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樛橖azure 姑娘点的荒天。

一个不像ABO的ABO，私设式神觉醒时完成分化。

含微量酒茨、鬼使黑白、判阎，请注意避雷。

——————————————————————————————

1

晴明寮里的式神平日常常聚在一起喝酒。

彼时阴阳师能力不足，大家都未完成分化，一到晚上便无事可做，也只得聚到一起喝酒。但妖怪大都不愿服输——用"不胜酒力"的理由离席是会被嘲笑上好几天的——却又不能真就夜夜喝得大醉，于是各自都有了一套中途离席的好借口。

等到喝酒的时间长了，借口也就渐渐统一了起来。一般是鬼使黑白先站起身：

“我们就先告辞了，还有事情需要去阎魔大人那边报备。”

大家就都表示理解，然后判官也站起身：

“在下也有一些事情，需要去向阎魔大人报备。”

大家又都表示理解，于是荒川之主就站起身：

“海坊主也有些事情，需要过来向吾报备。”

大家隐约觉得有一些不对，却又无话可说，只好继续表示理解。

荒川之主摇着扇子走出大门，觉得自己特别不羁，特别特立独行。

2

后来阴阳师成长了一些，大家也都陆续进行了觉醒。因为长年累月积下的情谊，也因为妖怪自身享乐的本性，十分迅速的，分化结束的妖怪们三三两两进行了标记。

荒川之主却有些不同。他素来偏爱独行，极少拉帮结派。偶尔要干个什么事情，拉个幌子都只能拉到海坊主头上。因此即便庭院已经充满标记成功的荷尔蒙，他也依旧当着自己的钻石王老五Alpha。

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那段时间妖怪们各自家中都泛着黏腻的气息，等到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才又有机会聚在一起喝酒。

3

酒过三巡，鬼使黑按照惯例首先起身，这次不忘与时俱进的临时换了一套说辞：“我家弟弟的……期大概就是这几天了。我心中总有些不太放心，得先回家去看一看他。”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谅解，然后判官也站起身来：“阎魔大人也……在下……这次真是对不住各位。”

大家又纷纷点头表示谅解，于是荒川也站起身来：“吾家也……”

夜叉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家又没有Omega。”

4

之后的半个月里，夜叉都只能划船进出家门。

5

痛定思痛，荒川之主意识到了拥有一个Omega的必要性。

彼时寮里觉醒的Omega都已和Alpha完成了标记，唯有一个新来的茨木还在跟着阴阳师攒天雷鼓。荒川之主不动声色的等着，到了材料攒齐的那天，才迈出大门和茨木童子进行了一次命运的邂逅。

6

“茨木童子。”荒川之主叫他，“听说汝完成分化了？”

“荒川之主？”茨木转过头来，“啊，没错，Omega。”

荒川之主突然兴奋：“汝……”

茨木童子接着说道：“而隔壁寮的挚友是个Alpha！天下居然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荒川之主：……

荒川之主突然消沉。

7

不过他还是从这件事中稍微得到了一些启示。战友虽然没了指望，但说不定能从下属这边试着进行一些发展。他回到荒川调查了一圈，了解了自家手下的情况，然后在房中思考了片刻，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鲤鱼精和河童打得火热，椒图心中只想着她的主人。而水中其他未有标记的妖怪。

就连海坊主都是个Alpha。

8

真是一片神奇的水域。

9

寮中经过很长时间都没再出现新的式神。荒川之主天天听着海坊主在耳边念佛，时间一长，也有了那么几分清心寡欲的意思。

直到那天，外边的庭院突然间热闹了起来。

“听说了吗？”十分惊讶的，一个女声在他廊下说道，“主人召唤出了大天狗大人，还立刻就带他去分化了！”

“大天狗大人？那位大天狗大人吗！”另一个声音接道。

“是呀，那位大天狗大人！”

