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致敬lemon drop的《阅读未来》、《hp死亡游戏》

#原文内容有删减，完整版请移步晋江文学城

#ooc属于我，他们属于彼此

      【恭喜各位完成章节“悬刀”的阅读！】

【目前已解锁章节：

     风月       缓和      捷报        

   目前可公布待解锁章节：

闲愁* 情书*  交心*  祭酒* 闷雷* 书生*

忧怖**  逢生**  挨打**  惊变**  幽梦**

乱世*** 毒伤***

 邪神 城破 覆灭 黄袍

 新帝*********】

                 【请选择！】

         也不知是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这空间竟“爽快”了一回，一气儿多出了三个待解锁章节——“书生”暂搁在一边不提，“乱世”与“毒伤”不愧后面缀着的两个*号，光章节名就能让众人浮想联翩。

        这回的选择权落在了隆安帝李丰身上，倒不需要再搞先前那些虚头巴脑的眼神交流了。李丰沉吟片刻，当机立断道：“朕选择城破。”

       【滴！已选择章节“城破”！】

       【任务已选定！】

         众人听着激动到发颤（如果它能的话）的机械音，心中大感不妙。

       【任务内容：亲亲抱抱举高高！】

       唰！十四双眼睛整齐划一地移向长顾二人。

        钟蝉两眼一黑，仿佛已经看到自己两个徒弟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迫行那呷昵之事的场景。

       【任务对象——】

          众人随着电子音刻意拖长的音调一起屏息——

       【让我们恭喜顾昀、长庚与李丰、加——莱荧惑！】

          ？？？？？

         那无处不在的电子音兀自欢天喜地地敲锣打鼓着，空间里的众人却已经被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任务要求惊得两眼发直了。

        长庚和顾昀就算了，就算心里万般不肯承认，众人也早料到以这不明意志的尿性，这两位迟早要走到“出卖隐私”这一步的——或者不如说，他俩的隐私基本已经被某本书暴露得一干二净，连底裤都没剩下一条，如今要面对的不过现场再演示一遍，纵使再叫人不敢看，心里还是有底的。

        但是隆安帝和加莱荧惑？？！！！

        思绪一贯天马行空如曹娘子甚至控制不住脑袋地思考了一下这两位有一腿的可能性。

        再看李丰，那面色，真可谓白中泛青，青中透红，红中发紫，紫里显黑，活像打翻了染料铺——而最该死的是这染料铺还是他亲手掀翻的，连个能够责问的人都没有！

        反观加莱荧惑，大约是经历了被三个死敌擒住手脚被迫扭秧歌一事，只愣了片刻，接着便一脸不怀好意地看向了某位养尊处优的皇帝陛下，毛发旺盛的手沉沉搭在了李丰花样繁复的龙袍上，用力一揽——

        这大约是李丰这辈子最后悔当年没能多跟自己的骑射老师学习近身肉搏的时刻了。

        脖颈被勒到窒息，他止不住张口翻起了白眼，没被压住的手仍坚贞不屈地扒住了加莱荧惑铁铸的手指，妄图负隅顽抗。但中原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的皇帝又怎么能是草原游牧民族最负盛名的勇士的对手，李丰在窒息的耳鸣声中勉强听到几声渺远的“护驾！”，脑中却一片空白，只看见加莱荧惑那张张扬跋扈的脸越来越近……

        几息过后，空间里同时响起了两声干呕。

        隆安帝其实完全没感觉到所谓的“亲亲”，纯粹是被压迫到了极限的气管陡然迎来了渴慕已久的新鲜空气，被刺激到呛咳干呕；至于加莱，他至到最后一刻才意识到自己这个恶心隆安帝的打算有很大概率属于伤敌十万，自损九千九，猛得转向，用嘴巴在某人的脸上蹭了过去。

        这位不愧是草原上最杰出的英才，竟硬是忍着胃里的翻腾，掐着李丰的腋下，拎狗崽似的做了一个托举的动作，又飞速松手，把这坨人肉往椅子上一丢，扭头干呕了起来。

        众人：“……”

        这一遭堪称兔起鹘落，令人应接不暇，几个救驾心急的甚至还没来得及跟自己的椅子掰扯清楚，眼前一花，那边厢两位就已经相对吐了起来。

        顾昀眉毛一挑，又默默靠回了椅背上。

        长庚面色发红，眼神游离，仿佛全然没注意到近在咫尺的这“惊险一幕”。

       皇帝“身先士卒”，做足了榜样，剩下两位自然也不好再扭捏。两位当事人在空间的默许下离席而立，相对无言了片刻——

        但这静默却并不令人窒息，反而是脉脉而充满着温情的，仿佛有一个无形的纽带链接着二人，将他们与在座的其他人分隔开来。

        某位草原狼王的胃被一股更强烈的作呕欲望袭击了。

        顾昀的眼神轻巧地点过长庚深邃温和的眉眼，如蝶吻春花，将触未触，搔得人心里发痒。长庚意识到了什么，下一刻，他的小义父轻笑了一下，侧头贴近，揽住了他的脖颈。

        那是一个很轻的吻，只是唇与唇单纯的触碰，却在长庚的大脑里炸开了一簇绚丽得令人窒息的花火。他恍惚间感到顾昀半拥着他转了一个微小的弧度，将那些瞠目结舌的目光尽数挡下，只留给他无边的温存。

        顾昀瞧着长庚被吻的愣神的样子，心里满意——原来的危机感什么的，一定是错觉！我家小长庚这么乖巧可人，死空间就知道挑拨离间！

        他用拇指抹了一下长庚有些绯红的眼尾，挑了挑眉，托着腋下抱起了某个像极了犬类的郡王。

        他这回倒是学乖了，没再现场上演“肩扛麻袋”的戏码叫小孩儿抹不开面子，但长庚现下到底已经长大成人，骨架与身量早已今非昔比，被这么“举高高”，看起来着实有些“委屈”。

        但长庚的眼睛从始至终都没有移开过，被亲吻也好，被托着腋下举着颠了颠也好，似乎没有什么能妨碍他笑意盈盈地描摹爱人的眉眼。

        顾昀被他看得心里一颤，掩饰性地把他放回了地上，干咳一声：“这算完成了吧？”

         【滴！任务已完成！】

        【已解锁章节“城破”！】

            【请选择阅读章节！】

        隆安帝李丰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整理好了仪容，沉声道：“朕选择城破。”

        【正在加载章节信息……】

          【章节信息加载完毕！】

        纯白的屏幕上燃起熊熊烈火，如同战士的鲜血落在冬日的白雪之上——

         【大地之心在燃烧，

           整个京华都在震颤。】

【……

长庚温声道：“奉函公功在千秋，不可妄自菲薄。”

“千秋……千秋过后还有大梁吗？”张奉函瘪瘪嘴，“我原以为进了灵枢院，就可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辈子跟火机钢甲打交道，专心做好自己的活，可原来这天下熙熙攘攘，君子小人哪怕各行其道，也总能撞在一起，你越是什么都不想搀和，越是想卓尔不群的做点事，就越是什么都做不成——哪怕只想当个满手机油的下九流。”】

        如靖节先生一般“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自然是无上美事，但那终究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自欺欺人——世事无常，人心不古，当权昏聩，黎民苦难，无法改变，更无力改变，便不听，不闻，不问，不想，归园田居，草盛豆稀，创那精神世界的桃花源。

        过刚易折，对奉函公这般不晓得迂回婉转，屈曲逢迎的“犟骨头”，不党不群，明哲保身才是最适宜的生存之道——他靠的是真才实学，吃的是“手艺”和“头脑”，到了如今这般成就，可以说只要不瞎掺和进朝堂的那一缸浑水里，便可安享晚年。

        但人这一生，总有那么几样舍不弃的东西，若背道而驰，便是一辈子的追悔莫及。所以他在玄铁营式微，朝廷无将可用、无甲可派时倾全灵枢之力，给了十七岁的少年将军最大的支持，又在此时，拖着牢狱之灾下愈发迟钝的身躯，为家国尽最后一份力。

        千秋之后，或许无论是大梁还是十八部落都早已灰飞烟灭，不复存在，所有此刻浓烈到极点的家国爱恨，也会叫无情的时光，冲刷湮灭，只剩下史书上的寥寥几笔。

         可那又如何呢？

         只要还有一个冲锋陷阵、保家卫国的战士因此保命，还有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孩得以免于屠难，还有一对爱侣得以跨越生死相聚，谁还去管后世评说？

【……

大梁走到如今这一步，皇权与军权之间积压两代的矛盾固然是导火索，却也不是最根本的缘由——沉疴痼疾在国库一年比一年寒酸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这个惨淡收场的结局。】

        没钱，这问题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真的难。说简单，无非是入不敷出，延续了两百多年的帝国表面光鲜，实则暗疮横生，百姓早被赋税压得直不起腰来，国库里的银两仍是一日比一日的少。

        说难，当权者的平庸与多疑注定了他无法在制度改革上做出大的成效，而制度不曾改革，再大的决心和信念也只是空谈，做不到提高进项，另一边就算省吃俭用也不过杯水车薪，更何况兵马粮饷，赈灾治水，哪一个不需要钱？再加上种种导火索，最终走向这般惨淡终局，也着实在情理之中了。

【……

长庚：“嗯，他知道，正在想办法。”

满心忧虑的张奉函听了这话哭笑不得，不知该说这雁北王是“英雄出少年”，还是该说他少根筋，好像就算是天塌在他面前，那小王爷也是一句事不关己一般的“知道了”。

……

霍郸步履匆匆，满脸心绪不宁，来到长庚面前：“老奴今天来迟了，王爷请恕罪。”

“不碍，”长庚摆摆手，“霍伯今天什么事耽搁了？”

“……”霍郸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他的神色，“侯爷昨天夜里被西洋人箭矢所伤，我也是清早才听说，刚去了……哎，王爷！”

在霍郸和张奉函目瞪口呆下，方才还在溜达的长庚脸色陡然变了，翻身跃上马背，一阵风似的不见了。】

        顾昀非常有先见之明地伸出手，给自家委屈巴巴的大狗狗顺毛。

        奉函公：“……”懂了，世界毁灭波澜不惊，顾昀出事天崩地裂，不愧是雁北王。

        ……大抵因为所谓“处变不惊”，主要取决当事人的阅历与胆魄，而某位没记事起就整日于生死一线徘徊的雁北王对前者几乎可以称得上司空见惯，却怎么也无法对后者有所适应。

        毕竟，肉体凡躯终归是要湮灭作尘埃的，不过早一刻晚一刻罢了，灵魂却总是贪生怕死，纵使打碎重组了无数次，仍经不住本源被动摇的恐惧。

【……

玄铁的肩甲凹进去一块，箭头已经拔出来了，两个军医围在顾昀身边，举着钳子和剪子，小心翼翼地将他变形的肩甲往下撬，内里的衣服和血肉已经混成了一团。】

        “脸色别这么难看，啊。”顾昀扳过长庚毛茸茸的脑袋，拍了拍他的侧脸，轻声安慰。

        长庚很低地答了一声，眼睛斜斜地黏在了顾昀肩上。

        这两位大概因为先前那一个亲吻，彻底放开了束缚，亲昵与抚慰也不意思着藏藏掖掖了，直接当众搂搂抱抱了起来，看得沈易那叫一个呲牙咧嘴，如同癫痫。

【……

长庚不答，深吸一口气上前，将两个军医挥退，弯腰仔细观察了一下顾昀身上掰不下来的甲片，从怀中摸出一个指头长的小铁钳，搂紧顾昀的肩，从另一侧剪了下去，他的手极快，锋利的小钳子削铁如泥地将变形的肩甲豁开了一道口子，血立刻粘了他一手。

