候,关于如何成为搭档,他们总会说,台底下先有交情,台上才能有买卖。
后来成了恋人,好似水到渠成,寥寥几个知情者也从未询问过缘由。
从陌生人到搭档,要先成为密友。
从搭档到恋人,则是无数日夜累计心动的确认,哪怕无路可退也要再往前一步的勇敢,和共度一生绝不后悔的决心。
未来无论多少年,他们仍要携手做梦。
还要有爱可谈。
FIN.
*祝小王同学年年快乐 岁岁平安 平凡里找浪漫 未来永远光明平坦
我社可写进作文的神仙语录
整理了一些角儿们说过的话,突然觉得这群爷们儿都超有文化,欢迎朋友们来评论区补充鸭!!还有,祝几天后高考的小可爱们旗开得胜,冲冲冲!!
———————————————————————
衣在洁,不贵华。——周九良
人类的进步就在于打破每一个规矩 。——何九华
你站不到这儿,就体会不到这种无奈。——周九良
你要相信自己,外界对你的质疑你不要理他。——周九良
管好自己,人人都是小班长。——周九良
弘扬民族文化,振兴曲艺事业,发扬乌兰牧骑小分队精神。——周九良
我哪一段时间都不想丢掉,从过去到现在,少了一分...
整理了一些角儿们说过的话,突然觉得这群爷们儿都超有文化,欢迎朋友们来评论区补充鸭!!还有,祝几天后高考的小可爱们旗开得胜,冲冲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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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在洁,不贵华。——周九良
人类的进步就在于打破每一个规矩 。——何九华
你站不到这儿,就体会不到这种无奈。——周九良
你要相信自己,外界对你的质疑你不要理他。——周九良
管好自己,人人都是小班长。——周九良
弘扬民族文化,振兴曲艺事业,发扬乌兰牧骑小分队精神。——周九良
我哪一段时间都不想丢掉,从过去到现在,少了一分一秒都不是现在的我。 ——孟鹤堂
趁着风华,赶着日茂,可能长路漫漫,也许永夜无昼,但是从没怕过。——张九南
后来啊,我才想明白,太阳都没法做到,让所有人喜欢,你说它温暖,我说它刺眼,谁能不挨骂?——张九龄
海纳百川,海为什么能纳百川?不是因为海深,也不是因为海大,是因为海的姿态低。——于谦
有一句话叫触底反弹,我挺相信这句话的,在你最难的时候,会有一些别的转机。——杨九郎
打了就是打了,骂了就是骂了,买再多玩具,说再多对不起,也弥补不了…… ——孟鹤堂
隔着玻璃看鱼,看不到鱼的眼泪,七秒后鱼也记不住自己为什么哭。——孟鹤堂
其实冤枉你的人比你还知道你有多冤枉,他比你还明白你有多优秀,他就要这么说,就让他说吧,有些人涂着再高端的香水我都能闻出人渣的味。—— 郭德纲
人生无非是被人笑笑,偶尔笑笑别人。——郭德纲
只谈乾坤风月,莫论人间是非。——郭德纲
这儿没有环岛,没有高速,也没有草坪,路也不是很宽,你只能遇见我。——尚九熙
其实这个世界很残酷,最可怕的不是比你优秀的人,而是比你优秀,还比你努力的人。——孟鹤堂
这世界肯给努力的人机会,努力是会上瘾的,尤其是在你尝到甜头的时候。——孟鹤堂(出自孟孟微博的一个配音秀 原创不是孟孟)
对于困境,我觉得都不能用走来形容,我一般都是跑,努力的尽力的摆脱困境,为什么说是努力摆脱呢,因为下一个困境还在前面等着我呢。对我帮助的人就是家人、师父,搭档了。——杨九郎
谁说荧光棒永远不属于相声,谁说传统与流行势必对立,立于传统,开创流行,一腔孤勇,无畏风雨。——张云雷
成为你想成为的人,一步一个脚印去开拓自己的世界,做一个清醒的局外人,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张云雷
人伴良贤品自高,万里飘香绕余梁。——秦霄贤
我争者人必争,极力争未必得。我让者人必让,极力让未必失。——郭德纲
饮其水者怀其源,学其成时念吾师。——栾云平
传统的东西永远不会过时,它有自己的魅力,把传统的东西放在你面前,你只要触碰它了,你会被它感染到的。——张云雷
人生是什么状态?就是当你遇到苦难遇到磨难的同时,依旧你还能心向阳光,这才是人生最大的修行。——尚九熙
我等你们长大,你们看我成长。——秦霄贤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郭德纲
来日方长,且看细水长流。——张九龄
唯愿风雨吉,处处皆是你。——张九龄
愿他像这把伞一样,外柔内刚,能屈能伸,也希望他孤独一人的时候敢于独自撑伞,面对暴风骤雨结伴而行的时候呢,为身边的亲朋挚友送去一片荫凉。——孟鹤堂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肯定得来到这,您在阳间的时候多行善事,尊师重道,孝养双亲,懂因懂果,放心下辈子一定是个好人。——孙九芳
山阻石拦,大江必定东流去。雪辱霜欺,梅花依旧向阳开。——郭德纲
希望时光不要那么匆忙,不管明天是短是长,我想和你一起流浪,直到世界没有阳光,直到世界打烊。——岳云鹏
天赋是你自己决定不了的,态度才是你进步的原力。——阎鹤祥
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并赖以为生是件挺高兴的事。 ——何九华
不要说世界抛弃了你,世界本来就不是你的。——岳云鹏
什么是爱情啊?就是简单的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块儿,天天一块儿工作,一块儿吃饭,一块儿生活,这叫爱情。——郭麒麟
等风来不如追风去,追逐的过程就是人生的意义。 ——郭德纲
我不是在最好的时光遇见你,而是遇见你们我才有了这段最好的时光。——于谦
过去总美好,未来总未知 。所以我们愿意怀念过去,这些美好的回忆,是我最珍贵的。——张九南
想要坚守一生的梦想,才刚刚拉开帷幕。——张云雷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走了穿红来挂绿,尽己所能,无愧于心便好。——尚九熙
非不能也,是不为也。——周九良
你们没有义务要去分担我的痛苦,我是要把笑带给你们的。——杨九郎
愿我们童心依旧在,不被世俗左右,做坏人以为的傻子。 ――梅九亮
泰坦尼克号沉了,对人类来说是一场巨大的灾难,但对船上餐厅活着的海鲜来说,就是生命的奇迹。——郭德纲
你们要黑就黑我好了,我哥有家庭。——秦霄贤
人们常说快乐犹如夜空烟火,转瞬即逝,但毕竟发生过,就足够美好!——何九华
再苦再累也没想过离开,自己挺一挺就过去了。——王九龙
我其实我挺厌恶那种就是,不明白任何情况就劝你一定要大度的人,就是这种人,你要离他远一点,因为雷劈他的时候会连累到你。啊呱扎你一刀, 你这血还擦干净呢,他在那,哎这事要勇敢起来,你死不死。——郭德纲
我虽然长得不漂亮,但让你们快乐是我毕生的梦想。——刘筱亭
咱们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前进就好了, 一定努力出自己的价值,价值并非用喜恶可以衡量判断,努力就真的会好,加油! ——孙九香
人每所谓穷通寿夭为命所系,岂不知造物之报施,全凭人之自取。——郭麒麟
爱着自己坚持的一件事儿,坚持了十年,突然觉得,还挺有成就感的。 ——杨九郎
你成,我陪你东临天下。你败,我陪你东山再起。——孙九香
我可以一辈子不如我父亲,但我一辈子都要为我喜欢的事业而奋斗。希望传统相声在这个不被看好的时代,还能顽强的存活下去。——郭麒麟
在我这儿总有一个一票否决制,即使有一万个理由能让我放弃,只要有一个理由让我坚持,那我就坚持。——杨九郎
当你把所有的错误关在门外的时候,真理,也被拒绝了。 ——周九良
哪有那么多事是一辈子的。——谢文金
有趣的灵魂就是不给别人添麻烦的灵魂。——郭麒麟
人每所谓穷通寿夭为命所系,岂不知造物之报施,全凭人之自取。——郭麒麟
发脾气是本能,能忍住是本事。 ———郭德纲
逆来顺将至,失久得必来。——郭麒麟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郭德纲
人就是这样,我觉得朋友就是我把你看透了我才跟你在一块儿,我知道你有这样的缺点,也知道我有这样的缺点,大伙还在一块儿,这才叫朋友。——杨九郎
郭德纲是我的父亲,我是个富二代。这些事是我无法决定的,我所能做的是让大家看看我只是郭德纲老师的儿子,还是郭麒麟自己 我可以一辈子都不如我的父亲,但我一辈子都要为我热爱的事业而奋斗。——郭麒麟
现在时代变了,跟过去的相声观众听众都不一样。我们不可以因为说是种种的环境原因,而放弃对传统艺术的继承,反而是在同的大环境当中,更要把相声去传承下去 当你笑的时候,全场人陪你一起笑;当你哭的时候,只有你自己独自流泪。不喜欢我的呢,希望你们继续不喜欢我;喜欢我的呢,我希望通过喜欢我能够更喜欢德云社,我们呢年轻演员,要保持这种正能量,因为我们没有办法去改变这个世界所有人对我们的看法我们只能说是更加努力证明给大家看。谢谢各位,我们是你们生活中的一个片段,但你们是我们舞台上的一辈子。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我们都是年轻人,可时而悲观,不应自暴自弃。能量很多,正负都应激励前行。年轻人别忘本,哪怕挂碍再多,也应负重前行。——孙九芳
人得要有念头,得有期盼只要有了期盼,你才能不丧失对生活的热爱。——张九南
愿你的生活不会平淡又苦涩,愿我的灵魂陪你不会流浪,愿我的世界有你的来来往往。——王九龙
能受苦乃为智士,肯吃亏不是痴人。敬君子方显有德,怕小人不算无能。三分能耐六分运气一分贵人扶持,给你一个平台,换张三就是张三,换李四就是李四,李四没成那就是因为没让他上,他上了可能比张三还好,所以说一个人,机遇,太重要了。品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观荣辱纷争、死走逃亡,自浊自清自安然。台上笑传千万,台下苦闷凄惶。人在天涯,身不由己,风雨踏歌行。江湖子弟,拿得起来放得下。放不下,也得放。活一百岁的没几个人,开心就笑,不开心待会儿再笑。高高兴兴比什么都强,跟谁较劲都是跟自己较劲。一辈子,忍一忍也就过去了。——郭德纲
什么都不想,也不爱想,也想不透,活得简单一点就好。我曾经远离相声十几年,我称它为寂寞期,以为就这样要结束了相声生涯。直到我遇见郭德纲,原来我还能说相声,原来我还爱说相声 能够敞开了说话,不用担心被误解,被判断,能包容的包容,不能包容的远离,酒肉朋友特重要,人生导师不需要。能胜则胜,不能胜也挺好。——于谦
人生都是机会啊,积攒实力、对机敏锐的嗅觉加上把握机会的能力,想成功就看这个,除了这不用再听别的了,这个机会我把握住了我就出来了,哪行哪业皆如是。珍惜眼前人,有些话呀不要憋在肚子里,真的,能说的话赶累说,不是说没日子说了,有些事一拖就是一辈子,真这样。——阎鹤祥
都是成年人,没有必要站在台上说自己有多不容易多难,谁都有不顺心不如意的时候,但人生就是这样。人生它是什么状态?就是遇到苦难,遇到磨难的时候你依旧还能心向阳光,这才是人生最大的修行。人生本无意义,只是人们都想赋予它更多值得回味的东西。宇宙浩瀚、个人承载的力量微乎其微,没人能拥有一切。有人说我是一个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无非也就是想更多的感受这个世界。说相声,我希望能给更多不期而遇的人们送去一些欢笑, 我把它当成一种责任,一种相遇的回馈。同样也希望每个人都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美好可能不会如期而至,但它从未缺席。尽量还是喜欢我的相声,谢谢,毕竟我也不卖什么人格魅力,其实相声演员公众人物,他们就像一个商品,像柜橱里的商品它就展现在那里是让所有人来看的,当然有些人会喜欢,就站在柜台边多看一些,有些人可能不喜欢可能看眼就走。这种尝试的收获就像实流成功带来的兴奋与情依,这种感受妙不可言,年过三旬或许对于我是个很棒的阶段,不再年少空想虚度光阴,夸夸其谈,些许的眼界经历件随思考判断,再加之行动,很多东西就如蝴蝶效应般渐渐泛起波澜,岁末年终总有状况接踵而至。——尚九熙
有阳光的地方心情就会越来越好。马上起飞,向着光出发。——孙越
一晃近二十年,彼时的新歌早已成为经典,万人传唱,感人肺腑,沁人心脾。青葱岁月仿佛就是用来怀念的。想想那时的美好,很淡然,很恬静。有时极想回去看看,再感受下那曾经最温暖的时光。青春稍纵即逝,但纵然逝去,也永久镌刻在记忆最深处。那仅仅属于自己的地方 雨后看见彩虹,不知何时还能重逢。——高峰
【失重|尚何尚】嗅觉异常
上一棒老师:@阔落加冰🥝
我是最后一棒鹅鹅鹅。
勿上升
一发完
病症梗三十题系列
“哎,何健!来来来!”老队长冲着何九华招了招手,兴高采烈的把身后的一个瘦弱的男孩子推过来,“看看!好苗子!”
何九华愣了愣,嗤笑一声,把嘴里的土烟卷拿下来,吐了一口白雾:“我说队长,你把个小鸡崽子给我,是要我在干粮没了的时候宰了吃肉啊?”
