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雷安】在我尽兴之前,谁都别想带你离开。
“雷狮…你个混蛋,给在下滚出去”安迷修喘着气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雷狮,换谁谁敢相信两个月前自己刚刚收养了这个孩子。 现在居然被养子拉着……,安迷修只觉得没脸见人了。 当安迷修再次被催婚时,他决定跳过前面两个步骤,直接领养一个孩子。
被领养时,雷狮曾说。
“我可不是个省心的家伙,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安迷修以为,雷狮只是内耗怕麻烦别人才这么说。
可当将雷狮带回家后,那种奇怪的感觉......
“雷狮…你个混蛋,给在下滚出去”安迷修喘着气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雷狮,换谁谁敢相信两个月前自己刚刚收养了这个孩子。 现在居然被养子拉着……,安迷修只觉得没脸见人了。 当安迷修再次被催婚时,他决定跳过前面两个步骤,直接领养一个孩子。
被领养时,雷狮曾说。
“我可不是个省心的家伙,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安迷修以为,雷狮只是内耗怕麻烦别人才这么说。
可当将雷狮带回家后,那种奇怪的感觉越发强烈。
比如早上起来身上莫名其妙酸痛,而且雷狮就躺在他旁边。
雷狮开始越来越不加掩饰的对自己表达爱意,安迷修又不是傻子,当然不可能同意。
为了摆脱雷狮,安迷修想尽了办法。
老妈的电话打进来,又给安迷修约了相亲对象。 据说这次的相亲对象学历不错人也温柔。 还是个海龟。
见到人后安迷修也是成功傻眼,对面一副美国不良少女打扮,还烫了酒红色的大波浪,毫无形象的嚼着口香糖。 安迷修无语。
交谈过后才知道这姑娘就是奔着搞砸相亲来的。
安迷修没有提出送她回家,只是打算随便拦个车将对方送回去,自己则是打算开车回去。
“呵,安迷修,你很缺爱?这是第几个了。”雷狮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不过我暂时没有要个养母的打算啊。”
安迷修下意识将那个女生护在身后,却没看见雷狮阴沉的目光。 “这用不着你管,雷狮,相亲与否都是在下的自由。”
安迷修听雷狮说这话也来了火气,难得呛了他一句。
“你也没有权利干涉在下的事。”
呵,自由,那他算什么呢。 “哦?不关我的事,那怎样算关我的事,非要上床后才算关我的事?”
安迷修对雷狮的无耻程度又刷新了一个档次。
雷狮不打算继续废话,拉着安迷修就准备离开。 “雷狮!”安迷修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养子不清不白的拉拉扯扯,情急之下给了雷狮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度不轻,雷狮被打的偏过头去,额前的碎发遮住双眼看不出情绪。 “雷狮,在下不是故意的,你没事……” 雷狮的脸颊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安迷修,别逼我说第二次,回家。”
雷狮沉着脸在路边拦了个车,将安迷修塞进后座。
或许是因为心虚,安迷修没有反抗。
回到家刚关上门,安迷修就被雷狮按在玄关亲吻,他惊的想推开雷狮,奈何自己这幅常年不健身的身体根本不是雷狮的对手。 “安迷修,你似乎很看好那个女人啊。”雷狮的语气说的上不爽了。 “在下是你的父亲,当然有权利去相亲给你找个母亲了。”安迷修憋了半天才反驳出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雷狮则是冷笑一声,将他的领带扯下,凑在鼻翼间闻了闻。 “这香水是我送你的吧?海盐和鼠尾草的味道,安迷修,你喷着我送的香水去相亲,是真的打算让自己一辈子都走不出这间公寓了吗?”
安迷修反应过来了,雷狮根本就是个疯子,神特么安静听话能照顾自己。
安迷修在心里吐槽孤儿院长。
后颈的刺痛将安迷修拉回现实,雷狮的脸上还带着酒后的浅红,眼神也不似往日那般清明。 “安迷修…这种时候还能分心?看样子我还不够努力啊”雷狮的声音有些低哑,带着浅淡的鼻音。
黑花
解雨臣此时正躺在黑瞎子的怀里,玩着比自己大好多的手,上面多年积攒下的老茧,摸上去比自己的粗糙不少
“瞎子,我好爱你啊!”
这所未预料到的告白,竟一时让瞎子有些措手不及,他将手从解雨臣的手中抽出,扶上他有些细软的头发,“好可爱”瞎子想到,往日中别人都要敬上几分的小九爷此时居然能与“可爱”这个词相连起来
“嗯,我也爱你”
“一生一世,只我一人”
“好,只你一人”
宠溺的语气让这本就暧昧的氛围更加甜腻
解雨臣此时正躺在黑瞎子的怀里,玩着比自己大好多的手,上面多年积攒下的老茧,摸上去比自己的粗糙不少
“瞎子,我好爱你啊!”
这所未预料到的告白,竟一时让瞎子有些措手不及,他将手从解雨臣的手中抽出,扶上他有些细软的头发,“好可爱”瞎子想到,往日中别人都要敬上几分的小九爷此时居然能与“可爱”这个词相连起来
“嗯,我也爱你”
“一生一世,只我一人”
“好,只你一人”
宠溺的语气让这本就暧昧的氛围更加甜腻
【黑花】婚礼
*是中式婚礼!中间会有一些传统婚礼仪式,真正的仪式其实非常复杂,这里只取了一些适合两个人的部分来写,一些解释放在最后,不影响阅读
*想说的太多了还是放文吧w
1、提亲
深夜的宅邸灯火未眠。解雨臣放下笔,随手拿起桌边的咖啡喝了一口,发现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
是黑瞎子打来的电话。
他觉得有些奇怪。平日里他们交流的次数其实并不多,一般有什么事情都是通过微信相互告知的。除非是有很紧急的事态需要立刻回应,他们才会选择电话这种即时性很高的方式。何况现在是半夜,往常只有他打过去的情况,从来没见黑瞎子在这时候给自己打过电话。...