长庚的脸颊绷紧了，一时有点喘不上气来，低声道：“怎么伤成这样也不告诉我？”】

        “啧，还是咱们长庚手艺好，比那些什么劳什子军医利索太多了。”

        姓顾的大约是听着心疼了，拿大指抹着长庚的侧脸缓声夸赞。可惜他平日里招猫逗狗惯了，一时没拿捏好分寸，一句话不尴不尬地卡在了“哄三岁幼儿”和“调戏小情儿”之间，其生疏程度，足以登上《姓顾的糗事排行（沈易著）》前二十。

        长庚“噗呲”一声笑了。

        顾昀抹了抹脸，深觉自己的老脸迟早要在这小崽子手上彻底丢光。

【方才还在呲牙咧嘴的顾昀生生将痛色忍了回去，咬牙切齿地说道：“小事——朝会上的西洋使者怎么说的？”】

        沈易直接甩过一个鄙夷的眼神。

【……

变形的肩甲整个给揭了下来，长庚盯着顾昀的伤口狠狠地抽了口气，艰难地站直了身体缓了片刻。

“还有……什么？”顾昀打了个寒战，冷汗直流，“我说大夫，你老人家怎么还晕血？”

长庚整个人绷得像根铁棒：“我晕你的血。”】

        长庚脸上的笑又淡了。

        “不是，”顾昀也是真无奈，“你笑都笑了，是吧，咱就别绷着了，啊。”

        两人都默契地没提什么“这件事不一定会发生”的话——

        大梁与西洋、北蛮之间的冲突已经激化到了极致，内忧外患之下必有一战。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没有人能保证全身而退，而顾昀作为三军主帅身先士卒，受伤必定会成为家常便饭。

        临上阵时，谁不想死，谁先死。

        顾昀不会在这个时候承诺，而长庚也绝不会因为自己的原因，去束缚顾昀的手脚。

【他一把抢过顾昀的酒壶，狠狠地灌了两口，头晕目眩得想吐，强自吐息片刻，长庚才拿起一边的剪子，划开看不出底色的衣服。】

        加莱荧惑从鼻子里挤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还有将北疆三十六郡，西京到直隶幽州一线以北全部划给十八部落，大梁京城迁至中原东都——另将和宁公主送往十八部为质，从此我朝向十八部称臣，年年纳岁贡……”

和宁是李丰唯一的女儿，才七岁。

顾昀怒道：“放屁！”

他一挣动，血水一下涌出来了，长庚忍无可忍地吼道：“别动！”】

        李丰的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色。

        顾昀明显属于那种让医者最头疼的伤患——不懂得惜命，也没什么作为病人的意识。

        药有效就行，副作用不提也罢；伤口能打仗就行，钉着钢板也能骑马提枪；衣服能保证自己不被冻死就行，宁可少穿一件衣服，也要提升哪怕一点反应力。

        身体就像重甲，得日日保养爱护，才能用得长久，可他记得给后者配护甲师，却把前者当机匣里的紫流金，只管烧不管续。

        这也就是仗着年轻，身体还能硬抗，真到了三四十岁，什么毛病都能给他找上门，春夏秋冬，四季都苦，一天大概得被来瞧病的医者唠叨八百回。

        ……大概他就没想过自己能活到那一天。

【……

“早朝的时候李丰要斩来使，被群臣劝住了。”长庚握住顾昀没受伤的肩，“我要清洗伤口，义父，暂时封住你知觉好吗？”

顾昀摇摇头。

长庚好言劝道：“我只用一点药，你抗药性强，睡不了多久，倘若外城有变，我替你守……”

“洗就洗，”顾昀打断他道，“别废话。”】

        陈轻絮和长庚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似曾相识的无奈情绪。

        顾昀不愿用药，这很好理解，无非是麻沸散一类的药在麻痹痛觉的同时也会使人迟钝昏睡，而大战在即，不容许他倒头酣眠。但其实疼痛，忍耐，保持镇定和高强度的思维所消耗的能量远超过重体力劳动，长期的习惯性透支所留下的隐患同样巨大。就是凿井取水，也要考虑到枯竭的那一天，某人这种竭泽而渔的习惯，实在是叫医者头疼。

【长庚看了他一眼，意识到跟此人讲道理是没用的。】

        顾昀被长庚瞧得心虚，干脆伸手，捂住了对方那双祸国殃民的眼睛，色厉内荏：“闭眼。”

       长庚嘴角微弯，眨了眨眼，睫毛轻轻扫过顾昀的掌心，小动物一样。

【就在这时，谭鸿飞跑来道：“大帅……”

顾昀刚一回头，便闻到一股诡异的香味，他毫无防备地吸进了一口，整个人顿时软了。

英明神武的安定侯万万没想到郡王殿下还会“袖里乾坤”这种不入流的江湖手段，而且还用在了自己身上！

顾昀：“你……”

长庚眼都不眨，飞快地将细针刺入他穴道中，随后一把接住顾昀失去知觉的身体。

眼睁睁地看着主帅被放倒的谭鸿飞愣在门口，与郡王殿下大眼瞪小眼：“……”】

        沈易被惊得目瞪口呆，心里直呼“真勇士”，就连李丰也搁下书，垂眼看了过来。

        雁北王不愧是那“色胆包天”胆敢觊觎义父的人，在顾昀的中军帐中也敢当着下属的面，明目张胆地给主帅下迷药，最离谱的是那姓顾的还真就毫无防备地被放倒了！

       现在想想，这位爷能为傅志诚那家伙挑衅玄铁营初露锋芒，一箭惊鸿，把个软骨头兵部侍郎孙焦骇得了不得，随军时更是丝毫不摆郡王的架子，可以说没有人比他更维护顾昀在军中的权威；但到了涉及到某人的身体的时候，下手又毫不迟疑，连迷药都能提前准备在袖子里！

        实在是个狠人。

       当然，也不排除此时的长庚早非当年“吴下之阿蒙”，被到了京城后这一系列事情刺激得直接“变态”了。

        等等。

        众人突然面色狐疑地看向了某个撒娇怪宽大的袍袖——

         没记错的话，这应该不是长庚第一次从袖子里拿出这种一般人不会放在身上的东西了吧。

        所以，雁北王的袖子里，是有一个百宝箱吗？

【长庚面不改色地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顾昀抱起来放平，开始细细地清洗他的伤口。】

        顾昀醒着的时候长庚姑且会收敛一二，倒不是怕别的，就怕做过了头，踩了小义父的尾巴，而顾昀此时既然已经被迷晕，长庚自然不会再顾及什么。

        他本就对顾昀有着极强的占有欲和控制欲，看着对方整日不爱惜自己还不能干涉，早就在梦里把对方绑着照料了千百遍，如今正撞在他枪口上，自然是小心精细到头发丝儿才好。

         顾昀直接被肉麻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谭鸿飞瞠目结舌：“这……那……”

长庚：“没事，让他睡一会，少受点罪。”】

   ……顺便也在谭鸿飞面前一血前耻！

【谭鸿飞眨眨眼——很早以前，他一直以为雁北王殿下像个和和气气的书生，后来发现他能打会算，心里十分佩服，起了一腔亲近之意……直到这一刻，谭统领才对他升起了熊熊的崇敬之情。】

        长庚嘴角笑意不变，心中悲凉——

         为什么！秀个恩爱！这么！难！先是谭鸿飞，再是徐令，怎么一个两个的，耿直有余而眼色不足，就是缺了那么一根筋呢？

【……

长庚说完，便起身拿起顾昀的割风刃，甲胄也不穿，转身往外走去。

李丰忙问道：“怎么？”】

        钟蝉捋着胡须，百感交集。

        先是铁胎弓，如今更是将割风刃也“给”了出去……

         也罢，这俩孩子都太不容易了，芸芸众生之中，能找到一个能与自己肝胆相照，心意相通的伴侣实属不易。战场波谲云诡，朝堂剑影刀光，白头偕老都算奢望，又去在意那个礼教做什么呢？

【……

李丰：“你多大认识皇叔的？”

长庚：“……虚岁十二。”

李丰“唔”了一声道：“他没成家，又久在西北领兵，想必不大会照顾你吧？”

长庚的目光微微波动了一下：“没有，他很会疼人。”】

        貌合神离的两兄弟于国破家亡的危难关头伫立城墙之上，聊的却是些按理来说早该知道的“家长里短”——

        但这大概也是李丰为数不多的几次扬着深浅莫测的笑脸，亲亲切切地关心长庚的生活起居中，唯一算得上有几分真心实意的一次了。

        不知道他看着身边这个比自己还要高大的青年，张口想要在交代后事前说两句闲话，给儿子门留个容身之地，却发现自己甚至不知道对方和他在整个京城联系最紧密的义父相处如何，是否有一刻，也能感受到一种对天家之无情的，怅然若失。

【……

“阿旻，”李丰开口道，“倘若城破，朕便传位于你，你带着后宫与百官从密道先行，迁都洛阳……再徐徐图之，总有卷土重来那么一天。”

长庚终于看了他一眼。

“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李丰目光平端，注视着远方，继续说道，“你也不必还位于太子，让你的侄子们有个容身之地就可以了。”】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李丰或许算不上什么继往开来的明君，却绝不是孬种。他有自己的气节，有自己的坚持，干不出弃城而逃的懦夫行径，也做不出丧权辱国的勾当。

         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活，单只这一点，他的确无愧天下万民的一声“万岁”，无愧百官的朝拜，也无愧老李家的江山。

【长庚没有应声，片刻后，他毫无触动地漠然道：“皇兄言重了，没到那种地步。”】

        李丰没能掩住内心的惊讶。

        一个人，不管有没有想过登上皇位，成为九五之尊，乍然听到自己的这番话，都断然不会如此平静淡漠，当时的自己或许没意识到，但他如今坐在时间之流岸边，往那湍急的河流中看去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这个便宜弟弟此时的反应，不是恪守本分，亦不是单纯的无欲无求，而是一种，近乎于蔑视的淡然。

        好像这无数人趋之若鹜，为之癫狂，乃至断绝亲情，宁可孤独一生，也要抓在手里的位置，亦或是这动动手指便能使四海震颤的绝对权威，于他而言，和路边偶然闯入的一颗顽石别无二致，没有触动，毫无波澜，甚至，李丰有些难堪地想，带着一种超越时代的，令人脊背刺痛的悲悯与嗟叹。