10

大天狗就实在是好找得很了。荒川之主还未靠近面前，远远的就看见了那对黑色的羽翼。于是他叫道：“大天狗！”

听见声音的大天狗回过了头。

荒川之主：……

荒川之主：汝先把头套给摘了。

11

大天狗于是摘下了头套：“荒川之主？来得正好，先和我去单挑二十场……”

荒川之主：“汝是不是Omega？”

大天狗：“解锁传记用的，阴阳师让我找你尽快完成……”

荒川之主：“汝是不是Omega？”

大天狗：“不过你也不用手下留情，只管尽力一战……”

荒川之主：“汝是不是……”

大天狗：“我是Alpha。”

荒川之主：……

荒川之主：“好，吾定会尽力一战。”

大天狗：？？

12

又这么过了一段时间。大天狗的传记已经解完，也已被晴明塞上了一身还算拿得出手的衣裳。共同去打御魂的时候，荒川之主抬手扔出一个游鱼，突然闻到了一股有些异样的气息。

安倍晴明动作一顿，山兔座敷互看一眼。茨木俯身抓出一个地狱之手，丝毫没有正在发情的样子。

荒川看向了身旁的大天狗。

13

“汝说汝是……Alpha……”荒川之主说道。

“对。”大天狗气息不稳的回答，“被我Alpha的气势震慑住了吗，荒川之主？”

荒川之主：……

荒川之主：你可拉倒吧。

14

但是架还是得打完的。晴明把扇子在掌心敲了两下，抬头问道：“有没有人能给他暂时标记一下？”

式神们面面相觑，有妇之夫们表示无能为力，有夫之妇们表示力不从心。

大天狗把头撇向一边，充分的展示出了一个Alpha的高傲。

安倍晴明：“八岐大蛇是Alpha。”

只得承认自己是Omega的大天狗于是把头转向了荒川：“你来。”

15

总算有惊无险的结束了战斗。捧着一堆御魂回寮的路上，荒川之主有些戏谑的说道：

"若非吾之自制力惊人，今日可就是一场活春宫了。"

大天狗小声应了句什么，荒川之主将眉一皱："嗯？"

"要演也不能在那儿演吧？"大天狗重复。

荒川之主心领神会："其他地方就可以？"

高傲的Omega不说话了。

16

可喜可贺，荒川之主终于有了专属于他的Omega。

-俗套abo，整一些家长里短的乡土au

- 本质乡村爱情故事，ooc小甜饼

-相亲相到真爱的欣响

01

刚下完雨的田地湿哒哒的，安欣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泥地里，他走得有些急，裤脚也因此溅上了一腿的烂泥。但他似乎都不在意，依旧闷着脑袋在这又冷又湿的冬雨夜里走着。

安欣身上紧裹着的棉服浸透了雨夜的凉意，冷得他冒了个哆嗦，牙齿随机便不受控制地上下打颤，磕磕哒哒的响声烦得他眉头直皱。

原本他是不愿意来的，特别是在雨天的泥地里特地跑这一趟，但是不当面讲清楚又怕二位叔不高兴，到时候指定没他安欣好果子吃。

从小到大，安欣他都服他二位叔管，不仅是因为父母早亡，自己是被安叔和孟叔一手带大的，更重要的是他打小就挺佩服俩叔为村子干的不少实事，自己也想着能为村子出份力，做出点贡献，这几乎成了他读书几年的执念。

用他孟叔孟德海的话来讲，就是：“安欣这孩子脑子轴，打小听不进人劝。”

轴这点安欣承认，但他认为轴一点也没什么不好，想干出点成绩的话轴劲儿是必须的。至于后面那点，他向来是不赞同的，毕竟听人劝的前提是劝的人得占理。

就像他二位叔劝他搞对象的话术从来就没靠谱过，每回说不过了就开始揶揄他油盐不进。

安欣也不是不想搞对象，奈何建设村子的事业紧迫，在成家立业这两个选项里安欣自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先立业再成家。于是乎好端端一个阳光正直的Alpha小伙子，二十多岁了连Omega信息素是啥味儿都不晓得。

