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五章 国祚不容
华灯初上,各宫主位已齐聚九州清晏殿。待中和韶乐《元平之章》毕,四爷落座后,便开始了例行的进茶、行谢茶礼、进酒、行谢酒礼、进馔、行进馔礼等繁琐仪式。接着又照例开始跳庆隆舞然后是喜舞。
每年上元节和中秋节的宗亲宴都是皇族宗亲最为隆重的盛事。很多平日里见不到的内外王公,额驸子弟都会不远千里而来。包括那些早已或隐于深宫或接往宫外养老的太妃太嫔们。也不知何时允裪生母定太妃忽然感慨道:“今日如此盛景,不觉让人又回想起当年我们都还年轻的时候了。那时候皇上还小,我们诸位姐妹也是年年热热闹闹陪着圣祖爷过节。”言罢允礼生母勤太妃也附和道:“是啊,转眼这么些年都过去了,孩子们也大了...
第十五章 国祚不容
华灯初上,各宫主位已齐聚九州清晏殿。待中和韶乐《元平之章》毕,四爷落座后,便开始了例行的进茶、行谢茶礼、进酒、行谢酒礼、进馔、行进馔礼等繁琐仪式。接着又照例开始跳庆隆舞然后是喜舞。
每年上元节和中秋节的宗亲宴都是皇族宗亲最为隆重的盛事。很多平日里见不到的内外王公,额驸子弟都会不远千里而来。包括那些早已或隐于深宫或接往宫外养老的太妃太嫔们。也不知何时允裪生母定太妃忽然感慨道:“今日如此盛景,不觉让人又回想起当年我们都还年轻的时候了。那时候皇上还小,我们诸位姐妹也是年年热热闹闹陪着圣祖爷过节。”言罢允礼生母勤太妃也附和道:“是啊,转眼这么些年都过去了,孩子们也大了,如今我们也都出去养老了,反而难得一聚。”皇后闻言忙劝:“诸位太妃若是得空都常回来宫里走动走动,悫惠贵太妃那边平日里也多闲来无事,没少跟我提起诸位太妃呢。”悫惠贵太妃也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道:“就是说啊,这日子啊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我们好歹年啊节啊的还能见上一见,可惠姐姐身子骨一直不硬朗,从打出宫到现在都三年多未得见了啊。也不知如何了?”此话一出,原本祥和闲话过往的诸人忽而就都一齐默了,纷纷端起面前的奶子抿起来。
四爷不疾不徐舀了一口面前的老鸭汤,放下后幽幽道:“岂止是悫惠贵太妃惦记着,朕这三年多都未曾听闻惠太妃的任何消息!”这下子众人大骇,停滞片刻,也不知谁带头呼啦啦跪了一地。同样垂首跪于席边的我,从刚才就一直隐隐觉得平日位分在中太妃中最低的定太妃今日此举很是不同寻常,直至此刻才算是豁然起来。“老八也是太过,为子为臣怎可如此不恭不谨!”一片死寂中四爷的嗓音显得分外清冷。半晌,四爷一叹:“罢了,此事到底与尔等无干,都起来吧。”众人这才如蒙大赦重新归位,中断了的丹陛大乐复又响起,一切仿佛黄粱一梦。
随后的半个多月分外平静,人们似乎都故意遗忘了这个十五的夜宴。而我正好趁这几天躲在茹古堂将养。眼看咳嗽好了大半,想着有一段时间没理四爷的膳食了,这几天他又有些上火,于是就炖了一盅牛蒡排骨汤,给他送去了勤政亲贤打算陪着他一起用早膳。刚盛上,他才喝了两口便撂下盯着碗问道:“这汤?”“牛蒡排骨汤”我见他难得留意吃的,赶紧往他碗里又添了块儿牛蒡道。他倒是没说什么默默喝了一小碗又放下了道:“我记得医书上读到过这牛蒡对小孩子好,要是还有就给元寿送些去吧。”我心道平日里四爷几乎对元寿和天申素来一视同仁,今日怎么独想起元寿来了?我虽纳闷,却只边吃边道:“你先吃,材料还有不少,一会儿我再做些给几个孩子都送去吧。”四爷举着筷子的手一顿抬头看了我一眼,见我拿眼睛瞅着他,他这才柔了神色,点头允了。于是吃完饭后,我便回茹古堂小厨房熬了一大锅给元寿、天申和承欢差人分别都送去了。最后看着锅里还剩的一个底儿,帮忙打下手的芸香踌躇问道:“姑姑,要不要给八阿哥也送一份啊?”“福惠······”我呢喃了声终还是道:“算了,这些一会儿你们几个自己吃了吧。”芸香一听忙乐得谢赏。我则悻悻地摆了摆手准备回西暖阁里歇晌去了。
福惠那边我不送去最多说我一句厚此薄彼,若送去了中间叫谁给动了手脚可就不知会如何了。再者他身子弱,四爷素来是紧着的,反正也不差这碗汤。只是四爷如何就想起来元寿了呢?这与当初那份祚肉又比不了······我躺在炕上正迷迷糊糊寻思着,忽然给元寿送汤的绿水在门外轻轻叫道:“姑姑?”“嗯?”我随口应了,只见她匆匆挑帘子进来一福,走上近前轻道:“姑姑,刚才奴才从四阿哥那边回来,恰巧遇到吴书来进来给四阿哥回事儿。临走四阿哥让奴才捎话儿说:皇阿玛刚才召集众臣革了八叔的黄带子,绝了宗籍还把八婶儿给休回母家了。额娘大病初愈,万望闻讯保重自身,莫急坏了身子才是!”我听完一时竟不觉屏了气,半晌才缓过来,伸手示意她扶我坐起身子,脑子里却愈发清明起来: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只因为当初弘旺的那一刀啊!四爷可以容忍老八,因他惜才,更自恃可以驾驭,但绝不可能容忍教出弘旺的一双父母,只因他们竟然意图撼动国祚!而我呢?我可以为姐夫谋求转圜之地,可当他试图图谋我儿子呢?抬眸瞥见俯身给我垫锦垫的绿水眼里映出的那张肃杀的脸,连我自己也为之心惊。
【赫海】离婚之后X
-理性慢热李哥x“心灰意冷”小海
-平淡/慢热/无虐
X
在金希澈家借住了将近三个月后,李东海终于从中介那里找到了满意的房源。
他当天就和房东签了合同,从中午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金希澈下午录完节目后回家,打开家门就看见客厅地面上堆放着李东海打包好的行李。他走到客卧门口看见房间里空空荡荡的,一时间不太习惯。
坐在飘窗台上玩手机的李东海听见动静抬起头后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哥!你终于回来了。"
金希澈脸上浮现出些许不舍的神色:"其实你也不用把东西全都搬走,留几套衣服也好。万一你租的房子不满意,或者发生了什么事,哥这里随时都欢......
-理性慢热李哥x“心灰意冷”小海
-平淡/慢热/无虐
X
在金希澈家借住了将近三个月后,李东海终于从中介那里找到了满意的房源。
他当天就和房东签了合同,从中午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金希澈下午录完节目后回家,打开家门就看见客厅地面上堆放着李东海打包好的行李。他走到客卧门口看见房间里空空荡荡的,一时间不太习惯。
坐在飘窗台上玩手机的李东海听见动静抬起头后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哥!你终于回来了。"
金希澈脸上浮现出些许不舍的神色:"其实你也不用把东西全都搬走,留几套衣服也好。万一你租的房子不满意,或者发生了什么事,哥这里随时都欢迎你。"
金希澈足够了解李东海,同样,李东海也很了解他的哥哥。尽管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男人在他耳边念叨了好久让他搬出去,但是这天真正到来的时候,他果然还是不舍得。
谁让他是那个从李东海零岁起就会给他念童话故事的人呢。
金希澈虽然对肉麻的事情嗤之以鼻,但还是没忍住在临别前主动给了李东海一个拥抱。他像小时候那样搂着李东海,末了又给对方顺了顺后脑勺的头发。
漂染果然很伤头发,摸起来手感都没有以前的柔顺了。金希澈一边摸一边忍不住吐槽:"下次还是别染头发了,对头发不好。"
李东海闻言推开他,赶紧亲自上手感受了一下。
"是吗?我觉得还好啊。"李东海嘟囔着反驳。
"我怎么觉得你的东西比搬来的时候少了?"金希澈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行李。
"啊,"李东海回头,"我的咖啡机还在厨房呢。不过不急,待会儿再来拿。"
待会儿再拿?为什么不干脆一次性全部搬走?金希澈觉得有些奇怪,但一下也没能具体想到有什么不对劲的。
他在李东海的指挥下一手拉着一个28寸的行李箱,另一手托着一个中号纸箱,朝着敞开的家门口走去。
离开家门没走几步,金希澈终于反应过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眼睁睁看着李东海拖着另一个28寸的行李箱,经过电梯口,直直走向他家正对面的那一户然后在门前停下来,输入密码后推门而入。
李东海将行李箱推到玄关的墙边后回头,看见金希澈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眼睛瞪得像铜铃,于是疑惑道:"怎么不进来?"他也没管金希澈一副惊愕的表情,主动走过去从对方手里扛走纸箱放到地上,兴奋地说:"除了方向,这里的户型和哥家的完全一样呢。"
金希澈做了一个深呼吸后才将行李箱拖进去:"搞了半天,我们成邻居了?"
"多好啊!"李东海开朗一笑:"哥要是想我了就来敲门就好。我也可以天天去找你和正洙哥玩。"
"大可不必。"金希澈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李东海闻言扁嘴,语气失落:"为什么?"
那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对金希澈来说百试百灵,果不其然,他哥下一秒就软了语气:"随便你。"
金希澈在屋里逛了一圈,忍不住说:"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觉得太空了吗?"
"不会啊,"李东海否定得干脆,"除了主卧外,剩下的两间房间,一间用来当工作室,另一间的话……我打算买一些健身器材,锻炼身体。"
金希澈拧着眉头问:"怎么突然要健身?"
"久坐对身体不好。哥也应该适当运动一下,不然很有可能会死的!"
金希澈看着他一副认真的表情,还是决定将嘴边的"你是在诅咒我吗?"咽了下去。
李东海租的房子自带一切家具,拎包入住即可。于是金希澈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还嫌弃了一句没有自家的舒服,让他去换个新的。
"不要,"李东海脱口而出,"我觉得挺好的,没必要浪费钱再买新的。"
"哟,有了工作,知道挣钱的难啦?"金希澈挑眉,调侃道。
李东海没有正面回答,低下头掰着手指开始数:"房租、水电费、生活费……这些都用完的话,好像不够我请私教了……"
"什么私教?"
"健身的教练。"
"……"金希澈的无语都写在了盯着李东海的双眼里。他叹了口气后,说:"我有张副卡……"
"真的吗!"李东海甚至没等到他说完就扑了过去。他抱着金希澈的手臂,像只猫似的蹭了蹭对方的肩膀:"哥最好了!"
"你正洙哥都没这个待遇呢。"金希澈嘟囔着,抬手薅了一把他头顶的头发。
明明是正洙哥不想要好吧?李东海在心里反驳,但还没傻到真的说出来。
他松开金希澈,乖巧地笑道:"就当是借给我,等我赚大钱了,一定会还给哥的。"
"我才不指望你赚大钱呢,"金希澈一顿,"哥希望你一直开开心心的,那样就好了。"
"哎呀……"李东海低下头,"好肉麻啊。"
金希澈闻言"哼"了一声,继而问:"再怎么说你今天也搬家了,乔迁宴打算怎么办?不请我们吃顿饭说不过去吧?"
谁知李东海听了他的话,笑容一僵,但是嘴角没有落下去,脸上突然浮上些许类似害羞的神色。金希澈心里出现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下一秒便听见李东海说:"明天可以吗?我今晚……赫宰约了我出去吃饭。"
如果眼神能杀人,金希澈此刻已经将并不存在于此空间内的李赫宰千刀万剐了。
不过他现在的心情已经远没有几天前李东海和他坦白交代时那么激动了。
李东海藏不住事,在咖啡店和李赫宰谈完的当天晚上就给金希澈一五一十复述了一遍他们谈话的内容。金希澈仍然觉得李东海不应该在一棵树上吊死,但他弟弟的执着程度已经远远超乎他的想象,他也深知自己不可能劝得动,索性就敷衍了一通。
那天,李赫宰表达出想要重新开始的意愿后没多久就接了个电话,李东海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工作上的事情。他不想自己总是留在原地等待的那个人,所以借口说自己突然想起来待会儿有事情,就先行离开了。
隔天李赫宰给他发短信说自己去了海外出差,要差不多一个星期之后才能回来。今天早上他收到对方的消息——问他晚上方不方便一起吃饭。只是李东海哪里会预料到自己搬家的日子会和李赫宰回来的时间重合,此刻面对刚刚答应接济他的哥哥,实在是觉得不好意思。
"哥——"李东海故技重施,抱住金希澈开始撒娇:"明天我请哥吃大餐,地点你定,好不好?"
金希澈看向他的发顶,无奈道:"但愿你亲哥我有生之年能看到你和李赫宰爱情故事的大结局。"
他哥都这么说了,那就是答应的意思。
李东海抬起头,抿了抿唇,笑眯眯地说:"会的会的。"说完后又得寸进尺,问:"对了哥,你能不能帮我把我的咖啡机搬过来?"
如果眼神能骂人……它确实可以。
尽管如此,金希澈还是在三分钟后抱着他的咖啡机走了回来。
李东海自动忽略他哥的不文明用语,摸了摸被自己保养得良好的咖啡机顶部,说道:"谢谢哥,世界上怎么会有像哥这样这么好的人!简直是天使吧!"
金希澈闭上了嘴,顺带合上了眼睛。原因很简单——他患有那什么,夸奖过敏症,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的彩虹屁。片刻后,金希澈骂骂咧咧地转身又走了。
甚至李东海还在他背后叫唤:"哥要记得来找我玩哦!"
大可不必。金希澈干脆地关上了李东海家的大门。回到家后不由得感叹:世界终于清净了。
金希澈离开后不久李东海就收到了李赫宰的信息,说他已经到楼下了。
李东海东西收拾到一半,拿上外套急匆匆地下了楼。
大概是因为这个时间段大家都出门吃饭去了,所以地下车库里比较空荡,正对单元楼门口的那小片区域里就只停着属于李赫宰的那辆黑色SUV。
副驾驶座位的车窗缓缓下降,李东海走近,拉开车门上车。
李赫宰穿了一件浅驼色的格纹大衣,内搭是纯黑色的毛衣,卸去西装革履的商务感也同样让人移不开眼。
"要去吃什么?"李东海没好意思一直盯着他,侧过头后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系安全带,于是立刻将其扯出来扣好。
"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李赫宰的视线大大方方地落在他的脸上,询问道。
"嗯……"李东海思考了半晌,回答,"没有。你来决定吧。"
其实只要是和李赫宰一起,吃什么他都乐意。只不过他没想到李赫宰会带他来这家餐厅——坐落在江边,二楼玻璃落地窗视角开阔,正适合观赏黄昏时分的景色。
铺着白色桌布的木桌边缘摆着一个透明花瓶,里面插了一只红色玫瑰花,那旁边还有一根正在燃烧的香薰蜡烛。
李东海注意到其他桌上并没有这些东西,很显然是李赫宰提前告知要布置的。他当然喜欢得不得了,连带嘴角也抑制不住地向上翘。
点完单后,他拿出手机对着窗外拍了几张风景照,然后低头一边欣赏屏幕里橘黄的暮色一边问:"你是怎么知道这家餐厅的啊?"
"在网上看到的,"李赫宰答说,"一个视频博主推荐的,说这里很适合约会。"
虽然能明确感受到浪漫的氛围,但那和对方亲口说出"约会"这个词还是不一样的。明明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连情话都算不上,只是听见对方承认这是约会,他就已经足够开心。
他们最开始交往的时候,约会的地点都是李东海找的,要去做什么也都是他主动提出建议然后等待李赫宰的回答,当然,结婚之后也一样。不过现在看来,当初那一时冲动而提出的离婚,很有可能是李东海在这段感情里做出过的最正确的选择。
用餐的过程中,李东海假装看手机,悄悄给对面正低头吃着奶油意面的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打开INS添加滤镜、裁剪图片、带上Dating的话题、发布,一气呵成。
上传成功后,他习惯性刷新了一下首页,发现已经有人给他点赞和评论了。他点开,毫不意外地看见了金希澈的ID以及一个翻白眼的emoji表情。他憋不住笑了一下,感受到正对面的视线注视后抬眼,发现李赫宰的眼神中比起疑惑,更多的是不满。
李东海即刻锁了屏将手机放到一旁。原本还想解释一句,但他想起来李赫宰根本不用这个软件,估计早就卸载了,更何况虽然上传的图片被截掉了颈部以上的部分,但毕竟也算是偷拍,还是不要说了。
结束了烛光晚餐,李东海原本打算和李赫宰一起沿着江边走一走,但又想到对方刚出差回来,估计挺累的,散步这种事情还是留到下次吧。
汽车开进停车场停下来的时候,李东海又有些后悔了。他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到李赫宰了,更何况他刚尝到和主动的李赫宰谈恋爱的甜头,自然想要和对方多呆一会儿。尽管这回没有明说,但既然都已经认证了是在约会,就算是在谈恋爱了吧?李东海故意放慢解开安全带的速度,他盯着李赫宰,希望对方能开口挽留。
"那个……"
愿望成真。
"嗯?"安全带收到半路,因为李东海停下的动作而老实地停滞在男人的掌心里。
"还有十天就是我的生日,爸妈想让我们一起回家吃饭。你方便吗?"
礼物都已经挑好了,你说呢?
李东海点点头,答道:"方便的。"
李赫宰听到他的话后明显松了一口气。片刻后,他从主副驾驶位中间的扶手盒里拿出来一个正方形的小盒子。
李东海一愣,脑海中闪过"他该不会现在就要求婚吧?"的念头。
当初因为自己的迫不及待,他们婚结得匆忙,省略了订婚那一步,自然也不存在李赫宰单膝跪地向他求婚的场景。能给李东海留下深刻印象的,只有他们在教堂里互相交换戒指的那一幕。
"我还没有把我们离婚的事情告诉他们,所以……"
原来不是。李东海失望的同时却又松了一口气。
"嗯,我懂。"他从李赫宰手里拿过那个戒指盒,打开一看,仍是那枚数月前他还给李赫宰的婚戒。
李东海关上盒子,安全带已经因为他无意识的松手收了回去。他看向李赫宰,确认对方没有其他话想说后,推门下了车。
"开车小心。"李东海对他挥了挥手,道。
他听到李赫宰对他说了"晚安",那之后,他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李赫宰注视着他的背影,一直到彻底看不见为止才转回头。
李东海好像有点不开心,李赫宰后知后觉。他猜不出具体原因,心想自己是不是应该问一问。
他于是打开手机,来自李东海的消息提醒却先一步跳出来。对方说:晚餐很好吃,谢谢你。下次换我来请客吧^ ^
应该……没有不开心吧?
李赫宰想了想,决定用语音消息回复道:"好啊,那我就等着了。"
靠在沙发上李东海足足将这条语音听了三遍。半晌,他从盒子里取出那枚失而复得的银戒。无名指很久没有体验这样被束缚的感觉,并不陌生,反而让他怀念。
李东海接着拿出手机对着戴上戒指的左手拍了一张照片。没有上传到社交平台,照片被他好好地收藏进了相册,目前仅他一人可见。
TBC.
【爱禹锡望】有一点动心
“对禹英雨动心,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她顽强执着地对待每一个接手的案件,倾尽全力地和案中每一个关系人共情,常常能用极具创意的思维找到突破口,在法庭上辩论的时候自信又强硬,整个人都在发光,是让老手也能学到知识的新人律师;
她很坦率,一直都在真诚地对待他人、真实地展现自己;
她很温暖,总是细心妥帖地收藏好每一份微小的善意;
她很勇敢,即使很不喜欢旋转门,也要一再地挑战自己;
她很可爱,如果你问她一个出乎意料的问题,她的回答一定是:“...呐?”
越了解她,就越喜...