        ……那他总领军机处，稳坐一国中枢的时候呢？是不是也像此时一样，戴着他得体温雅的笑意，眼底却是如出一辙的淡漠。

        奉函公自愧弗如地摇摇头。

        金银财宝指尖来去，滔天权势过眼云烟，这书中的形容当真不错，这位王爷，有时真的会叫人联想到那些佛寺里的金刚罗汉——

        金铜铸其身，泥石锻其骨，其心如磐石，其志无转移。

【……

国难与大敌面前不变色，九五之尊也难以触动他的心，身上的衣服仿佛还是去年的，袖口都磨薄了也不换。

他比护国寺的了痴大师还要难以捉摸，什么也不爱，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打动他。】

        ……好吧，或许顾昀除外。

【……

那大火燎原似的吞噬了整个西郊，烧不尽的紫流金像是从地下带来的业火，将押送紫流金的御林军、猝不及防的西洋人，乃至于景华园的锦绣山水、亭台楼阁全部付之一炬，特殊的紫气如同祥瑞般映照了半边天，好像一笔浓墨重彩的霞光自天边飞流直下——

大地之心在燃烧，整个京华都在震颤。

热流绵延数十里，自西郊缓缓流入坚如磐石的九门之中，京城尚且称得上凉爽的初夏天一瞬间堪比南疆火炉。

紫流金本来清淡难分辨的气味逆着东风弥漫而来，所有人终于品尝到了那股特殊的味道——那竟然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清香。

好像松香掺杂着一点草木之气。

所有尚存的重甲全部被顾昀调动起来，白虹之弦绷紧。

而不出他所料，西洋大军这时候果然也动了。

顾昀不知道那一把火烧去了多少西洋军，也不知道教皇在这样剧烈的损耗下还能撑多久。围城多日，双方都已经到了极限。

方才过了未时，第一波丧心病狂的攻势到了，重甲与战车交替而行，炮火与白虹此起彼伏，双方猛烈的炮火几乎没有一点缝隙。】

#感谢@蓓仔江 同志的校对和指正！

#感谢拨冗阅读！【鞠躬.jpg】

        

【我想我们生活在一个诗的国度里，有人千里迢迢去到西北因为想到霍去病将军也才是一个20出头的小朋友，特意在墓前留下一块甜甜的巧克力。

  上上世纪前往别国接收巡洋舰的北洋水师军官有五位不幸客死他乡，在第一艘国产航母服役的第二天，有人在他们墓前放上了山东舰的照片。

  安徽合肥的延乔路通往的方向叫做繁华大道，五湖四海的游客们去到李白的墓前会不约而同的带上美酒祭拜；送别袁爷爷时，湘雅医院门口摆的三束带泥水稻。

  这大概就是永远能打动我的中式浪漫吧！】

  【爱吃小样：给李白带酒的时候能不能带个下酒菜啊😭，不能干喝酒😭😭。

  清汤大老爷：他估计能😂

  披荆斩棘的小富婆：霍去病这么年轻就，如果可以真想给他带一块糖和月饼吃，甜甜的。

  是不是小样：想到我是匈奴就不想带哦。

  洗了咸蛋超人：哈哈哈哈哈！

  滚滚：北详水师那个，看到了几遍就泪目几遍😭😭😭

  潮汐锁定：好浪漫，但我是匈奴😭

  许多：问题不大反正都是一家人。

  罗斯：匈奴咋啦？不都是中华民族。🤣

  汪汪：这么说吧，我家是纯蒙古族，纯匈奴😂

  曲尽陈情：那你放巧克力的时候给他磕几个？😄😄😄

  樱桃红：延乔路那条地铁的终点叫幸福坝。

  0716：幸福吧！

  啾咪：繁华大道巨长，是我上学的路。

  阿坤啊：作为在海外游子，如果不来纽卡看看北洋水师墓，你真的白来了。😭

  我讨厌洋葱！一下：我觉得李白如此爱酒，兰陵的美酒，他也许会喜欢吧，所以我给他带了兰陵美酒。

  雪花：想来霍去病将军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少年，应该很喜欢吃甜吧。

  每一天：等我长大了，我要去李白的墓前给他放一些酒和一盘下酒菜。 】

  汉  元狩四年（这里可以和前面当作是2个位面）

  霍去病在狼居胥山举行完祭天大典返回长安。

  此时的他正意气风发，跪坐在汉武帝刘彻的下方，手里还拿着酒杯，一同观看天幕。

  “什么？”刘彻神色巨变，放下酒杯，来到霍去病身边，上下打量着他。

  “陛下，臣没事，好着呢。”霍去病拍拍自己的胸膛，提前知道自己20多岁会死他也看的很开，毕竟身为武将死在战场上很正常。

  “朕让御医跟着你，朕的冠军侯可不能出事。”刘彻暂时松了口气，没受伤就好。

  “仲卿，你看着他点。”随后嘱咐卫青道。

  “是，陛下。”卫青应下 。

  “咱们冠军侯就是受欢迎。”刘彻转头调侃：“连匈奴都喜欢你。”

  “陛下，都是后世教的好。”霍去病嘴上谦虚，心里骄傲极了，后世的糖有多甜？比之饴糖如何？

  还有辣条是什么？

  唐 唐玄宗时期

  “哈哈哈哈，敬天幕！”李白坐在酒肆里，举起酒杯，他喜欢后生，还记得给他带下酒菜。

  “恭喜你啊，太白。”杜甫真心为好友高兴。

  “同乐同乐！不知道兰陵的美酒什么味道，子美可有兴趣陪我走一趟？”李白想起天幕说的兰陵美酒，突然想去一趟兰陵。

  “我就不去了，太白兄给我带一瓶回来就好。”杜甫摇摇头，他和太白比，少了些兴致。

  唐 太宗时期

  “霍去病我知道，20多岁就去世了，后世居然称他为少年？”尉迟恭挠挠头，后生20多岁还是少年啊？

  （百度说古代少年是十五十六岁。）

  这下小李的作用出现了。

  “后世发展真好，难怪20多岁还是少年，那上次那个夜骑的大学生几岁啊？”李世民感叹，羡慕了，后世的平均年龄可以这么高。

  “那个巧克力啥味道啊，还有那个兰陵美酒，老程也想尝尝。”程咬金看到上面的美食就觉得口水疯狂分泌。

  “馋死你得了。”尉迟恭撇了眼程咬金，就想着吃。

  “后世的国库怎么平衡的？9年义务教育得花多少钱？”身为户部尚书的房玄龄非常好奇。

  （百度上的资料有点混乱，有说房玄龄是第一任户部尚书又有的说是杜如晦还有说裴矩的，所以你们看看就好，别当真。）

  “后世的税务………”

  “那个延乔路啥意思啊？”

  宋

  “李白啊，青莲居士，确实值得。但是我也想尝尝后世的糖和酒。”别说了，苏轼的馋虫活动了。

  “哥，你有什么不想吃的吗？多写点诗，后世等你死了，后生也会放吃的祭拜你。”苏辙吐槽。他哥什么都好，就是一张嘴停不下来。

  “嗨，你这说的，我哪比得上青莲居士。”苏轼现在对他诗词的杀伤力一无所知。

  清 光绪年间   

  光绪二十一年

  丁汝昌登靖远舰对战日本，靖远舰中陆路发射的炮弹受伤，虽然被救起却心生死志。他看着那已经被腐蚀的照片，眼里的泪水止不住的下流。

  “好啊，无人再敢犯我中华。”丁汝昌有些行为，他绝对不接受投降

  （中华一词出自魏晋南北朝。）

  李鸿章已经知道丁汝昌自尽的消息，同时他也看到天幕上北洋水师就在大洋彼岸的士兵墓碑，北洋水师的惨败，所以后世总是对北洋水师意难平。

  他清楚北洋水师的装备其实并不差，可还是输了，他又转头看了看老佛爷，大清这艘船也快不行了。

  幸好后世争气。

  （大家看看就好，有错误可以提出来。）

  

  

  

  

  

  

  上次高考假时期重新登回了这个号，看到一些小伙伴给我的留言，让我觉得应该把这件事交代一下。

  大概是有两三个小伙伴告诉我tag里有一篇文和《人间笼》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虽然我很久没更《人间笼》了，但又觉得大家那么喜欢，也不好看见了不去处理，否则也太辜负这份喜欢了。

  我对此事进行了了解，并且也和原作者进行了交流，原作者也承诺会将与我语句重合的地方进行删改。虽然两篇文确实很像，但我也认为那篇文也有自己原创性的部分，并且也是其他作者付出热爱和心血的产物，所以一次性全删了感觉也挺可惜的。并且原作者也表达了其个人对《人间笼》这篇文的喜爱，我对ta的行为也能表示理解，可能是对著作权意识不够强，因为大家有的时候看到喜欢的文被激发出灵感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嘛。（政治生表达一下应该把选修2下放到初中的意愿，感觉真的对生活很有用）

  简而言之，原作者的行为虽有过错，但主观情感上也能理解，并且ta也表明了自己愿意承担责任和修正错误。

  为了尊重和保护他人隐私，所以上面提到的文和作者还有一些小伙伴的名字我都没有公布，就当做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吧。那位作者调整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大家若是看到那篇文还没有来得及修改完的话，希望、甚至可以说是麻烦大家谅解一下，给予ta一点时间，不要在评论区里吵架就好。（毕竟吵架伤身（真的很麻烦大家了）

  非常感谢那么多年以来大家对这篇文的喜爱，也非常感激几位小伙伴给我的提醒。虽然确实很久没有碰过这篇文了，属于是半隐退的状态，应试也让我长期没有看文写文的状态，所以一直在逃避。

  当时也只是一时情动随性写下了《人间笼》，没有想过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喜爱。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会尽力努力完成这篇文；如果只能遗憾辜负的话，我应该会开放授权（如果有人愿意的话），我也乐于看见能有人把这篇文续写下去。

  《人间笼》对我来说的意义很特别，它不轻不重，不多不少，至多不过是一篇小小的同人文阅读体，至少却是切实连接了四面八方的小伙伴的情感纽带。

  若是有人续写，甚至出现很多种续写版本，感觉在同人圈里都是一件很有意思很有意义的事情啊。（虽然我也不知道其他圈里有没有这件事情)

  想说的话就到这里啦。

  愿：

  诸君，

  诸事顺遂，平安喜乐。

  

◎ooc预警

◎作者看的是实体书，与原文有所差异

◎时间线皆为完结后

◎上仙:乌行雪 萧复暄 宁怀衫 方储 十二童子

   判官:尘不到 闻时 夏樵 周煦 卜宁 钟思 庄冶 张雅临 张岚

    龛世:薛闲 玄悯 江世宁 陆廿七 石头张

  

  

  

  

  【薛闲，真龙也，

  前半生“上可捅天，下可震地”，

  无奈被人抽了筋骨，成了半瘫。

  玄悯，乃国师，

  钟于山坳，无心庙堂，

  怎知被有心人利用，只一念便祸殃山河。

  天禧二十三年，二人狭路相逢于徽州府宁阳县。

  一个寻找记忆，一个要寻仇。

  路漫漫其修远，一人一龙并肩求索，

  为真相不泯，更为山河长安。】

  一道道目光投向薛闲，真龙本龙岿然不动，对众人震惊的表情十分受用，眼看着就要嘚瑟着上天了。

  玄悯生怕这祖宗来个大变活龙——这空间也不知多大，别把人挤死了。

  “真龙啊……”钟思好奇心盛，自下了松云山便四处游历，也听过不少民间传说，却没想过有朝一日居然能见到真龙，就是这经历好像……

  爱显摆的周煦更是恨不得掏出一套摄影设备当场给薛闲来套写真，方便他去学校炫耀。

  

