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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夜页野

【隐囚】殉火

@屋维 小可爱的点梗,隐士重生轮回梗,隐囚only,全文带尾声6300+

有刀,尾声更刀,但是一发完。


『壹』


距离那场爆炸还有十六个小时,阿尔瓦·洛伦兹第一百零一次睁开了眼睛。


入目依旧是熟悉的天花板,这么多次下来他几乎已经快要把上面的每一条裂缝烂熟于心。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狂喜再到崩溃,直到现在,他对这件事已经完全麻木了。


生活给他开了一个最劣等的玩笑,这一天是他人生中最难以接受、也最难以摆脱的噩梦,同时也是他所有悲剧的开端。


两个个小时之后卢卡斯·巴尔萨克会在他的隔壁睡醒并下楼准备早餐;三个小时之后他们在家中计划...

@屋维 小可爱的点梗,隐士重生轮回梗,隐囚only,全文带尾声6300+

有刀,尾声更刀,但是一发完。




『壹』


距离那场爆炸还有十六个小时,阿尔瓦·洛伦兹第一百零一次睁开了眼睛。


入目依旧是熟悉的天花板,这么多次下来他几乎已经快要把上面的每一条裂缝烂熟于心。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狂喜再到崩溃,直到现在,他对这件事已经完全麻木了。


生活给他开了一个最劣等的玩笑,这一天是他人生中最难以接受、也最难以摆脱的噩梦,同时也是他所有悲剧的开端。


两个个小时之后卢卡斯·巴尔萨克会在他的隔壁睡醒并下楼准备早餐;三个小时之后他们在家中计划今天出去放松并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八个小时之后他会接到一个电话提醒他实验有了新的进程,他会歉意的询问出了意外今天的约会能否改到明天,并在对方毫不介意的吻中匆匆离去。十二个小时之后他打电话回家并请对方帮他从家中拿回一份重要的数据报告;十四个小时之后双眼通红的卢卡斯会冲进他的实验室同他爆发激烈的争吵;十五个小时之后卢卡斯会拽着他的衣领质问再被他反手推开,争执和扭打之中他会拽下老旧的电线引发剧烈的爆炸。


16个小时之后,他就会在这张床上再一次睁开自己的眼睛。


或许这场噩梦也并不是在他回到这天的那一刻;从在那个古怪庄园里,他与卢卡斯爆发了最后一场争吵时他失手将那柄权杖狠狠插进卢卡斯的身体里的时候,悲剧的齿轮就已经开始咬合了。


“卢卡斯……不……卢卡斯!”


面前的褐发青年不可置信般的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处汩汩流出的鲜血,他的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说些什么,整个身体却像面条一样缓缓地瘫软着倒下。


他慌了神,铺天盖地的红色泼洒在回忆场洁白的雪面,刺目的猩红竟然让他有一种反胃的冲动。他条件反射的冲了上去,微微发抖的手甚至差点没能接住倒下的人——尖锐的报警声在这个场地不要命的嚎叫,很快,当天的求生者惊慌朝他们这里冲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奈布萨贝达是最先到的那个,看清面前的场景之后他眼瞳猛的一缩,干脆直接从窗户处翻了进来。他一个箭步冲上去,试图帮忙按住卢卡斯在外不停翻涌的血液。艾玛和瑟维随后赶到,但是一切似乎都无济于事。


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生命在迅速流逝。剧痛让卢卡斯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角,阿尔瓦能清楚的看到他的视线在慢慢涣散。


“老……师……”卢卡斯喘着气,失去了焦距的双眼空荡又茫然的环视了一圈,最后艰难的定格在了他的身上,“这个……场地……还……会下……雨……吗……?”


泪水从阿尔瓦的眼眶处一滴一滴的坠落下来,难以言喻的窒息感将他包围。但,或许是那声老师让他意识到了什么——


卢卡斯·巴尔萨克回到了他的身边。


他亲眼看着长大,无可救药的吸引着他、安慰着他、在漫长又孤独的时光里做他依靠又亲手把他推入深渊的挚爱,即将死在他的怀里。


阿尔瓦感觉自己被劈开成了两半,一半在他身体里失魂落魄撕心裂肺,另一半死死的操纵着他的身体,让他以一种不动声色地态度温柔地俯下身,轻柔又小心的把青年揽进自己怀里:“嗯,雨有点大,你靠我近一点。”


卢卡斯堪称乖顺的贴近他的怀里。温暖的、令他安心的气味包裹在他的身侧。他蜷起身子,轻轻说:“好痛啊。”


“很快就会不痛了。”阿尔瓦听到自己这么说着,手却把他抱的更紧,“死亡只是很短很短的一瞬间,很快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是……吗……”卢卡斯低笑了一声,他把脸埋进阿尔瓦黑色的衣袍之下,“那你……当时……也……这……么想……吗?”


“没有。”阿尔瓦神色平静地说,语气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电流和爆炸混合在一起更痛。而且它们烧坏了我的半张脸,我被迫保持清醒着感受自己的死亡过程。”


“我当时在想,我绝不会放过你,卢卡斯。”


卢卡又笑了起来。他笑声很轻,阿尔瓦莫名想起很久之前,在那个不算宽敞但姑且称得上家的小房子里,卢卡斯每次恶作剧成功的时候,就会在二楼的楼梯扶手上发出这样愉悦的笑声。


那个时候他就站在他的正下方,一边看矜贵的小少爷笑弯了腰一边无奈的把自己满头的彩带从金色发丝的纠缠下解救出来;对于这种恶作剧他无可奈何,却也心甘情愿。


“老师,恭喜你实验成功。”


小少爷趴在栏杆上,眉眼亮晶晶的低头看着他。这个距离不远又不近,他抬头望去,望见的是他的太阳。


“那你……也……算是……如……愿以偿……了。”卢卡斯笑了一声,往他怀里轻轻蹭了蹭,“我们……扯……平。”


阿尔瓦想说这算什么如愿以偿。


他想要的是卢卡斯回到他的身边,他想得到的是那双看着他清澈见底的眼睛,他渴望的一直就只有卢卡斯·巴尔萨克本人、和那些温柔却也残忍的曾经。


“啊。”


但他最后也只是这么回应了一声。


卢卡斯的呼吸越来越轻,他的眼皮越来越重,急速流失的血液带走了大量的热量,也带来了荒原上呼啸而至的风声。


“老师……”


可偏偏有一个温暖的怀抱让他安然睡去。


“对不起……我……”


他合上了眼睛。最后来的太快也太急匆匆,他甚至不知道那声对不起到底有没有被听清。


他只听到了一声很温柔、很温柔的声音。


“睡吧,卢卡斯。”


于是过往安然沉眠于梦境。





『貳』


神啊……阿尔瓦失神地盯着发霉的天花板,神思恍惚,如果您真的垂怜于我,为什么要给我这次机会呢?


为什么,在给我希望之后,又要把他打碎呢?


他几乎试遍了所有的办法;第一次醒过来他特地没有给卢卡斯打电话,但仅仅是离开了十分钟的时间,他的同事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打通了那条催命符;于是接下来的无数次他改变了策略,试图避免这场悲剧的发生。


事实残忍的给了他一记重击:第八次他直接带上了那份数据,但接下来的几十次,无论他出门时再怎么小心这份数据也不可能完整的被他带出家门;第二十三次他终于意识到问题可能出在实验室,于是他邀请卢卡斯在实验室里度过一个下午和晚上。一切看起来那么顺利,直到他一个远来的朋友突然提到赫尔曼和他的那份手稿——这个突然到访的朋友搞乱了一切;第三十七次他干脆打包将卢卡斯带出了家门,但是路上遇见的同事不由分说地把他拖回了实验室;然后是第五十六次、第七十一次……第九十九次。


每一次他都在疲惫和崩溃中清醒,又在痛苦和不甘中死去。


直到第一百次,他终于快疯了,一股可怕的念头盘踞在他的脑海,他不顾所有的一切的冲进卢卡斯的房间,想要伸出手死死地扣在他的脖子上。


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阿尔瓦赤红着眼睛想,如果我死了,卢卡斯也死了,那么这一切是会停止还是会继续?


可是最后他看着卢卡斯安然的睡颜,最后也只能崩溃地跪在他的床边。


他不是没试过自己了结这一切。第九十七次他在卢卡斯门口点燃了一根卷烟,然后静静的看着它烧完就选择了爬上天台一跃而下;可再睁眼依旧是熟悉又令他绝望的天花板。


他可以为了一个正确的答案试错千百次、无数次;但如果这是一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假设呢?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未来呢?