他倒是不急，但架不住长辈催婚，天天帮他物色对象。昨天是村头大爷家的漂亮闺女，今天晚上又是什么劳什子的隔壁村适龄Omega青年。孟叔曾经甚至暗搓搓地问过他是不是喜欢Alpha，吓得他赶忙摆摆手，表示自己从小被您家的宝贝Alpha女儿蹂躏长大，现在闻到除自己以外的Alpha信息素味儿只会警惕万分，起不了什么旖旎心思的。

安欣真是怕了二位长辈给他整出的幺蛾子，今晚上的相亲局却又不好直接拒绝，他思来想去，终于在雨停后勇敢迈出了自己的小屋子。

他必须得跟今晚上来的人说清楚，不然再这么下去就真不成个事儿了！

02

目的地近在咫尺。

屋里隐隐约约透着的暖黄色光晕，在寒冷的雨夜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温暖。安欣推开门，猝不及防地和门口站着的青年撞在了一起。

那人背对着门，安欣这一下子正好撞在了人家后背上，脑袋也因为惯性向前一倾，蹭到了青年的后颈。

就在一瞬间，他嗅到了一股很淡的青草味儿。那青草味儿里夹杂着一丝雨水的腥甜气息，对方估计也是不久前才到这里的，大抵是淋了雨才沾了点雨水的甜味。

青草味儿挺勾人，安欣脑袋闻得晕晕的，还想再回味一下的时候，对方却早已闪身让道。

“哟，大晚上的让人好等啊？”安叔捏着枚棋子，问个话头也不回。

“我……，”安欣往旁边一站，眼珠子在棋盘上转了几圈，“您又不是不知道地里全是泥，路不好走。”

“你这小鬼。”孟德海摆摆手，示意安欣往边上让让，随后又招招手，把站在门口的青年喊近些。

“李响啊，这小子就是我说的安欣。”孟德海一边一个攥住他们的手，“安欣，这位是李响。”

“今天晚上老头子我擅自做主，让你俩小年轻认识认识。”

借着暖黄的灯光，安欣这才看清他今晚上的相亲对象长啥样。

那并不算是一张秀气的脸，不同于一般的Omega一样精致，反倒是轮廓硬朗，英气勃发，脸上还有几道因为常年干农活而吹出来的小细纹。

李响此时挠了下头，嘴角弯弯，有些尴尬地笑着，眼尾因为这份笑意而微微下垂，反倒是为这张脸平添了几分柔和。安欣看着他风吹日晒的面庞，又想起了刚才的青草香，心里多了点说不清的感觉。

偏偏孟叔又把他俩的手放在了一处，导致二人不得不在孟德海的引导下握住对方的手。

青年的手不同于看上去那般骨节分明，摸上去反倒是肉乎乎的，掌心宽大柔软，掌纹明晰，就连指甲盖都修剪得很齐整，指尖圆润。

安欣觉得对方温热的体温仿佛都通过手的接触传到他身上去了，否则为什么他会感觉自己的脸好像突然热了起来。

他甚至偷偷地用另一只手碰了下自己的耳垂，耳垂也同样臊的慌。

他心道：坏了坏了，自己明明是来说清楚的，怎么反倒迷糊起来了。

安欣警觉自己不能就这么轻易着了对方的道，咱村子还等着他去建设呢，年纪轻轻沉溺在温柔乡里算什么本事。

李响倒没什么心理阻碍，笑呵呵地跟安欣的两位叔聊了会天，那架势看起来熟络的很。

他这边胡思乱想着，李响瞟了他一眼，注意到他一直呆站着，便反过来攥住安欣的手，冲两位长辈笑笑，诚恳道：“今儿个实在是让二位费心了，下雨了还麻烦安欣同志特意来见我。不如这样，我先送他回家，有什么事咱明天再聊，这样成吗？”