  

  宁怀衫和方储这几年跟着乌行雪两人去了不少地方，着实长了见识，这会儿见了真龙虽有几分惊异，也不至于失色——他们师父曾经还是神仙呢，一条龙算什么，注意力自然也就放在了其他地方:“《铜钱龛世》……听着像个行侠仗义的故事，怎么开场就是抽筋失忆的……”

  最初的震惊过去后，众人也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看着薛闲的眼神多了几分怪异。

  十二位小童子跟着宁怀衫一唱一和：

  “是啊是啊。”

  “太惨了吧。”

  ……

  真龙怒极:“那是被歹人所害！若不是……”

  剩下的话被扼在喉中，玄悯见他唇舌不停，却无半点声音传出，心中有了几分猜测，把这祖宗拽回座位上好生安抚。

  陆廿七转世过后，眼睛已经好了，只是脾气依旧有些古怪，似乎兄长给他留下的烙印已经深入灵魂，进了空间后也一直很安静，少有开口，这会儿却出了声：“大师，这是？”

  他其实和薛闲一样，天性是厌恶束缚的。被莫名带进空间里时他就有些不快，如今发现似乎言语也会被干扰，实在忍不住一问。

  “似乎是说不出书中将述之事。”玄悯不大确定，但他的大师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一说几人便信了几分。

  “防剧透吗……”尘不到心下了然，看了一眼乌行雪，明白了他方才为何一直语焉不详。

  察觉到视线，乌行雪弯了弯眼角。

  幕布不顾依旧闹腾的龙君，兀自放了接下来的内容。

  【天禧二十三年夏，有龙坠于广东华蒙县，其高可人，其长数十丈，困缚于网，皮肉绽然，不见脊骨。官民群往观之，适逢暴雨倾盆，浪翻潮涌，卷龙入海，不见其踪。

                                     ——《华蒙县志》】

  见此，玄悯抿紧了唇，连带着抓薛闲的手都用力了几分。本来还在别扭他人目光的薛闲也僵了，随机故作不耐道:“又不是你抽的，要怪就怪那……”

  又被“防剧透了”，薛闲怒。

  好在捏紧的手松了，龙君大度地把气消了。

  

  

  

  

  

  

  ——————

  大家暑假都快结束了吧，真好，不像我，根本就没开始过（瘫）

尘不到x闻时 某年生辰 笔力一般 OOC致歉

  红炉映膛火，白石绿苍苔。

  冬月三十，闻时和夏樵周煦钟思等等等等一堆人聚众在夏家大宅里聊天，至于尘不到嘛，西边有个大笼，一大早就找不到人。

  想到这，闻时更觉得气闷，手上操纵着英雄不顾一切的向前冲。

  “诶，诶！老祖，不是你这样冲啊，这就是有一万条命给你也经不起这么造啊。”周煦本还在一旁看着起劲，闻时突然一个不管不顾带着手机人物就往十个人圈里钻，看的他是无比震撼。

  不出所料，闻时的英雄光荣的躺在了十个敌人的刀剑下。

  “……”

  两人沉默了一会，周煦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尴尬的呵呵笑了两声，然后摸着后脑勺说：“这样打也是不错的，能体验当一把酣畅淋漓的英雄，呵呵，是吧，老祖。”

  “……”

  不会说话把嘴闭上得了。闻时心想。

  周煦趁着这个空隙幽怨的看了眼不远处那一群凑在一起商讨的大部队。

  这群人正凑在一起当着寿星本人的面嘀嘀咕咕的商量明天怎么给寿星过生日。

  好像闻时这么大一个寿星是听不见他们悄眯眯说话似的。

  这群人还不算笨，知道派个人来和闻时聊天，分散闻时的注意力。

  但他们又真挺笨的，派谁不好派这个什么话都能说出口的周煦。

  “好了没，你哥我快招架不住了！”周煦夸张的朝夏樵比着口型。

  “没有！你再聊会！”夏樵在另一边手嘴并用的比划。

  “还没！！？”周煦这急脾气就要暴跳如雷：“你们效率呢！？效率？！”

  夏樵这回没理他，只是用手悄悄的指了指他身后。

  “干嘛？”周煦迷惑的顺着他看过去，转眼就对上闻时凉飕飕的目光。

  闻时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俩比划个半天。

  “哎呀，呵呵，老祖，你，你打完了？”

  闻时没说话，直接的把手机屏横在他面前。

  失败两个红通通的大字显眼的离在屏幕上，闪烁了一会到了评分界面。

  射手，0-10-3，3.7分。

  “我的号啊！”周煦痛心疾首：“我战绩关了吧！等会被妹子看到了不好啊！”

  “不好玩。”闻时冷漠的给这个游戏下了最后通牒，然后把他从自己手机里众多游戏软件中移出。

  “再说在里面打算什么，跟我面对面打，他们二十个一起上都行。”

  ……行，老祖，不亏是老祖，就是不一样。

  周煦佩服的比了两个大拇指。

  “行了，早点睡吧。”闻时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开了扇空间门就要走。

  “诶哥，今晚不在这睡吗？”夏樵见闻时要走，飞快的跑过来挽留他。

  “我回一趟松云山。”闻时眼睫微垂，说完这话，人已经走没了。

  “呃……”夏樵挠挠头：“这么晚了，我哥一个人回松云山干嘛？”

  “这你就不懂了吧。”周煦高深莫测的在夏樵摇了摇自己的食指。

  “你又懂了？”夏樵没好气道：“一定是你没和我哥找好话题！他受不了你了。”

  “我没找好话题？”周煦瞬间不干了，把手机往夏樵面前放：“你看看你看看，你看看我战绩你看看我段位，你知道我得打多久才打回去吗？？”

  一排排通红的失败 确实有些刺眼哈……

  但夏樵是谁？是他哥的坚定拥护者，当然是无理由的站在他哥这边。

  于是他把眼一闭，装没看见，抬腿重新扎回人堆，末了还添上一句：“你号不行。”

  “……”

  冬月三十，松云山已经下雪了，山林寂静，似乎雪落在枝叶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闻时踏入松云山就换上了千年前在松云山的装扮，乌发高束，白色里衣没在蓝色外袍中，少年气息铺面而来。

  他轻门熟路的推开尘不到的房门。

  屋内一片漆黑，他点起一盏床头和桌前的灯，烛火摇曳，他的影子在光影中晃动。

  尘不到这回解的笼执念很深，早晨出门，一时半会是赶不回来。

  前几日刚下雪的时候，那人还站在他身后，懒懒的倚这门，低声笑着喊他：“雪人。”

  闻时正仰头看雪，闻言回过头，正好撞进尘不到满是笑意的眼睛里。

  “干嘛？”他倒退几步站到尘不到身旁，问。

  “过几日是腊月初一。”尘不到微微站直了身体，抬手拂去他肩头上的雪。

  闻时心头一颤，别开目光，闷闷的应了句：“嗯。”

  他没看尘不到什么表情，只听那人轻笑一声，然后……

  然后屋子的门就被莫名其妙的关上，他们也莫名其妙都从门口到了……床上。。

  “想要什么生辰礼？”

  情到浓时，尘不到俯在他耳边，轻声问。

  闻时难耐的搂着他，断断续续道：“你…别问了”

  ……

  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就是腊月初一，只是这回好像天公依旧不做美，这大笼昨日不出明日不出，非得偏偏挑在今天，如同千年前那个晚上一样，他等的是那人一句“我来讨茶”，可真正等到的，却是封印大阵漫天血雾下的那句“闻时，别回头”。

  猝不及防。

  闻时面上没什么表情，取了泉水和山间茶叶，放在茶炉里温火慢煮。

  水咕咕的冒着泡，腾起的白雾氤氲了闻时的眼睛，又暖又潮，他撑着下颌无声的看着水逐渐沸腾，像千年前等那人时候一样。

  闻时撑着下巴不知看了多久，一直到起了困意，几乎要趴在桌上睡着的时候，门边却传来一声轻扣。

  闻时瞬间惊醒，以为自己听错了，紧盯着那门。

  门外之人似是存心逗他，明明是自己的屋子，却偏要在外头一下一下敲着门，好像闻时不应，他就能在外头敲一整夜。

  “尘不到。”闻时抿了抿唇，喊出声。

  扣门声刹那停止，随后咔嚓一声顺势打开，尘不到背对夜色，他刚穿风雪而来却未沾分毫，红色外袍松散的披在身上，一只手上拎着什么，朝闻时看过来。

  漫天大雪中，他听见那人带着笑意道：“雪人，我来讨茶。”

  这一声恍若穿越千年，与闻时脑中构想无数次的那句话悄然重合，闻时怔在原地，差点要分不清虚幻与真实。

  恍若时间定格在了千年前，这千年的风雪从未出现过，他们明日还要一如往常的下山解笼，今日不过是普通的再普通的，一年一次的生辰。

  “你不是在笼里吗？”闻时看着那人随手关上门，然后把拎着的东西放在桌上。

  “这个笼没说的那么复杂。”尘不到轻笑一声，手指抚上闻时的眼尾，激的闻时心一阵颤栗。

  “怎么哭了？”尘不到目光一寸一寸的看过去，看的格外仔细。

  “哭个屁。”闻时往后躲了躲：“这是茶的雾。”

  “哦。”尘不到觉着有趣：“那这雾来的可真是时候。”

  “这什么？”闻时目光一扫，落到桌上那个陌生的东西。

  “蛋糕。”尘不到解开蛋糕的包装，奶油的清香溢散开来。

  “老毛说大小召今天早上给你煮长寿面。”尘不到熟练的插上蜡烛，并点上火：“我便想着带些新的东西来。”

  火光跃起，尘不到袖袍一挥，闻时点起的那两根火烛便灭了，只有蛋糕上的蜡烛在跃然翻涌。

  “这是现在人间过生辰的方法。”尘不到笼着蜡烛：“雪人，许个愿吧。”

  尘不到的面容在光影中忽闪忽现，闻时眯了眯眼，难得听话的闭上眼睛，许下了这个生辰的愿望。

  “好了。”闻时睁开眼。

  “什么愿望？”尘不到撑着额角，侧身看他。

  闻时瞄了他一眼，一口气把蜡烛吹灭了，说：“你猜。”

  屋子里有罩上了一层黑暗。

  他听见那人轻笑一声，下一瞬就抓上了自己的手腕。

  闻时往后退了退，靠在墙上找了个支撑点，借着月色看眼前人。

  “雪人，吹蜡烛做什么？”

  吹蜡烛做什么，还能做什么。

  闻时耳朵发烫，却依旧嘴硬：“不能吹吗？”

  “能吹。”尘不到低下头，离他极近，甚至连呼吸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就是要吹的。”

