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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山是昆仑

温然难产《千山暮雪》

爱写出 我的诗经,

算不出 我的命运。


  

1

进门的时候,顾昀迟没来得及脱下军服。

温然坐在花园边小客厅的沙发上,小腹微微隆起,他正在和339说话,转头看到顾昀迟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柔和地看着他笑了一下。

“回来了。”

他轻轻抬起眼看顾昀迟,顾昀迟总是被频繁的战役困在战区,现在距离上次在电话里告诉他怀孕的消息,又过了两个月。

alpha身上风尘仆仆的痕迹其实很淡,他永远在温然面前保持着清醒和神清气爽,顾昀迟沉默着蹲下来摸他的脸,过了很久才开口,“你要生,我会一直支持你,但真的会有危险。”

定期做的每一份体检报告都显示,被植入人造腺体的温然,孕晚期...

爱写出 我的诗经,

算不出 我的命运。


  

1

进门的时候,顾昀迟没来得及脱下军服。

温然坐在花园边小客厅的沙发上,小腹微微隆起,他正在和339说话,转头看到顾昀迟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柔和地看着他笑了一下。

“回来了。”

他轻轻抬起眼看顾昀迟,顾昀迟总是被频繁的战役困在战区,现在距离上次在电话里告诉他怀孕的消息,又过了两个月。

alpha身上风尘仆仆的痕迹其实很淡,他永远在温然面前保持着清醒和神清气爽,顾昀迟沉默着蹲下来摸他的脸,过了很久才开口,“你要生,我会一直支持你,但真的会有危险。”

定期做的每一份体检报告都显示,被植入人造腺体的温然,孕晚期和生产期间,腺体有极高的机率会出现排异反应,这反应会导致omega难产,而最有可能的结果是死亡。

因此顾昀迟一直都不想温然生小孩。

婚后三四年间,他封禁了外界一切关于顾氏后嗣的讨论,那些不怀好意的窥伺和关于他们婚姻的流言蜚语,也只是屋外无关痛痒的斜风细雨。

但不知道是哪一次的安全措施没到位,也很难说是命运还是什么,温然意外怀孕了。

顾昀迟得知时人在战区,他在电话里犹豫地沉默了一会儿,难得语气委婉地说,可以去引流流掉这个孩子。

但是通话里的温然难得语气坚定地,说他要生下来。

而现在,回到家中与温然对视的顾昀迟,很认真地扳起omega的下巴,再次问出上次电话里的问题,为什么坚持要生下来。

温然很自然地垂眼解释道,“我查过了,联盟的医疗技术是能够解决植入腺体的排异问题的,而且腺体影响生产只是辅因,是否顺利还得看omega本人。”

顾昀迟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按着他的脸,“我问的不是可能性,是你的意愿。”

为什么愿意冒着难产或死亡的危险,去生产。

温然轻轻抿起唇,眼里倒映出顾昀迟冷淡而专注的神情,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将一些可能心照不宣的话说出口。

而顾昀迟最后也没有逼他讲。

半个月后的傍晚,在影音室一起看完了最后一部电影。临行前,他们的目光隔着空气轻轻碰了一下,顾昀迟又登上了飞往战区的直升机。

之后的几个月,联盟北战区的仗打得炮火连天,顾昀迟每次都是冒着危险穿越各种火线回来,可是他们相处的时间总是很短。

因为腺体的原因,孕晚期的温然经常住院,他住在柏清旗下的一家高端私立医院,由于自身的疗养性质,医院坐落于首都比较僻静的地段。

窗外是大片覆着积雪的山,山峦连绵起伏,白雪皑皑。

产前两个月,那场战争来到了高潮,温然和他只能通过军事通讯联络。产前最后一个月,顾昀迟的通讯开始断断续续地失联。

温然等顾昀迟电话的时间越来越长。

等他电话的时候,温然会坐在病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盘旋在山边的大雁。

手边的手机电台淌出旋律舒缓的纯音乐,有利于孕妇情绪健康。在优美而孤独的乐声里,看了太久雁群的温然,视野有些发花。

他下意识撑了一下床,手指误触到切换键,一首诗词朗诵忽然响了起来。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是一首讲大雁殉情的词,有点应景,又有些不祥。

温然慢慢低下头,把它切掉了。


  

2

今年的冬天不曾下雪,但温然觉得似乎比往年更冷一些。

可能是因为,产前的最后三天,顾昀迟也没能回来。

温然在倒数第三天度过了自己的生日,他的生日在新年这天,12月30日。这是他出生在孤儿院里的真正生日,和顾昀迟在一起以后,他们只过这个生日。

这一天,27岁的温然收到了很多的消息,大学同学、朋友、联盟上流圈子的各种祝福。

他坚持让保镖送他回顾昀迟的别墅,在他和顾昀迟经常待着的影音室里,和339一起点燃了蛋糕上的蜡烛。

339照常对着温然插科打诨,温然也笑着照单全收。而谁也没有提及,温然始终没收到最想要收到的那条消息。

温然低头吹灭生日蜡烛,先祝顾昀迟永远平安,再祝顾昀迟新年快乐。

勇敢平静的omega,孤身一人地走向他的27岁,再孤身一人地坐在产房准备室里,走向他叵测的命运。

他最后向护士要了手机,往手机里录了一段话,随后按了定时发送,时间为第二天的零点。

温然还是无比坚定地相信,相信顾昀迟会活着回来,温然也会活着等到顾昀迟。

直升机的螺旋桨声响起时,手术已经开始半个小时了。军用直升机上全是弹坑,残留着洗不尽的血迹,穿着作训服、满身伤痕的alpha,拽着绳索跳落到楼顶。

就像没有受伤一样,他非常冷静而步履匆忙地来到产房外,手术室外那盏泛着冷光的警示灯,映得他眼中的情绪更加暗涌。

先是让人事无巨细地汇报温然产前的所有情况,然后延后了医院为他包扎伤口的事宜 他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检测报告,只看了一眼,那纸就被攥得都变皱了。

那是温然腺体排异原因的报告,十个月来一直原因不明,顾昀迟也让人查了十个月。

但就是这么巧,他没能赶上温然进产房前的最后一面,也没能在omega生产前,将这份能解决排异问题的报告,交到医生手里。

顾昀迟顿了将近一分钟,才松开手,那份报告很快被送进了手术室。

温然被植入人造腺体之前,有人在这个装置里设置了一个bug,这个bug与人体生理反应完全相悖,会在激素水平高涨时导致信息素紊乱,控制omega的情绪和身体,有较大机率导致死亡。

相关的激素种类里,指标最高的就是孕激素。

早在多年前,有人就算计好了温然和顾家后嗣的生命。

可能都是注定。

注定被选中,注定被改造然后承载阴谋,注定爱上联姻对象最后在一起,也注定在以为已经平息一切的27岁,为了给顾昀迟生下小孩而经历命定的危险。

从被选中的那一刻起,温然就属于顾昀迟的注定,而不属于他自己的命运。

植入腺体是因为顾昀迟,生小孩也是为了顾昀迟。

顾昀迟以为,都过去了这么久,他们终于摆脱命运的投下的牢笼了。

原来谁也不曾真正离开过。



3

  

产房外的长廊很空旷,顾昀迟没有让太多人守在这里。

窗外还是覆着积雪的山,大雁盘旋。

所有人都以为温然死去的那一年,温家其实给温然立了碑,一块小小的碑,潦草地立在狭小的墓园里。不知情的局外人都以为,温然名义上的联姻对象顾昀迟,因为痛恨温家和温然,一次都未在墓前当众现身。

实际上顾昀迟私下去过很多次。

最后一次去的时候,墓碑上的照片都有点落灰了,他抬手轻轻擦了一下。

其实照片和温然一点都不像。

预备校官方拘谨的入学证件照,是那种会被作为礼物展示照片递出去的东西。omega像礼物一样被递到顾昀迟手里,那些人不吝惜礼物的毁灭,毫不关心礼物的痛苦,因为他们觉得只是礼物而已。

所以选照片的人对温然没有感情,连遗照都是例行公事地,对外展示温家小少爷最得体的一面,似乎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真正的温然被保留在339那里,被锁在顾昀迟手机不见天日的私密相册里,无数个鲜活的温然,苦恼的、忍俊不禁的、心满意足的、欲言又止的。

最后一张照片是别墅的监控记录,温然伤心地抱着脾气很差的顾昀迟,却始终没有离开。

可能手是从这一刻开始发抖的,所以听到魏凌洲走近时,顾昀迟几乎是瞬间就把他踹到了地上。

他的力气非常大,出手极快,魏凌洲像狗一样摔到了地上。就像温然当时,也是这样被魏凌洲摔在仓库的地上,魏凌洲问温然何时去死,随后殴打和羞辱了他一个多小时。

魏凌洲手撑了一下地,很艰难地抬起头,对顾昀迟嘶声力竭地笑起来,“顾少爷这么伤心啊,连陆顾两家的联盟关系都顾不上了……”

他继续恶毒地补充,“真是可惜啊……人死不能复——”

“啪——”

顾昀迟抓起魏凌洲的头发,狠狠地把他的头往墓前的石砖上砸。

鲜血瞬间漫了出来,很快模糊了视线,血下滴的声音,和顾昀迟平静得有点诡异的声音,交叠着响起,

“你已经是死人了,魏凌洲。”

声音轻得近乎漫不经心,他拽着魏凌洲转向墓碑的方向,又猛地按着魏凌洲的头向地上砸去,“道歉。”

给他道歉。

魏凌洲跪在墓前淌着血的砖石上,膝盖钻心地疼痛,他不道歉,顾昀迟就一直按着他给温然磕头。

沉闷的响声回荡在墓园里,血肉模糊的额头一下一下地砸在地上,同时脖子被扼住的窒息感让魏凌洲无法呼吸,他终于意识到顾昀迟是真的要他死。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应该是被迫说了无数声对不起,顾昀迟居高临下地踩在他背上,忽然出手如电地把他的胳膊卸了下来,魏凌洲睁着怨毒的眼睛,最终不甘地晕了过去。

墓园里恢复了寂静,顾昀迟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强势凶狠的动作,无比平静的神情和声音,是他一直以来支撑自己和迷惑他人的面具,面具下的眼睛里,弥漫着不见天日的痛苦、悲伤和遗憾。

现在还无法马上杀他,对不起。

让你看到这么多血,对不起。

用尽伤人的话让你不再靠近我,以致于最后一刻不能向我求救,对不起。

对不起。

后来,仿佛是在悔恨的顾昀迟料理完魏、唐一党后,势如破竹地去北部战区送死。

以为温然死去的那一年,北部战区的炮火也和今年一样,无情得让每个人都胆战心惊。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七年。

七年之后,如果你再次死在我面前。

顾昀迟没有再想下去,而窗外盘旋的雁群忽然失序了,有一只离群的雁正在痛不可遏地哀鸣,正在不断地以头抢地。

仿佛是他的配偶死了,他也不想再活下去了。


4


 产房的无影灯很亮,照得温然感觉浑身都在灼烧。

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是腺体在痛,一种烧痛让浑身都无力了起来。

他的人工腺体开始排异,那个肿瘤般改变他命运的定时炸弹,在打入催产素后出现了剧烈的信息素紊乱,这种紊乱直接影响到他的情绪。

温然又开始控制不住地流泪。

最初什么都没有想,然而一些激素开始控制他的精神世界,眼泪带来了潮涌般的悲伤,和悲伤背后大幅色调窒息、气氛压抑的画面。

剧痛的腺体仿佛又晕出大块的红痕,Alpha扼住他的脖子把他摔到地板上,温然听见头顶十七岁的顾昀迟说,“他们不想看见你。”

顾昀迟家的地板变成了粗糙的水泥地,他依旧被摔在地上,一只皮鞋踩上他伤痕累累的手指,魏凌洲那么恶毒、又那么真诚地问他,“温然,你怎么不去死啊?”

被咒去死的、伤痕累累的温然回到温家。一张弃养通知书扔到他脚下,他不出所料地被抛弃了。温然不明白,为什么都这么努力了,还是会被抛弃。也依旧会想问,为什么从出生一刻起,就没有人要他。

创伤的场景像走马灯,让他感到精神剧痛。

温然从来都很能忍痛,所以经年的大雪可以麻醉和覆盖这些,这些年来他也当作往事如烟,不再去回忆了。

可现在还是想起来了,还是陷进去了。

真的不是濒临死亡吗,不然为什么会有这样疼痛的走马灯。

因为创伤而失去了力气,意识也处于涣散状态,医生开始不停地按他肚子,用产钳去掏,进行物理催产。

冰冷的器械捅进温然的身体,就像多年前的那场腺体手术,他也是这样无能为力地被剖开身体。

温然好像又回到了,让他感到无助而寒冷的腺体手术台,回到了他人生悲剧的那个核心关节 。

于是感到非常非常痛苦,他又想自杀了。

仿佛已经溺死在朦胧的水底,而清醒的人都在岸上,那些人急促地说,“快通知家属进来。”

手术室的侧门很快被打开了,一个穿着消毒服、步履匆匆的人,几乎是瞬间就走到了他身边。

温然脆弱的意识受到了惊动,他下意识睁开眼睛,终于闻到了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而一只手伸过来覆在他眼睛上,视线又重归于黑暗。

濒死的痛感融化了一点,那只手轻轻压着他的眼皮,释出一点刻骨般熟悉的信息素香气,它们缓缓渗进了他的身体。

温然觉得,从这一刻起,自己才真正闭上了眼睛。

因为让他想死的腺体手术,而与手的主人相遇。

这双来自他对立面的手,抽丝剥茧地理清了骗局。在重重的隔阂和矛盾消解后,牵着他离开了手术遗留下的人生阵痛。

那个人抚摸了一下他的泪痣,声音很低地在他耳旁说,“我回来了。”

顾昀迟说话永远都是这样,简洁得仿佛一直在欲言又止。

你回来了。

那……有想我吗。

看不到你,也联系不到你,其实很想你。



5

  

婴儿哭声响起的时候,顾昀迟的手还是牢牢按着温然的眼睛。

他使用的力度其实很轻,却有大片淡青色血管浮在手背上,提醒着袖手旁观的命运之神,这个alpha所压抑的痛苦。

直到病床要被推出产房了,他才缓缓地撤开身体,走向护士怀里小小的襁褓,走向温然用命去生下来的,他们的alpha。

病房里的温然陷入深度的昏迷,他以为自己终于回到了孤儿院。

那个没有阴谋、没有精神虐待、也没有不安的孤儿院。

但童年荒芜的草地上只有他一个人。温然觉得有点孤单,这里至少要有一棵树的,只要有一棵树就好。他可以和树说话,和树做朋友,讲故事给树听。

“小树,小树——”

原来我也是一棵树呀。我怎么忘了。

温然回过头,发现有一个面目模糊的女人,站在院子围栏的另一头叫他。

是妈妈吗。可是温然没有妈妈。

那道围栏像荆棘一样,毫不留情地刺向无情的天空。

或许是臆想里的妈妈,一声又一声地呼唤他。

是从小到大乞讨到的所有爱,拼合成了妈妈的影子吗。

是温然对母爱执迷不悟的需求,拼合成了妈妈幻觉般的声音吗。

可是早就没有爱,也没有小树了。

从始至终,只有乞讨爱、幻想爱的温然。

空白的、刺目的空旷包围了开始痛苦的温然,他忽然不想待在这里,也不想待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地方了。

他的身体向空旷的空白不断下坠,听到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一些金属器械交叠响动的声音,推车来推去的声音,低声交谈的人声,潮水一般涌来,又潮水一般退去,归于沉寂。

又有人在叫温然“小树”,那声音不断滴落在额头上,冰凉得让温然觉得打扰,刺得他在一切失序的高空空白里睁开了眼睛。

“小树。小树。”

有个人用手轻轻地摸他的脸,像在摸一件马上要崩碎的珍宝,带着熟悉而近乎眷恋的力度。那手掌无间无隙地贴着他面颊,炽热得让温然想要醒来了。

怎么叫我小树呀。

叫得像小时候就相识的青梅竹马一样。

不过,如果很小的时候就遇到顾昀迟,该叫他什么呢?

昀迟哥哥吗。

这个词如同解咒般浮现出来,那种失血般缺爱的痛觉缓缓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二十七岁得到爱人全部的爱的温然。

费力地抬起眼皮的时候,仿佛有水滴砸在了脸上,温然觉得有点凉,想抬手擦一擦,却完全没有力气。

冰凉而带着力度的水珠,不断地坠到他脸上。

昀迟哥哥,下雨了吗?

脑子变得更加迟钝的温然觉得很疑惑,他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发花的视野里,终于出现了某个Alpha毫无血色的脸。

对方将鼻尖抵在他脸上,很深却很轻地,吻着温然同样毫无血色的嘴唇。

顾昀迟的嘴唇实在太凉了,冷白的面颊上也残留着冰冷的泪光,源源不断地蔓延到温然脸上。

什么啊,原来是顾昀迟哭了。







*

1月3日录音(对方已接收)


“那天你问我,为什么要坚持生下来。”

“没说出口的是,既然已经怀孕了,真的一点都不想放弃我们的小孩。而且我也想看看,我和你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录音里的温然始终是平静的,直到他柔和而冰凉地笑了起来,笑得开始微微咳嗽,然后断断续续地说:

“其实,这也不是全部。愿意给你生小孩……还是因为喜欢你。”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配图来自老福特,侵删致歉。




陌上花败思无邪

【策舟】给我抱抱

沈泽川的身子是萧驰野当年那一脚加上在昭罪寺那几年熬伤的,接着就是阒都和中博接踵而至的麻烦事,饭都不吃况且是药,自己不上心,萧驰野按着几个人头来给他把脉调理也是杯水车薪。安定后养了几年也不见痊愈,御医有一个是一个都只能让乾钧王消消气,淳圣帝的身子只能慢慢养。


萧驰野晚上给沈泽川捏腿,摸不着点肉就来气,捏住人的手腕,张开手掌托住沈泽川的后背给带起来。沈泽川本是捏着本卷宗的,被这样一扯手指没了力气,书卷掉在被褥上,沈泽川吃了一惊,两个人对视顿了一会儿。


“策安?”沈泽川困惑地动了动脚踝,想抵住点榻,不成就放弃了,他染了风寒刚刚退了烧,鼻子不通闷声闷气的,“怎的抱着我?”


凶巴巴的狼...

沈泽川的身子是萧驰野当年那一脚加上在昭罪寺那几年熬伤的,接着就是阒都和中博接踵而至的麻烦事,饭都不吃况且是药,自己不上心,萧驰野按着几个人头来给他把脉调理也是杯水车薪。安定后养了几年也不见痊愈,御医有一个是一个都只能让乾钧王消消气,淳圣帝的身子只能慢慢养。


萧驰野晚上给沈泽川捏腿,摸不着点肉就来气,捏住人的手腕,张开手掌托住沈泽川的后背给带起来。沈泽川本是捏着本卷宗的,被这样一扯手指没了力气,书卷掉在被褥上,沈泽川吃了一惊,两个人对视顿了一会儿。


“策安?”沈泽川困惑地动了动脚踝,想抵住点榻,不成就放弃了,他染了风寒刚刚退了烧,鼻子不通闷声闷气的,“怎的抱着我?”


凶巴巴的狼崽架好了一肚子的火气,却在沈泽川三言两语的软糯腔调了熄了火,暗自叹口气,又托着人后背放下了。


“睡觉老实点,”萧驰野不给揉腿了,解了衣带起身去吹灯,“这几日二公子什么时候起来你什么时候都踢了被子。”


沈泽川在黑暗中微怔,静了片刻,等着萧驰野躺进被窝才缠上去,手脚不老实直往人腰上摸。


萧驰野手快,擒住了,扣住指缝和人十指相扣,慢慢道:“你这手这样冰,往我怀里摸什么呢?”


沈泽川动着肩挪到萧驰野身边,把他枕在狼崽胸膛上,手还牵着摩挲起来,把话说得又乖又软:“你身子暖和,给我暖暖。”


“我可真稀罕你,净会做这种事。”萧驰野嘴上这样说,手却自然地牵着沈泽川的手塞到怀里,捂热了,问,“暖和没?”


沈泽川舒服坏了,又挪上点,半个人枕在萧驰野胸膛上,听着有力的心跳,吸着鼻子,犯了困,软哝哝道:“暖和,你抱着我就不冷了。”


“抱着呢,睡吧,”萧驰野怜惜这样的狐狸,轻轻揉捏着那点耳垂,犯浑道,“要不要二公子给你哼个小曲儿?”