“对禹英雨动心,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她顽强执着地对待每一个接手的案件,倾尽全力地和案中每一个关系人共情,常常能用极具创意的思维找到突破口,在法庭上辩论的时候自信又强硬,整个人都在发光,是让老手也能学到知识的新人律师;
她很坦率,一直都在真诚地对待他人、真实地展现自己;
她很温暖,总是细心妥帖地收藏好每一份微小的善意;
她很勇敢,即使很不喜欢旋转门,也要一再地挑战自己;
她很可爱,如果你问她一个出乎意料的问题,她的回答一定是:“...呐?”
越了解她,就越喜欢她。
一开始迟迟没有行动,是因为想要确保自己在走进她的世界之前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读了很多很多关于自闭症的书、也偷偷参加了很多讲座,还看了很多关于鲸鱼的纪录片。
后来呢,在工作中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好像慢慢建立了一种难言的默契。这个时候就更难迈出那一步了。如果因为我草率的举动让大家没有办法再共事了怎么办?明明是因为我的关系,失去熟悉的朋友的人却是她,这样很不公平吧。
在没有得到以前,我已经开始恐惧失去。
“请问从动心到付诸行动经历了多久?”
“一年多?可能快要两年吧。”
“那是什么样的契机让您有勇气更进一步呢?”
“这个嘛”,郑明锡情不自禁地低头笑了一下。
“有一次遇到了一个有暴力前科的被告人,阴鸷、冷漠,你和他对视就会觉得遍体生寒那种,但是禹英雨律师还是非常勇敢地、强硬地在法庭上对他进行了质询。”
“她坐回律师席的时候,偷偷抓住了我西装的下摆。”
【爱禹锡望】无题
“嘭恰恰,嘭恰恰,嘭恰恰......”
“在做什么?”郑明锡突然领着公文包出现在身后。
“啊,这个,我在练习通过旋转门。”
禹英雨的拍子被打断了,索性停下来认真解释,“李俊浩教我的。嘭恰恰,嘭恰恰,嘭恰恰,找到门转动的节拍,把它想成跳华尔滋一样就可以通过了。”
“哇,华尔兹”,郑明锡张大嘴巴摆出一个惊讶表情,一字一顿地夸赞,“真是非常、非常、浪漫的建议呢。”
“我不打扰禹英雨律师了,请继续好......
“嘭恰恰,嘭恰恰,嘭恰恰......”
“在做什么?”郑明锡突然领着公文包出现在身后。
“啊,这个,我在练习通过旋转门。”
禹英雨的拍子被打断了,索性停下来认真解释,“李俊浩教我的。嘭恰恰,嘭恰恰,嘭恰恰,找到门转动的节拍,把它想成跳华尔滋一样就可以通过了。”
“哇,华尔兹”,郑明锡张大嘴巴摆出一个惊讶表情,一字一顿地夸赞,“真是非常、非常、浪漫的建议呢。”
“我不打扰禹英雨律师了,请继续好好练习吧。”
郑明锡转身收起脸上的微笑,炫耀似的迈开长腿,精准地一脚踏进旋转门,然后顺利踏出,大步流星地走了。
“哇哦。”
小鲸鱼为某人娴熟的旋转门使用技术鼓掌。
郑明锡一腔无名火无处发泄,然而坐进驾驶室的做得第一件事还是飞快地编辑信息。
“崔秀妍律师,你还在办公室吧?禹英雨律师好像在大厅遇到了一点问题,拜托你下来查看一下,谢谢。”
把手机扔到副驾驶,摘下眼镜使劲揉揉脸,深呼吸,再戴好眼镜,目不转睛地看着后视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野里。
双手握着背包的袋子,戴着大大的黑色耳机,穿着深棕色的套装,轻巧地跃过地上的小水洼,一步步离他的车越来越近,然后一步步越走越远。
一声叹息。
郑明锡扶着座椅探身从手套箱里取出一个盒子,拿出里面的水晶球,按下开关。
一只小小的银黑色海豚跃出水面,在空中飞速旋转七周后落下,激起一片浪花。
是长吻飞旋原海豚,海豚中的花样游泳运动员。
它们常常几百、几千成群,喜欢在船后追逐浪花嬉戏,一个接一个的跃出海面,在空中流畅地扭动身体飞速旋转数圈,和天空击掌,是精灵般自由美丽的生物。
就像那个人一样。
“嘭恰恰,嘭恰恰,嘭恰恰......”
郑明锡一次又一次按动开关,小海豚也一次又一次地飞旋,却总在第三拍之前落回海面。
“好像......真的做不到那种节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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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Joyce 点的梗
欢迎点梗,我会尽力写的 (不保证一定能产出,也不保证质量啊😂)
最后附一张飞旋海豚的照片,超可爱的
郑律师为何这样?(1)
【大概剧情走向,会有轻微变动,俊浩会变成助攻,上司疯狂吃醋上分!!!】
迷糊小🐳X爹系上司
禹英雨是自闭症患者。就像是一群小黄鸭中的蓝色鸭,显眼但是格格不入。不只是权敏宇这样认为,一开始见到她那份缺了一张的简历时,郑明锡也觉得——这一定是一个走后门的烫手山芋。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了呢……
郑明锡躺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巨大的落地玻璃透着刺眼的光线,让人模糊视线。抽出抽屉,那里放着禹英雨的辞职信,他将这件事压了下来,对外除了权敏宇和崔秀妍两个知情人,统一的口径是:特殊事假。
“哈喽哈喽!”
董格拉米一把推开了门,大摇大摆的四处打量着就走了进来。郑明锡顺手将屉柜推了回去,扯了略微卷边...
【大概剧情走向,会有轻微变动,俊浩会变成助攻,上司疯狂吃醋上分!!!】
迷糊小🐳X爹系上司
禹英雨是自闭症患者。就像是一群小黄鸭中的蓝色鸭,显眼但是格格不入。不只是权敏宇这样认为,一开始见到她那份缺了一张的简历时,郑明锡也觉得——这一定是一个走后门的烫手山芋。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了呢……
郑明锡躺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巨大的落地玻璃透着刺眼的光线,让人模糊视线。抽出抽屉,那里放着禹英雨的辞职信,他将这件事压了下来,对外除了权敏宇和崔秀妍两个知情人,统一的口径是:特殊事假。
“哈喽哈喽!”
董格拉米一把推开了门,大摇大摆的四处打量着就走了进来。郑明锡顺手将屉柜推了回去,扯了略微卷边的衬衣,瞥过后头赶来的权敏宇等人,眼神示意两人稍安勿动,才挂上笑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禹英雨让我来找你的,就是那个官司!”董格拉米手痒的推动了放在一旁的牛顿摆球,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郑明锡轻轻将手附在一边止住,笑着说:“实在很抱歉,我恐怕没有办法提供什么有效的帮助,这场官司我接不了。”
“为什么!?”董格拉米一边拨通着电话,求救道:“禹英雨,郑明锡律师说他不接这场官司!”
董格拉米在两人之间做着传听筒的活儿,磕磕绊绊的转述着两边的对话,最后决定让专业的人解决专业的事。郑明锡接过电话,不管那边疯狂列举着法律条文的禹英雨,强硬的说道:“法学院毕业证书上墨水还没干透的菜鸟,不会懂这种切结文件有多么可怕。”
“总之我不接受这个案子,如果你还有话要说,请你本人亲自过来说明!”
郑明锡顶着董格拉米惊讶的眼光直接挂断了电话,笑眯眯的礼貌问道:“差不多要到饭点了,我们要去食堂,你要一起吗?”
一行人就这样从办公室转移到食堂,郑明锡习惯的给自己点了一份拌饭套餐,又端了最后一份紫菜饭卷,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会来的吧?毕竟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
饭吃道一半,董格拉米忽然扔下勺子,左右手比划起来,迎着风风火火赶来的禹英雨。一整套专属的打招呼方式,引来了其他人的好奇的目光。就在那一瞬间,郑明锡就是觉得心堵得慌,开口打断道:“禹英雨饭卷?这才几天,禹律师就创业了?”
“啊……这不是。”禹英雨顺着郑明锡的目光,看了眼自己的围裙,手指间的小动作都拘谨了起来。
感觉到禹英雨的不知所措,郑明锡将自己餐盘里的饭卷拿了出去,说道:“现在这个点应该还没吃吧,先坐下吃饭吧。”
看到禹英雨和乖宝宝一样挪到董格拉米旁边,将自己的围裙一点点的整理好才坐下,筷子尖刚想把食堂一贯摆放随意的饭卷摆好,却发现已经是工整的状态。
“嗯?”
“怎么了?”
“没怎么。”
第三次看见我妈的尸体,我原谅了她
当生命走到终点,曾经刺痛彼此的种种伤害都成了过眼云烟。只有刻印在血液里的深沉爱意,永垂不朽。
1
徐玲死了。
徐玲是我妈。我今年24,我们互相折磨了10余年,今天她像个被砸烂了的西瓜,支离破碎地躺在了马路中央。
她是下夜班时被路中间横穿过来的一辆大货撞死的。夜深人静,只有路灯沉默地见证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死亡。
我是早上七点被警察叫过去的,她被早起晨练的人看到,然后报了警。她人被撞得不成样子,破手机反而完好无损。警察根据她手机里最近联系人的第一位打了电话。
我接过那支现在可以被称作是遗物的手机,满是裂纹的屏幕仍顽强地亮着,苟延残喘地闪着光。
号码...
当生命走到终点,曾经刺痛彼此的种种伤害都成了过眼云烟。只有刻印在血液里的深沉爱意,永垂不朽。
1
徐玲死了。
徐玲是我妈。我今年24,我们互相折磨了10余年,今天她像个被砸烂了的西瓜,支离破碎地躺在了马路中央。
她是下夜班时被路中间横穿过来的一辆大货撞死的。夜深人静,只有路灯沉默地见证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死亡。
我是早上七点被警察叫过去的,她被早起晨练的人看到,然后报了警。她人被撞得不成样子,破手机反而完好无损。警察根据她手机里最近联系人的第一位打了电话。
我接过那支现在可以被称作是遗物的手机,满是裂纹的屏幕仍顽强地亮着,苟延残喘地闪着光。
号码备注是我的大名,陈别。
我和徐玲的关系很差,差到每天争吵甚至对骂是家常便饭。她时常骂我是讨债的穷王八蛋,我则反击她更年期精神病迟早要被送去电击。
我们像两枝藤蔓,互相支撑又互相交缠,恨不得随时勒死对方。这几年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赶紧攒够钱搬出去,然而想法是坚定的,现实是滑稽的,还没等我吃今天的早饭,徐玲就死了。
警察将徐玲破碎的肢体捡了回来,勉强拼成了个人形。
胃酸烧得我犯恶心,堵在嗓子里又吐不出来。八月的末尾天气仍旧炎热,一位好心的女警给我拿了瓶水,告诉我徐玲的尸体最好尽快送去处理。
我拨了114的电话,问了离家最近的一个火葬场。人来得很快,就算是见惯尸体的工作人员也有点为难,说徐玲这样可能不会处理得太理想。我摇摇头,表示不太介意这个。
早上下着雾,周围的建筑和车辆都模模糊糊的。空气里还弥漫着不知道什么味的湿气,湿漉漉的地上到处都是尸体的骨肉残渣,藏在沥青的缝隙里,血迹在地上干涸成棕褐色的痕迹。
我觉得胃里更恶心了。
2
下午我拿到装着徐玲骨灰的盒子。人是一种多么傲慢自大又渺小的生物,皮肉和骨骼变成一撮白灰,一个小小的袋子就足够装得下。
我把盒子放在衣柜茶几上。屋子里和昨天徐玲上班前没有什么不同:鞋柜里摆着她的鞋子,水池里还有没来得及刷的碗筷,和昨天晾在阳台的衣服。
屋子里非常寂静,徐玲不在了给我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她的声音永远不会出现在我的耳朵里了。她就像是流走的水,或者是刚刚刮过去的风,忽然一下就没了踪影。
我并不想念徐玲,我只是不习惯她已经死去的这个事实。
晚上我草草做了饭吃掉,便爬上了床。
梦里没有徐玲。我在雾中行走,有巨大的电子屏幕悬浮在空中,上面的字我看不清楚,那块屏幕闪烁着,泛着机械的光。梦里的雾下得很浓,浓到我看不清周围事物的边缘。
电流声在空气中远远地响起,像电视机花屏的前兆。
我醒了。
家中依旧寂静无声,唯一的聒噪声源是那座老式的挂钟,指针滴答滴答,不知疲倦地走过一圈又一圈。
我忽然就想起一次例行争吵。理由是什么我已经忘了,那次徐玲指着我的鼻子,眼睛中带着恶意的笑,一字一顿地说你将来,注定没有朋友,没有人爱你,你孤独终老。
这句话像一个诅咒,无声地刻印在我生活中的每一个角落。
因为在她死后的一星期,诅咒真的生效了。
我的时间停止了。
3
一星期前我亲手将徐玲的骨灰拿回了家,今天我看到徐玲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那起车祸。
她手里提着牛奶,眼下的纹路和掉色的头发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她见我呆站在原地,不耐烦地白了我一眼,自顾自换鞋进厨房去。
我的头皮发麻,手心瞬间布满了冷汗,我几乎是用最大的声音吼叫着你他妈的不是死了吗!你是什么东西?
厨房里的那个女人嗤笑一声,说我他妈恨不得你现在死了,你跳下去我现在就省了几十万。
徐玲回来了。
这个认知简直冲击着我大脑脆弱的思考能力,我冲进厨房抓住她的胳膊,是真实的,活人的触感。我像触电一般放开了那条胳膊,徐玲像看精神病一样看我,问我发什么疯,我一时什么都说不出来,险些咬断自己的舌头,跌跌撞撞冲出了家门。
外面阴着天,我跑进了不远处的广场里,一屁股坐在长椅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从衣兜里摸出烟来,空气潮得很,我哆哆嗦嗦地把烟点着,焦苦的味道在我肺间徘徊一圈,吐出去后才觉得好了一些。
广场空旷寂静,不远处巨大的LED显示屏好像是坏了,一直显示着对话框的页面。
我抽完一支烟,才发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T恤黏糊糊地贴着背。
我拿出手机,拨了家里的电话。铃声过后,电话通了。徐玲的声音在那边不耐烦地出现,我捏着电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迅速地挂了电话。
我还是选择回家看看。结果走到门口才发现没带钥匙,我只好敲门等着里面不知道是什么的“人”来开门。我们家门隔音并不好,人走路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我紧紧攥着手机,然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徐玲的脸探了出来,见到是我,那双眉毛又不自觉地翘高了,露出她惯常的那副刻薄神情。
我讷讷地进屋,手机发出了电量不足的鸣叫,我看了一眼厨房里徐玲的身影,进了自己卧室。手机充电时逐渐变得烫手,我也没心思鼓捣它,衣服上浸满了汗正变得湿热,我索性脱了上衣,坐在床上发呆。老式的吸油烟机正费劲地发出轰鸣,即便如此也挡不住油烟气味在空气里肆无忌惮地狂奔。
我用力拍了一下脸,外面依旧阴着天,云层却并不肥厚。即使没有太阳,也仍然是让人烦闷的热。
晚饭时我味如嚼蜡,一边听徐玲唠唠叨叨地骂单位的那些人多么的势利眼以及自私自利,隔壁单元的夫妻拖了两年终于要去民政局离婚等等鸡毛蒜皮的事情。
这个夜晚就如以前10多年来每个夜晚一样,木然又喧嚣。
“你买两本书考个公务员吧。”徐玲说。我把饭艰难地咽下去,说我现在工作好好的考那个干什么。
“你懂个屁,那私企都是给人打工,你4、50岁谁还要你啊?”徐玲放下筷子瞪着眼睛说,“让你考个公务员事业编你不听,对象也不找,你干什么吃的!”
我不爱听她讲这些,以前还会和她争辩,现在也没心情,只闷头不做声。徐玲就像打了胜仗一样,尖着嗓子继续说,“你又没什么一技之长,大学读个文科,能有什么出息?让你考你就考得了,你那点工资——”
“你说两句得了,有完没完!”我听不下去了。徐玲嗓门又提高了一个度,几乎是尖叫着说我怎么了说的不对?戳你痛脚了?
“就你写那破玩意儿谁看?饿不死你!”
她骂骂咧咧地站起来,“连对象也没有,脾气又臭,谁和你过?反正我是和你过不到一块去。我看你将来活该就是孤老到死的命!”
“说不定咱俩谁先没呢!”
我咬着牙挤出一句话,感觉脑门上的青筋都要炸开一样突突地跳。
徐玲冷笑一声:“我上夜班去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夜班。
“等——”
徐玲已经出了门。我忽然觉得十分惶恐,在原地焦躁地走了两圈,最后一屁股又坐了下来。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雾,路灯变成微小的光点,在黑夜中散发着幽静的光。
屋子里又恢复了寂静。
我又梦到了那块巨大的电子屏幕,它悬浮在空中,屏幕闪烁着,停留在模糊的页面,电流声滋啦滋啦地响,像是一个对话是否要继续进行的选项。
我从梦中惊醒。
我的电话铃声是手机自带的,正凄厉地鸣叫着,我抓起电话,按了接听,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耳熟,而内容让我愣在原地。
徐玲死了。
死因是夜里值班时,有老化的电路裸露在外,高压电直接打下来,人一下子就没了。
我挂了手机,随便套了件衣服就匆忙赶去了现场。白布裹出一个人形的轮廓,露在外面是焦黑的皮肤,警察劝我节哀尽早办后事,我站在忙碌的现场,像停留在一个真空的领域,呼吸都觉得困难。
4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她的尸体。警车的灯闪着红色的光,像盛满血液的搅拌机。我站得腿脚麻木,却控制不了自己走动,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乌鸦嘶叫着在头顶飞过,停在电线杆上,不详又阴森地盯着下方。
好心的女警察替我给殡仪馆打了电话。像那个潮湿的下午一样,我再次拿到了徐玲的骨灰,小小的一袋,标着她的名字。
我没有搭车,木然地沿着马路往回走,人声在我耳边蒸发成沉默的泡沫。走到家时天已经黑了,我精疲力竭地坐在地上,楼道中有阴凉的风吹过,穿透我汗湿的衣服。
徐玲的死亡和离奇的复活就像是一场荒诞的默片,荒诞到重复上演又永远无法谢幕。
我捧着那袋轻飘飘的粉末,深深地埋下头去,我哭不出来,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在体内狂乱地冲撞着。那一夜我没有做梦,早上醒得很早,头又有些痛。我站在卫生间里看镜子中的脸,满是胡茬又苍白憔悴。热水从头上浇下来时我也没有感到温暖,只是沉浸在一种虚幻的恐慌中。
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梦还是什么,我只知道自己没有出路,像迷失在偌大沙漠中的旅人,漫无目的。
我草草吃了早饭,上班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总是雾天,手机每天都提示大雾黄色预警。我出来得早,街上几乎没几个行人,我走在寂静的雾里,空气中裹挟着浓厚的水汽。偶尔有汽车鸣笛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又很快消失了。
5
我的生活正恢复着平静。然而在徐玲死后的第六天,我接到了她的电话。
她的号码我没有注销,依旧存放在那个破旧的手机里,也许是种变相的自欺欺人,但是当她的号码再次从我手机的显示屏上跳出来的时候,我还是受到了惊吓。
那个铃声像催命的魔咒,手机因为来电在我手中震动,我恍然间甚至觉得自己握住的是一颗活生生跳动着的心脏。
我按下了接听。
“陈别,你回来的时候记得买几袋牛奶听见没,买市场东边那家的,别买什么超市袋装的啊!”
那边人的语速又快又急,声音有些空旷,像是正在上楼的样子。我含糊地应了两句,那边就挂了电话。中午的办公室闷热得很,手机上布满了我掌心的汗。
晚上我有加班,公交上没有点灯,人都拥挤地站在一起。而市场早就散了,我只好买了超市袋装的牛奶回去。
我再次见到了徐玲。她正在打电话,我站在门口满头是汗,手里提着牛奶,木愣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滑稽。
“不是告诉你买市场东边那家的吗?”
“······我加班,市场散了。”
“就你那破公司还忙到加班?”徐玲轻蔑地瞟了我一眼,“饭在锅里呢啊,整天我就负责给你做饭,人做保姆还给钱呢。”
我无心和她争吵,只把牛奶扔在桌上转身去了卫生间,汗黏在身上的滋味实在不舒服。
今天没有太阳,水也不怎么热。我草草冲了澡出来,徐玲正在穿衣服,看起来是去夜班了。
“你今天夜班啊?”