  闻时没想到歪打正着，点了点头：“我自然知道。”

  “嗯，真聪明。”尘不到顺着他的话，作势要起身：“既然蜡烛吹了，便点灯吧。”

  ？

  点灯？现在？这个氛围？点灯？

  闻时不可置信的拽住尘不到的手腕，将他一把拉回来。

  这动作太过自然，闻时还没反应过来，尘不到还没来的及起，就又被拉着前进一寸。

  “做什么？”尘不到在他耳边轻声说。

  闻时不想再听这人胡说，仰头堵住了那人的唇。

  闻时难得主动一回，开头还清醒，可亲着亲着，他就不知怎么被尘不到带着去了床上，然后压在身下，迷迷糊糊。

  恍惚间，他感觉尘不到往他手上系了什么。

  “什么？”闻时挣扎着想看一眼，却被尘不到抓着手腕压了回去。

  “唔……”

  没一会，闻时难耐的发出一声低喃。

  “别走神。”尘不到掐着他的腰，冷白的肌肤隐没在衣袍间：“叫人。”

  ……

  “尘不到。”

  等了半晌，这人还是咬着牙，倔强的喊出这个在心中藏了千年的名字。

  

  

  

  

  

时间线：

①谢问时期，谢问，老毛，大小召，谢夫人，谢老爷

②松云山时期，钟思卜宁庄冶

③后世，沈桥的笼出来后，后世所有判官，闻时，夏樵

文笔一般，缘更。人物属于木苏里，ooc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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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线二

阳光顺着叶片落向二楼的房间内，落在躺在地上的几个人脸上。

钟思的眼睫微动，片刻后睁开双眼。

刚醒时他还有些迷茫，片刻后他急忙起身，推醒了他的几位师兄。

卜宁和庄冶醒来时也是懵的，就听钟思一脸紧张的问：“你们... ...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听到这个问题，卜宁起身的动作一顿，几个画面在他脑海里闪过。

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说：“我记得我们去了个奇怪的地方，里面说... ...里面说”

“以后松云山会出事。”

庄冶说到。

卜宁给自己倒了点水，又缓了一会儿才彻底清醒

他说：“嗯，我还记得师父他... ...”

他的声音顿了一下。

钟思走到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说：“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就不会让他再发生。”

一顿，他笑了笑，又说：“要知道我们还要请师父吃饭呢。”

.

.. ...

松云山境，山腰处的环境没有山顶那么好，但也算是清幽，几栋竹楼矗立在松林里，若隐若现。

平日里这里是安静的，外徒们有的会去练习准头，有的则会下山，尘不到偶尔会过来一趟教授他们点东西。

这些年山腰里没有再添人，尘不到下来的次数便也越来越少。

他们不必在加冠后就立马下山游历，因此这里比起一个学艺的地方更像是他们落脚的地方。

而这个安静的地方今日却热闹了几分。

因为有个意外的人来到这里。

庄冶站在竹楼前，脸上还带着平日里他标准的微笑，明明依旧是和煦的样子，但却莫名的让人感到可怕。

领路的人摸了摸鼻尖，不由自主的向外退了两步。

“张师弟就在里面，这几天他好像生病了，一直没有出来。”

“张岱岳呢？”

庄冶问。

那人老实的回答：“他和隔壁的苏师兄一起去解笼了。”

庄冶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他先行离开，独自一人走进了竹楼。

他顺着楼梯走进了二楼的房间，没有敲门直接走了进去。

因为即使他敲门床上的人也没有什么力气说话起身了。

张齐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满是灰气。

庄冶一打眼看过去就知道这位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

叹了口气，他是记得这位当初是不愿的。

但是做过的事就是做过的，无法改变，就应承受应有的代价。

庄冶在这里站了太久了，即使张齐已经行将就木，但依旧注意到了他。

他僵硬的转过头，已经浑浊的眼睛仔细辨认着眼前的人，片刻后，他突然挣扎起来，嘴里不断的发出嘶吼。

他在求救，但庄冶帮不了什么。

庄冶有一个“庄好好”的浑称，这说明他脾气好，但脾气好并不代表没原则，有时候，恰是这样的人才最坚守自己的底线。

“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他依旧是温和的样子，说出了对于张齐来讲最为残忍的话。

话毕，他就转身离去。

张齐又挣扎了一会儿，然后一只手重重的垂下，停止了动作。

庄冶离开了竹楼，呼出一口气。

他在竹楼里留了一点东西，这让张岱岳回来后他可以第一个知道。

庄冶是个有原则的人，绝对不会因为一己私欲杀人，那就破坏了他的原则。

张岱岳改了命，所以受到了天谴，一报还一报。

他所要做的，就是看住张岱岳，让他顺利的完成自己的报应。

***

钟思坐在石台上，时不时的就往那条石梯上看去，坐的不安生。

他戳了戳一旁的卜宁，问道：“师父真的今天回来吗？”

卜宁放下最后一枚棋子，说：“前几天小师弟来信，他回来的路上遇到师父了，以他们的速度，就算是一路慢悠悠的逛过来中间再解几个笼，今天也该到了... ...我赢了。”

钟思一边嗯嗯的应着一边听，听到卜宁最后一句话下意识的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这盘棋下的乱七八糟惨不忍睹。

他把棋子扔回棋篓里，曲着腿，面上满是纠结。

别看他在空间里那么自信，不过是仗着年少的师父什么都不知道而已，可真回来后就怂了——不是后悔，只不过是对年长且地位高于自己的人的下意识的恐惧罢了。

钟思叹了口气，开始在心里排练自己已经练习过很多次的话语。

尘不到没想到会在回来的路上遇见闻时，他们一起顺手解了几个笼，然后一起踏上会松云山的路。

明明一道阵门就可以解决的事，但二人谁也没有言明，一同慢悠悠的走着。

他们到松云山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霞光堆积在天边，给面前人的脸上打上一层红晕。

尘不到站在闻时后一个身位，刚好可以看着他顺着石阶向上走。

时间就好像静止了。

他抬眼，阳光顺着石阶铺了下来，石阶尽头，一个青年立在那里——是钟思。

见到他们，钟思急忙跑了过去，原本他在心里都把所有要说的话都排好了，结果一见到尘不到就心里莫名紧张，开始说胡话。

接下来，尘不到就迎接了自己这么长的人生当中最为懵逼的一刻。

他听到钟思说：“师父，饭请我们吃您。”

钟思：“！！！”

尘不到：“？？？”

闻时：“……”有一点点无语

卜宁：“... ...”他能不要这个师弟了吗？

... ...

最后尘不到还是和他们一起吃了一顿饭。

他看向一脸平静的闻时，笑着问道：“你知道？”

只见闻时捏了捏自己的指骨，难得露出点笑容。

“尘不到，生辰快乐。”

尘不到愣住了。

生辰，他好久都没有听到这个词了。

闻时接到消息时正在和尘不到在一个镇上的旅里，他们不巧，店里只剩下一间房。

他看了看坐在床边的尘不到，默默的回了几个字

“就在四月七日吧。”

四月七日，尘不到的生辰。

其实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过过生辰了，当初闻时问的时候想了好久才想起来，他在世间存活太久，有些东西早已忘却，但如今，有人把它们又都拾了起来。

东西是卜宁准备的，菜的花样并不杂，毕竟时间并不充裕，一切都弄的十分简单，钟思从山下运来了几壶酒，在夜色下，点亮一捧篝火，到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钟思的酒量一般，没喝几口就开始说胡话。

酒精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做在平时里做不到的事。

就比如庄冶。

如果说钟思是酒量一般，那他的酒量就可以用差劲来形容，不过一杯普通的酒，就把他醉的不知天地为何物。

只见他红着脸，踉踉跄跄的走到尘不到身边，在众人愕然的眼神里扑倒尘不到的怀里，哭了起来。

“师父……”

庄冶的声音有点闷，尘不到刚开始还愣了一下，片刻后就反应过来。

他无奈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一如年少时。

挺好的。

钟思想。

即使庄冶不显，但是他们也知他的压力很大。

平日里他们遇见事总是会下意识的去找尘不到，但这次偏偏却不能让他知晓。

他们见到了未来，一想到那个黑雾蝉天的松云山，他就有种窒息的感觉。

所幸一切都来得及，这是还是白雾萦绕，松云千里。

挺好的。

闻时想。

他默默的给尘不到夹了一筷子菜，想到。

他或许无法知晓尘不到之前的岁月，却可以填满他之后的时光。

长风吹过松林，星子闪烁在空中，钟思算了算时间，悄悄的推了推醉的快要睡着的卜宁，然后他看了眼靠在尘不到肩上已经睡死的庄冶，只觉得牙疼。

闻时眼尖，自然看到了自己师兄的一点小动作，正当他奇怪这几位师兄又干什么的时候，只听见几道破空声响起，山的不远处，几朵烟花在空中炸开 ，转瞬即逝，但留下了片刻的繁华。

在爆竹声中，尘不到听到他的那两个还清醒的弟子，笑着，异口同声的说：“师父，生辰快乐。”

两声生辰快乐，就这么重重的压在他的心上。

尘不到想，或许他也不是无所求，只不过他想要的东西在众人眼里太过平常。

他曾失去了一个家，但现在又得到一个家，他亲手筑建的家。

对于他来说，这便足矣。

***

张岱岳回到松云山时还是浑浑噩噩的。

曾经，他在松云山一众山腰弟子里天赋不是最高的，但好在勤勉，勤能补拙，实力还算出众。

他没想到这么一个简单的笼都能差点成为他的埋骨之地。

若不是和他一起去解笼的师兄帮他一手，他可能已经……已经……

更令人惊恐的是，他们从笼里出来的时候，接到了松云山寄来的信。

张齐——那个总是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傻子，死了。

所有人都以为张齐是不小心染了什么怪病死的，只有他知道，这是天谴。

张齐只不过是帮了他一个小忙就成这样，那他呢？

巨大的恐惧从他心中奔涌而出，一时间，他竟有些不知所措片刻后，他终于回过神来，她想到一个人可以帮他。

尘不到。

对，尘不到一定有解决办法，他可是半仙。

他是他的徒弟，他没有理由不救他。

这种想法在他心里越来越深，最后，他竟然直接变了路向山顶跑去。

尘不到。

张岱岳为了抓住他最后的救命稻草，拼命的向山上跑去，然而很快他就发现，他上不了山了。

四周是相似的松林，即使他跑了半个多时辰也未见到上山的路。

终于他冷静下来，峰回路转，一条石道出现在眼前，他顺着石道走，片刻后竟又回到原地。

原来路转过去是悬崖。

张岱岳：“……”

愤怒在他心里蔓延，为什么，为什么不让他上去，尘不到是不是已经知道他的事了，他是不是想见死不救！

果然，他们这些外徒的名不值钱。

他愤懑的想，却不可奈何，

但其实这件事儿无论是和尘不到还是他的几个亲徒都没有什么关系。

山腰上的弟子大多都是因为各种意外才来到山上，简单来说就是，尘不到算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他们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方式能报答他，最后只能努力学习傀术别辱没尘不到的名声。