*是中式婚礼!中间会有一些传统婚礼仪式,真正的仪式其实非常复杂,这里只取了一些适合两个人的部分来写,一些解释放在最后,不影响阅读
*想说的太多了还是放文吧w
1、提亲
深夜的宅邸灯火未眠。解雨臣放下笔,随手拿起桌边的咖啡喝了一口,发现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
是黑瞎子打来的电话。
他觉得有些奇怪。平日里他们交流的次数其实并不多,一般有什么事情都是通过微信相互告知的。除非是有很紧急的事态需要立刻回应,他们才会选择电话这种即时性很高的方式。何况现在是半夜,往常只有他打过去的情况,从来没见黑瞎子在这时候给自己打过电话。
“我的情况比较特殊,但你那么年轻,还是少熬夜的好。”接通电话后,对面笑了一声,然后一通说教就泼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解雨臣面无表情地问出口,趁着这间隙又往工作报告上多看了几行。
“开个门,我在院门口。”
解雨臣怔了怔,对着已经显示结束的通话界面眨了两下眼,不知道这位脑子里的想法永远让人捉摸不透的先生这回又要做什么。早春的夜还很凉,他穿着睡衣也没在乎自己的形象,随手披了一件厚外套就走了出去。冷风从他的裤管往里灌,他右手拿着手机用闪光灯照明,小腿和指节都冻得有些发僵,让他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大门吱呀一声,黑瞎子站在门前朝他笑,他就关了手机的灯。
“你以前不都是喜欢翻墙的么,怎么今天走正门了。”解雨臣语调平平地开口,本是想盯着面前的人让他从实招来,却因为环境太黑看不清而显得目光游移。
“先进去,外面冷。”黑瞎子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一把揽过他就往里带,“你看你脚踝都冻红了。”
“你手上拿着什么?”解雨臣虽然没办法看得很清晰,但还是发现了黑瞎子另一只手上提着个东西,走路的时候还发出很清脆的响声。
“很快你就知道了。”他回答道,状态似乎挺高兴。
解雨臣不喜欢寒冷,室内开着小电暖炉。踏进温度明显暖了几分的房间,他才觉得自己稍微缓和过来了些。他转过身,黑瞎子向来对寒天里的人工升温很排斥,他不喜欢不自然的东西,所以走在他后面慢慢悠悠才跨进来。昏黄的灯光在墙上打出人影,他才看到黑瞎子手上拎着什么。
那是一个鸟笼。但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它并不是一个笼子,鸟也不是真的,所以可以算作一个工艺品。
这个工艺品的体积很大,下方是丛生的草木连着浅滩,旁边是一湾小河渠,应该是用玉石雕刻而成的,成色极好,非常精致。中间一只半开着翅膀的大雁正作附身饮水姿态,河渠上都能见到微微的涟漪。外部的平底以及装在上面的拱形拎把都是金制的,在顶点还缠了根红缎带,上面挂了个苹果形状的小金铃。
只是这只大雁逼真得过分,好像它的时间就此停留在了那一瞬,万物静默。近看的时候,才能发现它的眼睛明显是人工制作的,但用的不是普通的塑料,而是水晶。
“花了我点时间。”黑瞎子笑着推了推墨镜,“送你。”
解雨臣观赏许久,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黑瞎子一眼。
“猜得出我为什么要送你么?”黑瞎子抬手轻轻摩挲着他耳边一缕发丝,触感柔软又轻飘。
解雨臣没有阻止他,只是叹了口气,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小的时候,二爷爷偶尔会和我讲他和丫头的事。他老人家多情,所以遇到挚爱一生的人,便把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和盘托出。成婚之时,他思来想去,最终送了两对雁形的耳环给她,一是希望婚后二人如雁群来去有时一样相守相信,二望彼此如一夫一妻的雁一样与子成说白头偕老。三……望他们之间的感情如雁一样忠贞不渝。雁如若丧偶,哀鸣绝食,以至于死。”
“丫头最终就成了二爷爷人生中,翩若惊鸿却再抓不住的一瞥。”
解雨臣抬眼望着黑瞎子。他的目光很平静,并没有多余的情绪流连,但已经是难得的温和,还有一点点黯淡。
黑瞎子沉默了。他确实没有料想到这会触及解雨臣的回忆,但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从来是心安理得地相互亏欠,他无言不是因为怕解雨臣难过,而是因为丫头终期于尽的必然,放在解雨臣身上也是一样的。而他和解雨臣都对这点再清楚不过了。
“苹果代表的意思,是平安。”隔了没多久,他摇了摇那个小金铃,对着解雨臣笑。
解雨臣也回以一个笑容。
“难怪你今天要走正门。你这么正式的样子我还是头一回见。”他挑眉道。
2、祭祖
三月初三前夜,解家祠堂前的香火烧得正旺,被门外吹进的晚风卷得摇曳。昏黄笼罩着寂静,烛火忽明忽灭地照着最下面三四排灵位,再往上就看不清了。
黑瞎子踏进来的时候,烧纸的红火焰已经在火盆里上下跳窜,在无声的环境里时不时劈啪作响。解雨臣拿着三炷香,朝面前的灵牌恭恭敬敬鞠了三个躬,然后把香轻轻插进小炉子里,直起身子静默地站着,一动不动,目光停留在眼前那一个个早已没有生息的名字上。
黑瞎子其实不曾见过他穿戏服,如今一见,合乎时宜,也赏心悦目得很。此时的解雨臣水钻头面琳琅,红色戴花垂在两边,一席红褶子加身,是《凤还巢》里程雪娥在洞房一折的经典形象。闪烁的暖光映着他的背影,细直的线帘几乎要垂到地上,让人几乎能想象出他转过身来那脂粉满面下的一颦一笑,分不清是故事里的角色还是他本人。
“各位先辈,孩儿不孝,扰你们好眠。家业浩汤,一生无以所托,幸非独自一人。今在此立誓,金石莫逆,结发可矣,如若相弃,刎颈以终。”良久,解雨臣才又在软垫上跪下,附身一字一字缓缓开口。说完,他叠起水袖拈起衣服,慢悠悠从软垫上起身,拿起一旁的剪刀转过身朝黑瞎子走来,干脆利落地剪下他一缕头发。他左手握着一个红色纹金丝的小布袋,里面装着自己先前已经剪好的头发,于是便把两缕绑在一起打了个同心结,又装了回去,将布袋放在小炉旁边。
“无以为报,愿唱戏一折,聊表情意。”解雨臣又向灵位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看向黑瞎子。
黑瞎子刚才就注意到一旁放着一张木椅,上面靠着一把京胡。