徐玲正在穿鞋,头也没抬。
“不能换个班吗?”
“谁和我换班?”徐玲嗤笑,“夜班还有加班费呢,你那点工资养活自己吧就。”
我话堵在嗓子里,只能看着她像往常那样出了门。我抓起毛巾胡乱地擦干了头发,套上衣服追了出去。徐玲一般都是骑电动出门,我跑出楼道时已经看不到人了。
夜里我做了梦。梦中有电流的声音,滋啦滋啦地,穿插在大脑深处。
窗外寂静极了,连蝉鸣都消失了。
6
我从漫长的梦中醒来,外面天已经亮了,但仍没有太阳,也不下雨。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了床底,我费劲地把它掏出来时,铃声响了。徐玲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我盯着手机,忽然心慌极了。
电话通了。
“陈别啊,你妈在三医院呢,你来一趟吧——”
我来不及听对面还说了什么,抓起手机就狂奔出去。街上车不多,我等了好一会儿才叫到一辆出租,下了车我疯狂地往医院里冲,即使是清凉的早晨也出了一身大汗。
当我见到徐玲时,我后背上的汗彻底凉了。
这是我第三次见到她的尸体。
“你妈······脑溢血,当时直接就,就去了。”给我打电话的是她一起值班的同事,那个可怜的女人吓得不轻,脸到现在还白着。
我掀开那块布时竟然诡异地觉得她这次死得还算体面。
7
这已经成了一个死循环,我被困在这个错乱的时间中,无望地见证着徐玲的每一次死亡,又重复看到她活生生地站在我眼前,然后再次以不同的方式死去。
窗外不知何时,麻雀和乌鸦都消失了,路上人影稀疏,而死寂越来越重。
第六次死亡时,徐玲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摔在地上,口鼻冒着血,干涸在她脸上。周围看不清面貌的人围堵成圆圈,没有人讲话。
我站在她面前,她的眼睛没有闭上,像很多个从前那样,直勾勾地瞪着我。
空气中下着雾,白茫茫的,我在雾中狂乱地奔跑,就像一只奔跑在莫比乌斯环上的老鼠,永远看不到头,疲于奔命地迷失在无尽的路途中。
汽车和行人的声音都变得模糊而遥远,如同溺水的人沉在海底,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缥缈极了。
我停下来,腿像灌了铅,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击打着我的心脏,在我身体里狂暴地四处冲撞,四周彻底寂静下来了,而我听到了熟悉的电流声,滋啦滋啦地,远远地从天际传过来。
巨大的屏幕,曾数次出现在我的梦里,它悬浮在空中,空气中的雾越来越浓,只有那行字是清晰的,闪烁着冷冷的光。
“程序修复完毕,是否继续运行?”
鬼使神差地,我颤抖着说了一声否。
那块屏幕开始在我眼前分离崩析,无声无息地分解成了散落在空中的色块。彩色的,旋转着的色块围绕着我,每一块色块上都是我的样子:我第一次骑车、我参加运动会的长跑、我的高考、我大学时演出的节目······很多很多。
色块变成了一块块小屏幕,每一块屏幕上,都是我的脸。
空中出现了巨大的漩涡,无尽的黑色卷着我向上。屏幕中的脸开始变得模糊,我努力想要去看清,它们越来越难以辨认,那股吸力越来越大,我甚至感觉自己要被凛冽的风给刮碎了。
就像那场车祸——
那场······谁的车祸?
手机铃声越来越响,我还在上升,那股风压得我的手臂几乎抬不起来。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女人的哭声夹杂着含混不清的话语。
那是徐玲的声音,徐玲在哭,在叫喊着我的名字,她喊陈别啊——陈别!
陈别!你醒醒啊!你看看我!你看看妈——!
她的声音越大,那风越凛冽地刮,我的耳朵里不知何时填满了绵长的鸣笛声,那样刺耳,让我几乎听不清徐玲在说什么。
徐玲还在哭,我只能紧紧攥着手机。我几乎要被那鸣笛声刺破耳膜,徐玲的声音越来越模糊,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想要将手举到耳边。那是种奇怪的直觉,那块屏幕消失开始,从我再次听到徐玲鲜活的声音开始——
“妈······”
鸣笛声消失了,手机里徐玲的声音也消失了,空气中又恢复了寂静,我像是被泡在温暖的水里,风包裹着我,逐渐地向上,向上。
像有谁用力拉了我一把,那股劲道大到像是把我整个人都抛了起来。
我费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白,而我只觉得浑身痛得不可思议。
“陈别······?陈别!”
徐玲哭叫着,按下了床边红色的呼救铃。
我看到她满脸鼻涕满脸泪,抓住我的手。
8
医生很快赶了过来,仔细地打量着我。
“恭喜你,陈先生。”那位医生在病历写了几笔,“你整整昏迷了一周,如果再这样下去,很大可能就会成为植物人了。”
徐玲紧紧抓着我的手,把脸埋在手里。我很少见过她这个样子,头发蓬乱,眼圈通红,憔悴得不像样子。
她在我印象中,总是尖着嗓子嘲讽着我的平庸,似乎对生活和世界都有着莫大的不满。
我们经常争吵,甚至气急了对骂,我小的时候也没少挨打,直到现在徐玲也会象征性地揍我两下。
我和徐玲就像两根长满尖刺的藤蔓,彼此缠绕着,互相伤害。
但是我们都活着。
我觉得很累,但是又强忍着不想闭眼睛。徐玲的头发已经很久没有染过了,病房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并不好闻,我却用力地呼吸着,即使那让我觉得胸口疼痛。
9
半个月后,徐玲推着我的轮椅在广场上散步,医生说我现在可以着手复健了。
那天天气很好,广场上的LED屏幕播放着新闻,三三两两的人不时驻足观看。徐玲碰到了熟人,站到一边去闲聊,而我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屏幕上主持人的脸,一切都是那样平常,日复一日。
我想起那段古怪恐怖的经历,是梦非梦,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了。空气中湿冷的水汽让我觉得很是舒适,于是深呼吸了几下。
面前的屏幕画面突然变成了电脑的桌面样式,熟悉的对话框又跳了出来。然而鼠标声很快响起,对话框消失,屏幕再次恢复成了新闻画面。
而这次我的手机没有再响了。
-END-
作者|韦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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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智醫生生活2-翊頌x婚後生活(5) 沒食慾的頌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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頌和居然也有沒食慾的時候?
頌和在懷孕初期的時候都沒什麼食慾。
每次中午吃飯時間,翊晙點了她愛吃的烤牛腸、牛里肌肉、牛膝骨、牛橫膈膜肉…能想到的牛餐點她都無法下嚥,而且聞到一點肉味就想吐,翊晙打從認識她到現在,如果有一天頌和對飲食不感興趣,大概就是這個時候了吧!這真的讓翊晙非常苦惱,每天中午都盡量點多樣化的菜色,要給她選擇,結果常常都吃一兩口就反胃了,但這倒是給了其他三人組很大的福利:政源:太好了,今天餐費又可以省下來,剛好這個月長腿叔叔入帳好像不夠,可能還要自己再貼一點……,頌和這樣吃太少了,寶寶會沒吸收到營養……。雋婠:沒人搶肉吃!但這樣少了一起戰鬥的夥伴,好像有點沒意思…...
頌和居然也有沒食慾的時候?
頌和在懷孕初期的時候都沒什麼食慾。
每次中午吃飯時間,翊晙點了她愛吃的烤牛腸、牛里肌肉、牛膝骨、牛橫膈膜肉…能想到的牛餐點她都無法下嚥,而且聞到一點肉味就想吐,翊晙打從認識她到現在,如果有一天頌和對飲食不感興趣,大概就是這個時候了吧!這真的讓翊晙非常苦惱,每天中午都盡量點多樣化的菜色,要給她選擇,結果常常都吃一兩口就反胃了,但這倒是給了其他三人組很大的福利:政源:太好了,今天餐費又可以省下來,剛好這個月長腿叔叔入帳好像不夠,可能還要自己再貼一點……,頌和這樣吃太少了,寶寶會沒吸收到營養……。雋婠:沒人搶肉吃!但這樣少了一起戰鬥的夥伴,好像有點沒意思……。碩亨:吃怎樣都無所謂,不過吃太少這樣對高齡產婦不太好。三個人各懷心思,不過都同時很擔心頌和的狀態,每天早中晚,都有外送到不同的點心,但依然無解,從她懷孕到現在一直呈現悶悶不樂的頌和,感覺有什麼心事,可是恐龍稜線沒有一人敢問出口。
這天晚上,翊晙在他上床之後,看到頌和還沒睡著愣愣地盯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來~」他主動借出自己的手臂,頌和習慣性的把頭枕上去,他也順其自然的把自己的臉頰貼在頌和頭上,聞聞自己老婆沫浴後的香味,再收緊自己的手臂,這是他們最習慣的姿勢。
「頌和妳是不是有什麼煩惱?」翊晙閉著眼睛,有點享受這種感覺。
「我擔心,我當不了一個好媽媽……而且,生了小孩之後,不知道能不能兼顧好工作」頌和有點洩氣的說著,一直以來她的重心都是以事業為主,現在加入了愛情與家庭,讓她覺得很幸福但是又有點不安,追求完美的她,她擔心她三邊都顧不了。
「傻丫頭~你還有我,我可是什麼都做得很好的李翊晙~妳可以繼續拚事業,家裡有我~我可以照顧好羽朱還有我們的孩子,還有,照顧好妳」翊晙一點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因為對他來說,她與孩子們理所當然就是他的全部。
「如果突然想休息了,想要陪陪小孩,我就叮嚀善彬跟阿龍多多幫忙妳,幫妳跟院長請假,再把比較不重要的手術分給其他教授,請他們幫忙就好了」翊晙就是一個能把棘手的事情化解得非常好,也可以從容應對的男人。
「……」頌和沉默著。
「怎麼了?」翊晙察覺好像自己說了什麼讓她更不開心的話,緊張的問了。
「……我不想變得跟陸惠庭一樣,讓你做這些,太辛苦了……」那陣子翊晙異常的沉默,也很少跟她們聚餐,一問之下才知道前妻居然跟好友的老公出軌,
這應該讓他很受傷,頌和一想到,那個女人曾經讓自己愛的男人不開心,她心裡就好像有個大石頭堵住般,也跟著悶悶的。
「呵呵~妳不會的」翊晙沉默了一下,突然用他帶有磁性的嗓音笑了出來 。
「呀~翊晙!我很認真!」頌和對他的反應感到非常疑惑,用軟軟的手握成拳頭,輕輕揍了他。
「我知道~」翊晙用一點俏皮的語氣說「因為妳很愛我,妳不會也捨不得像她一樣對待我。」
「……嗯」頌和突然一陣感動,陷入了思考。
「而且,我很愛妳,為妳做這些,很值得,我不辛苦。」翊晙低頭用溫暖的唇瓣覆上,舌頭撬開了她的唇,加深了這個吻,讓頌和被吻得暈暈沉沉的,突然一個火熱的氣氛來了。
「好了!別談心了~我們有更重要的事」翊晙把手緩緩從頌和的睡衣下擺伸進去,從柔軟纖細還沒孕肚的小蠻腰一寸寸往上探索……。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突然好幾天沒好好吃飯的胃開始從頌和的肚子發出怪叫。
「沒煩惱了~?有胃口了~?」翊晙辦事辦得火熱,被突然其來發出的飢餓聲,弄傻了,頓了幾秒之後,低沉的笑了出來。
「想吃什麼?我去生出來~」
「嗯……想吃~泡菜鍋!還有熱呼呼的泡麵加蛋,最後能有海鮮煎餅最好!
果然頌和還是原本那個吃貨頌和!她對想吃什麼靈感又跟貝多芬、莫札特對音樂的靈感一樣全都回來了!
「好好好~等我一下~我去煮~」翊晙雖然還沒熄滅他的慾火,但是老婆終於有胃口,不可以讓她跟寶寶餓著,一個起身看到頌和臉上又恢復了原有的光彩~笑得興奮,這些比什麼都重要。
翊晙打個主意:沒關係~先把老婆餵飽之後,她才有體力再來餵飽我^^
[作者有話要說:沒靈感沒靈感了拉~接下來就讓我們直接等禮拜四看劇吧! 我真的不會寫肉文,點到為止就好XD ]
郑瑞贤的秘密基地
当然是初恋💮 短篇 关于一幅奇妙的画 也许有惊喜
崔秀智的个人画展上,一副命名为“秘密基地”的画引起了热烈讨论。
因为它在崔秀智的一众画作里实在显得太特别了,甚至不太像是她的创作。
不得不说,这种猜测其实不无道理。
因为这幅被摆在展厅正中央的画下面刻着一行细细的斜体小字:
《秘密基地》“本作品为崔秀智画家和爱人共同创作。”
画框内铺着一圈鲜红,勾勒出一个心脏的形状,心脏内里是一个类似于地下室的地方。
地下室的周围处理得很模糊,上面还有指纹,似乎是作者用手指一点点晕开的,想描绘的是一个梦境,或者一段记忆。...
当然是初恋💮 短篇 关于一幅奇妙的画 也许有惊喜
崔秀智的个人画展上,一副命名为“秘密基地”的画引起了热烈讨论。
因为它在崔秀智的一众画作里实在显得太特别了,甚至不太像是她的创作。
不得不说,这种猜测其实不无道理。
因为这幅被摆在展厅正中央的画下面刻着一行细细的斜体小字:
《秘密基地》“本作品为崔秀智画家和爱人共同创作。”
画框内铺着一圈鲜红,勾勒出一个心脏的形状,心脏内里是一个类似于地下室的地方。
地下室的周围处理得很模糊,上面还有指纹,似乎是作者用手指一点点晕开的,想描绘的是一个梦境,或者一段记忆。
一段细细的楼梯血管一般从心脏的缺口处延伸入内,通向的房间泾渭分明,一半是黑白,一半是彩色,两个世界被一面单面镜隔断,镜子里只映着彩色的那半。
黑白的那部分房间里粗略地勾画着一些家具摆件,只有一台老式唱片机和它对面的照片墙稍微清晰一些,没有融化在黑暗里。
那台唱片机看上去既像是被遗忘了数年,在寂静里默默地积攒着陈旧落灰,又像是正在灰暗里幽幽吟唱,古老深情的调子弥漫在每寸空气里。
正对着唱片机的照片也是画面最清晰的一副,看得出是两个女孩看海的背影。
大海看起来廖远而宁静,从海天之际吹来的风仿佛还在吹动画中人和看客的发丝。
两个女孩一个长发一个短发,并肩坐在沙滩上,一双拼凑成的翅膀从她们背后延伸出来,充斥了整个画面。
明明看不清什么具体的景色,却觉得那张“照片”里的人正在发生着什么事情,讲述着什么神秘的故事。
就像一部中国电影《春光乍泄》里一盏瀑布灯上的图画。
其他的照片也是这样模糊不清,只能依稀看见有的照片里是一个女人,有的则是两个。
彩色部分的世界看起来则清晰很多,一如崔画家往常的画风,色调鲜艳,线条简洁。
这半房间并不拥挤,只是简单的画了些家具。
扶手椅对面的办公桌上有一个电脑,旁边放着一只鲜花簇拥的王冠和一对花纹相似的水杯。
沙发上摆着一对同样配套的抱枕,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一对戒指盒。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温暖的生气,但似乎不仅仅是因为多了色彩。
就像是有一个人在某天打开了那扇曾经灰暗的“秘密基地”的大门,走到了那个曾经孤独的屋主身边抱住了她。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是地板上倾倒的香奈儿五号香水瓶。
它一如崔画家那幅著名的作品一样,瓶身如宝石一般坚硬美丽,但从里面汩汩流向四处的却是彩色的液体,向血液奔涌向血管一样流向那颗心脏。
就像是它为这里注入了生命,让一切都重新焕发出生机。
……
崔秀智站在一众镜头下微笑着说:“每个人的灵魂都是自由的,要学会正视自己的心。
这幅作品是希望那些因为种种原因把自己的灵魂禁锢起来的人,能遵从自己的内心,勇敢的去寻求幸福。
希望我们都可以自由,勇敢的去爱。”
……
郑瑞贤视线模糊的低喘着,攀着崔秀智纤瘦的背,感受爱人灼热的吻一个个落在脖颈,向后仰起了头。
肩上一湿的时候才想起来说“等一下。”
郑瑞贤的手撑在地上,努力匀着根本匀不下来的呼吸转头一看,果然,还没干透的“心脏”雏形上已经被印走了一抹红,边缘变得模糊了。
明明是在一起画画的,不知道怎么又变成……郑瑞贤暗暗咬了咬嘴唇,感到耳后又翻涌上一阵热意。
郑瑞贤犹豫着伸出手指想要触摸,背后却有温热的躯体贴近拥抱过来,拉着她的手亲了亲,又按在刚才那处被蹭花了的颜料边,又按下了一个指印。
“那就把边缘都晕染开吧。我不停,你也不要停。”
耳畔是缠人的呼吸,身后是纠缠的情潮。
郑瑞贤竟然就真的含着眼泪一点点抹开平直的线条,留下自己的痕迹。
心脏上的鲜红拓印在洁白的手指和崔秀智白皙的脊背上,像荒原上一夜盛开野玫瑰。
最终也只完成了大半。
崔秀智吻上怀里已经疲惫不堪的爱人沾着细汗的额头,开玩笑般的说:“姐姐,画里要画上很多我。”
郑瑞贤的睫毛闪了闪,没有睁开眼睛,回应了一声含混的低语。
崔秀智笑了笑,紧挨着她躺了下来。
她的郑会长,一直都很勇敢。
⭐
春光算是私心吗?
还有就是 写到这种画前暧昧的桥段总会想起skam 刻烟吸肺了也许🚬
[胜出]恋爱从复婚开始 | 01~14
*随缘搞搞前夫文学,沙雕父母爱情,俗套A×O,不会很长(maybe
(01~14共计2w字)
01
绿谷在路上间断着推托了三次说他一个人真的可以,可轰和饭田仍然锲而不舍地跟在他后面,并且没有一点要放弃的意思。
饭田劝他:“请不要再做无意义抵抗,轰和我受阿姨之托,这次一定会看紧你,不让你中途跑掉。”
绿谷急忙解释:“上次,上次只是个意外……”
“说去上厕所,然后把相亲对象晾在咖啡厅里一个下午原来是意外吗?”轰表情诚恳,没有半点阴阳怪气的意思。...
*随缘搞搞前夫文学,沙雕父母爱情,俗套A×O,不会很长(maybe
(01~14共计2w字)
01
绿谷在路上间断着推托了三次说他一个人真的可以,可轰和饭田仍然锲而不舍地跟在他后面,并且没有一点要放弃的意思。
饭田劝他:“请不要再做无意义抵抗,轰和我受阿姨之托,这次一定会看紧你,不让你中途跑掉。”
绿谷急忙解释:“上次,上次只是个意外……”
“说去上厕所,然后把相亲对象晾在咖啡厅里一个下午原来是意外吗?”轰表情诚恳,没有半点阴阳怪气的意思。
“上厕所时接到丽日的电话让我赶紧去一趟A街区,只有我离那里最近,我也没其他办法!”绿谷摊手,“这就是身为职业英雄找不到对象最根本的原因,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恋人在约会中途突然离开。”
“那上上次呢,”饭田问道,“阿姨和我说上次你跟相亲对象装肚子疼,那个Alpha好心好意要把你送去医院,然后你在停车场又找机会跑了,这也是意外?”
“这……”绿谷眉头紧皱。
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别着急,饭田这次是有点咄咄逼人了……”绿谷抬头,朝他露出看救世主的眼神。轰又说:“你慢慢编。”
绿谷仰天“啊”了一声:“我掏心掏肺,天地良心,真没编啊!”
