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国全员地府AU】猜猜今天谁下来(5)
央三/正史/演义向沙雕甜文,ooc预警,不合逻辑预警,情好欢甚预警
为什么甜文写着写着就变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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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你的白月光被你亲手斩断,哪怕你的跑落甜心骑着你的宝马再也没有回头,哪怕你的红玫瑰和白玫瑰在一起了,没关系,夏侯元让会一直爱你,并对你风流往事睁一眼闭一眼。
只是这爱属实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了。曹老板在这泰山压顶的幸福之下再无翻身之日。
吕布也没有想到他的粉色眼罩还能这么用。
在地府最繁华的街道,偶尔还能看见元让扶着颤颤巍巍的曹老板避开人眼抄小路溜进华佗的医馆。
“这我真治不了。不不,不是钱的问题,两千万也治不了。”
据野史记载,华佗《青囊书》中有一...
央三/正史/演义向沙雕甜文,ooc预警,不合逻辑预警,情好欢甚预警
为什么甜文写着写着就变刀了......
21
哪怕你的白月光被你亲手斩断,哪怕你的跑落甜心骑着你的宝马再也没有回头,哪怕你的红玫瑰和白玫瑰在一起了,没关系,夏侯元让会一直爱你,并对你风流往事睁一眼闭一眼。
只是这爱属实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了。曹老板在这泰山压顶的幸福之下再无翻身之日。
吕布也没有想到他的粉色眼罩还能这么用。
在地府最繁华的街道,偶尔还能看见元让扶着颤颤巍巍的曹老板避开人眼抄小路溜进华佗的医馆。
“这我真治不了。不不,不是钱的问题,两千万也治不了。”
据野史记载,华佗《青囊书》中有一疑难杂症以惇曹命名,后因书毁失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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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花掉了在地府两年的积蓄,换来了两张重返人间一日的通行证。他和三弟想回去看看。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不知涿郡桃花是否还盛开,不知大哥如今身在何处。
关平也要跟着去,他想看看兴儿。当年的闯祸精现在已是能独当一面的将领了。
关二:老实在这儿待着吧,我的虎子不能吓坏我的另一个虎子。
庞统揉了揉委屈的关平,“你爹只是没钱了。”
关平作为最早下来的小辈,整日和这帮叔叔伯伯待在一起,一直有些拘谨。他也想找平辈们玩,但是总不能找刘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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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封倒是交到了新朋友。他和曹昂是在“父母皆/祸/害”群的线下团建中认识的。
刘封看着曹昂还没愈合的伤疤,“你家是怎么个事儿?”
曹昂叹道:“父亲爱上了一个祸国妖妃,然后我就来这儿了。”
刘封:“我们家也一样。”
不幸的家庭家家相似,幸福的家庭各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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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人间不光要通行证,还得排号。等排到关张时,已是章武三年。
夷陵的火燃尽了他的心血,他独自一人躺在永安宫,病气入体,思绪在初夏烦闷的空气里越陷越深。
其实关张也知道,哥哥与兄弟聚会不远矣。但他们还是去看他了。不只是出于思念,更多的是愧疚。桃园的盟誓还萦绕耳畔,自己却中道而别。若不是自己一时疏忽大意,大哥又怎会遭此惨败。
......
兄弟二人飘荡了很久很久,从秭归飘到猇亭,飘过巫峡,又飘到白帝。一切都凝结在死寂之中,听不见了。兴兵伐吴时急切如火的豪言,听不见了。战鼓声,呐喊声,哭声,大火燃烧的噼啪声,听不见了。只有那不忍看但必须看的现实,摆在所有人面前。
他们在永安宫的门前停下。
大哥,大哥,你可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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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府的时间过得比人间快些。他俩走的时候,小凤凰倒了一碗酒,还没喝完,他俩就回来了。
好贵。两年的积蓄才够回去这么一会儿。地府的通胀这么严重。
“怎么样?主公还好吗?”
关张面面相觑。“我们...我们好像吓到他了。他现在坚信自己命不久矣”
一个馊主意划过庞统的脑海。如果这么容易被吓到,兴许我们还是有点军事价值的。
隔壁吕蒙投来一个幽怨的眼神。关二:不关我事,姓罗的造谣。
我的一个道士朋友02(下)
02长门宫春日的忧郁(下)
前篇传送门
阅前须知:1.是霍卫;2.完全架空的混乱背景,设定中存在怪力乱神前世今生,唯独不存在任何逻辑与常识,一切都为cp服务;3.在文学性和自己爽之间毅然决然选择了自己先爽!以神经的精神状态坚持发癫式创作;4.惯例在文末放了本期的梗百科;5.如果你觉得ooc了那就是ooc了,虚心认错,但水平有限,唯有躬匠精神私密马赛!6.本期内容超长(正文3万注释没数不知道233),流量预警
09
今天刘彻不在家,陈阿娇来看望因身体不适卧......
02长门宫春日的忧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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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前须知:1.是霍卫;2.完全架空的混乱背景,设定中存在怪力乱神前世今生,唯独不存在任何逻辑与常识,一切都为cp服务;3.在文学性和自己爽之间毅然决然选择了自己先爽!以神经的精神状态坚持发癫式创作;4.惯例在文末放了本期的梗百科;5.如果你觉得ooc了那就是ooc了,虚心认错,但水平有限,唯有躬匠精神私密马赛!6.本期内容超长(正文3万注释没数不知道233),流量预警
09
今天刘彻不在家,陈阿娇来看望因身体不适卧床的卫子夫。
卫子夫很紧张,她一紧张就容易已读乱回。陈阿娇说今天外头天气不错,卫子夫说你若安好便是晴天;陈阿娇问她床头放个100cm小羊玩偶是干嘛的,卫子夫说它一般就是该干嘛干嘛;陈阿娇问她今天中午吃的什么,卫子夫说意大利面拌42号混凝土,你往里砸的时候,一瞬间它就会产生大量的高能蛋白,俗称UFO。
陈阿娇受不了了,怒给楚服发微信:“大师你那边什么时候能搞定,我俩已经把天聊死了,死透了,都能过头七了!”
一分钟后楚服回:“素材刚运到,但阵法还没画完,请夫人再努努力。”
“你还要我怎么努力,把那聊死的天做成木乃伊?!”
陈阿娇感觉自己短短半个小时内已经苍老了十岁,她无法理解刘彻要怎么和卫子夫这个比AI罗伯特还离谱的女人对话、还第一次见面就把人带回家里来了。她不知道的是卫子夫的紧张还有第二阶段——因为太过紧张开启了舞台模式,将面前所有人想象成了南瓜,从而表演落落大方、互动应答自如......等她混到怀上头胎的时候,面对各方面都很熟悉的刘彻已经不紧张了。
把聊死的天制成木乃伊送入金字塔风光大葬又考古挖出来抬进大英博物馆并令其无偿归还后(注1,精疲力竭的陈阿娇终于等到了楚服的视频电话邀请。
点开视频电话后,陈阿娇觉得自己又苍老了十岁。
按原本的计划,此时视频中出现的画面应该是楚服大师的血亲厌胜现场,万事俱备只欠直播戳死卫青那小子、给卫子夫身心双重打击。她要让卫子夫亲眼看着她那个讨厌的八面玲珑能说会道靠拍马屁在刘彻面前露脸帮她固宠的奸猾弟弟被百般折磨,在她哭着求自己放卫青一马的时候,再让楚服使用血亲厌胜,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地让姐弟俩共赴黄泉。
陈阿娇对自己的计划十分满意,她做事向来心狠手辣不拖沓,对手下掏钱大方对敌人拒绝话聊,简直是无懈可击!
但她忘记了很重要的一件事:穿越女会开挂。
视频里水灵灵地出现了卫青虽然嘴角的血还没擦干净但春风拂面笑意盈盈的脸,卫青挥手跟陈阿娇打招呼:“歪歪歪,能听见吗?”
陈阿娇觉得一定是自己接通视频的方式不对,秒退后重新拨打给楚服。
画面里依然是笑盈盈的卫青。
卫青:“你们那边信号不好?”
陈阿娇发出了楚服同款尖锐爆鸣,怀孕期间的卫子夫听不得这个,默默捂上了耳朵。
“怎么会是你啊!”陈阿娇手指卫青身后被捆得像个茧蛹似的楚服,怒斥道,“楚服!你还大师呢,四打一被反杀三个,你会不会玩啊!”
“臣妾做不到啊!他有枪,他有冲锋枪啊!”楚服带着哭腔回答,“S14季中更新利好暴击射手,他平A射速快伤害高,我们前期就被他偷袭,技能CD没转好,闪交了但是原地迁坟,也没攒够金币出法师之靴,不要为难人啊!”
“那他为什么会有枪啊!”
“布吉岛啊!那树上既然能长葫芦娃,就也能长出武器呗!”
“树上长武器?你在放什么屁!你当我是那种会用江湖骗子来守都城的封建迷信大昏君(注2)、可以随便忽悠吗?!”
“你这时候不迷信了,不迷信你请我作什么法啊,想看非物质文化遗产傩舞文艺汇演啊!”
“停。”卫青不想看两个土拨鼠对吼,无奈出声打断,“声明一下,树是碳基生物确实不会长出工业制品,枪是我前天放在那里的。她自己像个漏勺一样把时间和布阵风水都漏了个底儿掉,我只需要排查贵司旗下在廿二符合风水条件的祭坛,稍做准备。”
所以霍去病今天才会抱怨自己最近早出晚归不见人影。
这下楚服和陈阿娇都沉默了。陈阿娇是被楚服蠢到了,楚服则是在认真思考自己那天到底是哪句话说得有问题。
“陈夫人,我刚才翻了一下你和楚大师的聊天记录。”卫青叹了一口气,“唉,如果刘道长知道自己的妻子因为自己确诊不孕不育就想找方士诅咒他得阳...呃,隐疾,他会不会生气啊?好担心汉武观这个月的社区和谐家庭评选。”
卫子夫第一次发现她弟气人的时候真挺气人的,她都怕陈阿娇一口气上不来厥过去。而且和谐家庭跟汉武观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汉武观与和谐家庭奖的关系,就好比美国总统与诺贝尔和平奖的距离......哦不对,后者还真的拿到了(注3),没准汉武观也能让社区评委闭眼乱评呢。
陈阿娇果然一口气半天没上来,急得面红耳赤:“楚服,我不是让你阅后即删吗?又不是没给你开足价码,你留着这种株连九族的聊天记录有什么用?!”
楚服面如死灰:“我删了,他把记录给数据恢复了。”
迷信二人组对现代科技的力量一无所知、一败涂地。
作为一个妈宝女,陈阿娇向来遇事不决就喊妈;馆陶作为一个宠女狂魔,也习惯了给女儿收拾烂摊子善后擦屁股。但就在陈阿娇准备挂掉视频给馆陶打电话的时候,一把刀抵在了她的后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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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夫从床上坐起身,手里拿着她最擅长的18cm高碳钢三德刀,尽管哭得梨花带雨泪如泉涌,但握刀的手却是一点也不抖,尽显“君家政艺本当上手”的家常菜仙人风范。
陈阿娇有个坏习惯,她不论做什么事阵仗都很大,而金尊玉贵的她压根没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即便今天是来干坏事,她也完全没有低调行动,实乃KGB看了沉默CIA见了流泪。总之陈阿娇人还没进山门,卫子夫光听声音就知道来者不善,当机立断去厨房拿了把刀藏在被子里。
“把手机给我呜呜呜呜......”卫子夫一边哭一边命令道。
陈阿娇吓得语无伦次:“你......你干什么你!你把刀放下!”
“呜呜呜......你先把手机给我!”
“杀人啦!快来人哪!”
卫子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就是......呜呜呜......叫破喉咙呜呜呜也不会有人来的呜呜呜......人不是都被你.....呜呜呜支走了吗......呜呜呜呜......”
“不是,你哭什么劲啊,该哭的是我吧!”手足无措的陈阿娇把手机扔到床上,“我给你我给你就是了!你你你你...你把刀也放下!”
卫子夫不放。小时候教习嬷嬷训练她们这些丫头在晚宴上伺候贵人,让她端着水盆一熬就是半个时辰;后面选入歌舞团,师傅不说换动作,胳膊就要一直举着。经年累月苦练下来,麒麟臂早已大成,哪怕熬到穿着高跟鞋的陈阿娇要站不住了,她举刀的手依然会稳如泰山。
陈阿娇快精神崩溃了。这对姐弟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谁家孕妇会在被子里藏菜刀?这路数她真没在小说里读到过,难道说这就是穿越女对书中角色的次元碾压?这么癫能当女主角吗?莫非书外的世界已经不流行真善美小白花、而是白切黑疯批绿茶?
“小青你快逃。”卫子夫一边抽泣一边说道,“大长公主现在还不知道你们那边出了岔子,你快想办法找刘道长说明清楚,陈夫人力气很弱的,你不用管我。”
“......喂。”被当面点评为战五渣的陈阿娇满头黑线。
对于卫子夫兔子急了也咬人的大胆行为,卫青倒是毫不意外。他太清楚三姐藏在柔弱温顺外表下的真实性格了,所有人都感慨她的好运气,却忘记了光是要站到刘彻这样尊贵的人面前,要走过的是无数汗水、鲜血、伤病与眼泪铺就的路,道路的两旁没有鲜花与掌声,只有失败者遗恨的哭喊——因为只有首席才有资格为刘彻演唱。卫子夫是平阳歌舞团成立以来最年轻的首席,遇到刘彻之前,她已经坐稳了这个位置整整三年。
真正的怯懦者,走不到舞台中央。
卫青笑了笑:“不急,让楚大师先把你身上的蛊解了再说。”
楚服顿时瞪大了双眼,她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要命的是她们这些玄学人士往往预感都很准。
“......你要干什么?”楚服和卫子夫同时焦急地发问。
陈阿娇当机立断:“别给她解蛊!聊天记录在他手上,你把蛊解了我们就没有谈判的筹码了!事情败露了我还有我妈护着,大不了离婚;楚服你的命可不值钱,你自己看着办!”
楚服眼一闭心一横,梗着脖子对卫青道:“横竖都是死,老娘不解!你既然已经查出卫子夫是中了蛊,那想必是了解过蛊毒的事了!你应该知道我们养蛊的人放出的都是子蛊,体内是为了与子蛊感应联系的蛊虫母体,以自己的血喂养。只有母体能召出子体,你要是杀我,必然波及到我体内的母蛊,母蛊一死,那卫子夫的蛊虫这辈子都出不来了,我的蛊也不是寻常方药法事能驱除的,等死吧她!”
陈阿娇大喜,贵果然有贵的好处。虽然人傻了点,但在巫蛊专业方面,楚服说自己是第二,长安没人敢称第一。不论是血亲厌胜还是子母连心蛊,都是极其难缠的方术。既然杀了楚服也解不开卫子夫的蛊,这下卫青该进退两难了。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主动进入血亲厌胜阵捆绑你的生魂嘛。否则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你就该死了。”卫青收起了笑意,走到楚服面前,另一只手里拿着原本放在桌案上的厌胜用针包,“现在和母蛊联系起来的人已经不止你一个。虽然我没办法像你一样直接命令蛊虫,但感应到它在你体内哪个部位还是很容易的;反过来它也能感应到我,只不过不会听从宿主以外的命令罢了。无所谓,我用疼痛逼它服从,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个阵法可是曾经把实验体活生生疼晕过去的。”楚服咬牙切齿,“你对自己未免也太狠了!”
“哦,以心头血喂养的啊。”卫青闭眼感受了一会儿,“那好解决了,十指连心嘛。”
“等一下等一下!”眼看要体验容嬷嬷套餐,楚服立刻试图自救,“我们现在的痛觉也是连着的啊!你扎我你也痛,你真下得去手?!”
“我又不怕痛。”
“?”
“三姐,”卫青把手机屏幕扣在地面上,“胎教不宜,先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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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针还没下去的时候楚服就嗷嗷叫着说你别曲线救国了我愿意解蛊,结果卫青完全不听,闷头往她的指缝里扎了三针。他说不怕疼还真就自己一声没吭,要不是被找出了蛊虫所在,楚服都快怀疑自己的阵法是不是根本没起效果。蛊虫本就与宿主一体连心,何况卫青还是点对点帮扶式对症下针,三针下去,母蛊没有楚服的命令就召出了子蛊。
楚服惨叫连连后缓了好一会儿,说话都带上哭腔了:“年轻人不讲武德,我都说了我愿意解蛊,你没听见啊?”
卫青说他听见了,就是单纯想让楚服疼一疼,作为对卫子夫下蛊的报复。又摇头说给人上刑的感觉的好可怕,叫得他头皮发麻,他心善见不得这些,三针着实极限,还是杀人适合他。
楚服疼得满头是汗,嗓子都叫哑了,怒斥道:“你们道士没一个好东西,简直是人之初性本恶!”
卫青坦然:“我现在确实饿。”
楚服:“......”
卫青重新拿起手机,问卫子夫感觉怎么样,卫子夫说她已出舱感觉良好,头不晕了也不觉得恶心了,连拿刀挟持阿娇的手都更有力气了,就是因为这一周都在吐了吃吃了吐,所以肚子有点饿。
“嗯,你别害怕,我马上回去。”
被罚站的陈阿娇气得翻了个白眼,卫子夫那个持刀劫机(指手机)的悍妇有什么好害怕的,该害怕的是她才对吧!
卫子夫刚想说点什么,卫青却直接挂断了视频。
“没我事了吧?”楚服眼里写满了哀求,“你看卫夫人如今双脚落地了蛊毒关闭了抖擞的精神又占领高地了......大长公主那边迟迟没收到我和陈阿娇的消息,肯定要杀过来一探究竟。现在蛊解了我手里也没筹码能要挟你了,既然大家都面临生死危机,也算临时统一了阵线,能不能放我一马逃命去也?”楚服眼睛一转,一个馊主意涌上心头,装腔作势道:“我们现在可是被厌胜阵绑定在了一起,除了我也没人知道解阵的方法。你要是丢下我自己跑路,到时候我死了,你也逃不掉!”
卫青再一次被楚服的心机段位深深地感动了。
“第一,我不认为你离开阵法的范围后,厌胜之术还能起效。”
“那第二呢?”被戳穿的楚服有些心虚,“你就不怕我有什么能续航绑定效果的小窍门?”
“第二,理论上来说,不管你们厌胜学怎么发展、如何加深人偶与目标的联系,诅咒的伤害一直是单向传递的,都是人偶受什么伤害目标就受什么样的伤害,哪有目标死了之后人偶跟着死了的?而从实践的角度出发,我刚才扎你的时候,尽管痛觉相连,但我的手指也没有出现针孔或者受伤流血。”卫青和善地拍了拍楚服的肩膀,“所以我无所谓的,顶多就是你死了之后我能根据痛觉推测你的死因。大师,你且安心地去吧。”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忽悠失败的楚服以头抢地,“其实我手里还有陈夫人诅咒刘道长得隐疾的把柄!虽然最后叫停了项目,但她真的让我做了刘道长的厌胜偶人,上面有刘道长的生辰八字头发血液,你们可以比对DNA!”
“......难为你还知道DNA啊。”
卫青对楚服上可夸夸其谈唯物主义、仿生材料学和克隆技术,下可胡扯厌胜巫蛊坚信“跳大神治一切”的科学素养略微感到迷茫。这让他想起了爱读《射电天文学概论》《宇宙漫步》《果壳中的宇宙》等天体物理学著作、但是坚持每日夜观星象以断吉凶的刘道长。可能他们有玄窍的人都这样。
“都说了我们巫蛊专业是很讲究科学的!”楚服眼里写满了求生欲,“你放我一马,我把偶人给你,咱俩各跑各的,从此江湖不见!”
卫青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是淡淡地回了个“哦”字。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意外收获。不论是对他下手还是对卫子夫下手,总归能扯回“女人间争风吃醋的家务事”,何况是未遂,小施惩戒事情也就结了。而这个牵扯到刘彻本人的谋划,分量比他们姐弟要重得多。
楚服眼见有机会,连忙加大推销力度:“我这次是诚心的!我既没能耐威胁大长公主,作为参与者也没不能向刘道长告发,所以我留着只是催命符。但卫夫人不一样啊,她可以拿去宫斗扳倒陈夫人啊!这把柄比我这个工具人的命有价值吧?小卫道长您再考虑考虑?”