他会意地笑了笑,便走过去坐下,开始给京胡调音。几个单调又没有感情的音符过后,他给解雨臣比了个手势,西皮流水就一下子把人牵进了那喜忧参半,欣喜呼之欲出、委屈又萦绕心头的环境里去。虽然没有鼓板和锣来定节奏,多少没了些韵味,但奈何解雨臣听得懂,也唱得好。前面哭腔的绵软百转千回,呜咽的哀戚钻进心里叫人支离破碎;到了后面心软下来要喜结连理,又变得羞赧起来,半遮面的水袖下巧笑倩兮,柔和娇俏。黑瞎子手上动作不停,一边还不忘欣赏着眼前的人,状态难得温柔安静。
一曲毕,解雨臣朝前微微俯身致意,然后转头轻声对黑瞎子说了一句“走吧”,两人就一起离开了祠堂。弯柳般的月牙前稀云如烟,解雨臣站在廊下,抬头望着暗悠悠的天。
“你刚才在堂前立的誓,怪吓人的。”黑瞎子就抱着手靠在廊柱上,半开玩笑地对解雨臣说。
“怎么?想抛弃我,所以怕死了?”解雨臣微微偏过头笑看着他,青衣的扮相和着这句有挑逗意味的话,竟让他多了分平时没有的妩媚灵动,勾着心的。
黑瞎子连忙浮夸地摆起双手,笑道:“没有没有,你就当我刚才说了句胡话。”说罢又走上前去凑到解雨臣耳边,带着气声一个字一个字缓缓开口:
“不会相弃,我也不怕死。”
迎亲
三月初三当日午前,黑瞎子迈着愉悦的步子就踱到了解雨臣家门口。他们都不是什么追求形式主义的人,随心和舒适才真正能让他们远离现实,所以黑瞎子只在胸前戴了朵小红花就出了门,连交通工具都没有用上。待在自己房间里等着黑瞎子破三门难关而入的解雨臣同样如此。
解宅此时大门紧闭,原先用的锁已经摘了下来,换上了古时的铜锁。黑瞎子提起来看了几眼,发现这种锁的内部结构非常复杂,绝对不是平常的撬锁工具可以随随便便打开的。他环视一眼周围,觉得解雨臣应该不会只是把钥匙藏在一个地方让他找,所以暂时没有动作。不过门口台阶上倒是趴了一只金毛,耳朵上别了朵粉海棠,此时水汪汪的大眼睛就盯着他看,还朝他热情地摇着尾巴。
他不会经常来这里,但能肯定这只金毛不是解雨臣养的,至少前一天还不是。他看了一眼金毛的状态,嘴巴紧闭没有吐舌头,基本确定了钥匙就藏在它嘴里。但如何让它开口就成了很大的问题,他总不见得硬生生用暴力把狗嘴掰开,解雨臣要是知道了,一定会逼他不许还手然后打到他下巴脱臼。
他看着金毛头上的粉海棠,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去年年底的时候,两个人还在东京。处理完事务后,他们并没有立刻回国,反而正好借此机会变几天闲人,在异国他乡逗留一段日子。他们都不喜欢过分的依赖,所以酒店每个人各订了一间房,谁都可以随时出现在对方面前,但彼此都有足够的个人空间。东京这座城市的繁华其实很死寂,人群看起来喧闹嬉笑,其实每个人背上都好像压了什么,精神是驼着背的。他们不想混迹在吵闹繁琐当中,所以出门会选择到远一些、人少又接近自然的地方去,而剩下的时候就窝在酒店里,从无所事事里找脱离感。
只有一点不够好,就是解雨臣想吃新鲜水果的时候会很烦恼。
那天夜里,黑瞎子正窝在被子里看《猫和老鼠》,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他懒洋洋地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他给解雨臣的备注“花儿”。他又瞥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半。
“瞎子……”
他刚想半开玩笑地说一句“又不好好睡觉”,解雨臣一声呢喃般又轻又柔的叫唤一下子把他所有的话堵了回去。
“我们回国以后找块地种草莓吧,我想吃了。”他的声音听起来迷迷糊糊的,像是半睡不醒。
“知道了,你快睡。”黑瞎子心里涌起一股无奈,又觉得好笑,放轻了声音回答道。
“嗯。”
于是后来这件事就变成了事实。解雨臣真的买了一小块地建了温棚,两个人在冷风刺骨的寒冬里慢慢吞吞种了一个星期的草莓。之后黑瞎子隔三差五要过去浇水,偶尔也要修修叶子,到结果期还得施肥。
现在想来,草莓该成熟的时候应该就是这几天。如果金毛头上别的粉海棠代表了解雨臣,那也许喂它吃草莓它就会把钥匙吐出来了。不过他不能让解雨臣等太久,效率起见,他还是到附近的水果摊上买了些草莓。再回来的时候,还没走到大门口,那只金毛一看到他手里拎的袋子就立刻朝他摇尾吐舌,口中的钥匙顺势就掉了下来。只是那狗像成了精一样,跑过来咬住了塑料袋的拎把掉头就跑,留黑瞎子在原地耸了耸肩。
看来这狗和自己一样,非常懂得交易要结束得干脆利落,还很明白防盗。
他走过去捡起掉在台阶上的钥匙,发现这个锁还有点门道。钥匙的形状非常特别,看起来有点像个扳手,头部向上翘起,中间还有一些凸起;锁上的插口也是不规则形状,设计逻辑和鲁班锁非常像。他定睛看着钥匙和锁口,闭着眼在脑子里建了个模型,模拟了好几次才搞清楚这个锁应该怎么开。
终于过了宅邸大门一关,黑瞎子笑了笑,推开门跨了进去。如果没有意外,第二关应该在垂花门上。但当他越过花木繁茂的前院来到垂花门前的时候,发现门不仅没有上锁,甚至敞得很开。只有一点很反常,门上方的屋塘上垂着许多白海棠,像花帘一样挡在了门前。枝桠和海棠当然都是假的,一个个白色的塑料花骨朵向下荡着。
黑瞎子开始拔起了花苞。中国人把红白双事区分得很清楚,解雨臣在这里挂白花,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把这些花全都拆了。而且这些花一朵都没有盛放状,很有可能里面塞了东西。黑瞎子随手掰开一朵花的花瓣,发现花蕊中卡了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字母“e”。他陆陆续续把花里的纸条全都抽出来,一共得到了24个字母,其中有一个“ü”,大概率是中文拼音或者德语。
他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下来,开始尝试把这些字母拼成句子。这个过程并没有花很长的时间,他很快就发现这是德语,而且用到的单词都很简单。只是拼完以后,他发现这句句子并不完整,缺了一个单词。他抬头望了望,确定自己已经把所有的假花都拆了下来。
看来是个填词游戏。他又看了一眼拼好的句子,“Heute Nacht kein Regen, morgen früh…”,意思是“今天晚上不下雨,明天早上……”。附近已经没有更多的提示了,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很小的关联——大门和垂花门这两关,都有海棠这个因素。
难道空缺的这个词与第一关有联系?