“也不怪阿姨对你的婚事上心,一个26岁的男Omega,至今没有一个固定的交往对象,全靠吃药捱过发情期,你是能忍,长此以往你身体受不住。”饭田语重心长地劝他。
绿谷摇头:“但我也活得好好的。”
轰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绿谷,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这话把绿谷呛了一口,猛地咳了几下,显得特别不自然。
轰帮他拍着后背,继续说道:“以前就发现你的体质和别人不太一样,按常理讲,Omega对Alpha的信息素是没有选择权的,任何一个A的信息素都会诱导O发情,但是我们身边的O只有你很少被A的信息素干扰,这是相当罕见的。”
“我之前看过一则新闻,说这样的Omega是已经A标记过的,而且只有结肠标记才能干扰O的发情期。”轰看着他,“绿谷,你是不是已经被人标记过了。”
绿谷停了下来,而后轰和饭田也站住脚看着他,等他后话。可绿谷的注意力却没在他们两个身上,而是转头,朝马路对面的一栋商务大厦看去。其他两人顺着他的视线,也追望向那头,见大厦中部偏下的位置上挂着一块硕大的电子屏,平时轮播广告,此刻转播了某家电视台的新闻。
“据知情人称,昨夜在国际机场目击到爆心地拖着行李箱钻进一辆豪车的全过程,这条爆料的视频推文一夜间转发破万。可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媒体正式放出爆心地回国的消息,其事务所对此事也暂时没有任何回应。”
“不过由于目击者拍到的有关爆心地的影像模糊,所以没有办法直接确认此人就是爆心地。那么时隔五年,爆心地秘密回国究竟为了什么——是从海外转职,还是另有目的?欢迎大家在推特上参与话题讨论。”
新闻画面戛然而止,屏幕又切回了由英雄焦冻代言的牙膏广告,而绿谷倒是一时半会儿还没缓过神来,直到饭田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绿谷这才收回了视线。
“你知道他回国的事?”饭田问道。
绿谷摇头:“我不知道,我和他已经有……”他顿了顿,像是在心中算着什么,而后才说:“已经有三年没见过面了。”
“也没发过邮件?”饭田又问道。
“之前刚回国那会儿倒是发过几封,后来我忙忘了没联系他,他也没再主动联系过我。”绿谷小声念叨。
“这还是你们从小到大第一次隔得这么远,没见过也没联系吧?”轰继续哪壶不开提哪壶。
“确实是第一次。”绿谷敷衍地笑了两声。
倒是饭田有些替挚友不平:“他这么久都没回来,回来一次居然都不告诉你。”
“好像确实没必要通知我,毕竟,”绿谷抿了抿嘴唇,“我和他除了发小也没有其他关系了。”
轰和饭田看着他,原本还有什么其他话想劝出口,可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不是不知道五年前绿谷和爆豪一起被派遣到法国执行秘密任务的事,那次任务结束只有绿谷回来,爆豪却没有消息。这两年间里发生的事,绿谷不愿提,没人逼得了他,也就随他去了。可现如今爆豪回来了,那自然大不相同,以饭田和轰对爆豪的了解,他这次回国目的一定不单纯。
三人走到约好的咖啡厅门前,绿谷再次向二位乞求:“这次我真的不跑,保证至少完完整整地做完自我介绍再……”
“再跑。”轰接道。
“对……哎不对!”绿谷急忙摇头。哪知轰和饭田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一左一右,把他架了进去。
他们到时,相亲对象还没到,三人各点了一杯冰镇美式。绿谷是为了醒脑,毕竟休息日不能好好在家睡懒觉还要出来相亲,此刻又在咖啡厅里吹了会儿凉风,更是困得东倒西歪。只怕这次相亲不是被他中途跑路搅黄的,而很有可能被他中途就这么睡过去。轰和饭田的意图自然就更明确了,就是为了盯住绿谷,不让他跑了。
他们三个,一个坐在约好数字的桌前,两个坐在他身后那桌。所幸的是没让他们等太久,过一会儿,就听到远处传来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
绿谷抬起头,这一抬头,远比他刚才喝过的冰美式还要醒脑,甚至没忍住,直接站了起来。简直太出乎他意料了,绿谷站起来得有些突然,大腿撞到面前的桌子上,桌子腿蹭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噪音。
他身后的饭田和轰闻声转头,见到来人,也跟着绿谷似的,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来了三个。”爆豪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微妙,却还是笑着问他们:“你们准备让我今天相谁?”
02
当然这种时候,自然就体现出了相亲带着朋友们的重要性——饭田和轰伸手,齐刷刷地指向了绿谷。而此刻绿谷真的很想连自我介绍都免了,然后直接从相亲第一步就逃走——这大概会破下他最快逃跑纪录——时隔三年再见到小胜,绿谷的第一反应的确就是想逃。
立刻马上地逃。
四个人都认识,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轰、绿谷、饭田坐一排,爆豪坐在他们对面,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一个玩咖啡杯杯把,一个低头搅手指,一个装作看风景。
见他们都没有要张口的意思,爆豪适时地清了清嗓子问道:“怎么,不打算介绍一下我吗?”
他这话本来是问绿谷的,结果绿谷以为问的是轰和饭田,毕竟引子把详细信息直接告诉了他俩。而轰和饭田也以为爆豪在问自己,可他们真的冤枉,真不知道这次相亲对象是爆豪。
饭田掏出手机拿出来给绿谷看,以示清白:“你看阿姨发来的消息,没说名字,就说对方是职业英雄,年龄与你相仿,至今没结过婚,条件很好,就是离过一次婚……离婚?”
饭田读到这里,好像忽然有了底气,抬头看着他:“你大概是……走错了地方。”
“噢?”爆豪也很配合地一脸诧异,“我走错了吗?”
“消息上说今天绿谷的相亲对象离过一次婚。”轰说道。
“噢,离过一次婚。”爆豪继续附和着他们点头。
“爆豪你……没离过婚吧?”轰忽然有些不确定起来。
爆豪坦然道:“离过啊。”
饭田和轰刚点了头才发觉听到的话不对劲,异口同声道:“离过??”
“和谁?”
“那得请示一下我前妻的意见,”爆豪托着下巴,朝着脑袋低得恨不得扎进桌板下面的绿谷笑道,“对吧废久?”
03
“等等,信息量有点大,你慢点讲。”饭田做出了一个“stop”的手势。
爆豪刚开口准备再说些什么,绿谷却抢他一步:“之前结过,五年前,后来离了。”
轰皱起眉头:“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们?”
“也……不是多么大的事吧,现代人结个婚又离,不也很正常吗?”绿谷继续打哈哈。
“那阿姨知道你们结过婚的事吗?”饭田继续问道。
“她当然更不知道。”爆豪无视掉废久疯狂朝他使眼色,大大方方地回应道。他刚说完,绿谷就从桌子底下狠狠地踹了他一脚,疼得爆豪当场倒吸一口凉气。
轰又转头看爆豪:“是你逼他结婚的?”
爆豪小腿上刚被绿谷踢的那一下疼得还没缓过劲来,又立即回敬废久似的踩了他一脚,却没怎么使劲,嘴上也不闲着:“你怎么说话呢,老子像那种人吗?”绿谷被他这一脚踢得皱起眉头还得继续保持微笑。
“绿谷?”轰见他表情有些奇怪。
“啊没事,”绿谷朝他营业假笑道,“被、被老鼠咬了一口。”
“这咖啡厅有老鼠?”饭田刚准备低头查看桌子下面,被绿谷一把抓住领子拦下。
“等等……还是别看了,说不定早就跑了。”
“有老鼠真不像话,得投诉这家咖啡厅啊。”饭田认真道。
“没也许是错觉!!”绿谷急忙拉住要去投诉的饭田。
坐在他对面的爆豪就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看他编,倒也没一直袖手旁观,还是适时地帮了他一把,把话题转了回来:“我不在的这三年里,你过得还不错?”
绿谷的嘴角僵了僵:“呃,嗯,还行吧,就老样子。”
“老样子是什么?”爆豪眼色一暗,“你有新男友了?”
“你这话说的,”绿谷来了火气,“我要是有新男友了还至于来和前夫相亲吗?”他语调着重强调了一下“前夫”两个字,仿佛在时刻提醒以爆豪的身份似乎不该过多插手他的生活。可绿谷说这话也并不完全有底气,毕竟当年的事还真挺难评判出个谁对谁错。
爆豪佯装无事,实则松了口气:“对,我听说你这三年一直过得都……咳。”他轻咳了一声,然后继续道:“过得都挺禁欲的。”
绿谷抓住了重点:“你听谁说的?”
这句话把爆豪噎到:“咳,一个后辈。”
绿谷一脸“我信你就有鬼了”。
“你俩先等会儿再叙旧。”饭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所以之前到底是谁先提出的结婚,为什么结婚,谁又要离婚,为什么离婚?”
听到这一长串问题,爆豪挑了挑眉:“结婚另有其他的原因,暂时不便透露。”
“那离婚呢?离婚是你提出来的吗?”轰看着爆豪问道。
饭田和轰看爆豪,爆豪看绿谷,绿谷低头看自己的手,这中间度过了格外漫长而沉默的一分钟。
“是我提的。”绿谷在饭田和轰两人诧异的眼神下举起了手,“是我建议小胜分开的。”
旁观的两个人懵了,听了半天听了个寂寞,到最后一头雾水,还是没搞清他俩之间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
目前已知信息就只有爆豪和绿谷结过婚,结婚原因未知,离婚原因也未知,但离婚是绿谷提的——怎么看绿谷也不像是这么强势的人。何况以爆豪的性格和自尊心,他竟然能痛快答应绿谷的要求,并且现在和和气气地同坐一张桌前,而没有半点要炸了对方的意思。
这,简直搞不清楚绿谷和爆豪到底谁成长得更快。
爆豪清了清嗓:“也不完全是废久的想法,我当时也觉得分开一段时间也许对我们来说都会好过。”
“有些事情得需要时间接受。”爆豪在说这句话时,饭田和轰远没想过他嘴里“需要时间慢慢接受的事情”到底有多严重。直到爆豪问绿谷:“怎么样,你想见见她吗?”
饭田和轰的眼睛都不够用了,一会儿看爆豪,一会儿看绿谷,然后异口同声地问道:“谁?”他们是觉得不会再有比爆豪和绿谷曾经结婚还离了更有冲击性的事情发生了,直到他们听到爆豪说:“还能有谁?”
“我和废久的小孩啊。”他一脸坦然道。
04
饭田和轰发誓,他们一定会对这家咖啡厅产生心理阴影,至少,今年都不想再来了。
也很显然,不是这家咖啡厅的味道有问题——饭田和轰远远地看着那个金发小女孩朝他们跑过来,一时半会收不住惊讶得快落在桌板上的下巴。
那女孩一过来就扑进爆豪怀里,身子小小的,像一只洛可可风的洋娃娃。她一过来就转头回看坐在对面的三个男人,然后又转头问爆豪:“爹地,你说来带我见爸比,哪个是爸比?”
饭田和轰再一次,同时指向了坐在他俩中间的绿谷出久。
女孩看着对面的绿发还有些天然卷的男人,盯得绿谷有些心虚,然后她从爆豪身上下来,跑过去朝绿谷伸出双臂:“爸比,要抱抱!”
啊!那一刻的绿谷就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显然,若要把精神层面里的他可视化的话,那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到绿谷被小女孩萌得吐血不止。
饭田急忙站起来给女孩让座。女孩很有礼貌,朝他道谢,然后很干脆地要扑到绿谷身上,倒是不认生。绿谷及时接住她,抱着她坐上自己的大腿——这还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近距离看自己的小孩,毕竟当年他走的时候孩子还太小。
抱着女孩的感觉令绿谷多少有些恍惚,当初只在法国陪了她一年就和小胜离婚回国,也完全没参与过对这孩子前期教育的过程,本来还担心她会不会讨厌自己——即便不讨厌,接受也需要一个过程。根本没想到这才刚见面,女孩就这么亲近他,反而吓了绿谷一跳。
他这一细看才发现,女孩脸上也有小雀斑。她的雀斑主要集中在鼻梁周围,其他无论是眼睛颜色还是发色,都与那个Alpha爹如出一辙。
女孩转头,看到旁边的轰,眼睛一亮:“你是……那个帅哥英雄!真人比电视上还帅!”
轰眨了眨眼,伸手指了指自己,脑袋上徐徐打出一个问号,却还是很有礼貌道:“谢谢。”
“但是你不许打我爸比的主意哦,爸比是爹地的。”
“咳咳咳……”爆豪被咖啡呛了一口,所有人都转头看他,他拿了张纸巾擦嘴,眼神看窗外风景。
女孩抱着绿谷不松手,而且越抱越用力,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做她爸比身上的一个脖子挂件。她哭哭啼啼道:“爸比,你都不知道,我和爹地昨晚住的那个酒店居然漏雨,到了晚上床都是湿的,也没人给换,我都差点感冒了。”
绿谷摸着她的头发,一时被时隔多年见到自己亲生闺女的喜悦冲昏了头,也来不及思考这话里的诸多漏洞,就抬头瞪了爆豪一眼:“你怎么带她住那么破的酒店。”
“爸比,你不要怪爹地。反正,反正只有我们两个,走到哪里,睡什么不都一样吗……呜呜呜……都是没有家。”女孩越说越惨,情到深处还哭了出来。
“别哭……别哭啊。”绿谷立马慌了手脚,“那那那……那这怎么办啊……你们刚回东京也没有住处,没有住处怎么办呢,要不我帮你们……”
“这么久没见,爸比都不想我吗。”女孩搂着他的脖子不松手,正说着,眼看就要哭得更凶。
“那、那就住我家?”绿谷急忙问道。
“真的吗?”女孩泪眼汪汪地抬起头。
此刻饭田和轰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爆豪。见这俩人抬头看自己,他才咳了一声,然后鬼祟地收起了脸上掩饰不住的胜利的笑容。
05
四个大人加一个小孩从咖啡厅出来时,天色已有些晚,饭田和轰还有其他事要处理就先走了。临走前他俩还不忘嘱托绿谷,如果和爆豪相处时发生什么意外,一定要短信电话通知他们一声。
能发生什么意外啊,他又不是五年前的他了。绿谷送走了他俩,女孩就一直缠着他,说什么都要她爸比抱她,不然就哭。平时抱小孩抱的不少,可那都是别家的小孩,这还是绿谷第一次抱自己的小孩,一晃她都这么大了,记得之前自己回国时她还睡在摇篮里。
不过说句实话,的确很难想象小胜带小孩的画面。
绿谷抱着女孩,感觉她呼吸逐渐沉重,没一会儿就趴在自己肩膀上睡着了,应该是时差都还没倒过来就被小胜带来见自己。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生小胜的气,语气沉沉地问爆豪:“说吧,你什么时候联系的我妈?”
“啊?”爆豪还要跟他装傻。
绿谷瞥了他一眼:“饭田他们说今天的相亲是我妈给我安排的,你怎么突然联系到我妈的?”
“这些年我一直和阿姨保持联系,不存在‘突然联系’的事。”爆豪在绿谷诧异的目光下继续说道,“而且是我让阿姨别告诉你我联系她的事,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那你该不会把之前结婚的事还有这孩子的事告诉她了吧?”绿谷急忙问道。
“你小声点,孩子睡觉呢。”爆豪压低了嗓子,“这我怎么可能跟她说?”
绿谷松了口气,而后又警惕起来:“那你一直联系她干什么?”
爆豪白了他一眼:“你总不会觉得你闺女的事能瞒你妈一辈子吧?”
“倒也……没有。”绿谷小声嘟囔,“我想等个合适的时机再……”
“什么时候才算合适的时机?”爆豪停住脚问他,绿谷也停住了脚,却迟迟不知道说什么,怎么说。
“就知道你这个书呆子这股磨叽劲,所以老子才回来了。”爆豪继续说道,“我这次回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带小律去见你妈,提前告诉你就是为了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你这两天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到底是我去跟你妈说,还是你自己说。”
“啊这……也太突然了。”绿谷开始踌躇,“结婚什么的我都可以和我妈解释,可是这个小孩……”
“这有什么,你就实话实说啊。”爆豪接着往前走,“过程不用那么详细,怎么想的就怎么说,而且这小孩老子也不用你带,反正前四年都这么过来了,之后没有你也一样长大。”
绿谷听到这话心里一阵难过:“小胜别这么说啊,我没说我不喜欢她。”
“那你为什么要走?”爆豪再次停住脚看他,“你喜欢她当初为什么没有留下来?”
绿谷抿了抿唇,似乎说不出话来。
爆豪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你不说话了,那你走其实是因为我对吧?”
绿谷还是半天没有讲话,爆豪最恨的就是他总在不该保持沉默的时候突然沉默,这种感觉就向朝着悬崖下面丢了硬币,落进万丈深渊时连个回声都没有。他觉得自己再这么和废久对峙下去,自己就要被对方的深渊吸进去了,而这正是爆豪胜己这么多年一直都不想正面面对的问题。
他可以给废久时间,他当然可以,可以说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给废久留足了时间,让废久想明白这件事——有关他爆豪胜己的事。
爆豪敢打包票,在自己不在废久身边的这三年里,他一定,一丁点,有关自己和小律的事都没想过。废久从来不会考虑他们的未来,他和小律都像废久生命里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
不过意外已经来了,那就是命数,没有办法改变已经应验了的命数,那他就会想办法改变绿谷出久。
两个大人一个小孩一路沉默地走到停车场。上车前绿谷还问爆豪,是你开车还是我开,爆豪以自己在国内没有驾照为由,顺理成章地坐进副驾驶的位置。像这样绿谷当司机,爆豪坐副驾的时候确实格外少有,连绿谷自己都有点不太适应。
他们中途去酒店取了一趟行李,绿谷一下车看到酒店就觉得自己被骗了,这酒店明明超豪华的,打死他都不信五星酒店还会漏雨。被骗就被骗吧,绿谷的确理亏,是他亏欠这父女二人的,可他没想到的是等都不用自己等,爆豪和小律直接从前台把自己的行李箱取走了,就好像算好了会找到其他住处一样。
绿谷觉得自己确实被骗了个彻头彻尾,这么多年过去他以为自己多少有点长进,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被小胜拿捏住了。
06
折腾来去,三个人到绿谷的单人公寓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绿谷本来以为小律会吵着要吃饭,没想到她这一路上都很乖,除了睡觉就是安静地坐在后车座看窗外,他倒是挺好奇的,小胜是怎么把她管教得这么好。小女孩越乖,绿谷越是觉得下午她对着自己撒娇那一幕很违和,怎么想都像是小胜故意教她那么说的。
进家门之前,绿谷把一父一女忽然拦下:“那个……小胜,你也要进去吗?”
爆豪听他这么说,扯了扯嘴角:“你想让老子睡大街?”
“不倒也不是,我怎么可能让你睡街上!”绿谷急忙摇头,“我是想,小胜你是个Alpha,咱俩住一块,可能……不太方便。”
爆豪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故意问道:“什么不方便?”
绿谷开始支支吾吾:“就……我也是有生理需求的……你、你懂我意思吧?”
“我不懂,”爆豪靠在门框上,“我可是听说,你这三年都没找过其他Alpha解决这方面需求,那你应该在自肃方面做得挺好,就更不用担心——我也不是什么流氓,不会光天化日之下随随便便在一个孤身寡人的Omega家随便播散信息素,大用担心发情的事。”
绿谷的表情明显开始犹豫。爆豪适时地咳嗽了一声,女孩伸手抓了抓绿谷的裤子:“爸比,我和爹地这么多年都住习惯了,如果没有他,我会很不安心的……”她越说,眼圈越红。
绿谷明知是当,却也得硬着头皮上,谁让是他亲闺女呢。
“你俩在外面等我一下,我进去收拾一下屋子,马上就好,马上!”绿谷输了房门密码,立刻先自己钻了进去。也不知道他在屋子里忙活什么,也就五分钟的功夫,他急忙跑出来开门,然后朝着玄关对他俩做了个“请”的手势。
爆豪和小律托着行李箱进门,两人在门口换好了拖鞋,一进客厅,瞬间不知道该往哪里落脚。爆豪看着沙发上堆满的各种文字T和裤子,以及地上随处可见的便利店垃圾袋,嘴角抽搐:“废久,别告诉我这就是你花五分钟收拾出来的成果。”
绿谷明显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最近几天太忙,都没时间收拾屋子,今天好不容易碰上个休息日,还出了趟门,结果一天都没回来。”
爆豪强忍住继续数落废久的冲动,拉着他和小律的行李绕过地上的垃圾袋,停在沙发旁。这会儿去了厨房的绿谷探出个脑袋:“我看家里冰箱还有点昨天我做剩下的拉面,你和小律不嫌弃的话……”
“不嫌弃。”爆豪正帮小律开行李箱,回答这话时头都没抬,“反正你做什么都那个味儿,又不是没吃过。”
“我有长进了。”绿谷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又说,“厕所里浴缸的水我放上了,小胜你要不先带着小律吃饭前泡个澡?”