卫青给楚服松绑:“成交。”
“证据藏在祭坛下面,您在这等着,我这就去拿!”死里逃生的楚服不敢再挑战卫青的耐心,她从头到尾都被像猫逗耗子一样玩弄于股掌,已经留下大汉疆域级别的心理阴影——日月所照,恐惧如影随形。
卫青把作为重要证物的手机仔细放进校服内兜。其实建章学院的校服没有内兜这么不符合降本增效的设计,但这与卫青夹带各色零食进入教室并上课偷吃的需求形成了矛盾。所以卫青通过童年生活条件赋予的家政技术能力进行产品自研,给自己缝了一个。同桌公孙敖看了很羡慕,表示这一创新需要增加横向不同场景价值、延长服务链路,吃零食固然是研发的最初目的,但这项技术在考试作弊领域的应用也很重要,于是让卫青也为他的校服进行产品赋能。
说起来今天从食堂离开的时候,他还对霍去病说了句很冷漠的话。怕看见对方的表情后心软动摇,放话的时候他连头都没敢回。明明霍去病是特意逃学跑过来找他的,结果吃了一顿人类维生饲料不说还被他甩了一句“不用跟着”,卫青心里有点小愧疚,决定回去以后道个歉哄一哄。既然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不如趁机休工两天带外甥去游乐园体验一下......不行,游乐园很多设施全都禁止十二岁以下儿童乘坐,去了之后怕不是什么过山车激流勇进都玩不了,最后一起坐一天旋转木马摩天轮。
那电影院呢?卫青努力回忆最近院线上了什么片子,据说长安引进了一部热门动画片的剧场版,但这次剧场版的主角之一是个用滑翔翼的帅气怪盗。坏就坏在这个怪盗挺帅的,虽然片方会警告“危险动作,请勿模仿”,但霍去病和其他小孩不一样,他是真有本事能模仿。万一下次逃学霍去病弄了架滑翔翼飘过来,事情就不是给看门大爷鞠躬道歉能解决的了。
在卫青苦苦思索怎么把霍去病哄好时,一头公孙敖正骑着摩托在山道公路上风驰电掣。随着速度的提升,路旁的灯光在他眼前迅速掠过,化作一条条模糊的光线,像是流动的光影,他低俯在车身上,眼里还闪着一丝诡异的光,让人不禁想起那年夏天折磨了上万会稽郡考生的死不瞑目的鱼。(注4)
12
卫青被“请”走后差不多二十分钟,一边中场休息一边翻短信的公孙敖一口水喷了出来,把球扔给一脸懵逼的球友,拎起书包火急火燎地去食堂接霍去病。虽然卫青让他打完球来接,但公孙敖寻思让一个八岁小孩独自一人待在被黑暗料理之神包围的建章食堂多危险啊!万一被大厨抓去当食材怎么办?明天上课他要好好批评卫青,怎么当舅舅的,心也太大了!
接到霍去病后,公孙敖脑瓜子嗡嗡的,更上火了:“......你说你舅舅跟什么人走了?”
“一个光头,差不多这么高,比你矮一点。”霍去病比划了一下,“舅舅跟他们上了一辆车,没有车牌号。”
“坏了,馆陶帮!你舅有危险,有大危险!”公孙敖一拍大腿,一阵旋风似的冲出了食堂。
“你要去救人?”因为公孙敖撒腿就跑,霍去病也只能跟着一路小跑到体育馆的教具仓库门口。
“不然咧!”公孙敖一脚就把生了锈的陈年老锁踹开,“你也帮忙找找有没有什么便携还伤害高的家伙什。”
霍去病皱眉看着紧张得开始表演人类驯服四肢珍贵影像的公孙敖:“你明明很害怕,而且也不可能打赢那么多人。”
公孙敖在仓库里翻箱倒柜,寻找趁手的工具:“那也得去。”
“他临走的时候和我转告你,他的事和你没关系,叫你不用跟着。”霍去病又追着公孙敖跑出体育馆,他不喘气,所以跑步时说话也语气平缓毫不费力,“他都这样说了,你也还是要过去吗?”
霍去病撒谎了,卫青没有让他转告公孙敖任何话。公孙敖的处境和他是一样的,不论平时对他们有多亲近,遇到危险时,他们都是被卫青排除在外的人。
霍去病不喜欢说谎。但他想从人类那里得到问题的答案。
“要去啊!”公孙敖把他精挑细选的铝合金棒球棍背在身后,从车棚推了辆重装摩托出来,他一想到和馆陶帮对上的场景,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跶出来了,但还是努力冲着霍去病咧嘴一笑,“你舅这个人有时候的确神神秘秘的,遇到事情也不爱跟你讲,喜欢自己埋头安排好一切。会找人帮忙的都是小事,还死记人情总惦记着要还,真有什么要紧的危险的事情反而不愿意依靠朋友,也不知道怎么养成的臭毛病,麻烦死了......”
“反正他比你厉害,看起来也不需要你帮忙。你当作不知道不就好了。”
“我也想不知道啊,那可是馆陶帮!谁得罪得起啊。”公孙敖一脸苦恼,“但是既然已经知道了,那我就必须得去!我们可是好兄弟诶。”
“这个‘好兄弟’是指什么?你们不是宗亲中的同辈男子吧。”
“语文这玩意其实我也说不明白......我自己觉得啊,所谓好兄弟,就是能为了对方把命豁出去的交情!”公孙敖拍了拍胸脯,“虽然我脑子不好打架只会蛮力又很怕死,但卫青那么厉害,说不定他已经和对方打起来了呢?”公孙敖对着空气装模做样地咻咻挥了两拳,“我过去一帮忙、我大力出奇迹、我天降奇兵助他扭转战局......嘿!我俩都不用死了!”
「为了对方把命豁出去」......吗?
人类之间的感情真奇怪啊。明明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人,明明没被许诺什么利益还要面对可怕的危险,明明已经害怕得声音发抖只是强撑着用想象句为自己鼓劲......却可以为了对方豁出性命来。
霍去病莫名有些触动,但还是坚决泼冷水道:“就你,少做梦。”
“你这孩子怎么小嘴跟淬了毒似的,那是你舅诶,你不该支持我去救人吗?”公孙敖搞不懂小孩哥脑子里想的什么,只能挠了挠头,“我把你送到小北门奶茶店那里,店长老苏跟你舅舅熟,他还有俩儿子,老二小武跟你差不多年纪,你俩先玩一会儿,且等你敖叔大显神通、把你舅舅捞回来!”
“......”霍去病对公孙敖的战斗力显然不是很信任,不过“大显神通”这个灵感倒是很有趣。
公孙敖拍拍摩托的后座,示意霍去病坐上来:“我和你舅说好苟富贵互相旺的,他是刘道长的小舅子,是贵人啊!可不能死了,我还指望下半辈子抱他大腿呢!”
霍去病提出疑惑:“......狗如果富贵为什么要互相汪?”
还有不许抱卫青大腿,什么流氓行为,不要脸。
13
楚服在祭坛的一角鼓捣了半天,抱着一个檀木盒子回来了:“道长您验验货。”
卫青打开盒子,把偶人放到校服另一侧的内兜,指了指馆陶帮开来的车,“那辆车你要用吗?”
“您开您开!我没有驾照,我骑小电驴来的,就停在前面路边。”
楚服说完就一溜烟地逃走了,她名下几辆豪车,驾照还是有的,但是傻子才会开着馆陶帮的车躲避馆陶帮的追杀。车载定位一开,没上城际高速就得被不明泥头车创飞,不如就近找个县城大隐隐于市,风头过了再改头换面逃出长安辖区。
其实卫青也没打算开馆陶帮的车跑路,他只是想说他书包还在车上,要用的话先让他把包拿下来。
因为不知道车钥匙在谁身上,卫青只好挨个翻那几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祭坛所在位置是一片工业废地。此处五里外曾经有个村子,但随着长安近十多年来汹涌的城镇化浪潮,青年劳动力大量流失,人丁凋零,留守的老人和儿童也耕作困难。长安市政将这片区域情况类似的村子安置到了下辖县城里,田地则承包给赵过的代田集团进行抗旱农作物生产的试点(注5),这个前村长开的小电线厂也因为偏僻、招工难和低利润无人接手,厂房被推倒,设备贱卖一空。附近除了未开垦的荒野,就只有当年为了运砖而修建的的硬化路,连着前往长安的国道。
馆陶帮来得比他们预想的更为迅速,作为长安交通的活爹,暴走族们毫不客气地开始封锁国道方向的路段,远远便听见轰鸣的引擎声此起彼伏。刚逃了没多远的楚服去而复返,扔下小电驴,连滚带爬地冲到卫青身边,一个熟练地270°漂移式滑跪,厉声喝曰:“道长救我!”
“之前只答应放你离开,说好了各跑各的。安保服务是另外的价钱。”卫青卸下背后的「大慈大悲11.5mm法珠弹外部魂压式个人防卫火器」,“我开价很贵的。”
“贵不是您的缺点,是在下实力不足的体现!”楚服言辞恳切,“我出!”
“上车。”卫青甩了一下刚从尸体身上摸出的车钥匙上的血,摁下遥控开锁,淡淡地说。
楚服热泪盈眶地打开车门:“倘若您以后有通过巫蛊谋财害命的需求,楚服义不容辞!给你八折!”
“这个就不必了。”卫青光速婉拒,“......你坐下干嘛?把我书包拿过来。”
“?”
楚服狼狈地拎着书包爬出来了。
“你的包也太沉了吧!你包里都装了什么东西?”
卫青把一根鲁班尺扔给楚服,又掏出一个三联装弹匣袋挂在腰上:“包里还有3本教材7本真题,你背在前面,凑合当防弹衣用。祭坛附近没有掩体,先退到后面的废厂房去。”
穿着青春版防弹服的楚服步履维艰,感受到了知识的沉重。
原厂房的主体早已被拆除,只留下一片废墟。破碎的砖块凌乱地堆积,缝隙间杂草丛生。地面随处是破裂的水泥和散落的砖瓦,每踩上一步,它们都回应以沉闷的声响,像是对被时代抛弃的命运发出的呻吟。卫青找了块残余的墙体做掩护,示意楚服躲到更靠后的位置。
“一会儿我火力压制他们的时候,你就在地面上画——”
楚服打断:“那个,什么叫火力压制?”
卫青还没来得及解释,已经有一队暴走族轰着油门冲到了祭坛前,他们停下交谈了两句,车队列阵,几个精锐举着火铳向工地的方向走过来。
卫青拉栓上膛,瞄了一眼掩体旁玻璃的反光,确认方位后侧身开火,人要爆头车要爆炸,打空了整整一个弹匣。世界重归安静,静得能听见火焰燃烧车体和残躯的声音。
“这个就叫火力压制。”卫青面无表情地换上新的弹匣,“我开火的时候,你就在地面上画一个——”
话音未落,突然间再次枪声大作。这回开火的不是卫青,而是馆陶帮的机枪车,凶猛的火力把卫青身前的墙体都削矮了半截,卫青抬手一挡,落下的碎石片在胳膊上划了好几道口子。
枪声中楚服扯嗓子大喊:“我懂了!现在是我们被火力压制了!”
卫青无语。
正在卫青思考狙击机枪车的几种方案的可行性时,一辆改装摩托突然杀将出来,上调车头碾着一辆馆陶帮的汽车腾空跃起,重重砸向被护在中间的机枪车,机枪手当场暴毙。
随后这辆摩托又向着馆陶帮的精锐们猪突猛进,座驾上的猛男单手抡起制裁之球棒,像玩真·三国无双一样开始割草。(注6)
饶是心理素质过硬的卫青也忍不住一愣:“......公孙敖?”
楚服被这跨次元般的战斗力惊呆了:“你外甥真的八岁?”
“......”原来这人还信公孙敖是他外甥呢!
卫青懒得跟她解释,架起枪准备援护射击,却突然眼前一阵一阵发黑,手一抖枪掉在了地上。他为巫蛊的事情连轴转了一星期,今天一整天只喝了两杯奶茶,腹内空空地折腾这么久......人是铁饭是钢,断顿容易低血糖。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卫青突然想到了霍去病。公孙敖莫名其妙就跑到这里来,也不知道霍去病现在到家没有,肚子饿不饿,是不是还在生气——他都还没想好怎么道歉。
他觉得自己是真的病了,而且是脑子有病。跟僵尸玩过家家还玩上瘾了,他这个道士属实病得不轻。
14
公孙敖眼里闪着诡异的光。
公孙敖当然不是八岁也不可能是卫青的外甥,但现在操控公孙敖这具身体的人是霍去病。
在霍去病的远程代打和buff加持下,公孙敖已经把馆陶帮冲得七零八落,割草之余看见栽倒的卫青,霍去病一着急,用力过猛了点,手中的球棍在一发暴击中壮烈牺牲,向命运折腰。
一名打手刚把他的枪捡回来,见天降猛男的武器折了,顿时又觉得自己行了,很有精神地大喝一声,端起步枪就要一决雌雄。公孙敖把弯曲的球棍随手一扔,前冲步衔接一个非常好的庐山升龙霸(注7),使对方下颌粉末型骨折。虽然和公孙敖的雌雄是没决成,但好消息是他很快可以在投胎时重新选择自己的性别。
另一名从割草中缓过来的精神小伙见状,选择了闷不吭声地用带着消音器的小手枪偷袭。但公孙敖就像后脑勺装了摄像头似的预判了他的偷袭,凭借鬼神莫测的走位美美躲过六发子弹,将阴暗流的小伙子像掷铅球一样甩了出去,长安市的运动会记录破没破不知道,小伙子肯定是破了。
这时机枪车内被砸晕的司机终于醒了,他连忙爬到机枪位,却发现视野里没有公孙敖的身影。公孙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闪现到了他身后,与司机进行了掰头,然后徒手掰断了司机的头。
霍去病玩得很开心。他想着要不要再试试武侠剧里看到的降龙十八掌或者少林金刚腿什么的,那个乾坤大挪移也似乎很有意思,可以把人抡起来在空中转圈圈。
馆陶帮围剿大队只剩最后一位还能动弹的成员,混乱过后他茫然地爬起来,这才发现公孙敖已经步步逼近,而刚才被撞飞时,他手里的武器早就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
冷风萧瑟,飞雁哀鸣,他心里顿时生出百句千言万丈悲情,还有一丝丝的无语凝噎。这复杂的心绪最后浓缩成了一张世界名画在他的脑海里浮现——《我打宿傩?!》。(注8)
就在霍去病准备一拳收工时,有位一般路过的普通辅警发现了这位暮色中坐在道边玩空气手柄的儿童。
辅警是个热心的长安青年,他连忙走过去拍了拍霍去病:“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家长呢?”
正全神贯注远程代打的霍去病被吓了一跳,就这么一分神的功夫,他异地登陆的公孙敖掉线了。
完蛋。清线漏兵了。
“小朋友?”辅警见霍去病不回答,开始担心他是不是走丢的残障儿童,于是伸出三根手指在霍去病面前晃,“小朋友,这是几你认得吗?”
“OK。”霍去病还在挂念卫青那边,心不在焉地回答。
辅警又比了个“二”,霍去病扫了一眼,冷漠道:“耶。”
辅警:“......”
这孩子好像智力没什么毛病,就是性格有点难搞。
辅警决定先把人从冰凉的马路牙子上拉起来。却一伸手发现书包上挂着一个金属牌,镌刻的字迹清秀工整,正面是“霍去病”三个字,背面是“迷途送返,必有重谢!请您帮我打个电话:xxx-xxxxxx”。
金属牌是骨头形状的。
......哪来的神金家长,怎么给孩子挂个狗狗联系牌!
15
《长安小学生成长手册》要求每天摘抄一句名人名言,霍去病虽然不喜欢写成长手册,但他不论做什么都很认真,日记写得再奇怪也要自己写,摘抄也只肯抄他切切实实读过的句子。最近的作业里他抄了一首撒克逊人写的诗:「没有人是自成一体的孤岛,每个人都是广袤大陆的一部分」。
当时霍去病觉得这句话很奇怪,明明英国就在一个岛屿上,这个撒克逊人为什么会想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会连成广袤的大陆呢?于是做什么都很认真的霍去病认认真真地查了地理。原来英国曾经通过一块叫“多格兰地”的区域与欧罗巴大陆相连,后来随着海平面上升,多格兰被海水淹没,岛屿与陆地分离,岛上的人类也开始推崇一种叫做“光荣孤立”的方式与欧罗巴大陆上的国家相处。
霍去病又开始搜索:岛屿会和陆地相连吗?
「岛屿有可能因板块构造运动、海平面变化、沉积作用或者火山活动而与大陆连接,但这种情况相对少见且需要长时间的地质变化。」
......果然。
不被接纳是怪物的宿命,好在怪物也没有真正想过要成为人类。两个月来他们心照不宣地和睦相处着,但并不彼此接纳。就好像孤岛与陆地互相眺望,水流传递着往来的潮汐,但终究隔着海洋。他们只能做这样奇怪的潮汐朋友。
可是公孙敖给出了一个奇怪的解法。
公孙敖没有等板块构造运动、海平面变化、沉积作用或者火山活动,他开来了绞吸式挖泥船,准备吹沙填海。他不分析卫青是否需要也不在意卫青是否会拒绝,他只知道自己愿意为朋友做什么,然后就单纯地去做了。在霍去病看来这种做法既不明智也不符合卫青的期望,冲动、固执,是情绪化的判断。
然而在心里得出这份结论之后,回过神来的霍去病却发现自己已经出手操控了公孙敖,成为了这份冲动的共犯。
因为人与人之间总是微妙地在潜意识里保留一份疏离,所以河流峡湾般的裂隙纵横分割出了星罗岛屿;也因为总会有人固执地伸出手,所以人类又会相信大家都是广袤大陆的一部分,会相信沧海化桑田、神州再璧合。
——他的身体先一步找到了问题的答案。所念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16
霍去病坐在建章公安分局民警大队接待室的沙发上,怀里抱满了警察姐姐给的零食,力证可爱确实可以当饭吃。
拿着‘狗牌’打电话的热心辅警一边嘀咕着“怎么没人接呢”一边在信息系统输入座机号码。
「号码归属单位:汉武观。登记机主:卫子夫。」
吃着薯片的霍去病目送辅警哥哥风一样地冲到队长办公室去了。
门外的走廊里响起一男一女的对话声,霍去病放下手中的薯片开始听墙角。都说八卦是人类的天性,可能是跟人类生活久了,现在霍去病也觉得听八卦确实很有意思。
“怎么是你啊,不是说好了狄警官亲自来吗?”
“狄公去洛阳出差了,那边有疑难案件,李副一个人搞不明白就摇人过去了。卷宗拿给我看一眼先。”
“这次的尸体死状蹊跷,数量又多,两个多月前死的,烂的都快没有人模样了。你水平够不够啊?能验明白吗?”中年男警察一边把卷宗从档案盒里抽出来一边碎碎念,“哦附近还挖出一些骨架子,几年前到几百年前的都有,到现在都没考完古呢。刑侦队说那附近有一个古怪的巨大树洞,围着符咒啊经幡啊啥的,里面是空的,疑似是被封印的妖邪跑出来作祟。”
女法医翻着现场勘察记录,冷笑一声:“呦,程队,这妖邪杀完人还惦记着入土为安呐?讲究。”
霍去病:“......”
遇上卫青那次处理得太匆忙了,坑挖得不够深,长安最近总下雨,估计是暴雨给尸体冲出来了。
程不识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可不是吗?树洞里还藏了好几本盗墓小说。雅致。”
霍去病:“......”
那是他用来当枕头的!他当时都看不懂简体字!
女法医皱眉看着卷宗里夹着的尸体照片:“我勒个天可汗呦(注9),这都烂成汤汤水水了......我尽力验吧。倘若真是妖邪作祟,你找我们大理寺也没用啊,我们只抓人、不捉妖。”
“那移交之前总得先走个程序吧。能查的都得查,该验的还是得验,这是规定。”程不识一板一眼地回道。
耳听着两个人聊完就要走,犯罪嫌疑人...哦不,嫌疑妖邪思考了一秒,突然跑出屋子,大摇大摆地拦住了去路:“这位穿白大褂的姐姐,请问你是医生吗?”
“......我是大理寺的法医。”严格来说属于司法鉴定人员。
霍去病尚未研究过长安乱成一锅粥的公检法体系,他推断既然职业名称里有个“医”字那应该就是医生,法医的意思应该是懂法律的医生,而大理寺则是某个和尚开的医院的名字。
“医生姐姐,你知道人突然晕倒是什么病吗?”
“小朋友,姐姐不是医——”
“活蹦乱跳的,心脏应该没问题,就是脸色有点白。”
“不是,我不给活人——”
“平时很容易饿。”
“......”
女法医在小朋友真诚而充满求知欲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小朋友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说的这些情况可能是低血糖哦。”
“低血糖是很严重的病吗?”