想到这里,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慢悠悠站起来跨过了垂花门。
这关应该是过了。只是他没有料到,解雨臣竟然用这个主题作为谜题。
他走到解雨臣房间门口,非常有礼貌地在门上敲了两下。
“花儿,请问我能进来吗?”他装腔作势地用了敬词,语调听着像个马上就要娶到漂亮媳妇儿拼命忍住自己内心狂喜的二十岁小生。
“报出对联就可以。”解雨臣在房间里应道,听声音很明显在憋着笑。
“今夜不雨,明朝成霜。”黑瞎子在门口用对山歌的声调说出了答案。
“请进吧。”
推门进去的时候,解雨臣已经笑得捂住了嘴。黑瞎子走过去轻轻把人拥在怀里,解雨臣就用额头抵着他的肩,似乎还没从刚才他浮夸得九曲十八弯的音调里笑缓过来。
“你啊,肚子里还揣着这种些心思。”等解雨臣终于安静下来,他才放宽了些自己的臂湾,后退一小步笑看着眼前的人。
“今夜不语,明朝成双,不好么?”他又朝黑瞎子走近了些,两个人的鼻尖轻轻贴在一起,“别说我。你要是不知道第一关的另一种含义,会得出答案么?”
如此近的距离让他能依稀从墨镜镜片下描出黑瞎子的眼睛。他抬着眼,满含笑意的两双眼睛彼此对望着。
“好,你说得都对。”黑瞎子笑答,顿了顿忽然又想起什么,“等等,是不是少了一关?按照你的逻辑,难道最后一关要等到洞房门口么?”
“猜对了。”
拜堂&合卺
两个人是慢悠悠荡到黑瞎子的宅邸去的。路上穿过些街巷胡同,他们还停在各式各样的小摊前买东西吃。解雨臣喜甜又喜辣,嘴里叼着用小签子戳着的小糖葫芦,就又跑到一边去买几乎从来不会吃的烧烤。特别的时候要干些特别的事,不要管合不合适,很久以前黑瞎子把他从公司掠走带他疯玩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在请老板多加些辣椒粉的时候,老板看着他们胸前的红花,就问起了他们是不是要参加哪个亲戚的婚礼。解雨臣接过烧烤,转手就交给了黑瞎子,然后笑着回了句“是”。
踏进宅邸厅堂,解雨臣就看见了满眼的红色。整个对着门的墙面全都盖上了红帘,上面还挂了好些个连起来的缎带花。帘中间还贴了两句金字诗——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相逢虽然不是金风玉露,但后半句是真的。”黑瞎子站在他旁边笑说。
解雨臣看了眼地上的两个软垫,还有一旁桌上在的两个金酒杯,便走上前去站在垫子前。
黑瞎子顿了几秒才跟上来,推了推墨镜,开口说:“高堂是拜不了了,所以就拜两回吧。”
他的语气听上去和平时没有区别,但正因如此,解雨臣知道这句话背后掩盖了多少人力难以抵抗也难以僭越的必然。花开了就会败,草木繁盛了就会枯,人活着就是在走向死,无论是别人的死,还是自己的死。
可还好,人有相逢,有相拥相泣,还有超越死生契阔的深情。于是在了断前,人有了选择,有了念想和回忆。
解雨臣在软垫上跪了下来,黑瞎子也跟着,两个人便朝着跟前一拜,又相互转过身来,面对彼此一拜。桌上的金酒杯里盛着色泽鲜亮的红葡萄酒,杯脚处用红丝带系在了一起,黑瞎子起身后把它们拿了过来,递了一个酒杯给解雨臣。他们挽起手喝了一小口,又把自己的酒杯往对方嘴前送去,让对方喝一口,最后交换酒杯,把剩下的酒喝完。
杯子放回桌上,黑瞎子上前拥住解雨臣,两个人头靠在一起,都没有说话。厅堂有些暗,此时他们耳边所有的声响,就是彼此的呼吸。
良久,他们才结束这个拥抱。解雨臣朝黑瞎子笑着说了句“等我”,就走进他的房间关上了门。黑瞎子笑了一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慢慢等解雨臣布置完他的最后一关。
等待时间倒是出乎意料的短。随着解雨臣一句“好了”,黑瞎子也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推开了门。里面的陈设并没有任何变化,解雨臣已经脱了鞋,盘腿坐在他铺了新被褥、蓬蓬的床上。
“这关很简单,就是找东西。”解雨臣手肘撑在自己腿上托着腮,“不过在此之前,要找什么东西,也是你要想的问题。”
黑瞎子没有动作,盯着解雨臣看了几秒,表情忽然变得有些严肃。
“你之前给我的平安符,是不是还有另一半。”
那是黑瞎子去盲冢之前的事。
和黑瞎子接触过的人都再清楚不过,他这个人非常自我,劣得很。只要是他下定决心做的事,别人是阻拦不得的,不然的话,他虽不一定会把人杀掉,但揍个半残丢到荒郊野岭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
这其中有一件,就是关于他自己的眼睛。他不治,一是因为人本放浪偏执,适应力又强大得可怕,也早已习惯了在黑暗里将一切看得一清二楚;二也是因为某种恐惧,如果要他又恢复到正常的视觉,他的任何行动都将受到很大的影响,期间说不定还有混蛋要应付,这和普通人变成他那样要承受的痛苦其实是一样的。
所以就算是解雨臣,劝了他几次他也都拒绝了,并且没有任何要接受的想法。和对别人不一样的,只是他会忍耐这种与自己的意愿相违背的情况而已。
当解雨臣再一次约他碰面的时候,他是带着继续拒绝的态度去的。只是这次很不一样——
踏进办公室的时候,他发现里面是全黑的,对解雨臣来说。已经是将近夜晚的时候,天色本就暗了起来,落地窗还用全遮光的窗帘捂得非常严实,里面一盏灯也没有开。
他能很清晰地看见,解雨臣听到了自己的脚步声,于是转过了身来。他的目光在黑暗里来回游弋,似乎想拼命抓住什么,但放大的瞳孔和没有聚焦的眼神,都完全暴露出了他什么也看不见的现实。
“黑瞎子。”解雨臣朝自己的方向喊了一声,明明用的是从来没有叫过的全称,却因为他明显比平时脆弱的目光和几乎有些颤抖的声线,显得快要碎了一样不堪一击,“我有很多种方法可以逼你去,我可以算计你可以要挟你可以把所有重要信息都瞒着你,可我不愿意这么做。”