沈泽川听着缓缓笑了,也不搭理,只管猫儿似的蹭下身下给当枕头的狼崽。


外头屋檐下还挂着灯笼,沈泽川喜静却不要黑暗,他在泥潭里摸爬滚打得够多了,现在和恋人抵足而眠他只想抬头能见着光亮。


黑夜的一抹光之与沈泽川好比希冀。就好似月亮一样,不瞧它时月光就是抔水,抓不住留不得,吻一吻就过去了,连声音都没有。但是定眼去看,总能琢磨出点温度,和离北的鸿雁山尖上的酒一样,烧着他的心。


这样就能好受点,感觉活着。


沈泽川闭上眸子,呵口气又觉得冷了,但是这样的暖怀他无法抗拒,片刻就入睡了。


萧驰野一如既往地听着沈泽川呼吸均匀了,才长舒口气,手臂揽着,不一会也呼吸绵长了。


地龙要时刻有人看着,不能烧一宿,分了上下两个半夜,中间换班时火气最弱,沈泽川便是那时醒的。


在微弱的光里木呆了会儿,沈泽川坐了起来,搭手揉着鼻梁,烧退了风寒却没有走,鼻塞比睡前更严重了,方才侧身睡压着一边呼吸不上来。


这样的夜太多了,沈泽川都快记不清有多少次自己难受得醒来,在无边的静谧里打着哈欠,无声地看着萧驰野熟睡,自己捏着鼻梁偷偷含片生姜,忍着麻劲儿等通气了再躺下。


他不敢和萧驰野说的。


沈泽川再回来时鼻尖已经冻红了,这次的风寒比以往严重,生姜也不好使。沈泽川怕冷,吸吸鼻子,挨着萧驰野侧躺着有些委屈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萧驰野惊醒一般猛然抓住了沈泽川的手腕,开口缓了一下,沙哑说:“醒着?睡不着吗?”


沈泽川吸吸鼻子,天冷吸个气都是凉的,难受得很,嘴上什么都不说,怕露馅拿气声道:“做了个梦,就要接着睡了。”


“嗯。”萧驰野嗯了声翻个身,面对着沈泽川,似是习惯性地把人揽进怀里,用唇抵住狐狸的眉心,声音喑哑低沉,说,“离那么远,都冻坏了。”


狼崽的怀里太暖和了,沈泽川依偎在里面吸吸鼻子,愈发委屈了。


“策安。”


“嗯?”


萧驰野艰难地撑开眼皮,总觉得望见了沈泽川眼里的雾,迷迷糊糊地凑过去吻潮润的眼角,再吻吻冻红的鼻尖,喟叹着:“小可怜,喘不通气了?”


沈泽川蹭过来,软声撒娇:“冷。”


萧驰野低头打量:“抱着呢。”


沈泽川拿冰凉的鼻尖在萧驰野肩窝上划拉,用鼻音哼哼。萧驰野勾点笑,伸手臂给沈泽川枕着,环个圈用身躯把狐狸罩住,他的体温高,一会就把空气捂热了。


狐狸动动鼻子,舒服多了。


“睡吧,我的兰舟。”萧驰野和沈泽川头碰头,接了个吻,餍足地舔舔唇。


沈泽川把手覆盖在萧驰野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小声说:“放被子里吧,要挨冻的。”


萧驰野闭着眸子问:“还冷吗?”


沈泽川乖声说:“暖和着呢。”


萧驰野倏然睁开眼睛,贴着沈泽川耳边笑道:“你暖和了,我就不冷了。”



芙芙酱包(种树版)

【第五乙女】结婚后,他发现你曾经偷偷流产过你们的孩子

单纯想写追妻火葬场。

  甜虐向

  底下有粮票文投票,你们想看什么直接投

  【佣兵,勘探员】

  

  佣兵

  1

  你的父亲是当地的一名军官,奈布是他手下最锋利的兵器。

  从宣誓的那一刻起,你就知道你们的婚姻注定是有名无实。

  在一起除了做恨就是做恨,他好像很热衷于做这种事来折磨你。

  每次你说不行了还是会继续。

  结束后没有半点别的交流。

  你摸着锁骨上几天前留下的痕迹,有些微微刺痛。

  这两年,你们的联姻让他更加受到父亲重用,现在基本上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律师已经拟好了离婚协议,你的指骨摩挲着白纸黑字,最终还是将它放到了显眼的位置。...

单纯想写追妻火葬场。

  甜虐向

  底下有粮票文投票,你们想看什么直接投

  【佣兵,勘探员】

  

  佣兵

  1

  你的父亲是当地的一名军官,奈布是他手下最锋利的兵器。

  从宣誓的那一刻起,你就知道你们的婚姻注定是有名无实。

  在一起除了做恨就是做恨,他好像很热衷于做这种事来折磨你。

  每次你说不行了还是会继续。

  结束后没有半点别的交流。

  你摸着锁骨上几天前留下的痕迹,有些微微刺痛。

  这两年,你们的联姻让他更加受到父亲重用,现在基本上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律师已经拟好了离婚协议,你的指骨摩挲着白纸黑字,最终还是将它放到了显眼的位置。

  没有感情的婚姻就是一座坟墓。

  你不可能把孩子生在这样的家庭里。

  深吸一口气,那张未成形孩子的医学影片还是被你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对不起……妈妈不是不要你。」

  与其出生拥有一个不健康的家庭,不如就当作从未来过。

  流产后的几个月,你反而松了口气。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更严重的抑郁。

  你好累。

  

  2

  将离婚协议摆放好,你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奈布出去做任务了,估计过几天才会看到。

  你不知道的是,某个男人为了能早点见到你,早就连夜回来了。

  回到家的奈布:?

  冷俊的佣兵蹙着眉,毫不犹豫地把离婚协议撕碎。

  他找遍了房子里的所有角落,最终,在锁起来的抽屉里发现了那张流产单子,旁边还放着几只婴儿鞋袜。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段时间他在拼命做任务,赚取更多的钱。

  铁锈味愈发地重,原本没顾上的伤口皲裂,他却浑然不觉。

  浑身的鲜血这一刻都冻结。

  原本想和你慢慢培养感情准备退居幕后的佣兵天塌了。

  「喂?是我,奈布。帮我找一个人。」

  

  勘探员

  1

  你是强取豪夺的那个恶毒前妻。

  在矿场,你第一眼看到诺顿坎贝尔,就一见钟情了。

  在坚持不懈的追求加嘘寒问暖后,你还是没能把他拿下。

  他对所有人都至少带着微笑,只对你像是遇到危险的刺猬,扎的你心口疼。

  坚持了两年后,你们因为一次阴差阳错有了夫妻之实。

  「诺顿……」

  乌檀木般的黑色碎发下,他喘着气,眼尾发红,但是别开脸。

  「一次一枚金币……」

  不愧是你,诺顿。

  一次一枚啊……好像也不贵。

  就这样,在诺顿的建议下,为了掩人耳目,你们领了结婚证。

  

  2

  你最近总是嗜睡,想吐。

  偷偷去医院检查,结果医生说你是怀孕了。

  从没想过这些的你第一次心头有些茫然。

  要不要告诉诺顿呢?

  算算时间,你们结婚也两年了。

  但……

  「诺顿,你们到底是怎么结婚的?」另一个勘探员探头。

  「……她大方。」

  诺顿不假思索。

  「不是因为爱情吗?」

  「……不是。」

  后面一句说得极轻,诺顿垂眸,笑得苦涩。

  「这种大小姐,只是玩玩而已。等她腻了也就结束了。」

  ————————

  站在墙后的你听了很久,唯独错过了最后一句。

  说不难过是假的。

  你镇定精神,算了算养孩子的花销。

  没钱再给诺顿了,其实好聚好散也好……好像一直都是你在强迫他。

  想到这里,你突然觉得孩子也不该存在。

  诺顿会觉得自己在要挟他的吧。

  眼泪大颗大颗落下,你怕自己再拖下去舍不得。

  匆匆定了手术。

  

  3

  你这些天的脸色十分苍白,也不再像先前那样黏着他。

  就好像……一个陌生人一样。

  偶尔对上视线,你也只会低头避开。

  是夜,诺顿轻轻拥住你。

  「我没钱给你了,诺顿。」

  你轻声拒绝。

  他的动作一僵,想解释什么,却又无力地垂下。

  「随你。」

  声音沙哑。

  第二天,你拿出了才拟好的离婚协议书。

  「财产上这些年我们是各取所需的关系,签了吧,你自由了诺顿。」

  

  

  

  

  

  

  

  

  

  

  

  

  

  

  

  

  

执棋者/夸颂

帝国没品笑话十则(3)

1)星提问副官:“在?请你喝一杯。去你那还是我那?”


副官:“都去——你回你星舰,我回我家。”


2)枢机红着脸在牧首耳边说,“捆住我,然后你可以做任何事。”


牧首兴奋地将枢机捆住吊起来,然后连吃两碟奶油蛋糕。


3)副官:“我梦到……你竟然会送我项链。”


星提:“我也不敢信,直到我发现刷的是你的卡。”


4)小旅者问叶瑄:“我到底是地球人,还是帝国人?”


叶瑄:“怎么突然想问这个?”


小旅者:“训练营有人卖飞行器零件,卖50个点数。我想我该和他谈谈价格,还是直接用抢的。”


5)枢机刚才狠心拒绝了一个人的告白。


“哦...


1)星提问副官:“在?请你喝一杯。去你那还是我那?”


副官:“都去——你回你星舰,我回我家。”



2)枢机红着脸在牧首耳边说,“捆住我,然后你可以做任何事。”


牧首兴奋地将枢机捆住吊起来,然后连吃两碟奶油蛋糕。



3)副官:“我梦到……你竟然会送我项链。”


星提:“我也不敢信,直到我发现刷的是你的卡。”



4)小旅者问叶瑄:“我到底是地球人,还是帝国人?”


叶瑄:“怎么突然想问这个?”


小旅者:“训练营有人卖飞行器零件,卖50个点数。我想我该和他谈谈价格,还是直接用抢的。”




5)枢机刚才狠心拒绝了一个人的告白。


“哦,啧啧啧,”牧首对枢机说,“不要伤害一个人的心,毕竟人只有一颗心。”


“教宗,我错了。”枢机低下了头。


“嗯,下次打断他的骨头就行了。”牧首补充道。



6)星提问副官:“你有一个点数的零钱吗?”


“有。”


“才一个行星日不见,我的副官就对我爱理不理了,连称呼都省略了,”星提饶有兴致地又问一遍,“那么,我的副官,你有一个点数的零钱吗?”


“没有,先生。”



7)叶瑄问小旅者:“如果你有四朵小花,我向你要走一朵,你还有几朵?”


小旅者:“因为是爹咪要的,所以我这里会一朵也不剩!”


(叶瑄 笑)


星提:“如果……”


小旅者:“闭嘴。”



8)叶瑄为小旅者读睡前故事,题目叫《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


“爹咪,旅者算人类吗?”


“当然。”


第二天,有人来访。小旅者打开门一看,是星之提督。


“呦,”星之提督笑道,“小丫头,一个人在家吗?”


“爹咪!”小旅者冲里屋尖声叫道,“你你……你最好的朋友来了!”



9)帝司遇见了执政官,顺便一提他需要一些打嗝的药。


执政官抚摸着自己的下巴,突然跳起来,把帝司惊了一跳,不可直视的影子好像炸了毛。


“您这是做什么?”帝司语气依旧平静。


“喔,您看,”执政官笑道,“您现在不是不再打嗝了吗?”


“是这样没错,”帝司说,“但打嗝的是在外面等着的那位新生旅者。”



10)牧首走进基地图书馆,“来一杯可乐,一份奶油蛋糕和两份白桃布丁。”


帝司提醒:“牧首阁下,这里是图书馆。”


牧首恍然大悟,放低声音,对帝司悄声说:“来一杯可乐,一份奶油蛋糕和两份白桃布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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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千i

[摄殓]伯爵的在逃Omega

       预警:

  *CP摄殓,摄影师Ax入殓师O

  *我流人设/世界观

  *有非自愿情节,接受请吃


  0.


  德拉索恩斯伯爵的Omega不见了。


  “那个唯一接近伯爵的Omega逃走了?”


  乌云沉沉,天气看起来很糟糕。连续三天的一无所获,让搜捕的人放松了警惕,言论渐渐暧昧,“他叫伊索·卡尔,是一个小贵族家的养子,凭什么成为伯爵的Omega?”


  Alpha和Omega的纠葛总是让人浮想联翩,伯爵全城搜捕不肯放过的Omega,该是怎样的美味?


  ......

       预警:

  *CP摄殓,摄影师Ax入殓师O

  *我流人设/世界观

  *有非自愿情节,接受请吃


  0.


  德拉索恩斯伯爵的Omega不见了。


  “那个唯一接近伯爵的Omega逃走了?”


  乌云沉沉,天气看起来很糟糕。连续三天的一无所获,让搜捕的人放松了警惕,言论渐渐暧昧,“他叫伊索·卡尔,是一个小贵族家的养子,凭什么成为伯爵的Omega?”


  Alpha和Omega的纠葛总是让人浮想联翩,伯爵全城搜捕不肯放过的Omega,该是怎样的美味?


  人群之外。

  伊索卡尔压低帽子,从咖啡馆走出去。


  他垂着眸子,浅灰的发丝柔软乖顺,面罩遮住了小半张脸。黑色的外衣盖住过于瘦削的身材,衣领很高,下面属于Omega的腺体发热滚烫。


  Alpha的造访给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标记。整整七天腥甜混乱的经历,他难以承受,不得不逃出离开那个可怕的Alpha。


  走出咖啡馆,伊索突然僵在原地。


  隐约的惨叫就在背后响起。他嗅到了玫瑰的冰冷腥甜,Alpha的气息攥住了他的身体,铺天盖地的网,将他锁在原地——


  “找到你了。伊索·卡尔。”


  伯爵优雅迷人的声音落在耳畔。伊索落进冰冷的怀抱里,他想要挣扎已经太晚。下巴一凉,他被迫抬起脸,茫然和恐惧的视线撞进冰蓝双眸——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


  漫长的七天七夜里彻底标记他的Alpha。


  1.


  三个月前。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拥有足以匹敌皇室的巨大财富,与高高在上地位的Alpha伯爵,发出了一百份邀请函。


  这本来与伊索无关。收到德拉索恩斯家的邀请函时,叔叔很诧异,“什么,这真的是寄给伊索的?”


  杰伊看向面前的小少年。伊索卡尔,这个失去父母寄住在自己家的Omega,即使已经成年,也从未经历过发热期,像是一片灰色的冰冷的影子。


  “抓住这次机会,伊索。”


  叔叔的声音遥远模糊,“当然,你不可能得到伯爵的青睐,但只要进去庄园就能得到一百枚金币。”


  “我允许你留下一枚。”


  伊索不会反驳叔叔的决定。外界的言语和行为是意义不明的噪音,尽管父母的遗产足够丰厚,但杰伊并不舍得把一枚铜币花在他身上。


  他需要那一枚金币。


  几天后,德拉索恩斯庄园。


  高贵的少爷小姐们走下马车,他们的女仆塞下了一辆马车,而昂贵珠宝和繁复的礼服,自然也要塞下另外几辆。德拉索恩斯伯爵从未传出婚讯,这次舞会就是成为伯爵夫人的机会。


  伊索卡尔跳下租借的马车。


  他冷白的肤色和浅灰的眸子异常干净,下巴尖尖,看起来比真正的年纪还要小一些。只提着一个小手提箱,身边没人跟随,像是一道沉默的影子穿过人群。


  管家躬身接过邀请函,


  “卡尔先生,欢迎来到庄园。”


  德拉索恩斯家族的庄园占地广阔。伊索跟随侍者走过长长的步道,他被安排在花园附近的房间,离其他人都很远。


  他稍微感到安心。


  晚餐时间,德拉索恩斯伯爵没有出现。高贵的少爷小姐们互相言语试探,结束后各自散去,想尽办法去各种地方偶遇伯爵。


  伊索回到房间。


  他对偶遇伯爵没有兴趣,也察觉不到那些Omega的试探。乘坐租借马车的疲惫,让伊索睡得很沉。


  第二天。早餐时间,管家带来了消息:


  “有两位少爷和一位小姐身体不适,已经离开了庄园。”


  伊索垂着脑袋用餐,耳畔划过其他人的窃窃私语,“你们知道吗,他们临走前说自己看到了怪物。”


  “什么……怪物?”


  “伯爵庄园里哪有怪物?他们也许是做了噩梦,神志不清了吧。”


  在Omega们好奇又恐惧的交谈中,大厅演奏的音乐变幻,约瑟夫·德拉索恩斯,年轻的伯爵走进舞会。


  他姿态优雅,比皇室成员更加体面,完美的样貌和漂亮的银发,是最精湛的画师也画不出的俊美。


  约瑟夫微笑,“久等了。欢迎来到庄园舞会,诸位将会度过愉快的三天。”


  他身上以地位,财富和俊美堆砌成无可抵挡的吸引力,刚刚还在害怕的Omega们,顿时换上了渴望热切的目光——


  “伯爵先生!”


  “伯爵先生,您是特意前来和我们用餐的吗?”


  伊索能够感受到这群Omega们的跃跃欲试,甚至有几个看到他的脸露出敌意,那些目光不善,嘲讽,鄙夷或者不屑。伊索难以理解其中的含义。


  细碎的言语和音乐像流淌的白噪音,在耳畔毫无意义地流淌。


  伊索卡尔不参与舞会。他沉默地避开人群,再取下一份食物,想着三天后离开庄园能拿到一百个金币。


  他可以留下一枚。


  伊索想到这里,默默吃下那块小蛋糕。他的学校寄来退学信件,但没关系,拿到那枚金币以后,可以修好撕裂的校服和摔碎的手提箱,他会有稍微正常的衣服穿。


  也许还能回去上学。伊索想。


  大厅。舞会还在继续。


  约瑟夫淡淡的,优雅的声音回应着这群美丽可爱的Omega们。他时而抬起酒杯,回应其中大胆上前攀谈的人,目光却偶然落在远处——


  有个灰色头发的少年,他冷白的肤色有些显眼,在众人明里暗里聚集在他身边的时刻,那个少年正在取食物。


  德拉索恩斯家的准备极尽奢侈,连长期控制饮食的贵族少爷和小姐们都多吃了一点。


  灰发小Omega取走了一块蛋糕。美丽的音乐引不起他的注意,穿着华丽的少爷小姐们只是人偶。他走到角落,连灯光也没有的安静桌边,垂眸吃东西。手漂亮白皙,下巴小巧可爱,吃蛋糕的动作认真专注,仿佛整个庄园的喧嚣都比不过那碟蛋糕。


  然而约瑟夫能看到,小Omega脸上没有表情,连享用美味的时刻,对他来说都寡淡无趣。


  吃完蛋糕,灰头发的小少年顺着侧门出去了。


  约瑟夫的目光短暂地停留在那扇小门后。他很快收回视线,落在眼前的舞会。


  像一只灰色的小猫。他想。


  “你也配来伯爵的庄园?”


  伊索吃完了晚餐,照例顺着花园的小路走向自己的房间,半途被骄横的贵族少爷挡住了路,“看看你,灰头土脸的小老鼠,连气味都没有。你竟然也是Omega?”


  嘲笑和讽刺落下来,伊索灰色的眸子盯着地面。熟悉的场景,在学校经历过不少次。伊索难以分辨言语中的敌意,使得沉默也成了一种罪过。


  损坏的校服,裂开的手提箱,和学院放下的退学信件,是代价吗?


  贵族少爷失去耐心。他扬起手推开伊索,直到他摔进道路边的花丛,才拍拍手,满意地离开。


  伊索跌进花丛。那些花枝经过修剪,不算锋利。泥土湿润,露水打湿了他的衣服,破口里露出受伤的皮肤,玫瑰的刺扎进皮肤,在伊索手上拉出划痕。


  人影远去。


  这里太偏远了,连侍者也不会经过。像从前无数次那样,伊索从草丛里爬出来。他看向自己手上的伤口,似乎还没有理解自己经历了什么。


  那沉默的神情看在别人眼中,显得极为可怜。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庄园的主人伯爵先生,在远处注视着这一切。


  他优美华丽的声音落下,“你是谁?”


  伊索因惊讶僵住了手脚。他退了两步才发觉竟然有人,看到美丽的银发和蓝眸,伊索垂下脑袋,“我是……伊索卡尔。”


  常年不开口说话,连声音都是紧绷的艰涩。


  约瑟夫像是被小猫的爪子轻轻刮了一下。灰色的小猫受了欺负,见到人类吓得浑身炸毛,低下脑袋发出微弱的喵喵声。


  可爱,又可怜。


  伯爵的声音依旧冰冷优雅,“为什么不求助?”