男孩瑟缩了一下,何九华仔细瞧了瞧模样,嚯,斯斯文文的,还戴着副西洋镜,也不知道哪个炸毁的西校跑出来的孩子。
他觉得没趣,往地上吐了一口烟草碎,招了招手:“得了,您老别拿我打趣,干粮...
上一棒老师:@阔落加冰🥝
我是最后一棒鹅鹅鹅。
勿上升
一发完
病症梗三十题系列
“哎,何健!来来来!”老队长冲着何九华招了招手,兴高采烈的把身后的一个瘦弱的男孩子推过来,“看看!好苗子!”
何九华愣了愣,嗤笑一声,把嘴里的土烟卷拿下来,吐了一口白雾:“我说队长,你把个小鸡崽子给我,是要我在干粮没了的时候宰了吃肉啊?”
男孩瑟缩了一下,何九华仔细瞧了瞧模样,嚯,斯斯文文的,还戴着副西洋镜,也不知道哪个炸毁的西校跑出来的孩子。
他觉得没趣,往地上吐了一口烟草碎,招了招手:“得了,您老别拿我打趣,干粮没收拾呢,我先回去了。”
“嗐!你小子,等着看,老子能害你?”老队长一巴掌呼在何九华脑门,转身和颜悦色的对着男孩说了什么,男孩犹犹豫豫的站出来一点,鼻子轻轻动了动,小声说句话。
老队长笑了笑,转身骂骂咧咧的一脚踹在何九华腿上:“你小子混球!老子不是说了要黄麻村的烟!你说没了,你抽的是什么?”
何九华瞪圆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老队长,又看了看男孩。
黄麻村的烟草,和其他地方的不同就是,晒干方法不同,吸起来有股特别的草药香,比一般的烟提神,但是即使是老烟枪,不抽上一根,也很难从气味中分辨。
何九华摸了摸鼻子,笑嘻嘻的把剩下的几个烟卷和半袋烟草递给老队长:“这人我要了。”
老队长不屑的笑笑,冲男孩招了招手,压低了声音嘱咐何九华:“这孩子的鼻子,能闻出火药来,什么都能闻见,去之前让他探风,准没错。”
何九华看了看男孩稚嫩的脸,摸了摸他的头,带了点说不清的犹豫:“叔,他还在上学呢。”
老队长把烟卷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神色落寞起来:“傻小子。。饭都吃不上了,哪儿还有学上啊。”
不愿多说一般,他招了招手,何九华带着男孩走了,老队长看着一高一矮两个人影,又看了看天上的白云。
“死老太婆,要是你还在呐,又要嘟囔了。”他混浊的眼睛里倒映着湛蓝的天,“读书好哇,可是活着,才能有机会读书啊。。”
他想起何九华的话,苦笑了一声,傻小子,你也是该上学的年纪啊。
这世道,苦哇。
男孩踉踉跄跄的跟在何九华身后,不时伸手扶一下过于大的眼镜。
何九华头也不抬的在前面走,走了一会儿发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了,诧异的回头看。
男孩一只脚陷进田边的泥里,拔不出来了。
他简直气笑了。
拽住男孩领口使劲一拽,像拔萝卜一样,还带了点泥,把男孩拔出土了。
“谢,谢谢。”男孩吓了一跳,“那个,哥,我叫尚文博。”
他带点憨的笑起来,脸上还有泥土,滑稽的要命。
“我叫何健,跟上。”何九华懒得理他,他有点后悔因为男孩的嗅觉就把他留下了。
这怕不是个傻子吧?
烈日当空的,何九华无端打了个哆嗦。
啧,瞎读书害人不浅哦。
好不容易到了营地,何九华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马上就要出发了,他们要去支援江北的一处战场。
“这是,”何九华顿了顿,他还不知道怎样介绍这个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男孩,“这是尚文博,刚入队。”
其他男人们互相看了看,爆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一个块头比较大的男人拍了拍尚文博的肩膀,把男孩拍的一个趔趄,男人又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他指了指远处的柴火堆:“瓜娃子,晓得那里有啥子不?”
尚文博往男人指的地方凑了凑,脸色白了一些,男人看他这副木讷的样子觉得无趣,刚要转身继续干活,就听到尚文博嗫嚅着:“。。是枪。”
男人惊奇的睁大了眼,枪是他藏的,他当然明白有多隐蔽,他咂了咂嘴,又拍了拍尚文博的肩膀,这次力气小了很多:“好好干,恁这个瓜娃子有大出息!”
尚文博憨憨的笑,于是男人们也笑起来,挺好的娃娃,挺好的兵。
何九华眺望了一下四周,祖国大好河山。
他加入了劳动中。
会胜利的,我们一定会胜利的。
何九华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不断滴落的汗水。
新中国,就要来了。
入夜了,北风呼啸。
尚文博被安排和何九华一起睡,没办法,大家都是大通铺,也就何九华这里宽敞些,能再躺下一个人了。
鼾声四起,尚文博却睡不着,他出神的望着泥糊的顶棚,正看的入迷呢脑门被人打了一下,转头何九华动也不动,闭着眼低声呵斥一句:“瞎看什么呢,睡觉。”
嘿,他眼神倒是挺好,这都看得到。
尚文博看了看四周,大家都睡得很沉。
他悄悄凑到何九华耳边,小孩子心气,像说悄悄话一样,说出的内容却让何九华睁开了眼。
“哥,我在想,新中国会是什么样子的。”
黑夜里,尚文博的眼睛亮晶晶的,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向往:“哥,我其实不叫尚文博,我家老先生给我起名叫尚九熙,九是我的辈儿,熙是那个,太阳那个熙。”
他摸摸鼻子笑起来,带了点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惨淡:“但是后来学校的先生给改了,叫文博,他说,安全,不怕被人逮去做事儿。”
“那你告诉我做什么?”何九华翻了个身,正视尚九熙。
“嘿嘿,”尚九熙傻傻的笑了笑,变成了一口乡音,不再是那咬字文邹邹的官话,“恁像俺哥,俺哥上战场嘞。”
他这时才终于放松一般,露出一点松弛的样子。
尚九熙青涩的脸上是被这难死人的日子磨出的成熟,他语气平和:“俺娘说,俺哥死嘞,不晓得埋哪个地头,不晓得上哪儿领。”
他吸了吸鼻子,把自己蜷起来,裹紧身上的旧棉衣准备睡觉:“俺想他咯。”
太冷了,他年纪又小,没有被子,就连身上的旧棉衣还是其他人好心给他裹的。
人心暖哦,五大三粗的一群汉子,心里念着这个憨憨的娃娃。
正打着哆嗦,尚九熙突然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何九华有一条花被子,薄溜溜的,但也聊胜于无。
那被子小极了,连何九华一个都盖不过来,他硬生生还是把尚九熙揽在怀里了。
尚九熙迷迷糊糊的,听见何九华说:“我也不叫何健,我叫何九华,我爷爷给我起的。”
他极轻极轻的叹了口气。
尚九熙真的撑不住了,一天的舟车劳顿,加上又走了好几里路,这个年纪的孩子早就疲惫不堪。
睡过去前,他听到何九华说。
“新中国,就是一个,你可以是尚九熙,我可以是何九华的样子。”
尚九熙满足的睡去,梦里,他见到了他哥。
第二天,下了大雨,晒干的衣服和粮草全湿了,他们被迫在这里再呆一晚,有人提议喝酒祛寒,何九华笑着看着一群人偷偷摸摸的掏出一壶烧酒,笑骂一声无组织无纪律,也随他们去了。
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家破人亡的,哪一个不是恨透了侵略者,一口酒,暖暖他们寒了的心,也挺好。
尚九熙不会喝酒,他涨红了脸,拼命往后躲,被男人拎小鸡崽儿一样拽回来,逼着他喝了一口,腾的一下,尚九熙眼都红了,辣的直咳嗽,拼命吐舌头,男人们笑得直不起腰,嘴里直说瓜娃子,毛都长不齐。
尚九熙缓过劲儿来也跟着他们傻乐,笑自己的狼狈,他蹲在篝火旁,扒拉着火堆,何九华走过去,递给他一只烟。
兴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尚九熙胆子大了不少,大着舌头和何九华开玩笑:“哥,我找队长举报你,你又私藏。”
何九华一巴掌呼在尚九熙后脑勺,尚九熙捂着脑袋傻乐,何九华自己凑近火堆把烟卷点燃了,深深吸了一口,单薄的烟雾萦绕,他看着火光明灭里,尚九熙稚嫩的脸,闪着孩童般天真的光芒。
“尚九熙。”
许久没有人喊这个名字了,尚九熙愣了一下,他放下手里的火棍,认真的看着何九华:“哥,你说。”
何九华吸了一口烟,指了指不远处刚刚灌尚九熙酒的男人:“你看,那是田老狗家的独苗苗,田汉,他什么也不认,就认这一口酒。”
尚九熙看着那个开怀大笑的男人,不解的歪了歪头:“可是,哥,既然是独苗苗,他咋个出来打仗?地嘞?”
何九华也看着那个男人,他缓缓的吐出一口烟:“莫得咯,人都莫得,哪个来的地,他婆娘叫小花儿,和我一个村头得,他老汉被捅死咯,婆娘背着他卖身,葬了他老汉,过去没几天就病死在屋头,走之前给他留了口酒,他自那以后就只认这一口酒咯。”
尚九熙说不出话来,他只在老师的口中和鲜艳的课本里看到过战争,第一次直面这样的真实,他心里难过。
“恁还记得,那个给你棉袄的不?”何九华拍了拍眼里带了泪花的小孩儿,“他家本来有个老大,也在我们队里,叫阿黄,一次出去买酒,被人打成残废咯,没过几天人就吊死在屋头咯,他才来的队里,瓜娃娃来报仇。”
何九华起身,他看着坐在原地,干干净净的尚九熙,轻轻叹了口气,用手抹去他的泪水。
“尚九熙,像你这么大的娃娃,该去读书。回去吧。就当你鼻子坏了,谁问也不要说,好好读书,明儿个我送你走。”
尚九熙呆呆的坐在原地,他看着那个单薄且落寞的背影,忽然想问问何九华。
哥,新中国是什么样子的?
他擦干净脸,把火堆熄灭,田汉走过来,他已经有点醉了,笑嘻嘻的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红薯,塞进火堆的灰烬里,对着尚九熙挤了挤眼:“好东西,埋着,一会儿恁闻见香味儿了就掏出来吃了,就这一个。”
尚九熙看着男人,他咧了咧嘴,眼睛亮晶晶的,声音清脆:“哎,谢谢哥。”
男人愣了愣,憨笑了一下,不知所措的搓了搓手:“哎,哎,恁吃。”
他高兴的起身进屋去了,尚九熙抽了抽鼻子,有点想哭。
一声哥,他是孤单了多久,才这么高兴啊。
难死了。
尚九熙咬住下唇,眼泪晃晃悠悠的。
难死了。
他把红薯又好好埋了埋,打算起来再吃。
差不多都躺下了,尚九熙摸过去,轻轻躺在何九华身边。
梦里,他依稀闻见了红薯的甜香。
这个美梦没有持续多久,他被一阵枪声惊醒,敌人的偷袭。
其他人迅速拿起枪,硝烟弥漫里,尚九熙寻找着何九华,他怕的浑身发抖,慌乱中,被脚下的尸体绊倒,接着月光尚九熙凑近去看。。
老队长。
他失神一般跌坐在地上,不远处有敌人瞄准了他,尚九熙却像没有意识到一般呆坐着,敌人扣动扳机,千钧一发之际,他被人扑倒在地,子弹几乎是擦着发丝过去,尚九熙如梦初醒一般看着那个人。
何九华,灰头土脸的何九华,完好无损的何九华。
没过多的时间给他反应,他用尽全力跟着何九华奔跑,他被何九华塞进一个地穴,那是之前过冬存白菜的地方,今年里面却空空如也。
“待好,拿着这个。”何九华把怀里的一个牛皮袋塞给尚九熙,不顾尚九熙的挣扎要关上地穴的入口。
“哥!!”尚九熙声嘶力竭的喊了他一声,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下来。
何九华顿了顿,他柔和的笑起来。
炮火声里,尚九熙突然发现,他哥,不过也是一个男孩子,有着青涩温柔的笑意。
“尚九熙,好好看看我们的新中国。”
门被关上,何九华匆匆掩盖了痕迹。
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起来喝水,老队长拿着一个牛皮袋过来了,说是给尚文博的。
“你和我要的东西。”老队长笑了笑,苍老的脸上有着一点泪光,“新中国需要会读书的人。”
何九华把袋子揣进怀里,回到屋里又借着月光写了些什么,刚封好口,一声枪响。
他咬了咬牙,没子弹了,何九华抽出匕首,向着不远处的敌人冲了过去。
炮火声里,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
他倒下了,摔在冰冷的土地上,温热的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冻结的泥土。
你为谁来坚守,脚下莹洁的土地。
“冲啊!!”
援军来了。
你为谁歌,一万年的火。
鲜红的党旗飘荡着。
这片土地最终归于宁静。
横尸遍野,尚九熙被人救出来,他疯了一般大喊何九华的名字,但是大多尸体都血肉模糊,看不出模样。
没人劝的动他,他们沉默的看着尚九熙疯狂的在尸体堆里走着找着,嗅着空气中的血腥气,突然,他停在了一具尸体旁边。
被炮弹气浪轰炸过的尸体,根本无法辨别人形。
尚九熙眼泪掉下来,他转身看着沉默的人群,眼泪晕染了血迹。
“是他。。我闻得到。。”
尚九熙放声大哭起来。
“哥!!!”