他笑了一声,笑得力不从心。
“我只能用这种徒劳的方式劝你。”
他的眼神也开始颤抖起来,开始摸索着方向一步一步蹒跚着朝黑瞎子走过去。
黑瞎子沉默着,极其难得的非常严肃。他看着解雨臣现在哪怕什么都不用做都有可能自己绊倒的状态,却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
“我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往后推和你一起去。”解雨臣又停了下来,目光紧锁着眼前的一个方向,却并没有成功看向黑瞎子,“可是如果我去了……在那种环境里只能当你的累赘。”
他微微低下头,深呼了一口气,让声音听上去尽量平稳。
黑瞎子仍旧没有说话,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他。他能感受到解雨臣用力地把头埋在自己颈窝里,眼眶附近温热又柔软。
“我知道你不信命。”他的声音闷闷的,比刚才更轻更细,“但我不知道怎么帮你,最后能想到的居然是这种无聊的办法。”
黑瞎子手心多了一个小物件,大概是个平安符。解雨臣的指节却是冰凉的,在他手心划过。
“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解雨臣说完这句话,轻轻用手围上了黑瞎子的腰。
那是黑瞎子第一次吻解雨臣。他久违地觉得自己心里有股莫大的冲动,拧着滚烫的情绪喷涌而出。他舔舐着解雨臣柔软的双唇,舔舐着他嘴里的每一个角落,忽然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再也不可能越过面前这个人了,他直挺挺地栽倒在了这里。
他不该让他像现在这样逼自己脆弱的,这不是他想教他的东西。
那个平安符是一条小金鱼的样子,但姿态的设计非常特别。黑瞎子仔细看着平安符的边缘,觉得它应该是一对,但后来解雨臣并没有提起过。
直到现在,他才想起这件事,于是直接去翻解雨臣的衣服口袋,在外套左袋里找到了平安符的另一半。
“所以我说很简单。”解雨臣朝他笑,笑得像一阵能融化冰雪的风。
两条小金鱼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一起。
“今夜的天气,是晴天。”
完
PS.
1提亲没啥好说的,就是男方到女方家里去商量一些婚礼的相关事宜,比如日程之类的
2祭祖是在大婚前日,男方祭拜自己的祖先,意在告知自己的婚事,并且邀请祖先参加喜宴
3迎亲就是接新娘,一般都是新娘坐花轿,此前女方都会给男方设难题.
4合卺(jin第三声)就是交杯酒;原先的拜堂是没有最后一句“送入洞房”,这是后来加上去的。
5一些戏服名词:褶(xue第二声)子——一般指旦角或生角穿的常服,大家看到的戏服花cos基本穿的就是这个;线帘——就是旦角背后那瀑布般长长的头发
PPS. 有错大家指出呀
乔家水族馆番外二 狼蛛夫妇
*高甜短打/JD&乔西&承花
*补充一些上学日常,老妖怪们甜甜早恋故事
*深海宝贝需要课间回到水里,否则就会当场现形
*又名《科学课上狼蛛夫妇相爱相杀引发的思考》《有些人故意把同学关系搞得暧昧》《jojo奇妙的水箱书包动来动去》
*期待评论(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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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D场合】
乔纳森露出为难的笑容,用手稍稍用劲按住了凸起的软边水箱。“啊,是高年级的生物老师拜托我带来的,老人家对家父的藏品很感兴趣。”
迪奥的头受到外界阻力,他知道又有蠢货来骚扰乔...
*高甜短打/JD&乔西&承花
*补充一些上学日常,老妖怪们甜甜早恋故事
*深海宝贝需要课间回到水里,否则就会当场现形
*又名《科学课上狼蛛夫妇相爱相杀引发的思考》《有些人故意把同学关系搞得暧昧》《jojo奇妙的水箱书包动来动去》
*期待评论(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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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D场合】
乔纳森露出为难的笑容,用手稍稍用劲按住了凸起的软边水箱。“啊,是高年级的生物老师拜托我带来的,老人家对家父的藏品很感兴趣。”
迪奥的头受到外界阻力,他知道又有蠢货来骚扰乔纳森了。水箱中的泵吵得他耳鸣,逼仄的空间让他只能憋屈地蜷缩一团。不透明的尼龙布只能看见外界来来去去的光影,迪奥忍不住扑腾尾巴,虽然前几次是故意刁难乔纳森,但现在他直想提醒乔纳森自己快吐了。
“你他妈快一点!”双层水箱里爆发出低吼,乔纳森挎包的腰被迪奥的手肘捅了一下。可怜的伯爵只能在同学们疑神疑鬼的目光中逃逸现场。
他并不怕迪奥,眼下似乎也有一万种回敬他的方法,比如把他撂在低年级的生物水箱里让他在开课前胆战心惊一阵……但是欺负迪奥并不能带来乐趣,况且自己停留的时间也实在太久了。
“抱歉迪奥,让你一路受委屈了。”乔纳森锁上实验室的门,拉开水箱拉链。一头湿漉漉软绵绵的金发突然浮出水面,差点撞到乔纳森的鼻子。迪奥瞥了一眼宿敌,在咒骂前赶紧扩胸深呼吸,肺里残存的氧气快把他弄得窒息。