“等我洗完再给她洗。”爆豪应声道。
“小律有什么其他想吃的吗?”绿谷问道。
女孩朝他摇头:“只要是爸比做的我都想吃。”
绿谷把头缩了回去,差点泪流满面,心想小胜真是替他养了个好闺女。
07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家里好久没来人,搞得绿谷还有点不太适应。
小胜的箱子有密码,绿谷就只能先帮小律整理她的衣服。整理时,小律一直蹲在他旁边,帮他一起来回来去地收拾。绿谷租的公寓有一间很小的和室,他怕小律睡榻榻米不习惯,就打算把那间屋子收拾出来给自己和小胜住,让小律睡他的床。
他正跪坐在地上帮小律叠衣服时,小律回头看了一眼浴室神神秘秘地对绿谷说道:“爸比,我悄悄告诉你哦,你不在的这几年里,爹地一直都很乖的,没有找其他坏女人坏男人。”
她这话把绿谷逗笑了:“你小小年纪还知道谁好谁坏吗?”
“那当然,你不要小瞧我。”小律不服气道,“除了爹地和爸比以外的人都是坏女人坏男人。”
“你不用告诉我这些的,”绿谷低头继续叠衣服,“小胜愿意和谁交往是他自己的事,我没有权利干涉。”说这话时,他有点不敢看小律的眼睛。
隔了好一会儿,绿谷感觉女孩没声了,他这才抬头,一抬头发现小律竟然快要哭了。她又不肯哭出来,就咬着嘴唇,看起来可怜得很。绿谷一下就心软了,站起身,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怎么了,怎么了,你别哭啊,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小律抽噎了两声:“我从来都不敢问爹地,爸比是不是不要我们了……也许我和爹地不该来打扰爸比的生活……”
“你们来怎么会是打扰我,不要这么想!”绿谷急忙哄起她来。
“不打扰吗?”女孩小手揉了揉眼睛,揉得两眼通红,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爸比没有不要我们对不对?”
绿谷张了张口,忽然发现后半句问题很难回答,正不知道该怎么说时,浴室里爆豪忽然叫他名字:“废久!”
绿谷赶紧把小律放下,跑过去隔着门问道:“干嘛?”
“哪条浴巾能用?”爆豪问道。
绿谷忽然想起自己昨天才刚把家里的浴巾都丢进洗衣机里转了三圈挂在阳台,到现在都还没取下来。
“你等等!”他急忙跑到卧室阳台去取。取回来以后,他敲了敲门:“小胜,你开下门,我把浴巾给你放在……”
“老子现在在浴缸里呢,手够不到,你自己送过来。”
绿谷犹豫了一下:“那你别忘把帘子拉上啊,我、我要进去了!”
“婆婆妈妈的,赶紧滚进来!”
绿谷深吸了一口气,打开浴室门,没想到小胜真乖乖把帘子拉上了,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没有觉得少少遗憾的意思,他这样自我安慰)。绿谷捏手捏脚地走了过去:“浴巾我拿来了,给你放哪里?”
他刚问完这话,爆豪一把把帘子拉开了。拉帘时,爆豪是站在浴缸里的,整个身子都被绿谷一眼看了去——绿谷发誓,他没有故意要往下看的意思,不过还是下意识地……
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都二十六岁了,也是个成熟的男人了,还会怕看同性身上自己也有的部分?
“好看吗?”爆豪一脸不怀好意地笑,“看够没”
“还、还行。又不是……没看过……”绿谷把浴巾塞他怀里,“我还有东西没收拾完,你洗完快点出来,你行李箱我打不开。”
在绿谷要出去时,爆豪叫住他:“你自己没先试试密码?”
“两组三位数,我能试到明年。”
“都是你生日。”爆豪说道。
绿谷的背影明显顿了顿,而后匆匆地走了出去。与其说是走出去的,不如说是逃出去的。
爆豪围着浴巾,和他前后脚出的门,看到门口小律在等他,他蹲下身问道:“刚才你爸比什么反应?”
小律偷看了一眼绿谷正背对着他们,压低嗓音小声说道:“爸比他出去时的脸,有那————么红。”
08
爆豪围着条浴巾,身上还冒着热乎气,没急着穿衣服,先去客厅溜达了一圈,边拿毛巾擦头发,一边闲逛着看废久家架子上摆的东西。
最上面两层摆着几只欧尔麦特早期绝版手办,后面还有“英雄人偶”这些年拿的各种证书奖状,下面两层罗列着几个木相框。说起来比较怪,第三排摆了四只相框,最后一排却只有三个,唯独缺的那个,位置还很明显,刚好是在中间。
他走过去,低头查看了一下相框周围落灰的痕迹——显然中间那个位置原先有相框摆着,是这两天,也可能是刚刚才被人拿走的。
爆豪又走了几步,发现电视后面的墙上有两个钉子格外突兀,墙上相框留下的矩形痕迹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里曾经也挂过什么似的。他再联想到他们进屋前,废久慌慌张张地跑进去还把他们锁在门外,即使没看到废久把什么藏起来,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绿谷带着小律从卧室里走出来时,爆豪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虽说也不是没见过小胜的身材,可绿谷还是觉得多少都有些不合适。毕竟就即使是在五年前他们结婚那会儿,小胜也不至于在家里这么open。
“小胜你……”绿谷一副欲言又止,“不去穿件衣服再出来吗?”
“穿什么衣服?”爆豪站起身,一脸坦然地走过来,“我还等着你帮她收拾完行李然后带她进去洗澡呢。现在穿上衣服,一会儿不就都湿了?”
绿谷看了眼身旁黏着自己的小律,忽然有种莫名的冲动:“小胜,要不今天,我帮她洗吧。”
爆豪挑了挑眉,又重复了一遍绿谷的话,问他:“你帮她洗?”
“我……之前一直都麻烦你照顾小律,我都没帮上过什么忙,我总觉得……”
“总觉得亏欠我们父女俩?”爆豪打断了绿谷犹犹豫豫的发言,侧头轻笑了一声,“别了吧,说‘麻烦’我照顾小律多见外。她是我闺女,我不照顾她谁照顾她——和我离婚然后回国的你吗?”
这么多年没见,爆豪胜己的嘴巴还是这么不饶过别人,这点上确实一点没变。绿谷原本就理亏,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得小声嘟囔:“离婚又不止我一个人的意思,不还是你建议我这么做的吗……”
“老子建议你的事多了去了,你哪次都没听,就这次听了。”爆豪看着他说道,似乎想从废久的脸上寻找什么答案。可绿谷的眼神依旧在躲闪他,一如几年前,他质问废久到底还想不想和他就此继续下去时的那样,这令爆豪多少有些失望。
爆豪弯下身子,把一直抓着绿谷裤腿的小律从地上抱起来,看都没看绿谷一眼:“你都没帮小孩洗过澡,就别跟着添乱了。”
原来我这算添乱吗。绿谷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心里觉得委屈,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从前也不是没被小胜嫌弃过,可唯独这次小胜的话听起来格外刺耳,就好像他带着小律来自己家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彻底和他断绝一切关系。
不过还好在绿谷有些受伤地转过头时,他发现趴在爆豪背上的小律正朝他用手指比心。
见绿谷看过来,她还朝爸比飞了个吻。
09
爆豪帮小律洗完澡刚出来,小律就光着脚跑去找客厅里围着围裙摆餐具的绿谷,还扑了他一个满怀。绿谷把她抱起来,女孩就像只树袋熊一样两腿勾住爸比,不松手也不送脚,还趴在他耳边小声说:“爸比你别听我爹地的,下次就让你帮我洗!”
“刚见面没多久就开始说小话了,以后还得了?”爆豪也凑了过来。
他一过来,绿谷就伸手按在他胸前,想把他推远:“你快去穿衣服。”可惜推也没推动,反而令小胜逆反心起,向他凑得更近。
他刚靠过来,绿谷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从爆豪身上飘来,混在带着潮气的沐浴露香中并不足够惹人注意,却还是令许久都没闻过这股味道的绿谷脑子发胀。
“菜我都热好了,你快去穿了衣服再过来。”绿谷抱着小律,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半步。
爆豪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像是看出了什么,没再继续戏弄他,转身回了房间。尚且站在原地的绿谷悄悄松了口气,好在刚刚小胜凑过来时,他们之间隔着小律,不然也太近了。这些年,绿谷无论是英雄工作,还是平时在比较私人的场合,都从未有过对其他Alpha信息素起反应的情况。他还以为是自己的身体有长进了,原来不是。
过了一会儿,爆豪穿了一件黑T出来,下身套了条短裤,脖子上搭着条毛巾,从里屋走到餐桌前,拉开绿谷正对面的椅子坐下。
绿谷考虑到小律的牙还没长齐,特意给她做了碗土豆沙拉,拉面也煮得极软,生怕她嚼不动。吃饭时,小律和爆豪坐在一边,爆豪自己吃之前还要喂小律吃。他拿起勺,先给自己尝了一口,绿谷有些紧张:“怎么样,味道如何?”
爆豪抿了抿味道,贱兮兮地说了一句:“那肯定是没我做的好。”
绿谷嘴角抽了抽,爆豪看了他一眼,又说:“不过比起之前有进步,再接再厉。”
难得被小胜鼓励到,绿谷心情稍稍有些转好。可他坐在爆豪和小律对面,看着小胜一勺一勺喂她,耐心等她嚼完咽下去,再喂下一勺——这一幕令绿谷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借住小胜家的人。
屋子里太安静了,小律吃饭时又乖乖地不说话,他这么多年没见小胜,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尴尬之际,绿谷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把电视打开了。
电视刚一打开,画面上就是英雄人偶和一个男人的背影,周围还打着生怕别人看不到的黑边红色粗体字“人偶绯闻缠身?!”画外音是一个女主播:“近期,人偶及其事务所尚未正面回应与画面上该男子的关系……”
“啪”的一声,绿谷又把电视关上了。
原本被电视画面吸引的爆豪和小律,此时双双转过头看向绿谷。
绿谷:“啊哈哈,吃饭,吃饭,再不吃就凉了。”
绿谷:“那什么,这拉面的汤我可炖了十几个小时,骨头都被我煮烂入味了。小律正是长身体,一会儿多喝点。”
绿谷:“冰箱里还有布丁,你们吃吗?”
坐他对面的俩人半天没讲话,绿谷原以为小胜会说些什么,但是小胜没有,他转头接着喂小律吃饭。
这氛围还不如刚开电视前来的舒服。绿谷清了清嗓子:“咳咳,我想解释一下,我和刚刚电视上那个人,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爆豪幽幽地“嗯”了一声:“那你别关电视啊?”
“小胜信我,真没关系!”绿谷觉得自己今晚算洗不清了。
“有没有关系和我有什么关系?”爆豪转过头,难得费解地看着绿谷。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他继续说道:“哦对了,是不是还没告诉你我这次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绿谷茫然地眨眨眼:“为了什么?”
“为了给小律找个妈。”爆豪说这话时,还在给小律喂饭。
倒是绿谷,手里没拿稳的勺子,掉进那碗熬得大费周章的骨头汤里。
10
睡前,绿谷安排房间,他让小律睡自己的卧室,小胜睡榻榻米。爆豪听完以后问他:“那你呢?”
“我睡客厅的沙发就行。”
“你不是说要和老子一起睡那间和室吗?”
“我……”绿谷顿了顿,反应过来不对,“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你一起睡了!”
说完,绿谷“啊”了一声,然后看向站在爆豪旁边的小律。他刚一看过去,小律立刻像是被烫了一下似的,把头转到旁边,嘴里哼起儿歌。
他明白了,小胜的确替他养了个好闺女。
绿谷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我觉得咱们两个睡一张床不合适。”
爆豪紧追其后问道:“哪里不合适?”
“你还问我!”绿谷怀疑小胜就是在和自己找茬,“你看你现在没有伴侣,我也没有,于情于理,咱们两个也不该睡到一起,万一要是……你说对吧?”
“什么就‘对吧’。”爆豪白了他一眼,“你要是非睡沙发我当然不拦你。”
“这就……对了嘛!”绿谷蹦蹦跳跳跑进卧室,“我去拿被子。”他溜得太匆忙,没注意到小胜给小律递了个眼神。
绿谷忙了一天,又接连经历了很多一时间消化不了的信息,别说睡沙发上,就即使睡地板上他也能秒速入眠。他睡前脑子昏沉,一会儿想白天遇见小胜的事,一会儿又在想吃饭时的对话,思绪飞来飞去,没想到竟也能睡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就感觉一只热乎乎的小手抓着自己的手腕,还扯他的衣服。绿谷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来人,口齿含糊地问道:“怎么了吗……睡不着吗……”
“我、我害怕……”小律抓着他的手不放,声音听起来快哭了,“房间好黑,又没人陪我,好害怕。”
女孩的哭腔让绿谷逐渐清醒过来,他揉了揉眼,从沙发上起来,抱着小律坐到自己腿上:“别怕别怕,爸比是英雄,会保护你的。”
小律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我……我想让爸比陪我睡觉。”
“好好,我陪你去睡。”绿谷抱着小律从沙发上站起来,哄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走进卧室。一推门,他就看到屋里开着小夜灯,小胜正坐在他的床上翻杂志。
见绿谷来,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把手里的杂志合上放床头柜:“愣着干嘛,睡啊,明天不上班了?”
“不也不是……等等……”绿谷觉得自己应该还没睡醒,脑子里懵懵的转不过来弯,“小胜你怎么在这里?”
“孩子睡不着觉啊。”爆豪理所当然地说道。
“不是,我知道她睡不着,但是……但是……”绿谷又低头问怀里的小律,“你都找了爹地怎么还……”
小律趴在他怀里,抽噎了两声:“我从小都没有过爸比和爹地一起陪我睡的经历,其他小朋友都说,爸比是不喜欢我才离开我的……”
“谁说的!”看她哭,绿谷整颗心都软了下来,“我陪你睡,我不讨厌你。”
“是小律太任性了,爸比可以不陪我睡。”女孩嘴上这么说,抓着他T恤的手倒是越来越用力。
“陪你陪你,小律不许说自己任性,明明是个这么乖的好孩子。”绿谷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她的眉心。
答应是答应下来了……
绿谷看着小律飞扑上床,她睡在中间,另一边是小胜,而他的卧室平常都只有他一个人睡,虽然床挺大的,可被子只有一条。
绿谷掀开被子,准备躺进去时,觉得自己这不是上床,而是下油锅。躺在上面更是如此,好好的一张床,竟烫得他翻来覆去,怎么都不自在。
小律转过来,扯了扯他的衣角:“爸比,你是不是和我睡不习惯啊。”
绿谷转过来,小声安慰她:“怎么会……”我单纯是和你爹睡不习惯。
小律嘟囔着嘴,转过身,平躺在床上,小手一把握住绿谷的手腕。
被子底下绿谷的手被她抓着朝另一旁移,没一会儿,碰上了另一只手。
别说手了,绿谷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小律把小胜的手叠在他的手上,奶声奶气道:“爸比和爹地要好好相处才行。”
那一刻,绿谷竟由衷出一股漂泊了许久的身心,终于找回到了归属感的滋味。可也是在碰到小胜的瞬间,小胜在餐桌上说过的话又开始在他耳边回荡。
“我这次是为了给小律找个妈才选择回国,你和我在一起待的时间最久,最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后要是遇到适合我的,记得介绍给老子。”
绿谷听小胜说这番话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点头,完全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就想把手缩回来,却没想,刚刚碰到的那只手一把抓住了他,然后紧紧地握在温热的掌心里,像是不肯放他逃跑。
绿谷感觉自己都要紧张出手汗了,他诧异地抬头望向躺在另一边的小胜,想用眼神,极力传递过去一句“为什么”。
借着床头灯,绿谷看到小胜对自己对了一个口型,说:“忍一忍。”
“都是为了孩子。”
11
这根本不是随便忍忍就能忍过去的吧?
绿谷疯狂朝爆豪使眼色,他被子下面的手刚要往回缩,却又被小胜抓得更紧,急得绿谷出了一脑门汗,倒是小胜那边,还跟没事儿人似的一脸风平浪静。绿谷朝他也对口型:“小律还是个小孩,什么都不懂,你都是成年人了,还什么都不懂吗?”
爆豪朝他做了个疑惑的表情:“我应该懂什么?”
绿谷急得脸都红了:“先把手拿开啊。”
爆豪极其无辜:“也不是我非要拉着你啊,小律的手就放在咱俩手上面,现在松开不好吧?”
绿谷卡住了。正当他不知道说什么时,小胜又对他做口型:“你忍忍,都是孩子的意思,你以为老子愿意抓着你不放啊?”
绿谷深吸一口气:“那一会儿等孩子睡着了,你记得松手。”
爆豪不耐烦地点点头。
小律忽然转头看向绿谷:“爸比,我还是睡不着。”
“是睡不习惯这张床吗?”绿谷温温柔柔地问道。
小律摇头:“床很舒服啦,可能是第一次和爸比一起睡觉,有点兴奋,睡不着。”说完,她伸手握住绿谷的手腕,一双大眼睛眨啊眨地看着绿谷:“爸比这次还会离开我和爹地吗?我们以后都会像这样生活在一起吗?”
绿谷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爆豪一眼,见他小胜把脑袋转到另一边,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原本绿谷想说爸比不会离开小律,可想起晚上小胜说要帮小律找妈妈的事,又不敢给出肯定回答。不过这次和上次离婚不同,他下定决心,如果小胜真的给小律找了个后妈,他势必会把小律留在家里自己养,绝不会交给小胜。
“小律放心,不管你的小胜爹怎么想,我都不会离开你。”绿谷眼神真诚地看着她。
“真的吗?”小律从被子里伸出小指,“爸比和我拉钩钩。”
绿谷伸出另一只手的小指勾住小律:“拉钩,一百年不许变。”
“谁变谁吞一万根银针!”小律和绿谷按拇指时补充道,“小律肯定不会变,爸比要变就爸比吞银针!”
“当然不变,我从小到大都说话算话,不信你问你小胜爹。”绿谷信心满满地说道。
“小律相信爸比!”女孩刚说完,表情又忽然变得犹豫。绿谷问她怎么了,她忧心忡忡地问他:“爸比会不会觉得,无论如何都要把爸比留在身边的小律很任性啊?”
“当然不会!”绿谷笑着看着她,“喜欢小律都还来不及!”
小律转忧为喜,抬头看着他又问道:“那爸比喜欢爹地吗?”
“喜……呃……嗯?”下意识做肯定回答的绿谷及时刹住了车,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连音调都拐了个弯似的向上扬了扬。
小律转头问爆豪:“爹地,你说爸比这是到底是在说喜欢还是在说不喜欢呢?”
爆豪闷哼了一声:“呵,谁知道你爸想什么!”
小律依依不饶:“那爸比对爹地,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绿谷摆出营业假笑:“……呃,嗯,还行。”就还行。
“‘还行’是什么话?”那边的爆豪听不过去了,插嘴道,“喜欢就说喜欢,不喜欢就说不喜欢,你说‘还行’对得起你准备吞的一百根银针吗?”
小律扯了扯爆豪的袖子纠正道:“一万根。”
“噢,一万根。”爆豪更正措辞,对小律说道,“你可得记好了,等你爸又要丢下咱俩不管时,就拿银针威胁他!”
“等等等等,你这都教了她些什么!!”绿谷一把把小律搂到怀中,“小律别听小胜爹瞎说。”
爆豪转头看着他,笑了一声:“废久别心虚啊。”
绿谷来了气:“我有什么好虚的,说不走就是不走。倒是你,不是要去找其他男人女人组建新的家庭吗,很难说你有了新家还能不能想起小律。”
头一次听废久在自己旁边阴阳怪气,爆豪胜己觉得新鲜,故意逗他:“我要组建新家庭,小律都还没生气呢,你生什么气?”
绿谷把头撇到一旁:“没生气啊,我怎么有资格生小胜的气嘛。”
爆豪听出他生气,心里乐得很,表面上却仍摆出一张不动声色的死人脸。双方沉默之中,气氛一时间有些剑拔弩张。小律忙扯了扯绿谷的衣角:“爸比,小律想睡觉,可以给小律讲个睡前故事吗?”