“哦,这个具体得看病因......一般情况都不是什么大毛病,避免过度劳累,按时休息,好好吃饭就行了。不过我也只是猜测,最好还是回头让你家长带你去医院查查。”法医姐姐从兜里掏出一袋巧克力豆送给霍去病,揉了揉他圆圆的脑壳,“要是觉得头晕就赶紧吃点糖,平时最好也带着点。”
“谢谢姐姐。”霍去病很有礼貌地接过巧克力豆,“姐姐,既然你是法医,那你是不是很懂法律?”
“......法医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我过了司法考试,你可以问。”
霍去病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我杀人犯法吗?”
“这个要看你今年多大了。未满十二周岁的话不到刑事责任年龄,虽然犯法,但是不用负刑事责——”
“喂,不许教坏小孩子!赶紧验吧,我们急着要尸检报告!”程不识一脸黑线,不等科普结束就连拖带拽地把人拉走了,留下看着巧克力豆若有所思的霍去病。
大约是终于和汉武观那边联系上了,辅警从隔壁队长办公室里探出了半个身子,热情招手道:“小朋友,霍去病小朋友!我开车送你回家!”
“哦。哥哥你等我一下。”
霍去病跑回接待室,对着沙发上大包小包的零食挑挑拣拣,只把糖果类的装进了书包里。
17
公孙敖与馆陶帮在祭坛大战的一片混乱中,楚服跪在卫青身边,施展正宗泰式手摇柠檬青茶之术:“喂喂醒醒啊,起来干架啊!年轻真好倒头就是睡哈!道长你怎么睡得着的?你这个年龄段、你这个阶段,你睡得着觉?!”(注10)
卫青没醒,但公孙敖出拳的手突然一滞,强劲的拳风把杀马特队长的刘海都吹掀了。
公孙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要把霍去病送到苏建奶茶店的时间点。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主控的游戏角色,因为玩家上一把突然打通任督二脉意外触发了通关条件所以没及时存档,再一睁眼已经是全新的关卡环境里,且开局就是一个人高马大的精英小怪贴脸刷新。
至于院子里供奉邪神的神婆为什么在旁边疯狂摇晃看起来低血糖又犯了的卫青,公孙敖的大脑不容许他进行这样复杂的思考与推理。
小怪伤痕累累赤手空拳,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大吼一声扑向公孙敖:“我和弟兄们是来灭口的,你要干什么!”
于是公孙嚎、楚服摇,嚎如熊咆龙吟殷岩泉,摇得栗深林兮惊层巅。原本准备验收现场的刘嫖赶到时,场面已经混乱得像建章食堂做的饭。
刘嫖带着两个亲卫步步逼近,因为公孙敖和馆陶帮的人正扭打作一团,亲卫的枪瞄了又瞄,怕伤到自己人,迟迟不敢动手。看见还在猛摇卫青“尸体”的重要目标楚服,眼睛一亮,举枪准备射击。
此时在楚服脑浆都快给人摇匀的手法与公孙敖比杀猪还惨烈的魔音的身心双重刺激下,卫青终于从低血糖关机状态中缓了过来。他一秒钟对局势做出了判断,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抓起武器,精准迅速地两梭子将护着刘嫖的亲卫放倒,随后调转枪口毫不客气地对准了刘嫖:“别动。”
楚服不由得心生敬意,这种程度的战斗本能,得是蝉联了三届饥饿游戏总冠军才能磨练出来吧?不过如果她去问卫青,卫青会告诉她只要能从他那个仿若第六天魔王化身的继母手底下生存下来,别说蝉联三届,十届总冠军都不是梦,杀穿帕纳姆,活捉大总统!(注11)
但刘嫖也不愧是统领馆陶帮、历经刘家三代宫斗仍高位无忧的女人,她反手摸出两把老刘家招牌军火「半自动9.02mm六发飞火流星小型便携式雷霆子火弩」:“楚服不死,证据不消。谁也别想走!”
场面僵住了。两边距离太近,卫青不敢真的对大长公主开火,刘嫖也不敢拿命去赌开枪后卫青会不会破罐子破摔来个同归于尽,结果双方就只能沉默地加入了第一届汉武圈臂力大赛。
顺便一提,目前参赛选手还有汉武观分会场正在罚站陈阿娇的卫子夫,时长遥遥领先。
僵持中,双方不得不被动围观了位于停火线上的公孙敖的肉搏大战。
凭借大力实现反杀奇迹的公孙敖一把推开身上的尸体,坐起身来左顾右盼。只见周围躺了满地的馆陶帮大汉,要么是不喘气的要么是有进气没出气的,但又不像是被冲锋枪扫射过。记忆断档的公孙敖不禁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我干的?”
举着「半自动9.02mm六发飞火流星小型便携式雷霆子火弩」的刘嫖和端着「大慈大悲11.5mm法珠弹外部魂压式个人防卫火器」的卫青异口同声:“那不然呢?”
公孙敖大喜:“我真牛逼!”
卫青无语:“......赶紧过来。”
公孙敖毫不犹豫,风一样地蹿到卫青身后,起跑速度比有哮喘的美国选手都快(注12),身后带起了一片沙尘。卫青被他的扬雾运动呛得直咳嗽。
“不如我们谈谈条件?”卫青试探着打破僵局。
“条件?人证必须死,物证也不能留。你藏在口袋里的东西......”刘嫖老练地扫了一眼卫青,“15cm的长方形坚硬物体,移动硬盘?还是手机?”
不知道躲在后面忙活什么的楚服闷闷不乐地探头:“我的汉为Mate XT手机内测版,最高支持5.5倍光学变焦的潜望式长焦摄像头,搭配风驰闪拍、AI云增强等技术及多种拍摄模式,淮南子俱乐部铂金会员限购。新款超薄三折叠屏,怎么折,都有面。”
还在打工攒钱等市贩版的公孙敖顿时破防,扭头对着楚服勃然大怒:“谁问你了!”
楚服很识时务地又把头缩回去了。
“那放他离开怎么样?”卫青指了指公孙敖,“您要杀的人是我,没必要扯上我同学吧。”
“这蠢货是自己把自己扯进来的吧?我说了,人证必须死。不论是哪件事的人证。”刘嫖语气十分冷漠,“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卫青刚想开口再斡旋点什么,结果被旁边的公孙敖一个抢答打断:“我作为‘蠢货’着实不懂您的意思,就云端上传给了诸子百家作业帮的人工热线。孔子老师说不理解,孟子老师也说不理解,庄子老师看了还是不理解,最后他们喊来了老子,老子说:是孙子没说清楚!哈哈哈哈哈哈哈!”
卫青:“......”
公孙敖依然眉飞色舞好不快活:“我想用这个烂梗很久了,结果一直遇不到谜语人,今儿可算让我用上了!”
楚服:“......”
公孙敖抠了抠脑壳:“那个,不好笑也不能怪我...这个笑话是我从法新社报纸上看到的——就是韩教授那个法家维新社,总部离得不远就在隔壁咸阳......总而言之...反正就是......求求你们了多少给点反应吧,你们这样我好尴尬啊......”
刘嫖:“......”
大家看公孙敖的眼神不约而同多了几分怜悯。
卫青和刘嫖沉默地用枪口指着对方,公孙敖因为冷笑话失败已经西班牙语虚拟式过去未完成时不规则动词变位(转e为i),僵持中唯有楚服似乎在窸窸窣窣地忙些什么,偷感十足。
终于忙活完的楚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你吩咐的东西我已经搞定了!......然后咱们该怎么办?”
“等。”卫青淡淡地回道。
“我在等增援,你在等什么?”刘嫖冷笑一声,“等死吗。”
卫青也冷笑了一下:“等地表最强法务。”
话音未落,头上便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一架涂着“长安七校联盟”(注13)的武装直升机如同铁翼的战鹰般出现在空中,浑身散发出冷冽的金属光芒,机载机枪和导弹架赫然在目,冷酷无情地展示着它致命的火力。
飞速旋转的螺旋桨掀起一阵狂风,卷起地面的尘土和落叶,强劲的气流吹得楚服披头散发刘嫖风衣猎猎作响、卫青风中凌乱公孙敖更是鬼迷日眼,对话已经失去意义,因为所有人只能听得到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与螺旋桨切割空气发出的尖锐声响。
随着直升机落地,刘嫖刚想说点什么,只见一名男子跳下直升机,身后还跟着一群少年少女,他们嘴里喊着案例啊期刊啊课题啊什么的就冲过去了。刘嫖目瞪口呆。这个人她认识,如果说除了刘彻以外她最不想让谁了解到这件事,那就是这个男人了。
长安大刑侦学院院长、大汉法委主席、汉武观首席法律顾问——张汤教授。
18
围观公孙敖大战的时候,卫青对身后对吓成鹌鹑的楚服小声命令道:“我之前给你的尺子呢?赶紧在地上画一只米老鼠。”(注14)
楚服大为不解:“你忘了吗?它版权到期了!”
“就是版权到期了才敢让你二创。你让它指着一张鹿皮,加个对话框,里面画六个点。”
楚服迷惑地捡起鲁班尺,蹭线起稿去了。
在刘嫖眼里楚服一直就是个狗狗祟祟还搞砸了事情的神棍,和卫青相比手无寸铁与公孙敖相较柔弱无力,所以刘嫖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和卫青中门对狙上,任由楚服在后面拿着鲁班尺意义不明地满地乱爬。
绝地求生之作完成不到一分钟,长安大刑侦系教授张汤便光速带着手下的研究生赶到现场。
张汤跳下武装直升机,直奔画作而来:“大胆美国耗子,竟敢妄议刘道长提出的白鹿皮币措施(注15)!我看你跟农科院的颜异老顽固是一窝之鼠!”
楚服疑惑:“......可它啥也没说啊,这不是一串省略号吗?”
“孩儿们,虽然颜异那场庭审你们没赶上,但这个新鲜的案例看好了啊!”张汤激动不已地让学生们围过来,“腹诽,这个就叫腹诽!我们一起来审理这只老鼠!”(注16)
激动之余张汤突然觉得案发现场的吃瓜群众似乎有点眼熟,他推了推眼镜,发现刘道长的小舅子和亲姑姑正持枪对峙,而这片空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了一车面包人了(注17)。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张教授,我要告发!”卫青在建章职业技术学院向来以课堂抢答小能手著称,“方士楚服协同陈夫人施行巫蛊,祸乱汉武,罪不容诛!”
“没规矩的东西,本公主还在这站着,有你讲话的份吗?”刘嫖虽然讲话慢了一步,但身为宫斗老手的她立刻随机应变抬出阶级身份压人,明示让卫青闭嘴。
看见kpi在招手的张汤心中很是兴奋,但他还是严肃地按惯例进行自动回复:“长公主言之有理,汉武观向来法度森严,小卫道长不得信口雌黄。”
刘嫖松了一口气,看来张汤还是愿意买她面子的。自打母亲去世后馆陶帮的威势较以往就缩减了许多,她在刘彻面前也收敛了不少架子——连杀卫青都是低调行事悄悄派人去绑架打枪滴不要——而张汤最近是汉武观炙手可热的大红人,刘嫖可不想招惹。
就在公孙敖以为卫青要以瓜尔佳......啊不、以郑季全族起誓的时候,一个接一个的游戏UI神奇地浮现在他眼前:生命条、对话记录、证物、人物......伴随着激昂的BGM,四周突然冒出漫画集中线指向张汤,几个加粗书法大字从画面中央冉冉升起——领域展开:古义治狱!
张汤向刘嫖行了一礼,不急不徐道:“所以我临时设庭审理此事,这样二位就可以依我大汉法度行使诉权了。现在请大长公主对原告卫青陈述之事进行答辩。”
刘嫖僵在原地:“......”
卫青好心提醒她:“按空格键过剧情对话。”
张汤一拍惊堂木,严厉呵斥:“黄牌警告!未经允许不得随意发言!请遵守法庭纪律!”
楚服戳了几下UI:“审判长,我的游戏界面怎么没反应啊?!”
张汤只是再次重复:“请大长公主进行答辩。”
刘嫖还是一言不发。
公孙敖指着楚服:“咦?审判长,她刚才也说话了,你怎么不警告?”
“楚服是人物栏里的NPC。你方再次未经允许发言,红牌罚分!”
公孙敖不吱声了。卫青看着己方生命条被无情扣掉了一格,心想在长安当个好人可真废命。
刘嫖觉得头很痛。她沉默不是因为搞不懂操作,而是真的懂不了一点法律。她的人设是标准的凤傲天霸道长公主,技能全点了宫斗和买股,日常法外狂徒化地生活着。在她看来卫子夫姐弟低贱得像虫子一样,想杀就杀咯,有什么好辩的,哪有人拍个蚊子还要顾忌是不是犯了蚊法的?
不过这卫子夫的弟弟也太难杀了,上次派去的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次半路杀出个公孙敖不说,还把张汤卷进这麻烦事里来。说起来她第一次见卫青的时候就觉得心中一股无名火起,仿佛和这小子上辈子有仇,看他讨厌得很。
因为刘嫖的答辩很敷衍,游戏进度很有效率地进入了举证环节。
卫青点开物品栏,选择了证物【楚服的手机】,按E提交:“手机里有二人的聊天记录可以为证。且除了今日意图咒杀卫夫人,她们亦曾合谋诅咒刘道长,请审判长彻查。”
“异议!此乃......”刘嫖一边拼命回忆阿娇大学时在家里刷的那些律政题材有声小说一边掏出手机百度,“此乃间接证据——‘单独的间接证据不能直接证明案件的主要事实,必须与其他证据相结合才能发挥应有的作用’......所以这个证据无效!”
“确如大长公主所言,仅凭聊天记录确实无法直接证明二人实施了巫蛊行为。您曾在证据法学的讲座中提及——当事人的陈述被作为证明有罪的直接证据,其中包括犯罪嫌疑人承认自己有罪的供述。”卫青丝滑地转进话题,顺着刘嫖地话引出了自己呼叫张汤前来的目的,“因此厘清本案案情还补充调查,我申请暂时休庭,将嫌犯楚服带回汉武观与陈夫人当面对质。”
刘嫖放弃了跟卫青辩论,这么爱学习的小舅子实乃汉武观的一朵奇葩。与其在不擅长的领域跟这朵奇葩浪费时间,她还不如赶紧想想怎么在张汤眼皮子底下灭了楚服的口。
张汤似乎对卫青很满意,扭头教训起身后的弟子们:“看看,都看看人家的学习态度。人家一个职校的学生,主动来听讲座不说,而且认真地学习了知识!你们呢?你们根本不想听我的讲座,你们只是来刷综测和第二课堂!我从你们的眼中根本看不到对知识的渴望,你们脑子里只有凭借那些学术垃圾顺利毕业的幻想!”
一名学生小声嘟囔:“外校人员来听讲座是违规——”
然后他看见卫青身边有个面向凶恶的肌肉猛男开始活动筋骨。
“——为规则所允许的!这体现了我校灵活变通、包容开放的教书育人精神,有助于长安市民开阔学术视野、砥砺学术志趣,在生源中树立了我校学术氛围优良的形象,不愧是七校联盟之首、榜样引领!”
公孙敖满意地停止了恐吓行为。
“来人,把嫌疑人带走!”张汤大手一挥解除了领域,学生们一拥而上准备押送楚服。
楚服就这么水灵灵地被发卖了。
“道长!这和说好的怎么不一样啊道长!”久闻张教授鼎鼎大名的楚服涕泗横流,“你不是答应了救我吗?你还开了高价保护费!”
“你付过了吗?空头支票不作数。你我之间往来的流水,实际上只有那天咨询时的六块银锭一块金锭。”卫青面无表情地冲着楚服伸手,“骗子还钱。”
楚服气急反笑,一把从脖子上摘下卫青的书包摔在地上:“......不是哥们,咱俩谁骗谁?”
被扭送上直升飞机时楚服还在拼命挣扎:“我为长安交重税,我为国牌猛消费!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要见律师,我要见律师!”
19
刘彻在饭局上接到电话时一头雾水:“喂?哦......啊对,是我外甥,我是他三姨夫。你们把孩子送回去就行了家里有人......不是,电话怎么打到我这来了?”
对面说孩子联系方式上写的电话打了四五遍都没人接听,查了一下是汉武观内宅的电话,实在没办法才打扰刘道长您的。
刘彻一听人都麻了,卫子夫可不是陈阿娇那种呼呼大睡不接电话的性格,如果她在家但是电话没人接,那她一定是因为客观原因没办法接。汉武观有私人医生随时待诊,要是卫子夫是身体健康出了严重问题,医生的电话早就该打过来了。
所以卫子夫不接电话的原因很简单。
——陈阿娇又开始作妖了。
刘彻挂了电话就扔下饭局上一桌子人,火急火燎地让秘书开车往家赶。陈阿娇被姑姑惯坏了,向来做事没个分寸,卫子夫怀的可是他第一个儿子,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刘彻不确定自己收得住脾气。
汉武观的山门前有一段百阶长梯,车是断不可能开上去的。心急如焚的刘彻嫌轿子太慢,直接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山上冲,连降妖伏魔时才会用的凌云步法都使出来了。
冲到半路时刘彻遇到了霍去病,身形小小的霍去病正架着一名爬长阶爬到腿抽筋的长条辅警,但是步履如飞,轻松跟上了刘彻的凌云步。刘彻不由得心生赞叹,不愧是道行颇高的千年大物!
“道长好。”
“不我心情一点也不好。”刘彻直抒胸臆。
“......”
霍去病不禁想起了今天的英语早自习。老师要求同桌之间展示口语对话,一般情况下说完“How are you”后对方应该回“I’m fine,thank you,and u?”,结果同桌苏武不按套路出牌,流利地用地道正米字旗伦敦腔回了一句“Hanging on.My envoy companion died just as I was asked to submit a research report on single male reproduction in rams and then my rams was stolen, but... hey, at least I didn’t get run over by a YiZhiCha”。
只两个月速通了新概念英语第一册的霍去病的沉默震耳欲聋,对英语从入门到讨厌。
同样的沉默也一路延伸到了山门,终于登顶的刘彻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扭头问霍去病:“对了你舅呢?你三姨这边有情况,他怎么没回来?”
霍去病把抽筋的辅警随手往院子里一扔:“舅舅在学校食堂被人带走了,舅舅的同学公孙敖说是‘馆陶帮的人’。”
如实回答,但是省略了亿点后续。
“我...!”准备冲刺的刘彻当场一个急刹车,事情一个接一个纷至沓来、消息一个比一个重磅劲爆,他收拾收拾剃个头转投隔壁出家的心都快有了,“你先别把这事跟你三姨讲,你三姨怀孕呢!我马上派人去捞你舅——”
刘彻的手机又响了,来电联系人是张汤。他不禁两眼一黑:完了,张汤研究刑事案件的。
“......我马上派人去渭河里捞你舅。”
好在他比较熟悉姑姑杀人后最常用的抛尸河段,人手足够的情况下,赶在泡发之前还是能找到的。
刘彻一脸怨念地接通电话。可怜他那虽然没有玄窍但是特别实惠好用靠谱能干的优秀外戚小舅子,他还准备将来委以重任帮助汉武观做大做强呢,好端端的牛马...哦不,人才,就这么水灵灵地被陈阿娇和她娘给霍霍了。败家啊!太败家了!
电话里传来了卫青的声音:“道长,不用去河——”
“妈呀,活了!”刘彻被吓得一激灵。
“......里捞我。”卫青觉得耳膜有点痛。
事情了结后卫青想报个平安,但他放在书包里的爷爷机被楚服摔得中道崩殂,公孙敖的电话没电,刘嫖忙着联络手下而且绝无出借的可能,所以最后是张汤慷慨相助。
刘彻开了免提后把手机举得离脸半尺远,警惕地看着屏幕,“......你不会从里面爬出来吧?”
卫青叹了一口气:“不会。像贞子那样从屏幕里爬出来是不符合科学的。”
汉武观No.1话事人刘彻理直气壮地回复:“那我就是干玄学这行的。你才是有问题,作为一个道士,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迷信科学啊?”
卫青:“......”
『迷信科学』又是什么彻言彻语?!
“还有,陈夫人和姐姐起了点冲突,不过人应该没事,道长你能去——”
“你没事就行我马上进屋先不和你说了!”刘彻挂了电话,人不停脚地奔着屋里去了。
“......看一眼吗。”擅长高速念咒的刘彻语速太快,卫青嘴没刹住车。
卫青把已经挂断的电话还给张汤,心中却多了些疑惑。他知道刘彻今天有重要饭局,按理说这个时间不应该回了观里。而且他的语气很着急,似乎已经知道卫子夫那边有情况。是谁通知的刘彻呢?
“张教授也太帅了,领域一开控局全场,那惊堂木拍的!”望着直升机渐飞渐远的身影,公孙敖一边挥手一边感慨道,“哎,你说我有没有可能专升本考试突然灵智大开上岸成功、拜入名师门下,终成一代法学大家?”