尚九熙失去了他的哥哥。
两次。
没人拉的动他,只能沉默的看着他趴在何九华的尸体上痛哭,有人悄悄红了眼眶。
突然,尚九熙抬起头,鼻子动了动,他推开众人,爬在地上刨着,指甲缝里塞满了泥土,指尖都染了血迹。
他翻出了一个红薯。
尚九熙连皮都不剥,直接往嘴里塞,其他人连忙拉住他,但是尚九熙狼吞虎咽的拼命塞着,一个男人看不下去,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尚九熙停下了动作。
他无助的跌坐在地上,男人眼泪掉下来,尚九熙张了张嘴。
“啊!!!!!!”
后来,根据那个牛皮袋里的信息和钱,尚九熙被送回了他家乡的学校,那里幸运的已经解放胜利。
他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走了,却带走了一条花被子。
薄溜溜的,连他人都盖不住。
转眼又是一年冬天,尚九熙已经当上了先生,教一些基本的英语。
北风呼啸,他的妻儿在家等他回去过节。
尚九熙加快脚步,传达室的大爷却叫住了他,递给他一个信封。
尚九熙看了看地址,哆嗦着手打开。
那是江北附近的一个小村寄来的。
里面只有一枚勋章。
一等兵,何健。
尚九熙眼一闭就要往后倒,大爷急忙扶住他,他挣脱开大爷,往外走。
风雪大作,尚九熙无端想起那张纸。
那个牛皮袋里,唯一属于何九华的东西。
“尚九熙:
我其实也上过学,你问我新中国是什么样子的,我想,那时候小花不用去卖身了,阿黄也不用被人打成残废却一分钱也得不到,我想,那是一个你可以是你,我可以是我的时代,我只记得先生教的一句话了,此后若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尚九熙,拿着这些东西,好好读书,好好看看这个新中国。
兄长
何九华”
尚九熙觉得自己晕晕乎乎的,他眼前飘飘忽忽的飞着红色的旗帜,这里的冬天太冷,他踉跄着走到枯死的桂花树下,抖着手掏出那枚勋章来。
“哥...”他抽着鼻子带了哭腔,“我冷..”
这次却没人给他盖花被子了。
他倚在桂花树上,恍惚间又闻到了那天的气味。
是阳光。
独属于何九华一个人的,阳光的味道。
他闭上了眼。
雪花飘飘悠悠的,像极了那日,染白了这片广袤土地的一场梦。
尚九熙,曾用名尚文博,1931年3月7日生人,1949年入党,鞠躬尽瘁,在讲台上奉献了自己的一生,为我国教育事业做出巨大贡献,于2008年3月4日去世,享年77岁。
何九华,曾用名何健,1930年3月4日生人,1945年入党,编入江北军北定区第七小队,获一等兵勋章,于1948年1月壮烈牺牲,享年18岁。入烈士园。
新中国,山河犹在,国泰民安。
黑体字来源:叶玉琳诗集。
结尾日常碎碎念:愿中国的青年都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
今天是建军节,向军人致敬。
我的祖国,山河无恙,国富民强。
文中大量私设。
祝,每个人都有光明的未来。
像新中国一样。
点我看神仙林林的图 我画绑超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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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新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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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闫云达拜师。
1995年,郭德纲来到北京,同张文顺、李菁合作,逐步创办北京相声大会。
1996年2月8日,郭麒麟出生。随后郭德纲与胡中惠婚姻破裂。
1999年,17岁的何云伟开始在郭处学习相声表演,至02年确定拜师。
2000年,郭德纲开始与于谦合作。
次年,张云雷到北京学习曲艺。
2002年春,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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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新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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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闫云达拜师。
1995年,郭德纲来到北京,同张文顺、李菁合作,逐步创办北京相声大会。
1996年2月8日,郭麒麟出生。随后郭德纲与胡中惠婚姻破裂。
1999年,17岁的何云伟开始在郭处学习相声表演,至02年确定拜师。
2000年,郭德纲开始与于谦合作。
次年,张云雷到北京学习曲艺。
2002年春,15岁的曹云金开始在郭处学习相声艺术。
2003年,郭德纲与王惠结婚。同年,潘云侠开蒙,随郭德纲学习相声艺术。北京相声大会更名为德云社。
2004年大观园,曹云金第一次登台,演出《报菜名》。当晚,郭老师和懊丧的曹云金两人单独在家谈心至凌晨两点。
2004年4月,孔云龙和岳云鹏开始学艺。
2004年6月8日,郭德纲拜侯耀文为师。(另有一说拜师仪式于当年10月补办,视频材料无法辨认仪式具体时间,因此以郭老师认可过的6月8日为准。)
2004年8月,13岁的烧饼朱云峰进德云社学艺。
2004年,李云杰加入学艺。
2005年6月,高峰加入。
2005年,潘云侠、张云雷暂离,栾云平入德云社学艺。
2005年,何云伟李菁参加“北京相声小品大赛”,凭借《我要幸福》获得相声专业组一等奖。
2005年底,赵云侠入德云社学艺。
2006年,郭德纲勒令入围第三届CCTV相声大赛决赛的曹云金刘云天退赛,曹失去夺冠后上春晚的机会。
2006年10月29日,德云社成立十周年,何云伟、曹云金、栾云平、孔云龙和于云霆五人举行拜师仪式。
2006年11月26日,李菁拜师师胜杰,和郭同辈。
2006年12月6日,曹云金首次开个人专场。
2006年,阎鹤祥、曹鹤阳入德云社。郭德纲和陶阳在央视戏曲频道节目初识。
2007年3月15日,央视曝光郭代言减肥药藏秘排油。
2007年6月23日,侯耀文先生因突发心源性心脏病病逝,享年59岁。
2007年11月18日,闫云达回归。
2007年,张九龄入德云社。
2007年底,陶云圣成为郭德纲义子,入德云社。
2008年夏天,孟鹤堂正式入德云社。
2008年9月19日,徐德亮通过自己的blog发布声明,与王文林一起退出北京德云社。
2009年2月16日,农历己丑年正月廿二日,凌晨5时25分,张文顺先生与世长辞,享年71岁。
2009年,郭德纲从艺二十周年系列演出,6月12日,收第二批云字科徒弟,朱云峰、岳云鹏、宁云祥、赵云侠、陶云圣,13日收首批鹤字科徒弟,曹鹤阳、刘鹤春、闫鹤祥、李鹤彪、张鹤伦、孟鹤堂等人。
2009年,杨九郎入德云社。
2010年8月1日,郭德纲弟子李鹤彪怒打假记者周广甫。
2010年8月1日当晚,郭德纲在小剧场说单口《张双喜捉妖》的时候骂记者,原话是“有时候,这记者啊,还不如***。”后来某些媒体在引用的时候,把“有时候”这三个字抹去了。
2010年8月3日,郭德纲发布博客《有药也不给你吃》,继续保持强硬态度
2010年8月4日,中央电视台《新闻直播间》不点名批评郭德纲“低俗庸俗媚俗”
2010年8月5日,新华社不点名批郭德纲“个别公众人物纵容他人殴打记者”
2010年8月5日,德云社曹云金回馈观众个人专场。
同日,何云伟、李菁分别在各自博客发表声明,宣布退出德云社。李菁的三个弟子张天羽、崇天明、郭天翼随师退出。
2010年8月9日,德云社小剧场全部停业自行整顿。
2010年8月10日,人民日报批郭德纲“把自己骂下了舞台”
2010年9月12日,经历停演自查的德云社重新开门。在停业期间,德云社进行改制,郭德纲表示德云社将转为企业化管理,并与全部演员重新签订周期10年的劳动合同。
曹云金拒签合同,由此之后逐渐淡出德云社。
2010年10月,李菁何云伟成立星夜相声会馆。同年,张鹤文退出德云社,加入星夜相声会馆。
2010年11月,郭麒麟从学校退学,在德云四队担任相声演员。
2010年12月6日,三里屯晚场,孟鹤堂周航初次登台合作,演出《双字意》。翌日晚场,演出《打灯谜》。
2010年,王九龙入德云社。
2011年1月2日,老郭对未能摆枝的两位“云”字科弟子进行补摆枝,闫云达、李云杰正式拜师。
2011年2月2日,何云伟李菁参演春晚表演相声《独家录制》。
2011年,张云雷回归,4月8日正式登台复出。
2011年4月19日,岳云鹏首次开专场。
2012年1月22日,曹云金刘云天参演春晚表演相声《奋斗》。
2012年2月23日,曹云金创立北京听云轩。
2012年7月7日,收鹤字科第二批弟子,张鹤帆、李鹤东等人。
2013年2月9日,曹云金刘云天参演春晚表演相声《这事儿不赖我》。同时,郭德纲于谦首登春晚,表演相声《败家子》。
2013年9月4日,张九龄、李九春、周九良、杨九郎、张九驰、高九成、王九龙、张九南拜师,成为九字科第一批弟子。
2014年1月30日,岳云鹏参演春晚蔡明小品《扰民了你》。同时,曹云金刘云天参演春晚表演相声《说你什么好》。
2014年2月,赵云侠与搭档戴九安退出德云社,加盟听云轩相声大会。
2014年,郭鹤鸣未经郭允许,拜比自己年长近五十岁的“西河弦王”贾庆华先生为师,凭空增长两轮辈分。
2014年,王鹤冠韩鹤晓离开德云社前往四川发展,并自称天蜀乐相声大会是德云社分社。
2015年1月5日下午3时5分,郭汾阳出生。
2015年2月18日,岳云鹏孙越参演春晚表演相声《我忍不了》。
2015年9月13日,因故未举行摆知仪式的张云雷、李云天、张云藩、靳鹤岚、朱鹤松、刘鹤龙,以谢师仪式的形式,正式成为郭弟子。同日收九字科第二批弟子,董九涵、董九力等人。
2016年6月,啜鹤雄私自创业开公司,离开相声行业。
2016年7月17日,赵云侠在微博发长文求师傅原谅,重回师门。
2016年8月30日,在第七届“纲丝节”上,郭德纲公布了《德云社家谱》,宣布清理门户,将何云伟、曹云金、郭鹤鸣、啜鹤雄、王鹤冠清门除名,另将赵云侠、韩鹤晓、孙九芳摘字查看。而于云田、李鹤浦、栾鹤华、张鹤栾等四人虽未摆知,但也被写入家谱。
2016年9月4日,曹云金发博回应,9月5日发布六千字长微博,正面细述自己和郭德纲的种种过往,《是时候了,也该做个了结了》。
2016年9月7日,韩鹤晓发微博长文认错。
2016年9月25日凌晨,郭德纲同样发布六千字长微博《天涯犹在,不诉薄凉。》回应曹云金。
当日下午15点,曹云金再次在微博上发布文章《我的涵养已在愤怒之前用完了》回应。
2018年4月23日,郭德纲大弟子闫云达宣布退出德云社。
2019年8月1日,侯鹤廉微博宣布退出德云社。
2019年夏末,鹤字科首徒杜鹤来退出德云社,11月加盟戴九安老舍茶馆。
(德云社第一次改制的10年合约到期,不续签的并不止以上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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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一个单位,如此小的人员流动,不容易啊。有的如果不这么撕破脸,和和气气的分手,诸位看官可能还少了几分乐趣。入了德云社的坑,任何流量的低级撕哔都无法再引起兴趣了。
其实真要算德云社应该是04年起才开始走上的正轨,05年底天津省亲后一路高歌猛进,到06年如日中天,也就是郭班主说的北京其他说相声的开会研究怎么取缔郭德纲的时候。
07年第一个波折是藏秘排油事件,08年让张文顺老先生怒而收回德字的事儿算是第二个较大的波折,建议大家去看看这之后的特别节目《非常6+2》,个人认为那是德云社在相声艺术上最璀璨的阶段。
10年黑8月第三个波折,连小伟都退出的时候,谁能想到德云社还能挺过来呢?