绿谷正准备要说什么,爆豪先开了口:“你的废久爸明天还要上班,讲什么故事,安静睡觉!”
“就讲个故事而已,你凶她干什么!”绿谷护住小律。
“那你不嫌累就讲,老子睡了。”爆豪把头转到另一旁,头是转过去了,被子底下的手倒是不松开,绿谷心中一阵无语。
说是讲故事,可绿谷根本没有一丁点讲睡前故事的经验,他唯一能给小律讲的,就是有关十几年前欧尔麦特的英雄事迹。没想到“欧尔麦特”的效果极佳,还没讲到关键部分,小律就已经睡着了。
绿谷松了口气,竟没想到自己还有哄小孩睡觉的天赋。他正准备翻身把床头灯关上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小胜抓着,而且抓得死死的,不松手。
说好把小律哄睡觉就松手的呢?
绿谷又试探地想把自己的手从他掌心抽离,却死活也抽不动。他用气音小声叫了两句“小胜”,结果没人理他。他心想这人肯定在装睡,抬起头准备偷看小胜睡没睡着,却又发现小胜的脑袋歪的角度过于刁钻,自己又根本没法在不吵醒小律的情况下,瞧见小胜的眼睛。
这姿势都能睡着……
绿谷心里叹了口气,小胜这是睡死都不肯放过他啊。
12
第二天一早醒来,绿谷发现自己和小律占据了一整张床。
他尝试动了动四肢,发现浑身酸痛得要命——尤其是胳膊。绿谷感觉自己昨晚和小胜“握手”的那只手,连着整条胳膊全麻了,尤其肩膀关节的部位,疼得跟连做六小时肌肉拉练似的。他忍不住心里偷偷骂小胜一句,准备翻个身,伸展一下四肢。这一动才发现,小律两条腿都压在他肚子上,搞得绿谷翻身翻不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只得伸手,轻轻移开小律的腿,转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电子钟,六点半,也该起床了。绿谷从床上坐起的一瞬间,每个关节的酸麻感都涌了上来,这大概和自己昨晚被迫保持一个姿势睡了一整晚脱不开关系。
睡也没睡好,他总觉得自己半梦半醒,没怎么睡踏实。说到底是因为床上多了两个人,还被其中一个人抓着手,这能睡踏实就怪了。
虽然没怎么睡踏实,但他倒是做了个梦,梦起了小时候的事,梦到他和小胜还有其他玩伴常去的那座后山,在山里玩勇者斗恶龙的角色扮演游戏。儿童社会中“力量至上”的规则下,当正派勇者的当然是小胜,而反派恶龙的角色,自然就落到了最弱的自己头上。
他还梦到那天炎炎烈日之下,自己被晒得中暑,眼前的人和景看得朦胧模糊。只记得小胜把他绑在树上,扬起高傲的头,大声宣布他自己的胜利:“这里整座山都是我的,你来这座山安家,所以你也是我的!”
……到底谁才是那条“恶龙”啊!
绿谷坐在床上醒了盹,回头看了眼身后还在熟睡的小律,站起身,习惯性地朝卫生间走去。他站在卫生间前,伸手拉开门,看到某个男人正坐在他家马桶上——是“恶龙”!绿谷瞬间又把门关上了。
他转过身,背靠着卫生间的门,仰天长叹:“昨天发生的一切原来不是梦……怎么就不是梦呢……是梦就好了……”
刚念叨完,绿谷背靠着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他一个没站稳,还是爆豪及时伸手架住他的胳膊。
爆豪嘴里含着牙刷:“大早晨的就嘟嘟囔囔,嘟囔什么呢?”
绿谷站直了身子:“你怎么上厕所不锁门!”
他站到洗漱台前,把嘴里的泡沫吐出来,反问道:“那你怎么进厕所前不敲门?”
“我当然是一个人住习惯了!”
“对啊,”爆豪转头看他,朝他痞痞地一笑,“老子也是。”
呃。
此时此刻,绿谷本该就到底是“上厕所不锁门”错在先,还是“上厕所不敲门”错在先对小胜做出一番批评教育,可小胜他……实在是太帅了!!(何况他上半身还没穿衣服,这么好的身材,很难不多看两眼)
原本准备埋怨小胜的话,现在堆在嘴边说不出口,绿谷就感觉自己被小胜的笑晃了一下,然后心不是他的心,脸也不是他的脸。这不对劲。
绿谷张了张嘴,本想再说些什么,结果小胜正好刷完牙准备出去。从他身旁擦肩而过时,还有意无意地碰了一下他的肩膀:“早餐我做好放桌上了,一会儿别忘叫小律起床。哦,还有……”
“记得拿凉水洗把脸,”爆豪瞥了他一眼,“多洗几下。”
等他都走过去了,绿谷还木木地站在原地,愣了一两秒才回过神来,心想为什么要嘱咐他多洗几下脸,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绿谷马上走到镜前,这一照才知道为什么——他一整张脸都红得跟喝醉了似的,从脸蛋一路要命地红到了耳根。
这……这也太不争气了!
绿谷猛地摇头。都怪小胜,男色误人!
13
要不是托小胜的福,绿谷已有足足一年没吃到过新鲜、热乎的健康早餐了。他每天早上不是在上班路上去便利店买个三明治丢车里,然后等红灯时啃两口,就是出门前随便烤两片面包,在坐电梯时全部塞进嘴里。
一旦这样对比下来,那眼前的煎鸡蛋——而且还是溏心的、绿谷从小到大最爱吃的那种煎鸡蛋——简直太奢侈了。
在绿谷一脸幸福地把今天第三个煎蛋卷培根塞进嘴里时,坐在他对面的爆豪胜己问他道:“你今天也去总部?”
绿谷塞得两腮鼓鼓地点头:“今天是月底开例会的日子,大家都要去。”
前些年在爆豪绿谷他们还没毕业时,民间英雄事务所繁多不便管理,后来职英协会才慢慢介入,也就成立了后来的“英雄事务所总部”。总部规定无论英雄所属哪家事务所,都由该机关统一负责调遣,这样也避免了处理应急状况时,难以跨事务所联系英雄的麻烦发生。
因此绿谷即便没和丽日他们在同家事务所,平时像这样,月底去总部开会的工作见面机会还是很多的。
绿谷把嘴里嚼得这口咽下去,抿了一口咖啡问道:“你也去总部?顺路的话我送送你。”
“废话,今天是老子回国后第一天上岗,不去总部去哪。”爆豪咬了一口面包片继续道,“不仅我去,还得把小律也捎上。”
“咳……咳咳……”听到这句,绿谷被咖啡呛到。他拍拍胸口,缓了缓,问他:“带小律去干什么?”
爆豪撕着手里的面包片丢进牛奶里,回答得理所当然:“你放心让一个四岁小姑娘自己待在家里?”
绿谷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可还是觉得不对:“那可以……可以给她找个家政阿姨之类的……”
“以后咱俩白天都要出去上班,肯定得找个人在家里照顾她的,但今天你去哪给我找个阿姨回来?”爆豪用勺子搅和着碗里的热牛奶,“先带她去总部待一天,交给后援部门的人总比让她一个人待在家里强。”
见废久还是一脸犹豫地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爆豪伸手拿了一块羊角面包塞他嘴里:“你放心吧,我肯定是和总部的人打好招呼了,找了一个不是很忙的人负责照顾她。”
绿谷把面包从嘴里拿出来,问道:“你找的谁啊?”
“你认识,”爆豪用筷子,从牛奶里夹出软掉的面包放进嘴里,“Eri。”
绿谷深吸了一口气:“那她知道小孩是我的吗?”
“只知道小孩是我的。不过这孩子的长相,一看就知道是我和谁的吧?”
“呃,倒也是。”
“还是说,你觉得现在让大家知道小孩是你的,会让你很不方便?”爆豪挑起半边眉毛,“就比如以后没办法心无旁骛地和其他Alpha幽会了?”
“什么‘幽会’啊,约会让你说得那么难听。”绿谷咬了一口手里的面包。
还真有?!
爆豪眉头一蹙,伸手一把抢下绿谷手里的羊角面包:“行了行了别吃了,赶紧叫小律起床吃早餐,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去总部。”
说完,爆豪倒是麻利,站起身就把桌上他俩份的早餐撤了下去。看得绿谷一脸懵,原本拿着面包的手抓了抓,抓了两把空气。他心想小胜这是生气了?生什么气,谁的气,怎么会又生气了啊?
绿谷两条胳膊向前一伸,趴在桌子上,小声嘟囔:“混蛋小胜。”
他才刚说完,一块湿抹布就怼到他胳膊肘上,绿谷心虚,赶紧坐直了,给擦桌子的小胜挪地方。
车上还是昨晚的“配置”,小律坐在后车坐上,脑袋靠着座背补眠,绿谷开车,爆豪坐副驾驶。
不知道为什么,小胜坐在他左边时,绿谷总能感受到一股来自视线上带给他的强烈的不自在感。他忍不住偷瞄旁边小胜什么表情,就发现小胜一直盯着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手在看,绿谷立即知道这股不自在源于哪了——小胜也太像他学车时的教练了吧!
他憋了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小胜,你能不能,别看着我开车?”
爆豪看他:“怎么?”
“我、我紧张。”绿谷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用力。
“你紧张什么?”
“总觉得你要骂我。”
“……骂你什么?”
“骂我开得不好。”
爆豪一时语塞,其实他刚才不是在打量废久开车,而是在观察他的手。现在的废久,左手无名指上没戴着他们的戒指,明明都把它摘了,还摘了那么多年,手指上却仍有一道似是铂金环勒过的痕迹,像是一辈子也好不了。
记得当时戒指做的是刚刚好的尺寸,说是戴上后就很难再摘下来。大概废久是在他们离婚以后找了专业的工匠,为了摘掉戒指,就把它从手指上割断了吧。
想到这,爆豪扭头看向车窗外:“你这不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吗?”
绿谷不服气:“那你也去考个驾照……”
“得了吧,在法国都给你当两年司机了,回国后还不让老子享受享受有司机的感觉?”
绿谷嘴角抽了抽:“小气鬼。”
他们这一路上,除了刚才这两句拌嘴式的聊天(如果这也叫聊天的话),没再说什么别的。
离婚再见面的人通常都会有些尴尬,他和小胜其实也不例外,觉得聊什么都显得多余,不说话又不自在。绿谷叹了口气,越发地后悔起来,如果五年前没答应那件事,也没和小胜一起去法国,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两人各怀心思,车一路开到职英总部的大楼门前。总部这边人力条件很好,把车开到门口会有人帮他们泊车,服务堪比高级私人会所。没想他们三个一起下车的场面,在大厅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最先注意到绿谷车来的是丽日。她本来正在和芦户八百万她们闲聊,不经意地一个转头,就瞧见大厅外是绿谷出久从车上下来。再一看,旁边跟着一起下来的男人竟然是多年未见的爆豪胜己,再再一看——车上还下来个小孩?!
小孩是绿谷从车上亲自抱下来的,两人动作亲昵,旁边还站着爆豪胜己,乍一看——丽日是说“乍一看”——这俨然就是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啊。
“你看什么呢?”芦户这一转头,也注意到了外面的绿谷爆豪和小孩,看到小孩和爆豪绿谷之间的互动,她实在没忍住“啊”了一声。
这一声的音量稍有些大,现在搞得大厅里所有职业英雄都朝外面看去,然后用目光地从门外到门里,对这个“幸福”的“三口之家”行了一路“注目礼”。
14
一进门,准确说,在绿谷还没进门时就已经感受到了来自周围人无比强烈的视线。
的确,他和小胜,一左一右地牵着一个女孩入场,这场景连他自己都觉得万分诡异。小胜是在国外多年,今天突然回来,一回来还带着个孩子,势必会成为话题的焦点。绿谷现在就是只有后悔这一种心情,心想自己跟着裹什么乱,应该等小胜进来他再进来。
“出久君,你这是……”第一个过来和他打招呼的当然是丽日,不如说在场所有人都想过来和绿谷打个招呼,毕竟这是个八卦他和爆豪的最好时机。
而绿谷出久,好歹也是个二十六岁的成熟成年男性,成为社畜这么多年,至少还是可以做到处事不惊,面不改色。他朝走过来的丽日笑了笑:“你们都来得这么早啊。”
丽日看了眼向绿谷身后躲了躲的女孩,终于还是问出了口:“那个……这孩子是……”
绿谷还没想好怎么和她解释,爆豪就上来把小孩往他那边拽了拽,说道:“是我的。”
“啊我就说。”丽日爽朗地笑了两声,“出久君怎么会突然多了个小孩。”
他们才刚聊上,切岛和上鸣濑吕他们也围了过来,看到小律,又听爆豪亲口承认这是自己的小孩,嘴巴张得一个比一个圆。上鸣更夸张,话都说不利索,指着爆豪胜己:“你你你,你你,她……”他又往下指着小律:“她是你孩子?!”
“什么你你你她她她的,会说话吗?”爆豪一把攥住他的手指,“这是我闺女,怎么了,有意见?”
“别别,没有,你松手,怪疼的真是……怎么这么多年不见,你下手还没轻没重。”上鸣费了半天劲才把手抽回来,还不怕死地追问爆豪,“你什么时候结的婚,你对象长什么样啊,我们认识吗,见过吗,还是说你在法国找的金发碧眼的美女啊?你可太不够意思了啊,连小孩都有了,结婚都不告诉我们……”
“告诉你们干什么,没什么好说的。”爆豪冷声道,“离都离了,还说什么?”
“离……”上鸣没想踩了人家的雷区,一时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旁边切岛濑吕还有其他偷瞄这边的职业英雄也愣了,他们都还没消化爆心地居然结婚,居然连小孩都有的事情,就又来了一个“离都离了”的重磅出击。
信息量太大,需要时间消化,此刻他们无比关心的就只有一个——和爆豪结婚的神秘人到底是谁?
然后他们就下意识地把视线移到了绿谷出久的身上。
不过这之后多数人都摇了摇头,怎么肯能是绿谷出久啊,外界传言他们两个不是不和嘛,不和怎么可能结婚呢?不可能不可能。
如果非要在他们认识的人里找一个人和爆豪胜己结婚,那么所有人都会优先排除一个心目中的“必错选项”——而绿谷出久,就是那个所有老熟人心中的必错选项。
还没聊两句,丽日她们几个女生就先把话题中心之一的绿谷拉到旁边,进行轮番“审问”。绿谷知道自己躲不过去,就干脆和她们实话实说,描述了一下自己是怎么在咖啡厅遇到的小胜,又怎么见到了小胜的小孩。这其中自然要做些润色,他适当地略去了“相亲”的事,也略去了小律和自己相认的事。
绿谷只是做了些删减,并没有说谎。
丽日听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和爆豪住一起还要照顾小孩,真是辛苦你了。”
拍他肩膀的这一下,疼得绿谷倒吸了口凉气。丽日也没觉得自己使劲,但还是急忙道歉:“我是不是太用力了?”
“不不,没事,不是你的错。”绿谷摇了摇头,朝丽日笑道,“是昨晚小胜害得我一整晚没睡好,早起就开始腰酸背痛。不过都是小问题,回头补一觉就好。”
说这话时,他丝毫没注意这里面的歧义到底有多深。
总部每个月底都要开一次例会,具体内容就是每位英雄总结汇报工作内容,再由总部的会长来宣布他们每个月的业绩情况,以及接下来一个月的任务安排。每次会议分两次开,时长四小时,一般要从早晨开到中午,像饭田和轰他们就被安排到第二天。
职业英雄的薪酬按任务件数结算,并非每个月领固定底薪,因此和他们业绩有挂钩的不是酬劳,而是每年的“英雄公告牌”排名。如果不怎么关心自己的排名,总部也没有联系他们要私下签什么重大任务协议的话,基本上交完总结报告就可以离开了,但是——
今天谁都没有走。
总部的会议内容和往常没什么变化,只不过就是单独多出了人事部门对爆心地未来一个月的任务安排宣读。他刚回来还需要熟悉国内情况,总部暂时把他和上鸣切岛安排在了一起,毕竟他们互相熟悉,工作方面也能有个照应。
在场所有人都醉翁之意不在酒,就等着会议结束再多听两句爆心地和人偶的八卦。
散会后,职业英雄们按照新划分出的巡逻区域就职巡逻。爆豪则是跟上鸣他们一起走,小律留在了总部,交给在医疗后勤部门实习的Eri来照顾。出来时,他倒是没看到废久,就下意识地用眼神找了找他,可惜没找到,也说不上来是不是稍有些失落。
现在还没到下午巡逻的时间,切岛开车带他们两个先去巡逻区的一家快餐店里坐着休息。三个人都没什么食欲,一人点了一杯饮料,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着。
从进门上鸣就一直在玩手机,切岛倒是和爆豪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聊他在法国工作的情况。
切岛倒是用胳膊肘碰了碰上鸣:“这么多年都没看到爆豪,你玩什么手机啊网瘾少年?”
不知道是不是这话起了作用,上鸣松开咬着的吸管,忽然从手机屏前抬起头,神情严肃地看向斜对过的爆豪胜己:“爆豪,绿谷说你昨天晚上要了他七次这是真的吗?!”
“噗————”
爆豪胜己一口可乐全喷在了坐在他对面的切岛脸上。
【待续】
标题是随便起的(。以后可能会改
等想好叫什么再建合集
【贤旭】 该饮谁的酒
曺家腹黑公子哥✖️金家冷清小少爷
走出单独的包间,金厉旭环视了一周,便觉得无趣。
他作为金家的小少爷向来不喜欢参与这种貌似商业大型聚餐的活动,也极少在外人面前露面。今天是崔氏做的场子,因着自家大哥和崔氏独子的联姻这种特殊的大事要在活动的最后宣布,他好不推脱只好来到这里。他一向看不上这种活动的。好生无趣,那些舔着脸来打招呼的人永远都是心怀不轨,他极其看不起。
金厉旭蹙着眉,心里多少有些不忿。
这里的人都认识他,每个人在他推开包厢的瞬间都似有似无的回望他几眼。有些贪婪的眼神就像是蛇,总是缠着他,搞得他想去餐桌上拿几块小点心都没了兴趣。金厉旭好...
曺家腹黑公子哥✖️金家冷清小少爷
走出单独的包间,金厉旭环视了一周,便觉得无趣。
他作为金家的小少爷向来不喜欢参与这种貌似商业大型聚餐的活动,也极少在外人面前露面。今天是崔氏做的场子,因着自家大哥和崔氏独子的联姻这种特殊的大事要在活动的最后宣布,他好不推脱只好来到这里。他一向看不上这种活动的。好生无趣,那些舔着脸来打招呼的人永远都是心怀不轨,他极其看不起。
金厉旭蹙着眉,心里多少有些不忿。
这里的人都认识他,每个人在他推开包厢的瞬间都似有似无的回望他几眼。有些贪婪的眼神就像是蛇,总是缠着他,搞得他想去餐桌上拿几块小点心都没了兴趣。金厉旭好像不认识任何人,连自家大哥都看不见身影,他从来到这里就被专人请去包厢休息直到现在晚会正式开始才被请了出来。据他所知,这次的晚宴分三个步骤——先是所有人活动式的交流聚餐,然后再是有手牌的人进入内场参与的独家拍卖会以及结束后的再次全体参与的舞会。在舞会的最后小崔少爷应该会和自己哥哥金钟云牵着手出来宣布联姻的消息。
他哥金钟云在没接手金氏的时候就在本市赫赫有名。黑白通吃,出手狠辣,似乎人们对他的印象都不太好。金厉旭嘴角牵起泛出一丝嘲讽。搞得像自己名声好到哪里去一样。外人都说他什么?冷酷无情还是面若寒霜来着?