“成！全让你们两个小年轻自己去谈，我们俩老的就不瞎掺和了，随你们高兴。”

安欣闻言，还想再说些啥，却被孟叔一个手势给直接叫停，只得憋憋屈屈地被李响牵走了。

03

在屋外又走了一段路以后，李响才松开了牵住他的手。安欣不明所以，傻愣愣地瞅着李响转过来的面庞，问道：“咋了？是踩到田里的什么东西了吗？我记得这块儿没种啥菜啊。”

李响顿时乐了，咧嘴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安欣同志，我才来你们村没几天，可不晓得你家到底是住在哪儿，你还是自己在前边带路吧。”

“哦哦。”安欣尴尬地应了一声，这才知道自己刚才闹了笑话。

人家今天晚上才跟自己认识，自己脑子里瞎想些什么呢！

两人交换位置，安欣在前边带路，李响跟在后头，双方沉默着走了段路。

快到家门口时，安欣听见李响在自己后头轻轻嘟囔了一句：“小同志，你信息素是啥味啊？”

这话从一个Omega嘴里问出来有点奇怪，信息素毕竟是个挺隐私的事情。但安欣又想到李响是他相亲对象，问这话也不意外，便告诉了他：“挺淡的，没啥特别，非要说的话像是刚下过雨的味道。”

“难怪我凑近了也闻不见，”李响快步向前，走到和安欣并排的位置，“原来和外边现在的味道差不多。”

顺着这个话头，两人又聊了几句，气氛总算不那么尴尬。

安欣注意到李响说自己刚来他们村没几天，便顺嘴问了句李响现在在哪住，来这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办。

李响说自己是来他们村给某赵姓人家搭大棚的，这个冬天算是来他们村做短工，现在临时住在那户人家菜地旁边的小屋子里。

最近可正好入冬，还刚下了雨，安欣知道田里边晚上下了雨有多冷，李响一个Omega住在那儿，多少有些不方便。

安欣现在住的地方还挺大，腾出一个屋子供李响住几天完全没有问题，但他一个Alpha主动和Omega说这话多少有点奇怪，安欣怕李响觉得自己不怀好意另有企图，一路上犹豫了半天，都走到家门口了愣是不好意思提这茬。

李响把安欣送到家门口正准备要走，安欣叫住他，塞给李响一张纸，上边写着一串数字。

“这是咱们村村委会的号码，我在那儿工作，你要是生活上遇到什么事的话记得打给我，只要是在我职责范围内的事情都可以找我。”

李响接过那张小纸片，攥在手心里，冲安欣笑了笑，说了句，辛苦你了小同志。安欣被这左一声右一声的小同志给叫得有些不好意思，表示这都是为人民服务，是他应该做的。

“你以后直接喊我安欣就成，都认识了，不必要喊那么正式的。”

李响点头回了声好，转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04

打那以后，安欣便总能注意到李响在这个冬天里忙碌的身影。

李响喜欢在劳作间隙端个小板凳坐在他临时住的小屋子旁边，碰上饭点时手里还捧着个饭碗，边吃边瞧着田里没干完的活计。

安欣觉着这是个不好的习惯，大冬天的风没吹几下碗里的饭菜就凉透了，总吃凉的对胃不好，他只要瞧见了，便会让李响赶紧坐回屋里去。李响很听他的话，每回都乖乖搬着小板凳回屋去，但是第二天又会继续坐在门口吃饭。

有时候正吃着饭，远远瞅见安欣也正向他这边望，李响就会乐呵呵地冲他招手。安欣看到他又是这副老样子，实在没话讲，便每回中午都拎着个饭盒去找李响。

安欣天天跟个盯梢的一样盯着他，李响也就再没机会捧着饭碗到屋外去吃。

时间一长，俩人便会互相尝尝对方碗里的菜。李响碗里的饭是赵姓人家捎带的，无论好不好吃都只有这些，安欣饭盒里的菜大部分是崔姨给他做的，偶尔会有一两顿安欣自己的手艺，李响一般尝一口就知道哪顿是安欣自己捣鼓出来的。