  伊索茫然地睁着眼睛。夜晚的花园寂静阴森,这个角落偏僻,连月光也照不进来。伯爵冰冷的目光落在身上,伊索看到自己衣服上泥土和草屑。


  这对正常人来说很不体面。


  “很抱歉,让您看到这个。”


  名为伊索卡尔的小小少年终于回答。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和外界隔着厚厚的屏障,连恶意也无法感受,求助这个词实在太遥远了。


  他只能道歉。


  约瑟夫感到了一种好奇。平静无趣的生活中出现了一点变数,伊索卡尔,这个刚刚听清楚名字的小家伙十分特别。


  “你被欺负了,小先生,你却向我道歉。这实在太有趣了,不是吗?”


  伊索浅灰的眸子眨了眨。对外界的茫然,使得他被欺负时没有反应,面对伯爵也毫无畏惧。他的美丽和沉默,像伫立在花园深处的圣子雕像,对世间的恶意投以纯粹的注视。


  即使这恶意降临在他自己身上。


  伯爵轻笑。他抬起手,微凉的指头放在伊索沾着露水的头发上。那些发丝湿润,柔软,微凉,没有多少温度,却足够伯爵以指腹感受。


  不是冰冷的圣子,是一位小小的Omega少年。


  伊索深灰的发丝柔软冰凉,指尖落在发丝,让他的耳朵发热,滚烫。属于黄玫瑰的气味优雅冷淡,伯爵的指尖拂过耳畔脸颊,都能带来一阵战栗。


  那是什么……不是疼痛,也不是厌恶。为什么只是碰到了一点发丝,皮肤却会发烫。


  约瑟夫看到了伊索的反应,实在可怜,也可爱极了。他摘下Omega发上的树叶,声音愉悦,


  “回去吧,小先生。”


  “今晚你会做个好梦。”


  2.


  早餐时间。


  德拉索恩斯家宽阔得夸张的大厅,长长的餐桌一共有三列。贵族少爷和小姐们用餐,一边低声交谈。


  伊索卡尔难得睡了个好觉。他在客房的浴室里好好洗了澡,鼻尖的花香却始终没有散去,那美好的香气伴随他入睡,一夜无梦到天亮。


  “你们听说了吗,又有三个人退出了。”


  “昨天他们在花园里试图偶遇伯爵,这么快就放弃了?”


  伊索卡尔默默吃着属于自己的早餐。他脖子上的痕迹淡了,是使用了客房里的伤药。管家听说他的衣服损坏,特意提供了几套礼服,连宴会的正装都有,据说是伯爵年轻时的定制。


  伊索换上精致合身的晨礼服。他身上的尘埃拂去,显示出属于Omega的优雅美丽,理所当然引起了一些嫉妒目光。


  不过突然离开庄园的几个小少爷,还是让一些Omega升起了惧怕。


  贵族小姐红唇掩盖在扇子后,低声询问,“伊索先生,你有听到不同寻常的声音吗?说起来,他们和你住得很近。”


  她口中吐出的名字,是昨天拦住伊索推进花丛的人。


  伊索脑海中闪过一点念头,他来不及细想。对生人的排斥和不适,让他很难用符合社交礼仪的方式,去回应试探,“抱歉。”


  伊索卡尔离开了自己的位置。


  贵族小姐愕然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身侧的小少爷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别理他,那个阴影里的小怪物,他能知道什么?”


  伊索卡尔去了书房。


  德拉索恩斯家的庄园宽敞得惊人。早间,那位伯爵据说去了马戏团,贵族少爷和小姐们当然跟着去了。整栋书房空空荡荡,只有仆人恭敬地引着他进去。


  三楼的角落,就算是仆从也离得很远。


  伊索终于能够放松下来。他穿过重重书柜,找到了自己的目标。白皙的手取下书册,那是一本哲学家的书,探讨死后的世界。


  伊索捧着书去往角落。


  阳光撒下来,那个看起来沉默的小小少年,在安宁和静谧中放松下来。他穿着合适的晨礼服,乖巧精致的脸上神情平和,看不出一点阴霾。


  德拉索恩斯伯爵远远地欣赏这一幕。


  阳光下看书的少年平和柔软,这一幕足以入画。当天下午,伯爵画室里多了一副画。那位少年有着圣子一般的纯洁安宁,他的脸是模糊的,望向深渊的姿态,已经足够令人动容。


  高天之上的圣子,凝视代表死亡的恶魔。


  “您何不邀请那位少爷共舞一曲呢?他一定会很高兴得到您的青睐。”


  管家建议的时候,约瑟夫忽然清醒。他抬手掀开幕布遮住画板,美丽的圣子隐藏在黑暗之后。


  “他不会为我的青睐动容。”


  约瑟夫回头看向画板,“把它放进地下室,别让任何人看到。”


  伊索卡尔得到了一次邀请。


  那位伯爵走在花园里,晚间的露水沾染了花香,使得他身上的气味也幽淡迷人。周围没有人,伊索却很难放松。他落后一步跟在约瑟夫身后,像是一步一动的木偶。


  “伊索。”


  伯爵的声音优雅如最名贵的钢琴,他垂眸看过来,俊美的脸被夕阳所涂抹,漂亮得惊人,“我让你害怕了吗?”


  伊索卡尔出神了一小会儿。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摇头,“……谢谢您的邀请。”


  这是个很傻气的回答。于是约瑟夫轻笑,他继续往前走,“邀请你们前来,是因为我有意寻找一位Omega成为我的妻子。”


  伊索卡尔跟在伯爵身后。伯爵俊美的样貌和惊人的富有,以及仅次于皇室的地位,成为德拉索恩斯伯爵夫人,该是多少Omega做梦都想不到的事。


  伊索的目光落在路上,那些鹅卵石精挑细选,和花园里的花木相配,每一颗都买得起他那身被同学扯坏的校服。


  他听到那位有名的贵族徐徐陈述,伯爵夫人的人选,德拉索恩斯庄园的经营,地下室的藏酒,和名马,画像。那些话语没有意义,只是动听一些的白噪音流过耳畔。


  “小先生,你有听我说么?”


  约瑟夫忽然停下脚步。他含着笑意的双眸凝视着身侧的少年。伊索的脸很小,尖尖的下巴和没什么肉的脸,显得可爱又可怜。


  伊索浅灰的眸子茫然极了,在约瑟夫的注视下,张开口回应,“约瑟夫先生。”


  他得到了一个吻。在花园的深处,供贵族们歇息的地方,伊索卡尔陷入了玫瑰的美梦中。他微微张开的唇瓣轻颤,而那位伯爵先生的手微凉有力托在他腰后,让他不至于软得滑下去——


  “伊索,认真一点……”连声音也是轻飘飘的,像在梦里一样。约瑟夫轻轻喘息,他糜丽微暗的声音,就在伊索耳畔——


  “我希望你成为我的Omega。”


  黄昏的光落下去了,四周一片黑暗。舞会的喧嚣离得很远,安静得只有风声。伊索靠在花亭的柱子上,他无路可退,只好趁约瑟夫稍微放开一点的时候小声恳求,“……请您放我出去。”


  时间太晚。现在是伊索应该睡觉的时候了,还待在幽暗的花园里显然不对。


  约瑟夫轻声笑了。


  属于Alpha的气息挠得伊索脸上发热,他无法应对这样的场景,只好垂着脑袋逃避。属于伯爵的气息又近了,伊索下巴一凉,是约瑟夫捧着他的脸抬起来——


  “伊索,我已经说过了。”


  伯爵蓝色的眼睛,在幽暗的花园里犹如摄人心魄的恶魔。他声音微哑,是刚才意动的不满足,贴在伊索的唇边,


  “答应我,成为我的Omega。”


  伊索卡尔逃出了花园。


  他能走是因为伯爵的心软。在手脚都软绵绵的情况下,可怜的小Omega看起来很狼狈,幸好花园里安安静静,在伯爵的授意下连仆从也没有一个,才保留了一点体面逃回房间。


  一夜混乱的梦。


  伊索醒来的时候,从来没有动静的腺体微微鼓起,散发出微妙的甜香。那是冰块和蜂蜜的气味,伊索脸色苍白。


  是约瑟夫。属于Alpha的吻,引发了不小的反应。他开始了一些可怕的变化。连恶意都完全阻挡的厚厚屏障,阻挡不了最危险的发热期。


  舞会的最后一天。


  所有Omega都离开了。德拉索恩斯庄园重新安静下来,那些奢华的马车不见踪影。贵族少爷和小姐们似乎是连夜离去的,用餐的大厅里,只剩下一座长长的餐桌。


  那位优雅俊美的伯爵,约瑟夫坐在主位。伊索的位置被安排在他手边,他垂着脑袋,看着自己盘子里的蛋糕,在晶亮的酒杯上,映出了伯爵专注的目光,


  “伊索,不喜欢吗?”


  他的声音愉悦优雅,显露出喂食宠物时的好奇。


  伊索卡尔想到了那个混乱的黄昏。他揪住伯爵佩戴着宝石胸针的衣领,因眩晕和窒息而战栗,那对冰冷美丽的蓝色眸子饱含好奇,旖旎的声音哄劝——“乖一些,张开嘴。”


  坐在餐桌边的Omega少年僵住了。他陷入了回忆里,那块小蛋糕一动不动,好好地摆在盘子里。主位的伯爵大人注视他片刻,向管家示意,


  “看来你不喜欢,试试别的。”


  美食端上餐桌。德拉索恩斯家奢侈的准备从不会出错。伊索终于逼迫自己开始用餐。他没有看向别的地方,乖得像一只终于被带回家的流浪小猫。


  “很好。”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伯爵,一位宽容温柔的贵族。他想要知道谁的过往,只要一个简单的命令。伊索卡尔的过去摆在桌上,约瑟夫发出怜悯的叹息。


  “可怜的伊索,你才刚刚成年。为什么那么瘦小?”


  伊索坐在他身边。他沉默地听从各种安排,从前是叔叔,现在是约瑟夫。那双冰蓝的眸子注视着伊索时,他想起了家附近那只游荡的猫。


  伊索观察着世界。他活在属于自己的时间里,一切事只有在他注视时才产生意义。那只猫有着优雅的姿态,在他的注视下捕捉老鼠,小鸟,也在他注视下冻死在冬天的街边。


  伯爵也在观察一只猫。


  伊索捧着那本约瑟夫挑选的书,伯爵将他拥在怀中,用美丽优雅的声音念出书上的内容。脖颈后的腺体发热到滚烫。这时候,约瑟夫会垂眸注视着他,低声问:


  “伊索,现在你需要我对吗?”


  他会接受。伊索仰着头承受伯爵的吻,他趴在约瑟夫怀里,仰着脑袋,姿态有些辛苦了。约瑟夫会揉着小Omega的发丝,教他把手按在自己肩膀上。


  伊索,可怜的小Omega抓不住伯爵的肩,垂着眸子小声喘息。他的鼻尖红红,眼睛也湿漉漉的红,约瑟夫揉着他的耳垂欣赏自己的杰作。那指尖不太善意,微微下落,就到了Omega最脆弱的脖颈,


  “你是什么气味?我嗅到了一些。你一定会喜欢。”


  伊索靠在约瑟夫身前。他眼前雾蒙蒙的,嘴里酸软发热,痛,更多的是混乱的酥麻。言语没有意义,只是无声地淌过耳畔,可在这片灼热之中,他清晰地感受到了约瑟夫的动作。


  薄唇凑近了伊索的后颈,落在腺体薄薄的皮肤上,危险的预感前所未有的强烈。他在发抖,是身体本能的危险预感,和约瑟夫落在他后颈的指腹一起,混合成奇异的浪潮。


  灰发少年僵住了,他缩在约瑟夫怀里,无意识地发出呜咽。他不能理解恶意,也无法接受善意或者别的,愉悦,痛楚,孤独或爱,都只是流过耳畔的风声。


  他是隔绝在世界之外,毫无生气的美丽躯壳。


  伯爵停下碰触,他冰蓝双眸的注视下,灰发小少年扬起脸,白皙的脸上热意滚烫,鼻尖和小小的唇瓣都红红的。名为伊索的少年已经感到害怕了,对自己反应的恐惧,对未知的茫然,让他看起来比实际的年纪还要小很多。


  于是约瑟夫垂首。浅淡的吻一触即分,他用低哑的优雅声线,安抚自己的Oemga,


  “别害怕,伊索。”


  “待在我身边,我会好好教你。”


  3.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伯爵公开他心爱的Omega恋人,未来的伯爵夫人的身份。


  伊索卡尔。


  那个小贵族家的养子。在舞会上从未出现,也没有参与过其它活动。他平平无奇,连离开庄园的贵族小姐们都没有听过他的名字。


  午后。


  德拉索恩斯家的书房阳光明媚。伯爵拥着自己的Omega,为他念诵书页上的诗句。属于贵族的声线优雅迷人,来自前人的诗行从约瑟夫口中吐出,宛如神明许下信徒的诺言——


  “你将独行于世界,远渡苦难荆棘。在遥远的应许之地夺取你的信徒,建立你的国度。那里不再有灾难,不再有苦厄,是流淌着蜜与金的极乐之地。”


  伊索卡尔浅灰的眸子干净清澈。他坐在桌前,就着约瑟夫的手翻过书页。阳光灿烂,吹过书房的门扉,带来清新好闻的草木香气。


  他在风中抬头,看到伯爵大人漂亮的银发别在耳后,冰蓝的眸子一眨,


  “伊索?专心一点。”


  晚间。伯爵大人邀请的家庭教师到达庄园。那位绅士礼貌地和伊索问好,他负责教授天文,数学,历史。那位老师得到了伯爵的授意,极其耐心。


  伊索没有同学了,他穿着伯爵定制的小礼服上课,每一套都精致合身。而庄园里毫不吝啬奢侈的食物,终于使他瘦削的小脸有了点肉。


  事务繁忙的德拉索恩斯伯爵,时常在傍晚来到伊索身边。


  伊索知道了伯爵热爱绘画。他画过许多画像,伊索看书,吃饭,学钢琴,甚至只是望着窗外。那每一幅画像都美丽繁复,在一笔一划中描绘着约瑟夫对他的注视。


  和睦相处的几个月过去,订婚日如约而至。


  伊索卡尔,失去了父母的Omega,他的婚姻不会由叔叔做主。杰伊拿到了远多于一百枚金币的馈赠,他亲自送来了伊索的行李。


  那只小箱子甚至只装了三件衣服。


  “也许你不愿意见到他,亲爱的。”


  约瑟夫抬手,轻轻抚了抚伊索浅灰的发丝。他的双眸安静地注视花园,仿佛那个跟随其它贵客前来拜访的男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那么请他离开吧,相信小先生会开心一点。”


  杰伊·卡尔离开德拉索恩斯庄园不久,因急病去世。他的离去无人关注,伊索听到管家带来的消息,只是垂着眸子,继续弹奏手下的钢琴。


  “老师教了我这首曲子。”


  他轻声说,“希望伯爵先生喜欢。”


  约瑟夫倚在窗边。他站在阳光下,连银色的发丝都染上温柔旖旎的光彩。而这僻静的房间,美丽的音符从伊索手下飘出。


  漫长的寄人篱下的晦暗时光,在此刻迎来终结。属于伊索的寂静世界,渐渐有了色彩。


  德拉索恩斯家占地广阔,甚至能够在家里打猎。伊索跟随着约瑟夫走过庄园的各个角落。


  “当然亲爱的,不要独自去山上。”


  约瑟夫骑着马,伊索坐在他身前,听他继续讲述,“山林和湖边是危险的,特别是在夜晚。有不懂事的野兽闯进来。”


  马蹄踩在草丛中,伊索看向花园深处。约瑟夫察觉到他的视线,轻笑,“那里有废弃的房间,小先生,你不会想踩进荆棘里。”


  温泉池水里,约瑟夫抱着属于自己的小小少年,指腹擦过他脸颊边。庄园的几个月时间里,伯爵陪着他的灰发小少年用餐,那张过于瘦小的脸上总算有了些柔软的触感。


  伊索乖乖待在约瑟夫身边。他已经习惯了这位银发伯爵的碰触,习惯他冰凉的黄玫瑰的气味。属于Alpha的信息素,让他只能软在约瑟夫手中。


  湿漉漉的温热雾气升腾,温泉池水荡漾。约瑟夫的动作很轻。他吻下来的时候,伊索闭上眼眸。他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习惯了唇瓣贴合的时候,乖乖张开嘴,露出柔软温暖的舌尖。


  约瑟夫的手按在后颈,每一下都是愉悦的电流。那碰触似乎有一股魔力,能传递愉悦和安全,像冻僵的小猫终于找到了烤火的炉子,浑身都颤抖瘫软下去。


  伊索抓不住伯爵的肩。于是约瑟夫将他按向自己,用优雅低哑的声音,去询问小Omega的意见,“告诉我伊索,我可以继续吗?”


  他的灰发小少年双眸茫然,鼻尖红红的,唇瓣亲得发软。温泉水汽湿润,伊索也许有些冷。在约瑟夫揉捏他湿润耳垂时,伊索垂着双眸,侧脸靠在约瑟夫手中。


  约瑟夫注视着他。多么乖巧可怜的Omega,他现在无处可去了,亲得软下去的唇微微抿着。脸颊靠在自己手心,腰也在发抖,是完全臣服的姿态。


  他已经知道如何向Alpha示好。


  而这一切都是自己亲手教导。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高贵的伯爵先生,在自己的庄园中按住了婚约者。可怜的小Omega从没预料过那种疼痛,他几乎要晕过去了,一边哭泣一边急促地喘息。疼痛和愉悦的鞭子来自于后颈腺体,伊索很快后悔了自己的示好,他被咬得发抖,吐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好奇怪……呜啊!约瑟夫先生,求您……请停下……”


  约瑟夫不能停下。他的牙齿陷进伊索后颈,属于血的腥甜和Omega信息素的气味冲昏了他的理智。那是Alpha不可能抵挡的。伊索在他手中发抖,吐出的声音却让他难以克制继续。


  犹如野兽捕猎时落下的利齿,伊索难以抵挡。他辛苦地趴在浴池边,在眩晕和愉悦中吐出断断续续的哀鸣。腺体被刺穿了,他迷迷糊糊地哭泣着,感受到属于伯爵的信息素融合进来,带来剧烈的刺激。


  约瑟夫捧起他的脸,着迷地亲吻他的泪水。伯爵先生难以克制初步标记的反应,他没有冷静太久,再次吻了下来。


  “不会做到最后。伊索,别害怕。”


  约瑟夫的声音满足而低哑,“婚礼完成以后,我会好好教你。”


  初步标记以后。德拉索恩斯庄园向伊索敞开。他可以去庄园的任何地方,而身上飘散的,属于伯爵的Alpha信息素,让约瑟夫满意地任他自由行动。


  没有人敢冒犯属于伯爵的Omega。


  伊索卡尔喜欢安静的地方。即使在庄园生活了几个月,他的行动路线也没有多少变化。所以那封报纸飘进花园时,他久违地感到诧异。


  头版头条刊登了多个贵族的失踪。那些面孔曾经出现在德拉索恩斯庄园,几个月前的舞会上。那些可爱美丽的贵族小姐们,傲慢矜持的小少爷们,曾经在餐桌上用不屑和嘲讽的言论,评价当时灰扑扑的伊索卡尔——


  不入流的小贵族家的养子。


  阴暗角落里的小老鼠。


  怪胎。


  那些话已经很久远了,在当时的伊索耳畔流过,只是毫无意义的噪音。但他们的名字出现在失踪名单上时,伊索感到了一种本能的不安。


  “伊索,来我这里。”


  德拉索恩斯伯爵走进花园。他的银发依旧漂亮耀眼,冰蓝双眸饱含笑意,“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花园?”


  伊索放下那份报纸。约瑟夫随意瞥了一眼,抬步过来。他将灰头发的小Omega拥在怀中,脚下踩着那份不应该出现在庄园里的报纸。


  “老师说你下了课就来了花园,已经很晚了,我担心你。”


  约瑟夫优雅美丽的声线饱含情感,他用那副陷入热恋的语气,低声安抚怀里的小少年,“你的状况不太好,亲爱的。我会为你挑选书籍,外面的东西不需要看,明白吗?”