卢卡斯·巴尔萨克,他本该拥有他想拥有的一切,他应当过最天才的人生。他用尽一切,甚至甘愿付出自己的生命,都是但愿卢卡斯能够继续活着,拥有蓬勃的生命力和最精彩的以后。


可我只想拥有他。


他跪在卢卡斯的床边,两个小时之后卢卡斯睁开了眼睛,满脸疑惑的看着一脸憔悴的阿尔瓦:“你怎么了,老师?”


阿尔瓦沉默地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我做了个噩梦,醒了睡不着,就过来看看你。”


第一百次他再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他按部就班的过着这天本该有的样貌和一切流程。电流再一次贯穿他身体的那一刻他突然有些恶意的想:这样也不错。


无论他做了什么、想要妄图改变命运都是个实打实的笑话。但这样想,无论发生了什么,他与卢卡斯都被永远的困在了这一天,无论他们是否争吵、是否误解、是否心灰意冷,只要他再次睁开眼睛,他就能继续沉醉在卢卡斯信赖又亲昵的眼神里。


神答应了他的永不分离。


没错,这样也好。阿尔瓦笑了起来,无数次的折磨让他的笑声听起来沙哑又疯狂,这样很好,他的卢卡斯终于完全的属于了他;哪怕只有一天,亦是永恒。


阿尔瓦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烤面包的香气氤氲了整个屋子,他缓步下楼,就看见卢卡斯系着围裙,回过身来抬头看他。


“早上好!”他神采奕奕地对阿尔瓦弯了弯眼睛,“咖啡还是红茶?”


“早上好。都可以,”阿尔瓦温和地看着他,拉开了椅子,“昨晚睡得好吗?”


“还不错。”卢卡打量了他一眼,有些讶异,“你黑眼圈好重,没睡好吗?”


“啊。”阿尔瓦应了一声,“做了个梦,醒的太早了。后来一直在想实验数据,就没睡着。”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卢卡端着一杯牛奶放在他的面前,“早上跟我一起喝牛奶吧。如果我能帮得上忙的话你还能再睡一会。”


阿尔瓦摇摇头,他的眉眼放松下来之后更显柔和:“不,不用了。我今天想出去放松一下,晚上再回实验室,你有时间陪我吗?”


卢卡有些诧异的挑挑眉,但很快他就高兴起来,兴致勃勃的说:“好啊,正好我有个很感兴趣的工业展,还想问问你最近有没有时间,不如就趁今天?”


“好。”阿尔瓦低头把盘子里的面包和煎蛋吃完,“我先上楼准备一下,给实验室打个电话。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


“这么快?”卢卡有些愕然的愣了一下,“你急着出门办事吗?”


阿尔瓦停下脚步回头看他,露出了一个很浅很浅的笑容:“不是。”


“我想和你多呆一会。”


阿尔瓦说完这句话就脚步不停的走上了二楼——他需要准备,还要给实验室那边打电话说一声;经历了之前的几十次他终于明白,命运总会推着他回到原点,但如果他只是想换条路的话,它通常都会很大方。


他不可能在今天不踏入实验室一步,但是他可以选择具体什么时候回到那个地方。


卢卡斯呆呆地目送着阿尔瓦步履匆匆地走上了楼梯,直到房门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他才回过神来,一双耳朵早就被染的通红,他猛的低下头去,像是在掩饰什么似的把东西往嘴里塞。


阿尔瓦·洛伦兹并不是一个多么善于说情话的人,因此这种偶尔又坦率的发言几乎令他难以招架——他可千万别以后每天都这么说话!卢卡斯在心里一边回忆一边忍不住偷偷祈祷道。


但是,偶尔这么说说,就非常非常好了。


卢卡斯无声的偷笑起来,其实经常说一说也没关系。


反正往后的日子那么长,他总会慢慢习惯这样突如其来的小惊喜的。



『叁』


卢卡斯·巴尔萨克在这种工业园展上总能爆发出惊人的热忱。


比如现在,他已经滔滔不绝地说了快有半个小时,却仍旧一副体力充沛、神采奕奕的好模样,搞的阿尔瓦实在是哭笑不得。


阿尔瓦看了看手里的热可可——或者说二十分钟前的热可可,无可奈何的自己喝掉,随手把杯子丢进了垃圾桶。


他没有要阻止卢卡的打算;良好的修养和不俗的谈吐让卢卡斯·巴尔萨克就算话痨看起来也十分可爱——或许其中多少掺杂了一点他自己的私人情感,但至少,从周围人或喜爱或赞叹的目光中他能很清楚的感知到,没有人不喜欢卢卡斯。


这样就很好,这是卢卡斯该有的生活。


卢卡用余光瞥见阿尔瓦站在一旁,温柔的眼神始终静静地追随着他。那里面掺杂着太多太多他看不懂的情感,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蔓延上他的心头。他想不通,索性道了歉朝阿尔瓦走过去。


“你怎么了?”他担忧的看着阿尔瓦,踮起脚尖轻轻搭在他的额头上,“是哪里不舒服吗?”


淡淡的香味从他身上环绕在阿尔瓦的身边,似乎得到了某种柔和的抚慰。阿尔瓦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


“不,没有。”他说,“你累了吗,卢卡?”


“我不……”卢卡瞪大了眼睛,一张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你你你你叫我什么?”


卢卡,这个称呼有点太亲近了。阿尔瓦从来不肯叫他这种类似小名一般的称呼,他总是固执的称呼他卢卡斯,即使他们已经是一对恋人。


“卢卡。”阿尔瓦笑了起来,他顺从的又叫了一声,拉过他有些冷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你还有别的地方想去吗?”


“我知道有个马戏团今天开业,要去玩儿吗?”他说。卢卡歪头想了想,问:“你的实验没关系吗?”


“我跟他们约的是晚上六点之后。”距离丧钟即将敲响的四个小时之前。阿尔瓦看了看表,“我们还有六个小时。”


“那就去吧。”卢卡歪着头想了想,答应了。他动了动手掌想把手从阿尔瓦的口袋里拿出来——往常这么做的时候阿尔瓦总是会不太好意思地把手放开,顺便把自己的手套摘下来套到他的手上;但这一次,他的手非但没能挣脱,反而被拽的更紧。


“走吧。”阿尔瓦轻轻笑了一下,对他说。


卢卡的心在看到那个笑容的一瞬间就被提了起来:“等等!”他忙不迭地拉住阿尔瓦,语气甚至都有些急躁,“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从早上起来就怪怪的。发生了什么?”


阿尔瓦的脚步停了下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沉默的站在原地,用一种无法形容的眼神凝望着他。他看的很认真,就像是要把卢卡斯整个人刻在他的眼睛里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卢卡斯却觉得,他好像被巨大的悲伤吞没,狼狈又可怜的看着自己已经遗失的某件再也找不回的珍宝。


“我做了个梦。”阿尔瓦说,“梦里你误会了我,失手把我杀了。可我没有死,后来我找到了你,但我……”


“你也失手把我杀了?”卢卡斯开了个玩笑,但阿尔瓦没有任何要笑的意思,反而更难过了,他尴尬的打了个哈哈,“那你还挺……呃,睚眦必报的?”


“好啦好啦,是我不对好吧。”卢卡斯哭笑不得的走上去,猛的一跳抱住了他的脖子,阿尔瓦下意识的抱住了他。卢卡斯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冤枉了你我道歉好吧,反正你也杀了我一次,我们扯平了?”


原来他最后的那句对不起,是指这件事。


阿尔瓦被他热烈的气息包裹,苦笑着抱紧了他。眼泪从他眼眶中几近落下,又被他咬着牙憋了回去。


他也只能说了一声:“啊。”


他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卢卡又做错了什么。两个受害者抱着自己一腔的恨意,一边互相安慰一边伤害对方到刻骨铭心、不死不休。


可是他和卢卡斯明明什么也没做错。


仇恨是一捧火,人被它磋磨,爱也被它烧灼。


“我开始后悔了,卢卡。”


过了很久,阿尔瓦低声说。


——END——

  

  

  

来碗芋渊

【joy3x银】贪酒的惩罚会跨越时空

 之前的脑洞 遇到神乐 新八之前的坂田银时穿越回攘夷时期 希望孤独的小银被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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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悠恋爱相谈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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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Twi:🐯✨ @ pleaseeatP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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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勿发表攻击角色或拆CP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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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江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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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镂_
想要我托什么样的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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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三刻的月光

【五悠】无关温柔

  • 黑化5t5警告


    

    五条悟喜欢温柔的人。

    他的恋人有很多,但无非都像东京樱花雨,在盛夏甜橘子味汽水似的炙热里化为绕指柔。

    他喜欢勾起恋人的小指,在临江的那条街道走一走。余晖里那些温柔的恋人笑着,好像都是他喜欢的样子。

    又好像不是。五条悟的恋人走马灯似的换。

    感觉不对。他对七海建人说,满不在乎...