至于金子,因为个人原因,对他的事情做不到不带个人色彩的描述,但又想聊聊。
提一下记者采访小岳岳14年在春晚和金子碰面的问题,这时候小岳还是叫的师兄;问金子对小岳红了的看法时,金子的回答也是两人表演风格不同;赵云侠离开又回来,理由里也写了当时觉得听云轩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到底是自己的买卖,哪边都一样。
小伟离开德云社的时候是曾经说了很多重话,但金子在16年以前的采访里可一直都是说的只是对管理层给的新合约不满意,德云社需要我我就能回去(如果是我孤陋寡闻看的采访少了,欢迎大家告知,但注意是16年家谱事件之前)。至于家谱后的对坐骂街,那又是双方都觉得自己感情受到伤害后的另一回事了。
09年,郭老师谈郭小宝时说在他之前只有四个人,以后哪怕再来一万人也得叫他师哥。
这时候小伟已经离开,辫儿还没回来,指的应该是闫云达、曹云金、栾云平、孔云龙。而堂主在11年和15年的微博里曾都叫于云霆五哥,这时候排在他前面的人已经变成了闫云达、张云雷、栾云平、孔云龙。
流水的郭门,铁打的五哥。
B站有的于思洋站桌子上唱我是一个兵、太平歌词的视频,萌得人心肝颤,谁能想到是在德云社挺过最大危机,停业复起之后的首秀呢。
还有一个细节是孔云龙和岳云鹏都是老郭04年在海碗居炸酱面馆淘换回德云社的,但孔队在06年就正式拜师,有了云字。而岳云鹏自2005年第一次登台效果欠佳后,师傅就勒令他暂不登台。
小岳岳曾在节目里说过,那时候自己是真的没天分,觉得说不了相声有了回老家的念头,是老郭又慢慢劝回来的。直到09年桃儿收第二批云字科,小岳岳才正式有了云字。
后来孔队接连车祸、烟花、摔楼梯、撞公交车等等事故,口齿身体都受了影响。世事无常,能把说相声这个全世界最安全的职业干成这样也是三哥的本事(自动狗头)。
还有宁云祥宁少爷,微博改名后的少爷已经离开这片江湖了,我没有去深追,只记得最后一次看见他时微博签名是“那些曾经都在心里”。
像他自己说的,其实从来就没想过会干这行,为了姥爷和母亲说相声的腼腆少年离开了舞台,德云四公子缺了一角,新的时代却又已经开启……
其实我磕cp到极致的时候,已经无所谓他们到底是什么感情了,甚至不用刻意找糖,刻意觉得他们像在谈恋爱,也已经不想看他们上床了。我只要光是看着那两个人站在一起,就足够了。
因为,你看,那俩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他们看向彼此的眼神。
灯光照耀下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眼眸弯起,眉眼含笑。视线粘在那个人身上,静静看他一举一动,台下喧嚣都好似离得太远,人声如潮水却只瞧得见眼前一轮新月,熠熠发亮的眼里好像只能看得到那一个人。垂眸的刹那,万千缱绻都藏在眉梢眼角,不自觉的一抹笑意,唇角弧度含了枝带露的剑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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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磕cp到极致的时候,已经无所谓他们到底是什么感情了,甚至不用刻意找糖,刻意觉得他们像在谈恋爱,也已经不想看他们上床了。我只要光是看着那两个人站在一起,就足够了。
因为,你看,那俩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他们看向彼此的眼神。
灯光照耀下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眼眸弯起,眉眼含笑。视线粘在那个人身上,静静看他一举一动,台下喧嚣都好似离得太远,人声如潮水却只瞧得见眼前一轮新月,熠熠发亮的眼里好像只能看得到那一个人。垂眸的刹那,万千缱绻都藏在眉梢眼角,不自觉的一抹笑意,唇角弧度含了枝带露的剑兰。
那个眼神干干净净明明白白的在宣告——钟意。
融融情意载不下心头,满溢出来,化作不经意的举动。是纸扇敲打时开扇隔住的手指,是指尖触碰时的十指紧紧相扣,是走路时下意识的回护,是借着台上打科诨话时的一句真情实意,是嬉笑怒骂里勾起唇角却压抑不住的眼眶泛红。
满座寂寥经历过,流言蜚语也趟过来,一无所有灰白破败的日子里,亦没有放开紧握的那双手。时至今日,遐迩闻名,观者如堵座无虚席,转身回首,那人穿过重重时光,一如往昔。
对视的一个眼神里就能看出来,他们是互相的最珍贵的宝藏,是不可割舍,是溶于骨血,他们是彼此世界的中心。
他们两个人对于对方而言永远都是独一无二,是世间绝无仅有,那种感情早已超越了友情,爱情,身体上的关系和其他一切。
它可能三分亲情掺杂三分友情,剩下那四分是一起走过的风雨经历混在一起,时光沉淀成特殊情谊。这情谊的名字含糊不清,叫人想疑心把它归类成爱情。
可叫它爱情又太含糊其辞又草率随意。
这世间情意有千万种,干嘛非要分门别类的划出来,照本宣科的硬要分成三类,掰指细数辨别出来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幼童一起玩闹长大的叫总角之交,稚子背贯口一起墙角挨罚的叫同窗之谊,年少时划拳喝酒帮忙出头的叫哥们义气,青涩时初涉世事步步艰难的帮衬叫兄弟情义,台上鞠躬谢礼默契相视一笑的叫搭档情深,被年长几岁的人一路呵护亦师亦友的指导成才,掰指细数是孺慕之情,不见血的腥风血雨绝境里携手硬趟出一条生路,亦能说这也算是战友过命交情。
是幼时得了零食都分一半塞进手心,是少时挨罚两人对上视线忽的一口白牙笑得脆生生,是年少轻狂斗殴时挡的一记拳头,是心烦意闷时拉到包间的一杯酒,是病房外的一句我只认他,是污蔑脏水心灰意冷时的一段坚定回护,是不见血的江湖厮杀里,步步艰难却并肩而行。
是郭德纲对于谦的一句“对我来说有您一个人我就知足。有您一个人啊,说句良心话,顶得上千军万马。”
是于谦对郭德纲的一句“我曾经说过,郭老师要是不说相声了,我也就不说相声了,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曾经说过这句话,现在也坚持这个观点。”
是岳云鹏对孙越的一句“我岳云鹏有各种各样的毛病,各种各样的问题,请您迁就我,因为您比我大几岁,比我长一辈。接下来往后余生,我们携手走过更多的十年。”
是孙越对岳云鹏的一句“跟他,我认了。”
是张云雷对杨九郎的一句“我不需要朋友,除了杨九郎。”
是杨九郎对张云雷的一句“我觉得让你随时往左后方一回头,一眼就准能看见我在桌子里头站着,这事儿才是最酷的。”
是孟鹤堂对周九良的一句“我心里有谁呀?有着周九良啊。我心里边装着他呢,我的心有他的一个位置,我得想着他。”
是周九良对孟鹤堂的一句“外界对你的质疑你不要理他们。”
是郭麒麟对阎鹤祥的一句“我真的特别感谢我哥哥。”
是阎鹤祥对郭麒麟的一句“少爷,咱不说两家话。”
是张九龄对王九龙的一句“唯愿风雨吉,处处皆是你。”
是王九龙对张九龄的一句“师哥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是高峰对栾云平的一句“你就是我的听众。”
是栾云平对高峰的一句“我一辈子的听众。”
是四爷对烧饼的一句“他呀,人生之中不可或缺。”
是陶阳对于筱怀的一句“郭老师一直让我换搭档,八个搭档我都换遍了,最后还是喜欢他。”
是张鹤伦对郎鹤焱的一句“我的搭档,我的捧哏,不许任何人诋毁他,不许人家说他一个不好,哪怕是动他一根头发都不行。”
山河远阔,人间烟火,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
“也因他才成就我
换别人就失去结局
没繁花红毯的少年时代里
若不是他,我怎么走过籍籍无名。”
—— “承诺只去有对方的前程似锦,那些被窥探到的所谓温柔证据,其实不过万分之一。”
其实我想写这些话好久了,私心打了这么多tag,卡着新年发出来,啰哩啰嗦说了这么多,就是想感叹一句。
其实角儿们之间的感情比搞cp本身更好磕。
我磕的是比爱情更美好的东西。
这世间情意千万种,我社角儿们之间的感情弥足珍贵干干净净,这份感情太难得。
去年的一段时间,德云社的视频以二爷的探清水河为首,突然出现并刷屏某短视频app。
更多的人知道了张云雷,一脚踩进了德云社的大坑,然后了解并喜爱上了更多的德云宝藏们。
二爷,九馕,堂主,小先生,少爷,壮壮,9088,大楠,小白,烧饼,东哥,师爷,三哥,老秦...还有更多的德云宝藏,我看着他们知名度越来越高,又开心又惆怅,开心是我的珍宝们终于被发现啦,他们那么好,他们特别值得。惆怅是,我的珍宝们藏不住啦。
九辫良堂祥林龙龄这些tag也越来越活跃,坑里渐渐粮多了起来。
我分外的偏爱德云社,就是因为他们之间这份难得的感情。我只安安分分捧我的角儿,看着他们越来越好,宝藏终于不必蒙尘。
我们是捧角儿,不是追星。
希望新喜欢他们的人亦然。
他们每一个人都特别特别好,真的,对粉丝也是尽力宠着,每场的演出都特别尽心尽力,台下互动更是宠着粉丝。
他们每一个人都值得获得更耀眼的荣光,人间值得,德云社值得。
2019,祝我的角儿们,我心尖尖儿上珍宝们,宝珠不蒙尘,未来一马平川。
少年翩翩已成才,大褂长衫撩心弦,
今朝笑意戏人间,只愿久伴岁月安。
————————2020年的分割线——————
去年的这个时候呢,我发布了这篇念念叨叨,原意只是全当贺文的一个祝愿,没想到能到现在这个热度,谢谢各位的赞赏,评论我都有看,诚惶诚恐不胜感激♡
时隔一年再看,多多少少还是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心境多少不一样了,但初心总不会变的。
江湖是从不肯老的。城市何尝不是寂静江湖,霓灯何曾不是满江渔火。
2019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好的,不好的,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这是门江湖营生,他们走的多少是条江湖路,那么江湖里就不只有看客。
有人躲在暗处别有用心,有人跳出来心怀叵测。笔诛墨伐全做不见血的江湖厮杀,明争暗斗,暗流汹涌。
少侠剑未佩妥,出门已是江湖。
但我要说,那些人不过区区么麽小丑,不过蝇粪点玉罢了。
诟谇谣诼能把他们怎么呢?百万雄兵就是百万雄兵,侠客终是侠客,宝刀封鞘,杀气不老。
碎语闲言,不过跳梁小丑妄口巴舌。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的角儿们只管如常就够了。
待到尘埃落定,他们还是笑眼看岁月轮转,戏言评善恶忠奸。
而那会儿,定是万丈霞光,天际远阔。
人间烟火,山河永阔
【禁止那我的文套格式!!!!真的,能不能自己写?跑我这儿作文扩写来了吗?禁止套格式!!!!!!】
喜欢一个人要多久?
一秒钟。
足够王九龙低头瞥见张九龄眸子里映着晨光熹微,剔透的像雪山冰岩下,被尘封千年的琥珀。
喜欢一个人要多久?
一分钟。
足够周九良瞥见孟鹤堂隐在阴影处的侧脸,眉梢眼角晕开在飘散的烟雾里,睫毛上接着一片雪花,融成一颗剔透晶莹。
喜欢一个人要多久?
一小时。
足够郭麒麟带着内疚的回到家,看着阎鹤祥改好整好的下一个季度的演出表和台词,然后上台鞠躬,说对不起,让搭档寡妇营业了这么久,再听人捧一句“您这不终究还是来了吗。不迟。”...
【禁止那我的文套格式!!!!真的,能不能自己写?跑我这儿作文扩写来了吗?禁止套格式!!!!!!】
喜欢一个人要多久?
一秒钟。
足够王九龙低头瞥见张九龄眸子里映着晨光熹微,剔透的像雪山冰岩下,被尘封千年的琥珀。
喜欢一个人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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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够周九良瞥见孟鹤堂隐在阴影处的侧脸,眉梢眼角晕开在飘散的烟雾里,睫毛上接着一片雪花,融成一颗剔透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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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
足够郭麒麟带着内疚的回到家,看着阎鹤祥改好整好的下一个季度的演出表和台词,然后上台鞠躬,说对不起,让搭档寡妇营业了这么久,再听人捧一句“您这不终究还是来了吗。不迟。”
喜欢一个人要多久?
一天。
足够李鹤东陪着谢金把一条巷子从头逛到尾,看着他撑着两条无处安放的长腿缩在路边摊儿眉开眼笑的吃一碗小馄饨,然后在寒风中站在自己身后,用身体给自己筑一座温暖的墙。
喜欢一个人要多久?
一个月。
足够张云雷看着杨九郎忙前忙后的戳在病床前,每天缩在旁边小小的陪护床上,每隔半小时醒一次就为了看自己有没有什么需要。看着他顶下所有压力,跪在师父面前说"师父,九郎认哏。"
喜欢一个人要多久?
一年。
足够于谦招猫逗狗看猴戏,带着七分醉意上台,看着忙得不可开交好不容易回来和他说相声的郭德纲,为了掩饰自己的过错,拿出五年前的状态满场乱飞,把稀碎的节奏全揽到自己身上。
喜欢一个人总是很简单。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你咳嗽时他轻轻拍在你背上手指的温度,你打呵欠是他几乎同步的动作,你为难时他安慰你的那句话···全部的全部,都可以成为喜欢的理由。
可是,人不是因为喜欢而活着的。有这么一句话,“爱情会让你的生活变得更美好,但没有爱情,真的也死不了。”
你看,爱情尚且如此,何况是一句喜欢。
就像王九龙喜欢张九龄,但他没法开口让张九龄离开活泼可爱的女朋友。他也只能笑一句“老大,今儿晚上咱唱《我说今晚月光那么美》啊?”
就像周九良喜欢孟鹤堂,但他没办法开口问孟鹤堂又出现在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他只能抽走孟鹤堂的烟,碾灭之后冷冷的说一句“先生,嗓子不要了?”
就像郭麒麟喜欢阎鹤祥,但他下了台从来不会扑到人怀里撒娇,只是眉眼弯弯的笑着,“哥,辛苦你了。”
就像李鹤东喜欢谢金,但他没办法想早年间犯浑一样喜欢谁家小姑娘就揪人辫子放毛毛虫吓人或者找人拦路打劫自己再假装英雄救美,只能在行李里塞个腰枕。“谢爷腰不好,得注意着。”
就像张云雷喜欢杨九郎,但他只能在台上借着包袱让那人捏着自己的脸,揽着自己的肩。下了台,便只是礼貌客气的错开一步。“这儿有九涵呢,翔子你回去吧,嫂子等你呢。”
就像于谦喜欢郭德纲,但除了帮忙把德云社打点好之外,不会有任何多余的举动。你需要我,我便在你身边。仅此而已。
喜欢分很多种喜欢,有习惯了的陪伴,有不舍得放下的过往,有你来我往的试探,还有,甘愿守在你身边的温暖。
所以,喜欢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在一起。
就像张九龄说“惟愿风雨吉,处处皆是你。”王九龙说“师兄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就像孟鹤堂说“我从了良了。”周九良说“我奔你去了。”
就像郭麒麟说“我真的特别感谢我哥哥。”阎鹤祥说“少爷,咱不说两家话。”
就像谢金说“我和你在一起没有遗憾”,李鹤东说“咱两殉情来了是么?”