“没有可能。”卫青断言。
20
刘嫖坐在驾驶位打电话摇人。她带来的两个亲卫都被卫青爆了头,归程只能御驾亲征了。
突然有人敲了敲她的车窗,刘嫖“啧”了一声,强压怒火降下车窗。
“以直升机的速度,把楚服带到汉武观只需要不到10分钟的时间,您安排的狙击手根本来不及就位。”卫青很惬意地把左小臂搭在玻璃导槽上,“要不要听听我的提案?”
完全不敢靠近的公孙敖听不见好哥们在说什么,远远看见这十分随便的聊天姿势,不禁汗流浃背。
刘嫖深吸一口气,从手套箱拿出一支「刹那生灭9.1mm可拆卸异形管近距离小型钢铳」,单手上膛顶在卫青天灵盖上:“再不滚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卫青伸出两根修长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将枪管从额前拨开:“现在杀我没有意义,我死了,只会让陈夫人的处境更难上一分。这点您应该很清楚。”
刘嫖手指一勾,枪口在空中打了个转后闪电般地滑入手中,像是在玩弄一件简单的玩具,而不是一件致命的武器。她挑了挑长尾入鬓的柳眉,算是默许了卫青接着说下去。
“汉武观的地牢设有极强的结界,一旦楚服被关,外人很难再插手刑讯事宜。您想要在那之前将楚服灭口的思路是完全正确的——尽管这很难实现。想必您也已经开始考虑其他的周全办法,毕竟巫蛊没有成功,事情也不算闹大。”卫青淡淡说道。
“不错,所以我也不是非需要你的提案不可。说重点吧,我的耐心很有限。”
“但我想陈夫人应该没有告诉你,除了今天这场法事之外,她还委托楚服制作了偶人诅咒刘道长。张教授有的是手段让楚服的供词与聊天记录相吻合,只要时间充裕,拿到刘道长血液和头发的人也不难排查。”
刘嫖惊愕了。她惯知道宝贝女儿是个能捅娄子的,但她没想到这篓子还能捅到天上去。补天这种事居然能落到自己家,她只是个宝妈她不是女娲!
“......我凭什么信你的一面之词?”
“您可以直接离开,权当我是在诓您好了。不过摆在赌桌上的是陈夫人......您要赌吗?”卫青的声音很轻,语气也全然听不出威胁之意,但是每一个字都重重地落在刘嫖心头。
“......”
“看来您需要我的提案。”夕阳慢慢从云层中探出头来,最后一抹余晖照在卫青脖颈的血痕上,他的神情冷酷而从容,仿佛每一场猎杀都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还剩5分钟。我们来谈谈条件吧。”
21
听着刘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卫子夫情急之下一把抓过陈阿娇的手,凭借蛮力不分由说就把刀塞对方手里了。陈阿娇看看手里的刀又看看突然娇弱可怜抱着被子瑟瑟发抖的卫子夫,大脑一时宕机:“你......”
刘彻冲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他一个滑铲冲到两个老婆中间,从陈阿娇手里薅过厨刀:“阿娇你别吓唬她!子夫胆子小又怀着孕,你跑过来闹这一出,想害她一尸两命啊?”
卫子夫:“......”
陈阿娇:“......”
这人是怎么做到前提条件全错但结论完全正确的?
——刘嫖看着手中的偶人,卫青这小子还算诚信,她以刘氏皇血立誓后,真就二话不说把这足以颠覆自己全部根基的证物给了她。
“只要我发誓不再对卫子夫和她的子嗣、还有你们卫家人出手,今日的恩怨便从此了结......你的条件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您以刘氏血脉为荣耀,我相信您对它的忠诚。”
“......你真该庆幸我不姓司马。”(注18)
卫青给出的解决方案很实用。
「火除邪祟,最常用的一种破除巫蛊的方法就是破坏厌胜人偶。楚服的厌胜之术以接触律为基础,偶人与施术者的身体和灵魂天然存在因果相连,偶人被火焰破坏后必然反噬施术者。受到诅咒的目标气运越强,反噬效果越严重」。
长安还有谁能比刘彻的气运更加强盛呢?
——刘嫖将偶人投掷出了车窗。
张汤不需要爬汉武观那变态的夺命长梯,他有武装直升机,美美直达目的地。
坐在山门口等卫青回来的霍去病对直升机很感兴趣,他跑过去问可不可以借他玩一会儿这个形状奇特的御剑飞行法器,张汤满头问号地婉拒了。
被押进院子的楚服奋力喊叫:“我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事情也没办成尾款也没收到,你们饶了我吧!我以后滚得远远的、再也不接长安的业务行吗!”
刘彻和陈阿娇闻声向院子里走去,踏出门外的一刻,刘彻猛地生出一种直觉:这个人要死了。
他似乎突然能看到眼前之人的天命——财运、姻缘、亲族、何日生、何时死——就好像世界变成了一个信息流庞杂的巨大系统,而他获得了管理员权限。
刘彻反手捂住身后陈阿娇的眼睛,以不容分说地强硬姿态把人拽回了屋内。
——刘嫖持枪的手腕微抬,三发子弹几乎是同时射出,分别命中了偶人的头部、心脏和小腹。人偶承受不住子弹的冲力,顷刻碎了一地。
弹药怎么不算是一种火属性伤害,那小子不就是靠这玩意把业绩刷到了汉武观第一。
她轻轻吹走枪口的硝烟,仿佛吹走一桩沉重的心事。
22
第▆▆▆▆号监测报告
地点:▆▆▆▆(代号『长安』),迭代Ⅲ,环境稳定性评级A+(暂),混淆指数S(暂)
安全性:高度危险(暂)
日期:▆▆▆▆,又称,本『长安』观测元年五月廿二
C级监测对象,编号B.C.130▆▆▆▆(代号『楚服』),确认反应消灭。
——念归命盘,劫起缘尽。
23
公孙敖的改装机车油耗太大,在距离加油站1公里的时候不幸抛锚了。就在两人一前一后推着车往公路服务站走时,馆陶帮的豪华轿车高调经过,一个刹车停靠在路边,车窗缓缓摇下。
公孙敖十分惊喜:“看来你和大长公主聊得很好嘛!她都愿意顺路稍我们诶!”
刘嫖冲他们比了个中指,摇上车窗,扬长而去。
“......我收回刚才的话,”吃了一鼻子尾气的公孙敖在风中凌乱,“她看起来火在心头难消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这个小服务站有个窗口麦当劳,远远就能闻到那十分不健康的油炸食品特有的芬芳。公孙敖一停车就把钥匙甩给了卫青,直奔热量天堂而去,几分钟后便满载而归,脸上洋溢着幸福:“赞美麦门!”
“你是怎么知道我被带到哪的?”卫青一边提着桶给摩托加油一边问道。
公孙敖刚刚以秒速五厘米的效率狼吞虎咽下一块麦麦脆汁鸡,被卫青问得一愣,想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不,我不知道。”
他原本以为馆陶帮把卫青抓到总部去了。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手机定位?推测布阵风水?找人算卦?”卫青说完自己都觉得离谱,不禁摇了摇头。
公孙敖低着头小声道:“这个也不记得了......”
“......”卫青只好换了个问题,“我外甥呢?”
断了篇的公孙敖努力回想:“我......我应该是把他送到老苏那了......吧?”
“什么叫‘应该”?什么又叫‘吧’?才一个多小时之前的事你就已经记不住了?”卫青真想把公孙敖的脑子拆下来看看里面长得是不是麦脆鸡,“你再这样下去,恐怕今年专升本又要落榜。”
“落就落吧,反正大学课程我也学不明白......”公孙敖没心没肺地说完,便大口大口地吃起了他最爱的培根蔬萃双层牛肉堡。
“......算了,你快点吃。”
卫青决定以后每天上学都给同桌带一瓶六个核桃。
24
卫青回到汉武观的时候,霍去病正蹲在院子里数楚服:“一、二、三、四......”
看见此情此景,骑车送他回来的公孙敖“嗷”地一声厥过去了。
卫青想把公孙敖拖进院子,放在平日这对怪力的小卫道长而言毫无难度,但他今天又累又饿还受了伤,一发力两根被打裂的肋骨就疼得要命,眼前一黑踉跄了好几步。霍去病连忙跑过来,单手拎起公孙敖的领子,很随意地把人往院子的角落里一扔。卫青听着一声巨响,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心里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念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个道士,念串了。
卫青捂着肋骨缓了一会才扭头问霍去病:“公孙敖不是说把你送到奶茶店的老苏那了吗?”
“我自己乱跑,被警察叔叔送回来的。”霍去病诚实地回答。
“......算了,我今天没力气说你。”卫青摆摆手,“那把你送回来的警察叔叔呢?”
霍去病伸手指了指院子的角落,卫青扭头一看,公孙敖旁边还躺着一个辅警,口吐白沫昏迷不醒,不知道是被一地楚服吓得还是被霍去病扔的。
卫青倒吸一口冷气:“你知不知道袭警在长安是重罪啊?”虽然刘彻会摆平。
“我才八岁,不到刑事责任年龄。”霍去病现学现卖。
卫青好想吐槽千年的僵尸装什么嫩,但转念一想,霍去病作为“人类”的一面确实还是个孩子,只好换一个方向循循善诱:“未成年犯法是会连累监护人的,比如我。”虽然刘彻也会摆平。
“原来后果这么可怕。”霍去病顿时面色凝重,从地上拾起起一块板砖,“那舅舅,要不我们把他灭口吧。我看电视剧里都是这么干的。”
“......你给我住手。”
可怜的辅警总算是逃过一劫。
放下板砖的霍去病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翻出好几包糖果,一股脑塞到卫青手里:“随身带着。”
卫青有点疑惑地捧着外甥的礼物:“怎么突然送我这个?”
“......”霍去病没回答,有点不好意思地跑开了。他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不会治疗急性低血糖的法术。
卫青绕开一地的楚服进了大堂,张汤正奋笔疾书他的报告。
“张教授,才半个时辰的功夫,楚大师她人怎么成这样了呀?”卫青开始明知故问。
“谁知道呢,说炸就炸也不提前招呼一声,溅我一身血。”张汤神色悲痛,“我就这么一套高级正装!”
“那......这些楚服怎么办?”卫青小心翼翼地指着狼藉的院子。
“爱怎么办怎么办,不能审出罪证那就是没用的肉块。”张汤推了推眼镜,“擦屁股是老程的活儿。我给他打了电话,他在忙一个树林杀人埋尸案。那案子挺邪乎的,说是两个月前死了十来号人,附近好像还封印了什么邪祟,现场有个烂了的麻袋、一把破美工刀和两把铁锹,但都没有明显的归属或者特殊标识。”
卫青觉得这个案发现场听起来好像有些熟悉,再聊下去要出大问题,必须转移话题。
“那程警官还过来吗?”
“肯定是观里的事优先,把手头的事交代一下应该就会过来了。”张汤低头看了眼手表,“估计人快到了,道长在处理家事我不方便......要不小卫你进去说一声?”
卫青听着内屋里刘彻和陈阿娇的争吵声,心说张汤不愧是汉武老员工,预判了他转移话题的预判,难怪一通铺垫引出程警官,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诅咒自己老公得...那个病,陈阿娇你脑子没事吧?”刘彻看完张汤呈上的聊天记录,气得猛揉太阳穴。
“证据呢证据呢?聊天记录而已,我口嗨不行吗?”陈阿娇不甘示弱,“你脑子才有病呢!被穿越女装可怜的绿茶样儿耍得团团转,她弟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脑子不但有病,你还是猪!”
“......”刘彻一时错愕,怎么还用小名骂人啊?
沉默中卫子夫弱弱插嘴:“那个,我想安静地休......”
“穿越女闭嘴!”陈阿娇扭头怒斥卫子夫。
“你别吼她!”刘彻又怒斥陈阿娇。
失去安静权的卫子夫好想逃跑,但这里就是她的房间,她也没地方跑。
“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卫青悄然从门外探进半个脑袋,轻咳一声:“道长,刑警大队的程队马上过来了,您要不要去接待一下。”
“要去。卫青照顾好你姐。”刘彻气哼哼地冲着陈阿娇甩了一下袖子,“我等下回来再跟你算账!”
“得了吧,咱俩高中一起被送进的补习班,还算账呢,就你那数学成绩,3分靠天赋7分靠打拼,剩下140分听天由命。”
“......我让桑弘羊算不行啊!”刘彻和陈阿娇生动诠释了什么叫青梅竹马的互相伤害,“你怎么不说我高考语文145文综277呢?我都不好意思笑你,六次模拟考没一次过本科线的,要不是姑姑给乐府大投资了两个亿,等着念职业技术学院去吧你!”
正在念建章职业技术学院的卫青莫名其妙就膝盖中了一箭。卫青很想说失学儿童没惹。
刘彻出去做迎接程不识的准备了,卫青把卫子夫扶回床上:“姐,你怎么会在被子里藏菜刀?”
“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不接,正好又听见她们馆陶府的车队来了。我当时就想,如果你出事了,她或者大长公主肯定是来刺激我的,我不能让她们得逞,我得给你报仇。我原本都想好了,她们和我说你出事了的时候我先假装难受,我低头哭、一个劲地哭,然后出其不意趁其不备,抽出菜刀就这样、这样、再那样......”
卫子夫说到激动处又开始泪失禁,拿起刀比比划划的,卫青只得左右躲闪。
“...反正带走一个不亏,带走两个血赚!结果她来了只是和我聊家常,我就只好藏着刀随机应变了......”
陈阿娇骇然:“你这穿越女好歹毒啊!你就没想过把我捅死了那你后续要怎么办?你不怕彻哥哥追究起来去母留子、把你也杀了!”
刚擦干上一波眼泪的卫子夫又是一挥菜刀:“那咋了,趁他动手之前我先自杀、和孩子一齐去了便是!”
“冷静,冷静,别动了胎气。”卫青连忙把刀抢过来放在一边,给卫子夫拍背平复气息。
陈阿娇害怕得抱住门框,她可不想再靠近这对姐弟半步:“你这是穿越过来受刺激太大、疯了?”
卫子夫不解:“什么穿越?你一直念叨来念叨去的,是说我吗?”
“装什么傻啊!你要不是穿书女,那为什么彻哥哥会看上你这种小家子气十足柔柔弱弱哭哭啼啼且比不上本大小姐半分美貌的歌女?”
卫子夫沉默半晌:“......这你应该问他吧。”
25
汉武观的院子里,程不识遇到了他职业生涯最大的挫折。
“刘道长,你是说......楚大师她进来的时候就是一块一块的?”
刘彻心虚地移开目光:“啊这个......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啦......去病!去病你来和程警官讲讲是什么情况。”
霍去病正打着手电帮现场的协警收集长安OL限定英雄SSR法师楚服的碎片(进度5/16),闻言跑过来认真答复道:“哦。警察叔叔,她当时是陆陆续续进来的。”
“对对对,”刘彻连忙点头,“去病他才八岁,他能撒谎吗?!”(注19)
“?”
程不识停止了思考。
26
卫子夫顺利生下了刘彻的第一个儿子,母子平安。
因为是来之不易的男胎,卫子夫安产期吃了太多养胎补品,导致胎儿发育偏大,她又是小骨架杨柳腰的身材,这次的生产格外艰难,到产程后期连惨叫声都虚弱了起来,含参片吊着一口气才终于撑到新生命的降临。被推出产房时她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然后因为虚脱沉沉地睡去了。
卫子夫生产的时候卫青恰好去了城北。城北郊区近一年来时常夜间有怪猹成群出没、劫掠伤人,因为当地住户多为普通居民,能开出的价格不高,其他道观给出的处理办法不过是一些寻常护身辟邪的结界工事。奈何这群猹妖修为不低,这些结界也经常被它们挑薄弱处冲破,当地居民对此一筹莫展。
防火防盗防猹妖的委托递到汉武观后,热心的小卫道长笑眯眯地对居民说:“我是保守派的道士来着,我觉得你们要求的‘驱逐猹妖’有些太保守了。”
居民面面相觑:“那您的意思是......?”
小卫道长还是笑眯眯的:“这些猹在城北的荒野聚集久了,有点太文明化了。虽然有些耗费时间和精力,但我会努力把它们都杀掉的!”
说完还比了个阳光向上的加油手势。
居民:“......”
半年来,除了楚服这件事外,卫青一直为消灭城北猹妖奔走调查。卫子夫生产的前一天,正在陪床的卫青突然接到电话,称道观的李大师观察到猹妖异动,前去除妖,却被反咬成重伤,另一位前辈公孙贺道长也一无所获。事发突然,卫青只来得及喊上游手好闲的公孙敖一同前去。
卫青赶回医院时,身上的血都没擦干净,手上的伤口更是可怖,像是被什么獠牙怪物啃了一口似的,稍稍一动就又渗出鲜红的血液来。护士看见他仿若车祸后的惨状发出尖锐爆鸣,推来担架车就要把人送去急诊,卫青很是尴尬:“不用不用......除了手上的,都不是我的血。”
从他身后爬出来一头遍体鳞伤的熊,气若游丝道:“是我的......”
公孙敖被担架车推走了。
卫青自己要了点消毒工具开始处理手上的伤口。擦碘酒的时候卫青没什么表情,倒是把刘彻看得呲牙咧嘴:“你出工的时候悠着点吧,城北那堆猹妖不好对付,实在不行就多带人手。”
“我带了人的。”
“带那头公孙敖和没带有区别吗?”
卫青认真思考了十几秒,得出结论:“有,不救他可能就不会被咬伤了。”
刘彻:“......”
刘彻严重怀疑小舅子缺心眼,决定去黑市重金收点比干的心给他补补。
卫青对这件事也很无语。他是那日被馆陶帮包围的时候,低血糖晕过去之前隐隐约约看见公孙敖冲过来、醒来又见公孙敖神威大显,还以为公孙敖突然开窍完成了宝可梦进化能独当一面了,因此才带他一起去找猹。没想到公孙敖全场不但一点忙没帮上,还被猹妖追得到处乱窜,严重影响了自己的走位。最后卫青只好扔手榴弹炸了其中一个猹窝,撤退时顺路把公孙敖从猹口之下拽了出来。
难道说对上馆陶帮那次就是公孙敖此生绝无仅有的高光吗?这种事情不要啊......
刘彻离开后,一直坐在旁边看卫青处理伤口的霍去病立刻挺身而出:“舅舅,下次别带他,带我。”
“作业写了吗?明天周一。”
“......”
杀气腾腾的大外甥只好磨刀霍霍向作业。他好讨厌成长手册这个东西,真不知道名言摘抄、错题心得和日记这玩意儿有什么好写的,写完还得让家长签字,手工作业更是不明所以。长安教育局那帮人大概是太闲、闲出屁了,所以变着花样地折磨老师、学生和学生家长,还美其名曰减负,简直心理变态。
27
当天晚上卫子夫做了一个奇怪的噩梦。梦里的天空是阴沉得不正常的红色,她一个人站在汉武观的山门口,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但是等了好久好久,却谁都没有回来。卫子夫只好转身往回走,可是身后的汉武观也空无一人。她茫然地抬头环顾四周,突然发现这里不是汉武观。这座道观的格局和汉武观很像,细节却又处处不同。就在她发现这件事的时候,一切都开始变化。地上突然出现了很多人的尸体或残肢,似是被凶兽啃噬过的模样。他们残缺不全的面容充满怨恨与憎恶,做着同样一个口型:怪物。
卫子夫毫不犹豫地捡起一把剑,她知道凭自己无法杀死制造这地狱一般景象的怪物,这把剑是她为自己选择的结束生命的方式。
仓惶中她躲进了正殿里,那里有一座神像。如果神明还在庇佑的话,定然不会出现这样可怖的景象了吧?但哪怕只是精神上安慰,那里也能让她觉得安心一些。
正殿里已经有人在了。那人身形很小,光是看着背影也能感受到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孩子在守着一具尸身,不知道为什么,卫子夫看不起他的脸,仿佛他本就面目模糊。
“是你啊。”霍去病从那具尸体身边站起来,
这是卫子夫第一次见霍去病露出类似悲伤的表情。他身后的正殿立着一座被损毁的神像,光从坍塌的房顶倾泻进来,照在勉强完好的右脸上。在殷红的天空下,神像眼角半干涸的一道水痕仿若泣血。
“这里不安全,快跟我来!”卫子夫焦急地上前拉住霍去病,“我或许知道一个能躲一躲的地方。”
“你在......担心我?”霍去病摇摇头,挣开卫子夫的手,“不必躲了,这里暂时会很安全。”
“那你要去哪?”