  • 黑化5t5警告


    

    五条悟喜欢温柔的人。

    他的恋人有很多,但无非都像东京樱花雨,在盛夏甜橘子味汽水似的炙热里化为绕指柔。

    他喜欢勾起恋人的小指,在临江的那条街道走一走。余晖里那些温柔的恋人笑着,好像都是他喜欢的样子。

    又好像不是。五条悟的恋人走马灯似的换。

    感觉不对。他对七海建人说,满不在乎地晃着双腿。墨镜在阳光下反着光,天知道这光勾引了多少温柔的人趋之若鹜。

    七海建人不置一词。他心里清楚,五条悟之所以会选择温柔的人,是因为他本身就是疯狂与散漫,是扭曲的火焰未燃尽的黑色灰烬。他是最强者,那么就必须有一个足够温柔的人将他的尖刺团团包裹。

    或是被他戳穿理想的肥皂泡。就像那些所谓的恋人。



    五条悟是在一个午后遇见那个男孩子的。

    青春勃发的身体上有活力的汗珠,发丝飘过的瞬间,五条悟看清了他的眼眸,瞳仁尽处闪着天真、无畏的光。

    外貌加五十分

    他掠过五条悟身边,带起了一阵风,掀翻了五条悟手中的透明文件袋——这是五条悟故意松开的手。“啊,太抱歉了......对不起老师......”声音是清亮的少年音。

    声音加二十分。五条悟在心里说。

    男孩手忙脚乱地帮他捡起地上散落的纸,歉疚而低声说着抱歉的话,校服衣领斜歪露出一边白皙的锁骨。

    很温柔。五条悟挑剔地品析。温柔加二十分。

    总分九十分。五条悟听到自己的大脑内有根弦啪的断开,很好。

    视线在校服牌上一闪而过。

    “虎杖悠仁,”他咀嚼了一遍,笑着又说,“悠仁同学是吗?”



    没有人能抵挡住五条悟的温柔攻势,当他虔诚而势在必得地去触碰一个人的时候。虎杖悠仁的身边宛如织就了一张密密的网,但悠仁本人却没感到任何不适。他们就像一对真正的师生一样,可只有悠仁知道,五条老师摘下墨镜那冰蓝色美的不像凡人的眼中,那宛如一潭死水下实质般的情绪。

    “悠仁......老师需要你。”五条悟不止一次对他说过。悠仁无法拒绝。

    “五条老师,是很温柔的人呐。”

    “是么?”老师的声音很轻。

    “是啊。”虎杖悠仁像想起了什么难为情的事情,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发梢在阳光下闪着温柔的光,“爷爷去世以后,老师是第一个陪我一起回家的人呢。”

    “也是第一个请我吃冰淇淋的人。街角那只猫也是老师陪我喂的。”悠仁低下头掰着手指,又仰起头笑了起来,“原来老师陪我做了这么多事啊。”

    五条悟静静地看着他。悠仁的个子有些矮,至少于他而言。于是他很轻易地能看到敞开的连帽衫里少年人青涩的身体。

    怎么办,想要更多。

    他轻轻地、无意识地捻动指尖。悠仁温柔到让人不忍破坏呢。



    “五条悟,我们得谈谈。”七海建人朝着正百无聊赖等悠仁下课的五条悟走来。

    “他只是个孩子,也是我的学生。我确定以及肯定我需要对他负责。毕竟他和你那些所谓的恋人不一样。”

    “对啊,他们不一样。”五条悟抬起头,眸光中掩藏着疯狂的因子,在四周的空气间凝聚成扭曲了的实质。“他们怎么能和悠仁君比呢?”

    下课铃声刺耳地响起来,划破一片寂静。 

    “你会犯错误的。”七海建人透过镜框直视着五条悟。

    “是的。但是悠仁君很温柔,悠仁君会原谅我的。”五条悟说着带上好看的笑容,迎接朝他飞奔而来的学生。



    “悠仁,做我的恋人吧。”一个平平无奇、却又像极了初遇那天的午后。五条悟坐在街边的栏杆上,注视着悠仁屈起双腿逗弄着那只两人一起喂养的流浪猫。

    手心在出汗,五条悟惊讶地发现这似乎是他有生以来最紧张的一次。阳光从未像此时这般厌烦,它们跳跃在悠仁的发梢,使他看不清悠仁的表情。东京的樱花雨在盛夏甜橘子味汽水的炙热中融化成一摊死水,这水底现在是沸腾的苍白和孱弱。

    “五条老师......想让我当您的恋人吗?”虎杖悠仁的声音变得很低,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又在攥的泛白后松开。

    “抱歉。老师。我并不想这样。”他垂下眼眸,密匝匝的像蝶翼般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于是没有听到理想答案的五条悟失望透顶。

    真是太遗憾了呢。

    悠仁君不愿意。

    怎么才能让他愿意呢。



    卑微的信徒用红绳锁住温柔的神明,从此山移海远,慈悲不再。在满是符咒和垂挂的符绳的黑色笼箧,在刽子手亲手绘制的温柔乡里,神明赤裸着身子跪着承受,苍白柔软的身体覆盖上淋漓的爱痕。

    从不甘到不言,再到麻木不仁。

    所以,为什么是他呢?因为所谓的温柔吗?



    我喜欢你,无关温柔。

   飞鸟第十次高飞在苍灰色的天空,便由我亲手折翼第十一次。

    “悠仁君......会一直和我在一起吧?”

    “如果不回答......就当你答应了哦?”



    

JOLYNE

【月日】日向翔阳今天想谈恋爱•完

•ooc

•月岛萤

•好好做人

•不要嚣张


29、

 爸爸的爸爸叫什么 


35、

我突如其来的,难过了起来。人一生没那么长,日向本不用经受任何痛苦,不用费劲成长,没必要去思考一个神经病人的复杂思想与矛盾,他只需要一个普通人人陪他共度到老,每天说着早安与晚安。

可实在不该的是,我让他经历了一场噩梦,搞得跌跌撞撞、遍体鳞伤。


但庆幸上天还在眷顾我,即使我的记忆如同塌陷的大楼轰然坠落,猛地像我扑来那扭曲且不可言说的热浪,搅的我血肉模糊,大脑混沌——

——我却依然爱上了他,实...

•ooc

•月岛萤

•好好做人

•不要嚣张

 

 

 

29、

 爸爸的爸爸叫什么 



 

35、

我突如其来的,难过了起来。人一生没那么长,日向本不用经受任何痛苦,不用费劲成长,没必要去思考一个神经病人的复杂思想与矛盾,他只需要一个普通人人陪他共度到老,每天说着早安与晚安。

可实在不该的是,我让他经历了一场噩梦,搞得跌跌撞撞、遍体鳞伤。

 

但庆幸上天还在眷顾我,即使我的记忆如同塌陷的大楼轰然坠落,猛地像我扑来那扭曲且不可言说的热浪,搅的我血肉模糊,大脑混沌——

——我却依然爱上了他,实在是有够幸运。

 

 

 

36、

我把他抱到床上,连着被子一起塞进自己怀里。

日向摸了摸我的睫毛:“你怎么哭了呀?”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屋里没开灯,我只能看见他眼里细细碎碎的光。

 

我耳边是日向轻缓的呼吸声,窗外飘飘洒洒下起了雪,落地的细碎声被不知名的微风盖过,百里树荫随着作响,鸟雀跳在树梢。世间一切都活着,有人碌碌无为,有人随意死去,也有人在黑暗中踽踽独行,走了很久很久。

我突然想起上个月陪日向一起看的一部电影,没到一半我就睡着了,主要是那电影有点俗气,众人都按剧本走,最后肯定皆大欢喜,但现在我大概理解了日向为什么看的那么起劲。仔细想想我也只记得电影里有那么一句——你我终有爱意。

好在你我终有爱意。

 

 

 

37、

我对日向说:“我想爱你。”

他说:“嗯,我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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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要关注我的小号哈,我发什么都会从这里跳转的❤️❤️❤️

たいたい
【影日】 被發現了 twi:파...