安欣觉得挺稀奇，问他是怎么尝出来的，此时的李响便会难得嘲笑他一句：就你这手艺，除了你自己没人吃得下去。

每回一听见这话，安欣就会在心里腹徘：那你不还是吃得很香。

他们两个人一个Alpha一个Omega，总在一块儿吃饭，难免会被村里人说闲话，虽然他俩目前还是纯洁的朋友关系，但安欣每次一听到这些关于他们流言蜚语都会有些心虚。

毕竟他第一天晚上认识李响的时候确实想了些有的没的，严格算起来确实动机不纯，然而安欣自认为自己从来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明显的企图，也没对李响做过什么出格的举动。

最多是在李响背对着他的时候偷摸着靠近，在他腺体附近嗅一两口青草味儿。

这青草味闻着可真舒坦，安欣觉得自己在青草味的熏陶下脾气都变好了不少。他村委会里的同事张彪没事刺他两句他也不生气了，每回都笑呵呵的，搞得张彪莫名其妙，寻思安欣这小子难不成是转了性了，任他阴阳怪气，安欣始终对他笑脸相迎。张彪感到没意思，也就不太乐意找安欣不痛快了。

05

事实证明，小日子过的太快乐也不好，虽然爱挑事的同事不会再去找你麻烦，但老天爷可看不惯你舒坦太久。

两人关系的转折点发生在某个傍晚，安欣像往常一样拎着食盒去李响的住处找他。

那天恰好是冬至，安欣的饭盒里全是崔姨给包的饺子，白菜猪肉馅的，个个皮薄馅足，用料实惠。安欣知道李响冬至也不打算回莽村，于是特地带了饺子来看李响，想着就算不能回村过冬至，好歹把饺子吃了，这个冬至也不算白过。

他哪晓得一进屋就被李响的信息素味给熏趴下了。

李响的屋里弥漫着一股子浓郁的青草香，像是一片青草地刚被割草机扫荡过一遍似的，原本的清甜感逐渐浓稠，甚至是甜的发腻。

安欣后知后觉，这显然是李响的发情期到了。但眼下屋里寻不到李响的身影，安欣顶着生理反应找了一圈，最后看到了床上那一团蠕动的被子。

越靠近那团被子，青草味就越浓，安欣实在受不住，费劲吧啦半天才把李响从被子团里挖出来。

李响看上去状态很不好，他身上全是汗，额前的碎发被汗水凝成了一绺一绺，湿答答地黏在他脑门上。脸颊也红彤彤的，不知是发情期导致的红晕还是闷在被子里闷出来的。

安欣急得不行，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脸的，好不容易才让李响迷迷瞪瞪睁开一条缝，结果李响非但不理解他坚持到现在的良苦用心，还主动去撩拨他岌岌可危的理智。

刚挣脱开被子的李响像是条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很快便缠在了安欣的身上。

李响大概觉得这样能凉快些，可安欣觉得自己热得快死了，因为他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

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大概是装不了太久柳下惠的。

安欣望着近在嘴边的散发着青草香的腺体，内心这样想。

06

崔姨冬至包的这顿饺子二人注定是吃不上了，但安欣后来尝到了李响亲手给他包的饺子，在安欣自己的屋里的饭桌上。

他也没想到两人的关系进展得如此之快，仿佛一夜之间就从好朋友好兄弟进化成了老夫老妻。那一晚上过去，两人总算捅破了那层窗户纸，第二天早上安欣扭扭捏捏地搂着李响的肩膀，问李响能不能搬去和他一块儿住。他打算年后两人再回莽村一趟，把事情给订下来。