  伊索垂着眸子。他乖乖待在约瑟夫怀里,仿佛头版的新闻只是一句毫无意义的杂音。听到约瑟夫的命令,伊索顺从地开口:“我知道了,先生。”


  他一向很乖。从来到庄园到成为约瑟夫的婚约者,连腺体标记时疼痛颤抖,也只会哭着说出约瑟夫的名字。伯爵揉捏着伊索的脸颊,他被迫扬起来,还是那单纯的,一脸信任和依赖的灰色小猫。


  伯爵带着心爱的小伴侣离开。


  那份报纸不知何时踩得破碎。


  夜晚。


  伊索在自己的房间醒来。月亮挂在天幕,他望向窗外,花园幽暗阴森,安静得仿佛死寂。白天看到的新闻让他做了噩梦。


  伊索穿着睡衣走下床。他打开窗户,冰冷的夜风吹进来,带来诡异的腥甜香气。


  伯爵大人的卧室就在不远处。他们的婚礼在一个月后,即便有时约瑟夫注视他的眼神,几乎已经像是某种传说中的野兽,伊索总能看到他在最后一刻停下来。


  “我们会有一场完美的婚礼。”


  那位伯爵先生轻笑着,用饱含情感的低哑嗓音流连在他耳畔,“那时候,伊索会成为我的Omega。永远。”


  断续的记忆混乱滚烫,那些失踪者的名字不合时宜涌上脑海。伊索在冰冷的夜风中望向花园,他披上外衣,离开房间。


  他看到了石子路。干净空旷,这里被打扫过,德拉索恩斯庄园和外界的墙上拉起刺网。白天见到的报纸仿佛只是一个幻觉。修好的墙壁告诉伊索,不会再有奇怪的报纸飘进来。


  伊索走了很远。


  他穿过湖畔,走过花园,躲过守夜的仆从。枯枝划开了他的外衣,荆棘刺破了他的袜子。伤口隐隐作痛,荒废小路通往隐蔽的地下室。


  野玫瑰肆意开放,腥甜的香气和锋利的荆棘,都在阻挡外来者。伊索微微喘息。他走了太久的路,寂静的夜晚仿佛躲藏着不知名的怪物,但这对他来说不算恐惧。


  他想要找到什么,知道什么,就只会注意到眼前。眼前——


  德拉索恩斯庄园荒废的地下室。


  约瑟夫从未允许他靠近的地方,隐藏着真相。


  4.


  嗒嗒嗒……


  向下的路漫长黑暗。灰发少年一步步塔下阶梯,他只能听到自己微弱的脚步声,眼前的黑暗浓稠冰冷,让伊索想起了那位伯爵先生念诵的诗句——


  “你将行走于地狱,见证永恒的恶魔吞噬神之子。揭开真相,重燃世界的火焰。神之子消逝之时,黑暗的国度会净化到高天之上……”


  也许他们向国王吟诵时,用故弄玄虚的深奥语言,讲述着谁也听不清的所谓预言,那些诗句没有意义,是遥远的国度流浪而来的长梦。而德拉索恩斯伯爵却对此抱有兴趣,收集在书册中。


  伊索垂着眸子。他的眼前没有别的路,只有向下,向下——


  向无尽的深渊。


  咔嗒。


  那扇终点的门甚至没有锁。白皙的手推开了,昏暗的烛光点亮了地下室的一角。灰尘,沉闷的空气扑出来,显得一切都昏暗陈旧。


  伊索走了进去。照片,许多的照片,太多太多的照片挂在墙上。层层叠叠,布满了四面墙壁,那些人神情模糊,用空洞的目光直直望向照片外的世界,一直堆叠到黑暗的天花板上。


  伊索望向照片。他感受不到恐惧,却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快了起来。耳畔血流鼓噪,属于本能的反应告诉他,他应该要逃跑。


  他要逃。


  逃跑吗?为什么……伊索僵硬着脚步,他往前踏出一步,那些堆叠在一起的,属于亡者的照片里,格外熟悉——


  花园里拦住他,将他推进花丛里的贵族少爷。


  餐桌上用不屑鄙夷的言辞,讽刺他是小老鼠的人。


  晚餐时间,谈论着希望偶遇伯爵的贵族小姐。


  伊索停住了脚步。他感到茫然,熟悉的抽痛袭击了他的思绪,让他过载的记忆再次鲜明地回溯。那些细节,每一张脸,每一句话和声音,即使已经过去了整整几个月,还能清晰地回忆起来。


  他不能停止回忆,那张报纸又出现在眼前,是失踪者的名单,那些黑白的照片,在伊索的目光划过面前的墙壁上时,几乎每一个都能一一对应。


  那是属于亡者的最后影像。


  “怪物,恶魔?他在这里……在这里。”伊索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他激烈的心跳因恐惧而砰砰作响,终于难以忍受。


  他逃出地下室,却在半路迎来了这个庄园的主人。


  “伊索。你在这里。”


  “你要去哪儿,小先生?”


  Alpha忍受不了任何一点和伴侣分开的可能。在某种程度上说,这位优雅冷淡的伯爵,更像是某种野兽。他轻易制住了伊索的反抗,抱着他返回地下室。


  德拉索恩斯庄园从未开通的地方,没有任何一个访客能进入。那些亡者的空洞目光望向伯爵,和他怀中恐惧而僵硬的伊索。


  “你想知道那些消失的人去哪了吗?”


  伊索卡尔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窝在约瑟夫怀里,任由他抱着自己一步步走下去。那台阶阴冷幽暗,像是通往地狱的长路——


  “我不知道,我不能……”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只能无力地抓着约瑟夫的衣襟。从来优雅冷淡的伯爵在盛怒下按住了选定的伴侣,卡在黑暗的长廊边捏开他的下巴吻下去——


  那几乎让伊索头晕目眩。他被迫张开嘴巴,柔软的舌尖被翻来覆去吃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软得颤抖,唇瓣都被研磨得熟透了,“先生……呜啊!求您…我再也不会……唔嗯……”


  烛火的光一亮一暗,伊索露出半张脸漂亮得惊人。可怜的Omega脸颊通红,无力地张开唇瓣,承受Alpha饱含怒火的吻。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只随着约瑟夫的动作呜咽,几乎要狼狈得哭出来。


  “在这里。看,我的相机。”


  伯爵捏着伊索小巧的下巴,迫使他看向前方。老旧的相机待在角落,平平无奇,完全看不出夺取了多少人的性命。约瑟夫的声音低哑愉悦,他贴在伊索脸颊边,用指腹擦去他的泪水,


  “我会邀请那些贪婪的人,愚昧的人,狂妄的人来到庄园。成为我的藏品,就是他们的结局。你喜欢吗?看这些照片,记录着他们的最后一刻。”


  伊索卡尔僵硬着。他的嘴张开,可无法吐出任何声音,恐惧塞满了这个躯壳,限制了他的行动,而熟悉的黄玫瑰的气味,让伊索颤抖着吐出一口气。


  他摔进了床铺里。激起的冰冷空气让伊索呛咳出声,那点烛火已经暗淡下去了,伊索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脸,气味,黄玫瑰的气味,Alpha的信息素包裹着他。伯爵的手拨开那伤痕累累的外衣,他的气息宛如恶魔——


  “伊索,你走了很长的路来到这里。为什么?我曾经告诫过你,这里很危险,有黑暗中的野兽觊觎你的血肉。”


  那些话恍惚又遥远,在逐渐燃烧的灼热触感里太不真实。


  伊索茫然地张开嘴,他太乖顺了,皮肤的触感柔软温暖,在漫长的和睦相处的几个月,约瑟夫把他养得很好。阳光,食物,精美的礼服。安静的庄园里,伊索是他唯一珍视的Omega,连没什么温度的锁骨和腰上都带着温度。


  盛怒的伯爵掀开了他的外衣,连领口的珍珠纽扣都崩开,露出脆弱的脖颈。伊索看起来被恐惧攥住了,他微微瑟缩着,感受到伯爵的手指靠近脖颈,伊索张开了眸子,小心翼翼地用脸颊贴着他的手指。


  那是臣服的举动,属于Omega的示好。他在用这样害怕得轻颤的躯壳,去安抚盛怒的恶魔。


  约瑟夫把他养得很好,连下意识的反应也那样乖。


  “你在做什么?”


  伯爵的声音暗哑而危险,他俯身靠近,锋利的齿尖靠近伊索脆弱的喉咙,“太晚了,伊索。你现在求我,已经太晚了。”


  伊索卡尔,可怜的小Omega。他看到了真相,看到了恶魔的真身,却陷进地狱里难以逃脱。约瑟夫冰冷的手指摩挲伊索颤抖的唇瓣,那已经被碾磨得犹如开败的花瓣,他探进Omega柔软温暖的唇瓣,恶劣地按下去。


  伊索颤抖地闭上眼睛。


  他神情恍惚,在恐惧和空茫下漂亮得惊人。伯爵冰冷的声音就在耳畔,“我本来会把这一面永远掩藏起来。直到最后。”


  他手下用力,伊索呜咽着发抖,眼泪聚集在眼尾摇摇欲坠。那是属于约瑟夫的喜爱的反应,曾经在数次亲吻下让他满意,也在几乎绝望的现在,让恶魔燃起了最恶劣的念头。


  “你猜到我将要做什么吗?”


  约瑟夫的声音低哑,属于Alpha的气息侵入伊索的皮肤。他陷在床铺里,彻底成为了一个无力反抗的猎物。吻落下来,伊索呜咽一声绷紧腰肢。他睫毛颤抖,从背脊到指尖都酥软得动弹不得。


  “这里有一个笼子,伊索。我曾经以为它永远不会有用上的时候。”


  身体腾空,惊惶的小少年攥住了伯爵的衣服。他落进了柔软的羽毛里。柔软的床铺,和地下室格格不入的房间奢华精致,连灯都笼罩着漂亮的水晶,显得中间的高台仿佛云端。


  黄金打造的囚笼,将要禁锢高天之上的神子。


  伊索稍微清醒了过来,他用绵软的手往外爬,恐惧和茫然让他的脸漂亮得惊人。他看见了画作,伯爵先生描绘的每一个伊索·卡尔,在这个房间里注视着中央的囚笼,那些美丽的,阳光下的身影令人动容,但每一个面容都模糊不清。


  现在,那些缺失的部分迎来了真正的灰发少年。


  Alpha微凉的手按住腰肢,伊索在被拖回去的时候真的哭了出来,他发出低声的哀鸣,垂着脑袋按在约瑟夫手上,“伯爵先生,约瑟夫先生……求您,我不会说出去的,让我出去……呜啊!”


  他的声音含糊不清,终于只剩下低低的喘息,那些意义不明的泣音过于悦耳,使得约瑟夫的动作更重了一些。他喜欢听到伊索的声音,这个美丽的躯壳填满了恍惚的酥软,或者剧烈的恐惧时,总有一种活着的温暖。


  恶魔贪恋的温暖。


  约瑟夫的手卡在伊索白皙的腿根。他的力气有些大了,留下了鲜明的痕迹。腰肢颤抖的弧度很明显,伊索卡尔,可怜的Omega恍惚地哭泣。他露出的后颈扯开伤口,属于Omega的信息素甜蜜得要命,引得约瑟夫沉迷地亲吻他的伤口。


  腥甜,迷醉的味道。


  伊索疼得张开眼眸。湿润的眸子仰望头顶的囚笼,被剧痛和绝顶的快意击溃了神智,小声呼唤自己Alpha的名字:


  “先生,伯爵先生……呜啊!救救我,呜呜……”


  于是约瑟夫离开了伊索后颈的伤口,他温柔地亲吻那颤抖的唇瓣,继而用他微凉的手拂过酥软的躯壳。他在逗弄一只小猫,用最熟练的方式诱哄伊索放松,那是绝望中的愉悦,让饱受恐惧的Omega无路可走。


  手指太凉了,进去的时候脆弱的内部在发抖。Omega的躯壳总是无能为力,在Alpha有意的引诱下柔软温暖。约瑟夫的手指撑开了一点,伊索蜷缩在他的阴影里混乱地哭泣。


  直到奇怪的地方被碰触到,他忍不住绷紧了脚趾——


  “呜啊……”


  那是什么?不是疼痛,不是难受。像一道细密的电流打在最脆弱的地方,让伊索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他的反应太明显了,引得伯爵轻笑,抽出了手指。


  伊索被迫张开了嘴,脆弱的内部缓缓打开,是约瑟夫,那位Alpha毫不留情地换上了自己。


  又几秒钟,伊索几乎失去了呼吸。他张着嘴,吐出断断续续的喘息。脆弱的内部被填满了,那过程漫长得堪称折磨,而Omega的体质擅自让他准备好,接受约瑟夫的侵蚀。


  恶魔的侵蚀。


  伊索的腰在发抖。约瑟夫按在那层肌肤上,是一层细密的冷汗。Omega茫然恐惧的神情无比美丽,就连这个时候,他似乎也是漂浮在世界之外的少年。


  约瑟夫长长地叹息。他甚至愉悦到不管不顾,就这样全部进去。多美丽的一张脸,随着他的动作,伊索张开嘴,强烈的刺激让他神情恍惚,露出来的肌肤绯红发烫,连脚趾都蜷缩着一抖一抖。


  喘息和哭泣的声音急促悦耳,夜晚粘稠漫长,在伊索低哑的哭泣中,属于Alpha的结卡在了最深处,他恍惚间踩进了死亡的边缘。


  “别害怕,伊索。我会教你,即使你闯进了这里,我也会教你如何得到愉悦。”


  冰蓝双眸的注视下,伊索茫然地张开嘴。他想要呼吸,可发出的声音全是混乱的喘息,那些没有出口的话,即便是求饶还是拒绝,都失去了意义。


  他彻底成为了德拉索恩斯伯爵的Omega。


  5.


  在那混乱漫长的七天以后。


  伊索逃出了庄园。


  他浑身都浸透了约瑟夫的气味,属于Alpha的信息素毫无阻挡地侵蚀了他。Omega的发热期结束,伊索找到了唯一的借口,让那拥有冰蓝双眸的恶魔离开自己——


  “约瑟夫先生……我感到这里疼痛。也许您可以请一位医生来。”


  灰发少年按在小腹上的手白皙纤细。他曾经用这样的手抓在伯爵的肩后,留下无法忍耐的红痕。伊索看起来漂亮得惊人,他在地下室的这几天接受了Alpha毫无节制的侵蚀,连这样垂着眸子的姿态也令人心软动容。


  “很好。”德拉索恩斯伯爵亲吻着自己的恋人,当然,他已经彻底标记的小少年,只差一个公开的婚礼,就是他永远的伴侣。


  “我想婚礼应该需要提前,尽管你已经成年,但看起来还是太瘦弱了。”


  约瑟夫的手指揉捏着伊索苍白的脸颊。在这混乱的七天中,他在愤怒中给予了小Omega过量的惩罚,他会生病。


  “乖一些,伊索。我会带医生过来,今天以后,你就可以从笼子里出来。”


  他说。


  于是伊索趁着短暂的,地下室的门没有锁住的时候,踉踉跄跄地逃了出去。他穿过荆棘,穿过花园,游过静谧的湖水,那段路程寂静而阴森,伊索眼前没有选择。


  他只能逃走。


  藏下的饰品换取了路费,灰扑扑的不起眼的衣着遮盖了过于白皙的皮肤。他藏在人群之中,就像一片冰凉的灰色的影子。


  属于叔叔的房子还未变卖,几个月过去,落下不少灰尘。伊索找到了一些衣服和食物。他在安静的院子里,在黑暗中吃下面包,喝下冰凉的水。比起德拉索恩斯庄园的奢侈,这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但伊索别无选择。


  他在寂静的房间里待了两天,找到了自己的衣物,一些金币。城中出现了搜查者,那些人巡视着身形纤细的少年,要找的人不言而喻。


  德拉索恩斯家的Omega不见了。


  伊索卡尔打包好自己需要的东西。他躲在街巷边,打听到去往远方的车票。那是一个小咖啡馆,不走明面上的路,他只能去那里买下自己的位置。


  “那个唯一接近伯爵的Omega逃走了?”


  乌云沉沉,天气看起来很糟糕。连续三天的一无所获,搜捕的人放松了警惕,言论暧昧,“他叫伊索卡尔,是一个小贵族家的养子,凭什么成为伯爵的Omega?”


  Alpha和Omega的纠葛总是让人浮想联翩。伊索沉默地穿过人群。他已经拿到了属于自己的车票,离开这里,他就能过上新的生活。


  至于Alpha标记的反应,伊索垂下眸子,他可以忍耐,就像忽略掉曾经遭受的一切,他的耳畔淌过谩骂和讽刺,也会淌过独占和爱意,全都成为毫无意义的噪音。


  走出咖啡馆,伊索突然僵在原地。


  隐约的惨叫就在背后响起。他嗅到了玫瑰的冰冷腥甜,Alpha的气息攥住了他的身体,铺天盖地的网,将他锁在原地——


  “找到你了。”


  伯爵优雅迷人的声音落在耳畔。伊索落进冰冷的怀抱里,他想要挣扎已经太晚。下巴一凉,他被迫抬起脸,茫然和恐惧的视线撞进冰蓝双眸——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


  那位用相机摄去灵魂的恶魔。彻底标记他的Alpha,用言语和行为编织大网,将他禁锢其中的伯爵。


  “不……”


  曾经在晚餐后的书房,伯爵为怀中少年念诵过同样的诗句,在此刻却格外诡异——


  “我将行走于地狱,以恶魔之身吞噬神之子,从而重燃世界的火,叫黑暗的国度净化到高天之上。”


  伊索挣扎着,下一秒眼前黯淡下去,世界失去了颜色,他在冰冷的躯壳里动弹不得。约瑟夫抱起他,冰蓝的眸子饱含恶意与爱意,浓烈得令人心惊——


  “伊索·卡尔。”


  “你永远只属于我。”


  -END-


神秘银海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啊。

  一想到会有一群人来熬夜卡点发生贺作品我就想笑0v0

  定时发布?我忘记怎么用了,而且不知道到时候官方会给卢卡打什么生庆tag……

  这个是无cp单人祝福,还有点小私心骚扰了一下卢卡,没错,那个头像是yh的就是作者,嘿嘿嘿~小卢卡让我抱抱亲亲💋!~嘿嘿嘿~

  鬼知道要是我真有卢卡微信我会变成什么大变态0v0

  既然学会了点技术就要物尽其用的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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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mellia

藏匿在博物馆里那些极致震撼的文字

“请笃行,痛终有时,爱必将至。

     —深圳南山博物馆这世间爱溢


流年,这世间情尽万物,而此时的你又在期待什么样的爱情呢?

—广博西厢记


人类无法孤独地行走于天地之间。世界去向何方,取决于我们如何与生命相处,以自然之道,非万物之生。

—成都自然博物馆


也许,岁月早已使古老的文明,化为一颗颗沧海遗珠,但是我们相信,水何澹澹,历史的洪流将再一次,激起文明的浪花。

—湖南博物馆


愿我们如同虚空和大地,永远支持一切无边众生的生命。

—青海藏文化博物馆

他们说,那里诗礼昌盛,艺术璀璨,千门万户,四通八达店肆林立,百...

“请笃行,痛终有时,爱必将至。

     —深圳南山博物馆这世间爱溢


流年,这世间情尽万物,而此时的你又在期待什么样的爱情呢?

—广博西厢记


人类无法孤独地行走于天地之间。世界去向何方,取决于我们如何与生命相处,以自然之道,非万物之生。

—成都自然博物馆


也许,岁月早已使古老的文明,化为一颗颗沧海遗珠,但是我们相信,水何澹澹,历史的洪流将再一次,激起文明的浪花。

—湖南博物馆


愿我们如同虚空和大地,永远支持一切无边众生的生命。

—青海藏文化博物馆

他们说,那里诗礼昌盛,艺术璀璨,千门万户,四通八达店肆林立,百业兴旺,胡风盛行,百戏喧腾,俯拾即是机遇,长安梦深深植根于心底,怀抱热望,少年踏上逐梦之旅,黄沙漫漫,驼铃声声,长安,越来越近。

—西安博物馆那里有什么永恒,骄阳闪耀过,会沉入大海;皓月圆满过,亦渐渐消损;狂风怒吼过,终幻作微息。

—南山博物馆


苏州如诗,是枫桥夜泊,凌波过横塘;苏州如画,是姑苏台上月,人尽似神仙。且把吴钩看了,转瞬已是千年,但见水袖翩跹,牙板轻拍,吴歙雅绝。

—苏州博物馆


让过去拥有未来

                    ——陕西考古博物馆

-ECHO-(未授权pdd任何)

世界上的人啊

真是不可思议

超强大,超让人羡慕

每个人都是一个奇迹

所以在以后的日子里尽情的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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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以后的日子里尽情的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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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林】唯一难题

裴林草莓世界婚后向 超甜 照例

可以看做《最优解》的番外

  由于那段大胆而直白的获奖致词,CHU上至校长,下至学生全部都知道了裴教授的秘密。导致林朝夕原本平淡的生活变得异常热闹。


  “林学姐,拿到菲尔兹奖什么感受?”总有同组的好奇宝宝凑上来这样询问。

   林朝夕第无数次摆出一个礼貌的微笑,然后回答,“真的不是我拿奖,你们去问裴教授,问我也于事无补啊。”

  “说实话,学姐,要不是看了颁奖直播,我都几乎没见裴老师笑过。”男生用手撑着头,肘支在桌...