【影日】

被發現了


twi:파고(@13_far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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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rr Biene

【茂灵】影山茂夫的治疗报告

12824字已完结 原作向茂灵only 有私设剧情注意 角色死亡注意 


“公元20x9年,联合国与灵能力者协会达成共识,将无能力的普通人与灵能力者完全分离,社会上所有公开的灵能力者统一转入灵能协会管理,所有的超自然物将由协会的灵能力者秘密清理。

我们坚信,把两种人类的生活分开是正确的,有助于减少恐慌,还普通人和灵能力者平静的生活;从此以后,我们把蓝天和大地分成两份,各取所需,保持和平,互不打扰。”...


12824字已完结 原作向茂灵only 有私设剧情注意 角色死亡注意 

 

“公元20x9年,联合国与灵能力者协会达成共识,将无能力的普通人与灵能力者完全分离,社会上所有公开的灵能力者统一转入灵能协会管理,所有的超自然物将由协会的灵能力者秘密清理。

我们坚信,把两种人类的生活分开是正确的,有助于减少恐慌,还普通人和灵能力者平静的生活;从此以后,我们把蓝天和大地分成两份,各取所需,保持和平,互不打扰。”

 

                                         ——《联合国与灵能力者协会共同宣言》

 

 

I was alone like a tunnel. The birds fled from me,

 

and night swamped me with its crushing invasion.

 

To survive myself I forged you like a weapon,

 

like an arrow in my bow, a stone in mysling.

                                            By Pablo Neruda

 

 

 

(1)

 

铃木政博合上手中的文件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像是要把刚才三个小时里的吸收到的苦闷与疲惫的心情都呼出去一样,但它们依旧像一块石头沉在他的胃里,坚硬又冰冷。

 

他端起手边的马克杯,想要用茶水把这块石头冲下去,但早就放凉的茶苦的惊人。打了个哆嗦,他咂咂嘴放下了杯子,视线不自觉地望向了台灯旁的一副相框,里面是一个穿着浴衣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望着天空的烟火。

 

铃木政博允许自己比平日多看了几秒钟,下定了决心,他按下了桌边的铜质按钮。几乎是同时,穿着白色医师袍的助手推开了门。

 

“铃木博士,有什么安排吗?”年轻的助手从来没有在自己的导师脸上看到如此凝重的神情,说话的语气也比平时更严肃了些。

 

“你去回复协会,这个病人我接下了,如果可以请尽快安排我与他的见面。”铃木政博在一张纸上签了名字,把它递给助手。

 

等到听到门锁合上的咔哒声响,他起身倒掉凉茶,接了杯热水,才放松自己靠在椅背上,拿起手边的另一份文件重新阅读。

 

灵能力者协 会康复中心 

诊断说明

 

姓名:影山茂夫

年龄:35岁

性别:男

入院时间:20x3年5月1日

病症描述:患者坚持认为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曾多次向普通社 会接触并使用灵能力,据患者描述有时会短暂失明并伴有剧烈头痛。

初步诊断:‘海浪’治疗术使用不完全带来的并发症状,焦虑症初期,神经性失明。

 

备注:由于该患者的身份特殊,考虑到其影响力,任何强制治疗方式都有可能影响病人精神状态,进而引发特殊情况,一切治疗手段都以患者不破坏共同宣言的基础上进行,切记。

 

 

 

铃木政博盯着影山茂夫这个名字,它应该出现在各大报纸的头条新闻上,电视访谈节目里,甚至书店的畅销书封面,当共同宣言还没有发布之前,那个男孩——现在是男人的名字就已经被人们知晓,那时灵能力者和普通人还生活在一起,直到十年前那场灾难。

 

他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照片,就是在那场灾难里,他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但他幸运地活了下来,因为影山茂夫,在调味市电视塔的的决战中他消灭了那个臭名昭著的黑暗集团的头目,该集团以‘人类强化’的项目招募普通人做志愿者,注射基 因 武器激发潜在的灵能基因,再用这种血液强化他们的天生灵能者。十三年前当那些装满尸体和鲜血的水槽首次被发现时,失去了亲人和爱人的普通人彻底失去了理智。

 

他们向灵能力者们宣战,愤怒蒙蔽了人们的眼睛,一条看不见的沟壑横亘在两种人面前,长期积累的恐惧和不信任成为了对立最稳固的基石。

 

如果不是影山茂夫的胜利暂时敲醒了失去理智的人们,谈判桌上的笔蘸的可能就是某一方的鲜血,不管怎么说,那个25岁的男孩赢得了两方的尊重,收到特殊对待是应该的。他想。

 

虽然战争结束了,但麻烦还远远没有解决;战争伤痕的愈合反复而缓慢,大部分普通人再也无法忍受有灵能力者的生活,而越来越多的超自然生物也开始出现,在经过三个月的谈判和投票后,代表普通人的联合国与灵能者协会达成了共识,并签订了分离两个社会的条约。

 

随着条约一同下发的还有‘海浪’治疗术的实施方案;为了能够实现两个社会的完全分离,投票决定给普通人和灵能者一同实施‘海浪’治疗术,就像它的名字一样,这种治疗术依赖于精神系的灵能者和CT技术,逐步把记忆中有关那场战争的负面情绪清除,同时把生活中另一类人的记忆模糊——就像海浪一次次冲刷过的沙滩,干净,平整。

 

影山茂夫是自愿接受‘海浪’治疗术的。

 

这不难理解,这个年轻人见过了这场战争中最黑暗绝望的一面,何况那些狂乱的普通人发起的动荡杀害了他的父母,他应当恨那些无能力者的,铃木政博想。

 

可是为什么会出现现在的病症呢?‘海浪’治疗术应该是不可逆且永久的,从没有接受治疗的人像他一样。铃木政博把诊断证明放回原处,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

 

“奇怪的病人……”

 

 

 

(2)

 

第二天下午,铃木政博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博士,影山先生已经到了,在治疗室等您。”助手进来传话。

 

“我马上就到。”铃木政博取下衣架上的医师袍,临出门时带上了自己的笔记本。

 

 

推开治疗室的白色大门,他看见一个人影坐在隔离帘后,听到有人进来,那个影子立刻起身,从帘子后走出来。

 

“铃木医生您好,我是影山茂夫,协会告诉我您愿意成为我的主治医生,十分感谢。”影山茂夫先举了一个躬,再向铃木政博伸出右手。

 

“您好,影山先生,久闻大名,我是铃木政博,协会的注册理疗师。”铃木政博惊讶于面前男人的礼貌和真诚的态度,明明类似的话他已经听其他的病人说过无数次,但从影山茂夫的嘴中说出显得格外诚恳,让人感觉他的话语发自内心。

 

他望着自己的新病人,发现不同于在电视上见到的那个英俊而坚定的,精力充沛的杰出灵能者,影山茂夫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疲惫,黑眼圈,眼里的血丝和冒出来的胡茬也证明了他精神状态的糟糕。

 

如果这样憔悴的脸被印在报纸上会让多少女粉丝心碎的啊……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铃木政博伸出手和影山茂夫的手相握,接着引导他在后面的治疗椅上坐下。

 

 

“影山先生,能再麻烦您描述一下您的症状吗?”铃木政博端来两杯热茶,希望能缓解病人的紧张。

 

“好……”影山茂夫捧着冒热气的杯子,声音像正在蒸腾的水气一样渺远而模糊。

 

“我总是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只是能感觉到,但我想不起来,每当我感觉快要抓住它的时候就会剧烈的头疼,那种感觉就消失了。”

 

“每当你试着回忆的时候就会这样吗?关于你丢失的东西有什么印象吗?”铃木政博在笔记本上做了记录,问道。

 

“是的,”影山茂夫回答,“关于那个东西我只记得……嘶!”年轻人突然捂住了额头发出痛苦的嘶叫,冷汗迅速打湿了他的鬓间。

 

“放松,放松,现在什么都不要想,”铃木政博把一块浸了冰水的毛巾覆在影山茂夫的头上,“抱歉,让你又头痛了。看来我明白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了。”

 

“没,没关系……是什么原因,铃木医生?”影山茂夫眯起眼睛,企图不让自己因为疼痛大喊出声。

 

“‘海浪’治疗术在你身上好像没有发挥出全部效果,”铃木政博皱着眉,思索着怎么解释这种现象,“如果把人的大脑比作沙滩,记忆就像上面留下的足迹,而我们的治疗术就是海浪,把痛苦的足迹逐步冲刷掉,留下平整的,安宁的回忆之地。”

 

“我明白,铃木医生,这些原理在接受治疗时有人讲解过。”影山茂夫回答。

 

“但是海浪只能冲刷掉沙子上的痕迹,而非沙滩本身。”铃木政博接着说,“有些记忆如果过于痛苦或者深刻,理论上是会变成记忆空间的一部分,就像沙滩的褶皱,这是治疗术也无法轻易抹消的,只能让它们变得更模糊。”

 

“所以当我想要抓住那些回忆时就会头痛?”影山茂夫眨眨眼,感到有冰凉的水滴从眉间流到眼角,再滑落到枕头上。

 

“是的,解决这个问题唯一的方法就是再次进行精神连接,人为的把那些褶皱抚平。”年长的医生提出了治疗方案,相较于那些药物的,强制的方案,这个确实是唯一可行的。

 

影山茂夫没有说话。

 

“你不用担心隐私问题,我们会和每位病人签订保密协议,所有记忆中的东西都不会被带到显示来,这是最基本的尊重。”

 

“不……你误会了,我不是担心隐私问题。”他终于开口,好像在梦呓一样,“我在想,能不能搞清楚我到底忘了什么呢?有没有可能再把它找回来?”