“我找回了很重要的东西,但是弄丢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我现在要去杀一个怪物、阻止一个神明、然后结束这一切。”霍去病回头看着那座执剑的神像,神像被损毁的左半张脸被黑暗隐匿,看不清是何种模样,“抱歉啊,我好像每次做决定的时候都没有征求过谁的意见。”
卫子夫听不懂,她也有更关心的事情要问。
“小青呢?你有没有见过他?你知道他在哪吗?”卫子夫再次拉住要离开的霍去病,急切地询问。
“小青?”霍去病有些诧异,“这是谁的名字?”
世界突然开始消散,神像消失了,霍去病消失了,无声怒诉“怪物”的满地残躯也消失了。天地旋转之中,卫子夫看到了尸身的面容。
是卫青。
卫子夫手中的剑锒铛坠地,没有缘由,梦中的行动也无需缘由,她疯了一样地开始逃跑。即便面前的台阶以不合理的角度扭曲着、无尽地延长着,卫子夫依然在拼命地逃跑,仿佛跑得不够快就会被莫大的恐惧吞噬掉似的。
但恐惧还是追上她了,她看见哀嚎的人,她看见不甘的人,她看见痛苦的人,他们都有着一张熟悉却又模糊的脸。她看见长安血流成河,红色的河水挡住她的去路,她茫然抬起头,面前是三尺白绫。
卫子夫在惨叫中睁开了眼睛。
眼前不是白色的绫罗,是白色的天花板。四四方方的瓷砖排列整齐,那光滑平整的表面像一张张没有情感的脸,仿佛没有尽头。冷光灯嵌在天花板上,发出刺眼的白光,把周围的一切照得毫无生气。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卫子夫无力地望着那天花板发愣,随即感受到的是腰腹强烈的酸痛,这些疼痛反而让她清醒了一些。
“......有人吗?”
卫青用力握住姐姐满是冷汗的手:“我在呢。”
“你在...你还在......”卫子夫眼神突然闪过一丝恐慌,她反过来握住弟弟的手,“你不要有事!”
“嗯好。”卫青小心地替她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我不会有事,你也不会的。有我活着一天,你和小外甥都不会有事。我已经长大啦,都是当舅舅的人了,会保护好你们的。”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想说......想说......总之你要好好活着,我也会好好活着,家里的每个人都要好好活着!”
卫青有些哭笑不得:“......你到底梦见什么乱起八糟的了?”
卫子夫努力回想,却什么画面都想不起来,从梦里惊醒时她的头脑一片空白,心中的情绪只剩下害怕,非常非常的害怕,好像这个儿女双全、夫妻和睦、关心自己的血脉至亲就在咫尺身边的祥和世界,才是她穷尽一生都没能抓住的梦境。
卫子夫紧张的最终阶段是完全说不出话来,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她上一次这么紧张还是鼓起勇气问把她忘到九霄云外打发去后山扫地的刘彻能不能放她回歌舞团,倒不是她嫌弃扫地累,主要是因为工资低没有五险一金还不给批探亲假,卫青当时也没有电话,她甚至不知道老弟被这位想一出是一出的上司随手安排去了哪,着实有些放心不下。彼时汉武观还有陈夫人对有名分的没名分的姐妹一视同仁地辣手摧花,横竖也是当空气人,不如早点放她回家。
其实卫子夫并不是一个性格强势的人,可那天她把刀藏在被子里的时候,向来容易紧张又泪失禁体质的她反而出奇地镇定。当时她莫名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她曾见过很多重要的家人先一步离自己而去,自己却无能为力,直到最后才在绝境中生出勇气来,但依然没能做到任何事。她总是那么弱小、被动又擅长忍耐,但她又常常在想:弱小并非服从恐惧的理由,被动可以蛰伏等待时机,忍耐也是坚韧不拔......究竟是什么都做不到,还是自己习惯性选择了逆来顺受?
28
刘彻和陈阿娇离婚了。
陈阿娇离婚后性情大变,不再热衷购物、玄学、恋爱和社交,而是万念俱灰当起了宅女。
宅家看了几部热门古装电视剧后,陈阿娇化成灰的万念又奇迹般燃作熊熊怒火:这帮编剧在写什么啊!还嫡庶尊卑有别呢,还庶女就该安分守己呢,再嫡嫡道道还能有她这个老长安正汉家旗的嫡道,庶出算啥啊,妾室又算啥啊,她高门都高到老刘家了,能不能斗过下贱歌女还不都是男人一句话的事。按这帮人的理论,那卫子夫狐媚手段上不得台面勾栏样式认不清自己的定位别说庶出连个人籍都没总而言之啥也不是,结果她陈阿娇堂堂嫡出贵女连个啥也不是的都斗不过,她是不是该找几条经幡围死自己啊!
再说一撇腿一个丫头算什么惩罚,她要是能怀个闺女还好了呢,有没有考虑过嫡出也有概率得不孕不育啊摔!
怒火中烧的陈阿娇试图和作品粉丝对线,但她毕竟名门闺秀出身,骂人的言辞不够奔放思路不够抽象而且真的很重视自己的妈妈,于是很快落了下风。在收到99+私信攻击后,陈大小姐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摔了键盘嚎啕“我妈都没这么骂过我”,猫在被窝里哭了三天。
“婚姻失败咋了!生不出儿子又咋了!只有钱没有爱情又咋了!”
陈阿娇咽不下这口气,以泪洗面三天后她决心以毒攻毒,转头当起了网文作者。馆陶听闻陈阿娇重新振作了精神后,立刻为女儿签约了长安最好的MCN机构。
经过“不小心”被扒出白富美属性和国画、书法、小提琴技能、又“不经意”发表一些争议言论和声讨圈子风气小作文,再时不时和同行打一些调色盘战争,热搜话题轰炸下八百猪红。对家和黑子被资本的力量赛博立坟,其中冥顽不化者被馆陶帮物理沉默,没多久陈阿娇便成了长安新晋网红美女作家。
卫子夫再次看见她的时候,陈阿娇正在商场签售自己的第一本人气反套路废妻重生逆袭经商题材古言作品《恶女千金废妻重生后:长门富》。因为怕她尴尬,签售结束后卫子夫才走过去搭话。
卫子夫随手拿起桌上剩的一本小说翻了两页,欲言又止,斟酌半晌才开口:“陈老师你这个文风,呃,看起来有点,呃,眼熟......”
陈阿娇倒是毫不扭捏:“代笔。花了一千万找的离骚文学奖得主大作家司马相如。”
“......这是可以说的吗?!”卫子夫惊恐环顾四周,生怕有人偷听,“一千万?”
“现在著作权很贵的诶!何况我买了署名权嘛。这都算不了什么啦,这个ip已经谈好了影视化,我也参与了制作投资,招商情况很不错,拉到了当红流量生花,上了之后再超点打榜出周边割一割剧粉和演员粉丝韭菜,保准回本。当然,不回拉倒,赔就赔了,我又不差这点钱。”陈阿娇背起她的长安限量火浣布金花翔凤刺绣镶玳瑁西王母牌Lady手袋,“穿越女你要拿一本回去看吗?结婚典礼无聊得很,敬完酒回房间里一坐坐半天,不如看点小说杀时间。”
“我真的不是穿越女......”
那场迟来又隆重的结婚庆典上,平阳送来了贺礼。礼盒的最后一层放着一枚脂白玉玦,色泽鲜亮纯正,由八个文字巧妙组合成了花纹。
「不僭不贼,鲜不为则。」
出自《大雅·抑》,卫武公箴戒周平王之作。此句大意是说倘若自己不犯过错也不谋害他人,自然就会收获人心、被人称颂效仿。
这是刘平阳建议卫子夫的规划路线,她作为汉娱圈第一经纪人深谙明星的人设之道。陈阿娇可以走娇蛮路线,因为她的母亲是刘嫖,她的原生家庭给了她任性的底气;而卫子夫没这个资本,她只能反过来贯彻贤惠懂事不惹麻烦的人设。
后面两句虽然刘平阳没有写,但卫子夫知道她的意思。
——「投我以桃,报之以李。」
卫子夫对着那枚玉玦犹豫了很久,最终把它放在了妆匣的最底层暗格中。那里锁着她很多很多的秘密。比如那支在传闻中打动了刘彻的歌她私下偷偷练了很久,试了很多种唱法,又用攒下的赏赐四处打点了一套新的演出服,原本是想把首演唱给公主殿下听的。可惜歌者有意,听者无心——两个听者都是。
谁会关心八音盒里旋转的小人呢?镶嵌再多的珠宝、雕刻再栩栩如生的裙摆与脸庞,最终也不过是送礼者为了取悦收礼人罢了。芭蕾小人如今跳出了那只小小的八音盒,却发现外面的世界是一个更大的八音盒。
面对要在最金贵却也最不自由的舞台上歌唱一生的命运,或许只有芭蕾小人中的勇者才能在人偶的躯壳中保持着乐观的心吧。
年少的时候她曾经倾慕过刘平阳,后来也隐隐约约有些羡慕陈阿娇。无关悬殊的身份,只是羡慕她们奋发的斗志与昂扬的自信,仿佛有无尽的生命能量。她们总是在理所当然地为自己谋划争取,有了好的就去追逐更好的,没有机会也要去创造机会,踩着他人的人生也在所不惜。含着权力与地位出生的人骄傲又任性,任性中又带着天真的残忍。可是卫子夫不喜欢力争上游大出风头,她也不喜欢做伤害别人的事。所以羡慕归羡慕,绝大多数时候她也只是半推半就地顺从着命运的安排。
但就在刚才的典礼上,她站在刘彻身旁向大家微笑致意,看着曾经那个扇过她一耳光的老总惶恐恭敬地向她俯首,她突发奇想:除了等待被眷顾,我是不是也可以做点什么?
卫子夫突然浑身战栗了一瞬,似乎有什么深埋在她心底沉睡着的东西被唤醒了......又或者,她正是为此而来的。
没有人问她,她坐在梳妆台前,自己询问着镜子里的自己:“你想做什么?”
——想保护好自己的家人,想多一点去主动争取的勇气,想试试看自己究竟能做到什么。
她看小说喜欢最俗套的大团圆结局,俗套有什么不好,童话故事的女主可以唱着歌就把世界拯救,合家欢ending里每个人都是幸福的。
既然已经磕磕绊绊地站到舞台中央了,为什么这一次不试试看能否惊艳全场呢?
卫子夫看着镜中自己的凤冠霞帔,选了一支最鲜艳的口红为自己补上唇妆,轻轻哼着歌在并蒂莲花的地毯中央转了一个优雅的圈。红色的裙摆飞扬,步摇与璎珞叮当作响。
她不是勇者,但她喜欢唱歌。
29
随着卫子夫正式成为道长夫人,来找卫青托关系办事的人越来越多,卫青打太极的话术也日益熟稔。
“舅舅,”又送走一位来客后,在旁边听了很久的霍去病忍不住提问道,“他们为什么有事不直接和你说,总是先问你吃饭了没?”
“这个叫‘寒暄’。”卫青已经习惯耐心解答霍去病的各种奇妙问题,“人们见面时一般会寒暄,然后再切入正题。这是有礼貌的表现。”
“那‘寒暄’是要说些什么内容呢?和吃饭相关的吗?”
“嗯...虽然问对方吃饭没有的情况比较多,但也不仅仅是吃饭话题。”卫青想了想,可能对霍去病而言还是举例说明比较直接好懂,“比如昨晚睡得好不好,外面天气好不好,新上映的某部电影好不好。总之都是问些无关紧要的事。”
霍去病果然又开始刨根究底:“一定要问无关紧要的事吗?”
“也不是啦,你关心什么就问什么呗。”
霍去病沉默了,似乎是在认真地思考这件事。片刻后他拉起卫青缠着绷带的那只手,模仿人类安抚受伤同伴的动作般、小心翼翼地吹了一下,轻声问道:“舅舅,你好不好。”
卫青心里微微一动。
他反复提醒自己这只是霍去病心血来潮的一场游戏,他们并不是真正的舅舅与外甥。他不该有这样的情绪,也没必要建立更进一步的亲密关系。但他总是下意识开始接纳这个突然出现在人生里的小怪物,无意义地关心他有没有按时吃饭、是否有在学校交到朋友、在学校过得开心不开心,检查他的作业、没收书包里的垃圾食品、带着他一起去放风筝......就好像他们真的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似的,早就互相成为生活中理所当然存在的一部分。
他竟然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见卫青没有回答,霍去病又问了一遍:“舅舅,你好不好?”
卫青微微眯起眼睛,仔细审视着对方的表情。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瞳孔是偏浅的褐色,在今日明媚的阳光下如同琉璃一样清澈澄亮。因为平时总是含着笑意,总是显得温和无害。但此刻虽然他嘴角还挂着微笑,眼神却多了一丝猫科动物般的狡黠。
猫咪可以在人类的包容下懒洋洋地躺在庭院里晒太阳,但猫科也是自然界最致命的猎手。它们在狩猎比自己大很多的生物时,往往迅速袭击其要害,将其杀死。精准、优雅而残忍。
没有发现说谎的痕迹——猎手做出了判断。
虽然有些自欺欺人。但或许此时此刻、仅限于这句话的意义下,霍去病是真的在关心他。
——猎手绝不能率先露出破绽。
于是卫青淡淡的回答:“挺好的。”
语气不冷不热,声调不高不低,情绪不好不坏。
30
卫青听说有一种理论认为:宇宙在数十亿年的演化后,可能会走向一种叫做“热寂”的状态。热寂之下所有的物体都是同样的温度,没有能量流动,亦不再有能量转移,宇宙将停止工作。
世界的终点竟然是缤纷的寂寞,卫青觉得还怪可怕的。
后来公孙敖拉着他看一个叫《圣斗士》的动画片,里面的故事设定说,每个人体内都有一个小宇宙;角色们燃烧着小宇宙战斗,倒下就爬起来、站起后再被打倒。公孙敖看得心绪起伏、热血沸腾,卫青想的却是:原来他身体里的小宇宙早就热寂了。
如今这个世界上有人喜欢他、愿意对他好,他很开心;但从前没有人对他好的时候,他似乎也不是很难过。离开郑家的时候他没带着什么恨意,因为他从没在乎过。他对于不在乎的人或事一直都很冷淡,以至于经常被误会有很强的负面情绪耐受力,但他真的只是无感而已。就好像做阅读理解一样,答题人能敏锐地捕捉到一个动词字眼所暗含的褒贬情感,却不会真的产生什么共鸣。
他对公孙敖说“乐意挂那就一直挂着”,是真心的;对卫子夫说“会保护好你们的”,也是真心的。卫青是真心希望每一个对他好的人都能过得很好,但若问他活着到底是想要什么、追求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对自己的事并不上心。卫青自己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能是天生的,也可能是因为共情能力强的人会活得很辛苦,身体实在不需要更多的苦,所以这方面就慢慢学会偷懒了。
他才是真正隐藏得很好的怪物——没动机,没欲望,没所谓。喜欢他是一件很安全的事情,他会回馈充分的情绪价值而不用担心任何代价或反噬——因为他对感情没有过度的投入和依赖,所以从不因爱生忧怖、因忧生嫉妒。他的情感就像热寂后的宇宙,静止而均匀。像他这样的疯子,倘若哪天真的有了什么执念,对这个世界而言一定很灾难吧。
但就在刚刚,他确信自己的小宇宙有那么一瞬间的摇曳。
(02 长门宫春日的忧郁 完)
一点更后碎碎念↓
跟社团系列“因为是互相在成长期缺位的if架空线、所以对舅甥的都性格造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偏差”的设定一样,道士系列里的霍卫人设也不是很健康的那种。舅有点隐藏疯批,小霍有点非人特质。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只能说跟背景设定有关系,但第二章只是埋了一点点小线索,世界观还完全没展开。总而言之这个长安没有正常人的,大家都和史向不太一样呢(是完全OOC了吧喂!
第二章因为把楚服巫蛊和绑架事件捏他在一起了,所以塑造他舅的部分偏多;而下一章的事件里我们不可爱也不迷人的反派角色一只猹将正式出场,舅要去出门打怪,所以主视角切换成了初中生小霍的奇妙冒险——是的,从构思时的活动短篇扩到中篇、又不小心做成了长篇(大纲目前已列了3000多字),会把舅甥俩的相处从小写到大然后中间穿插一些解锁的记忆断章酱紫。本这个长安这么混乱虽然99%是因为我爱发癫,但我会用1%的背景设定把它圆回来(或许能圆回来)(目移)
有在努力画人设的摸鱼页面(滚啊谁要看),成功顺产的话周末会发出来捏!
下面是本期的梗百科!
注1:请大英博物馆无偿归还文物
大英博物馆坐落于伦敦的罗素广场。它看上去藏品满满,实则被称为“广泛偷窃的象征”——馆内八百多万件藏品中绝大多数来自其他国家,被通过殖民掠夺等强盗手段带回英国。其馆内藏有多具来自埃及的木乃伊。在十九世纪的欧洲,去神秘的埃及“探险”、再扛回家一堆文物干尸把客厅打扮成“埃及风”是一种潮流行为。
2023年8月,大英博物馆被曝出其馆内价值连城的古代和历史文物藏品中约2000件因不明原因失踪,引发广泛关注。大英博物馆曾以“原籍国无法保护文物的安全”为由拒绝将有争议的文物归还,文物失踪被曝后,多国开始声讨大英博物馆,要求其归还劫掠自他国的文物。
注2:骗子守都城的大昏君
1126年(钦宗赵桓靖康元年)金兵围攻东京(今河南省开封市),一名叫郭京的人称身怀道教之法术,能施道门“六甲法”,用七千七百七十七人布阵,可生擒金将退敌。宋钦宗可能压力过大下病急乱投医,授以郭京官职并赐以金帛数万,命他击退金人。结果当然是......靖康耻了。
(出自《宋史·宋钦宗本纪》,原文:“丙辰,妖人郭京用六甲法,尽令守御人下城,大启宣化门出攻金人,兵大败。京托言下城作法,引余兵遁去。金兵登城,众皆披靡。”)
注3:美国总统拿诺贝尔和平奖
历史上,美国共有4位总统获得了诺贝尔和平奖。他们的事迹如下:
第一位,美国第26任总统西奥多·罗斯福,其在任期间对外奉行门罗主义、扩充军队、干涉美洲事务、支持巴拿马独立,推动《排华法案》成为永久法案。1906年获诺贝尔和平奖,理由是“成功地调停了日俄战争”。
第二位,美国第28任总统托马斯·伍德罗·威尔逊,执政期间威尔逊频繁侵略拉丁美洲国家,尤其是墨西哥、古巴和巴拿马。他还大力压制印第安人,甚至发起种族矛盾冲突。获得1919年的诺贝尔和平奖。
第三位,美国第39任总统吉米·卡特,任总统期间中美正式建立外交关系。在其卸任后,他还依旧活跃在政坛,在国际冲突中担任调停者的角色。此外,他还致力于健康和慈善事业,成立了卡特中心。2002年,卡特获得诺贝尔和平奖。被称为“好人卡特”,外号美仁宗。
第四位,美国第44任总统贝拉克·侯赛因·奥巴马,2009年他宣布从伊拉克撤军的计划,并于当年获得了和平奖,理由是“奥巴马吸引了全世界的注意力,他为人民带来了对美好未来的希望”。然而在奖项颁发后,美军并未撤走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驻军,还介入到叙利亚内战中。
总而言之,除卡特总统外,其他几位获奖者的事迹配上“诺贝尔和平奖”几个大字......还怪幽默的。
注4:鱼和诡异的光
2017年浙江省高考语文卷阅读理解部分选取了青年作家巩高峰的短篇小说《一种美味》,文章最后写道,从锅里跳出来的鱼“眼里还闪着一丝诡异的光”。阅读理解的最后一题要求考生对“诡异的光”进行理解,很多考生表示理解不了,戏称“十年寒窗,败给一条草鱼”。
注5:赵过与代田法
代田法是汉武帝时搜粟都尉赵过总结西北地区的抗旱经验所推广的一种耕作方法。其具体办法是:在地里开沟作垄,沟垄相间,将作物种在沟里,中耕除草时,将垄上的土逐次推到沟里,培育作物;第二年,沟垄互换位置。这种耕作方法有利于保持地力、抗风抗旱。
本位面的长安里,赵过是大汉国营农业公司代田集团的总经理。顺便一提本位面还有一家国营通讯公司叫张骞通讯,目前正在努力拓展城际漫游业务。
注6:三国无双与割草
割草,顾名思义,一刀下去就是一片,所以割草游戏是指杀小兵快,一次攻击可以击杀很大范围内的小兵。其中由日本KOEI公司发行的动作游戏系列《真·三国无双》被称为割草游戏的鼻祖。
注7:庐山升龙霸
日本著名漫画家车田正美《圣斗士星矢》中天龙座圣斗士紫龙的必杀技,爆发的力量足以令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庐山大瀑布逆流而上。从游戏动作角度而言,它是一个地面对空中的强力上勾拳。
注8:我打宿傩?!