李响答应的很迅速，几乎是隔天就搬进了安欣的小屋子。安欣围着李响转，手忙脚乱地想帮李响把床铺好，整个人却在李响直接把枕头放进他自己房间时愣住了。

“你不会现在还想分房睡吧？安欣同志？”李响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勾住了安欣的领口。

安欣脱口而出：“当然不是！”

“那咱俩想的一样。”李响握住安欣的手，两人十指相扣时，安欣想起了他俩第一次握手的那个晚上。

安欣忽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彼时的李响正贴着他，趁他愣神时凑上去吻他的唇。

07

等到安欣再一次想起自己的疑问时，两个人已经搬到一起住了半月了。

他的饭桌对面总算不是空无一人了，那里现在坐着李响，对方同他端着一样的碗，吃着同一锅里煮出来的饺子，甚至这顿饺子还是李响亲自下厨给他包的。

安欣咬了口饺子，觉得有些烫，便把咬开的半个饺子放到一边晾着，等饺子晾凉的间隙，安欣问了李响一个问题。

“响啊，你究竟是啥时候喜欢上我的呢？”

李响盯着他瞧了会，清了清嗓子，却又反问了安欣一句：“那你知道我为啥以前喜欢端着碗在屋外边吃饭吗？”

“为啥？”

“因为我发现那个地方能每天瞧见你，你每次下班回家都会走那条路。”

背景：京海市突发一种未知的病毒性流感，感染者会陷入“性失控”状态，具体表现为：随时可能进入“发情”状态，处于“发情”状态的人如果不能及时得到纾解，会变得焦躁，混乱，甚至对他人产生攻击倾向。

正文

（一）

    京海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办公室里，难得的全员到齐，曹闯站在平时分析案情的黑板前，将手上的红头文件拍在办公桌上，“啪”的一声脆响，动静不小，将底下正交头接耳的一众年轻警员的注意力都聚集到自己身上。

    清了清嗓子，曹闯开口道：“市里针对最近突发的病毒性流感所引发的一系列影响社会稳定的状况，拟订了几个紧急应对方案，现对其中一个方案进行试点预演。”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向着下面的人扫视了一圈，又继续说道：“大家应该很清楚这种感染这种病毒后出现的症状，以及由此引发的一系列动乱。”

    坐在下面的安欣和李响对视了一眼，最近刑警队查办的案子十有八九都与嫖娼，猥亵，性侵相关，扫黄大队的同事个个都熬的眼圈青黑，甚至公安局内部也出现了抵抗不住生理冲动，知法犯法的事例。

    张彪第一个按耐不住，急躁道：“上面是查到了感染源还是研制出了特效药？这变态病毒到底通过什么途径传播的，什么都没干也能中招！”几天前他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抓捕的一个疑犯后被确诊为病毒感染者，这两天他明显的焦躁不安且行为冲动，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被传染了病毒。

    李响冲他摆了摆手：“哎哎，你先别急，听师傅往下说。”张彪看了看李响，视线不由自主地往下，扫过李响因卷起衬衫袖子而裸露的小臂，又看向他线条流畅的腰身，突然感觉口干舌燥，他慌忙收回视线，一扭头，却看见安欣正皱着眉头打量自己。他心虚地白了安欣一眼，重新把视线转向曹闯，暗暗咬牙想着自己可能真是中招了。

    曹闯继续道：“考虑到京海市单身群体数量众多，市里决定先行试点公开抚慰制，单身人数达到一定比例的组织内部，可通过非公开投票，选出一名“抚慰员”，负责……”他顿了顿，“负责解决组织内部人员的生理需求。”话说完，办公室里安静如鸡，所有人睁大眼睛，用清澈而愚蠢的目光看着曹闯。这种凝滞的氛围下，又是张彪，无知无畏地举起手，结结巴巴地问：“生。。生理需求，是，是那种需求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曹闯点了点头，接着说：“都严肃点，这次试行是公开的，我们支队分配到一个试点名额，待会儿我把推选用的表格下发，投票采用匿名形式，可推选人的姓名都在上面，已婚的同志不参与，其他人每人一票，在选择的人名前打勾，完成之后把表格折起来放进投票箱里，下班前完成统计。李响，接下来的事由你负责。”