 

“理论上是不可能的,影山先生。”铃木政博摇摇头,“这种治疗术是不可逆的,就像永远不能把打破的沙雕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妄图更改别人的记忆可是违法行为!”

 

“我知道了,那就这样治疗吧,我接受这个方案。”影山茂夫的声音又变成铃木政博熟悉的,在电视里听到的那样坚定,好像刚才的发问是来自另一个人。

 

“好的,签完字后我们就可以开始了。”多年来的职业素养使铃木政博没有多问什么,他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两份文件。

 

 

 

“好,现在闭上眼睛,放松你的精神屏障。”铃木政博把手放在影山茂夫的额头,开启了自己的灵能。感受到一股强劲的吸力,意识顺着相触的皮肤顺利地进入了另一具躯体。

 

拿海滨形容人的脑海是不无道理的,担任理疗师的十多年来铃木政博侵入过很多人的意识,自愿或是非自愿地。他看到的绝大多数都是凌乱的,遍布足迹和垃圾的海滩,思维的海水因为麻木而凝固——这是‘海浪’治疗术最好的发挥场所;也有人的脑海是洁白的沙滩,不用他干涉就有规律的思维之浪一波一波涌上来,带走那些令人不快的回忆,并把美好的那些打磨成晶莹的沙砾。这些人很少,而且大多都是小孩子,能进入这样的意识令人十分舒适。

 

虽然做过心理准备,但影山茂夫的意识海滩真正出现在铃木政博的面前时,他还是后悔没有带自己的笔记本;

 

没有沙滩,没有足迹,在他脚下的是嶙峋的黑色礁石,灰蓝色的海潮呼啸着拍击上来,一遍遍地冲刷着它们,试图剥下些碎片带走。

 

“竟然只是头疼吗……”惊讶于影山茂夫强大的精神力,他蹲下来触摸那些礁石,它们曾经似乎是活着的,在某一瞬间被凝固成扭曲的样子。他能感受到沿着手掌传来的情绪:憎恨,自责,愤怒……每一块礁石都是如此,强大的负面情绪让他的意识感到了恐惧。

 

“谁能想到那个勇敢谦逊的救世主的内心是这个样子的呢……”虽然这样想着,铃木政博还是集中精神,进入了某一块礁石凝固的回忆。

 

 

 

“……你不能去!他们知道你是谁,当spy是绝对不可能的!”

 

铃木政博发现自己漂浮在一个昏暗房间的上方,太阳已经快要下山,透过玻璃在地上投下长长的两个人影。他认得其中一个,是面对着他的影山茂夫,比现在年轻的多,正对着另一个人大声喊着什么。

 

眯起眼睛,铃木政博想要分辨出另一个人是谁,但他靠着窗户,几乎要融化在夕阳里。只能看出那是一个男人的轮廓。

 

“我是你师傅,你让我干站在那看着你死吗?”那个影子也吼着回应。

 

“我不会死!我已经25了,你不能总把我挡在身后!”影山茂夫的声线混着愤怒的颤音,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只要我活着你就永远不用站在前面!25岁怎么了,我比你大14岁,所以你还是小孩子!”被称为‘师傅’的男人比影山茂夫还矮一些,但仰着头说话丝毫没有削减他的气势。

 

“我不是小孩子了!”影山茂夫平时沉静温和的黑眼睛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带着下一秒死去也无所谓的决绝,猛地伸手扯住男人的衣领把他扯到自己面前,动作粗暴地吻上了他因为吃惊微微张开的嘴唇。

 

飘在半空的铃木政博也惊呆了,虽然签过保密协议,这种过于隐私的记忆他也会尽量避免接触。

 

但眼前的场景过于震撼——他几乎停转的大脑只找出这一个形容词,他看到影山茂夫紧闭的眼角有晶莹的水光,整个人因为巨大的情绪波动颤抖着,脸上的表情混杂着痛苦与释然。从铃木政博的视角看去,影山茂夫就像亲吻着一团燃烧的阳光一样。他的身体被橘红色的夕阳和即将降临的黑暗切成两半,有无数的影子在黑暗的一方逡巡,伸出触手想要拖住他,但影山茂夫无知无觉,好像他与世界的连接只剩下了两个人的嘴唇。

 

 

一开始影山茂夫因为心中的绝望和愤怒几乎是撕咬着灵幻新隆的下唇,在尝到了铁锈味后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在干什么,一瞬间的惊慌使他几乎要退开,但隐藏在愤怒下的感情翻涌上来,从背后推着他更贴近那个温暖的躯体——他朝思夜想了十年。

 

伸出舌尖舔舐着被自己咬出的伤口,影山茂夫觉得自己心里的记数器早就爆了表,祈祷着不要失去意识,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烧开了的水壶,想说的话全都变成了咕噜噜的泡泡卡在喉咙里;

 

“……我不要你死……师傅……”影山茂夫挤压着灵幻新隆的嘴唇,从喉咙里溢出模糊的词句。

 

“我……一直都……都……爱着……”他没能说出完整的话,眼泪彻底把他哽住了,眼前一阵阵地发黑,身体里有什么在反方向撕扯着他的意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果然还是……”影山茂夫心里扯出一个苦笑,那句话本应是藏在心底最隐秘的角落,是十年前遗落的种子,在黑暗的欲望里渐渐发芽,愤怒和恐惧使它开出了花。

 

看到这样的花,师傅会觉得我很恶心吧。他在心里想着,下意识的想要逃避,想把自己完全的交给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总好过面对灵幻新隆厌恶的眼神。

 

但下一秒灵幻新隆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把他更近地压近自己,他清楚如果自己再不表明态度影山茂夫就会因为过载的情绪失去意识,怀中的身体如此温暖,他舍不得放手——他早就知道。

 

偏过头微微张开嘴,灵幻新隆勾住了停在自己下唇的柔软,然后卷着舔过对方的,探进他的嘴里,一下一下刮蹭着上颚。感觉到怀里人几乎因为刺激软了腿,灵幻新隆低声笑了出来。

 

“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他看着影山茂夫难以置信地睁开眼,就恶作剧般地把自己向前送,,满意地听到了一声破碎的声音。

 

“我不是小孩子,师傅。”


影山茂夫眨了眨眼,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形,认真地反驳,然后用力把灵幻新隆推到了玻璃上,学着刚才的动作回吻过去。“该死的学习天赋。”他在心里咒骂着,顺从地张开嘴。

 

直到后背贴上冰冷的玻璃,灵幻新隆打了个寒战,把影山茂夫更紧地抱在怀里,闭上眼睛放弃了思考,他从不在重要的事情上犹豫,也从不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他是个欺诈师,但唯独骗不了自己的心。

 

铃木政博一直漂浮在角落,看着地板上的光斑逐渐缩短,直到黑暗将拥抱的两人吞没,回忆结束了。

 


(3)

 

铃木政博又回到了影山茂夫的思想海滩,按照手册,这种负面情绪强烈的记忆应该敲成小块被海浪冲走。

                                                                                                                

转着口袋里的特制锤子,他却犹豫了。他遇到过有类似回忆的患者,常年压抑的感情得到回应,这本该是件幸福的事,但为什么在影山茂夫的这段回忆里感受不到任何喜悦?它本应成为沙滩上最晶莹的沙砾,铃木政博环顾四周,觉得这里缺少了什么东西。

 

闭上眼睛,铃木政博向着散发感情最强烈的一块礁石走去,等走到近前时,他几乎要被浓稠到变为实质的感情淹没了。

 

愤怒,不甘,悲伤,绝望……所有能被描述的负面情绪从上面传来,他伸出手按在上面,沉入了这段回忆。


 

他发现这次自己认得这个地方:调味市的电视塔;十年前发生在这里的战斗牵动了所有人的心。

 

像记忆中一样,整座塔被黑色的雾气包拢着,不时闪过刺目的光芒和巨大的响声。没有人知道当时塔里的战斗是怎样的,直到雾气化为乌云,降下一场暴雨洗刷千疮百孔的城市,人们才意识到战斗结束了。

 

这次可以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铃木政博操纵自己的意识飞过厚厚的雾气,来到了塔顶。一道刺目的白光闪过,他看清了站在观景平台的两个人影。

 

“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不是吗?”其中一个人愉悦的发问。铃木政博认得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事实上他一辈子也不会放弃憎恨这个毁了自己一生的恶魔,如果不是他和他该死的实验,那噩梦般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至爱的鲜血就像蜜糖一样甜美,我衷心地建议你来尝一尝,”他舔过自己的手背,陶醉地闭上了眼睛,“一只自愿献身的羔羊,不过是个普通人,他以为凭那条银舌头就能骗到我的秘密吗?”