裴林草莓世界婚后向 超甜 照例

可以看做《最优解》的番外

  由于那段大胆而直白的获奖致词,CHU上至校长,下至学生全部都知道了裴教授的秘密。导致林朝夕原本平淡的生活变得异常热闹。

  

  “林学姐,拿到菲尔兹奖什么感受?”总有同组的好奇宝宝凑上来这样询问。

   林朝夕第无数次摆出一个礼貌的微笑,然后回答,“真的不是我拿奖,你们去问裴教授,问我也于事无补啊。”

  “说实话,学姐,要不是看了颁奖直播,我都几乎没见裴老师笑过。”男生用手撑着头,肘支在桌子上。

  林朝夕沉默着写下一串公式,算出正确答案的那一刻,她放下笔,转头打趣地说:“有什么关系呢,我见过就可以啦!”

  临走之前,林朝夕又笑着补了一句,“我的毕业论文已经结束了,要加油哦!”

  其他学生只能无奈的继续和作业死磕。


  林朝夕几乎是小跑着回家。夏季的梧桐叶子青绿,阳光倾斜,将光影不均的洒在道路上。偶尔有自行车铃铛清脆地响,也不会显得很忙碌。

  她正打算开门时,裴之正推开门走出来。

  林朝夕一把抱住他,他只是伸手缓缓拍了拍她的背,“怎么了?”

  女孩把头埋在他胸膛中,轻声说,“我好像看到了一点。”

  裴之很快反应过来,点头,“嗯,我也已经看到了。你很厉害,朝夕。”


  因为检修的原因,他们所在的区域将要停电40小时左右。也就意味着空调无法使用,所以裴之给出了两个方案,今晚住酒店或者教职工宿舍。

  CHU其实是为裴之单独提供了住所的,只是裴之不常住。偶尔有大项目需要留校的时候他才留下,但好在基本生活物品是配备完整的。

  “酒店没有打印机,我打算把我的论文打一份出来快点寄给老林。”虽然现在基本上都是网上文件传输了,但林朝夕总会感觉到到她爸对纸质材料的痴迷。

她看着车窗外快速倒退的街景,突然有些难过。

  “裴哥,我好想他,我好想见老林。”

不知道是不是生理期激素作祟,等到裴之在路口等红灯转头看他的女孩的时候,泪水已经布满了她的脸。

  裴之立即转向停在街边。

  他支过身子去,替她擦了擦眼泪,然后紧紧抱住林朝夕,“别难过,昨天通电话的时候老师说他很好。毕业典礼一结束我们就回去。”

  女孩躲在怀抱下抽泣,声音中带着湿漉漉的雾气“我,应该在他身边的……我又怕他偷偷来,走丢了怎么办……”

  裴之沉思了一会,想说点什么。

  但他明白这时候说什么大概都收效甚微,便沉默着吻了下来。

  如同那时的粉色日落一样温柔。

  林朝夕显然没有料到,而是突然脑子一片空白。等到分开之时,眼睛依然呆呆睁着。

  眼睛还是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兔子。

  “不要哭,朝夕。”


  听到裴之说要来接他参加闺女的毕业典礼的时候,老林同志正在电视机前嗑瓜子。

  “我自己来就行,没那么多事,走丢了不还有警察。”老林满不在乎的说。

  “而且,”他把瓜子壳拢成一堆,“你一来一去,机票又是好几万。年轻人,你会算账的啊。”

“她哭了。”裴之向摄像头前凑近了些,很小声说。

  老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鼻头有点酸,却还是大声说:”真没出息,我这不活得好好的?整天弄得……”

  老林边说边转过头,“她睡了?”

  “嗯。”裴之朝窗口望去,女孩正攥着被子安睡。

  只有夏夜的蝉鸣和她的呼吸声一起。


  林朝夕次日起床后发现裴之并不在房间内,便给他拨了个电话。

  裴之解释说有点工作上的急事,大概一周回来。

  “大概是什么保密会议之类。”林朝夕也没有多想,裴之每天也会定时发来消息。

  林朝夕坚持每天给老林打电话,提醒他吃药,也讨论一些她最近研究的东西。

  但有时老林和裴之的电话都无法打通,她知道裴之可能实在飞机上,或者在开会。

  老林则显得很可疑,但是当她有理有据的质问她老爸有没有一个人偷偷跑来时,她爸说的是,“没有,我忙着呢,不一定有空来看你。”


  毕业典礼将近,林朝夕也很荣幸的当选了今年的优秀毕业生。准备发言对曾经是哲学狗的她来说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是轻而易举。

  她向裴之确认好时间,裴之说一定会赶上。

  只是她有时候不可避免的期望老林和裴之都能来,但为老林同志的身体着想,她没有开口。

  所以直到拿着稿子准备上台时,她内心还是有一点点遗憾。

  她给自己小声打气,想起裴之的声音。

  “没问题的。”


  “下面是数学院的优秀博士毕业生,林朝夕同学的发言。”主持人的声音这样落下。

  她径直走上台,目光在教授席位徘徊,直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也恰好看见了她,毫不掩饰的笑起来。

  “老林!”林朝夕几乎激动的要叫出声来。

  裴之站在老林的椅背后面,眼神一如往昔的坚定,也满含爱意,向女孩做了个口型。

  他说,“我们都在。”


  调整好话筒后,女孩将原本准备好的演讲稿放在一旁,清脆好听的声音响起:

  “在上台前,我以为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裴之和老林在台下看着她,老林好似在自言自语,“她已经有了这样的自信。”

  她接着说,“但是我错了。因为我发现我真正想说的其实是这一刻的感受。

  首先我要感谢我认为最伟大的数学家林兆生同志。然后感谢我的教授裴之。他们为我的研究提供了难以估计的灵感和帮助。

  数学是一门神奇而瑰丽的学科,她一直用非凡的魅力吸引着每个愿意走向她的人,有人把那叫做靠近。无论是毕达哥拉斯发现数学与音乐的奇妙联系,认为“万物皆数”的真实或而直到伽利略的挑战权威,开辟新路,维特根斯坦自负地挑起哲学的话头,让所有人蓦然想起牛顿和莱布尼茨在面对微积分时的争锋相对以及在1993年6月23日的剑桥,安德鲁怀尔斯成功证明费马大定理时那一瞬间被瞥见的天光。天才们在一些不能被我们所知的日夜中,拿计算和实践作为钥匙,试探的敲真理的门。

  我们的视角越来越大,宇宙可以被简单解释为:32个固定数字,像是几个基本粒子的结合,和几个数学方程式,加上基本物理规则以及,一点点疑惑。我们目前当然还不能确定这一点未知究竟是什么,只是可以肯定的是,它一定与数学相关。

  就像P与NP是否相等的这样著名的数学问题,也一定与此相关。

  在我读博的这几年来,或者说,从我真正愿意选择数学的那一刻开始,发生过太多太多事。我见过研究某一领域数十年却因为已经构建的框架中出现失误而不得不放弃现有结论,从头再来的研究者;我也有幸倾听过最高殿堂里的数学家的报告。

  曾几何时,或者在无意间,我也有过一些绝妙的灵感,虽然我并没有能力将它们全部化为真理。我失败过很多次,常常在深夜崩溃。但在那些瞬间中,我总能感受到有东西一直支撑着我。

  我一直不明白那是什么,直到我某日仰望着疏朗的夜空,看见彗星划过。在那个不期而遇的美梦后,我才发现数学家们的追求是如此惊人的相似。突然想起在小时候的某个夜晚,林兆生同志问出的那个问题,我当时回答说,“天上是很多星星。”而他极其不满的敲了我的头,然后告诉我:“请称呼它为宇宙。”

  当犯罪率可以被计算,P与NP问题尚未被解决,千禧难题宣告一整个数学时代,当计算机的运算量超出人脑计算总数的时候,如果有人能够超越时光,他们可能会发现数学的每一部分,都是那么的重要。它甚至在无数领域里闪着星星点点不易被察觉的光,但只要把时间维度和基数放大,那就是——宇宙。这是迄今为止,最大,也最无解的问题。


  在我完成我的毕业论文前,我好像通过数学偶然发现了一点公认的奇迹。

  我终于窥见了一点宇宙的秘密。

  未知的空白美妙依旧,一直等待着每个人的勇气。


  数学家们穷尽一生都在为宇宙寻找意义,我们终有一天会解开世界的奥秘。”


  如今台上光芒万丈的林朝夕看向了曾经觉得再也不可能触碰到的爱人。她曾探索过的繁星,原来一直陪伴着自己。

  裴之的目光不知从何时起,就像现在一样,只留恋他的朝夕。

  “我相信爱大概是其中一种,你知道的,裴之。

  而在这其中,也总有人不会停留,他们正义务反顾地奔向爱和下一个难题。”



凤逆天夏

[国家队]再现,魔术师!

      “下场比赛,王杰希你用魔术师打法。”

       苏黎世,国家队会议室,叶修坐在首位,翻看着经过死扣战术肖时钦,严谨认真张新杰,细致入微喻文州三个战术大师手的对手战队分析报告。望着划满笔记几乎漆黑一片的分析报告,叶修果断甩开手上的笔,冷静地将资料翻到最后一页,在三人提供的12种战术中轻描淡写却又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第13种战术——解放王杰希,重振魔术师威名。

 

       ...

      “下场比赛,王杰希你用魔术师打法。”

       苏黎世,国家队会议室,叶修坐在首位,翻看着经过死扣战术肖时钦,严谨认真张新杰,细致入微喻文州三个战术大师手的对手战队分析报告。望着划满笔记几乎漆黑一片的分析报告,叶修果断甩开手上的笔,冷静地将资料翻到最后一页,在三人提供的12种战术中轻描淡写却又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第13种战术——解放王杰希,重振魔术师威名。

 

       会议室的沉默震耳欲聋。

       喻文州微笑,转头看向张新杰。

       肖时钦推推眼镜,转头看向张新杰。

       因为是公认的四大战术大师中的第五战术大师所以被强制拉来参与战术讨论的王杰希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期盼,但很快,他收起外泄的情绪,面无表情看向张新杰。

      张新杰眼镜白光一闪,毫不犹豫地将十几页的对手分析报告摔在桌子上,硬气表明自己绝不妥协的态度。

     “做不到。”没有任何前置条件,严谨而又奔放的霸图队员张新杰霸气服软。

      “对自己有点信心呀新杰。”叶修从烟盒中挤出一根烟,张嘴咬住,含含糊糊道,“技术都是靠练,全明星你义无反顾地上台和吴羽策打擂台赛,现在不过是做治疗本职奶个魔道学者而已,怎么就不行了呢。”

      王杰希再次沉默:张新杰打擂台赛不是你强烈要求的吗?   

      肖时钦槽口无多:只是奶一个魔道学者而已?!叶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魔术师当年第一躲奶高手的名号被你吃了吗!

      喻文州没有说话,他将张新杰摔在桌上的报告整理好,认真翻看。当看到对手的核心选手是一个非常正统、和唐昊一个类型、完全不包子的流氓后,喻文州顿时理解了叶修提出这个战术的原因。有了突破口,联盟第一分析帝喻文州在脑中飞速补齐了一整套战术,并得出结论:战术是好战术,对付下一场对手绝对管用。

      喻文州捡起笔——叶修之前甩开的黑色签字笔,满墨水——在第12套战术后写下第13套战术。喻文州一边惊叹着叶修的突发奇想,一边坚定而又决然地写下自己的批注。

      理论可行性百分之九十,实际可行性百分之十,不推荐使用。


      喻文州将自己的结论推到会议桌中央,什么也不说,面向叶修,沉默地笑着。

      张新杰感激地看向喻文州,再次向叶修表明自己的态度:“治疗之神是方士谦,他能奶魔术师,我不行。”

      肖时钦扭头看向王杰希,王杰希在心中叹了口气,说不上难过,他早已习惯。无论是在冠军队的微草,还是在群星闪耀的国家队,他都未曾想过以魔术师的姿态破开万千阻碍,一骑绝尘地夺下胜利。

      无法否认,魔术师很酷,打的炫酷,观众喜欢,职业选手也喜欢。但荣耀不是一个人的游戏。魔术师再强,也只是一个人独舞,脱离团队的打法,注定要被团队舍弃。

      王杰希按下心中所有的情绪,淡淡道:“先不谈方士谦因为魔术师打法追着我骂到他第七赛季退役,就国家队目前现状,张新杰是我们中唯一一个需要打满全场的。过大的压力会严重消磨他的精力,对我们团队赛不利。”


      张新杰点头,他几乎是泪流满面。

      他的痛终于有人说出来了!

      作为国家队中唯一的治疗,兼任国家队战术大师,他真的承受太多了!

      队伍里四个近战,唐昊和孙翔还好,他们一个被王杰希打爆一个被叶修打到自闭,比赛前狐假虎威威胁一番他们就会乖乖在奶圈接受治疗。但其他两个,黄少天剑客玩成刺客,日常想奶不知人何在;方锐气功师玩成盗贼,猥琐走位挑战奶妈上限。张佳乐更是过分,百花打法闪瞎了对手闪瞎了观众也闪瞎了自家治疗,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光污染!迫害队友程度和黄少天的垃圾话不相上下。

      其他人的骚操作张新杰懒得细数,这么多场比赛下来,他泪流满面发现偌大的国家队只有喻文州是块净土——手速限制了喻文州发挥,张新杰闭着眼都能奶到他,真的不要太省心了。



      面前众人的一致反对,叶修也不急,掏出打火机点燃嘴上的烟,吸上一口,缓缓吐出,做完这一切,叶修才慢吞吞看向张新杰,不死心道:“真做不到?”

      张新杰斩荆截铁:“真做不到。”

      霸图的人,哪怕是认输,也认得荡气回肠。

     “成,哥不为难你。”叶修对着烟灰缸弹烟灰,转向喻文州,漫不经心吩咐道,“把少天带上,和大赛方说一声,我们队治疗长期比赛状态不行,下场比赛申请替补上场。”

      喻文州意识下点头:“好……等等,团队赛你不要治疗?!”

     “怎么可能,这又不是全明星。”叶修不解地看着喻文州,似乎在疑惑他怎么会问出如此低级的错误。

      喻文州沐浴在叶修看傻子的目光下,欲言又止:“不上张新杰,又要治疗,你打治疗位?”

     “对啊,对手这么好的配置,不上魔术师简直暴殄天物。”叶修理所当然道,“既然张新杰不行,那只能哥来。”


      沉默,又一次全场沉默。

      肖时钦无语凝噎,他真的很想问一句:张新杰都奶不了的魔术师,你个攻击手在这大言不惭个什么。

      但想到面前这个人全职业精通,荣耀教科书,在神之领域拿个装备破烂的牧师号就能能一群职业选手叫板抢野图boss等丰功伟绩,肖时钦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捂着生痛的脸,痛不欲生:在这个人面前,奶个魔术师,还真不是什么问题。

      就是可怜了张新杰,作为联盟公认的第一治疗,现在却直接被碾压,还是在什么都没做就被完全碾压,不要太痛苦了。

      肖时钦同情地望着张新杰,然后收获到了张新杰一个鄙视的眼神。

      肖时钦摸摸鼻子,是他傻了,忘了张新杰来自霸图,一个从战队到粉丝到俱乐部集火叶修整整十年,对叶修垃圾话适应良好的霸图。


      “都没有问题吧?”叶修环视一圈,四位战术大师皆陷入沉默,他们能怎么办,再优秀的战术,也禁不起叶修这蛮横的实力压迫啊,“那下场团队赛战术就这么定了。”

      叶修站起身,掐灭烟,拍拍王杰希的肩膀:“走吧,训练室。”

      张新杰拿出石不转的账号,被叶修摆手拒绝了:“不需要,昨天联盟就把‘冬虫夏草’送过来了。”

      张新杰心情复杂,这一刻,他与霸图粉丝共进退:干死叶修!必须干死叶修!

      和张新杰截然相反,听到冬虫夏草,王杰希猛地抬起头,一大一小两只极不对称的眼睛此时都一动也不动,死死地盯着叶修。

      叶修仍漫不经心地笑着:“还坐着呢?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感谢哥的大恩大德吧。”

       ……

      王杰希沉默又而快速地起身,跟着叶修疾步走向训练室,走向他幻想多年却又始终不可得的战场。

       

       宏大的舞台,魔道学者的飞行轨迹变幻莫测。王不留行从天而降,垂直下落,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精准降落在对手集火的中心,以粉碎星辰般霸道的滑动轨迹打散对手阵型,扫把旋风狠戾带走治疗半管血。随后又在所有人不理解的目光下王杰希操控着王不留行曲线上飞,熔岩烧瓶从袖子中滑落,洋洋洒洒地浇了对方满身岩浆。做完这一切,王不留行没有片刻犹豫,再一次顶着对手四人的大招飞到集火点,一发角度诡谲刁钻的星星射线又一次打乱了对手的节奏。

      所有人都震惊了。

      匪夷所思的打法,无法捕捉的轨迹,仿佛魔术一般的节奏和变化,这还是他们印象中的魔道学者吗!

      “真漂亮。”叶修赞叹道,操控着冬虫夏草对着对方最强输出就是一朵神圣之火,然后冲锋,十字军审判。

      等打完所有输出,叶修才不慌不忙地向自己鬼哭狼嚎的队友丢治疗,并在公共频道实名嘲讽自己的队友:“叫什么呢,不就是五个红血吗?多看看王杰希,百分之七的血一样冲锋陷阵。”


      黄少天抓住机会大招击杀对手,同时疯狂爆手速谩骂自家领队:“你这是治疗?你这是治疗?你这是治疗?你这是治疗?你这是治疗?你这是治疗?你这是治疗?你这是治疗?你这是治疗?你这是治疗?你这是治疗?你这是治疗?你这是治疗?”

      喻文州泪流满面。作为联盟远近闻名的手残,他一向是被保护的中心,血条要么安全线要么一路下滑,像这场比赛这样,血条在红血和安全的界限大起大落,疯狂跳动但却毫无生命危险,属实是第一次见。

      一个切割术后,喻文州也小爆一把手速,在公屏回应:“你这是治疗?”

     “你这是治疗?”沉默寡言的周泽楷想起决赛时被小手冰凉缠斗的窒息场景,也跳出来一齐控诉。

       打的特别舒服的王杰希笑了笑,打字回应道:“是治疗,玩的很好,再接再厉。”

      “还是老王识货。”冬虫夏草拿着十字架狠狠敲着输出的脑袋,打得对方攻击手眼冒金星。荣耀唯一的教科书,发明无数打法的叶修一边做着网游中才有的牧师肉搏的低端操作,一边欣赏地看着肆无忌惮飞行的王不留行,笑着敲下键盘。

     “治疗嘛,只要队友保证不死就好,血多血少无所谓。”

砯崖万壑

【楚苏】清欢帐

暮秋十月,金叶摇枝,硕果齐坠,秋风且存,越发添了寒意。

秦昭卷着几封信进了楚明允房间,秋风直往里灌,后者漫不经心地半倚木椅,慢慢给自己倒上一杯热酒。

“他们有回应了,封口完整,没泄密,”秦昭把信压在桌上,手上还留了一道帝诏,“回来的时候遇见礼司,正好让我当了跑腿的。皇上觉得最近日子太平了,想举办个灯会。”

楚明允瞥了眼那道邀函,颔首道:“皇上请我我自然得去,办在哪儿?”

秦昭顿了顿:“满京楼。”

“哟,”楚明允笑了,“私访呢?”

“到时一介大臣皆会参与,满京楼顶楼地势高,看得远,大概是要看百姓们放烟火逛灯会。”

“看多无聊,不逛逛有什么意义,”酒杯质地温润,拿在手中也...




暮秋十月,金叶摇枝,硕果齐坠,秋风且存,越发添了寒意。

秦昭卷着几封信进了楚明允房间,秋风直往里灌,后者漫不经心地半倚木椅,慢慢给自己倒上一杯热酒。

“他们有回应了,封口完整,没泄密,”秦昭把信压在桌上,手上还留了一道帝诏,“回来的时候遇见礼司,正好让我当了跑腿的。皇上觉得最近日子太平了,想举办个灯会。”



楚明允瞥了眼那道邀函,颔首道:“皇上请我我自然得去,办在哪儿?”

秦昭顿了顿:“满京楼。”

“哟,”楚明允笑了,“私访呢?”