就像张云雷说“我不需要朋友,除了杨九郎。”杨九郎说“感谢一切让你回到我身边的力量。”
就像于谦说“祝我角儿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郭德纲说“哥哥,您就是我的东海南山。”
你看,不一定要在一起。
你是我想起来都会笑的存在
所以无论你在哪里
你身边是谁
你只要记住
开心的笑,就足够了。
人间烟火,山河永阔
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
【禁止任何形式的借梗借文借格式!!!!禁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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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你媳妇糊了(一发完)
九亭龙龄沙雕abo
150粉粉丝福利kkkkkkkkk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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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德云社不多见的黑白配组合,龙龄和九亭还有很多的共同点,比如他们都是情侣搭档,比如他们都是AO恋,再比如他们的信息素…
刘筱亭分化成omega的时候,张九泰还是个不知道自己第二性别的未成年人,年长的师哥们从后台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扇鼻子,“这二哥怎么一股糊味啊?”
张九泰闻不到,只是默默想起了每次跟二哥出去吃烤肉的时候,肉烤得微焦的味道,张九泰吸溜一下口水,觉得二哥一定很香。
转过年,张九泰就成年了,与他同岁的还有张九龄和周九良,分化之前,三个同龄人把手摞在一起加油,希望每一个人都分...
九亭龙龄沙雕abo
150粉粉丝福利kkkkkkkkk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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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德云社不多见的黑白配组合,龙龄和九亭还有很多的共同点,比如他们都是情侣搭档,比如他们都是AO恋,再比如他们的信息素…
刘筱亭分化成omega的时候,张九泰还是个不知道自己第二性别的未成年人,年长的师哥们从后台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扇鼻子,“这二哥怎么一股糊味啊?”
张九泰闻不到,只是默默想起了每次跟二哥出去吃烤肉的时候,肉烤得微焦的味道,张九泰吸溜一下口水,觉得二哥一定很香。
转过年,张九泰就成年了,与他同岁的还有张九龄和周九良,分化之前,三个同龄人把手摞在一起加油,希望每一个人都分化成身高力壮的alpha。
但是张九泰偷偷跟张九龄说,“周九良不可能是alpha,他长得那么矮。”
张九泰果然是alpha。
是一个味道奇怪的alpha,A科医生给的定论是干冰味道。
干冰本身没有什么味道,舞台上常用,不过相声舞台上用不到,灭火器里也常用,不过他们也不怎么能用到。
只有刘筱亭,有一次忙到记错日子,忘记提前服用抑制剂,在后台换衣服的时候突然进入发情期,看门的alpha老大爷突然抱着灭火器冲了进来,高声询问,“哪里着火了?”
然后干冰喷了刘筱亭一身。
其实真没什么味道,但是那件衣服刘筱亭洗了又洗,总觉得味道怪怪的。
现在朝夕相对的搭档分化成了alpha,还是一个干冰味的alpha,还是一个信息素味道对他影响特别大的alpha,刘筱亭成功地在下一个发情期又“糊”了。
看门的大爷放下手中的大茶杯,冲着张九泰的屁股踹了一jio,“小干冰,快去看看哪里着火了?。”
张九泰终于闻到了刘筱亭的味道,跟他想象中的烤肉味有一点不一样,没有那种油腻感,反而带一点木质的清香。
张九泰着迷似的凑近,“二哥,你真香。”
刘筱亭被发情热烧得迷迷糊糊,冲着那股味道伸出双臂,张九泰凑近,刘筱亭便揪住他的领子恶狠狠地说,“废什么话,赶紧来灭火。”
哇,这样的二哥好不一样呢~
平时的二哥清纯可爱,糊了的二哥热情似火。
周九良和张九龄好巧是同一天分化,周九良拿着分化报告就跑了,旁人也没闻到信息素的味道,便以为他是beta,过几天果然听说他跟自己的搭档说,“孟哥,我是beta。”
张九龄就不一样了,他差点触动了医院的防火灾机制,当那股子浓烈的烧焦味散发出来的时候,走廊上的清洁大叔差点就去按了紧急避难铃。
张九龄不是很开心,他去找同病相怜的刘筱亭诉苦,“二哥,为啥咱俩长得黑,信息素还都是烧焦的味呢?”
刘筱亭对比着他俩的肤色,总觉得自己比张九龄要白一点,可是他不敢说,“其实不是烧焦味吧,九泰说我的味道很好闻,是木炭香味。”
“那我呢?”张九龄瞪着萌萌的大眼睛,把送命题交给了张九泰。
事实证明,九字科没有怂人,张九泰对上他们九字科的大师兄也毫不畏惧地说了实话,“你就是块爆炭。”
嘿,你猜怎么着?
张九龄身体力行的让张九泰知道了什么叫真正的爆炭,什么叫九字大师哥的威严,什么叫史上最A的omega。
过了两年,王九龙不负众望的分化成了alpha,可是他遇到了和张九泰差不多的问题,一个奇奇怪怪的信息素。
有点咸的干粉味。
没错,是灭火器的另外一种成分。
大旺仔对自己的味道不太满意,直到张九泰跟他说,灭火器和烧焦味是绝配。
你猜怎么着?
大旺仔差点把张九泰又暴揍一顿,“张席仔,你不许打我老大的主意!”
张九泰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看着王九龙义正言辞的样子,决定还是原谅这个只上到初三就不念了的孩子,“干粉也是灭火器的主要成分。”
一时间,王九龙满脑子都是他和他老大的不可描述画面。
作为一个过来人,张九泰还是建议道,“我建议你第一次的时候还是带上防毒面具。”
王九龙毫不畏惧地表示,“我对张九龄那是真爱。”
张九泰继续补充,“最好再带上护具。”
大师哥打人真的太疼了。555555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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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次聚会。
几个alpha老爷们在楼下抽喝酒吹牛x,玩得正开心呢,突然楼上传来一股浓烈的烧焦味。
周九良立马站了起来,“是不是我的炖牛肉糊锅了?”
王九龙像小狗似的那么使劲闻了闻,对着门外抽烟的张九泰喊道,“张九泰,快进来,这次是你媳妇糊了!”
张九泰噔噔噔噔跑上楼去灭火。
众人皆惊 : 神tm你媳妇糊了!
王九龙得意一笑,“作为一个绝世好攻,就是要能从众多糊味中找到自己的媳妇儿。”
房间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王九龙突然神色一变,“不好,我媳妇儿好像也糊了。”
说完也噔噔噔噔跑上楼去灭火,跑到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转头对九良说,“我觉得你的烧牛肉也糊了。”
最后的最后。
所有人围着一盆糊锅的牛肉惊叹不已,“王九龙真是神鼻子啊。”
只有孟鹤堂安安静静地吃着牛肉,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nd——
今晚月光那么美
BGM:好妹妹-我说今晚月光那么美,你说是的。
01.
今天是王九龙个人专场的最后一站。
所有德云社的粉丝尖叫,为这位二十四但早已成熟稳重的大男孩儿打气加油。
最后一站设在崇文门附近,明白的老粉丝装傻子,不明白的新粉丝对着站在桌子里和很多人讲相声的王九龙呐喊。
怎么会不记得呢。
02.
王九龙和郭麒麟说了论捧逗,家族包袱有了满堂彩;王九龙和烧饼说了窦公训女,最横夫人还上了热搜;王九龙和孟鹤堂说了绕口令,新鲜的组合让人愉悦。
最后一场王九龙跟张九南说了礼仪漫谈,他把爸爸...
BGM:好妹妹-我说今晚月光那么美,你说是的。
01.
今天是王九龙个人专场的最后一站。
所有德云社的粉丝尖叫,为这位二十四但早已成熟稳重的大男孩儿打气加油。
最后一站设在崇文门附近,明白的老粉丝装傻子,不明白的新粉丝对着站在桌子里和很多人讲相声的王九龙呐喊。
怎么会不记得呢。
02.
王九龙和郭麒麟说了论捧逗,家族包袱有了满堂彩;王九龙和烧饼说了窦公训女,最横夫人还上了热搜;王九龙和孟鹤堂说了绕口令,新鲜的组合让人愉悦。
最后一场王九龙跟张九南说了礼仪漫谈,他把爸爸儿子的包袱删掉了。
有些观众悄摸的抹眼泪。
03.
“我记得一开始龄龙就是这个成名的吧。”
“龄龙?”
04.
龄龙,这是一个多么遥远的词汇。遥远到当年王九龙还是个大白团子,遥远到那个头像黑色,只留下一条微博的博客还没有弃号。
遥远到王九龙还在跟小孩子一样瞅着逗哏不肯挪眼,而不是现在这样充满着镜头感,遥远到观众怒吼看看妈妈。
多远呢。
远到张九龄还在。
05.
“震惊!著名德云社相声演员张九龄人品败坏婚内出轨......”
当年一则小小的新闻和一条长长的微博怒斩热搜第一,不明所以的路人看着张九龄的女朋友声泪俱下地控诉。张九龄的粉丝有的失望,有的坚持。
事件发酵,张九龄大大小小的瓜一一爆出,“张九龄携款潜逃”“张九龄骗炮”,把张九龄的人设彻彻底底的崩裂。
德云社相声演员集体取关张九龄,郭德纲微博转发下有了声讨张九龄,摘字的号召。
大粉转黑,在张九龄的微博下面刷屏辱骂,某相声演员带头diss张九龄,引发其粉丝对于张九龄的抵制。
龄龙群表示转为王九龙单人群,张九龄超话被屠。
张九龄一直没出面,包括直到最后都在把张九龄设为关注的王九龙。
06.
张九龄被全网黑,张九龄被迫发表道歉声明,为他辜负的女朋友支付数十万元。
他们依旧没有停止正义的声讨。
他们怒骂张九龄怎么还有脸顶着德云社的九字,“我是社粉(张九龄除外)”挂在每一个社粉女孩的头像上。他们质问张九龄为什么只给他的女朋友这么一点钱,张九龄应该为这个女孩负责。
网络舆论导向黑暗的道路。
07.
在某一天,在张九龄生日的那一天。
张九龄简简单单的“走了”两个字,删掉了所有的微博,头像背景全部变为纯黑色。
有的人开始惊慌,热评第一是“大快人心。”
08.
在之后的四天,张九龄事件勉强压了下去,原本受害者的微博发表了比之前更长的微博。
“......我对不起张九龄先生,事实上,我们两个早已和平分手........”
“......如今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只是想找他要一些钱。”
所有人震惊。
08.
热搜被张九龄霸屏。
#我欠张九龄一个道歉#
09.
当初低着头的张九龄粉丝理出所有的时间线,无理的洗脑包一一被破。
王九龙什么都没说,他转发了那条声明。
09.
“你把他还给我吧。”
10.
张九龄小号被扒,当初被认为是耍大牌的请假原来是台上喝了别人送的水,里面被下了药能让他暂时失声。
小号里零碎儿很多,都带着浓浓的无力。
张九龄被当成典型的网络暴力受害者,他被别人拿出来心疼,却不知道这种行为对于已经造成的伤害没有一点用处。
11.
没人知道张九龄到底怎么了,他是自杀了,还是失踪了。这么大的世界他到底去了哪儿,没有人清楚。
王九龙沉寂了一年整,重新在小园子时不时讲讲单口,或者跟别人搭档,但是次数少的可怜。
有人说这对组合就这么没了。
12.
今年王九龙发了条微博,他自己的专场。
评论好坏都有,有的说走出来挺好的,有的说他对不起张九龄。
13.
今天是最后一站。
返场的时候他穿着蓝色的大褂,笑着背着把尤克里里。
有眼尖的观众看见那是张九龄的那把。
“今天,是我专场的最后一站。”
“首先我要感谢,我要感谢德云社,感谢我的师父,感谢我的师兄弟,感谢所有人。”
“......今天是一个对我来讲很特别的日子。”
“11.23,今天是我搭档的生日。”
“但是可惜的是,他不能站在台上和大家一起,因为我把他弄丢了。”
王九龙红着眼睛缓了好久,再说出话才没有浓烈的颤音。
“作为礼物,我唱首歌吧。”
粉丝们拿着黄色的荧光棒蓄势待发,超话里已经猜起了王九龙又要唱GD的那首歌。
14.
王九龙弹尤克里里的手法绝对不算娴熟,可是当弦音起来的一瞬间满场安静。
超话里猜错的粉丝哀嚎,可是现场的观众顾不上。
简单的和弦,甚至还有些断断续续的,可是王九龙满含深情的低头认真的弹着。
15.