 

“你杀了他……?”铃木政博看到影山茂夫的眼睛逐渐变成诡异的纯黑色,凭着直觉,他认为影山茂夫说的‘他’就是在上一段记忆里出现的男人。

 

 

“名字……快说出他的名字……”铃木政博在心里焦急地喊着,现在他只知道那个男人是影山茂夫的师傅,还有爱人(他姑且承认这点),但影山茂夫在成年前的经历外界几乎一无所知,他从来没听说过如此强大的灵能力者需要一个师傅,而且听起来还是个普通人?

 

但无论如何,那个人一定是影山茂夫忘记的东西,只要能知道他的名字,铃木政博就能温和地把有关他的记忆全部模糊,治疗也就结束了。

 

“为什么不呢?他的血是很好的养料。”男人跺了跺脚,一股强劲的灵能力冲击震得整座塔开始摇晃,“他人之痛苦,如我之蜜糖。”他看着影山茂夫逐渐扭曲的脸,扯起了嘴角。

 

 

剩下的时间里,铃木政博感觉自己的灵魂快要被呼啸而过的能量波撕碎,到处都是闪光,爆炸和崩塌。他望向天空,影山茂夫已经被一团黑影包围了,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追赶着敌人,流动着光芒的灵力是他从没见过的,他甚至不确定影山茂夫现在还是不是人类。

 

但是他的敌人有几万人的鲜血作为灵力来源,他正用快速移动消耗着影山茂夫的体力和灵力,等到他不能支配那个恐怖的力量时再给出自己的致命一击。这看上去是个精明策略,如果一切都按他预想的那样的话。

 

影山茂夫几乎消失了,他看起来就像是被那团黑影吞没了一样,就像失去理智的野兽,痛苦地嘶吼着,他折断了电视塔三人多高的天线基柱,像投掷标枪一样向敌人扔去。看起来已经彻底迷失在了愤怒和强大的力量中。

 

这样是赢不了他的。铃木政博观察着战局,如果不是签订了保密 协\议,他出去后一定要联系各大电视台,描述这场虽然结局已知但过程惊心动魄的战斗。有谁能想到那个礼貌温和的影山茂夫在战斗时会变成这个样子呢?但他又想到了刚看到妻子和女儿尸体时的自己,摇了摇头放弃了这个想法。

 

失去所爱的痛苦足以让一个最温柔的人都露出獠牙。

 

首领闪身躲过了飞来的铁柱,它直直地贯穿了他身后的一幢大楼,惊恐的尖叫传到云端就模糊成了背景音。“除了蛮力你一无所有……”他轻蔑地笑着,准备下一次的瞬间移动,但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一层淡淡的白光从他身上浮现,像一层膜一样把他的灵力与外界隔绝。他惊恐地大叫着,向下方坠落,惊恐于这突然的变故。

 


影山茂夫觉得眼前一片黑暗。他在黑暗中摸索着,触碰不到任何边界,连自己的存在也变得模糊。他明白自己现在应该在战斗,但他不想再管了,就交给身体里的另一个人吧,他很累,连日的战斗使肌肉酸痛大脑麻木,于是他‘坐’下来,闭上眼睛。

 

应该难过,因为师傅死了。他想。

 

他揉揉眼睛,并没有泪水在那里,他敲敲自己的胸口,听到里面传来空洞的回音。

 

“泪水应该在战斗结束后再流,‘我’还需要那颗心进行战斗。”影山茂夫明白了这点,并感到巨大的寒冷伴随着孤独包围着他,但他并不抗拒,只要能填满胸口的空洞的东西都可以。

 

黑暗如同厚实的毯子裹着他,闭上眼睛,影山茂夫放任自己沉入最深的美梦。

 

但一道白光切开了毯子,它如此温暖而明亮,以至于影山茂夫觉得身上烧着火焰。本能地伸出手触碰那道光,他似乎听到有人在耳边低语,催促他睁开眼睛,不要迷失在黑暗里。

 

一条纯白的光带连接着正在坠落的首领和变成一团黑影的影山茂夫,当铃木政博期待着听到重物坠地声时,影山茂夫睁开了眼睛,包裹着他的黑雾也消失不见了。没有任何犹豫,他向着半空中的人影冲去;

 

近了,影山茂夫能看到首领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还有疯狂挣扎的四肢,但他并不在意,只注视着男人身上的白色光芒,他能感到自己的灵能和通过光带联系着熟悉的能量——就像十一年前在爪基地,那个人的手拍在自己脸上一样。

 

“只要我活着你就永远不用站在前面。”恍惚间他听到来自那个黄昏的声音。


欺诈大师灵幻新隆一生中的最后一个谎言,是说自己要去做一个spy。自己的死亡也被伪装成身份暴露后的必然结果,毫无破绽,无懈可击。

 

他要把自己变成影山茂夫弓上的最后一支箭,弹弓上的最后一块石头。

 

他们之间建立起的强大连接就像抽水泵一样把首领的灵能输向影山茂夫,铃木政博惊恐地发现此时的影山茂夫脸上带着微笑,仿佛他面前的不是仇敌,而是久别重逢的爱人。

 

然后他们在一片白光中落地,发出惊天的巨响,铃木政博感到一阵轻柔的光穿透自己的身体逸散,每一束光粒都拥抱着周围的黑雾,升腾到天空变成厚重的乌云。一道闪电划过天空,从乌云里洒下倾盆大雨,洗刷着所有的鲜血和污秽。

 

这就是那场战斗的结局,他飘在天空,望向一片狼藉的战场,雨声敲击在瓦砾和钢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是奏响哀乐送走勇敢战斗过的灵魂。他沉默地听着,雨声中混杂着男孩的号哭。

 

 

(4)

 

再次回到记忆海滩上,铃木政博不再试图触碰任何一块礁石,他已经见过最糟糕的一块了,比他之前见过的所有都要令人悲伤,这种情绪极富感染力,让他不断回忆起自己的那些回忆。

 

但至少他知道了这里缺少了什么东西,它被隐藏地很好,甚于这些坚硬礁石包裹着的回忆,以至于连储存它的意识都忘记了它的位置——这片海滩的主人为了抵御‘海浪治疗术’做出的努力超过任何人的想象。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他翻开了每一块礁石,查看每一条细小的缝隙,终于,在一块不起眼的窄缝里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个贝壳。

 

深吸一口气,他打开了它,里面躺着一颗浑圆的珍珠,散发着洁白温暖的光芒——这就是影山茂夫的记忆海滩上没有一粒沙子的原因;

 

影山茂夫不愿像其他人那样让美好的回忆被海浪打磨成细小的沙粒,最后归为模糊的平和;他用怀念把它们包裹成一颗珍珠,再用痛苦打造它栖身的外壳,藏到海浪永远达不到的地方。所以每想起一次,头疼带来的痛苦就会在上面包裹一层膜——他用这种方式拒绝遗忘。

 

铃木政博把珍珠托在手心,观察着这惊人的记忆结晶,他意识到它散发的光芒如此熟悉,就像刚才那段记忆里缠绕着影山茂夫的一样。这里面一定是忘记的重要东西,他想,至少告诉我那个人的名字。

 

在进行精神连接后,温和的白光包裹了他的意识。

 

 

(5)

 

这是无数碎片构成的漩涡,铃木政博正在下坠,身边如走马灯般盘旋着影山的记忆;不用他伸出手触摸,那些画面就自动在他眼前延展,像是快进的电影;

 

 

“你为什么要来?”