“到时一介大臣皆会参与,满京楼顶楼地势高,看得远,大概是要看百姓们放烟火逛灯会。”

“看多无聊,不逛逛有什么意义,”酒杯质地温润,拿在手中也不会觉得刺冷,楚明允晃了晃杯中澄清酒液仰头喝尽,又像是想到什么,轻声笑了,“灯会嘛,自然要好好玩。哎,我去趟苏府,没事你把门外那点落叶扫了。”

“……”



待到十月下旬,部署总算周全,君臣一行是在灯会中道——也就是第二天才微服出城,各自散在车轿中,随着人流登上满京楼。

满京楼的老板只当是哪家的富豪宴请宾客,去地理最为优越的顶楼观赏花火,连忙笑脸相迎把真龙天子请上了楼顶。

楼顶经布置,四周皆缀了纱帘,夜晚秋风就凉,加上地势高风力大,曼曼纱帘被吹拂得漾了波纹,不得不列了屏风三面。侍从都小心着龙体,屏风挡的严严实实,又不完全掩牢,让他们四周都能看见绝胜风景。

楚明允先到,跟着皇上一道入了座,檀香木桌平平矮矮,勾勒牡丹式样,上头摆放各类瓜果甜食,皆用精致银盘装着,菜品奢华得似乎比着烟火还吸引人注意。



中道来赏灯的确没错,这是灯会最盛时,楚明允往楼下一看都能看见满街一条接一条的绚丽灯花,只是基于身份特殊,安全为上,只得待在楼顶。

楼下喧闹异常,卖小食的摊贩推着手推车来回吆喝,似乎风中都裹着一股桂花糖的味道,清甜又发腻,卷进楚明允心底,幻化成了另一个人的样子。

现在还不是放烟火的时候,人们逛着灯会,借着暖和的灯色跟情人手牵手一道去古树下祈愿,倒是把这场即兴的灯会曲解成七夕了。



楚明允百无聊赖地盯着几乎瘫痪的人群,盘算着后面车轿的速度,不时还得笑着应了皇上显然兴致很高的搭讪。

侍从都退下去了,留了个姜媛伴在皇上身侧,美人软若无骨,眉眼含情,眼底映着细碎的流光,依偎在李延贞怀里。而李延贞只是捧着杯热茶取暖,也不动筷,微微叹了口气道:“苏爱卿怎么还不来。”

楚明允微微侧头:“陛下请再耐心等候一会儿,想必是要到了。”

李延贞发愁地看了看拥挤的人流,点了点头:“这人也太多了……”

姜媛见李延贞好久没吃过东西,拈了块桂花糕递到他嘴边:“陛下吃些糖糕吧,趁热才好。”

李延贞闻了闻糖糕的香味,欣然接过,焦躁稍稍减了一些。

而同样有些焦躁的人给自己倒了杯酒,眉目波澜不惊,却心道莫不是发生什么事,再不来自己可要去看看了。



仿佛心有灵犀般,一旁的袅袅纱帐下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轻轻地拂了开来,苏世誉一身素白衣袍,衣袂微微浮动,长身直立,眉目柔和,微微垂眸撩开了帘子走进楼中。

层层烛火映照下给他的面庞镀了层流动的暖金,衬得他越发温柔,平眉不挑,眼尾不吊,唇边淡然弧度似有若无地勾人心魄。楚明允从他刚进来时就目不斜视,直直盯着人看,后者却礼节性一行礼,音质温润:“抱歉,车马塞途,来得晚了些,还请陛下谅解。”

李延贞见他来了就挺高兴,连忙让他入座:“苏卿来了便好,快坐吧。”

苏世誉便施施然坐在一侧,还是原本的坐法,楚明允在苏世誉入座那刻与他目光对上一瞬,苏世誉微不可查地朝他弯了弯眼角。



楚明允心情好了,给李延贞倒了杯酒,再给自己斟满,笑眼盈盈道:“陛下办的是时候,臣正想抽空去市集逛逛,没想到还能碰上灯会。”

李延贞拿起酒温和地笑笑:“楚卿喜欢就好,待会儿还有歌舞。”
楚明允见缝插针:“陛下不打算下楼逛一小会儿吗?”

李延贞脸上现出犹豫神色,看了眼外头还是摇摇头道:“不了,各位爱卿随意就好,朕在楼上便好。”



说是举国看灯,实则跟之前宫内摆的那些宴席别无二致,歌舞伎都是从宫内跟出来的,只是换了个地方寻欢作乐,多了几声嘈杂喧闹作背景罢了。

楚明允颇有兴致地看着领头的那个舞女,眼生,大概是新选上来的,看上去好像还挺青涩,水袖抚过楚明允酒杯的时候差点还被沾湿。

楚明允朝她微微弯了弯眼睛,那舞女当即就脸布绯色,再也不敢看他,舞女一回头楚明允不达眼底的笑意就尽数散尽,每每都不经逗……视线又不由自主放在另一侧温和人影上,苏世誉对吃不怎么在意,桌前的甜食一动未动,只是暖身的酒添了两杯。见楚明允这般动作也没什么反应,淡淡看了两眼就移过眼神,楚明允似乎福至心灵地开始心虚起来,轻咳一声便安安稳稳了。



苏世誉是一如既往的从容温顺,楚明允有心凑近,却又不得不顾忌座位,只能隔着一个一人堪比百万师相当煞风景的李延贞往他那不时瞟两眼,想着再过一会儿迟早把他拉进怀里。

秋蟹没过多久又搬上来一轮,金黄澄明,蟹香四溢,楚明允撬开一只看似有四五两的螃蟹,蟹黄充足,金黄喷香,连一旁的蟹醋也是上等原料,倒在碟中只一小片,但香味是怎么也遮不住的。

楚明允在第一轮的时候精挑细选了两只仔细剥着,还没剥完就送上第二轮,他也不急,再慢慢挑了一只堆在一起剥。他剥得太过工笔,精致得没了肉的螃蟹壳拼在一起还完完整整,有模有样地被置在一边。

只有苏世誉知道楚明允是因为方才甜食吃太多了,空不出肚子留给重头菜,念及至此,苏世誉无声挑了挑嘴角,破天荒地选了只螃蟹慢悠悠地解绳子。

屋内暖气充足,蟹香盈鼻,屋外灯火冉冉,言笑晏晏,古树上的红丝带挂了满枝,随微风微微摇曳,走马灯一刻不停在旋转,世道一刻不停在改变,在飞快流溯过去的千秋万代,此刻是属于史书中甚至不屑于着一笔的十月灯火。



一丛烟火应声而起,冲破大气渲染成五彩斑斓的花火,流金般的猛地炸开,点破了如今暗潮涌流的李家盛世。

楚明允亲自挑选的烟火自然都是上乘,他言语施然,眉眼含笑,借着绚丽浮华的烟火曼声道:“臣先斩后奏,放了这批烟花,望陛下饶恕。”

他说给李延贞听,眼睛却看着苏世誉,苏世誉一抬眼便跟他目光撞了个正着,不知是不是烟火相衬,楚明允眼神明亮,盯着他看时笑意盈盈,深情不改,眼底似撒进一把揉碎的星辰,并着昳丽花火璀璨生辉。

苏世誉一时怔愣,被那个眼神撞得七荤八素不知去向,楚明允适时轻咳一声,往旁边侧了侧身好让各位看的明显。


李延贞惊喜异常,注意力马上就被吸引过去了,他看着不断升空的火种,又炸成不同式样的烟花,放的地方挑得很恰当,烟花碎片弹不到这儿来。

楚明允跟着看了会儿,凑近李延贞身边轻声道:“臣想出去逛逛,不知陛下可否同意。”

李延贞自然欣然同意,楚明允站直身有意无意看了眼苏世誉,一拂衣袖走出去了。

大约一刻钟后,苏世誉也借故离开,李延贞正在兴上,没生疑,只让他注意安全,碰到楚太尉可以适当跟着他,省的遇到什么麻烦。

于是苏世誉就去找楚明允搭伴去了。



楚明允身形颀长,单单竖在那无形之后就有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场,而这杀伐决断多年练出来的强大压迫力一遇到苏世誉三个字就尽数软化下来,最后成了春风化雨的抵死温柔。

苏世誉站到楚明允身边,他们现在身处市街,原先压缩成一点的明灯放大数倍,一盏一盏围绕在他们身边。他们像普通街民,走在普通街道中,各种花灯盈盈发着光,暖黄色的色调跟秋日相映,好像整个人都笼在温暖如冬日炉火边的惬意舒适。

爱人应该是一个充满幸福的词语,不经意触碰的指尖,耳鬓厮磨的温软,当楚明允有意无意朝苏世誉越加凑近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一人一生一次的痴情与喜欢,大概都托付在身边的苏家公子了。

他们凭着人多肆无忌惮地触碰双手,最后在宽大衣袖的遮挡下缓缓牵在一起,漫步在花市灯如昼的夜幕下,今天天气应该很好,明星缀满了夜空,织成一片熠熠生辉。

抛却高位,他们也只不过是对简单不过的眷侣。


路边小食是楚明允光顾的比较多,苏世誉总会被喂两口,而他也只是咽下嘴里的甜,无奈地被楚明允牵去下一个铺子。

李延贞那边也被自然而然告知苏大人受寒早些回去了,他自然应允,还说让苏世誉回去好好休息。

然而事实是楚明允跟着苏世誉一道打道回府,打包了不少糖酥糖糕,楚明允正义凛然:“带给杜越的。”

苏世誉淡笑不语,用笑意无声嘲讽楚明允。

楚明允理亏,只得到关上房门才有机会扳回一城。


他把苏世誉压上床,双肘撑在他头侧,以眼为笔,从额头至下颔一路描摹无余,苏世誉只躺在他身下,眉眼浸了春水般和煦温柔,他伸出手理清了楚明允被风吹乱的额发,下一刻就被一吻封缄。

衣衫在舔吻中散成半开,深蓝与素白叠在一起,腰带折了几折滑落床榻,苏世誉微微仰头,双手被桎梏在头侧,楚明允方前的气场重开,苏世誉只能被动地承受,反手揪住了床单。

暖纱帐被放下来遮住交叠身形,苏世誉小腿微微痉挛地一抽,又被楚明允轻轻抚上,耳畔皆是诱哄。

衣褶跟床单一齐皱乱,似是要把骨血都融进去,跟今夜不眠的灯林一道点明初晨的长庚星。



Fin.

菜包龙真田

01-兔赤【In Another Life】未授权自译

In Another Life

LittleLuxray


摘要:

  睡觉变得不容易了。木兔早知道,现在赤苇也知道了。


In Another life(一)


赤苇来过这家医院好几次。


那是个无聊的地方,赤苇不喜欢。可他又必须去,父母希望他在这里取得实习机会,为了让未来的履历更好看。


然而,赤苇常常不同意父母的打算,不想也并不愿意单纯地听从他们的意见。但最终,爸爸妈妈总有他们的办法去敦促赤苇完成已经被推给他的任务。无论如何,赤苇都得去做。


问了人,赤苇漫不经心地寻找哪里可以完成登记。他不在乎,也不...

In Another Life

LittleLuxray


摘要:

  睡觉变得不容易了。木兔早知道,现在赤苇也知道了。


In Another life(一)


赤苇来过这家医院好几次。


那是个无聊的地方,赤苇不喜欢。可他又必须去,父母希望他在这里取得实习机会,为了让未来的履历更好看。


然而,赤苇常常不同意父母的打算,不想也并不愿意单纯地听从他们的意见。但最终,爸爸妈妈总有他们的办法去敦促赤苇完成已经被推给他的任务。无论如何,赤苇都得去做。


问了人,赤苇漫不经心地寻找哪里可以完成登记。他不在乎,也不认为不久的将来就会在乎。他对自己的处境感到不满意,对自己所做的事更不满意。他在浪费时间,在为一些根本不想得到的东西而努力。


护士指着大厅,领着他走向另一张桌子—在那里他可以找到关于这个问题的更多信息。赤苇谢过她,继续往前走,经过了几个房间。


赤苇的视线始终保持平行,不望向任何一个房间。他并不想这么做,那可太疼了。


他闭上眼睛,轻轻叹了口气,心不在焉地摇摇晃晃。又及时睁开眼睛,避免和人相撞。


医生?不,只是另一个人。


赤苇绕过那个男人,低声道歉,从他身后可以听到“没事”的回应。但随着赤苇继续前行,声音很快消失了。


我真的想这么做吗?


赤苇的眼睛直视前方,对几米开外的咨询台毫无兴趣。


不,我当然不想。


赤苇就这么站着,在原地呆了很长时间。他已经不想再迈出一步了。人们从他身边穿过,在大厅里来回走动,似乎没人在意他。犹豫着,冷淡的,漠不关心的,赤苇只是静静地站着。


无动于衷。


他仍旧呆在原地。没有人被打扰,所以他可以一直站在那里。赤苇抬起一只手,拨开他的黑发;接着又慢慢地低下头,去盯自己的鞋子。


我在做什么?


赤苇心烦意乱。


我干嘛还在这里?


起初一个男人经过赤苇身边,又在即将靠近时放慢脚步。甚至渐渐停下来了脚步。赤苇这才意识到,这个男人侵入了他的个人空间。


从他的周围,赤苇可以看出男人的手伸向自己。


赤苇迅速退后并抬起头来。


“噢,你可以走了。”他朝赤苇笑笑,明亮金黄的眼睛直视赤苇。这是他上次差点撞到的人...也许他一直待在大厅里,看到赤苇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这确实令人担心。


“我站在这里有什么问题吗?”赤苇真诚发问。


“不,这没什么。”男人把手垂下放回身体两侧。“只是你突然停下来,你还好吗?”


“没事,我只是在思考。”赤苇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在想什么?”


好一个提问者。


“在想这家医院。我以后再也不想来这里了。”


对面的男人换了条腿作支撑,问道:“你生病了?退房了吗?”


赤苇盯着那个陌生人:“不,我不是病人。但这个环境快让我觉得我生病了。”他回答的语气很冷淡,但似乎没有影响到对方愉悦的心情。


“说实话,我和你感受一样。”他停顿了一下:“这么说,你一定很快就要走了。”


“是的。”赤苇移了一下,朝他走来的方向倾斜。


他对继续待在这里毫无兴趣,现在只想离开。他会告诉父母:医院实在太忙了,没法照顾到他。于是他朝回走着,甚至没再看一眼对方的方向。


“再见。”


“Hey, hey!”


赤苇回过头:“怎么了?”


“你叫什么名字?”


他为什么想知道自己的名字?他们什么时候还会再见吗?赤苇想,他可能是这家医院的病人。而自己最不需要做的事就是:让一个病号加入自己本就不多的朋友名单。


“你不需要知道。”


对方差点露出被冒犯的表情,但又很快掩盖下去了:“好吧,我理解。但不管怎么说,我叫木兔!”


赤苇看了木兔一眼,点点头,又继续往前走,直到离开这座大楼。

陌上花开19

《吞海之葱花鱼》步重华,你抱抱我

第五十三章他来的时候,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房门咔哒一声被佤邦士兵推开了,吴雩心跳如擂地抬眼往去,很意外的,率先走进来的是一名鬓发掺白,而气度威仪依旧如林中猛兽的男人。


      乔光耀是何等精明的人物,虽然和莱温素昧平生,可是略一打量,便发现对方通身那种不怒自威的摄人气魄绝非一朝一夕所能够养出来,这是在尸山血海之中千锤百炼出的锋芒,是已经淬炼进了骨血中,连岁月都无法遮盖的强大。...


第五十三章他来的时候,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房门咔哒一声被佤邦士兵推开了,吴雩心跳如擂地抬眼往去,很意外的,率先走进来的是一名鬓发掺白,而气度威仪依旧如林中猛兽的男人。


      乔光耀是何等精明的人物,虽然和莱温素昧平生,可是略一打量,便发现对方通身那种不怒自威的摄人气魄绝非一朝一夕所能够养出来,这是在尸山血海之中千锤百炼出的锋芒,是已经淬炼进了骨血中,连岁月都无法遮盖的强大。


         “久仰司令威名,今天得见,我乔光耀真是三生有幸啊。”他连忙站起身,满脸谄媚地朝莱温鞠了一躬。


      “嗯,让李老板久等了,抱歉啊。”莱温大刺刺地摆了摆手,然后就像一头庞大的雄狮一样懒洋洋的在会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不发话,乔光耀等一行人也不敢落座,就只得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尽管在黑白两道,耀哥的名头也不容小觑,但在莱温强大的气场威慑下,他和阿东竟是卑微到连大气都不敢喘。


       来的不是李昊阳?吴雩浑身如同岩石般绷紧的肌肉略微松驰了一下,心底涌起浅浅的失望。身处这个充满了黑暗与罪恶的深渊核心,尽管刻骨的仇恨熔岩般弥漫在他的每一寸血脉之中,一张俊秀平静的面孔却像千年霜雪凝结成的寒冰,无论遭遇怎样的惊涛骇浪都可以做到岿然不动。


        “司令,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见到李老板?”乔光耀有些心急地朝门外瞟了几眼,忍不住满脸堆笑地问。


        “他马上就下来,你来得正巧,刚好可以见识一下李老板研制成功的新货。”莱温笑了笑,倨傲的神情犹如一只俯瞰众生的头狼:“作为新型芬太尼的第一位客户,乔老板,你的运气真不错。”


       “新型芬太尼研制成功了!”乔光耀惊愕地瞪大了双眼,瞳孔中瞬间闪过混杂着狂喜与贪婪的光。


          足以媲美闻劭蓝金的新型毒品!那将给自己带来何等丰厚的利润啊?他迫不及待地将目光投向了厅外盘旋而上的楼梯,嘴里恭维着:“李老板真是年轻有为,多亏司令慧眼识珠。如今手里有了这货,整个东南亚市场绝对尽收囊中。司令啊,您以后只怕是数钱都要数到手软了。”


      “嗬嗬嗬……”乔光耀的这通马屁拍得莱温十分受用 ,他仰头发出得意的笑声。谁说不是呢?一想到那人在枕畔的呻吟和轻泣, 一股热哄哄的欲望就难以控制地直往莱温的小腹下流窜。财色兼收,当初冒那么大的风险收留和庇护他,如今看来,也算值了。


        李昊阳的实验居然成功了!听到这个消息,吴雩冷凝的眼底也不由惊溅起丝丝波纹。他的手指下意识紧紧攥住,刀子般尖削的脸上蓦然流露出一抹杀气。


       冷静,冷静……仇人还没有出现,我一定得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吴雩艰难地轻吐了一口气,倏地垂下眼帘,鸦羽般浓密的睫毛悄无声息地掩去了双目之中淬闪着寒光的凌厉恨意。



        “嗒……嗒……嗒……”楼梯间再次传来一阵不徐不疾的脚步声。吴雩心脏猛地一抽缩,他抬起头来,黑澄幽深的眸子骤然与一道犹如名贵的宝石般清冷璀璨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起。


          楼上下来的这个人一定是李昊阳!仅凭这一眼的交集,吴雩心中立刻便有了肯定的答案。


         眼前的这个男人身形修长高挑,头发有些长了,随意披散在肩头,在碎发的掩映之下,是一张俊美冷酷的脸。视线相触那一瞬,吴雩清晰地看到他狭长的眼眸中有一抹讶异的神色一闪而逝。他一步步从台阶上走下来,幽邃的瞳孔居然在阳光下泛着猫眼般的绿色。吴雩形容不出那种诡异的颜色,仿佛碧色的湖中融入了初化的雪水,透明的绿中却又闪烁着冷峻幽暗的光泽。这个男人无疑是长得非常好看,可是吴雩看着他渐渐走近的身影 ,却觉得四周空气一凝,一种死亡的气息无声地侵蚀过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油然而生。


         被步重华擒获之后执行死刑的李昇明吴雩曾经看过对方的照片,那就是一个很普通的长相,眉眼阴鹫肃厉,隔着屏幕,都足以让人感觉到掩不住的凶残与精悍。


        而他的弟弟李昊阳却是一副与哥哥截然不同的容貌。他的肤色特别白皙,就像泡在温水里的羊脂白玉,仅从露在外面的一小截雪白的脖颈,都很难不让人情不自禁地遐想到对方隐藏在衣料里那具细腻温软的躯体。


        “司令。”他越过众人径直走到莱温身边,唇角泛出了一丝浅笑。嗓音里带着一种异样的沙哑,听在大家耳朵里,却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这样一位尤物,简直连眉梢眼角都透出几分令人意乱情迷的邪魅。


          “李老板他们等候多时了,把你的宝贝拿出来让大家见识一下吧。”莱温毫不避讳地伸手狎昵地在他紧致的臀部掐了一把,然后朝乔光耀等人指了指。


        在看到李昊阳那一刻,吴雩心中所有的困惑都有了明确的答案。这副无与伦比的容貌显然是混血,他和哥哥李昇明绝对是同母异父兄弟。在战乱不断的缅甸,为了生存下去,和许多可怜的女人一样,她的母亲不得不委身于驻扎在本地的英国殖民者,用出卖身体来换得一餐温饱,而李昊阳便是这些恩客留下的产物,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然而,就是凭着这张惊世绝艳的脸,在联合国警察的全面围剿之下,他居然成功地栖身到了莱温身边,最终在对方的支持之下,将哥哥遗留下来的毒品研究顺利完成。


         吴雩谨慎地将四周的环境观察了一番,在莱温身边站着十多名荷枪实弹的士兵,而门外与小楼周围更是戒备森严,如何手刃仇敌,看来还得见机行事。



       这边正在暗自筹谋,而那边却传来了李昊阳的轻笑声。他将目光移向了乔光耀,碧绿的眼眸流光溢彩,无限魅惑“喔,乔老板,不好意思啊,你来的时候,研究正到了最紧要关头,怠慢了,请勿见怪。”


        “哪里哪里,为了李老板,让我等多久都心甘情愿。”乔光耀满脸贪婪地紧盯着李昊阳不放,心里暗自腹诽——他妈的,老东西艳福不浅啊!这双眼睛简直就像月光下的一泊美丽的湖水一样,叫人不由自主地沉沦在里面。


        “哥哥中了条子的计,在中国不幸遇害,供运线全面被切断。而身在金三角的我又遭遇多国警察追杀,家破人亡,实在是被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谈及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他的眼眶里慢慢氤氲了一点雾气,仿佛有一层水波要弥漫出来一样,看得乔光耀的一颗心都跟随着跌宕起伏。


        “世事难料,人情凉薄,在我落魄之后,很多昔日称兄道弟的朋友都决然离去了。”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轻蹙的眉头在额前折出了一道深深的纹路“等闲变却故人心啊……”


         含怨带嗔的语气让乔光耀心尖一颤,只见那人站在眼前,冷寂苍凉的面孔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边,看上去既孤独,又伤感。


         “忘恩负义是我最不齿的行为。当年李哥对小弟多有提携,这份恩情,我乔光耀一直铭记于心呢。”他朝李昊阳凑近了一些,满脸讨好地表态:“虽然李哥被条子害死了,但我愿意重投您的麾下。往后啊,鞍前马后,只要您李老板一声令下,兄弟我万死不辞!”