“当我们抱在一起的时候
我知道这样或许是不对的”
王九龙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干净,让人想到校园里打篮球的男孩儿。
他唱的很慢,但是很坚定,仿佛要把自己的心情揉进歌里。
有些观众早就已经哭得不成样子。
“因为我是个自由自在的男人
所以我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后面站着助演的各位也在轻轻的合唱,有人示意孟鹤堂郭麒麟上前边唱,他们只是摇摇头,把桌子旁边的位置空出来。
“当我们吻在一起的时候
我知道这样或许是不好的”
新粉丝看着旁边的人哭的稀里哗啦,激动的心情也被弹奏声平静。
“偏偏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夜里
我们宁愿错也不愿错过”
王九龙有些停顿,眼中盈满的泪水控制不住的掉在地上。
可是他还是梗着喉咙轻轻的唱。
“再见了朋友 我还要远走
到我还没去过的地方
天地那么大 世界那么辽阔
再次相遇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超话里有人刷起了“唯愿风雨吉,处处皆是你”,底下的评论在问这是谁的诗句。
“再见了朋友 我还要远走
到你还没去过的角落
是你难以抗拒 还是我想太多
我说今晚月光那么美”
不知道是不是等着谁接下他的话,下一句王九龙没有唱出来,可是空荡荡的,没人唱出下一句。
“当我们抱在一起的时候
我知道这样或许是不对的
因为我是个自由自在的男人
所以我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王九龙喉咙梗的难受,连带着手指也摁不住和弦,可是他还是没停。
全场细碎的哭泣声有些变大了。
“当我们吻在一起的时候
我知道这样或许是不好的
偏偏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夜里
我们宁愿错 也不愿错过”
有粉丝在问了。
“这是不是唱给一个人的?”
“再见了朋友 我还要远走
到我还没去过的地方
天地那么大 世界那么辽阔
再次相遇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在唱到相遇的时候王九龙明显的停了一下,吸了吸鼻子才继续。有些人已经伴着鼻音轻轻的哼着。
“再见了朋友 我还要远走
到你还没去过的角落
是你难以抗拒 还是我想太多
我说今晚月光那么美
你说是的”
和声变得大了,直播的前线姐姐手抖的不行,很多观众自发的跟着。
“再见了朋友 我还要远走
到我还没去过的地方
天地那么大 世界那么辽阔
再次相遇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王九龙把尤克里里放下,一只手拿着话筒缓缓的向台下走去,粉丝下意识的尖叫,却很快被气氛感染而安静。
“再见了朋友 我还要远走
到你还没去过的角落
是你难以抗拒 还是我想太多
我说今晚月光那么美
你说是的”
王九龙走的很慢,但是一直在盯着某处。
“我说今晚月光那么美,”
王九龙站定。
他看着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仅仅露出那双泛着光的眼睛的人,他看见那个人通红的眼眶。
王九龙笑了,就像前年他会对着桌子外面的那个人所做的表情一样。
他听见口罩里面,轻声的低语。
“......你说是的。”
【DYS】众人之罪
◎伪全员,HE
◎1.2w字 一发完
◎我觉得还挺带感的
◎算是提前给自己的生贺
1.
审讯室里的白炽光直直的落在男子头顶,像是一束舞台的追光,打出王九龙精致的轮廓五官。
王九龙紧抿着唇,半垂着眼,默不作声,微长的发慵懒的在额前卷出一个弯。
“王先生,前段时间张云雷出了首新歌。”
黑暗里传出周九良的声音,他懒散的窝在墙角的沙发上,放松的像是和老友闲谈。
“听说张九龄是张云雷的狂热粉丝。”
像是被戳中了最柔软的地方,王九龙的表情终于开始有些松动,睫毛颤了颤,半阖着眼掩盖住眼底的情绪。
已经许久不曾饮水的缘故,王九龙一开口,声音低沉沙哑的可怕。
“他总是喜欢那些。...
◎伪全员,HE
◎1.2w字 一发完
◎我觉得还挺带感的
◎算是提前给自己的生贺
1.
审讯室里的白炽光直直的落在男子头顶,像是一束舞台的追光,打出王九龙精致的轮廓五官。
王九龙紧抿着唇,半垂着眼,默不作声,微长的发慵懒的在额前卷出一个弯。
“王先生,前段时间张云雷出了首新歌。”
黑暗里传出周九良的声音,他懒散的窝在墙角的沙发上,放松的像是和老友闲谈。
“听说张九龄是张云雷的狂热粉丝。”
像是被戳中了最柔软的地方,王九龙的表情终于开始有些松动,睫毛颤了颤,半阖着眼掩盖住眼底的情绪。
已经许久不曾饮水的缘故,王九龙一开口,声音低沉沙哑的可怕。
“他总是喜欢那些。”
“他昨天也来自首了。”
王九龙猛的抬头,头顶的审讯灯亮的刺眼。他下意识伸手想要挡住光源,却只是徒劳。手铐清脆的响动像是在提醒他,他已经不是那个万众瞩目受人追捧的舞台剧演员王九龙了。
王九龙无力的垂下手,像是同命运妥协。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我是来帮你的。”
周九良置身于黑暗中,语气中带着些蛊惑的味道。
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揉捏着一只恐龙玩偶,眼神却亮的惊人,像极了审判世间的黑猫。
2.
“还是老周你行啊!你怎么知道用张九龄自首的假消息炸他的啊?在咱们局里查到的资料里,他俩好像并没什么关系啊。你这回立了大功就能升国务院公安部了吧?”
周九良刚一出审讯室就被市公安局局长一把搂过去,扯着个破锣嗓子嚷嚷。末了还拍拍他的背。
周九良一时不察险些被拍出去一个踉跄,手里的小恐龙也飞了出去。
周九良赶紧跟上一步,一个猴子捞月,从半空中救回小恐龙。转身飞了罪魁祸首一个白眼。
“你给我死切。”
出了审讯室的周九良,像变了一个人,头上的小卷毛一颤一颤的,说话都带着小奶音。
朱·市公安局局长·云·烧饼·峰看着周九良抱着小恐龙安慰似的拍了拍,嘴里还念念有词:“不怕不怕,摸摸毛吓不着。”
朱云峰自觉无趣的摸了摸鼻子。
“老周,合着我在市局收获了一媳妇,你在省厅收获了一自闭症啊。”
“你给我当场去世你知道吗?”周九良奶声奶气的回怼。
朱云峰噎了一下,透过审讯室的玻璃看了眼里边安静坐着的王九龙。想起这次的案子也不再打趣,正了正色。
“老周,你也看出来了,这次案子恐怕不止这么简单的事,我给你调个助手吧。人美心善脑子快,就是......”特别爱哭。
朱云峰后几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周九良打断了。周九良低头看了眼手表,随意的点点头,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应付道。
“饼哥你看着安排就行。老秦还在外边等我呢,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话音未落,周九良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朱云峰在原地舔了舔后槽牙,又好气又好笑。
“得,这么多年我也算看出来没人能拦得住周九良下班。”
曹鹤阳带着副镜框,穿着一身白大褂朝朱云峰走过来,明显是刚完成一台解剖。
“在这自己念叨什么呢?走吧饼爷,回家了。”
烧饼笑的傻乎乎的,跟刚才没轻没重的揽住周九良不一样。他长臂一挥,轻轻的把曹鹤阳圈进怀中,也不嫌弃那人身上的味道,落下一个吻。
心满意足的哼着小曲搂着曹鹤阳回家。
3.
秦霄贤在门外等了周九良半天,半靠在车门处和不知道哪来的小姑娘笑着闲聊。
周九良走过去抱着膀,和怀里的小恐龙一块好整以暇的看着俩人。
秦霄贤感受到一道刺骨的视线,转过头露出一个看起来智商不太高的傻笑。
“九良。”
周九良没理会他,绕到副驾驶门。
秦霄贤立刻会意,跑到副驾驶那边一脸狗腿的帮周九良开门又伸手帮着遮了下车棚的位置。
原本和秦霄贤交谈的妹子有些尴尬,知趣的回了句。
“秦先生,那我们回头见。”
秦霄贤摆摆手,露出一个有些弱气的笑容。
“人家都走了就别看了。”
周九良细声细语的坐在副驾驶上,没眼看傻里傻气的秦霄贤。
秦霄贤坐进车里,发动车子,准备来一个帅气的单手倒车。
然后,刮车了。
秦霄贤挠着头苦着脸下车去看刮了的地方。
“老秦,有人给你发微信!”
秦霄贤正心疼着检查刮花的地方,随口应道。
“你帮我看一眼是不是我妈,手机里有你指纹。”
周九良从善如流的打开秦霄贤的手机,入目屏保就是梅九亮。啧啧嘴,这么久了居然还是用梅梅这张照片做屏保。解锁,打开微信。
却是刚刚那个妹子发来的微信。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已经有男朋友了。祝你们百年好合!”
周九良想了想给姑娘回了条语音。
“这位妇女您好,秦霄贤只是我儿子。”
当晚翻到这条消息的秦霄贤气的一边跳脚一边破口大骂。
“周九良你大爷!”
4.
周九良第二天如期见到了烧饼给自己的安排的助理,孟鹤堂。
人美倒是不假,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望着你,只觉得化了一江春水。
心善也是真的,看见宗卷上的命案是哭的梨花带雨,还攥着小拳头说要伸张正义,替冤魂平屈。
动不动爱哭周九良也能忍。
就是这破坏力是怎么一回事?
让他拿个卷宗来,不小心撕了;
让他扫个地,扫把折了;
让他帮自己整理一下办公桌,台灯碎了。
孟鹤堂紧张兮兮的挪着小碎步想要伸手去抓周九良的衣角。周九良吓得毛都炸了,一边后退,双手一边像小猫似的在身前扒拉。小奶音中带着一丝对生命的渴望。
“别碰我!我还不想祭天!”
孟鹤堂眼看泪花就要往外涌,“周老师,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嘎——”
周九良忍不住伸手揉揉自己脑袋上的小卷毛,连带着语气都软了几分,叹了口气。
“我算是看出来了,烧饼这孙子是拿你克我来了。别哭了,跟我去审讯室吧。”
孟鹤堂一秒收回眼泪,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抽抽搭搭的跟着周九良往审讯室的方向走。
5.
王九龙垂着头,看见周九良推门进来的时候似乎有些诧异。随即又低下了头。
王九龙涉及的是一宗杀人案。
死者是D大学的一名德高望重的教授,姓曹。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在实验室里受尽凌辱,死状可怖。除了脸上,身上甚至没有一块好肉,像是效仿古代凌迟之酷刑。下体明显被性侵过,生殖器也被人割下塞进了死者嘴里。
凶手其变态令人发指,据说当天出警的警察都忍不住干呕。
现场痕迹清理的很干净,基本找不到一点线索。
正当警方束手无策的时候王九龙来认罪了。
他进到警局那天穿了件黑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像是马上就要去赶下一场演出。
王九龙在国内名气很大,总是全国巡演话剧,警局里也不乏他的粉丝。负责接待的警员走上前去客客气气的问道。
“王先生,您是来报案吗?是丢了什么东西吗?”
王九龙冷静的像是一潭死水,任何事都在他眼里泛不起涟漪。
“我来自首,教授是我杀的。”
警员只得将他拘留,可那天之后他却再不肯说一句话。静坐在审讯室里,不吃不喝,如同即将要凋零的枯木。
这次案件本来就因为迟迟破不了案从分局交由到市局而被上边盯着,再加上王九龙的影响力使得整个案件备受关注。
上边这才把省厅的精英周九良下派到市厅,负责协助这次案件。
周九良落了座,这次手里拿了本书,是本小学语文书。
“听说曹教授以前是D市重点小学的班主任。而且你和张九龄都是D市重点小学的学生,还是同学。”
王九龙的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声音早不复在舞台上那样温沉。
“你想说什么。”
“咱们来玩个游戏,你猜猜我上一个审讯的是谁?”
周九良嘴角挂出一丝玩味的笑。
王九龙望向周九良身后,眸子中没有焦点,像是自言自语。
“他来了?”说完这句话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孟鹤堂本来拿着个本子在记录,此刻有些不忍心的望向周九良,试探性的小声问。
“周老师,我给他倒杯水吧?”
周九良点点头,孟鹤堂就放下本子,小跑着出门去取水杯。
周九良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眼神像利刃一般盯着王九龙。
“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王九龙张了张嘴,似是准备开口。门咣当一声恰好掩盖了王九龙轻轻吐出的一句话,周九良气的想砸桌子。回身一看是孟鹤堂端着一杯水回来了。周九良懊恼的把自己椅背上一砸,看着孟鹤堂略带担心的把水递给王九龙。
周九良摸摸自己脑袋上的卷毛,暗骂一句粗口。可看着孟鹤堂那双眼睛又于心不忍,只得在心里开始盘算谋杀市公安厅厅长朱云峰要判什么罪。
6.
警方是通过王九龙这条线摸到张九龄的。
一个年纪轻轻颇有名声的业内知名娱乐公司经纪人,手下带火的艺人不计其数。
原本只是象征性的请人做个笔录,辅助调查。
可张九龄太冷静了,冷静的太不正常。口口声声说自己和王九龙不熟,甚至还显得有些厌恶那人。
此刻张九龄正抱着膀冷笑,面前摆着两杯热水,氤氲着雾气。
“周警官,您还是赶紧放了我吧。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还在家等着我呢。”
“听说张先生和嫌疑人王九龙是小学同学,关系不错吧?”
“呵,那个傻*。长得高智力却好像有问题似的,我跟那种被所有人欺负的傻子能有什么关系。”
张九龄痞里痞气爆粗口的模样,跟王九龙前段时间巡演的话剧中的角色相似度有九成。
周九良不急不慌的点上一支烟,吞云吐雾间又腾出手递给张九龄一支。
张九龄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也不伸手接烟。带着点嘲讽的意味瞥了一眼。
“周警官,您也顶多能耗我12个小时,您说您也在我这得不到想要的信息,不如早点让我回家。我就一平头百姓,能跟这种重大命案有什么关系啊。”
周九良也不在意,不置可否的挑挑眉。把烟搁在张九龄身前的桌子上,自顾自的又吸了一口。
周九良烟瘾是出名的大。孟鹤堂在身后被熏得眼泪汪汪。
“最多能拘你24小时。我已经向上申请了刑事拘留。根据刑事诉讼法第80条公安机关对于现行犯或者重大嫌疑分子,如果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可以先行拘留。其中之一就是有毁灭、伪造证据或者串供可能的。”
“刑事拘留三十天。在三十天内可以提请检察院侦查监督科批准逮捕,检察院在7天内决定是否批准逮捕,总共37天。”
周九良一根烟已经到头,松开手指,任由烟头摔在地上,火星忽明忽暗。
“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二十二条规定:对犯罪嫌疑人作精神病鉴定的期间不计入办案期限。”
“也就代表我可以在37天之后,申请对你做精神病鉴定。在检查期间你都要待在这里了张先生。”
周九良面上始终是淡淡的,语气却愈发的冷。张九龄脸上的假面具也逐渐破碎。
“如果我想,我可以拘你一辈子。还有你的恋人,王九龙。所以,要不要考虑合作呢?”