    李响一脸懵地从曹闯手里接过推选表，表格上的名字是由拼音字母顺序排列的，安欣的名字就大咧咧排在第一个。曹闯像甩烫手山芋一样把表格丢给李响后，抬腿便走出了办公室，留下一帮面面相觑的年轻人。

    安欣凑上来，下巴搁在李响的肩上，伸着脖子瞅表格上的一列人名：“响，你的名字也在上面哎。”李响忧愁地撇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最顶上显眼的两个大字：“是啊，咱的名字都在这上头呢。”这时候，张彪也靠了过来，他有意无意地把安欣挤远了一点，仗着身高手长从李响手里抽了张表格，拿在手里仔细端详起来，惹得安欣嘲讽他：“呦，彪哥，搁这儿选妃呢？”张彪难得的没有回呛安欣，李响往安欣手里塞了张表，向着其他人走去，将手里的表格挨个分发给每个人，发过一圈之后，他拎着最后剩下的一张纸回到刚刚曹闯站过的地方，开口道：“既然是政府要求的试点，希望各位同事认真考虑，”他用眼神点了点张彪，“不要让个人的因素影响判断，希望大家都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说完，他拍了拍安欣的肩膀，带着他自己的那份表格回了队长办公室。

     办公室里，李响盯着面前的表格发呆，安欣的名字仿佛在纸上跳跃。他搓了搓脸，努力把目光从安欣两个字上移开，不能选安欣，他想着，脑海里浮现出安欣傻乎乎的笑脸和软糯的嗓音。就安欣那个单薄的身板，让他负责全队的“需求”，李响光想到这一点，就感觉自己愁得冒烟。至少少了自己这一票，安欣被选上的几率又能小一点。他又把名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不管选谁他都有种逼良为娼的负罪感。不知道犹豫了多久，有人敲他的窗户，安欣的声音传进来：“响？”李响应了一声，安欣问：“师傅问你好了没有，就差你的票了。”李响闭了闭眼睛，自暴自弃地往自己的名字前勾了一笔，反正肯定不会是自己被选上，他这样也算是弃票了吧。他把纸折好，打开门出去，把自己的表格塞进了投票箱里。

     还是在那块分析案情的黑板前面，所有参与投票的警员聚在一起，围成一个半圆，安欣站在圆中间，打开桌上的投票箱，里面被折成形状不一的纸团“哗啦”一下散落在了桌面上。张彪已经把表格上的名单原样誊抄在了黑板上，安欣负责唱票，他负责计数。李响站在圆外，皱着眉，用老父亲般担忧的眼神看着正拆纸团的安欣。

     安欣打开第一张纸团，在一众警员殷切的注目礼中慢吞吞地开口：“李响，一票。”十几道目光一下从安欣身上“唰”地转到李响身上，又各自做贼心虚般收回视线，张彪在李响的名字后面划了一道短短的横线。安欣默默观察李响的表情，李响一脸的莫名其妙。安欣又打开第二张纸团：“李响，两票。”不知道谁的腿撞到了桌子，发出了“哐”的一声，空气突然变得安静，粉笔在黑板上划动的声音清晰可辨，张彪又在横线下面加上一竖。李响不自在地换了个站姿，没想到除了他自己还有人会选他，他隐隐觉出了一丝不对劲。安欣手上动作不停，接着打开剩下的纸团，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李响，三票；李响，四票；李响……”在李响名字后面写到第二个完整的“正”字后，张彪停了下来，其他人的名字后面全都干干净净，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李响的脸已经完全黑了，他拨开人群走到黑板前面，安欣刚好打开最后一个纸团，他把展开的表格往桌上一放，十几张纸把桌面铺得满满当当，放眼看去清清楚楚十几个勾子，全都打在李响的大名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