乔纳森递过手,干燥的掌心包裹住迪奥还在滴水的指尖。他拉起变换双腿的伴读,从书包里取出一叠干净的毛巾擦了擦迪奥脸庞、前胸的水珠。
“蠢jojo伺候人还挺有一套的嘛。”
“笨蛋迪奥,还有五分钟快上课了。”
“哼,自作自受,路上耽误的时间我可不认。”
“哄你进水箱的开导工作就做了2个小时。老天爷,我可是一早就醒了。”
所有人都觉得乔纳森和他的伴读关系非同小可。尤其是在生理科学课上,迪奥总是把全彩的人体结构图摊在乔纳森的课桌上——虽然今天讲课的内容是水下生物。迪奥总是要求乔纳森坐在角落,这样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把腿或者尾巴搭在乔纳森的腿上,膝上。
迪奥的狼蛛正在咬乔纳森的狼蛛。迪奥目不转睛盯着玻璃瓶,眼神时不时得意地瞟向专心听课的乔乔。乔纳森叹了口气,他没提醒过迪奥别买母狼蛛。眼下这对狼蛛不是在厮杀,而是在媾和,母狼蛛会生吞活剥它的丈夫,顺利产下爱的结晶。
“嚯啦,乔乔的狼蛛和乔乔一样废物。”迪奥把玻璃瓶转向乔纳森,可怜的狼蛛丈夫已经没了脑袋却还在抖动躯壳。水生海妖笑了,眉眼既残忍又妖娆。
乔纳森只想好好上课。他靠近幸灾乐祸的迪奥,吹了吹他三颗痣的耳畔。
“亲爱的迪奥,请仔细观察我的狼蛛在做什么。”
迪奥脸色变了。那只该死的没有头的狼蛛,即使失去意识仍在本能地冲撞自己的狼蛛。那动作他再熟悉不过,是每天的黎明和深夜,乔纳森会对他做的姿势。
因为乔纳森和迪奥的狼蛛买了一公一母,所以这次迪奥没能拿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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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西场合】
西撒在水箱中随着乔瑟夫愉快的步伐一起摇晃,差一点晕过去。他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整天乐呵呵的,哪怕今早乘坐的马车人仰马翻。
水箱侧翻的时候,西撒是有些害怕的。短暂的天旋地转让他情不自禁想起乔斯达家硬邦邦的黑漆邮轮。事实证明,乔瑟夫是载具杀手,这和他西撒一点关系都没有。当然,乔瑟夫愿意用身体垫住水箱的做法也是他没想到的。
“西撒,没事吧?”水箱拉开一条缝,一双翠色的眼睛关切地挤了进来。西撒无奈地偏过头,扛着水箱的傻帽大胆扫视他的四周,眼睛流露讨打的神色。
“哟西,西撒酱还是白白嫩嫩的,汇报完毕。”
没人在意乔瑟夫蹑手蹑脚提着水箱溜进换衣室,事实上大家都习惯了他的处事作风。乔瑟夫放下水箱,擦了擦脑门的汗水:“西撒酱,是不是又重了?”
“哈?你在说什么,乔瑟夫。”金发碧眼的人鱼朝着贫嘴的伴侣皱了皱眉,“我每天都有好好锻炼,你这个昨晚没去锻炼的笨蛋快把衣服给我,要迟到了。”
“哼哼,西撒酱,求人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哦。”乔瑟夫的食指挑起西撒的背心,娴熟地转起了圈。他笑嘻嘻的模样确实讨喜,但眼下误事却让西撒无比心烦。“请不要再像个高中生一样,400岁要有400岁的样子,乔瑟夫。”
“嗯……那你不穿其实我也没有意见啦❤”
“够了,还给我。”西撒伸手去抢校服,他不好意思赤条条走出水箱,可恶的乔瑟夫坏心眼地把衣服放在了他够不到的柜子上。
乔瑟夫太过得意以至于忘了锁门。当其他男生推门而入的刹那,西撒只觉得吵闹。
他的耳畔不知怎的传来迪奥的蔑笑,高贵的深海血统让西撒涨红了脸。乔瑟夫凭一己之力,就让他在贞洁的起点一跃而起,与风情万种的迪奥五十步笑百步。
太多人见证了“高三的乔迪和高二的乔西”,无论乔瑟夫用多么亲昵的语调在走廊上高呼西撒的名字,也没人敢笑出声。但西撒非常介意,实际上承包整个二楼和三楼的只有乔瑟夫莫名活泼的“西撒酱”和大哥抑扬顿挫的JO↑JO↓。
当然,所有人都知道西撒与迪奥是亲兄弟,他们同情夹在乔瑟夫和迪奥中间的西撒,更同情他脆弱的耳膜。
“OMG!西撒你的狼蛛在吃我的狼蛛啊啊!!”乔瑟夫抄起玻璃瓶,一脸悲愤地挤到西撒面前。西撒放下笔,用一种平静得仿佛在陆地上呆了一辈子的口吻安慰道:“这是狼蛛的繁衍习性,不然没办法产崽。”
“humm,西撒懂得真多。”乔瑟夫把脚敲在课桌上,朝西撒抛去媚眼:“作为狼蛛的主人,我有权利向西撒索赔。”
“FINE.小测借你抄。”
“不不不,我更想搞懂你的狼蛛为什么会痛到吃掉她的丈夫。”
乔瑟夫不合时宜的黄色笑话似乎成了这节课的休止符。
西撒合上书本。迪奥在三楼的窗户看见漫天上升的七彩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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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花场合】
承太郎手抄口袋,肩膀上结结实实扛着一口水箱。避开人群的他稳稳踏在远路的土地,片刻也不迟疑。承太郎不想让水箱中的花京院受罪,一刻都不行。
花京院乖乖呆在水箱中,尽管十分好奇外面的世界,但仍然蛰伏在箱底一动不动。水箱的拉链没有拉满,花京院透过这条预留的缝隙偷偷窥视箱外的周围。他觉得好极了,起码整个水箱不会那么闷热。
承太郎的胳膊绷出结实的线条,他的后背像山一般宽阔。花京院竭力克制目光在承太郎身上游离,可这很难做到。承太郎察觉水箱的视线,低下头顺着那条缝隙回望小人鱼,翠色的眼睛分明有座消融霜雪的冰山。花京院赶忙移开视线,鼻翼周围的红晕在昏暗的箱室里若隐若现。
“不舒服吗,花京院?”