张九龄浑身一震,不知道是不是信了周九良的话,眼睛里的光骤然熄灭。
周九良状似无意地将自己的杯子靠近张九龄的杯子,看眼前人并没有反感的将自己杯子挪走,反而是拿起了烟。
“周警官,介意借个火吗?”
周九良挑挑眉毛,露出满意的笑。
7.
由于这次案件社会影响较大,连国务院公安部都调派了俩人负责协助破案。但到现在也没透露人员姓名。
周九良刚出审讯室的门,急匆匆的准备下班,手机适时响起铃声,周九良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笑的漏出一口大白牙。
“喂,栾哥。”
周九良怎么也没想到这次上边派来协助的是栾云平和高峰。
栾云平在国务院公安部的物证鉴定中心工作,是情报信息处主任。也是周九良的大学学长。
高峰则是物证鉴定中心的微量物证检验技术处主任。
高峰和栾云平打从大学那阵就好上了,俩人跟神仙眷侣似的。听说一毕业就去国外领证,现在都是老夫老妻了。
两个人都是极温柔的人,除了办理公务时,私下里总是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上学时也对周九良多有照拂。
周九良见到高峰栾云平的时候忍不住感叹,岁月总会对一些人格外温柔。俩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似乎并不曾被风霜磨砺。
栾云平还是当年那副像个老妈子一样喜欢碎碎念,刚一进饭店包厢就开始了。
“高老板你这次来就带两件衬衣不够吧,告诉你多带几件厚衣服你就是不听。”
高峰一脸无奈的朝周九良笑笑,体贴的帮栾云平把大衣和围脖摘下来挂在一旁的衣架上。栾云平坐下喝了口高峰倒好的热水暖暖身子,又转移了枪口。
“九良,明儿跟你高哥一块去买身衣服吧。你看你腿上那条波点裤,打从你上大学就一直穿着了。”
“不是我说,这些年你身边也没人照顾你,但也不能过活的这么随意啊。得了,明天我陪你们爷俩去买衣服。”
周九良在心里拒绝三连,小奶音叫了声栾哥却不知道怎么拒绝,急得小卷毛都抖三抖。
高峰适时接过话头,笑的一脸妻奴样。
“咱们也不是来旅游度假的,先忙正事。回头你想怎么招我都听你的。”
栾云平还想再说什么,就被来人打断了。
“栾哥,高老板,周老师。”
今儿个一同来吃饭的还有孟鹤堂,此刻正站在门口,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穿了件黑色卫衣,背了个双肩包,左耳上的黑曜石耳钉还随着主人的动作折射出光芒。明明快三十的人了,却像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
说实话,周九良怎么也没想过孟鹤堂快三十了,更没想过孟鹤堂是栾云平的好友。
还是栾云平在电话里告诉周九良:明儿吃饭记得叫上小孟,听烧饼说他把小孟调给你当助理了,你可不许吓唬人家。那可是我当亲弟弟的人。
周九良小奶音嘟嘟囔囔,“这怎么跟包办婚姻似的。再说了他都快给我办公室拆了,这破坏力谁敢吓唬他啊。”
孟鹤堂一进门就被栾云平招呼着坐到了自己和周九良中间。
一整晚栾云平都让周九良深深产生了一种他和高峰要把孟鹤堂嫁给自己的错觉。
8.
周九良蹙着眉头,坐在车里。紧握着方向盘的指节用力的泛白,浑身散发着令人生惧的低气压。
摇下车窗点了支烟,还没抽几口,就听见旁边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这才想起来孟鹤堂坐在自己身边,烦躁的将烟掐了,顺手撇出窗外。
一小时前,栾云平坐在周九良对面的椅子上,将几张打印的资料放在俩人面前的办公桌上,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我们在网络上发现了一位ID叫:凋零向日葵的用户在某网站上发布了一个帖子。内容指责死者曹教授曾在D市重点小学任教时性侵学生。这个帖子在我们发现时,已经在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我们对用户IP进行查找,发现了这个地址。”
栾云平抽出最下边的资料,指着上边的一行字。
“D市金龙湾小区9栋5单元1603”
周九良愣住。
这个地址甚至在他的车载导航里还留有记录。
他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安安静静的孟鹤堂,刘海柔顺的挡在额前,看不清神色,坐在那里像只无害的小绵羊。
伸手解了安全带,一个没控制住小奶音又跑了出来。
“走吧,上楼了。”
孟鹤堂像回了神一般就准备下车,又被安全带给拽了回来。周九良又气又好笑,只得给孟鹤堂亲手解了安全带,又带着人上楼。
周九良伸手敲门的那一刻甚至还在心里希望只是自己记错了,或者栾云平的ip查错了。可当曹鹤阳带着熟悉的笑意开门,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平静。周九良终究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为什么?四哥?”
曹鹤阳还是那副淡淡的笑意,侧过身子,让出门口的位置。
“进来坐吧,等我给烧饼熨完这件衬衫就跟你们走。他这个人啊,总是毛毛躁躁的,总是要我跟在他屁股后边收拾。”
周九良和孟鹤堂跟着进去,曹鹤阳走到桌子旁边拿起熨斗,背对着身后的两人。声音听起来有些缥缈,带着些叹息。
“以后就要他自己熨了,就他那个五大三粗的性子,也不知道会不会熨糊了。”
孟鹤堂泪窝子浅,当下眼眶就红了。
周九良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能试探着伸手去捏捏那人的手。结果被孟鹤堂一把抓住,反倒叫周九良有些无所适从。
9.
周九良做梦也没想到他有一天会和曹鹤阳在这种情形下谈话。
审讯室头上的灯滋啦滋啦的叫了两声,似乎是灯泡里的钨丝有些老化了。
曹鹤阳坐在对面的椅子里,手上的手铐折射出银色的光芒,周九良只觉得眼睛有点疼,索性垂下眸子沉默。
“九良。”
周九良始终保持沉默,甚至连眼皮都不曾抬起。
曹鹤阳笑着打趣,“你这模样倒像是我审你。”
孟鹤堂在后边早就红了眼眶,大颗大颗的眼泪落在手里的记录本上,氤氲了纸上的墨迹。
周九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抽抽噎噎的孟鹤堂,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包手纸扔给他。
曹鹤阳的手链发出声响,周九良回过头来看的时候曹鹤阳已经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见周九良还是那副闷闷的样子,曹鹤阳像是为了宽慰他一般率先开了口。
“九良,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周九良没做声,却抬起一双猫眼注视着曹鹤阳,像是默许。
曹鹤阳像是陷入了回忆,注视着角落的黑暗缓缓开了口。
“从前有个小男孩,一个很普通的小男孩。在他八岁的时候班上来了一个新的班主任。班主任很凶,甚至还会动手揍他们。长长的教鞭抽在手心里,疼的钻心。等再拿起铅笔写字的时候浑身都疼的直打颤。
班级里的孩子没有人敢反抗,那个班主任就变本加厉展露出恐怖的本性。他把班里的同学按照学号,一天一个的叫到实验室里,把他们按在实验桌上,扒下他们的裤子。肆无忌惮的发泄着自己的欲望。任凭小孩子们如何哭喊挣扎也无济于事,那只会令那个恶魔更兴奋而已。
每个孩子都被威胁着不许说出去,不然就会有更严厉的惩罚。
孩子们因为恐惧而变成甘愿臣服于恶魔的奴隶。他们变得冷血,变得麻木,甚至还会冷眼瞧着同学被叫到实验室侮辱,发出恶毒的嘲笑。
年级里的其他老师甚至撞见过几次,可他们也只是冷眼旁观,隔岸观火。甚至还会体贴的帮他们关好门。
冷眼旁观隔岸观火又怎么不是帮凶呢?
这个学校里的每个人都有罪。
你能想象到那个恶魔甚至还会牵着孩子的手,对等在校门口的家长解释说是放学后帮孩子在实验室补课。换来家长感激涕零的道谢和后续的送礼。好笑吧。”
曹鹤阳抬起眼皮,淡淡的笑着,口吻陌生的如同在叙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第一个被叫到实验室的孩子,也就是学号第一名的那个孩子,开头首字母是C。他叫曹鹤阳。”
周九良嗫嚅着只能徒劳的唤出一声“四哥”。身后的孟鹤堂也早已泣不成声的骂着人渣。
头顶的灯忽明忽灭,终于陷入了一片黑暗。
10.
曹鹤阳被劫走了。
烧饼,也就是前任市公安局局长朱云峰趁乱劫走的。市厅已经对朱云峰曹鹤阳俩人贴出了逮捕令并撤销两人所有职位。市局所有事物暂由周九良和副局长全权代理。
周九良知道朱云峰拉了电闸,也知道他劫走了曹鹤阳。这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周九良趁着黑暗,迅速起身,掏出腰间的钥匙解开曹鹤阳的铁铐。在黑暗中彼此交换了眼神。
烧饼从外边推门进来飞快的朝周九良打了个手势,带着曹鹤阳一路跑出去。
老秦早就在外边等着了,接到人就一溜烟开了出去。
这次单手倒车难得没挂车。
高峰和栾云平嘴里说着没查到任何痕迹,背地里却把查到的关于这一切的线索暗自销毁了。
孟鹤堂在警局里还是动不动跟个泪包似的。可在周九良的家里却换了副模样,戴着副金丝框的眼镜,松松散散的系着浴袍,手里端着红酒,站在二十二楼的落地窗前借助窗帘遮挡着自己的身影,观赏城市里灯火辉煌的夜景。眼神锐利的像是猎豹。
周九良披着同样质地款式的浴袍,发梢还带着湿意。从后边环住孟鹤堂的腰,把头搁在人的颈窝里。嗅着俩人相同的沐浴露味道。
“下一步怎么做,孟哥。”
周九良的声音显得闷闷的,像个撒娇的孩子。
孟鹤堂转过身来捏住周九良的下巴,笑的痞气,呼出的气息带着些酒香。
“当然是把我们的同伴救出来啊,周宝宝。”
孟鹤堂附上一个吻,红酒的馥郁香气在两人口中晕开,像是玫瑰绽放在夜里。
这城市的夜里看起来依旧灯火如昼,川流不息,暮色弥漫在每个人的心里。黑暗的藤蔓在不知名的地方肆意疯长,爬满人性深处。
11.
张九龄和王九龙很快就因为证据不足而被释放。
整个案件也因为外界舆论的施压而愈演愈烈。
警方迟迟抓不到潜逃的朱云峰和曹鹤阳,周九良带队去抓了几次都是无功而返。这俩人每次都能及时逃掉。
警局里的警员每天都看见周九良焦头烂额的在警局里处理案件,身后还跟着小白兔似的孟鹤堂。高峰和栾云平也或多或少的帮着忙。不过身份摆在这,能帮的也很有限。
网上那个帖子更是传的沸沸扬扬,甚至开始有人站出来说自己就是当年被性侵的其中一个学生。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引起了广大社会的观众。
让警方不得不着手调查关于死者曹教授事关性侵学生这一案件。
调查结果更是让人吃惊,死者在D市重点小学任教期间,曾性侵200名学生之多。并且多次受贿行贿,其中受贿行贿金额已经无从考证。
在D市大学任教期间也曾对女学生进行性骚扰,并威胁其无法毕业。
周九良为此忙的整日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起码外界看来是这样的。
周九良和孟鹤堂对了一支烟,看着忽明忽灭的火星燃起一缕朦胧的烟雾。
周九良斜靠在沙发上吞云吐雾,难得撕下了“又红又专”的面具,嘴角勾出一丝微妙的弧度,看着孟鹤堂消瘦的背影。
“先生,不要担心。有我在,下一步已经开始了。”
12.
如果说王九龙和张九龄都是他们计划好了,只是为了引起社会注意的一环。
连曹鹤阳朱云峰也只是险棋中的一步。
所有做戏都是给外人看的,迷惑敌方。
可秦霄贤被捕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周九良无权参加秦霄贤的审问,一切由副局长杨九郎代理。
周九良站在审讯室外的玻璃看着,一如当年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班主任凌辱自己的同学,他只能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不叫自己喊出声来。他看见玻璃中自己的倒影,面色惨白。
秦霄贤最终被判有罪。
周九良看着秦霄贤擦着他的肩被警员押走,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手上和脚上的铁链随着走动而发出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周九良的心上。
周九良想要跟过去,被孟鹤堂悄悄拽住了袖口。他们知道秦霄贤是怕牵连他们。可他也没办法看着秦霄贤入狱,那是他们的同伴。
当晚周九良趁夜潜入警局里暂时关押刑犯的地方,好不容易找到秦霄贤关押的单间,正欲掏出钥匙。
后腰就被一个硬物抵住,周九良一边盘算着掏枪有几成胜算,一边缓缓举起手让对方减轻戒心。
突然间灯光亮起,晃得两人都是一震。火光电石之间周九良掏出别在腰上的手枪回身抵在那人的脑门上。
这才看清屋内的状况。
杨九郎拿枪抵着周九良的心口,周九良拿枪指着杨九郎的眉间。
张云雷则一副没睡醒的慵懒模样斜倚在门口,手上还保持着开灯的姿势。
“哟,这不是我们小师弟吗?”