        “是的,一时大意,我那么精明能干的哥哥居然被条子给害了。”李昊阳喟叹了一声,仿佛有诸多感慨:“这样的覆辙,我绝不允许它重蹈第二次。”


        “那是那是。”乔光耀点头赞同:“我在L市的老窝也被条子给清剿了。这一辈子,警察就是您我的生死仇敌,我和他们不共戴天!”



        吴雩貌似恭谨地站在一旁,这番充满恨意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全部钻进了他的耳膜。他微微眯了眯眼,眉梢在脸颊收成了一条上挑的线。明明眼前的人恨不能食其肉枕其皮,但翻涌的情绪却被他的克制与冷静牢牢锁住。阳光从玻璃窗漏了进来,一闪一闪的,好像在屋子里撒下一层金箔,那温暖的颜色映照在他苍白的面孔上,居然悄然黯淡,沉淀为一片意味不明的阴影。


       “这个仇,迟早要让那些条子血债血偿。”莱温站起身拍了拍李昊阳的脸颊,急不可耐地说:“先让乔老板验验货吧,这东西,我也同样期待很久了。”


       李昊阳点了点头,一行人在屋子正中央的长桌边坐下。一名身穿白色工作服的中年男人将一个小小的手提箱放在了乔光耀面前。只听咔哒一声轻响,觊觎许久的新型芬太尼终于呈现在大家眼前。


       一颗颗纯白无暇的结晶体在众人面前光影流转,那名中年男人谨慎地带上手套用一方黑丝绒托住了箱子里这些细细的颗粒,晶莹剔透的芬太尼在大家瞳孔中闪闪烁烁的,如同夜幕中最璀璨的星光。


        “我靠!这纯度,简直绝了!”乔光耀用带上手套的指尖轻轻地捻了捻,那纯粹干净的色泽与光亮,直叫人无法将视线移开。


         “以前也接触过蓝金,现在看来,李老板的这白金也毫不逊色啊。”细细的粉末从指缝间流泻下去,一股异样的气味散入空气中,乔光耀抽动鼻翼猛吸了两口,只觉得精神瞬间为之一爽。都是浸淫此道多年的老毒贩,货色好不好,一眼瞟过去大致就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

“乔老板,要不要亲自试一下。”李昊阳用针头抽取了一点点微乎其微的粉末,将它与针管里的调配剂彻底融合,然后笑吟吟地看向他。


        贩毒的人,自己也多半对这玩意上瘾。乔光耀自从进了莱温大本营手里仅存的冰毒便被注射一空,眼下正处于抓心挠肝的难受状态,一听李昊阳的建议,立刻迫不及待地捋起袖子,将手臂上的血管暴露到对方面前。


        “神农尝百草以试药效,今天我也来效仿圣人,看看这新型芬太尼药效究竟有多霸道!”

李昊阳用药棉在他针孔密布的手肘弯里消了一下毒,然后轻轻的将针头扎进了那人血管中。持针的人眼帘低垂着,俊美的脸庞看上去竟然异常温柔。


       “嗯,一定不让你失望。”


      随即只觉得轰地一下,高浓度的液体注入了乔光耀滚烫鲜红的静脉血管中。簌簌的生理泪水一下子失控地沿着乔光耀的脸颊滚落下来。噬魂蚀骨的快感瞬间随着药物游走全身,乔光耀仰着头四肢在椅子上难以抑制的痉挛。头顶仿佛洒落下无数耀眼的金粉,一波又一波绚丽的光亮将他紧紧包裹起来。乔光耀满头大汗,混乱的意识在清醒和不清醒之间游离漂浮,他梗着脖子却无法发出只字片语。刺激,晕眩,迷乱,从骨髓深处猛窜出来,他整个人沦陷在糜烂的深渊之中,根本无力自拔。


        “这货的劲头真不是盖的,看我们老板的模样,简直爽翻了。”阿东在一旁羡慕地舔了舔嘴唇。他也吸毒,不过,所用的劣质白粉和李昊阳的相差何止千百倍。


       “是啊。”李昊阳将针头从乔光耀血管中拔了出来,他半俯下身去,竟然姿态极其暧昧的勾住对方的脖颈,垂落下来的长发挡住了他的小半张脸,高挺的鼻梁和嫣红的嘴瓣在阳光下好像刷了一层清透的釉,看起来格外诱人。


         “要不要我直接让他爽死啊?”他的长眉一挑,白玉般的手指就势掐住了乔光耀毫无防备的突兀咽喉。


         这个姿势实在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坐在一旁的莱温顿时便沉了下脸,他目光如刀地剜向勾在一起的两个人,语带愠怒地发出一声充满警告意味的低吼“李昊阳!”



        说时迟那时快,话音未落,众人只看见对方的手在虚空中一举,而下一秒,尖锐的针头便狠狠捅穿了乔光耀脖颈之侧的大动脉血管!

噗嗤一声,沉闷而潮湿的轻响。乔光耀就像一条搁浅的鱼儿一样蓦然睁大了双眼。他满脸痛苦的伸手揪住李昊阳的衣袖,针头深入整个脖颈,几乎将人彻底贯穿。濒临死亡的乔光耀张大了嘴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从喉管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


        这一番变故实在令人猝不及防,连沉稳老辣的莱温也不禁变了色。“李昊阳,你疯了!”他站起身难以置信地紧盯着对方,满脸不可思议的震惊与愕然。


         这交易尚且没能正式开始,却先下手宰了买家,如此疯狂的举动,究竟意欲何为?


         李昊阳冷哼了一声,一把将针头从乔光耀脖颈里抽走。被堵塞的孔洞顷刻间像喷泉一样呲出鲜血,飙得满桌子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

乔光耀痛楚至极地用手死命按住被捅穿的大动脉,他一张开嘴巴,狂涌的鲜血也止不住地从口腔里喷出来。浑身是血的男人徒劳地伸出手想抓住点什么,然而,颓废的身子却是无法控制地径自往地板上滑落。


        噗通一下,浑身抽搐的乔光耀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中。那殷红黏稠的液体就像一朵可怖的食人花在地板上迅速绽放,将垂死挣扎的人整个包裹起来,浓烈的血腥味在屋子里弥漫着,令人闻之欲呕。


        “为什么这样?”被吓得肝胆俱裂的阿东眼看着躺在地板上的人逐渐停止了颤栗,大瞪着的双眼一点点蒙上了死亡的阴翳。极度的恐惧犹如一只大手伸进胸腔,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生生捏出了爆裂的血痕。


       “我们乔老板不辞辛劳,满怀诚意地翻山越岭来到这里想与你合作,为什么要杀了他!”他声嘶力竭地大喊道,颤抖的尾音直接残破得不成调子。


      “满怀诚意?”李昊阳自鼻孔里冷冷一讥,他踏着粘稠的血液走到乔光耀身边,用脚尖踢了踢对方已经失去生命迹象的身体,不无嘲讽地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吴雩,然后一字一句地问:“既然真心是想来与我合作,那么,把这人带进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一句话说出来,不但阿东脸色大变,甚至连平静如水的吴雩眸底也不禁翻起了涟漪。


     “他……他不就是我们手下的一名小弟嘛。因为在L市舍身救过耀哥的命,所以便一同带过来了。”阿东脸色煞白地问:“阿归,他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的小弟?”李昊阳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个充满讥诮的微笑。


       “好好认识一下他吧。”他摘下沾满鲜血的手套朝椅子上一坐,慢条斯理地说:“这人,是战功赫赫的缉毒英雄,和他的老相好步重华一样,目前的身份是中国津海市南城分局的警官。你和你的老板居然把条子带进了我们大本营,还有脸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是充满诚意的想与我合作?”


       “人心叵测啊。”他再次叹了一口气,淡淡的语气霜雪般又冷又薄“摆在我眼前的事实就是,你的老板已经投靠了警方。这次带着这名条子假意来谈合作,实则,是处心积虑地想要将我绳之以法呢。”


      阿归竟然真的是条子!


       这句话带给阿东的震撼,不啻于天崩地裂。他充满狐疑地抬头重新审视对方,只见那人脸上一贯带着的谦卑与恭顺悄然褪去,他冷冷的站在那里,气场瞬间和往日截然不同。这一刻在阿东的眼里,这名沉默寡言的小弟那劲瘦利落的身形恍惚竟如一把自鞘中抽出的刀刃,寒光森然,凌厉得令人不敢直视。


     “你居然认识我?”尽管身份已经暴露,吴雩却没有一丝慌乱。他抬眸看向李昊阳,俊秀的眉眼之间涌动出一种渊渟岳峙冷冽气势。


     “你那老相好步重华我可是日思夜想,恨不得把他连皮带骨地吞进肚子里呢。”李昊阳眼波流转,居然笑得风轻云淡:“既然天天都想杀了他,那么对方身边有什么人,自然摸得一清二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


       他眉梢轻轻一挑,满是玩味地打量着吴雩:“怎么,这次就只让你一人来打头阵?他步重华不是对你爱若珍宝吗?如此危险的地方,为何竟舍得让你孤身前来呢?”


        步重华……这个吴雩用一生来热爱的名字从李昊昊嘴里说出来,竟像一根细小的琴弦在他的心底轻轻拨动。脑海里情不自禁浮现出那张深情而充满魅力的脸,不舍与思念便仿佛一片轻柔的羽毛,反复在吴雩的胸腔里掠过。


      “是的,就我一个人。”他将目光凝伫在李昊阳脸上,那一刹那的黯然与惆怅一闪而逝,幽深的晶瞳里猛然爆发出一道如同豹子般锐利的寒芒。


       “对付你,足够了!”吴雩眉锋一拧,吐出来的一字一句宛若裂玉撕帛,无比坚定。




       浩浩荡荡的大军在彭仁杰的带领之下翻山越岭,进入了盘旋曲折的林中石径。这地方人迹罕至,潮湿润滑的石板上印满苔痕,在隆冬也呈现出点点翠绿。大家小心翼翼地拾阶而上,越往高处,枝缠藤绕的大树越密,绿意更浓,山谷里悠悠扬扬传来鸟儿的鸣叫声,那沉甸甸的湿绿犹如大海的波浪,一层接一层,直向山顶延伸。


        “这莱温可真会挑地方安营扎寨,那么高的地方,光爬上来就直接要了半条命,难怪会久攻不下呢。”严峫气喘吁吁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嘟嘟囔囔地抱怨道。


       “走小道是比较费力,但是可以避开佤邦军重兵把守的据点,到时候打他个措手不及。”彭仁杰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一番,胸有成竹地说:“再加把劲,很快就到入口了。”


      一听就快要到达目的地,疲惫不堪的众人精神一震,大步流星地继续往前赶。


        转过一条陡峭的岩壁,泠泠淙淙的流水声便扑面而来,大家抬头一看,只见在林木疏朗的山岩上悬着亮亮的一泓瀑布,哗啦啦的飞瀑自陡壁坠入深潭,发出万马奔腾般的轰鸣声响。


      “入口在哪里?”步重华茫然四顾,只见到激流拍打着卵石,四周除了瀑布就是丛林,并没有找到通往莱温大本营的路口。


        彭仁杰朝挂在半山腰的飞瀑指了一下:“从这个洞口穿过去,就到佤邦营地的西门了。这个位置太偏僻,寻常人根本找不到,我们就从这里撕开一条缺口,出其不意地击溃对方。”


         牢不可破的堡垒一旦被撕破,那么,一定可以见到吴雩了吧?不知道他最近身体怎么样?还能支撑得住吗?步重华微微锁起了眉头,一想到那人日渐沉重的病,满腹的愁思便紧紧攫住了他的心脏。


       吴雩,我来了……


      请一定再坚持一下,很快,很快我就能带你回家了……



         一行人艰难地爬到了瀑布的出水口,那是一个根本望不到头的溶洞,里面黑漆漆的,只有空气流动形成的微风呜呜在里面空旷地回荡着,令人汗毛都不禁立了起来。


       “你确定穿过这片岩洞就可以到达莱温的大本营了?”严峫伸手试了试水温,那瀑布自幽深的洞内涌出,常年不见阳光,简直冰冷刺骨。


       “是的。这是当年在山寨里居住的族人发现的密道,我虽然没走过,但应该不会有错。”彭仁杰点了点头,语气笃定地回答。


      “步重华,你身上还有伤,就不要下水了。等我们攻克莱温的堡垒,你再和大部队汇合,一起找吴雩吧。”严峫打开手里的狼牙电筒,一道强劲的探照光在四周谨慎地扫了扫。


       这边话音未落,就听见噗通一声,竟是步重华率先跳进了齐腰深的水流中。


       “哎!伤还没好呢,不能进水!”严峫又急又气地冲那人吼道。


          哗啦哗啦的蹚水声在岩洞中沉闷地回响着,步重华头也不回地径自往前走,对于自己身上的伤,根本不管不顾。


       “他妈的,永远改不了这个倔驴脾气!”严峫狠狠地爆了一句粗口,眼见对方越走越远,放心不下的他慌忙也跳进水中,蹚着激流向步重华追了过去。


        水流越来越深,越来越急,开始只到腰部,再往前走,逐渐没到了胸口。四周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大家强忍着刺骨的寒意涉水前进,严峫双手高举着政府军分发的冲锋枪,狼牙电筒只能咬在嘴里,随着蹒跚的步履晃动出忽高忽低的光。


       不知道在冰水中跋涉了多久,瘆人的寒气自每个毛孔往里钻。肌肤下意识猛烈收缩,牵扯得步重华的伤口也一阵紧过一阵的剧痛无比。


        “步队,能坚持得住吗?”走在身后的林炡担忧地问。


       “没事。”步重华紧抿着薄唇,眼睛死死盯着前方。伤口疼得厉害,视线所及之处都恍惚蒙上了一层白雾。


         其实,这是额头的汗水浸入眼眶中了。那么凉的水,身子一边打着寒颤,一边却不停地冒冷汗。步重华脸色煞白,难受到眼神都有些飘忽了,却又坚定不移地勇往直前。


        又走了许久,脚下的流水陡然陷落了不少,全身湿漉漉的部队终于自远方看到了一缕缕穿过岩缝透进来的光。


        “马上就到了!”黑暗中响起了彭仁杰低沉的嗓音,那一缕缕金色的微光就仿佛久违的希望,吸引得步重华奋不顾身地往前冲。



        岩洞终于走到了尽头,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栋灰色的城堡掩映在崇山峻岭之中,厚重的大铁门紧闭着看上去甚是威严。


      莱温城堡的西大门,总算近在咫尺了。


      城楼的垛口处支着一排重机枪,几名佤邦士兵在上面走来走去,谈笑风生的他们万万没想到,破城的部队已经悄然而至。


        城堡四周被茂盛的丛林环绕,彭仁杰比了一个手势,大伙弓着腰四散开来,各自寻找有利的隐蔽点。


      一场血战即将要拉开序幕,背靠岩石的步重华攥紧了手中的冲锋枪。焦急的等待中,时间都仿佛被无限拉长以至于凝固。


      “进攻!”终于看到领队的彭仁杰比出了一个期盼很久的手势,步重华从掩体中一跃而起,流星般飞速朝城堡靠近。


       “有敌人!”城楼上的佤邦士兵发现了敌军,他们惊惶地高呼着,托起了垛口的重机枪,只听突突突的激响,狭小的空间金属弹孔四下迸溅,暴风骤雨一般吞吐的火舌在大家眼底闪烁出灼目的强光。


        “啊!”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威力强大的子弹射入肉体里,发出令人窒息的沉闷声响。一蓬一蓬的鲜血飞溅出来,随着瘫倒的士兵很快将地面涂抹上斑驳的猩红。


       “不行,火力太猛了,强攻不是办法。”严峫在震耳欲聋的机枪扫射声中大声对彭仁杰说道。


        “你们掩护,我想办法靠近城堡,把大门炸开!”步重华坚毅的面孔闪过一抹决绝的狠戾。


        “太危险了,还没等你接近城堡,已经被打成筛子眼了。”林炡看着对方那迅猛的火力,断然否决了这个提议。


      “不能再拖下去了,一旦莱温的援兵赶到,要想破城更是难上加难了。”步重华站起身来,寒冰雕琢般的目光深深地扎进了那座坚实牢固的城墙之中“吴雩,很可能支撑不住了,就算豁出这条命,也必须要尽快找到他。”



       看着对方如此坚定的眼神,彭仁杰和泰温少将短暂地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实行步重华的方案。


     “机枪手全火力掩护,要打得对方根本抬不起头来。趁此机会,步警官迅速靠近,借机炸开大门。”彭仁杰果断地下达了命令。


       “不行,他带着伤,身手不够敏捷,还是让我去吧。”严峫急切地拦住了准备出发的步重华。


       那人固执地抢过爆破器,他朝严峫淡淡的笑了笑,那一抹柔软与深情,竟让严峫的心都痛了起来。


       “别忘了,江停还在等着你回去呢。他那伤痕累累的身体,身边少了你的照顾可不行。”


       话音一落,步重华毅然转过身去,浑身像即将离弦的弓箭一般绷紧,每一寸骨骼与每一个细胞都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轰地一声巨响自城堡中传了出来。步重华惊愕地仰起头,只见远处光芒骤然一闪,紧接着,一道红光直冲云霄,蔚蓝的苍穹顷刻间被滚滚的浓烟和炽烈的火焰涂舔舐得满目狼藉。


           如此惊天动地的大爆破是从敌军内部炸开的,眼下,政府军和果敢军还被阻拦在城堡之外,那么,在虎狼堆中从容点燃这根导火线的人,究竟会是谁?


       “吴雩!”步重华的脸刹那间苍白如雪,一颗心也随同着翻滚的火焰破碎得四分五裂。他爱的人,行单影只地孤军奋战,身边虎视眈眈地环伺着残忍暴戾的财狼,这样大规模的爆炸,想来,必定是他决然选择与敌人同归于尽了。


       “不!别死!”步重华踉踉跄跄地朝前奔去“我来了,吴雩,你的步重华赶来了。活下来,求求你活下来,不是约好了,我们还要举行一场永生难忘的婚礼呢……”


       城楼上的佤邦士兵也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爆炸给搞蒙了。他们神色仓皇地抬头远眺,显然也不明白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名士兵蓦然看到失魂落魄的步重华正在朝城堡靠近,慌忙抬枪扫射。


        “小心!”严峫身手矫健地一把将人摁到了掩体之后,只听突突一阵激响,坚硬的岩石都被子弹击打出到处迸溅的碎石块。


       “你没事吧?”严峫惶急地朝表弟身上仔细检查了一番,谢天谢地,没有弹孔和血渍。


        “不要命了吗?就这样无遮无拦的暴露出去,是生怕那些佤邦兵找不到活靶子吗?”惊魂未定的严峫狠狠数落道。


       “吴雩,会不会等不到我了……”步重华琥珀色的眼底已经失去了光泽,他神情恍惚地抬眼注视着远处的火光,声音虚浮缥缈得好像瞬间便如烟飘散了。


        “他来的时候,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这么猛烈的爆炸,现在的他,是不是化成齑粉了……”


       话说到此,一阵剜心挖骨的剧痛陡然席卷而来,喉头一腥,步重华慌忙用手掌捂住,但一口鲜血却猛地一下咯了出来,沿着指缝,滴滴答答地溅到了潮湿的泥土之中。


TBC


     🌹🌹更新时间,每周五晚上七点半🌹🌹




陌上花开19

《吞海之葱花鱼》步重华,你抱抱我

     第五十二章    步重华,我们来生再见


      繁琐厚重的窗帘将晨曦的金辉尽数遮挡在卧室之外,一屋的华光珠耀弥散着奢靡甜腻的气息。食饱餍足的莱温终于解开了被锁在床头那人的手铐,被折磨得精疲力尽的李昊阳沉默不语地转过背去把自己蜷缩成一团,那白皙漂亮的躯体上布满了青一片紫一片的噬咬和齿痕,温热腥膻的液体残留在上面,在暖黄的床头灯反射出某种暧昧淫靡的水光。


    这种无声的抵触与冷淡让...