 

“不自觉就来了,恐怕他们一会儿就到处找你。”

 

铃木政博终于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出乎意料的年轻,穿着烟灰色的三件套,粉色的领带有一点歪,大概是个上班族吧。等到他看到对面穿着国中生制服的影山茂夫时,才惊觉这段记忆来自久远的二十多年前。

 

夕阳从西边的云层里缓慢地沉下去,把天空和河水染成一样的金红色,他看着河堤旁被拉长的两个影子,街道上人来人往,孩子的嬉闹声情侣的调笑声汽车的橡胶轮胎磨过马路的吱吱声……在影山茂夫的记忆里它们全都被屏蔽了,绝对的安静,全世界只剩下两个人的对话;

 

“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我的真实身份,你没看网络和杂志吗?”

 

“那种事情我知道,一开始就知道。”

 

“我师傅的真实身份是……”

 

铃木政博看到穿着西装的男人惊恐地睁大了眼,明明穿戴整齐,却像被赤身地扔在街头。

 

“好人。”

 

骄傲和满足在灵幻新隆的眼里闪着光,他能体会这种感觉,在自己的女儿把他的样子画在纸上,并在旁边歪歪扭扭地写上“HERO”时他的脸上一定也是这种表情。被承认,被崇拜,甚至是被需要着,那种感觉就像拥有世界一样。

 

他飘在空中,看着两个人渐渐走入被夕阳模糊的街道,讨论着一会儿去吃拉面的话题,觉得自己隐约听到影山茂夫说了一句话,带着他不曾听到的柔和与喜悦:

 

“师傅,祝你之前生日快乐。”

 

铃木政博在继续下坠,另一幅画面在他面前展开;

 

在摇摇欲坠的建筑里,各种能力的闪光和飞溅的砖块显示着这里正在进行一场激战。他看到年轻的影山茂夫站在废墟中间,握紧了拳头,身上熟悉的黑色雾气越来愈浓,这个男孩正处在暴走的边缘,而他的同伴们也在大喊着请求他的帮忙。

 

“住手!别反击!身为大人的我来解决!”还是那个穿着三件套的男人站在影山茂夫身前,摇晃着他的肩膀;

 

“逃走就行了!”

 

“冷静下来!”

 

黑雾还是越来越浓,眼看就要把愤怒的男孩吞没,“啪”的一声脆响,一双手拍在影山茂夫的脸上,灵幻新隆低下头,直直看进自己弟子那双快要失去焦距的眼睛里。

 

“住手mob,这样做你只会更加痛苦。不愿意的时候,逃跑也没关系的!”

 

铃木政博眨了眨眼睛有些惊讶,在现实时间里总会有许多时候需要靠影山茂夫的力量才能赢得战斗;

 

“把它们打飞吧!”“请帮帮我们!”“影山先生能借助你的力量吗?”这样的请求再正常不过了,他是最强的灵能力者,总能战胜每一个对手,解决任何一个棘手的麻烦,遇到危险永远站在最前面——这是所有人都习惯的事情;铃木政博扪心自问,如果自己现在在场,也会大吼着希望14岁的影山茂夫使用这种力量。

 

从来没人对他说过“你可以逃走”,英雄不能退缩,英雄需要保护所有人。

 

他叹了口气,看着影山茂夫恢复清明的眼睛。只有在那个男人的眼里影山茂夫是一个14岁的孩子,他又想起了之前的记忆碎片里的黄昏,似乎也是这样的对话;

 

“我会永远站在你前面。”

 

他再一次看到了连接影山茂夫和灵幻新隆的光亮纽带,只不过这一次换成了另一个人在战斗;他意识到这条纽带远不止力量的链接这样简单,它超越了书本上描述的“心灵感应”或者更虚幻的,亲人或爱人之间的‘情感纽带’,更无法用简单的亲情或者爱情去定义它,因为它们都没有这样纯粹的信任;

 

“完全相信一个人往往比爱他更难。”铃木政博想起妻子曾对自己说过的话,当时他还在用找不到这样的例子作为对妻子的反驳,可现在他看到的所有都证明了她的话是完全正确的——这样的信赖确实存在。

 

这样珍贵的记忆才不愿意被洗掉的吧,铃木政博的视线离开这段战斗的画面,开始环顾四周更多的记忆碎片,无一例外,全都是有关那个人的;

                                                                                

 

车站,小巷,废弃的隧道,街角的快餐店,傍晚的拉面馆,郊外的森林……时间像流水一般把铃木政博带回了二十年前的调味市,他能看到背着书包的自己在影山茂夫一段记忆里惊鸿一瞥,和并肩走着的两人擦肩而过,世界总是这样的小。

 

 

“你才是自己的人生主角啊。不要抹杀自己,自己生存的道路只有自己才能开辟!”

 

“下课后到车站来吧,有个委托。”

 

“这块叉烧是给你的奖励。”

 

“好的,我马上就到。”

 

“我会努力的!”

 

铃木政博能听见很多对话,像野蜂在身边飞舞,围绕着他下坠。他感到焦急,因为他还没有找到那个关键的东西,带他从这块记忆结晶里出去;

 

他有话想对影山茂夫说,同时也想对实施过‘海浪’治疗术所有的人们说。

 

终于,他落到了最大的一块碎片里,周围的画面有些模糊,边缘就像老照片一样发毛。这应该是最早的一段记忆,他想。

 

 

他看到了穿着小学生校服的影山茂夫背着书包站在街上,抬头仰望着楼上的招牌:

 

灵类咨询所

 

吸气,呼气;男孩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终于下定了决心走进黑乎乎的楼梯口。铃木政博跟在他的身后,看着小男孩一步一步爬上三楼,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敲响了面前的铁门;

 

“打扰了,我看了招牌。”

 

“好的,您有什么事?……小鬼吗?”坐在椅子上的灵幻新隆比铃木政博看到的任何一次都要年轻,就像刚毕业的大学生。

 

“我是超能力者,有时候无法对力量控制自如……我很害怕。”

 

“……有人命令你说这句话吗?”

 

“不……我找不到人商量,我觉得大哥哥你可能和我一样,能看到幽灵。”

 

“……进来吧。”

 

一张桌子,两杯茶,一大一小两个人坐在桌子的两边,都有些紧张。铃木政博环顾着这个房间,巨大的玻璃窗就在办公桌的后面,此刻恰好也是黄昏,阳光斜照进房间,落在地板上的角度和那天的分毫不差;就是在那里,长高了的影山茂夫把他面前坐着的男人压在窗户上,仿佛把他吞下肚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听好了,哪怕拥有超能力,你还是一个人类。就和跑步快,学习优秀,体味重的人一样,超能力不过是一种特征,只要能接受这一个性,积极地活着。”

 

“魅力的本质是人情味,变成一个好人,就是这样。”

 

直到铃木政博听到这段话,他终于明白了影山拥有强大力量却如此谦逊的原因——在十岁的时候就能遇见如此明亮的灯塔,帮他把充满诱惑的荆棘照亮,引导他一直走在正确的路上。

 

而这个灯塔只是一个没有能力的普通人,原本被他们认为是无用,愚蠢,自私又怯懦的普通人。

 

他的目光扫到墙上的一张海报,上面的人笑得自信又浮夸,看到下面的一行字,他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这时,十岁的影山茂夫结束了和二十四岁的灵幻新隆的第一次谈话,背起自己的书包,他向着眼神中透露着惊喜的大哥哥鞠了个躬,说出了今天最满足的一句话:

 

“我能再来找你商量吗?灵幻新隆先生?”

 

 

(6)

 

影山茂夫揉了揉眼睛,从治疗椅上坐起来,觉得自己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似乎梦到了很多画面,他想起了自己到这里的目的,试着回想了一下,没有头痛,也没有突然的黑暗,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满足。

 

“您帮我治好了吗……铃木医生?”他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人,准备感谢他帮自己解决了这个大麻烦,可是铃木政博弯着腰,把脸埋在自己的手里,白色医师袍下的肩膀颤抖着,似乎在压抑着自己的哭泣。

 

“出了什么事?您受伤了?”影山茂夫伸手想要去扶住他的肩膀,担心自己的记忆给他带来了精神上的冲击,那些血肉横飞的战斗场面不是所有人都接受得了的。

 

“不……谢谢,我没事。”铃木政博抹了一把脸,对着自己的病人,现在应该是来访者,露出了一个悲伤的笑容,“很抱歉我没有帮你治疗。”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没,没有治疗?”影山茂夫按了按已经不再疼痛的额角,“可是确实不再疼了啊。”

 

“‘海浪’治疗术已经完全失效了,我只是帮你找回了那个重要的东西,但我没有权力清除它,抱歉。”铃木政博撕下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行字递给面前有些惊讶的男人;

 

“你丢失的东西就在这里,去找找看吧。”

 

 

(7)

 