漫画《咒术回战》的名梗。五条悟战死后,作者芥见下下将所有笔墨投入了终极大boss宿傩所在的战场,他让主角方的角色们一个接一个葫芦娃救爷爷式挑战宿傩,并通过幽默十足的战斗设计与灾难性的画工让角色和他们的战败变得毫无意义,使作品后期笑料百出。
在主角方已经通通倒下快要没有什么可以上场的人之时,作者将他的魔爪伸向了一名叫日下部笃也的角色。这个角色在此之前几乎没有任何塑造,不是在工作中摸鱼就是担任战斗解说工具人,安排他与最终BOSS对战本就已经是很离谱的剧情设计,更离谱的是作者竟然在本话开头紧急追加补丁,强行插入一段“讨论谁是最强一级咒术师”的回忆,并强行得出“御三家之外,是日下部最强”的结论,仓促的补充非但没能让剧情变得合理,反而充满了“你已经被强化过了赶紧上吧”的既视感。
日下部临上场的独白是“要上吗?我打宿傩!?”,配上他本人和宿傩左右相对的图片,使这部作品的发烂发臭指数上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而在下一话即254话,日下部也在各种回忆杀立Flag的情况下倒下了。此前葫芦娃救爷爷时中文社区已经开始流行《安排网友们一个一个去打宿傩》笑话,这个笑话随着日下部打宿傩的安排热度飙升,《我打宿傩?!真的假的》成为了ACG大热梗。
同类型的梗还有《西游记》电视剧中九头虫对死里逃生的奔波儿灞下令“你去除掉唐僧师徒”。
作者本人就很爱用这个梗,当导师要求我学习民事诉讼法相关知识时,作者be like↓
注9:天可汗
唐代少数民族首领对7世纪最强碳基生物唐太宗李世民的尊称。虽然本章没有来得及展开,但设定中存在大理寺的狄公重案组,重案组的法医姐姐来自西域,她的口头禅“我勒个天可汗”=大唐少民版“Jesus”或者“Oh my god”。(但本作不会出现李世民本尊)
注10:你这个年龄段、你这个阶段,你睡得着觉?
出自于考研数学讲师汤神的一段非常经典的上课录播视频内容,原话是“你这个年龄段、你这个阶段,你还能睡得着觉?有点出息没有!” ,老师本意是批评课堂上睡觉的同学们,后来经过网友们的传播逐渐变成激励认真备考的表情包,现在也被用作熬夜晚睡的借口。
注11:饥饿游戏(The Hunger Games)
美国作家苏珊·柯林斯创作的科幻青春系列小说,作品中设定北美洲在一场大战后被摧毁,人们在废墟上建立了新的家园“帕纳姆国”,但新政权规定:管辖下的12个地区每年都必须进贡少年男女参加一档电视直播节目“饥饿游戏”(其实就是12小队真人淘汰版吃鸡)。帕纳姆国的大总统是本作的反派之一。
注12:患有哮喘的美国运动员
哮喘属于被WADA允许服用指定品类药物的疾病。因为一些哮喘病药物具有类似兴奋剂的作用,如提高心率、增加肌肉力量等,因此一些运动员开始利用哮喘病作为掩护,合法使用这些药物来提高自己的竞技水平。美国选手是其中的重灾区。
注13:长安七校联盟
原型是2017年陕西师范大学、西北大学、西安外国语大学、西北政法大学、西安邮电大学联合成立的“长安联盟”,因为张汤墓在西北政法大学校区内,所以写的时候就化用了。
本作中的七校联盟是长安大学(综合类大学)、羽林大学(国防)、鸿胪大学(外交)、大汉财经大学(经济)、汉乐府大学(文学)、治粟大学(农业)、大汉科技大学(理工),是大汉指定的七所双一流高校,其他的只能称为“xx学院”(比如建章职业技术学院)。联盟校互相承认学分,跨校修读专业课程达到规定条件的授予学位学历证书,在长安硕士考试中优先录取联盟校推免生。
长安七校联盟也被市民称为“太学”,在本位面的长安,大家一般不说上大学,而是说“上太学”。
但各种设定我也就是写来让自己爽爽,不一定用得上(笑)
注14:米老鼠和地表最强法务
米老鼠是迪士尼公司的代表形象,由于迪士尼对版权问题锱铢必较,有网友将迪士尼法务团队称为“地表最强法务部”。迪士尼曾多次游说美国当局修改相关版权法律,延长米老鼠的版权有效期,从最初的56年推迟到95年,以至于人们将美国版权法戏称为“米老鼠保护法”。
有一个笑话是假如不幸漂流到了孤岛,水和食物只能支撑三天,要如何在三天内获救?答曰:在地上画一个巨大的米老鼠头,三分钟后迪士尼法务部的直升机就会赶到并把你带走。
注15:白鹿皮币与腹诽
白鹿皮币是西汉武帝元狩四年发行的货币。《史记·平准书》有载:“白金为中,赤金为下,今半两钱法重四铢,而奸或盗摩钱里取镕,钱益轻薄而物贵,则远方用币烦费不省。乃以白鹿皮方尺,缘以藻缋,为皮币,直四十万。王侯宗室朝觐聘,必以皮币荐璧,然后得行”。因其作价太高,不久即废止。
汉武帝与张汤商量制造白鹿皮币时询问大司农颜异的意见,颜异反对,汉武帝不高兴。张汤又与颜异不和,正好有人以其他事告发颜异,颜异就被逮捕下狱,由张汤审问。颜异曾和客人对话,客人说法令初下,有不便之处,颜异没回应,只是稍微讥讽了几句。张汤就上奏称颜异作为九卿,见法令不便,没有明说却内心诽谤,判处死刑。于是开启了所谓“腹非(腹诽)”的先例。
注16:审理老鼠
捏他自张汤的童年事迹。张汤父亲出差时家里的老鼠把肉偷吃了,留守的小张汤就被老父亲赏了一顿皮带炒肉。张汤越想越气,掘了老鼠洞,逮捕犯罪鼠,没收其非法所得(吃剩的肉),立案并开庭审理。父亲看见后把他审问老鼠的文辞取来看,发现写得如同办案多年的老狱吏,感到十分惊奇,于是让他书写治狱的文书。什么叫天选法律人啊(战术后仰)。
注17:一车面包人
源自于电子竞技比赛中的一个笑话。 在IM战胜WE获得S6总决赛资格之后,有人在WE的一个粉丝群说准备叫一面包车的人去砍IM,但因为打字错误,变成了“叫一车面包人来打死你”。
注18:皇族中司马家姓氏的信用破产由来
“诸葛亮有《出师表》和《诫子书》,但隔壁司马懿好像没写过什么有名的文学作品?”
“怎么就没有了!司马懿指洛水为誓,只要曹爽兄弟交出兵权就保他们平安,不失为富家翁。此为大名鼎鼎的《洛神富》。”
......好了不开玩笑了(曹植对不起),总之洛水信用破产起源于司马懿发动的高平陵事变,详情可见《晋书帝纪第一》,属于马懿经常被调侃的一个梗。
注19:他才八岁他能撒谎吗?!
梗源自《甄嬛传》(我好爱甄嬛传)。
当时甄嬛设局陷害皇后推自己导致自己流产,没想到案发现场被小公主胧月目击。皇后连忙要求胧月说明当时发生了什么,胧月想到平时抚养她的敬妃要求自己保护熹娘娘(甄嬛),于是大哭起来说“是皇额娘推了熹娘娘”。皇后惊慌不已练练斥责胧月撒谎,皇上听后便说出了一句名言:“她才六岁,她能撒谎吗?!”皇后百口莫辩,打出GG。胧月作为此局宫斗胜利的功臣,也因此被网友封为“胧月大魔王”。
《汉武大帝》中汉武帝形象的浅薄化、扁平化以及与历史失真
《汉武大帝》作为一部帝王传记的电视剧,直接以汉武帝命名,对汉武帝的形象塑造却是全剧最差的,不光是与历史上汉武帝的大相径庭,汉武帝的角色塑造也非常失败,充满了必要时刻出现推动剧情的工具人味道,听说《汉武大帝》大量借鉴了《汉武帝》,但是《汉武帝》中的汉武帝却要立体不少。
喜欢这部剧没什么问题,但是很多人居然认为《汉武大帝》在拔高汉武帝的形象,还有人嚷嚷着刘彻不是包裹那样是刘彻的问题,真的太奇怪了,历史上的汉武帝刘彻可比汉武大帝里面的刘彻要立体讨人喜欢能干多了。
可能有人觉得片头那几个他建立了一个…那三句话是在吹,但是大概率这种任务剧早就定好了调,就为了这点醋包的饺子,下面是初一期末试卷,这几句......
《汉武大帝》作为一部帝王传记的电视剧,直接以汉武帝命名,对汉武帝的形象塑造却是全剧最差的,不光是与历史上汉武帝的大相径庭,汉武帝的角色塑造也非常失败,充满了必要时刻出现推动剧情的工具人味道,听说《汉武大帝》大量借鉴了《汉武帝》,但是《汉武帝》中的汉武帝却要立体不少。
喜欢这部剧没什么问题,但是很多人居然认为《汉武大帝》在拔高汉武帝的形象,还有人嚷嚷着刘彻不是包裹那样是刘彻的问题,真的太奇怪了,历史上的汉武帝刘彻可比汉武大帝里面的刘彻要立体讨人喜欢能干多了。
可能有人觉得片头那几个他建立了一个…那三句话是在吹,但是大概率这种任务剧早就定好了调,就为了这点醋包的饺子,下面是初一期末试卷,这几句话根本就是我国对他的历史评价,不是导演个人能干涉的。
1、写汉武帝与宗室女刘陵乱伦,真是非常恶心低俗的改编,在汉朝这叫“禽兽行”,可能是想靠这些玩意儿吸引眼球吧,汉武帝形象丑化无所谓的。
2、淮南王写的书明明是直接献给刘彻的,《汉武大帝》里面为了营造窦太后才是实际掌权者改成献给窦太后了。
初,安入朝,献所作《内篇》,新出,上爱秘之。
其实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角色塑造,历史上的汉武帝对除了儒家以外的学说也是很感兴趣很开放的,还经常和淮南王彻夜长谈,欣赏他有文化,电视剧里面的汉武帝对着淮南王献的书大发雷霆,狭隘得我不敢认。
3、卫青指责汉武帝不爱马:汉武帝被卫青醍醐灌顶,汉朝人不爱马不爱女人才输给匈奴。
汉武帝不爱马,挺好笑的,不如直接拍他不知明间疾苦踩踏秧苗。
4、东瓯闽越事件对卫青和窦奶奶的强行塞入
历史记载里面整件事都没有提到卫青和窦奶奶
建元三年,闽越举兵围东瓯 ,东瓯告急于汉 。时武帝年未二十,以问太尉田蚡 。蚡以为越人相攻击,其常事,又数反覆,不足烦中国往救也,自秦时弃不属。于是助诘蚡曰:“特患力不能救,德不能覆,诚能,何故弃之?且秦举咸阳而弃之,何但越也!今小国以穷困来告急,天子不振,尚安所诉,又何以子万国乎?”上曰:“太尉不足与计。吾新即位,不欲出虎符发兵郡国。”乃遣助以节发兵会稽。会稽守欲距法,不为发。助乃斩一司马,谕意指,遂发兵浮海救东瓯。未至,闽越引兵罢。
《汉武大帝》却让卫青从头参与到尾,还设置为是窦奶奶让汉武帝主持对这件事的廷议,(实际上是刘彻自己问田蚡,早期刘彻是依赖这个舅舅的,而廷议是汉武帝一直以来处理事情的习惯),然后让卫青提议扩大廷议范围,(加这个干啥?这还需要卫青提)说严助书生没有魄力,让卫青和严助一起去,严助全程需要卫青引导做心理工作,最后这件事完全就是卫青办的。
窦奶奶下令廷议,卫青帮出主意,汉武帝就是个中间商是吧😅
只能说严助真的很倒霉,一件本来属于自己的功绩莫名其妙的没有了,还显得他特别不靠谱。“汉为天下宗,操杀生之柄,以制海内之命,危者望安,乱者仰治”说这话的人怎么成了没胆量的书生了?
刘彻于即位的当月(建元元年十月 ),即下诏要各地举荐“直言敢谏之士”。各地推荐上来一百余人,刘彻一一召⻅,亲自策问“古今治乱之由,⻓治久安之道”。会稽人严助亦是举贤良对策的百余人中“武帝善助对,由是独擢助为中大夫”,后置在左右,名列“其尤亲幸者”,为武帝出谋划策。
对于是否出兵援助东瓯以反击闽越的进犯,太尉持反对态度,他的认识还停留于“越人相攻击,其常事……自秦时弃不属”的旧观念中。汉武帝不得不依靠严助等近臣与其进行辩论。严助以天子当“子万国”,“诚能,何故弃之”的新眼光驳斥了田蚡。于是武帝撇开太尉,依靠近臣,毅然出兵援救,结果导致东瓯之内迁,并为日后闽越之内属打下了基础。事实证明,这一决策对于多民族统一国家的发展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这件事的主要线索不应该是汉武帝用严助驳斥太尉,撇开太尉依靠近臣办事吗?编剧为了表现窦奶奶权利至高无上都加了些啥玩意儿?
这下好了,意思是汉武帝精心选的才能之士不能用,还的靠卫青来幕后帮助,那他不是白面试一百多个精英了,汉武帝身边本来就是群星璀璨他才能事业有成,编剧这样改图什么?卫青就不是打嘴炮的人,他需要这种智囊塑造?
5、刘彻让卫青去安排只对刘彻负责的内廷,策划朝廷的军政大计(?
看到这里,我满头问号,根据史书记载,卫青从未参与任何内政事件,更何况刘彻一直都是自己选拔人才,看来编剧不懂什么叫“亲策”,怎么会让别人去帮他安排内廷,那内廷岂不都是卫青的人了?编剧自己想想,为了突出卫青的能力这么编合适吗?
汉武帝中朝的骨干人物,比如献策推恩令打击诸侯王的主父偃、力主出兵介入闽越、东瓯之争的严助、主张设立朔方郡的朱买臣、反对禁止民众持有弓弩的吾丘寿王、文章大家司马相如,以及被称作弄臣的东方朔等人,多数是他从天下应召的平民士人中选拔而出。每当丞相等所谓外朝重臣意见和武帝相左时,这些内廷近臣便在朝堂上冲锋陷阵,牢牢掌握话语的主动权。
对汉武朝有点了解的都知道,内外朝是汉武帝重要的一项制度改革,目的是为了形成以皇帝的意愿为中心的决策层,架空丞相。
好家伙,内朝是卫青组织的,朝廷的军政大计是卫青策划的,这么一来,卫青是加强了,但是根据质量守恒定理,汉武帝削的不剩啥了。
6、主父偃的任用,明明是卫青多次推荐不用,最后主父偃自己上书被任用,改成东方朔推荐被录取不明白意义在哪里。
编剧想写卫青和汉武帝君臣之间有距离,为什么不直接用这个?卫青多次推荐不用,主父偃自己上午上书,傍晚就被召见,刘彻还对他说“你怎么不早些出现”,这件事可以表现出汉武帝很多性格特点,对这个事件的处理可以看出导演对汉武帝的形象塑造毫不在意甚至是恶意,毕竟专门把立体改扁平是需要心思的。
7、卫青和汉武帝之间的关系扭曲化塑造:①为了强行塑造汉武帝猜忌心重,编了郭解刺杀汉武帝,卫青用虎符调兵救了刘彻,还被刘彻惩罚收走虎符;还有之后汉武帝和卫青下棋,莫名其妙发火(我已经想笑了);
编剧/导演的天才脑袋是怎么想出这种诋毁刘彻的剧情的,一个被当庭指着鼻子骂内多欲都只会默然的人,怎么会一天到晚和激素不稳定一样乱发火的?
这个剧情有两个作用,一说明刘彻猜忌心重二说明卫青权势真的很大,卫青哪儿来的虎符,他是太尉吗?在历史记载里面,卫青从未做过半点逾矩或者超出职位范围内的事情,所以越权调兵这种事情,是卫青做不出来的。
而且实际上汉武帝对卫青从来没有让他升升降降的折磨过他,卫青自从立功,一直平步青云,呆到了大司马大将军的位置,当到老死,刘彻没有对他做任何不好的事情。
汉武帝才不是不识好歹的狂躁症患者,也没有去找老实人的麻烦。
②各种写刘彻抱怨卫青不亲近他,造成一种卫青亲近他也不行,不亲近也不行,汉武帝喜怒无常的氛围,我真的exome?(这段没问题,但是结合上面那些部分就问题很大)
写卫青对汉武帝有戒备,自己非常小心,我可以理解,毕竟他不养门客,行事也谨慎,他连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情都要留给汉武帝来决策。
可是从卫青的待遇可以看出来,对卫青这些行为,汉武帝很明显十分满意,怎么会因为卫青对他的权利保持距离而感到不高兴?
所以这么塑造就是为了给汉武帝一个情绪不稳定的形象?让卫青成为本来进退有度,但因为救驾心切逾矩了还被不知好歹的暴君辱骂惩罚?
你想写他们之间有芥蒂,你直接写汉武帝不用卫青推荐的主父偃,也不理会卫青帮郭解说话,不就行了?
(虽然这只是正常交流根本说不上猜忌,事实上汉武帝就是从头到尾对卫青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非要来个权利太高被君王不公平对待,汉武帝要是每天不干正事在未央宫疑神疑鬼还怀疑了个人品最好的最忠诚的那他也别当皇帝了)
8、拼命渲染刘据是卫家的,和卫青卫子夫才是一家人,外甥只和舅舅亲这种
真的很绝,哪儿有夸太子拼命说他像舅舅?大将军对皇后:我们卫家人要夹着尾巴做人。
真的笑掉大牙,刘据一出生就是皇太子赋,七岁封皇太子,没任何波澜,嚣张到不想学刘彻给他安排的课,于是换了,走皇帝专用驰道,再说卫家人,一个皇后,一个大司马大将军还娶了公主,皇后的姐妹也被刘彻安排嫁给九卿,啊呀刘彻真是对他们太差了,作出这副样子干什么?
这个剧就是一直塑造卫家人在被刘彻欺负打压的氛围,请问到此为止,刘彻对卫家人做什么了?卫家是有谁是受到什么欺凌了吗?
9、漠北之战,卫青违令让李广当前锋,李广战死,还抓到了一只鞋。
非常无语,历史记载是刘彻偷偷告诫卫青,李广年龄大,运气不好,不要让他当单于。其他没做安排,卫青想让好友公孙敖立功,让公孙敖上的,并派李广走东道,最后李广迷路,不堪问责,自杀,一只鞋也没有抓到。
刘彻的行为倒是符合历史,但是这样一来,后面的事情就不合理了啊。
因为漠北之战后,卫青没有加封,他的手下也没有封侯,霍去病封狼居胥,刘彻给他加封,也给他的手下封了一些列侯。
如果按照电视剧演的,卫青他们抓住了一只鞋,汉武帝还这样刻薄对待他们,这样还是赏罚分明的汉武帝吗?不加封肯定是有原因的懂吗,为了成全卫青的形象,连重要历史事件都改了,李广如果战死抓住了一只鞋,刘彻怎么会没有一点表彰?
10、霍去病刚死,立马:十八年后,
合着“汉武大帝”这辈子就打了个匈奴,这十八年干了多少大事,编剧不会用百度百科吗?好一个《汉武大帝》,有时间拍田蚡的三角恋没时间把汉武朝大事过一遍。
11、打完匈奴立马跳到巫蛊之祸,嗯嗯,大家都清清白白,发生了什么就是不愿意写出来。
好一个春秋笔法,史官就算认为刘彻占了大部分责任,也要把公孙家埋巫蛊贪污军费,两个公主实锤和贪污犯通奸加上埋巫蛊诅咒老爹早死的事情写出来,到你《汉武大帝》这里,就变成均受牵连了。
12、李广利投降事件
刘彻羁押李广利的家人,导致的结果明明是李广利深入邀功,怎么变成他要据塞北称霸了?
贰师妻子亦收。贰师闻之,忧惧,其掾胡亚夫亦避罪从军,说贰师曰:“夫人、室家皆在吏,若还,不称意适与狱会,郅居以北,可复得见乎!"贰师由是狐疑,深入要功,遂北至郅居水上。
特意这样改的意义是什么?证明汉武帝气的糊涂了做了个彻底错误的决定?证明李广利是彻头彻尾的反派?常常可以从这种莫名其妙的改编里面感觉到导演很讨厌汉武帝。
如果说觉得没有差别,那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的改一下?