     第五十二章    步重华,我们来生再见


      繁琐厚重的窗帘将晨曦的金辉尽数遮挡在卧室之外,一屋的华光珠耀弥散着奢靡甜腻的气息。食饱餍足的莱温终于解开了被锁在床头那人的手铐,被折磨得精疲力尽的李昊阳沉默不语地转过背去把自己蜷缩成一团,那白皙漂亮的躯体上布满了青一片紫一片的噬咬和齿痕,温热腥膻的液体残留在上面,在暖黄的床头灯反射出某种暧昧淫靡的水光。


    这种无声的抵触与冷淡让莱温非常不满,他强势地将那人扭转过去的脸掰回来,狎昵地在他小腹之下狠狠地揉捏了几下,听着对方自喉咙里发出打着颤的呜咽,一脸嘲讽地问:“怎么?嫌老子烦了?别忘了,如果没有本司令的收留和庇护,你李昊阳现在就和你那死鬼哥哥一样,早就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额前沾染着汗水的凌乱发丝遮住枕边人的眉眼,一道锐利如箭的冷光在他眸子里闪过一瞬,又极快地收敛在他疏朗浓密的眼睫阴影之中。“怎么可能嫌你烦呢?”李昊阳的脸颊露出一抹充满讨好的笑意,他贴过身去用舌尖舔舐着对方的唇峰,低哑的嗓音像浓稠的蜜糖放在小火上慢慢煨烤一样,又软,又黏:“司令您对我的恩情,即使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呢。”

      这时候打电话来,是实验室里有什么状况了吗?李昊阳心底一动,他抬起手用劲抵御住莱温的进攻,抽着气恳求道:“停一下……等我……等我接个电话……”


    正在兴头上的莱温哪肯善罢甘休,他霸道地扣住李昊阳的双腕将它抵压在床头,一边深埋着一边喘着粗气道:“管他妈天王老子来的电话也得等老子爽完了再说!”


    在响亮而有节奏的撞击声中,枕边的手机锲而不舍地持续响着,一声接一声在李昊阳耳膜深处轰然发震,令他的心脏也随之一点点被攥紧了一般。


    “是实验室的电话……也许……有急事……”暗哑的祈求声被莱温冲撞得七零八落的,李昊阳盯着手机不停闪烁的屏幕,眼里涌动出几分焦灼。


    实验室?这三个字仿佛带着神奇的魔力,把莱温沸腾的欲望硬生生摁压下去。之所以肯冒着如此的风险收留李昊阳,贪恋他的姿色固然占有几分原因,但最重要的,还是觊觎对方手中有哥哥李昇明曾经进行了一半的芬太尼研究数据。


    闻劭当年的蓝金所带来的巨额利润令多少人垂涎三尺,一旦李昊阳的实验能够成功,如此强劲的新型芬太尼必定横扫整个毒品市场,到那时,整个缅甸,甚至整个冬南亚都无人能够匹敌,雄霸一方简直指日可待了。


    “快,接电话。”莱温终于停止了自己疯狂的掠夺,他目光炯炯地盯着那部响个不停的手机,满脸的兴奋与期待。


    李昊阳汗津津的手指摁下了接听键,电话那端立马传来陆教授欣喜若狂的高呼:“老板,成功了!经过无数次实验,高纯度的新型芬太尼终于被我们研制成功了!”


     红彤彤的太阳从山谷里跳了出来,冬日的清晨,清风仍显凛冽。吴雩站在木楼的走廊间朝外望去,只见朝阳喷薄而出,山上的树,路边的草,都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而远处的苍穹则布满了霞光,那绚丽的云。淡紫中又透出一丝玫红,隐隐仿佛血珀一般,把整座山寨浸在其中。


    “嘟嘟嘟……”一阵急促汽车的喇叭声惊飞了树丛中的小鸟,吴雩抬眼望去,只见一辆接一辆的卡车从跟前驶过,满载货物的车厢被篷布遮盖得严严实实的,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但从大致轮廓来看,应该是各种武器装备。


    秦川坐在第一辆卡车的驾驶室里,正指挥着司机行驶路线,显然,是经他牵线搭桥的军火商今天把货送过来了。


    车辆驶过小木楼,秦川抬眸朝站在走廊间的吴雩匆匆一瞥,两人的目光在虚空中轻轻一触,随即又淡漠地迅速分开。车队逐渐走远,吴雩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看着,深邃的眼神就像两扇被紧紧扣住的门,没有流露出任何一丝情绪。


    “那个李老板架子好大啊,费劲吧啦地来到这里,谁知道却把我们晾在一旁,还不知道人家什么时候才有空接见呢?”耳边突然响起一阵粗犷的抱怨声,不用回头,吴雩也知道对方是刀疤脸阿东。


    “快了。”吴雩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平静的脸上看似无波无浪“今天就应该能够见到了。”


    “是吗?”阿东走过来站在吴雩身旁朝远处眺望:“不知道这个李昊阳长啥样?听说他在金三角叱咤多年,手段比他哥哥李昇明还厉害。”说到这里,阿东脸上流露出心驰神往的表情:“我可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见见这位狠角色啊。”


    李昊阳……李昊阳……这个恨得刻骨铭心的名字在吴雩心底默默地咀嚼了好几遍,他抬起头盯着秦川车队远去的方向,那眼底仿佛蓦然燃起了一簇烈焰,仿佛欲将整个魔窟彻底焚为灰烬。


    “是的,我和你一样,也迫不及待地想会会他。”他意有所指地回了一句,声音压得极低,生恐一不小心就泄露出苦苦压制的恨意与杀气。

    

    走廊里忽然响起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扭头看去,只见几个身穿军服的佤邦士兵走上楼来。

    “乔先生,李老板有请各位过去详谈。”

    

    历尽艰辛与磨难,终于要与仇人相见了!


     吴雩下意识将手指抚在胸前,那个位置原来贴身藏着一条项链,他最最珍视的戒指就挂在上面,而现在,这条宝贵的链子却在那场酷刑中丢失了。摸不到熟悉的戒指让他的心里空落落的,一抹晨曦被云层滤去了温度淡淡的铺陈在他俊秀的眉眼间,吴雩转过头去,在那个无人可见的角落,削瘦苍白的脸颊上终于浮现出些许的隐忍与难过。

    

    “步重华,我走了……”

    

    “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我们,来生再见……”



    嘀……嘀……嘀……雪白安静的病房里不疾不徐的发出心率仪平稳的声响,屏幕上不断跃动的数据闪着红绿交错的光。


    氧气管已经拔掉了,在麻醉药的作用下,情况大有好转的江停还在陷入昏睡,挂在床头的血袋正将一滴滴殷红的血液输送进他的体中。窗外的阳光在屋子里撒下一层细细的金沙,江停胸口微微起伏着,低垂的睫毛在清瘦的脸颊上遮出了一片格外荏弱的弧形阴影。


    严峫用小勺子喂了他几口水,那人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尽管脸色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惨白得吓人,但那眉头依旧微蹙着,不知道是身体还在难受,还是始终担心着吴雩的安危,在昏迷之中仍然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事了,你别担心。”严峫用手指轻柔地抚平了他眉心的纹路,又俯下身在他额头亲了亲,轻声说:“你安心好好休息,彭司令一早就赶过去和泰勒少将会谈,应该很快就有好消息了。”

    

    就在这时,外面的街道传来异常嘈杂的声响,严峫好奇地走到窗前,只见果敢军的大部队浩浩荡荡地自楼下走过,街道两旁挤满了前来送别的妇孺和老人。


    果敢军已经开始出发了!严峫沉郁许久的心情终于为之一震——看样子,政府军和彭司令已经谈妥,准备联手攻打莱温大本营了!


    无论多么牢不可破的堡垒都有薄弱的一面,莱温自持依仗天险别人拿他无可奈何,殊不知自幼生长于此的彭仁杰对当地的山脉与路线却早已了如指掌,如何避开重兵把守的要塞,从隐蔽的小道出其不意地攻入城堡,他心中自有筹谋。


    今天,就在今天,在彭司令的带领下,大伙终于能够摧毁毒巢,找到吴雩了!严峫站在病房内,一颗急速跃动的心也紧随着前进的队伍朝着群山之中飞奔而去。



    “严峫……”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异常微弱的呢喃,又惊又喜的严峫连忙回过身去,只见江停一双眼睛虚虚迷迷地看着自己,嘴唇微微翕动着,嗓音暗哑得几乎只剩下了气声。


    “我的祖宗啊,你可算是醒了。”严峫扑到了床边,伸手摸了摸那人没有血色的脸颊,长吁了一口气:“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我都快要被你吓死了。”


    江停长长翘翘的睫毛眨了眨,流了那么多血,身子始终太虚,他想握住严峫的手,无奈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弯了弯苍白的嘴唇,低弱的声音飘忽得就像在说悄悄话:“我没事了……你别怕……”


    “呵呵,你没事了?”严峫抬手搂住那人的脖颈,将他依偎在自己怀里,低声数落道:“你根本不清楚,昨晚自己的状况有多危急。血流得根本止不住,我抱着你,腿都吓软了,如果不是步重华及时抽血输给你,现在的我,早就成一名丧偶的鳏夫了!”


    “步重华输血给我……”江停微微一愕,联想到刚才严峫所说的,自己的血流得根本止不住,那么,步重华为了救他,该是抽走了多少血啊?心思这样一转,瞬间急得呛咳出声“他那样的身体……咳咳咳咳……怎么能承受得了……”


    一声一声闷在喉咙里的咳嗽声让严峫心都疼得痉挛起来。他连忙将虚弱不堪的人抱进怀里,贴着他的耳廓哄:“别急,别急,步重华抽的血并不多,后来还是彭司令把自己的士兵调过来,最终是这些战士的血让你转危为安的。”


    “彭司令……”一提到这个名字,江停心神一凛,他用手指捂住嘴唇勉强止住了咳,断断续续地问“那么……果敢军和政府军……会谈成功了吗?”


    “成功了。”严峫半托着江停的后背抬手擦了擦那人满头的虚汗,回答道:“果敢军正在倾巢出动,看样子,今天就要开始攻打莱温的大本营了。”


    “今天就要开战了?”听到这个消息,江停尚且有些涣散的眼神霎时一凝,他抬起头在病房里环视了一圈,低声问“步重华和林炡呢?”


    “一早就和彭司令去政府军营地了,应该也快和大部队一起出发了。”


    说到这里,严峫停顿了一下,那瞬间的犹豫与踌躇冰雪聪明的江停何尝不明白。他强撑着抬手推了对方一把,尽管声音微弱得轻若蚊蚋,但吐出来的每一个字却异常明朗坚定:“你立刻去和他们汇合……一起攻打莱温……”


    他仰起脸看着严峫,充满期望的眼睛就像两颗温柔发亮的黑宝石“答应我,一定要把吴雩平平安安地带回家……”


    “嗯。”严峫答应了一声,然后用力将那具孱弱的身躯抱进怀里:“媳妇,照顾好自己,很快,我们四个人就能团聚了。”


    战火无情,枪弹无眼,这一去,不知道是否永诀。两个人心里都明白,可是,他们谁也不会退缩。


    坚实温暖的臂膀埋没了身下那具伤痕累累的躯体,彼此搂得那么紧,每一寸呼吸,都是自己深爱的气息。


    “等着老公回来,我们一起给步重华和吴雩筹办婚礼!”


    “好,一定给他们办一场盛大而隆重的婚礼……”一股酸楚的热流堵在了江停喉咙里,他勉强笑了笑,不知为什么,眼眶竟然慢慢红了:“吴雩这一生,太不容易了……我希望,他能够等到这美好幸福的一天……”


    “一定会等到的……”严峫略微牵动了一下嘴角,他俯下身用额头抵着江停的额头,爱人眼眶里那一抹嫣红让他的心也随之抽痛了一下,但语气却还是那么温柔而稳定,听不出丝毫不安与忧虑:“最迟今天晚上,我们就能把你牵肠挂肚的人完完整整地带回来了。”


    “嗯……”江停点了点头,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仰头吻上了严峫的嘴唇。


    他在轻颤,他在发抖,是担忧,是牵挂,是不舍,是害怕。可是,他们彼此都明白,这一战,必须得勇往直前。


    严峫回应着他的亲吻,温热的唇瓣轻柔地含贴着,摩挲着,鼻尖轻轻蹭着,呼吸交缠。


    那是江停深爱的人,这份安全感与依赖感,只有他的严峫能够填满。真希望时光能够永远停驻,这个世界没有毒品,没有犯罪,没有战乱,该是多么美好啊。


      “我走了。”严峫充满眷恋地用手指抹了抹江停的唇瓣,这一场深吻将他的嘴唇染上了些许红晕,瞧上去苍白的脸颊竟有了几分颜色,好看得令人依依不舍。


    江停点了点头,目送着严峫离开了病房。


    房门自身后咔哒一下闭上,走廊里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曾翠翠眼含热泪看着即将出征的儿子,心里愁肠百结,但嘴角却勉力向上扬着。


    “千万小心。”她展开双臂给了儿子一个充满深情的拥抱:“你们几个孩子,都要平平安安的回来,谁都不许少。”


    “一定会的,妈妈。”严峫温柔地拍了拍母亲的后背,轻声叮嘱道:“照顾好江停,安心等我们回来。”


    高大精悍的背影在视线里渐行渐远,潮水般的担忧与焦虑一下子涌上心头。曾翠翠踉踉跄跄地扑到窗前,儿子的身影已经淹没在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之中,再也找不到了。


    “吴雩,你一定要坚持住,步重华和严峫很快就来救你了,千万不能有事啊。”曾翠翠哽咽着,紧紧揪住自己的衣襟,犹如揪住了胸腔中那颗极度不安的心。



   又是这座灰白色的小楼,昨晚曾经探查过的地方今天居然又再度来临。


    吴雩一行人跟随着领路的佤邦士兵再次来到了那栋实验楼。只见四周的守卫愈发严密,显然是新增了不少士兵。


    “这边请。”带路的士兵将他们引领到位于一楼的会客厅“请大家稍等片刻,司令和李老板一会就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糜烂味道,乔光耀一闻就知道是正在提纯的罂粟。他兴奋地摸了摸下巴对阿东等人说:“不知道李老板的实验成功了没有?听说那种新型毒品劲头非常猛,只要沾过一次,终身都摆脱不了。”


    阿东朝四周打量了几眼,谄媚地堆笑道:“这李老板既然约在这里会面,那肯定是要让咱们看看新货的成色,我猜啊,八九不离十了。”


    吴雩一进屋子便沉默不语地站在一旁,会客厅正中央供奉着一尊玉观世。只见菩萨神情优婉地端坐于莲座之上,慈眉善目,普渡苦海众生。


    在菩萨的眼皮底下,却是干着最黑暗罪恶的勾当,吴雩冷冷一讥,只觉得无比荒诞。


    良久的等待,时间在悄然流逝,空气中似乎有一根弦无声的一点点收紧。就在乔光耀已经面露不耐烦的时候,终于有一阵脚步声自楼上走下,一步一步,仿佛直接踩在了吴雩的心脏上。


    望眼欲穿,与吴雩有着血海深仇的李昊阳,总算姗姗来临了。


TBC


    









权三涧

  如果有人告诉你,你这一生并不会有很高的成就。 你并不会像这个时代的天才画家一样还被很多人记住。你的画作最后也不会和那些名作一样被摆在博物馆。

  

  并不优秀的小画家,没有高贵出身的小画家,没有什么天赋只是喜欢画画的小画家。这个世界上比你画得好的人如山一样多,你总是抬头仰望着那些名字,把画笔拿得紧紧的,但是即使是这样,你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拿起画笔对吗。

  

  能被写进美术史的人是少数,你独一无二的一生也是无比珍贵。

  

  如果有人告诉你,你这一生并不会有很高的成就。 你并不会像这个时代的天才画家一样还被很多人记住。你的画作最后也不会和那些名作一样被摆在博物馆。

  

  并不优秀的小画家,没有高贵出身的小画家,没有什么天赋只是喜欢画画的小画家。这个世界上比你画得好的人如山一样多,你总是抬头仰望着那些名字,把画笔拿得紧紧的,但是即使是这样,你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拿起画笔对吗。

  

  能被写进美术史的人是少数,你独一无二的一生也是无比珍贵。

  

fms
三千年后的陛下手里拎着宫灯,乳...

三千年后的陛下手里拎着宫灯,乳白色的光晕微微泛黄,描出了一张优美的侧脸。盛灵渊的出生是一出“处心积虑”,于是他脸上每一处五官、每一道骨肉线条,也无一不是精心设计。

那是一张不能仔细端详的脸,看得久了,容易中毒。


约了文里的美人提灯给大家过个端午。除壁纸头像外🈲️一切。

三千年后的陛下手里拎着宫灯,乳白色的光晕微微泛黄,描出了一张优美的侧脸。盛灵渊的出生是一出“处心积虑”,于是他脸上每一处五官、每一道骨肉线条,也无一不是精心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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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

“我希望江停永远爱我”

“严峫,我永远爱你”

  

“我希望江停永远爱我”

“严峫,我永远爱你”

  

嘉遇不加一

出镜:嘉遇

摄影:林夕

后期:三水

出镜:嘉遇

摄影:林夕

后期:三水

Arain

有人等烟雨,有人怪雨急

1、过去误信要自成孤岛,也曾赌气不肯和这个世界讲和。但下一秒,俗世中美好的人就让我回心转意,热源大多,转眼就融化,注定做不成冰山了。


2、我教自己简单明智地生活,傍晚之前长途漫步,消耗我过剩的焦虑。


3、那时雨季刚过,云从四面八方升了起来,云顶上闪过一缕缕阳光,我们有各种选择可以到各方向去,所以我们在路上站了很久。


4、从小到大,我们以无数标准化考试的结果来定义自己,直到离开了学校,没有标准答案的人生才开始,我们重新认识自己。


5、城市里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尽头,我害怕的不是我所见,而是我所未见。


6、或许后世史书上对一个人的生平有盖棺定论,但这轻飘飘的几个字,终是......

1、过去误信要自成孤岛,也曾赌气不肯和这个世界讲和。但下一秒,俗世中美好的人就让我回心转意,热源大多,转眼就融化,注定做不成冰山了。


2、我教自己简单明智地生活,傍晚之前长途漫步,消耗我过剩的焦虑。


3、那时雨季刚过,云从四面八方升了起来,云顶上闪过一缕缕阳光,我们有各种选择可以到各方向去,所以我们在路上站了很久。


4、从小到大,我们以无数标准化考试的结果来定义自己,直到离开了学校,没有标准答案的人生才开始,我们重新认识自己。


5、城市里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尽头,我害怕的不是我所见,而是我所未见。


6、或许后世史书上对一个人的生平有盖棺定论,但这轻飘飘的几个字,终是写不尽那一个个鲜活生命曾经的挣扎。


7、有人等烟雨,有人怪雨急,好像潮湿的水汽能够渗入心底,汹涌的暴雨能让城市颠倒。


8、夜很静,耳机也不用像白天开那么大声音,可以在自己心里给喜欢的乐队开一场演唱会了。


9、人只要是坐下写文章,即便写的是天上的月亮,地上的蒿草,其实都是在谈自己。


10、我在这里爱你,在黑暗的森林里,风解除了自己,月亮像鳞光在深海的水面上发光。


11、我知你饱览过名山大川,而我只是江南一座低矮的青山,但轻舟过万重,青山依旧在。


12、摒弃于温暖之外,满足于荒凉的寂寞,有孤独才能保持永远澄澈。


13、处于身不由己的湖水中,任何事物皆有最好的安排。


14、对于一个城市的归属感就是无论你在一路上多么颠沛流离,你都知道有人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15、正值年少轻狂,爱的都是虚妄,追的都是天光,梦的都是荒唐。


16、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灿烂,原来终究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


17、那一年纯真的洒脱,我们认为年少轻狂就是胜者为王。


18、我始终相信走过平湖烟雨,岁月山河,那些历尽劫数,尝遍百味的人会更加生动而干净。

——白落梅


19、飞蛾天性就是通过月亮找方位,它们会一直把月亮放在左边,然后仰仗月亮朝西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