果然传闻都是不可相信的。
他不过是不喜欢跟人打交道而已。为了避免纠缠冷着一张脸也不是不可。
曺圭贤早就注意到金厉旭的出现了。他摇晃了下手中的高脚杯,醇香的红酒在杯壁上挂上一层,因着大厅高悬的水晶灯的光晕而显得格外诱人。不愧是崔氏,曺圭贤心里一阵赞叹,连拿出来宴请宾客的红酒都这么上的了台面。只是和自家的比还是差了些。曺圭贤热爱红酒,他老早就迷上了红酒的醇厚口感以及优雅的后韵悠长。他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这次拍卖会上的一瓶稀少的红酒。真正昂贵的红酒不是用来品的,而是留在人们手中珍藏。他对这次拍卖势在必行。
似乎好像还有别的猎物。
表面的他微昂着头借着光线细看红酒的挂壁,其实半眯着眼盯紧了刚走出包厢的金厉旭。手腕轻绕,红酒在高脚杯里得到充分的韵醒,曺圭贤细细品尝着酒,好心情地朝着身边的好友沈昌珉说要他看向两点钟方向。
金厉旭在那边靠边的沙发坐着。或许是因为脸上挂满了生人勿进的冷漠,昂贵的皮质沙发上就他一人坐着。他翘着腿,单手放在最旁边的把手上,指尖有频率的跳跃着好似敲着钢琴键一般优雅。高贵的暗金发色配上那冷着的精致小脸反而硬生生称成了冷色,与外人划着界限。眼神垂着,望向他自己翘起的脚尖。他嘴角向下压,显得冷清又孤傲。
“那不是金氏的小少爷吗?他很少参加这种活动的,今天怎么…”
沈昌珉实在不懂自己好友的意思,带着疑惑他看看了曺圭贤的神色。曺圭贤神情奕奕,猫儿唇正勾起扬着笑。小沈少爷下意识觉得有人要倒霉了。曺圭贤每次这么笑都是有预谋的,上次他这样冲着想爬上他家床的女人笑,搞得那个女人以为成功了野鸡变凤凰了,结果第二天就收购了那人家的小公司,人家来找人他的时候,他还是这幅表情,嘴上却毫不留情,“不是你主动朝我投怀送抱的吗?我自然就接受了你的全部身家啊,不是吗?”
小沈知道这上流圈每个人都不好惹。但要他选择最不好惹的三位,一定是金厉旭金钟云和曺圭贤。金氏两位少爷的手段他也是听说过的,不输于他好友的狠毒。他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好友新端起一杯红酒走向金厉旭所在的方位,立马拉住曺圭贤。
“你疯了!金小少爷你也敢招惹!你不知道他最烦别人找他搭讪吗?”
“就是打个招呼,顺便给他送杯酒润润嗓子。”曺圭贤对好友的警告置之不闻,经过华服加身的一位位上流圈子的少爷小姐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厅,皮鞋跟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啪嗒”声,混杂在人们的交谈声中。曺圭贤站定在金厉旭的面前。他等着金厉旭的抬首。
金厉旭原本放空的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双黑色高定皮鞋,他微微上扬了眉尾,抬起头看看了眼前这位来招惹自己的人物。一身合身的黑西装搭上胸口处抓眼的白色蕾丝领花衬托得那人气质尽显,打理好的黑发有几缕搭在眼褶反倒是像墨色瞳孔溢出的波纹。曺圭贤嘴角猫儿般翘起,一只手有礼地背在身后看见金厉旭看着他,曺圭贤作势低了低头,等着金厉旭的反应,曜石样的眼睛里写满了戏谑。沈昌珉早就走到曺圭贤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远观着一切,虽说曹氏现在节节高升但与金氏的两道通吃相比还是不能硬碰硬,也不知道自己的好友向来灵光的脑子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色令智昏吗?
并没有过多的言语。金厉旭收回了搭在把手上的手,整理了些鬓边的发丝,顺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耳垂,显然是不想搭理曺圭贤的模样。曺圭贤也没生气,晃了晃酒杯,看着红色液体顺着通透的杯壁滑下,把酒杯在自己的鼻下绕了几圈,深吸一口气,反问金厉旭,“小金少爷来了这么久不口渴吗?”金厉旭本身来了后就没怎么吃东西,原本吃不到小点心的烦躁心情一下子被眼前人的引诱爆发出,放下叠在一起的腿,右脚岔开一个角度,起身准备绕开曺圭贤走掉。曺圭贤,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就在金厉旭侧身离开时,曺圭贤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紧紧扣住。曺圭贤轻轻松松一手就能扣住金厉旭整个手围,还有多的余地足够他摸清楚金厉旭今天搭配的袖扣的全部花纹。
他比金厉旭高了小半个脑袋,正常的垂下眼眸就能看清金厉旭的侧脸,现在这个距离连耳畔的小绒毛都能看清。他们所在的这个角落偏僻,加上他身体的阻挡,也没人看清他现在拉着金厉旭的手腕不放。金厉旭有些恼怒,狠狠剐了他一眼,手腕不停转动着试图挣脱开曺圭贤的控制。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时,一声清脆的“厉旭哥”拉开了两人间的割据情形。金厉旭趁曺圭贤因着这声叫唤的愣神时间,挣脱了曺圭贤的控制。再看向走向他的两个人。一位是今日的主人公之一,崔氏的少爷他哥的伴侣,崔始源。另一位——
“烔植?你从国外回来了?”金厉旭是真的没想到今天能见到同他一起长大早就举家搬去国外的弟弟。朴烔植兴奋地抱了抱很久没见的哥哥,和他解释说只是回国办些事情,也被邀约了这次晚会真没想到会遇见金厉旭。两人有说有笑,站在他们身后的曺圭贤沉了脸色。乜着眼看着这位突然到来的朴烔植,所谓的金厉旭的弟弟。个子蛮高,长得倒也算帅气,只是这对着金厉旭的笑脸怎么看怎么刺眼。抿了一口被金厉旭冷落的红酒,看着金厉旭身旁另一边的崔始源递了一杯果汁给他。那位大个子笑得甜蜜蜜地开口说是金厉旭哥哥金钟云吩咐的,要他好好照顾金厉旭尽量别给他喝酒。
曺圭贤一声嗤笑。
“少喝点没事了。我记得厉旭哥喜欢桃红香槟吧?Waiter,请问有桃红香槟吗?麻烦拿一杯谢谢。”朴烔植赶在金厉旭拒绝前开口替他解围,顺便热情地帮他点好了酒。曺圭贤看着这一切实在不想再看戏,他走过去对着金厉旭。
“原来金小少爷是喜欢桃红啊,所以是不喜欢红酒的意思吗?”
轻微摇晃的酒杯就要被曺圭贤抵在金厉旭的唇上了,金厉旭看着他笑的模样,下意识躲开递在眼前的酒杯退后了一步。崔始源正要上前圆场,朴烔植正好端来一杯桃红香槟。三个男人各端着不同的饮品围在金厉旭的周围。金厉旭看着正对着自己的曺圭贤,那人虽然笑盈盈的,但是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容反驳的强制。金厉旭做出了今晚给曺圭贤的第一个回应,他接过烔植递给他的香槟,微微冲曺圭贤一笑,用酒杯轻碰了一下曺圭贤的酒杯,然后转身拉着烔植和崔始源离开这个角落。
待到金厉旭的身影远去,一直待在后方几步的昌珉快步到曺圭贤身边,一脸痛心,他就知道曺圭贤这样会惹怒人家的。都不认识还去触碰别人的逆鳞。他拍拍曺圭贤的肩膀,让他别看了,小心翼翼地对他说:“之前有小道消息说,今天是崔氏与金氏联姻消息公布的日子,看样子,是金小少爷与崔少爷联姻啊…欸?你干嘛?”曺圭贤打掉了昌珉搭在他身上的手,仰起头一口气喝光了剩下的红酒。
“不是他。”
“不是他是谁?大少爷?不会吧?你怎么知道的…你说话啊……”
“赌?输的人为今天的拍卖会买单。”
今天的拍卖会按时开始。曺圭贤和沈昌珉拿着给的手牌有条不紊地进入场地,趁着人少,先占据了金厉旭身后一桌的位置。他的角度可以将金厉旭全部动作收尽眼底。金厉旭正侧着脸和朴烔植说话,虽然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是脸色明显缓和了很多,甚至嘴角都有些上扬的迹象。昌珉捅捅坐在他前侧的曺圭贤,“你看那个金小少爷不冷着一张脸的时候还蛮可爱的嘛,冷着脸的时候真的气场跟他哥有的一拼…你别这么看我,你还是想想等下花多少钱合适吧…”
能在这场拍卖会上拿出的东西都价值不菲,何况进来的本身就是不缺钱的,要在这场拍卖中获取自己心仪的物件可是要花费一大笔心力和财力。前几件物什对曺圭贤没什么吸引,他就一直把目光留存在位于自己前方的金厉旭身上,毫不掩饰。
“下面的拍卖品是一瓶珍藏已久的红酒……”
随着一声主持人的请跟拍后,纷纷开始有人举牌跟价。曺圭贤看着他人积极举牌,手里的手牌翻转了几圈,保持原样。慢慢地,跟拍的人逐渐减少到几名,都是出名的美酒珍藏家,曺圭贤看着他们竞争嘴角的笑意越溢越深。
“跟。”
“10倍。”
这是本场金厉旭的第一次举牌。有了他的加入,倒使得现场出现了一些杂音,原本的那些人面色不太好,明显得不想放弃这瓶酒,但不给他们面子的金厉旭第一次跟就加大倍数,显得他们有些难堪。
曺圭贤适时举起他的手牌。
“跟。也是10倍。”
原本竞拍的人脸色更不好看了。他们原本还在奇怪,对于红酒有着一定追求的曺圭贤今天怎么反常不参与进来了,原来是在这等着。他们咬咬牙只好为了美酒继续跟下去。金厉旭的做法很简单等着其他都加价了,他在缓缓优雅地举起手牌示意跟下去,曺圭贤就更无赖了,他每次都是等到金厉旭结束后跟。几番回合下来,这瓶酒的价格几乎是翻了好几番。现在只剩下一人还在坚持跟下去,曺圭贤注意到金厉旭手中的手牌翻了一个圈。果然,他这次没跟。曺圭贤也笑着望向那个最后喊价的人,冲他一笑,放下了手中的手牌。
“欸?你怎么不跟了。你不是势在必得吗?”昌珉望着好友不解,这瓶红酒还是据他所说是他今天来的目的呢?曺圭贤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再多言。他现在可是看着前面那位一头火。朴烔植也很是疑惑为什么金厉旭对这瓶酒会感兴趣,几乎是要凑在金厉旭耳畔问他。金厉旭没觉得不妥,直接微微侧过脸跟他说随便拍拍走个过场。顺便给他哥赚点钱。
拍卖会也是崔家办的,他们会在拍卖的营额中抽取一部分利润。马上他哥和崔家联姻,看着崔始源对他哥的态度,总归这笔钱是少不了给他哥东买西买的。
很快,金厉旭就表现出不耐。实在是没有能提起他兴趣的东西。他将手牌直接甩在桌子上,靠着椅背,有一搭没一搭的抚着他的手腕。他皱着眉回想刚刚在宴客厅发生的事情。这点曺圭贤注意到了,他看着金厉旭把手放在刚刚被自己握住的手腕上时,举起了手牌直接高价拍下这块受人追捧的蓝宝石。
整场拍卖下来,曺圭贤只要了这一块宝石。昌珉倒是拍了不少东西,虽然那些还抵不过那块宝石的价钱。他突然觉得曺圭贤今天就是来搞他的,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舞会还没开始,曺圭贤就见着金厉旭直接走向拍卖会的后场去了,身边的朴烔植也被他抛下。金厉旭不喜欢应酬,他已经觉得无趣了,找个借口想直接略过舞会。他便让崔始源带他去找他哥。他哥也是主角,可偏偏到现在都还没出场过。虽然他知道他哥一定在花时间做造型,但是他宁愿去接受他哥连环的“好不好看”的质问,也不愿意去参见舞会。金厉旭的本能告诉他参加了绝对没好事。好不容易熬到了宣布婚讯的时候,金厉旭看着他哥和崔始源并肩站在上面的时候,有些恍惚。他趁着人群都在忙着庆贺,就赶紧赶着回家休息。他今天可真是累死了。
原本可以好好的在家看着电影吃的晚饭的。
等司机把车停下后,他的车窗被人敲敲了。金厉旭看着冲自己笑的曺圭贤有些心虚的缩了缩,曺圭贤没等到金厉旭下车,就从外面把车门打开,整个人上半身弯腰钻进车厢,再次拉着金厉旭的手腕,将他拉了出来。虽然多多少少有些生气,但他还是在金厉旭下车将手垫在他的头上方防止被车门撞到。
“圭圭~”
金厉旭摇着曺圭贤的手臂撒娇。他也知道今天可能发生了点意外,使得计划超出他们的意料了。
“金厉旭,我还真不知道你有这么多好弟弟。”
“哪有这么多…不就只有烔植嘛…”
小声的反驳被曺圭贤一个眼神给吞了回去。
“这不是你说的暂时将我们结婚的事情不说嘛,不是你说的要装作不认识嘛!你看看你今晚那瓶红酒买了多少钱!还不是我帮你提的价格!早知道我就不帮你了!还在这凶我!凶我!”金厉旭也是真的被从小娇生惯养的再加上一个宠他无度的哥哥,还有那么一点的小内疚就在曺圭贤的态度里冲散了。反正今天难逃一做,还不如自己横一点。
关于曺圭贤和金厉旭的秘密婚姻。也就只有几个长辈知道这事,曺圭贤当然是知道今天的主要目的是崔金的联姻,后来得知有拍卖会就起了玩心,想着把自己多珍藏的一瓶红酒卖出去。因着金厉旭是学的心理学,他之前还要着他帮忙控场看情况。一旦到头及时收手来着。
金厉旭正抱怨着,曺圭贤一把把他拦腰抱住甚至把头埋到了金厉旭的胸上。
“圭?”
“你还是说错了……”曺圭贤委屈。
“什么叫只有烔植……”呀西,原来那个臭小子叫烔植,他记住了。
“应该只有我。”
“只有曺圭贤才对。”
“哥哥。”
翌日中午。
沈茶手机收到一条信息。
“记得转账。”
好像不是很腹黑也不是很冷情
我尽力了🤧🤧🤧
是这个宝贝点的梗@dRunkY
我是真的想烔植弟弟了!!!呜呜呜他对旭崽是真的好٩(•̤̀ᵕ•̤́๑)
谢谢喜欢!欢迎大家评论区里找我聊天!!!
我争取看看明天能不能发追星成功我好像咕了很久了🤭
[胜出]马卡龙月亮
*职英
*BGM:Close To You
绿谷今天到家时桌上多了张纸条,爆豪本人不见踪影,上面说是静冈那头临时加班,会晚些时候回来,让他不要等自己了。
那晚饭呢?
绿谷把纸条翻了个个,也没找见小胜有提到过除加班以外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好像从同居开始就一直是这样。绿谷去厨房掀开电饭锅的盖子,里面还有点剩下的米饭,心想做一顿简易猪排饭应该没问题。
绿谷把阳台门一敞开,一股淡淡的饭菜香飘了进来,他去门外一看,才发现小桌子上早就摆好了四菜一汤,品种齐全,完全用不上他操心。...
*职英
*BGM:Close To You
绿谷今天到家时桌上多了张纸条,爆豪本人不见踪影,上面说是静冈那头临时加班,会晚些时候回来,让他不要等自己了。
那晚饭呢?
绿谷把纸条翻了个个,也没找见小胜有提到过除加班以外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好像从同居开始就一直是这样。绿谷去厨房掀开电饭锅的盖子,里面还有点剩下的米饭,心想做一顿简易猪排饭应该没问题。
绿谷把阳台门一敞开,一股淡淡的饭菜香飘了进来,他去门外一看,才发现小桌子上早就摆好了四菜一汤,品种齐全,完全用不上他操心。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绿谷坐在桌前,先抿着小木碗里的味增汤喝了两口——眉头一皱,果然还是不喜欢这个味道。刚准备把碗放下,又忽然想起前两天小胜用手指戳着自己太阳穴逼自己吃蔬菜的场景,忍俊不禁起来。
他们合租的这间公寓很大,费用高昂,但两人都是极能赚钱的,不在乎这点钱。爆豪是个意外注重生活品质的人,刚搬来那会儿他没少下功夫去搞室内装潢,连墙壁花纹都要亲自用图纸搞设计——绿谷当时就摇着头感叹,小胜认真起来的样子实在太可怕了。
一开始爆豪还拿着成品来问问绿谷的意思,后来发现废久这家伙态度太敷衍了,说什么类似“房子难道不是只要能住就可以吗”这样的混账话。
爆豪跟他着不起这个急,后来就放弃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独自创作。
绿谷第一次见到他们未来的新家时,整间房子已经装修好了大半,他甚至有点惊讶,这还是之前在广告纸上看的那个冷冰冰的公寓吗?
墙壁上挂着绿萝吊兰,整间屋子被刷成了橙绿双色,明明平时看着不搭的两种颜色,按着爆豪手绘的图腾涂上去竟别有一番风味。
爆豪带着绿谷去的第一间屋子就是那个小阳台。
这间阳台是爆豪最满意的地方,当时选中这间公寓有95%的因素是看好了这个不大不小的室外空间,他总觉得值得好好利用一番,所以在上面花的心思也是最多的。
敞开门的那一刻绿谷眼前一亮。
顶上吊着一团暖黄色云彩灯,这里与阳台的过道上系了一张淡粉色的纱帘,风一吹空气中还飘着一股柠檬香薰的味道。
“哇小胜你真的……”绿谷惊喜地四处瞧看,觉得自己眼睛都要不够用了,墙上还挂着两个上次玩具商送来的人偶和爆心地形象的娃娃,“这个好可爱……我还以为被你丢了!”
“本来想扔的……”爆豪冷哼一声,说后半句时降低了音量,“把我做的太丑了。”
绿谷还是听到了,笑笑没戳穿而已。
后来两人商量了一下,爆豪提议说以后到了夏天可以把餐桌挪到阳台上去吃,可这也只是个粗略的构想,都九月份了也依旧没开始施行,绿谷险些以为小胜都把这事忘了。
原来还记得啊。
他总觉得这样坐在阳台上独自享受徐徐缓缓的晚风用餐是不是有点不合适,这个时间小胜应该还在工作吧……他们事务所真的好忙啊,三天两头加班的,都没什么时间在家好好吃顿晚饭。
可就即使这样还是会在每天下午的休息时间回家给自己做完饭,就因为上次自己任性说了一句“如果小胜不给我做饭吃我就吃泡面”吗?
绿谷鼓了鼓嘴,明明只是随口一说的而已,但还是乖乖地扒了两口饭,就着桌上四小碟菜吃了个干净。
吃完饭他在阳台上多坐了一会儿,这才注意到娃娃旁边插了一张小卡片,明明之前好像是……没有的?
绿谷站起来拔出来一看,原来是小胜为了告诉他冰箱里他新买了几罐酸奶,让他吃完饭看电视时喝掉,以免睡前存食,末了底下还有一行小字“也不知道那个傻子能看到吗”。
他打开冰箱,里面的抽屉里确实躺了两罐桃子酸奶,拿出来时绿谷总觉得自己简直被宠回婴幼儿期了,家里有人做饭不说,饭后竟还有备好的零食,吃多了有某人给他揉肚子消食(虽然态度极差),晚饭吃少了若是和小胜念叨起来,小胜还会给他煮牛奶喝。
完了,要成废人了。
绿谷瘫在沙发上想到。
小胜哪里都好,只是有一点——不让自己吃垃圾食品。那些绿谷偷偷买回来的零食都被爆豪一掌炸成渣滓,一来二去他也就彻底放弃抵抗了。
电视上正在播着天气预报,上面提示明天东京有大幅降温,让市民注意保暖措施。绿谷忽然想起还在上高中时爆豪的那套战斗服了,高领毛衣一样裹在脖子上的黑色紧身布料实在有几分旖旎的意味在里。
随着爆豪的身高不断上抻,战斗服淘汰不说有上百批也有五十往上的改良次数了,但是这套初版战斗服一直有好好保存起来,是绿谷提出说要帮小胜收起来的,说很有纪念意义。
“哈?一套战斗服有个屁意义啊,穿坏了就扔啊?”爆豪极其费解。
绿谷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他真的觉得自己和小胜在某些方面上有着相当古怪的分歧。就比如那么心思细腻的一个人在对待旧物方面断舍离杀伐果断、相当狠厉,而轮到自己就不行,这个也不能扔,那个也不许小胜乱炸。
把爆豪逼得干脆不管废久了,撂下狠话说让他自己在“垃圾堆”里过日子吧。之后绿谷一脸可怜兮兮地找他,让他帮忙一起收拾屋子时爆豪终是拿那双大眼睛没辙,眨一眨魂都要被勾去一半了还管他什么磨叽不磨叽的。
可惜去前说好的“老子一会儿要扔什么你不许阻止”“说丢就丢不许再跑出去捡回来”“还有上次说的那些你四岁时的玩具给老子早点扔到可回收垃圾箱里”,绿谷均频频点头以“没问题都听小胜的”应答之。
结果到了他家就不是那回事了。
绿谷抱着一大堆被爆豪整理出的旧物大叫,“不行不可以这些不能丢,真的不能丢……”
“小胜这个不能炸的啊啊啊!”