13、面容模糊的桑弘羊
桑弘羊帮助刘彻改革币制,还有其他一系列的经济措施,他还上书建议在轮台设立校尉,武帝死后,他是最支持他生前所有作为的人,可以说桑弘羊本身就一个激进派,和刘彻特别有共同语言,百分之百支持他开边的兴利之臣,在汉武大帝里面却是一副唯唯诺诺十分勉强的样子,仿佛汉武帝找他要钱是在为难他一样。
对汉武帝周围人形象的模糊就是对汉武帝形象塑造的模糊,如此亲密的君臣无任何相处也是绝。
14、李夫人出场的微妙改动
历史上记载的明明是,李夫人是在李延年的音乐中,造势下,刻意被送到汉武帝面前的,是他们自己争取的机会,电视剧改成在花园荡秋千被汉武帝看上,不想多说什么了。
15、战争非儿戏,一切胜利都来之不易
“骠骑将军最大的特点就是天生富贵,怎么打都赢。”这台词我真的呵呵了,汉武帝每次出兵都十分慎重,从后勤到战后维护,都是非常耗费金钱时间精力的,一句轻飘飘天生富贵,把霍去病的天赋和努力放在哪里?让汉武帝用这种轻浮的态度对待战争,合适吗?
战场上的局势他控制不了,每一次将军出去,他都会在未央宫惴惴不安,可是又克制自己不会去干涉战场,煎熬得等待着消息。
16、《汉武大帝》中汉武帝动不动动手打人,摔东西,骂脏话什么他娘的张口就来,插着腰走来走去,焦躁不已,大吼大叫,吹胡子瞪眼。
这些行为习惯我不知道你们拍的是谁,反正不是史书中都没记载几次怒,被老师怼了好多次都默然,被农民围着喊打也不计较,出去被店家绑了还给人家封官的汉武帝,在汉武故事里面,刘彻从小就礼仪周到,兄友弟恭,(你金屋藏娇都用了,这个更没问题哈)编剧是不是以为自己写的是李云龙?
17、汉武帝的诗人形象,爱音乐,爱巡游的明显特征全面缺失
因为汉武大帝塑造的汉武帝就是一个疑神疑鬼、脾气暴躁的扁平化封建皇帝,《汉武大帝》一共58集,汉景帝拍了16集,窦太后下线31集,字幕写窦奶奶死了汉武帝才真正掌权,算算这都当了多少集小丑了。打匈奴演到54集,最后两集巫蛊之祸,如此结构,对汉武帝的形象当然不可能有任何塑造了,这部剧甚至连汉武朝大事件表上的事件都没有过一遍。
18、刘彻派窦婴治理黄河,历史上是汉武帝带着十万士兵亲临治河现场,他也是第一个亲临治河现场的皇帝,史官看了都感动了,懂其中的含金量吗?还是那句话,质量守恒,这个剧就是不断的给其他人做加法,给汉武帝做减法。
19、杀了窦婴一人改成杀了窦婴全族;灭了主父偃三族,改成灭了九族。一定要够狠是吧,呵呵。
最后这两点改编,来看看编剧格局到底有多小:
①刘彻没有亲姐姐被送到匈奴去和亲,汉武大帝却写因为亲姐姐被送走,给刘彻的童年留下阴影,让国仇变家恨!
②金日磾的身世史书上只写了他是休屠王太子,汉武大帝却特意改成他是汉女所生,海纳百川变汉人认亲。
先说第一点:
改编刘彻的亲姐姐被送去和亲,方便让观众体会到刘彻对匈奴的恨,但实际上刘彻是没有亲姐姐被送去和亲了的,他的生活也从没有受到匈奴的直接侵害,在他的成长过程中,匈奴也没有给他留下阴影。
决定对匈出征基本上是出于一个统治者对国家的责任感,皇亲国戚达官贵人不愿意打也很正常,毕竟有边民给他们抗伤害,送的钱也不影响他们工资,也不用他们家的人去戍边。
而一旦开始打仗,他们手上的权利金钱自动就会流向那些因为征战而出现的新人,可谓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刘彻自己给的理由: 边境被害,朕甚闵之。
说白了编剧根本不理解,为什么刘彻一个含着金汤匙出身从小养尊处优长于深宫妇人之手的皇四代,会有那么大心气费力不讨好扭转祖辈形势坚决北击匈奴,想破脑袋没找出答案后,只能编一个有亲姐姐和亲经历所以从小恨来圆逻辑。
平庸之辈不相信有生而以天下为己任的英才。
第二点:
金日磾的身世史书上只写了他是休屠王太子,皇亲国戚只说他是“胡儿”,汉武大帝特意改成他是汉女所生,还是汉武帝从小认识的一个宫人所生,好像是因为他有汉人血统才被刘彻格外亲近一样。
事实上就是刘彻心胸宽广,不会因为种族产生偏见,即使是匈奴人也愿意给他机会,用其才观其行。
“休屠王太子日磾事武帝,帝以休屠作金人祭天,赐姓金氏。”
因为休屠王用金人祭天,刘彻便给他赐姓金,这已经是在尊重休屠的文化了,意思是即使金日磾正在服侍汉皇,也可以不用忘记,抛弃祖辈的荣誉。
不光如此,汉武帝还令人画金日磾的母亲的画像挂在甘泉宫,以示对这个女人的尊重,其实这两件事都是在表达他尊重金日磾来自的地方。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所以金家七世之名也都是有迹可循。
而让金日磾来告诉汉武帝,匈奴人也有好人也有感情,就更轻看汉武帝了,因为汉武帝一直都是讲究团结那一套,匈奴人来降,他真诚款待,还驳回了汉朝官员把匈奴人当奴隶,二等人的说法。
刘彻对匈奴这个名族根本没有私人的仇恨和极端的憎恶。
真的很遗憾一部名为《汉武大帝》的电视剧却对汉武帝如此不走心的塑造,希望更多人能透过舆论知道真正的刘彻。
“汉武帝是一位承前启后而又开天辟地的真正伟大的君王。在他之前的历史上,他所建树的文治武功无人可及。他的风流倜傥超群绝伦。他的想象力和巧妙手法使政治斗争成为艺术。他的权变和机谋令同时代的智者形同愚人。他胸怀宽广,既有容人之量又有鉴人之明。
他开创制度,树立规模,推崇学术,酷爱文学才艺。他倡导以德立国,以法治国。平生知过而改,从善如流,为百代帝王树立了楷模。
汉武帝具有超越历史的雄才大略,是一位战略和外交设计的奇才。这种天才使他能运筹帷幄而决胜万里,处庙堂之上,而其武功成就,则足以使西方汉尼拔、亚历山大、拿破仑等驰骋于疆场的将帅暗然失色。
但是,汉武帝绝不是一个超俗绝世的圣者。他骄傲、虚荣、自私、迷信、奢侈享受、行事偏执;普通人性所具有的一切弱点他几乎都具有。但是,尽管如此,即使他不是作为一个君王,而仅仅是作为一个普通凡人,那么以其一生的心智和行为,他仍然应被认为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个机智超群的智者,一个勇武刚毅的战士,一个文采焕然的诗人,一个想象力浪漫奇异的艺术家,以及一个令无数妙女伤魂断魄的荡子,最坏又最好的情人。
他不仅开创了制度,塑造了时代,他的业绩和作为也深深地熔铸进了我们这个民族的历史与传统中。汉民族之名,即来源于被他以银河作为命名的一个年代—“天汉”。在他那个时代所开拓的疆土,从闽粤琼崖直到川黔滇,从于阗阿尔泰到黑吉辽,勾勒了日后两千年间中华帝国的基本轮廓。而这个帝国影响力所幅射的范围,由咸海、葱岭、兴都库什山脉直到朝鲜半岛;由贝加尔湖到印度支那,则扩展成了汉文化影响所覆盖的一个大文化圈。
伟人和天才是无法描画的,是不可思议的,是难以用通常标准衡量的,也是无法用世俗尺度去衡量评估的。
汉武帝的人生充满矛盾。他爱民如子,同时杀人如麻。他用剑犹如用情,用情犹如用兵。在中国历史上,不乏英雄、伟人、壮士、志士和圣者。但是,放置在任何人群中,他都会同样地引人注目。你不可能不钦佩他,也不可能不畏惧他——这就是刘彻。”
【李治×李泰兄弟向】共承乾
if线,摸一个李承乾谋反后李泰和李治兄弟情深的故事……
李泰回忆起每一次看见李治的场景,他的九弟,如今的圣人,每一步他都看在眼里,但是他不知道,和九弟比,他究竟在哪一步出了差错……
他第一次对这个小弟弟有印象,是在贞观五年的夏天,他与长兄李承乾一起去向母亲请安,但是母亲却并不在寝宫之中,顺着宫人的指路,他们到了湖边。
湖里的荷花开得正好,采莲船相互追逐,远远的可以听见宫女的嬉闹声。
金色的夕阳照耀在宫女红色的衣服以及手中粉红色的荷花上,交相辉映煞是好看。
不知母亲是在哪条船上,李泰踮起脚尖望去。
湖边整整齐齐放了不少莲花莲叶,李承乾觉...
if线,摸一个李承乾谋反后李泰和李治兄弟情深的故事……
李泰回忆起每一次看见李治的场景,他的九弟,如今的圣人,每一步他都看在眼里,但是他不知道,和九弟比,他究竟在哪一步出了差错……
他第一次对这个小弟弟有印象,是在贞观五年的夏天,他与长兄李承乾一起去向母亲请安,但是母亲却并不在寝宫之中,顺着宫人的指路,他们到了湖边。
湖里的荷花开得正好,采莲船相互追逐,远远的可以听见宫女的嬉闹声。
金色的夕阳照耀在宫女红色的衣服以及手中粉红色的荷花上,交相辉映煞是好看。
不知母亲是在哪条船上,李泰踮起脚尖望去。
湖边整整齐齐放了不少莲花莲叶,李承乾觉得有趣,便弯下腰去拾一枝。
他刚刚拿起一枝递给四弟的时候,湖面的莲花突然动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里面一扭一扭的钻了出来,抢过了他手上的莲花枝,又放回了原位,然后,就默不作声的蹲在了莲花边,似乎是在守着它们。
难道是莲花成了精,李承乾和李泰皆吃了一惊,面前这个小孩,穿着一套碧色衣裳,上面绣满了莲叶,头上却戴着藕粉色的莲花帽子,看上去白嫩秀气,小小的一只,再看看湖面,原来在莲叶里还有一只采莲船,想必那孩子刚刚就是蹲在船上。
“小妹妹,”李承乾喊道,“你阿娘是哪位啊?”
那孩子扭头瞥了他一眼,“她”的眼睛极美,但是空空的,长在那白皙的过分的脸上,平添了几分鬼气。
李承乾又吓了一跳。
远处的笑声近了,宫人们好像从尽情的嬉闹中释放了自己。
船只慢慢靠岸,一双纤手伸出了船只,李泰赶忙上前扶住了母亲,让她稳稳上了岸。
长孙皇后笑着将另一只手怀抱的带着枝茎的莲蓬交给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候在旁边的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太小了,抱着若干莲蓬,显然有些吃力,那莲蓬要将“她”淹没了。
李承乾连忙上前:“妹妹,阿兄来帮你……”
那孩子没有言语也没有搭理他,只是一扭一扭的将莲蓬一只只整整齐齐的摆在地上。
长孙皇后笑出了声:“傻孩子,这是你九弟啊~”
……
真是一场乌龙。
母亲解释说,因为九弟长得太白了,怕大家看不见他,才给他戴上奇奇怪怪的帽子。
可怜他九弟,年龄太小,导致春天没有草高,夏天没有花高,秋天没有落叶高,冬天没有雪高,防止大家看不见他,所以他一年四季都要戴各种颜色的帽子。
帽子大多都是母亲做的,造型千奇百怪,也就九弟不爱讲究,这要是戴在他和长兄的,他们可是要闹的。
临告别的时候,母亲讲九弟薅他们面前说:“你们摸摸他,雉奴,让兄长们摸摸你。”
他的脸蛋软软的,被捏了也只是低着头,难怪母亲要跟他们分享。
这就是他最早能回忆起关于九弟的事情,哦,再加一件,他记得那天长兄对着母亲牵着九弟离开的背影,忽然叹了一口气:“他要是妹妹就好了。”
在很多年之后,他听说圣人终究立了九弟为太子的时候,他突然明白了这一句:他要是个妹妹就好了……
新太子邀请他会面。
呵~他的九弟,这么迫不及待吗?
他由人看着到了东宫,那梦寐以求的东宫,长兄住过如今又归为九弟所有,终究只有他不能沾染分毫。
他贪恋的看着东宫的一草一木,从今以后,和他毫无关系的花鸟虫鱼。
他在殿内几乎将每一样东西摸了一个遍的时候,他透过窗户向外看见了新太子翩翩来迟的身影。
他以为自己撞鬼了!
他眼睁睁看在新太子在他眼前上了色,一点点从漆黑一片的夜色走出,走到朦胧的月色下,又走到灯火通明的宫殿里,走得从容,走得平和,仿佛面前都是平坦的大道。
新太子穿着半旧的素白睡袍,头发落下,随意的垂在左肩,全身上下没有一点能彰显身份的东西,唯有胸前戴着一个平安锁,也是半旧。
像个美丽的女人。
李治有些歉意撩了一下头发:“四兄好等,雉奴来晚了。”
他坐下,有琴声悠扬传来,宫人们也上前倒酒。
李泰盯着他:“你倒是节俭。”
李治生得白,被这样一盯就红了起来,明显之极。
“雉奴不住在东宫,想着不必那般奢华,这里也是打算今日宴请四兄之后才让人收拾出来的,还望四兄不要见怪,”说着,李治抬起头看着他,“四兄,雉奴想你了……”
李泰冷哼了一声:“猫哭耗子。”
李治被他这样一说,似是又怕了,低下了头:“四兄,我们和好好不好?”
“你今天让我过来,是圣人让的?”李泰已经不愿意称呼那个人为父亲,反而开门见山的问道。
“不是,不是,”李治摇头,“是雉奴想的,雉奴好久没有看见四兄了。”
“你的腿还好吧?”李泰冷不防的问道。(相关内容《冷淡》)
“啊?”李治惊讶的抬起头,目光也是疑惑不解,“我的腿怎么了?”
他这样让李泰也犯了嘀咕,按理来说从那么高的楼上跳下来,不残也得伤百天,可是刚刚看他从容不迫的走进了的样子,哪像是有半点伤痛的模样?
难道那日回禀的人也骗了自己?
“呵~没什么,四兄只是听到了一些传言。”李泰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四兄给雉奴说说呗,雉奴也好奇。”李治站起来给李泰倒酒,那乖巧的神情让他有些恍惚,好像当了太子的人是自己一般。
“就是,听说太子殿下之前遇见了歹人,受了伤,”李泰看着李治光洁的脸道,“他们还说,这事儿是我干得。”
“定是宫里有人嚼舌根了,”李治脸红通通的,“雉奴明日就禀报阿耶,将那些乱嚼舌根的人都赶出去。”
李泰接过酒杯:“公道自在人心。”
一饮而尽。
李治继续为他夹菜:“四兄别光喝酒,尝尝东宫厨子做得膳食,雉奴觉得,比不上魏王府的厨子。”
“我现在已经不是魏王了……”
“啊?怎会如此?”李治又惊讶了,那神情真像是一无所知,或许意识到不对,他便又收敛了神色,“雉奴最近跟着舅舅他们学东西,不晓得外面的事情,不过四兄放心,阿耶只是在气头上,等阿耶消了气,雉奴一定劝他再将爵位还给四兄。”
李治的单纯无知刺痛了他的心,他就想不明白了,李治到底哪点比他好?
论长幼,他居长。
论贤德,朝堂上下谁不称赞他的贤能无双?
可为什么到关键时刻,大家都反水了呢?
难道是论美貌?
李泰仔细的盯着李治的脸看,李治的脸小,又不像母亲活着的时候那般圆润,看着就是个没福的。再看看五官,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下巴尖尖的,看着就像个短寿之相!哼!哪里能比得上他宽广厚重,只能说长得比李承乾那小子稍微顺眼些,又有些特殊的韵味罢了。
反正他觉得,兄弟三人中,还是他是既英俊又多福多寿之相。
再看看这通身的气派,谁人不说他李泰气度雄浑不凡,至于李治,他瞥了瞥,当了太子还这般清瘦寡淡,可见是撑不起来华贵的衣饰,再加上体态轻盈,旁人不知道的,还当是大唐穷困潦倒,皇太子连饭都吃不起呢!真是丢尽了大唐的颜面!
李治怎么就不是妹妹呢?若是妹妹,如今太子之位早就是他的了!他很不满,将面前的酒杯举起,再次一饮而尽。
李治依旧微笑着替他斟酒:“四兄,天下有我的一半,不也有你的一半吗?”
李泰瞬间愣住。
“四兄与雉奴,乃是一母所出,雉奴实在不愿为了区区太子之位,与兄长生了嫌隙,”李治说着便落了泪,“四兄,我们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好不好?”
李泰将满满一大杯酒咽下,醉眼朦胧的看着李治,开口:“不好。”
他捏住李治的脸:“你知道我努力了多久吗?你知道我有多在意吗?凭什么?凭什么?我哪点比不得你?”
李治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落下:“四兄~你我兄弟谁继位不都一样吗?”
“不一样!”李泰用了力,将手往下移,掐住了李治的脖子。
“殿下!”侍卫惊呼着冲了进来。
“出去!”李治艰难的呼喊着,“都出去!”
侍卫犹豫的退下了。
“让你的人杀了我啊?”李泰不屑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还是说,你就是个懦夫,害怕圣人责怪?”
他手上的力度逐渐加重,让李治的青筋暴起。
“我不想你死……”李治断断续续道,“我今天来……就知道我会死……但我不会杀你……我也跟我的人说了……如果我死了……请他们转告阿耶,这是我自愿的……”
“哼,别做戏了!”李泰松开了手,“好了,你现在要杀要剐,随便吧,反正我也当不了太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李治趴在地上缓了好久,听了他这句话,急着反驳道:“不,不一样的!四兄无论当不当太子,都是雉奴最敬重的兄长,雉奴很在意你,雉奴不希望你死,请四兄不要再说这些了!”
“好啊,那四兄就告诉你,四兄特别讨厌你,要不是今日是在你手上,我一定会杀了你!”李泰恐吓道。
“可是无论是在哪里,雉奴都不会杀四兄的,”李治真诚道,“雉奴已经告知下人,若是某日雉奴死了,也请善待四兄,让四兄平安终老。”
“你不杀我?你登基了也不杀我?”李泰有些诧异了,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雉奴怎会做出这种事?雉奴还要请求四兄协助雉奴共掌乾坤呢!”
“呵~我可不做这种事情。”
“四兄,我们兄弟谁继位不都一样吗?”李治解释道,“只要为了大唐好,你我兄弟共掌乾坤,不好吗?”
李泰倒是哑口无言了,他还沉浸在刚刚李治说不杀他的言语中,凭心而论,他若是大权在握,是绝对不会放过李治的,如果登基的是李承乾,也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什么一母同胞,在权力法统面前,只是一缕青烟罢了,可是李治居然说不杀他,无论如何也不杀他。
为何要对自己那般好?
明明自己对他也不算好。
是他找人算计了李治,他盯着李治的腿,难道李治的腿真的没事?
还是说,李治默默咽下所有的苦,并且心甘情愿的原谅了他?还说愿与他共享江山?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这般善良,他想不明白……心中就只余下震撼了……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李治了,他喝得酩酊大醉,又哭又笑,李治只是陪着他,为他斟酒,毫无怨言……
不久之后,圣人便让他就蕃,在京中的种种,终为云烟……
幼儿园一家三口-识字
含赵姬,介意勿点
主打宝宝政和爹妈日常
子楚抱着小政坐在案几前面准备念书给他听,顺便教他识字。
赵姬过来用剪子把油灯拨亮一点,免得这父子两个伤了眼睛。
小政先是仰脸看着自己父亲,听父亲要带自己读书认字,也跟着开心。
然后看着母亲穿着漂亮衣服走过来,注意力又被颜色鲜艳的母亲吸引走了。
乌溜溜的眼珠子在灯火的映照下更加清亮。赵姬看见了,顺手轻轻捏了把小政腮边又嫩又滑的软肉。
看见母亲用剪子动来动去,伸手就要去抓,子楚一个不防备,他就跟个泥鳅一样探出去半个身子。
赵姬被唬了一跳,把剪子和油灯都拿远了些,一面又告诉他不许碰,弄伤自己会很痛。
小政听说会痛,呲溜一下缩进亲爹......