“没……没有!”小人鱼藏在水面之下,火红的卷刘海摇摇晃晃地漂浮着。这个视角他只能看见承太郎的喉结,但更让他浮想联翩了。“承太郎很温柔呢,水箱里一点都不闷,虽然很好奇外面就是了。”
“真是的,那就是给你看外面的。”承太郎的手举了起来,他一定是在拉低帽檐。花京院绛色的眼睛重新露了出来,他看见承太郎背着自己走过巨大的花拱门,四周三三两两的学生朝他们投来景慕的目光。虽然有些狐假虎威的意味,但承太郎真的是很受同龄人尊重的人啊。
“啊,我自己可以的,不用麻——”花京院再次跌回水箱,新生的腿还没有完全适应站立。承太郎叹息,他扶起花京院,大手将他按在椅子上换上干净的校服。花京院指了指校服前胸的五角星,嗫嚅道:“等一下……这不是承太郎你的校服吗?!”
“啊,有什么意见吗?”
“这会被发现吧,那个,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穿你的衣服也真的太……”
“太——?”承太郎皱眉俯身贴近臂弯中的花京院,将他逼到墙角。目不转睛的眸子像极了猎食的狼。
“请不要为难我了……真是的。”花京院别开脸牵强地笑了笑,心脏怦然的跳动被承太郎听得一清二楚。他像得到了答案似的,捉住花京院的手,另一只手自然地扶在他的腰间。
“要迟到了,抓紧我。”
花京院如坐针毡。前后左右的女生纷纷朝他投来审视的眼光,像探照灯,更像列文虎克。承太郎纹丝不动,甚至还有些打瞌睡,盛夏的学期总是那么无聊。窗外的蝉鸣一阵又一阵,花京院在课本上勾勾画画,课桌上的生物瓶内承太郎的狼蛛压上了自己的狼蛛。
花京院用笔敲了敲玻璃瓶,试图赶跑那只硕大的狼蛛。然而,两只狼蛛并未理会,在课桌上干柴烈火起来。花京院偷偷看了眼承太郎,对方依旧在和瞌睡虫斗争。
坐在身后的女生又在嚼舌根。花京院的前胸微微有些汗湿,柔软的胸脯将五角星挤出膨胀的形状。就在他快要感到窒息的时候,瓶子里的母狼蛛开始吞食工狼蛛。花京院惊诧不已,他正准备干预,承太郎按住了他的手背。
“别动,这是狼蛛繁衍后代的方式。”
“多么可怕又可敬的爱情啊。”花京院半忧虑半调侃地说道。
承太郎没吭声,被花京院窸窸窣窣声音吵醒的他头脑有些晕头转向。玻璃瓶中的狼蛛确实在交配,可这种诡异的繁衍方式让花京院大开眼界。
“呀嘞呀嘞,你第一次也是差点把我的肩膀咬破。”承太郎坐在实验室的高脚凳上,望着水池中嬉戏的人鱼花京院露出淡淡笑容。
“人鱼的脾气可不是都很温顺的,承太郎。”花京院深呼吸,鼓起腮帮子笑道:“况且,我还没经历产期。那时候的人鱼脾气很暴躁的。”
承太郎不再打趣。只要花京院需要,他想他会做出和狼蛛一样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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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喜并不相通的大课间水池争霸赛】
乔纳森和乔瑟夫争先恐后赶到实验室,高年级的大课间实在短暂。
------“大哥,西撒真的要渴死了,水池能不能让让我?”
------“可是你看迪奥已经翻白眼了。”
要不是刚才揍乔瑟夫用光了力气,西撒现在也想给迪奥来一脚。他没见过翻白眼的人鱼,只见过砧板上任人剥剐的死鱼。
承太郎只觉得吵闹。
他直接无视迪奥【我死了我装的】的表情横在水池与兄长之间。
“不好意思,这里满员了。”
花京院从承太郎黑色的衣摆探出脑袋,与乔纳森怀中的迪奥四目相对。他从未见过大哥如此憋屈的模样,忍不住嘴角偷偷上扬。
“那么下次就比谁先到实验室吧。”乔纳森提议道。
达成一致后的每一天,乔瑟夫不管西撒是不是渴水就扛起他冲向实验室(只要他想);乔纳森虽然想规规矩矩听课,却总是在迪奥软磨硬泡的倒计时中妥协;花京院虽然没有提出要求,可承太郎每节课下课都会带他去实验室泡一泡。
“我堂堂迪奥要第一个泡澡哒。”
“如果您可以自己去,我会非常感激的。”
“西撒酱,请问我可以和你一起泡澡吗?”
“如果水缸不介意你195cm的身高的话。”
“承……承太郎,下节课要默……”
“呀卡吗洗!”
话题突然丰富了起来,比起学校的鸡零狗碎,乔家人更关心他们的水族馆。全家人就读一所学校,久而久之关系也更熟络起来。
“混蛋,迪奥!滚出去!”
“嚯嚯,竟直接走向本迪奥吗?”
“嗯哼,可不可以让我先过去呢?”
当然,一旦承太郎和迪奥狭路相逢,实验室的瓶瓶罐罐总是最惨的牺牲品。一旁只会搔首弄姿的“龙舌兰姑娘”从不劝架,甚至煽风点火。
乔纳森考虑再三,最后决定斥资在学校里盖一间乔家专属的浴室。只是这间浴室在迪奥毕业后被贪心地炸毁了,这海妖有着近乎该死的占有欲。
施工队曾在水泥缝中寻得几片亮晶晶的鱼鳞,他们深信海的女儿们曾经来过这里。
《不要假装努力》
你,根本就不想学习,却天天伪装出一副努力的嘴脸。
你的网课从来就没有认真听过。
你总是找着各种借口和理由来推脱。
你总是对自己说,我今天太累了,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我今天心情不好,我今天有急事。
你总想着明天再看回放,明天再找机会一定补,你想着今天的学习效率不高,明天再努力。
你日复一日地堕落。
你听见内心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低低地抽泣。
「努力吧,不然你会后悔的。」
你轻蔑地嗤笑一声,毫不在意地按灭了那个聒噪的声音。
你的作业都是抄...
你,根本就不想学习,却天天伪装出一副努力的嘴脸。
你的网课从来就没有认真听过。
你总是找着各种借口和理由来推脱。
你总是对自己说,我今天太累了,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我今天心情不好,我今天有急事。
你总想着明天再看回放,明天再找机会一定补,你想着今天的学习效率不高,明天再努力。
你日复一日地堕落。
你听见内心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低低地抽泣。
「努力吧,不然你会后悔的。」
你轻蔑地嗤笑一声,毫不在意地按灭了那个聒噪的声音。
你的作业都是抄的。
你打开QQ,在列表翻出了一个和你玩的好成绩又不错的同学,急急地发去了消息。
:喂,今天的作业写了没?