周九良曾经跟师父学过一段时间的三弦,张云雷则是他的同门师哥。
杨九郎则是笑着把枪收回去。
“不是我说,兄弟,您这也来的忒早了。自己人自己人。”
周九良烦躁的蹙着眉头,依旧保持着拿枪的姿势。
张云雷终于站直了身子,不知从哪也掏出一把枪把玩。
“师弟,把枪放下吧。”
原本应该在狱中的秦霄贤也不知从哪冒出来,跟个竹竿似的。
“老周,把枪放下。”
周九良似乎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放下枪叫了句师哥。
张云雷撇撇嘴,“老秦好歹也是我半个粉丝,我宠粉。老早之前就花大价钱从黑市上买了个死刑犯,跟老秦八分相似。那都是我辛辛苦苦赚出来的钱啊。”
周九良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死在狱中的“秦霄贤”。
“是我没让小孟告诉你的,没想到你还真敢只身来劫狱。不愧是我师弟。”
周九良眯着眼一副痞里痞气的模样。
“也不是只身。”
话音刚落,狙击枪的瞄准红点就像打招呼一样在几个人身上转了一圈,随即又消失了。
王九龙和张九龄一早就在对面的大楼上架好了狙击枪。
“李鹤东还有谢金也在外边接应。”
杨九郎挑挑眉,露出一抹欣赏。
“趁现在带着老秦走吧,明早就会传出秦霄贤畏罪自杀的消息。回头让高峰栾云平他俩帮着擦个屁股。反正他俩闲着也是闲着。”
秦霄贤耸了耸肩难得不是一副傻兮兮的模样,眼里露出一丝专属于公子哥的骄矜意味。
“我身上藏了微型炸弹,本来打算炸了警局的。”
“你这孙子打算跟我们玩同归于尽啊?”
杨九郎不知道是急得还是气的,瞪大了双眼。
周九良也有心情开玩笑了。
“杨副局长,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睁开眼睛。”
13.
真相早已近在咫尺。
所有的一切,早在一开始就被计划好了。
先是周九良主动要求调派,再由烧饼将孟鹤堂调至周九良身边。俩人一边演着戏,一边给同伙传递信息。
周九良和几位在警局卧底的同伴身份在行动计划中都是代号,被隐秘处理。
周九良只好在审讯时一次次的暗示,“我是来帮你的。”
但孟鹤堂不一样,他负责联络所有人。每个人都见过他。
所以为什么王九龙在第二次审讯室会露出诧异的表情。那不是看着周九良,而是看着周九良身后的孟鹤堂。
这就是为什么孟鹤堂能恰如其时的端着水杯进来,恰巧掩饰住王九龙的话语声。为什么周九良看起来生气,却也不再追问。
孟鹤堂表面上是递水,实际上在王九龙的掌心轻轻划过一个字母“H”。
周九良的代号是“H”,因为他的曾用名是周航。
王九龙会意的在孟鹤堂手心里打了个圈。
周九良看见这一幕气的想直接把这孙子真的关进大牢里。
张九龄的演技是王九龙一个动作一个动作教的,台词更是各种意义上的嘴对嘴教学。
抱着膀往那一坐,一副拒绝配合的模样演的惟妙惟肖。
周九良则是他的师哥当红明星张云雷一点一点教出来的,正儿八经教的。
周九良一边演戏一边念台词,心里直想乐。
合着这是王派演技和张派演技的对决啊。
张云雷只参与了一起杀人这项娱乐活动,他们原本也没打算让这个浑身都是钢板的瓷娃娃做些什么。他们也根本没料到市局副局长杨九郎是张云雷的恋人,甚至倒戈到了他们阵营。
烧饼负责的反侦查一向做得好,他负责收拾现场。曹鹤阳负责在解剖时帮着掩埋罪行,顺便进一步在网络上造势。
这俩人早就准备在这次行动结束后就远走高飞隐姓埋名。所以小四被捕,烧饼劫狱也都是计划中的一环。
周九良表面带人去追,实际上走的都是相反方向,迷惑众人的而已。
孟鹤堂表面上像个小泪包似的,也只是放松所有人都警惕。看似破坏力极强,实际上毁掉的都是不利于他们自己的证据。
栾云平和高峰也在暗中观察,帮助他们。国务院公安部的人,更是能拿到第一手资料。更何况栾云平在信息情报处工作,神不知鬼不觉的删掉一些资料或是故意引导警方一些错误方向更是轻而易举。
高峰则是八面玲珑兢兢业业的人,任警方再如何怀疑,也始终不会怀疑到他们身上。
时间一到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放人,表面上把王九龙张九龄从这件事中刨出去。
俩人出去之后装作休息的样子纷纷告假,实则在暗中协助剩下的人。
一环扣一环,都是计划之内的事情。
到后来的秦霄贤被捕才是他们真正没有计算到的。
秦霄贤平时就负责制作些武器,偶尔在黑市上倒卖。谁也想不到看起来傻兮兮的富二代,实际上是一身上随时携带炸弹的主。
朱云峰和曹鹤阳在远走高飞的路上,一时不察让上边指派的警察拦住了。
秦霄贤无奈之下只得扔了个烟雾弹,掩护朱云峰曹鹤阳逃走。自己则被捕了。
在杨九郎说秦霄贤袭警的时候,秦霄贤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老子连能炸了你们警局的微型炸弹都没用,好端端的藏在袜子里。是个屁的袭警。
张云雷认识秦霄贤,除了知道他是自家师弟周九良的好友之外,还听说是个崇拜自己的粉丝。在酒吧里一晚上唱了三首自己的歌,就这么小二十分钟里,话筒磕了12次下巴。
听着智商就不太高的样子。
张云雷表面上涉及不深,实际上为每个人都留好了退路。
“小眼八叉的,我要劫狱。那是我粉丝,我宠粉。”
杨九郎笑眯眯的给张云雷披上外套,怕人冻着。
“得嘞,全听祖宗您吩咐。”
张云雷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雾像是朦胧的画意。偏过头望着杨九郎。
“你就这么从警局叛变了?”
“我永远只忠于你一个人。”
秦霄贤“畏罪自杀”,秦家从表亲那里过继了一个孩子过来,叫秦凯旋。傻兮兮的,话筒磕下巴专业户。
朱云峰曹鹤阳改头换面开了家餐厅,生意还挺火爆。
栾云平早在很久之前就利用职务之便为他们所有人安排好了另一个合法身份。
不过说实在的,曹鹤阳那双拿手术刀解剖的手去杀鸡还是挺怪异的。
唯一剩下的事情就是给他们一个真相了。
14.
栾云平小时候因为身体不好,曾经在小学降过一级。去到了D市重点小学的二年四班。曹鹤阳,孟鹤堂,张云雷都在那个班级里,也都曾被那个恶魔所侵犯。
孟鹤堂那个时候就已经会乖巧的笑,因为这样才可以少受点罪。
周九良是比他们低两届的小孩,那个教授恰巧同时也带了他们。
周九良是Z,在点名册的最后。他很幸运,他在受到侵犯前就大病一场并央求父母转校了。
和周九良同班的是王九龙张九龄和秦霄贤。
那时候的王九龙白白嫩嫩的漂亮的像个小姑娘,张九龄个头不大却异常的倔强,他拼了命的护着王九龙,但也敌不过一个成年男子。
他被迫看着王九龙如何屈辱的趴在实验桌上,他发誓长大一定要手刃了这个恶魔。
秦霄贤那个时候傻兮兮的总是玩的一身泥土,脏兮兮的。也许是傻人有傻福,曹教授甚至懒得看他一眼。
王九龙在曹教授死前,几乎每晚都会在张九龄怀中惊醒。
栾云平因为幼年的阴影身体状况每日愈下,高峰恨不能手刃仇人。
张云雷甚至在成年后一度被诊断出双向情感障碍,也就是躁郁症。在几年前控制不住自己甚至从南京南站跳了下去。
杨九郎当时就要拿着刀冲去D市大学。
孟鹤堂在一年前匿名给所有人发了一封邮件,邀请他们参加这次作案。
他们每个人各司其职。
有的人负责舆论最大化,有的人负责硬核武器,有的人负责迷惑敌人,有的人负责内部接应卧底,有的人负责在幕后操控全局。
他们每一对都是恋人,是最默契的搭档。
有的人是因为自身原因而参与谋杀,有人是为了爱人而参与谋杀。有人从一开始就深陷其中,有人则是半道出家甘愿沉沦。
从一开始他们所有人就都犯了罪。
懦弱是罪,无能是罪,隔岸观火是罪,为虎作伥是罪,主谋有罪,帮凶有罪。
这是一场,众人之罪。
15.
曹教授死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在场。只不过都带着一副恶魔面具,带着手套。彼此间也并不过问对方身份,他们只知道,这是他们的同伴。
孟鹤堂拿着根棒球棒面无表情的让恶魔尝到当年那些孩子们曾感受的撕心裂肺的痛意,眼神里写着些快意的意味。
周九良站在一旁把玩着枪械,冷眼瞧着张云雷拿着曹鹤阳的手术刀,一点一点的切掉教授罪恶的根源。
曹鹤阳适时拿着医疗箱给教授止血,防止他死的太快。
朱云峰嫌弃教授太过吵闹,带着手套,将张云雷刚割下来的生殖器塞进教授的口中。
一如当年他凌辱学生时的模样。
王九龙和张九龄嘻嘻哈哈的模样,手上却是一人拿了一把小刀,一片一片的削去教授身上的肉。
这可苦了曹鹤阳,紧着止血给教授续命。
“四哥,你怎么跟华佗在世似的。”
“废话,死那么快还玩什么了。”
周九良利落帅气的收了枪,别在腰上。面具后的脸上挂出一抹冷淡的笑意。
他走到王九龙身边奶声奶气的“指责”,一边活动活动自己的手腕。
“你俩也太血腥了。”
说着教授一声闷哼 ,竟是周九良活生生将教授的手指掰断,甚至能听见骨头的声音。
“哟,不好意思教授。失手了。”
话音刚落 ,周九良又真的好像只是不小心一般把手指又给人接了回去。
只听骨头一声闷响 ,又是一根手指诡异的折着。周九良的带着笑意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
“这回是故意的。”
“周宝宝,你太坏了。”孟鹤堂手下一个用力棒球棒只抵教授体内的最深处。
一直蹲在角落不知在摆弄什么的秦霄贤站起身来,拿出一个小钢球。拔出教授嘴里的“口塞”,把小钢球塞进他嘴里,一抬下巴颏让人咽下去。又把“口塞”重新塞进教授嘴里。
“这是刚研发出来的微型炸弹,十秒之后就会爆炸。”一边倒数,一边还做出了一个boom的口型。
教授抽搐几下竟然吓得晕了过去。
秦霄贤摸了摸鼻子,“怎么这么不禁吓唬。”
王九龙张九龄扔了手术刀,斜倚在旁边。曹鹤阳忙着抢救。
一场单方面的凌虐足足进行了三天才任由那恶魔失血过多而死去。
众人纷纷清理现场,各自离去。
但他们知道,这场游戏不过刚刚开始。
15.
转眼到了这场戏该完美落幕的时候。
替罪羊是张云雷一早就从黑市上买好了的死刑犯。
用他的嘴,替他们所有人叙述出一个真相。
叙述出当年那场烙印在他们骨子里的故事。
栾云平和高峰安排死刑犯上了法庭,一场和死人对打的法庭。
他们所有人都来了现场,连朱云峰曹鹤阳都带着帽子和口罩在几个人的掩护下坐在观众席的角落。
听着死刑犯在上边义正言辞声泪俱下的控诉,在座的几人一时有些百感交集。
孟鹤堂红着眼圈握住了周九良的手。周九良则更用力的回握。
张九龄抱着膀压低了帽檐,低头看着手腕上的表,计算着时间。
倒数到一的时候,死刑犯突然浑身抽搐,口鼻流血晕倒在台上。法医慌忙前去查看,朝着法官摇摇头。
死刑犯的死亡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早在七个小时前,死刑犯的身体里就注射了曹鹤阳一早用高纯度的酒精和乙酸铅调兑出的蓖麻毒素。
时间刚刚好。
这场戏准点落幕。
16.
高峰和栾云平回到了国务院公安部继续工作,以自己的方式除恶扬善。毕竟栾云平身体不好,也不方便多做变动。
周九良和孟鹤堂则相继请辞了。
周九良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个木匠,这下也如愿了。由秦霄贤——现在叫秦凯旋的富二代投资。
孟鹤堂则是考了个教师资格证,经栾云平介绍去了一所公立小学当教师。
教学生们明辨善恶是非,知晓世间曲折。
他教学生知世故而不世故,教他们永远怀有一腔少年热血。
他劝导他们隔岸观火袖手旁观也是帮凶,他告诫他们语言暴力亦是谋杀。
教语文,也教做人。
17.
他们每年甚至还会在朱云峰和曹鹤阳开的饭店中聚上一聚。
也会在推杯换盏中笑着隐晦的提起那场行动。
他们每个人都有罪,被害人也是凶手,死者也是施虐者。
他们无辜也不无辜。
每个人都背负着极尽血腥的罪恶,像是用鲜血染红的曼陀罗华。
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众人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