含赵姬,介意勿点
主打宝宝政和爹妈日常
子楚抱着小政坐在案几前面准备念书给他听,顺便教他识字。
赵姬过来用剪子把油灯拨亮一点,免得这父子两个伤了眼睛。
小政先是仰脸看着自己父亲,听父亲要带自己读书认字,也跟着开心。
然后看着母亲穿着漂亮衣服走过来,注意力又被颜色鲜艳的母亲吸引走了。
乌溜溜的眼珠子在灯火的映照下更加清亮。赵姬看见了,顺手轻轻捏了把小政腮边又嫩又滑的软肉。
看见母亲用剪子动来动去,伸手就要去抓,子楚一个不防备,他就跟个泥鳅一样探出去半个身子。
赵姬被唬了一跳,把剪子和油灯都拿远了些,一面又告诉他不许碰,弄伤自己会很痛。
小政听说会痛,呲溜一下缩进亲爹怀里。赵姬笑得花枝乱颤。
子楚笑着看她逗孩子,见她要起身走了,伸出一只手来拉住她的手。说让她也多认一些字,学一些道理。日后夫妻两个也能多一些话头。
赵姬因为子楚,在家里受过一些紧急教育,能认识几个字,书却读得不多。
从此,子楚带着一大一小在家里办起了读书班。
赵姬原本是坐不住的,但是子楚博学,能把那些难懂的句子说的浅显易懂,他对着妻儿向来又温声细语。于是丈夫有意无意的声色诱惑下,她竟一日一日的坚持下来。
秦王宫-叉鱼
渭水汛期刚过,父皇就带着几个半大的崽子出门捡鱼。
河滩边上有好多被冲上来的鱼,大多都已经晒瘫了,只等被人捡回去炖了喝汤。
父皇找了个人少的地儿,一大几小挨着卷起裤腿就往河里跳。
吓得随行的宫人们两眼一黑,连滚带爬地就近去找武城候救命。
王翦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陛下袖子挽得老高,结实的小腿被水漫了半截。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鱼叉,上面叉着两条鱼,笑得开怀。
小公子们光着脚,三三两两站在湿哒哒的河滩上,一个个看着高大的陛下笑眯了眼,高兴地直蹦哒,拍着手说阿父好会叉鱼!阿父好厉害!
王翦:行叭…不是很懂你们父子…陛下开心就好。
渭水汛期刚过,父皇就带着几个半大的崽子出门捡鱼。
河滩边上有好多被冲上来的鱼,大多都已经晒瘫了,只等被人捡回去炖了喝汤。
父皇找了个人少的地儿,一大几小挨着卷起裤腿就往河里跳。
吓得随行的宫人们两眼一黑,连滚带爬地就近去找武城候救命。
王翦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陛下袖子挽得老高,结实的小腿被水漫了半截。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鱼叉,上面叉着两条鱼,笑得开怀。
小公子们光着脚,三三两两站在湿哒哒的河滩上,一个个看着高大的陛下笑眯了眼,高兴地直蹦哒,拍着手说阿父好会叉鱼!阿父好厉害!
王翦:行叭…不是很懂你们父子…陛下开心就好。
秦王宫-莲蓬
父皇在扶苏小的时候带他在宫里的池塘里头划船摘莲蓬。
父皇一本正经地分工:阿父来划船,扶苏去摘莲蓬,然后剥出来好不好!
小扶苏仰着脸一脸兴奋地看着亲爹:嗯嗯嗯!听阿父的!!!
一个划一个摘一个划一个摘。
忙活了小半天。
宫人们拿着兜子等在岸边接莲蓬,却发现那一大一小把船停在了中间。
长公子鼓着脸,十个手指头都在攒劲哼哧哼哧剥莲蓬,当爹的盘腿坐在旁边,一只手支在腿上撑着脸,看着儿子辛苦劳动,另一只手伸进装莲子的罐子里,一颗接着一颗往嘴里扔…
…………
有经验的老宫人:行叭…果然如此。
据说当天晚上扶苏公子哭得震天响,大王赔了一套玉雕生肖摆件才勉强安抚住。
父皇在扶苏小的时候带他在宫里的池塘里头划船摘莲蓬。
父皇一本正经地分工:阿父来划船,扶苏去摘莲蓬,然后剥出来好不好!
小扶苏仰着脸一脸兴奋地看着亲爹:嗯嗯嗯!听阿父的!!!
一个划一个摘一个划一个摘。
忙活了小半天。
宫人们拿着兜子等在岸边接莲蓬,却发现那一大一小把船停在了中间。
长公子鼓着脸,十个手指头都在攒劲哼哧哼哧剥莲蓬,当爹的盘腿坐在旁边,一只手支在腿上撑着脸,看着儿子辛苦劳动,另一只手伸进装莲子的罐子里,一颗接着一颗往嘴里扔…
…………
有经验的老宫人:行叭…果然如此。
据说当天晚上扶苏公子哭得震天响,大王赔了一套玉雕生肖摆件才勉强安抚住。
秦王宫-老树
宫里的一棵树老死了。
小公子抱着那棵树嗷嗷哭,非坚持说是自己踩死了那棵树。
父皇:………你说是就是吧
小公子说自己要留着那老树盖房子,才算对得起树。
长得随心所欲的老树:……
无言以对的父亲:……
小公子长大了,出宫开府的时候宫里拉了一根老树。
父亲留言:你的房子。
小公子:社死.jpg
宫里的一棵树老死了。
小公子抱着那棵树嗷嗷哭,非坚持说是自己踩死了那棵树。
父皇:………你说是就是吧
小公子说自己要留着那老树盖房子,才算对得起树。
长得随心所欲的老树:……
无言以对的父亲:……
小公子长大了,出宫开府的时候宫里拉了一根老树。
父亲留言:你的房子。
小公子:社死.jpg
天上掉下个始皇喵1
忘川梭子蟹不慎踩空掉到了咸阳宫,忘川制服被划破了。掉下来就是一只蓬松小猫咪。
梭子蟹受惊,东窜一下西窜一下。
宫人:啥玩意儿嗖一下过去了??
梭子蟹不知道这是哪里,就想回忘川,但是跑来跑去累坏它一个小猫咪了。饥寒交迫又饿又累。
然后就来到了章台宫附近,它虽然不是狗,但是鼻子也很灵,闻到了父皇的味道。
梭子蟹直接两眼放光,四只猫腿一阵乱甩就奔着章台宫去了。
但是章台宫他大呀,脚都快断了都没找到父皇。因为整个章台宫除了父皇的味道还有别人乱七八糟的味道,而且到处都是。
梭子蟹晕头转向,还要注意不被人逮到。
一个卫士眼尖:哪来的黄皮大耗子!!!
梭子蟹:你才是耗子!!你们全家都是耗子......
忘川梭子蟹不慎踩空掉到了咸阳宫,忘川制服被划破了。掉下来就是一只蓬松小猫咪。
梭子蟹受惊,东窜一下西窜一下。
宫人:啥玩意儿嗖一下过去了??
梭子蟹不知道这是哪里,就想回忘川,但是跑来跑去累坏它一个小猫咪了。饥寒交迫又饿又累。
然后就来到了章台宫附近,它虽然不是狗,但是鼻子也很灵,闻到了父皇的味道。
梭子蟹直接两眼放光,四只猫腿一阵乱甩就奔着章台宫去了。
但是章台宫他大呀,脚都快断了都没找到父皇。因为整个章台宫除了父皇的味道还有别人乱七八糟的味道,而且到处都是。
梭子蟹晕头转向,还要注意不被人逮到。
一个卫士眼尖:哪来的黄皮大耗子!!!
梭子蟹:你才是耗子!!你们全家都是耗子!
于是……章台宫闹耗子的消息不胫而走。
天杀的耗子怎么跑章台宫来了!
满宫的宫人集体哀嚎,这可是皇帝陛下起居理政的地方!这耗子真的是胆大包天!!
灭鼠的药剂一天到晚里里外外撒了八百回,宫墙根儿下的土地都实实在在腌入味了。
章台宫东偏殿,几个宫人正把简牍往新架子上搬。
上首的父皇埋在一堆简牍里。
蒙毅大步流星走进来。
父皇一听那脚步声就知道是谁,眼睛看着简牍头也不抬,问他怎么了。
蒙毅一双眼睛亮亮的,说他逮到卫士说的黄皮耗子了。
父皇抬头,就看见蒙毅手里拎着一个鸟笼子,里头堆着满满一笼子黄毛,也看不出来是什么样的耗子。但是这笼子他眼熟啊。
“这不是你家大郎才求恬新做的麻雀笼子吗?这小子鬼精,你拿了他的笼子,回头得闹你。”
“管他呢,他闹我,我就闹阿兄去。”蒙毅几步上前去,把笼子又举高点,这才发现这耗子的屁股对着陛下,又将笼子转了半圈,露出那张仿佛欠了它八百钱的臭脸来。
始皇喵是真没劲了。到这儿小半月了他才吃上两回鱼,还是自己在池子边上捞的,差点掉下去爬不起来。
它知道人类有厨房,厨房会有吃的,可是这里太大了,味道又杂,它怕丢掉主人的味道也不敢跑太远。整整小半月,它就已经瘦脱相了,再也不是昔日高大健美的始皇喵了。
嘤嘤嘤……主人……你在哪啊主人……本喵想回家嘤嘤嘤……
风餐露宿,以水充饥的苦日子它是真不想过了啊。
它就近找了根树杈子趴着,困得眼睛都懒得睁开,以至于被人得了手。始皇喵又惊又怕,它现在跟普通小猫咪没什么两样,要是落到坏人手里,它可怎么办?
于是抬手对着人类那只大掌就是一爪子,然后它就被塞进一个转身都困难的笼子里。
父皇看着蒙毅手背上那四道鲜红的血印子,也是一阵无语。示意宫人去请夏无且过来。一边又忍不住多说两句,“好歹顾惜一下自己,万一这小东西有毒可怎么好?”
“喵!!”始皇喵出离愤怒!这群人识不识货啊什么叫它有毒!!它是始皇喵!!是始皇陛下的小猫咪!!!是喵界秦始皇!!
黄澄澄的猫眼猛地睁开,比鬼还大的怨气直冲君臣两人。却在嗅觉清晰的一瞬间戛然而止,原本竖成一条线的瞳孔也瞬间放大。是主人的味道!!好多好纯净的主人的味道!!
墨玉镶金一般的眼瞳紧紧盯着面前玄衣高冠的男子。对方似乎对它也有兴趣,也偏过头上下打量它。陌生戒备又好奇。
不是……
他不是主人……主人才不会那样看我!
可是他有好多好多主人的味道啊,不是主人怎么可能有主人的味道……
始皇喵只觉得自己脑子快炸了,这么难的问题为什么要丢给它一只连饭都吃不饱的小猫咪。
君臣两个被突然一声猫叫吓了一跳。看着这小东西凶巴巴的睁开眼睛,然后又呆呆愣愣的样子,接着又开始焦躁起来……
两个人各自沉默了一下。
“有这样叫的耗子吗?”父皇在记忆里翻检了半天,不确定地问出声。
“臣也没有听过这样的耗子叫。”蒙毅摇摇头。
始皇喵耷拉着耳朵,还沉浸在分不清主人的痛苦中,没力气反驳。
陵
异人在自己身边给儿子相中一块又阔又好的地方。
天天在东陵等着自己的好宝宝,都快成望儿石了。
总算等来了少府的人。
异人亲自去指路,少府规划王陵的人员受了指引,测量了位置,满意而去。
异人完成一桩事,心情愉快。跟自己大父说要给政儿做监工。
小米抬眼看着慈父心爆棚的大孙子,挥挥手准了。
于是异人又天天盼着少府的施工队来。
结果等了好久都没来,异人又心焦: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怎么又不来了?
又过了段日子,才听守陵人说儿子在忙着推六国哩。
异人大喜,忙跑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大父。
祖孙俩乐得跟什么似的,天天站门口听守陵人聊天。
小米能走的远一些,绕道去了父亲那里摇醒了蒙头大睡的祖......
异人在自己身边给儿子相中一块又阔又好的地方。
天天在东陵等着自己的好宝宝,都快成望儿石了。
总算等来了少府的人。
异人亲自去指路,少府规划王陵的人员受了指引,测量了位置,满意而去。
异人完成一桩事,心情愉快。跟自己大父说要给政儿做监工。
小米抬眼看着慈父心爆棚的大孙子,挥挥手准了。
于是异人又天天盼着少府的施工队来。
结果等了好久都没来,异人又心焦: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怎么又不来了?
又过了段日子,才听守陵人说儿子在忙着推六国哩。
异人大喜,忙跑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大父。
祖孙俩乐得跟什么似的,天天站门口听守陵人聊天。
小米能走的远一些,绕道去了父亲那里摇醒了蒙头大睡的祖宗们。
于是整个秦陵几乎都醒了,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东陵听消息,一时间,东陵人多的连脚都没地儿下了。
秦王宫—新生
秦王政也算是很有当爹经验的父亲了。目前他已有了四个小牛犊似的儿郎和一个圆润可爱的女娘。
妇人生产么,他现在也能简单说出两句来。如此他目前还算稳得住,坐在某位妃妾宫室的正殿,静静等待结果。
原本他并没有多少闲暇,只是正好撞上每月检查孩子功课的时间。扶苏虚岁七岁,已开蒙两年。他日渐忙碌,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像刚开始那样经常带他读书。于是父子俩便约了固定的时间交流课业,目前已实行了半载,双方俱觉得效果不错。
这回还捎带了两个小鬼——高和将闾。这两个说话还囫囵含糊的年纪,被扶苏哄着扒住一张小案几乖乖巧巧地坐着看大兄读书写字。
彼时秦王政不赞同地看着长子,“读书不得分心。”
扶苏倒觉得没什么,迟早...
秦王政也算是很有当爹经验的父亲了。目前他已有了四个小牛犊似的儿郎和一个圆润可爱的女娘。
妇人生产么,他现在也能简单说出两句来。如此他目前还算稳得住,坐在某位妃妾宫室的正殿,静静等待结果。
原本他并没有多少闲暇,只是正好撞上每月检查孩子功课的时间。扶苏虚岁七岁,已开蒙两年。他日渐忙碌,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像刚开始那样经常带他读书。于是父子俩便约了固定的时间交流课业,目前已实行了半载,双方俱觉得效果不错。
这回还捎带了两个小鬼——高和将闾。这两个说话还囫囵含糊的年纪,被扶苏哄着扒住一张小案几乖乖巧巧地坐着看大兄读书写字。
彼时秦王政不赞同地看着长子,“读书不得分心。”
扶苏倒觉得没什么,迟早都要读书,现在弟弟们能听懂话了,日日跟着他上课,也能多受书香熏陶,多懂些道理。
“高和将闾都乖着,不曾捣乱过。先生也不嫌他们年幼碍事。”
……行叭,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秦王政这个亲父还有什么好说的。
于是俩小的也跟着参加了课业检查——当然是作为场外观众了。
一起等在殿里的还有这三个小的。高斩钉截铁地说要来看新弟妹,非闹着一块儿来。
扶苏讲理?不听不听。
将闾?将闾说话还不及高,只能一脸懵懵的跟着瞎嚷嚷。
至于亲爹秦王政……
先把他骨子里那些许“溺爱因子”搁置不提。他本人也不太喜欢留给扶苏的“亲子时间”被旁的事情占据。一个时辰本就不长,若再被占,实在太不公平。
当然了,扶苏后来大度地把时间分给了弟弟妹妹们共同享有是自主行为,不在此列。不过做父亲的也有及时地在其他地方补偿就是了。
在了解到产房在正殿的隔墙院子时,秦王政放心地带着三个小的往正殿守着。
反正隔了一道墙,血腥污秽也冲撞不到孩子。
一大三小走一排,秦王政右手牵着扶苏,左手牵着将闾,浩浩荡荡地来了。
其实本来左手该是高,但是高在阿父和阿兄之间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定地选择阿兄。
主要是他才任性了一把,害怕亲爹反应过来了以后,就近把他提起来照着屁股就打。
秦王政:……
隔着一道墙,几乎传不过什么声响,正殿安安静静的。
三个小脑袋挨在一处喁喁地说着话。秦王政倚着凭几,听着耳朵边三张小嘴讨论女娃娃生出来什么样?
扶苏长了高四岁,于是两双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扶苏。
高&将闾:阿妹/阿姊出生的时候,阿兄/大兄肯定见过!
扶苏为难地摇头:他也没有见过。
秦王政回想着,那时候扶苏比高现在还大些,人又老实,守规矩的很。才不会像高那样跟他耍赖。那个时候说不定扶苏求一求,这会儿就有谈资了。
三双眼睛的目光落在现场唯一经历过的大人身上。
将闾坐在扶苏边上,走几步就能够着秦王政。
在高的眼神怂恿下,将闾从坐席上爬起来,哒哒几步跑到秦王政面前“啪”一下,四肢着地。
静。
秦王政看着一头栽在自己衣摆上的小崽扬起自己的小胖脸,软乎乎地叫人。
“阿父~~”
…………
最后到底也还是没讲成,因为三个小的看到了新鲜出炉的妹妹。
柔软精致地襁褓裹着——一只皱巴巴的红皮小怪物。
高嘴一瘪就要哭——被新妹妹丑哭了。
扶苏眼疾手快地捂住了高的嘴巴,别让他真的一嗓子嚎出来。
做阿兄的哪能嫌弃妹妹丑?是实话也不能这样说。
倒是将闾,也许年纪更小一些些,对美丑不是很敏感,还扒着摇车的边缘踮着脚看。
“阿妹丑。”
末了还是评价一句。
静。
秦王政哭笑不得地看着将闾,又看了一脸深有同感的高和觉得不能嫌弃妹妹的扶苏。
于是屈起手指挨个儿给了一下,“胡说。”
而后又简单讲了讲原因,以及——
“你们刚生下来的时候比妹妹还丑。”
三张小嘴顿时凹地能装下三颗鸡蛋。
很想否认三连。
但是想到阿父从不骗人…
又立刻蔫下来。
秦王政乐得看小家伙们变脸,但时间已然不早,于是赶着他们回去。三个小的在连番打击下已经兴致全无,只说过两日再来看妹妹,然后飘飘忽忽地各自回宫去了。
秦王政还多留了两刻,去看了看孩子的母亲,说了几句话后便让人好生休息,又敲打了宫人几句方才离开。
秦王宫-睡觉
幼崽抓着被单,被父皇单手提起来了都不肯松手。
父皇:????
父皇:算了,就这样吧。
父皇和幼崽躺得那叫一个泾渭分明。
幼崽:阿…
父皇:闭嘴,睡觉
幼崽:……
幼崽认命地自己坐起来扒拉着被衾给自己和阿父都盖好。
但是阿父太大只了,于是幼崽选择帮阿父盖好肚子,完事儿还轻轻拍了拍,就像阿母照顾自己一样。
父皇:……
幼崽的睡相不是很好,一晚上不是踹亲爹的腰,就是照着爹的俊脸给一巴掌。
父皇被闹得睡不着,颇为烦闷地坐起来。一脸郁闷地看着睡得有今生没来世的小崽。
泄愤似的戳了戳他,你倒是睡得香!!
小崽被戳得一缩也没醒,翻个身又继续睡。
值夜的宫人猫着过来,问要不要把小崽......
幼崽抓着被单,被父皇单手提起来了都不肯松手。
父皇:????
父皇:算了,就这样吧。
父皇和幼崽躺得那叫一个泾渭分明。
幼崽:阿…
父皇:闭嘴,睡觉
幼崽:……
幼崽认命地自己坐起来扒拉着被衾给自己和阿父都盖好。
但是阿父太大只了,于是幼崽选择帮阿父盖好肚子,完事儿还轻轻拍了拍,就像阿母照顾自己一样。
父皇:……
幼崽的睡相不是很好,一晚上不是踹亲爹的腰,就是照着爹的俊脸给一巴掌。
父皇被闹得睡不着,颇为烦闷地坐起来。一脸郁闷地看着睡得有今生没来世的小崽。
泄愤似的戳了戳他,你倒是睡得香!!
小崽被戳得一缩也没醒,翻个身又继续睡。
值夜的宫人猫着过来,问要不要把小崽送到偏殿睡。
父皇看了一眼小崽,这娃脾气大,明儿睁眼要是知道自己趁他睡着把他扔出去了估计有得闹腾……
父皇头疼得揉了揉额角,让宫人下去。
自己又躺下去,算了将就眯会儿吧。
幼崽:阿父抱抱…
幼崽又翻回来,往父皇怀里拱,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梦话。
父皇抬手把崽圈怀里,无师自通地一下一下拍着小崽。
孩子是不是被他哄睡的不知道,反正他自己是被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