他们每隔几个月就会在山上布上几个阵互相来解，来锻炼一下各自的水平，这个阵就是上回剩下的。

他们这么干已经很久了，只不过张岱岳之前以前看不太上他们，之后更是认为他们愚钝，不屑与他们交往。

其实这个阵并不难，再加上时间已久，就算是没学过几天阵法的人过来稍微琢磨一会儿也能解开，只不过现在的张岱岳受到天谴的影响，整个人基本上就废了，且受到了刺激心神不宁，就一直被困在里面。

最后还是被其他弟子发现救了出来。

张岱岳向来是眼高手低的，那些弟子也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如此厉害的张师兄会被困在那种阵里。

前几天跟他下笼的人似乎猜到了一点，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张岱岳受不了这种诡异的眼神，便逃似的下山了。

他一定要找到尘不到。

他整日游荡在松云山下，就等着尘不到下山，然而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怎样，竟一次都没遇到。

后来有几次见到了，但每次都会被他甩在身后，根本碰不到他的衣角。

甚至有几次明明尘不到就在他附近，他还会因为其他原因而错过。

而这自然就是钟思他们的手笔。

他们确实也没做什么，只不过在每次张岱岳要遇上尘不到之前就会张岱岳安排点事儿，让他被迫错过。

如果张岱岳没有受到天谴那这还算一件好事，因为每次他都能得到点机缘，只不过现在受到天谴的威胁，别说机缘，活着才是最为重要的。

后面他又误入了个笼，此时的他完全没有解笼的能力，天谴加身，即使是最简单的笼也能置他于死地，但不知道是他运气太好还是不好，这次又遇见了别人。

那人也是松云山山腰上的学徒，是他曾经看不起的人之一，张岱岳的骄傲不允许他在之前比他弱小的人前露出这般狼狈的样子，便又是一路掩着脸躲躲藏藏，笼一解就立即离开。

他身上的盘缠早就花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曾尝试做一些短工，但再简单的活计最后也会被他搞砸，非但没弄到钱反而还要倒贴不少。

他实在是没钱了，只能强行赖账，但那位老板也不是好惹的，于是，他就被一群人打断了一条腿，算是还了债。

若是曾经的张岱岳怎能不是这几个人都对手，只不过当那一身学来的东西没了后，他才发现自己竟然一无是处。

那年的气候不好，冬天来的太早，不少庄稼都被冻死了，流民也渐渐增多，张岱岳混在那群流民里，做了乞丐。

他们一行人在山下聚集，却没想到遇见山火，不少人都被烧死，张岱岳活了下来，只不过烧瞎了一双眼。

前几年他还有去找尘不到的想法，但是日子实在是太苦了，后面几年，他就是浑浑噩噩度过的，有的时候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了，更别提其他事情。

这样又是几年。

张岱岳总是能遇上各种于他人来讲毁天灭地的大事，却有总是能在危机中活下来。

继续他那痛苦的一生。

又是一年冬天，雪纷纷而下，落在来人的肩上。

在这种时岁里，那人还穿着一身单薄的红衣，他轻手拂过肩头的雪，目光停留在街边冒着白气的糕点摊上。

他好像突然想到什么，轻笑一声，然后去买了一笼屉，给他那个别扭的小徒弟——虽然不说，但尘不到知道，闻时还是对这种甜腻的东西感兴趣的。

他身上还有一些其他的小玩意给钟思他们，这些年他下山的次数不多，但每次也跟钟思一样给他的几个徒弟带点东西，有时山腰的人也能收到一份，弄的他们提心吊胆了还几天以为尘不到要赶他们走。

他走过一条小巷，这在这座城里如此的平凡，只不过在他走后，一个人影慢慢的从里面挪了出来。

人影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一双带着白翳的眼睛望向尘不到离开的方向。

那里早就没了影子，即使有，他也看不见。

片刻后，他转身，向另一个方向缓缓移去，他一条腿有病，走起路来十分的不方便。

他就这么拖着这条病腿，走进了风雪里，然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远处的松云山，有人用新雪烧了壶茶，坐在那里等一个人。

一阵山风吹过，闻时倒茶的手一顿。

有时他会有种莫名的感觉，就好像他之前也烧了一壶茶等一个人，但等来的，只有满山风雪。

他抬眼，看到了远处隐隐约约的红影，便把这些莫名的感觉抛到脑后。

无论如何，他都等来了那个喝茶的人。

属于他的。

————————

这章好久之前就写了，但是我速度太慢，一直磨蹭到现在

最近在准备会考有点忙，下一次更新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争取快点。

我们这边快中考了，就祝一下还没中考的朋友中考加油，争取取得好成绩。

【Hello，大家好，我是黎明，上期视频我们讲述海军利剑之一航母，真所谓好船配好鞍，每个厉害的人和物都有最好的搭档。

　　“那航母搭档谁？哎呀不小心问了一个有点白的问题，大家都知道当然是飞机了。但飞机可不是民航飞机，是我们空军部队的利剑。讲到这里，大家应该不难猜今天我们要讲的是什么。”

　　今天我们的主题是中国空军。

　　黎明：“说到空军，那就要先讲我们中国第一支空军，先看两张张照片

　　

”

　　黎明：“这张照片上他们大多出身官宦世家，豪门望族，亦或是归国华侨，牺牲时的平均年龄只有23岁，这张照片上每一个十字架代表的都是一名飞行员的，牺牲在中国最为黑暗动荡的年代，他们舍弃荣华富贵，选择了直面黑暗。1932年中央航空学校在杭州笕桥成立，直至抗战结束，从这里一共走出十六期学生，1700多名飞行，军官他们几乎尽数牺牲在抗战胜利，前的长空之上，从毕业到牺牲平均时间不超过6个月，也就意味着他们每1个人从踏出校门开始，生命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其中有将门之后富商之子以及归国华侨张锡沪南开大学校长之子，62岁的张柏林得知最痛爱的小儿子牺牲了之后，老泪纵横，颤抖的说道“吾出身损失今老矣，美矣，不能杀敌报国为恨而今吾儿，为国捐躯，可无遗憾了，我早已认定他会，以身许愿他为抗日捐躯在意料之中这是求仁得仁没必要太伤心为国家而死死得其所”

　　这位半百老人把痛苦独自藏在心中，此时的张锡沪和未婚妻订婚几个月。

　　陈怀民在身受重伤邮箱着火的情况下，毅然驾机撞向扑来，的敌机与敌同归于尽。

　　闫海文跳伞后，落入敌阵击毙5名日军后，冲日寇高喊中国不会有被俘空军，随即饮弹自尽。

　　沈崇焕因战机受损无法返航，驾驶战机撞击日军战舰壮烈殉国。

　　在他们毕业的航校门口有这样一则校训我们的身体飞机和炸弹当与敌人兵舰阵地同归于尽他们在最耀眼的青春年华用一腔热血书写了一段誓死报国不生还的悲壮史诗。”

　　】

　　在屏幕之下观看的群众之中，那些看到自己儿子和未婚夫名字的父母，女朋友都没想到他怎么快牺牲，虽然知道他会牺牲，却没想到会怎快。距离近的慌慌张张地跑到学校门口等着见到他。试图在有限时间里多看看他。

　　被提的张锡沪，陈怀民，闫海文，沈崇煥看自己战斗事迹倍感激动，自己没有丢人。其他没有被提到名字的飞行员们也不气馁，他们信心满满即使没有他们的名字但中国空军就他们名字，他们也不必张锡沪他们差。

　　在他们自豪同时也写着家书寄给父母安慰他们不必太过伤心，这他们作为军人使命。

　　王耀，兔子，秃子看着上面介绍事迹骄傲的同时有为他们年纪轻轻就早早离开而感到惋惜。

　　秃子对于自己有这么一支空军非常的荣幸。

　　老百姓们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为打侵略者牺牲的人都英雄，值得钦佩 。

　　【黎明：“当时他们都牺牲之后，他们的教官季向阳一人架着老式飞机迎战敌军32架飞机。最终壮烈牺牲。随行的记者录下这一场战斗。

　　后来人们翻阅他的日记本里面写道：“我的学生都牺牲了，该我这个老师上去战斗了。”

　　黎明说着说着抽纸巾按了按了湿润的眼睛。“真的，只要讲到抗日时期，总是眼睛湿湿的。所以我们没有资格替先辈们原谅，那些原谅他们就是一群狗。”】

　　还没有牺牲的人看着黎明讲哭的样子不管黎明有没有听到：“安慰说，不要哭，没事，这是我们的荣幸，要笑，不准哭。”

　　【黎明：“至此之后，虽然我们还有空军，但并不是独属于冠着中国空军的名字，他们被归并到了前来援助的美空。直到新中国成立后1949年11月11日中国rmjfj空军正式成立。”】

　　第一代的飞行员们听着了黎明说最后教官一个人飞上去迎战32架，纷纷跑到季教官。

　　“不愧是教官，以一抵32，厉害👍🏻。”

　　“那当然，不然怎么能当你们的教官。小兔崽子，你们也是好样的。”

　　季教官看着这些他教出来的学员们高兴的同时眼里也有一丝悲伤的情绪。

　　起哄完后他们看着之后空军经历直到成立，也想看看这只新中国的空军怎么样。

导演系天才男大庚X表演系教授大明星影帝昀

纯爱战神校园师生恋爱！！

01 初见

李旻没想到还能在课堂上见到顾昀。

 

第一次，是教授在课堂上放电影《追香》的片段。那堂课的主题是-------留白的艺术，节选结尾片段作为例案：画面从血珠滴落的特写镜头移至一片绿浪的芦苇丛的全景，天色灰沉，一身素衣的香师隐入其中，不见身影。风吹过，片片芦苇晃荡的声音被放大，再尔，电影转至无声。一段白绸从蒿中飘出，翻转起落,血不留剑，却凝在了香师的眼布上。

 

教授说，香师隐入芦苇里便应了那句“从地上来，到蒿里去。”，他是皇帝养出来最利的剑， 能斩万物，自然能斩爱人。情与欲是香师孑然一生中蜉蝣光景，失去时最痛，可世间本无长久之物，即使无剑，也会消弭，唯慢慢孤独是生命本色。他从四方红墙的笼里生，到密不透风的世上活，早知孤独，便要孤独。

 

教授又说，追香——人自是如追风的那绸白段一般，去追虚无缥缈的意义。凝结似梅的血，像烙铁一样凝在香师的心里，烫的他忍受不了这凄苦冰冷的黑。情欲是最原始的互动，意义是人造的生命结点，不是一个具体的选择会改变命运，而是你与人相识、相知，在互动中找寻支撑你不断前进的意义，每一个节点回头，都有迹可循。皇帝曾为他遮伤眼，他便能成为香客；爱人曾为他见世界，他便能到蒿里去，到随风飘动的新生命里去。

 

教授教他们，留白是电影常用的技巧，像诱饵一样吸引观众。李旻如愿以偿的上钩，他如开窍般明白了孤独的深意，也开始渴望寻找生命的节点，那段白绸就像一颗种子在他心里种下，在讨论纷纷的课堂上，他突然生出一种奇怪又强烈的渴望——他想看一眼香师的眼睛，不被封裹的双眼。