“这是我初中的笔记本你已经炸过一次了,再炸就要看不清里面的字了!”
“小胜小胜那个也不行……”
爆豪攥着拳头,脑门上已经气得青筋暴起,“你tm到底要怎么样啊?!老子不管你了!”
扭身就准备出去,结果衣服被拉扯了一下,“哈你还要……”
绿谷跪坐在地板上,两只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我……你还是扔吧……我不心痛!”
说完就把眼睛死死地闭上还趴到床边,“我不看着,小胜你扔吧!”
过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有动静,绿谷把眼皮睁开,偷偷瞥了小胜一眼,见他正把地上散乱的东西一样一样规整到瓦楞纸箱里。
“小胜……?”绿谷好奇他在干什么。
“这些东西长相还是很规则的,刚好能整齐地放在箱子里,到时候老子全给你丢阁楼上就不会占地方了。”
绿谷一个飞扑就是挂到爆豪脖子上,“小胜太棒了!”
“给我放开,大夏天的你热不热?!”
“不热!”
“你不热老子热啊!”
“我不许你热。”
爆豪被他气笑了,却还是撑着憋起“死人脸”——废久这家伙真的是……
越来越不像话了啊。
……
爆豪到家时敲了两声门等半天也没见有人开门,他低头看了眼表——才九点。
不至于睡着了吧?
他掏出钥匙开门,几个屋子里找了半天,没在客厅也没在卧室,书房阳台他也都去了,只差那间小阁楼了。
可是那时储藏旧物的地方,废久去那里干什么?
爆豪爬着小梯子上了这个万年才去一次的小阁楼,阁楼上有个小天窗,从外面倾泄进来的银色瀑布裹绿谷身上——他躺在地上睡着了。
爆豪叹了口气,怎么睡在这么脏的地方,等他醒了一定要好好教训一番。
正愁怎么把这货抱下去时,绿谷动了动身子,怀里掉出一件衣服,爆豪拾起来一看,发现是那件几年前的冬款战斗服。
“哈?”他皱起眉,废久找它干嘛?
仿佛受到了心灵感应,绿谷睡梦中露出一道淡淡的笑,“小胜……吃不下了……”
爆豪挑了挑眉,深吸一口气,一把掐住绿谷软软的脸蛋,“你给老子醒一醒,睡阁楼算怎么回事,说出去怕别人笑我虐待你!”
“啊……”绿谷一副睁眼皮睁得很勉强的模样,“小胜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已经十二点了吗……”
爆豪忽地一时语塞。
这两天确实连着一周都没怎么好好陪废久,加班加到深夜,回来时废久已经睡下了,他还以为自己动作很小,原来这家伙什么都知道。
强烈的亏欠感涌上心头,爆豪松了手,脸上一凉,绿谷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脸,“是做梦吗……小胜,我好想你啊。”
爆豪叹了口气,握住那只手把他搂在怀里,“这周六一起去涩谷逛逛吧。”
绿谷在他怀里蹭了蹭,努力找寻一个舒服的位置,“嗯……小胜不是说有会要开吗……”
“不开了,请假。”
“好……”
说完绿谷的手一沉,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明明记得昨晚……
绿谷坐起来的动作幅度有点大,吵醒了爆豪,“废久你一大早就这么精神啊……”
“不是……”绿谷掀开被子——内裤还在,那就是没做,他脸一红,“我昨晚不应该在阁楼上吗?”
“是啊,老子给你抱下来了,还有你该减肥了,沉死了。”爆豪揉了揉眼,“除了这个你还记得什么?”
“我记得……嗯……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你说假日要带我出去玩。”绿谷回头看着他,笑道,“很不真实对不对!小胜那么忙……”
“是我答应你的。”
“啊?”
爆豪忽地拉扯他的手腕,绿谷一个重心不稳就倒在了爆豪怀里,但久久不能忘了小胜刚刚说的话,转了个身趴在他身上,“你刚刚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
爆豪胡乱揉了揉他凌乱的软发,“没有。”
“小胜你越来越厉害了!”绿谷朝他认真地夸奖道。
“怎么?”
“旷工水平一流!”
“还tm不是因为你吗???”
【完】
【影日】如果要乌鸦飞一光年(08)
BY:绿萝卜呀红芹菜
CP:影山飞雄×日向翔阳
原作:排球少年
===========================
第八章
“我知道。你那次扣球失误,根本不是在看摄像机,对不对?”
影山低头看着他,眼神像大雨落进海里。
于是明白什么拙劣的掩饰都是枉然。日向败在这句话里,连“你为什么会看我的比赛”都变得太多余去问。他想起小时候有...
BY:绿萝卜呀红芹菜
CP:影山飞雄×日向翔阳
原作:排球少年
===========================
第八章
“我知道。你那次扣球失误,根本不是在看摄像机,对不对?”
影山低头看着他,眼神像大雨落进海里。
于是明白什么拙劣的掩饰都是枉然。日向败在这句话里,连“你为什么会看我的比赛”都变得太多余去问。他想起小时候有一回,自己被老师留堂,回家路上路过镇里的游乐园,在黄昏七点整看见无人问津的旋转木马和小摩天轮吱吱呀呀亮起暖粉色的灯。影山就像等在转盘上那只最漂亮的南瓜车,说,我永远欢迎你,只有你是我深爱的小朋友。
而被深爱的小朋友也一样深爱着小国王的南瓜车。日向踮起脚,双手捂住影山冻得发红的耳尖,将他的脑袋掰到自己够得着的位置。本大爷到此一游。他用嘴巴努开刘海,轻轻碰在影山额头中央。
“我组织一下语言,晚上打电话给你。”趁着影山还愣着,日向拿拳头猛砸向他胸口,扭头就跑。
快过对方反射神经的感觉真爽。日向拐弯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看见影山仍旧站在那里,一手揪着背包肩带,一手轻轻揉搓刚被吻过的额头。他很顺应气氛,没条件反射似的大喊大叫追上来赛跑,日向就忍不住想,谁说高中三年被打磨的只有日向翔阳?
一人穿过街巷,登上遥远的山路,离开回忆最浓的地方,可日向却觉得比两个人来时要轻松。影山会等他的电话,他一定会等,就好像排球一定是圆的,棒冰一定是甜的,你一定是爱我的,整个世界的安稳就是建立在这种笃定之上。从前他们跟着音驹的猫儿们逛东京,逛着逛着莫名其妙变成两个人的赛跑,甩掉所有人在东京的街上狂奔。那时候他大着胆子抓住影山的手扣紧,虽然脸红得发烫,却嘴硬说:“反正这里没有人认识我们!”影山也滚烫得像新鲜鲷鱼烧,却紧紧回攥住他的手,喊道:“以后他们都会认识的。”说完呛了满嘴的风。
一路沿着山路跑回家,日向踢掉鞋,迅速给研磨发了条短信,说,我没有把持住,后头跟了个哭脸。研磨大概正忙着打游戏,简短回复了一个“哦”字。这就好像结果早就注定,自己之前的纠结都被看轻了似的。日向想了想,跳上沙发,拿屁股压住脚踝,又诚恳地发问:我LV10的时候栽在他那里,为什么升到LV60了还会栽在他那里?
过了一会儿,他得到研磨的回复,说,那可能他压根就不是BOSS。
……话说回来,你什么方面升到LV60了,谈恋爱吗?
日向被狠狠噎到。他恼羞成怒地把手机锁上,跑回卧室,进门就撞见一片狼藉。用过的纸巾堆在床脚,昨晚穿的T恤和牛仔裤乱七八糟搭在完全不同的方向,床内侧本来就有点开裂的墙纸还被扣破了一小块。日向顿了顿,皱着鼻子从那堆纸巾里捏起自己从小夏房间偷拿来擦脸的橘子味护手霜,一点都不想去猜影山可能用它做了什么。
他现在隐隐觉得自己的屁股也一股甜腻的橘子味。
这些都是罪证,都得销毁。日向一面在脑子里想一会儿打出电话该怎么开口,一面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纸巾也统统收集好装进袋子。有纸巾被踢到了床底下,他服帖地趴在地板上伸手摸,碰到一片发脆的纸角,拽出来一看,纸上写着影山飞雄,我的情感。
日向还以为这东西早丢了。高中时,这篇小作文被他夹在书里妥善保管了三年,最后却没挨过毕业那场争吵,被他彻底迁怒揉皱扔了。日向记得那天晚上,自己躺在床上不甘心到对着空气拳打脚踢,就跟这纸上的遣词造句一样认真且幼稚。
躲过了妈妈的大扫除,躲过春分秋分夏至冬至,偏等到这时候重新出现。日向将那个揉皱的纸团展开,看到纸页角落有一个自己涂鸦的Q版影山,穿着乌野队服,龇牙咧嘴。
从LV10升到LV60的不止他,就好像偷偷看对方比赛录像的也从来不止他。
日向把那张作文纸叠好收进抽屉里,自己在床边坐端正,解锁手机戳进通讯录里。影山的电话他还存着,换手机的时候一并拷过来了,骗自己说总有一天套情报用得到,一直没狠下心删。之前也撒气似的脑补过半夜被电话声吵起来,接起来是影山哭着要他帮忙,但这种梦仅限临睡前迷糊的几秒,绝不可能活到脑子清醒过来的第二天。
忙音响的第一声,日向有些别扭,伸手把卫衣帽子扣上了脑袋。
那边迅速就接起来了,但听到的是一阵桌椅碰撞的响动,还有很近的倒抽气声。
“嘶——”
“喂,影山?”
“你等一下。”
然后又是一阵风刮过听筒的动静,配合着咚咚咚的脚步声,几秒后才尘埃落定。
“喂。”仿佛感冒初愈一样带着鼻音,在日向耳廓痒痒地舔了一下。
日向不太自在,揉了揉耳朵,有点尴尬地晃着自己的脚。他挺庆幸这会儿他们能隔着电波说话,起码影山没办法看到自己因为一声“喂”就心痒的窘相。
“刚刚在干什么?”
“在吃晚餐。”那边传来一点细碎的响动,“……顺便等你电话。”
好像往句子里舔了这么个“顺便”,刚刚接电话时踢翻凳子、撞到桌子的慌乱,就都能遮过去了。可惜这点偏要强硬的小掩饰也就骗得过读高中时的日向,剥开硬壳,影山的心就和溏心蛋一样柔软,淌开来迫不及待想参与所有他的苦恼。日向屈起一条腿抱在怀里,沉默了一会儿,小声嘀咕,可能就是这里出了问题。
老师曾经说,气体爆炸需要一个气压上的阈值,凭习惯默默被积攒和挤压的东西不会一直逆来顺受,总有一天会用某种方式震撼你。日向以前不大信这个,他的骨头是直的,越受打击就越要把下巴扬起来。入大学校队的第一天,几乎所有人都不经意对他说,“你打排球是超强,但如果缺了影山,发挥起来也会不顺手吧”。每一句日向都结实地听进去,白天忍着,半夜不甘心到躲在被窝里咬着枕头猛砸床板。
他们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大学排球比赛要比高中激烈得多,大多数选手的基本功都已经稳固,于是力量、身高、速度……任何天赋上的一丁点差距都几乎致命,需要在其他地方几十倍几百倍地讨回来。高中时日向不是没跟其他二传手配合过,但和影山配合他能打出顺畅的120分,和其他二传手配合他能打出115分——虽然都是远超100,但那缺失的五分,无论如何忽视,都会永远横在那里。
新队伍的磨合期,别人无心的评价,打球时不敢疯跑的克制,还有大城市东京完全陌生的光怪陆离,好多事一齐涌来,统统被日向一个人闷下去。他几乎是从真正开始打排球的同时就遇到了影山,可现在,所有近在咫尺的竞争心,记进骨肉的熟稔,都已经被生生截断——他打比赛的时候,网的同一边,候补区,甚至观众席都不会有这个人在。
而他的阈值就在那场比赛上被抓到了。
三场比赛已经输了一场,第二场也只是略微领先,拉不开分差。对面的跟进拦网更胜高中时的鸥台,几乎把日向的进攻全部拦死。已经拼进了赛点,日向有点急了,满场疯跑往更刁钻的位置起跳,挥臂的瞬间却没有球能跟上来。
队里的二传很惶恐地跑来道歉,日向打着哈哈摇摇头,说,don’t mind,下一球再试试吧,说不定就能成了。话是这么说,但谁都明白这样变态的传球不可能忽然就成功。发球前,对面两米高的副攻手对着日向笑了一下,日向揉揉因为挥空而隐隐发痛的胳膊,脑子不受控制地想,如果是影山在的话……
强力发球被后排稳稳接起来,一传很漂亮,日向也迅速到位起跳,听到球破空而来。
那个声音就是在这时出现的。
一句非常清晰果决的“日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和语气,和以前成千上万次一样,喊他完成定下大局的最后一扣。
这声音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日向的心脏狠狠缩了一下,下意识瞥了一眼,只看到电视台的摄像机拿黑色的筒对着自己,那边的球场上空无一人。
球已经到了,错过了时机,如果再失误就成了折磨人的DEUCE。日向在下落的瞬间改成了用手腕去勾,猛力扣球变成柔软的吊球,准确落在三人拦网后空空如也的前场。
他们最后赢了这场比赛,但从第二局最后那个球开始,教练的脸色就是铁青的。回去前他把日向单独叫到了角落,问他怎么了,日向拿毛巾盖住头,嘴硬说,没怎么,我不小心分神了。
他没料到这只是个开始。从那天起,那个声音就总是出现,专挑日向起跳扣球的时候闯进他脑子里。已经爆炸的情绪要怎么收拾残局?那声“日向”好像引诱着要他拿出高中打球那股发疯的气魄,但当每次日向不自觉看向声音的方向,所看到的不过是空着一块的橙色球场。
“有时候你看上去就像在等什么……”教练这么说,“你在等什么呢,日向?打球的时候有什么在意的事吗?”
日向死犟,不肯说。
他俩僵持了很久,最后教练叹了口气,说,你知道的,要是继续这样下去,我可能会把你拉出正选名单。
“‘如果你纠结了很久的那个答案在宫城,你就去找吧,时间久一点也可以。’”日向清了清嗓,学着教练那个严肃的语气。他向教练请假回宫城的时候,教练就是这么说的。
这整个删繁就简讲故事的途中,影山一直安静在听,轻轻的呼吸声喷在听筒上,撞进日向耳朵里,触感像小夏柔软的头发蹭在颈侧。日向把下巴搁在膝盖上,顿了一下,说,没了,我说完了。
影山哑哑地“哦”了一声,大概还在用他那个离开排球就不太灵活的脑子努力消化。这种时候的国王二传手听上去总是软软的,什么都会回答,可以随便捏圆搓扁。于是日向赶紧把尴尬感从自己身上岔开:“对了,我刚才就想问,为什么你的声音这么闷?”
那边的呼吸停顿了一下,又传来小小声像是布料摩擦的声音。日向已经差不多猜到答案了,但他还是故意问:“哈喽,影山君还在吗?”逼影山不情不愿地开口:“因为我埋在被子里面……”
“你太强了。一通电话而已,就那么紧张吗?影山先生,你马上就要二十岁了诶!”日向可着劲挖苦影山,仿佛扣上帽子才有勇气说话的并不是他自己。
他控制不住,因为心里越敏感,嘴巴就越放肆。关于打球时幻听这件事的细节,要他告诉谁都要比告诉影山强。两块石头的撞击要比自己缓慢开裂更守护日向的自尊心,他最柔软的地方都已经摊开了,所以拜托,让他们就这么转移到别的话题上去,不要让影山当着他的面对这件事做任何评价。
可是影山没有上当。他问:“日向呆子,这不是跟我很有关系么,为什么不叫我一起想办法?”
为什么?日向低着头,不甘心地握紧拳头。因为他们都说,“你打排球是超强,但如果缺了影山,发挥起来也会不顺手吧”。
因为我自己也差点要这么想。
“我从真正开始打排球就和你在同一队里,高中到大学,我的排球就起步了这么一段路,前半部分都有你。以前遇到问题的时候,就算别人都不看好,我只要咬着牙拼命努力就行了,反正你都会马上赶上自己的那一半,陪我一起把很难的事做成。”日向说。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人陪我了。”
所以从前的“拼命努力”,现在要加倍成“拼命拼命拼命努力”,把从前甩手给二传手的部分也补上。他会习惯的,幻听也好,只有一个人跑那么快也好,都会被补上,他只是需要时间。
影山没再说话。
“你知道吗?白天在乌野的时候,我也听到了那个声音,很清楚地叫我日向。”日向继续说下去,“所以答案不在宫城,不在乌野,也不在你,而是在我自己身上什么地方,只是我还没找到。我会继续找,然后‘隔着球网把你打到哭’,你等着我。”
那么晚安了。日向匆匆挂掉了电话。
他觉得自己精疲力竭,仰面躺在床上,全身一丝气力也没有。
那晚日向做了很长的梦,一会儿是他和影山躺在柔软的湖上,面对面蜷缩着紧紧挨在一起,一会儿是他们拉着手在宫城的街上跑,穿过挂满天狗面具和灯笼的庙会。他梦见他们在老旧乐园的南瓜车里接吻,他尝到影山嘴里甜蜜的苹果糖的味道,从前被他捉住的那条小鱼就散开尾巴游在他们脸蛋旁边。“日向……”影山喊他。日向伸手去抓影山的袖子,耳边却传来齐唱的乌野校歌,他扭头看,一大群看不清脸的人拿着毕业证欢呼,再回头,南瓜车、小鱼都不在,他手里抱着排球,前面是影山跑远的背影。
仿佛无尽的梦魇最终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的。日向惊醒了,从荒诞的梦里挣脱出来,看了眼手机,发现时间还很早。门外的人不知道有什么急事,几乎一刻不停地砸着门,日向不耐烦地嘟囔了几句,连头发都顾不得整理,急匆匆就跑了过去。
打开门,看到的却是影山,气喘吁吁地单手扶住门框,身后立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几乎让日向错觉是另一场梦。日向错愕地站在那,看着影山一边喘一边伸出背在身后的手,就好像从前在走廊拿出他课本的姿势一样,递出两张卡片。
“我买了回东京的车票,今天下午的。”他撑住门,把小一圈的日向死死堵在门里。
“答案我陪你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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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泽老师的零分演技可不只是在OAD的救助训练里面展现的( ゚∀ ゚)
背景是林间集训最后一天的试胆大会,相泽老师扮演伤者,由学生进行救援,相泽老师根据学生救援表现来打分。这里和正篇有不同的是补全了林间合宿原本应该有的训练行程(大概?),没有正篇里面的敌联盟袭击情节,也算在四格里弥补了1-A中途停止合宿的遗憾吧。
P1:零分演技相泽老师
P2:被零分演技打击积极性的米多利亚少年
P3:乱入的欧叔示范救援过程,惨遭相泽老师diss(最后一格欧叔的头发是重点(◉ω◉ ))
根田老师画的相泽老师的戏份都太可爱了,少女欧叔也是把握的很好(✪▽✪)
因为不知道能不能拍书上的来发图,如果不能这么做我就删...
相泽老师的零分演技可不只是在OAD的救助训练里面展现的( ゚∀ ゚)
背景是林间集训最后一天的试胆大会,相泽老师扮演伤者,由学生进行救援,相泽老师根据学生救援表现来打分。这里和正篇有不同的是补全了林间合宿原本应该有的训练行程(大概?),没有正篇里面的敌联盟袭击情节,也算在四格里弥补了1-A中途停止合宿的遗憾吧。
P1:零分演技相泽老师
P2:被零分演技打击积极性的米多利亚少年
P3:乱入的欧叔示范救援过程,惨遭相泽老师diss(最后一格欧叔的头发是重点(◉ω◉ ))
根田老师画的相泽老师的戏份都太可爱了,少女欧叔也是把握的很好(✪▽✪)
因为不知道能不能拍书上的来发图,如果不能这么做我就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