在黄昏的时候,影山茂夫终于到了字条上面的地址。由于战争后的重建,调味市的大多数街道都已经变了样子,那个据说是繁华商业街的地方如今藏在一个体育场的后面,也因此幸运地躲过了被破拆的命运。

 

这里很久都没人居住,原本绚丽的霓虹灯管上落满了灰尘,一扇扇没有玻璃的窗户像空洞的眼睛,注视着这位不寻常的访客——他正抬头看向楼边的灯箱,上面的蒙布已经被撕去了大半,只有一个隐约的‘灵’字安眠在最上方。

 

他深吸了一口气,走进黑乎乎的楼梯口,沿着摇摇欲坠的楼梯向上爬;

 

推开那扇铁门比想象中容易得多,屋的主人在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上锁,似乎是知道了自己不会再回来。已经生锈的门轴和页片摩擦,发出悠长的吱呀声。

 

影山茂夫站在门口,看见一张办公桌正对着他,后面是一扇很大的窗户,晚风从玻璃碎了的一角溜进来,把压在桌子上的一片纸吹的打卷。窗外巨大的夕阳正慢慢落下来,把地板上的灰尘染上温暖的橘红,这里曾经被谁用拖把打扫的一尘不染。

 

莫名的悲伤攥紧了他的心脏,那些想要逃避的痛苦终于找到了他,或者说,是他一直在寻找它们,在潜意识里。

 

而奇怪地,影山茂夫并没有感到预想中的痛苦,他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刚才似乎有风从中间溜了过去。

 

如此寂寞。漂浮着的灰尘对他说。

 

直到影山茂夫拿起那张早已泛黄的纸,那个世上最有名的欺诈师的最后一个骗局终于被亲手揭晓;

 

“我也一样,师傅。”他轻声回答,放任自己沉湎在温暖的回忆里。

 

 

 

(8)

 

听到影山茂夫离开的关门声后,铃木政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开始书写职业生涯最后一份治疗报告;

 

灵能力者协会康复中心 

治疗报告

 

姓名:影山茂夫

年龄:35岁

性别:男

病情诊断:由于抵抗精神暗示导致的神经系统损伤

治疗说明:尝试修复相关记忆,放弃进一步的精神干预手段,病人状况有明显好转。

备注:我们的大脑比认为的要复杂的多,被认为是不可逆的‘海浪’治疗术被证明可以通过潜意识的努力抵抗,我开始考虑为了两个社会的稳定而清除人们关于彼此的记忆是否合理。

 

我们需求和平而切断了灵能力者和普通人的联系,但这份和平正是由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带来的。他们彼此信任,尊重,相爱,这些珍贵的感情是精神干涉也抹消不去的。我们都有想要保护的东西,即使可能已经失去了它们,记忆不应因为阵营的不同受到不同的待遇,我们都有权利记得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无关超能力,我们都是人类。这是一个伟大的普通人教给我的。

 

我将辞去这里的工作,也许我能为了帮助人们从‘海浪’治疗术中找回自己珍贵的回忆,我想我要感谢影山茂夫先生,他和他的伴侣给了我这样做的勇气。可能我会被灵能协会逮捕,被视为叛徒,可我坚信,会有更多的人继续这样的工作,因为总有一天——

 

铃木政博望向桌子上的相框,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他写下治疗报告的最后一句话:

 

爱能够把蓝天和大地重新相连。

 

 

 

END

 

 

FT

 

请原谅我让小酒窝和弟弟暂时消失了,因为作者笔力有限。如果有机会也想试一试大家都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日常,那才是一定会发生的未来。

 

感谢ONE老师创造出如此鲜活的人物,是他们教会了我如何更好的去相信别人,以及面对难题时如何拿出一些勇气。

 

我们都有权利去记得那些珍贵的回忆,即使时间在不断地洗刷记忆,我们也应当记得。这是这篇同人产生的小小原因,如果在阅读过程中感到任何不适,我对此非常的抱歉,不是特意为了发刀片而BE的,这个故事本就该如此,我找不到任何其他的解。但要相信在正确的世界线里影山茂夫和灵幻新隆永远快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感谢阅读到这里,很想知道大家对这篇bug很多的作品的看法(求评论155511),我们有缘再见。

一也

[茂灵]告白短片

告白短片

这是影山茂夫思考了很久的结果,他决定去向灵幻新隆告白。当然他还记得之前向小蕾告白时候的惨案,所以这一次他决定先去请求别人的建议。

小酒窝:
什么?灵幻?啊,你真的决定和那种家伙在一起了吗,他可是个欺诈……好的,不说这个,其实他人还不错啦!认真的说,对于成年人来说送花什么太不实际了,如果喜欢的话,茂夫你知道的吧?直接把他“哔——”(消音)就可以了。

影山律:
哥哥是来问我向灵幻告白的事情嘛?为什么我会知道?哥哥表现的很明显好不好!但是我不看好那个家伙,他曾经不是还欺骗了哥哥吗?……哥哥不用为他辩解的,不过如果哥哥真的喜欢的话,我也不会说什么。

花泽辉气(意外对这件事情最认真的人):
要向灵幻先生告白...

告白短片



这是影山茂夫思考了很久的结果,他决定去向灵幻新隆告白。当然他还记得之前向小蕾告白时候的惨案,所以这一次他决定先去请求别人的建议。


小酒窝:
什么?灵幻?啊,你真的决定和那种家伙在一起了吗,他可是个欺诈……好的,不说这个,其实他人还不错啦!认真的说,对于成年人来说送花什么太不实际了,如果喜欢的话,茂夫你知道的吧?直接把他“哔——”(消音)就可以了。


影山律:
哥哥是来问我向灵幻告白的事情嘛?为什么我会知道?哥哥表现的很明显好不好!但是我不看好那个家伙,他曾经不是还欺骗了哥哥吗?……哥哥不用为他辩解的,不过如果哥哥真的喜欢的话,我也不会说什么。


花泽辉气(意外对这件事情最认真的人):
要向灵幻先生告白吗?!你这样是不行的!来,我先为你换个造型换套衣服,要对灵幻先生表示尊敬啊!成熟的大人喜欢什么不是最好猜的嘛!
(于是最后被迫换上了奇怪的紫色西装,头发上也涂满了发胶…)


芹泽:是找灵幻先生告白吗?
影山(点头):……
芹泽:…………
影山:…………

互相沉默数分钟后。

芹泽:……加油。


小留:
怎么告白?女孩子的话都喜欢浪漫,约在高大上的饭店告白怎么样?当然我的话还是比较喜欢在灵异事件发生地约会。
对了,其实你换个发型就可以了啊,一定会成功的。另外作为朋友给你一个忠告,你现在这身装扮是绝。对。不。行。的!


灵幻新隆:
哟,Mob!你这个新发型不错哦,怎么想到要请我在这里吃饭?这家店很贵的吧?就算是打工赚的钱也不能随便浪费啊。
什么?原来是想知道怎么向一个人告白啊。首先我们要先确认下对方喜欢你吗?不知道,但总是请你吃饭?这四舍五入就是喜欢啦,不喜欢的话才不会天天找你吃饭吧?之后就很简单了,听好了Mob,如果心意相通的话不管是一束花还是一枝花,就算是一颗石子,或者什么都没有都没有关系。只要Mob把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对方就一定没问题的。


原本有些拘束的坐在灵幻新隆对面影山茂夫听到这个话突然站了起来,他走到灵幻新隆的边上蹲下身子。

影山茂夫抬起手,一道道如同星光一样闪耀的光线顺着他的指尖流进灵幻新隆的身体里。

那是被他珍藏起来的所有回忆和心情,包括和对方相遇以及成长,他把自己的所有毫无保留的都剖析在了灵幻面前。


影山茂夫:
那师父现在,感受到我的心意了吗?


后记:
“哇!灵幻哭了啊!”
“那是搞定了吗?不愧是影山。”
“快拍下来快拍下来!”
“啧。要不是哥哥喜欢…”
“这不是很好嘛,律!”
“说起来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们这样偷看是不是不太好?”
“喂,你们不要再推了,等下这个屏风就要——”

——倒塌的声响——

迷之沉默。


“总之,恭喜啦!”



fin.

写不出来感觉 到处找粮吃ing

Becky.Malfoy

关于Tom踢球这件事?😱❤✨


祝我Harry小宝贝生日快乐!!!

❤❤❤❤

关于Tom踢球这件事?😱❤✨


 





祝我Harry小宝贝生日快乐!!!

❤❤❤❤

-irch-

夏日终曲

Oh, to see without my eyes

The first time that you kissed me

夏日终曲

Oh, to see without my ey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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