 

自此之后，香师或者说顾昀，像一团水雾笼罩在他心里，李旻也不明白他在找什么，只是翻来覆去地看顾昀的电影作品、采访，有段时间甚至着魔似的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顾老师。” 

 

顾昀听到李旻叫这一称呼始终有种变扭感，有些不正经般的暧昧，又像循循善诱的猎人。再被那双玻璃珠般眼睛专注地盯着，他自然而然恍了神，随即又不动声色地，将目光从他波光粼粼的双眸移到嘴唇，等着下一句好把这诡异气氛打破。

 

“《追香》电影里，如果你是香师本人，奉命杀死爱人后会怎样？”

 

在那堂探讨电影留白作用的课程后，李旻常思考，学习如何与孤独相处。而有趣的是，在寻找与成长和解的道路上，在他想要独自与孤独和平共处时，顾昀在他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

 

种子或许已经悄然发芽，但无人发觉。因为李旻已经完全把心思放在了戏剧课上，他不仅一周要与顾昀见上四次，还要作为小组组长完成一部微型戏剧的文稿。原定的戏剧教授沈易接到课题任务临时赶去西北采风三个月，代替课程取消的好办法就是，把刚杀青正在家抠脚的知名校友顾昀弄来替课。美其名曰，未来影帝返校哺育莘莘学子，实则狐朋狗友酒肉交易。

 

话虽如此，顾老师的确相当敬业。不仅常和学生一起讨论剧本修改，还会帮忙排戏，文武双全齐上阵。

 

“我想想，《追香》里香师多大来着……”

 

话音刚落，就被李旻接了上来。

 

“十九岁，少年剑客，刀下百人。”

 

顾昀一愣。

 

这个学生确实资质聪慧，平常文稿比其他学生优秀不少，谈吐行事精练有理，就连相貌也深谙眼缘，气质更是温润可爱……不如逗弄一下。

 

“那自然是双双化蝶，生死相随。”

 

“……”

 

看着学生说不出话，只能呆愣眨眨眼，顾某心情大好，才坦诚分享自己的想法。

 

“我可跟你们这些为了浪漫寻死觅活的小鬼不一样。是我的话，更愿意成为第一剑客，保爱人不死。”

 

李旻有时候会做关于香师的梦，隐入篙丛的白衣、不留血痕的刀剑，甚至会梦到一双他想象的香师的眼睛，全都明明暗暗，看得模糊。但在这之后，这些道不明的内容全变成了一个再清晰不过的、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的，顾昀。

 

 

戏剧班是按小组单位完成作业的。四人小组里，自然李旻组长，将葛晨、曹春花、杜万全拉到了一块。

 

这三人对他而言，实属缘分。

 

葛晨和曹春花是发小，自他被李家接走后再没见过面。小时候这两人就常常跟他屁股后头，被带着对小说、影视这些起了兴趣，最后与旻哥在大学相遇也不算奇怪。只是，葛晨和曹春花是舞台艺术专业的，一开始就打着旁听主意，想和大哥一起上课，最后自己入了迷，求着沈易把他两拉进名单。

 

老杜是前两届的学长，来历不简单。这个“杜”，是和最近如日方升的杜氏影视同字。休学了两年，平时神出鬼没见不了人影。李旻却总能遇见他，只觉得他脾气温和。之后才知道自己是被那家伙投资股东早早标记上的“摇钱树”。

 

虽说熟人好办事，但李旻组的戏剧作业诡异地不顺利，演员上戏表演后还经常修改。

 

“你们组前几版的稿子明明更好。怎么越改，主角定位越模糊不清了？”顾昀翻阅着李旻工整得堪比完稿的七八版稿子，眉头紧皱：“我不满意。”

 

李旻组的剧本是围绕着母女亲情矛盾展开的生活互动，情节简单，但心理描写非常多。“我们结合了上戏表现，这样安排主演的情绪表现更好，观众观看感受会更好。”

 

“你们想更直观地体现矛盾可以换表现方式，但你们是编剧、是导演，人物的定调不能乱，妈妈这个角色很复杂、表现确实有难度，但如果最底层人物逻辑不连贯的话剧本就是扭曲的，乍看容易被视觉效果、台词影响情绪，但观众回过头想就会觉得变扭。”

 

顾昀圈了几个剧幕，“这里是把你原来写的部分改了，我喜欢之前的，你自己也知道原来的更好。”

 

“是，但我还是认为要综合演出效果。我要对我的团队负责。”

 

看着面前小孩一脸坚定又“顽固”的样子，顾昀知道跟这人说不通，立马起身，竖竖衣领，抓上电脑就要出门，还不忘拉起李旻招呼，“你把表演同学们叫上台，走一回，等我们演完你再说这话。”

 

其实顾昀并不会教书。

 

要知道国戏学院大多有名望的教授都是内敛倨傲的，说一不二，一句话被奉若圭臬，又怎可能自降身价留有讨论空间。有些人立志成为不可被驳斥的教科书式典范。顾老师这样的异类，虽然专业，但实在有些活泼过头。

 

像朝一潭深湖扔下石头，势必砸出层层涟漪。

 

李旻在台下跟着他的光芒移动，不可抑制地波涛汹涌。

 

表演结束，顾昀还在台上指导其他演员，李旻组成员都炸了锅，已经变成顾老师的跟屁虫，完全从编剧心态变成粉丝心态。李旻在这其中反而显得沉默，他虽然在勾勾画画着剧本，可眼睛就没离开过舞台上的那个人，思绪也沉浸在刚刚的演出里。

 

如果只看文本，李旻有信心自己写出内容是最好的，但他向来尊重演员具有自身的理解与表演特点。虽然不排除课业作业的大多数演员同样也是学生的缘故，但几乎最终的效果都达不到李旻组最开始的设想，不只是演技方面的，更是角色的魅力上面。

 

剧本是写给演员的，可是如何能将想清晰地传达给观众，他们组都很迷茫。

 

而顾昀这一场戏后，那些他们一直努力的痕迹：苦思构想的纠结、为打磨一个片段熬夜商讨争辩，妥协放弃改剧本的挣扎，这些起起伏伏时光都变得有重量。

 

“走走走，咱们吃烧烤庆祝一下！我第二幕戏有新灵感了！要我说啊，还是顾老师牛逼，真灵！这次作业我先冲一等奖学金了……”

 

葛晨起身招呼大家聚餐，一边还不忘反复回放手机里刚刚录的表演视频。而整理好资料的曹春花却注意到李旻的沉默。

 

“旻哥怎么不动，真陷进去了？哎，刚才他跟顾老师双神同频，总感觉旻哥以后爆发的灵感会把我闪瞎。”

 

李旻早已习惯这群人，回过神打开电脑，“我把之前顾老师跟我讲的部分，和我觉得可以再修改的片段标注出来，晚上你们喝酒，明天起来看着这个也有个思绪。我改完就来找你们，还是老地方对吧。”

 

“旻爹，我的神！”

 

“瞎叫什么，没礼貌。给旻爹磕个头先！我要永远追随你！”

 

“真世俗，明明就是我的阿旻，我一定把烤茄子第一口留给你，哈哈哈。”

 

一群人冲上来把李旻熊抱了个呼吸困难才松手离开，舞台上的同学也逐渐散去了。

 

李旻修改好批注后又独自在观众席坐了很久，看着空旷的舞台，顾昀在舞台上的一举一动却再现似的反复出现在他面前。

 

最后一个离开学校剧院，下楼梯，他想起顾昀有次赶时间找沈易，两步当一步跨，差点撞他怀里；经过学院办公室，他想起顾昀摇着他《雁回》的稿子对沈教授说，替你带班可以，先让我见见这个作家，是叫长庚吧，结果发现当事人就在身边交材料，红了脸。

 

黄昏已至，他走到一楼，夕阳斜撒在出口的走廊上，让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可以看到校园的粼粼湖水与远处斑驳的树影，起风了，涟漪与光影摇曳着诉说着亲昵低语。天空中晚霞衬着落日，火烧云照映着诡谲又绚丽的云海，整个天空宛如梦幻浩瀚的舞台幕布，幕布落下，延伸至地面，而在这之中的，是顾昀。

 

他靠着柱子，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辉，闲散的靠着门口柱子望着李旻，像只尊贵又慵懒的猫咪。

 

李旻不敢望那双眼睛，甚至不敢走近，他感觉自己正在颤栗，心脏跳动的像要理他而去。凝望着深渊，深渊也在凝望着你。那难道凝望着梦想，梦想也会回望自己。

 

两人对立无言，一人在室内暗影下，一人自霞色中走来。顾昀走向了他，靠的那样近，好像要他的眼睛里只装得下自己。

 

“小长庚，我喜欢你的剧本，写下去。”

 

大概是映着窗外景色，李旻眼中似透着熠熠亮辉，静静地望着他，而后才点了点头。

 

“顾老师，毕业演出，你要在。”

 

 

待李旻来到烧烤店，葛晨等人已经喝上一轮，但又乖乖的没有动一口烤茄子。看到李旻来，又纷纷化身泪眼小狗，缠着他喝酒。李旻一般是不喝的，因为常常兼具着送所有人回宿舍的冤种任务，平常也就是任由他们闹闹。今天却破天荒的还没等他们开几句口，就干了一杯，辣的眼睛都有些发红。

 

“完了，我旻爹受什么刺激了。”

 

李旻一杯接着一杯，把其他三人吓成瑟瑟发抖的鹌鹑，意味他遭遇了什么变故。老杜更是担忧的按住他的手，想安慰他和钱有关的事就不是事。

 

“我要写一个剧本。”李旻没多解释，汹涌的情绪已经被压抑住，神色如常。

 

“旻爹带我！！我愿意作牛作马，我已经能想到奉函导师给我颁发优秀毕业生的场面了。”

 

“签约吧，李旻。”

 

三人的插科打诨冲散了古怪的氛围，而长庚心中的种子已经抽芽。

 

 

冬去春来，空气逐渐闷热，在四月末隐隐就有直逼三十度的倾向，让人烦躁不已。尤其是对于李旻这届的戏文专业学生，时间不再由四季日夜划分，被无节制的投入到一个个课业任务中。工作、升学的未来选择口就要来临，毕业设计也在远远招手，迷茫又焦虑的学生是国戏学院的特产。

 

李旻更是像风火轮转不停歇，周末上午刚结束与小曹等人的剧本讨论就接到沈易的电话，让他一起去剧组进行为期一周的观摩学习。他甚至来不及去取定好的玉料就得直奔宿舍收拾行李。在去年戏剧课上，神出鬼没的院长溜达到观众席，看完结课演出，就找顾昀要了李旻组的剧本，看完直接给还在西北吹风吃沙的沈易发信息，要他好好培养李旻。自此李旻就特批成了沈教授的采风随行。

 

一向从容的李旻有些烦躁，他找那块玉费了不少门道，挤出时间去学雕玉，知道玉到了这几天心思都有些难以集中，就等着空闲去取。可是沈易的电话给他浇了一盆冷水，只能堪堪压下不悦。

 

这次是去的是一个南方小县城，下午五点，太阳还在天上耀武扬威，空气潮湿闷热像干不透的毛巾。路不宽，这个点又是下班，沈易坐的出租车在电动车的车流的不伦不类，开到四十码顶天，中途等等停停，大概压死了几十只蚂蚁。等到了剧组，饭点差不多过了。外面围一圈大爷和老太太摇着蒲扇看热闹。

 

李旻从到达县城后就隐约有种紧张感，听不大懂的方言、投向他们的好奇探究的目光，他好像意外闯入桃花源的后生汉。沈易很少带他来剧组，一般是受邀去参加地方的采风活动，了解不同地域的文化。他敏锐的猜想这次可能是熟人见面，一种古怪的直觉。面上不显，心里却七上八下，有种毫无准备的拘谨和隐秘的期待。

 

李旻紧跟着沈易从这堆人里挤进去，顺着一个身旁一个老太太的扬起的扇往前看。剧组实地取景，眼前是一个破烂的居民楼，斑驳的墙壁上挂着外凸的窗户栏杆和呼呼作响空调外机。遥遥的，他望见一个泛黄白晃晃的身形，用脚扒拉着墙缝的杂草正在打电话，手攥着烟。甚至就那么一眼，他知道，就是他。再快走几步，便瞧见那人带了副傻愣愣的方框眼镜，大概演的是个知青老师。

 

台词很长，最后他朝着电话狠骂几声，把没来得及抽的烟丢在脚底，重重朝墙砸了一拳，最后摔坐在地上，满是颓然。

 

“卡! 过，顾老师你手没事吧。”

 

顾昀甩甩手腕，吹了吹，“小事，没收住。”一边走到监控器后看效果，正好瞧见沈易带着李旻进棚，打个了招呼就头也不回的去盯监视屏。李旻这才看清他，那双镜片后的眼睛狡黠灵动，像只狐狸。刚拍完头发还有点乱，棚里热，他顺手解了两颗扣子，锁骨大剌剌的落在自己眼里。直到沟通结束后，才晃到两人旁边，“大教授，带你学生下基层了？巧了，这我最后一场戏，没戏了。”

 

沈易：“也就顺便来看你，别自作多情了。”

 

顾昀就懒得看沈易，光去扒拉旁边的长庚。“这次来玩多久，这里比较热，小心中暑。”他正体贴起劲，没注意到那小子抵触的手，目光却跟着他额头的汗流到脖颈，还要往下探。

 

“一周，那个…你擦擦汗。”

 

顾昀接过湿巾胡乱一抹，大手一挥，把李旻揽到身侧，“哎还是我学生好！走，先去吃饭，有家小菜馆很不错。”

 

 

虽然剧组是顾昀推荐的，但沈易知道他戏份少，没想真能遇上。再加上有段时间没见面，他两来了兴致，叫了几道硬菜还喊了酒。两人在饭桌上聊了沈易的采风安排、李旻的课业，最后兜兜转转落在顾昀身上。

 

“院长她老人家这几天还在跟我念叨让你来跟我做同行，怎么说顾老师。就当补贴家用，不然你跟个扶贫办一样，天天给剧组砸钱。”沈易一边打趣顾昀一边还不忘敬他一杯。

 

“嘁，还真是三十年河西。以前老太太怕我祸害他学生还来不及，现在见我没戏演，反倒上赶着来。”不像往常一样神采奕奕地口舌大战，顾昀懒洋洋地回嘴，有些倦态，一口把酒闷了。

 

“你行不行，别来花的，喝酒。”

 

院长是顾昀当年的导师，也是苦心教的大弟子，知道这孩子天生骨子里就带点傲气，绝不肯做飘飘然的仙鹤，借着顾家这口仙气一览众山小。打定主意要一步步爬，爬到电影演员那座高山的顶上。这条路泥泞难走，一个人走太辛苦了。

 

“……你上次演的话剧，她还托我抢了票。”

 

“我知道，她这岁数还知道玩相机了。”说完他垂下眼，想到自己都这么大了还让老师操心。无言端起了酒杯。

 

李旻一直沉默地听两人聊天，本身也插不进什么话，但他有些被饭桌的不同寻常气氛压得难受。面前两人开始还能吃几口菜，聊到顾昀的近况后就不动筷只喝闷酒了。灯影洒在顾昀脸上显得朦胧，他觉得眼前人瘦了很多。他本身不常喝酒，但看着顾昀喝闷酒心中一片烦躁，于是执拗得在他每次抬起手时，都轻轻与他碰杯。

 

顾昀上次担任主演已经快是一年前的事了，业内一只只最爱嚼舌根的八哥常常翻白眼，念叨着总统山上的人呢总该下山了，时代一去不复返，不能眼睛就往天上看，还什么剧本必须亲自过目，二、三番配角不合适说不去就不去，也不怕得罪人。演技精绝如何，路人口碑好又怎么样，您老不吃饭，咋们还要喝粥呢，也别去他那找气受了。

 

但顾昀其实不算进组少，只不过多是一两场戏就结束的“特别出演”，而且多是给新生导演抬轿子的作品，内容创造力丰富，但成本压的太死，近乎没有发挥空间。要么就是发行层层阻碍，宛如胎死腹中。电影的商业化占主流已然成为趋势，一个演员的反叛显得杯水车薪。他自掏腰包也好，饮风餐露也罢，总有人要在理想前低头，也总有人不愿分蛋糕。

 

沈易一时难忍，给他夹了一口菜，“你顾昀灰什么心，这剧组我看着挺专业，再说你不还有一大批粉丝吗，饿不死你。”

 

顾昀听到这句话冷笑一声，随手把酒杯砸在桌上，扫他一眼，“流量有个狗屁用，能出几个好本子?”沈易一惊说不出话，顾昀忽而看到一旁的长庚，有些尴尬，摸摸鼻子，也知道自己捡着把枪就乱捅人，摆摆手，搭起伏倒的酒杯。“不过也挺好，还能去红毯卖卖脸。”

 

他早前还会偷偷参加一些普通编剧的交流会，结识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留下许多傻逼又浪漫的回忆。但如今很多投资人心太急，只想找已经有热度的小说、漫画来改编，甚至等不及剧本创作。回看这些年，议论纷纷的声音从来没有少过，他走的这条泥泞路却好似愈发坎坷了。

 

天已被顾某人聊死，一句话救不回场面。就在这磨人的沉默中，李旻突然放下酒杯，转身翻出来一沓纸，

 

“你看看，我的剧本。”

 

两人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这小鬼一人悄无声息的喝干了两大瓶酒，怕是醉了，脸上不露风云，手却微微晃抖。顾昀本想拉着他让他舒服些，但李旻直起身子，把纸稿搭在他手臂上，盯着他，有些强势。

 

“我没事，这个故事我写了一年多，你看看。”

 

顾昀拗不过醉鬼学生，接过来开始看。李旻一改刚刚的强硬，在呼吸都变得小心，看到酒撒到了顾昀拍戏蹭破的手背上，拿起桌子上温热的湿巾一寸寸帮他擦拭干净。气氛变得古怪，顾昀感觉手心发痒，不自在地拳了拳手指，不动声色的拉开一点距离，“喝酒头晕，你讲给我听。”

 

“好，大梁元和年间，安定侯奉密旨前往北疆，在下着大雪的关外..”【1】

 

在李旻讲述他的故事中，沈易频频称叹情节设计，顾昀最后直接把剧本接过去细读。

 

“安定侯这角色很丰富，人物你怎么设计的。”

 

不知道是酒精需要时间生效，还是和顾昀在讨论角色上的契合，长庚感觉自己越来越亢奋，头更晕了，最后甚至坐不太住，万分克制才能不往顾昀身上倒。

 

顾昀察觉到他的异常，招呼沈易去结账回宾馆，自己一边安抚长庚回去聊一边扶着他出去。

 

长庚完全醉了，上了出租车靠着椅背还算安静，只是手有些不安分的粘着顾昀，隐在阴影中，副座的沈易没有注意。顾昀很沉默，他再一次被长庚的文字的灵性所惊艳、冲击，明明剧本还有不足，但就像清泉之于在沙漠彷徨的旅人，宝藏之于不会停下脚步的冒险家，对于身陷泥泞的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以至于他以为安定候的角色是为他而设计的。这种欣喜令他颤栗，就像有人邀他灵魂共舞。

 

到了酒店门口，沈易独自去前台开房，李旻就直接像只大型犬整个人挂在顾昀身上。顾昀想从包里给李旻拿水只能先松开他。不知道醉鬼在想什么，他似乎以为顾昀要走，忙紧抱住他，头还要往脖子上蹭，““子熹，别走！”“我帮你，我可以帮你。”

 

“不喜欢这个吗？那这个呢，我还有！”说着又要挣动着去翻书包，被顾昀一把牵住。

 

“我还写了很多戏，都给你写的，留下来看看行不行？”

 

“不行么？那，我跟小曹写得那个异装癖，你演不演……”

 

顾昀脸色变幻莫测。李旻急切的呼吸喘在他颈窝上，他挣扎不得只能受了下来，软着语气哄他，“乱想什么，我他妈走哪去？”

 

醉鬼讨了乖，变本加厉……

 

李旻再睁眼看到的是天花板，头有些微痛，衣服没换但没有并没有明显不适。环顾四周，房间里就一个沈易。沈易瞧他醒了，给他递了杯热水，“醒了，有没有不舒服，昨天睡前给你喂了水抹了脸。”

 

“没有。”李旻愣愣的，他觉得沈易的话里的主语是顾昀，但不敢问。

 

“有个话剧缺人，顾昀早上赶飞机走了，你那个本子之后有空再说吧，你收拾好我们就去剧组。”

 

“嗯。”李旻默默的下了床，却心不在焉。心里好像有什么地方空了一大块，他想起昨晚自己因为顾昀的苦闷很难受，头脑一热就拿出了自己还不完善的剧本，想要为他做些什么。可是他情不自禁，他说了不该说的话，他太急切，太稚嫩，是自己的剧本不够好，他让顾昀难堪。他的顾老师给了他体面，他却连道歉都不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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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了活动，宝贝们走过路过帮忙点点小蓝手！拜托啦谢谢！

这个系列是跟 @筑 玉砌墙ls共创的《育儿综艺作秀》（《亲爱的珍宝》）校园part，是完整而独立的章节，现在把全部内容发出来。

以下皆为《穿堂惊掠琵琶声》by高台树色的摘抄

“生来平庸，难免失望无力。”

“小儿始亡赖，秉烛拟月光，盼庭内海棠开。未见花开，误绘一荡晚霞。遂今辰寄，愿童心不泯，岁岁照海棠。”

没有人能在意外面前保证什么。

我见过极恶，也见过单纯地看着我，向往着生命的双眼。

一切的战争，都会有胜利，会有侵吞，会有一方的壮大，战争的结果未可知，但后果永远一致——残垣断壁，四方哀魂。

“向着朝阳，我走过冬夜寒风。”

过年嘛，就要听身边的人话家常。

吉祥与爱，刻出绵亘的希望。

你从风尘萧瑟中走来，我在秋意正深处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