:写了
:大佬江湖救急!马上就要交作业了!我可不想被班头查出来作业没交!
:图片发送中
:谢谢学霸救命之恩!不说了,我先走了啊!去交作业了!
:嗯
你又打开了美图秀秀,把图片调了个颜色,加深了背景,旋转了角度,伪装成自己的作业,借此骗过老师和家长的火眼金睛。
你暗暗佩服自己天衣无缝的精湛技术,勾着嘴角,点开群消息,找到了作业栏。
• 图片上传中
• 叮!您已完成今天的作业!
你如获大赦般舒了口气,开心地笑了起来。你轻松地想,今天终于把作业做完了。
这个时候妈妈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今天作业写完了吗?”
你翻着空间动态,头也不抬。
“——写完了!老师还给我评了A+!”
妈妈的声音混着洗碗的水流声再次响起。
“——你每天都在认真学习吗?”
你给暗恋的男神的最新一条说说点了个赞,点赞的特效唰的一闪。
“——这还用问吗?拜托,我今天学累了,现在正在休息,没事不要打扰我!”
妈妈小心翼翼的声音畏畏缩缩地消了下去。
世界清净了。
你无重一身轻,愉悦地刷起了抖音,B站,老福特。
你想着,我就看十分钟,就只看十分钟。
看完我就去学习,这次绝不赖账。
结果一看就忘记了时间,当你从上一个视频的笑声中刚刚回过劲来,却惊讶地发现已经不知不觉过了半个小时了。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其实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的心有点慌,再一看时间,嗯?
22:47
真不巧啊,你喜欢整点学习。
既然已经玩了半个小时,还差这13分钟吗?
当然不差。
那就再玩一会吧。
说好了哦,这次真的只玩13分钟。
这次你倒是信守了自己的承诺,果然只玩了13分钟。
你暗暗佩服着自己的勤勉和自律,从积满了灰的书架上,拿下了崭新的数学资料,从漂漂亮亮的笔袋里摸出一堆花花绿绿的笔,翻开了第一面。
你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干劲。
你不经意地往手机那边瞟了一眼,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叮!您有新的消息!
嗯?有新消息了?!
是谁啊,这么晚还给我发消息,让我来看看。
你好奇地打开了手机,是你的好闺蜜发来的。
:快来!我被一个渣男给绿了!!!你现在立刻马上去叫你的姐妹!我要在空间挂他!我要把他往死里骂!我还要挂那个S B绿茶女表!!抢我男朋友?!这个仇我非报不可!!!淦!!!
:好!我马上就来,你等着我!
:有你这个讲义气的姐妹真好,我真感动,爱你么么~♡
:你和我讲客气干啥?我们关系这么好那是应该的啊!
——叮!您有新的消息!
嗯?今天怎么这么多事情?!我可真是受欢迎啊。
:姐妹!你喜欢的一个太太退圈了!!!
:!!!为什么!!!!不可能!!!我不信!!!
:是真的!!!你快来看啊!!快来劝劝太太啊!!她好像被网暴人肉逼得退圈了!!!
:好!!!我现在就来!!!太太可千万不能走啊!!!
你快马加鞭地赶到这里又赶到那里。
你可真忙啊。
你瞬间就把数学作业抛诸脑后。
还写什么数学啊?
数学能有你的好姐妹开心重要吗?
数学能让你喜欢的太太回来吗?
数学能把那个脚踏两只船的渣男千刀万剐吗?
不能啊,那你还写什么数学?
算了,今天就当放自己一场假吧,学习压力这么重,适当休息休息也是劳逸结合嘛。
你隐藏在屏幕背后,同时化身为祖安战神和温柔天使。
一晚上就这么耗过去了。
睡觉前,你躺在被窝里迷迷糊糊地想,今天又是好好学习的一天啊。
我可真努力。
第二天,因为昨天熬夜追番看小说玩游戏到了两三点,你早上自然是起不来的。
可是还要打卡。
啧,什么垃圾钉钉,打打打打你妈的卡。
你撑着上下打架的眼皮,打完卡又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错过了一节网课。
糟糕。
QQ消息不断跳动,是英语老师发来的。
:你今天怎么没有来上网课啊?
:不好意思啊老师,我家今天上午突然断网了,没办法听网课。我下午就找时间补起来!
:嗯,好的。
:谢谢老师关心!老师再见👋🏻
你退出聊天界面翻了个白眼,呵,再见?再也不见!
隔着屏幕,谁能看见你脸上丰富多彩的表情呢?
你打着哈欠,点进了下一堂课。
啧,真无聊,还是小说好看啊。
你往门外看了看,嗯,妈妈好像出去了。
你便放心大胆地切了出去,打开了晋江文学网。
你沉醉于小说带来的虚幻,想着他们好优秀,他们的爱情好感人。
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遇见这么美好的爱情。
你在网络中流着眼泪,自我感动,却在现实中更加冷漠。
你一直在羡慕他们的感情有多么真挚美好,感慨他们有多么幸运优秀。
那…自己呢?
理科学不懂,文科看不起。
好高骛远。
又不肯改变自己,还不是天天沉醉于手机和娱乐当中。
你长相平平,家境平平,成绩平平。
毫不进取却又什么都想要。
你自怨自艾,抱怨着自己贫穷的原生家庭。
凭什么啊?
凭什么有人长得好看,家境优渥,成绩又好?
你是个俗人,开始怨恨起父母来。
你恨他们不是CEO,不是世界500强老总,不是腰缠万贯的企业家,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你恨他们没有出生于书香门第,没有毕业于985 211这样的名牌大学,不能给自己一流的教育。
你嫌弃这个贫穷又落魄的家庭。
你把自己的不优秀全部推脱给父母。
可你又做不出任何改变。
你只能无奈地全盘接受。
你嫉妒那些长得漂亮的同学,对她们冷嘲热讽。
你造谣那些家境不俗的同学,对他们嗤之以鼻。
你妒忌,敏感,自卑又自信。
你猜疑,暴躁,自怨又自艾。
你觉得自己的未来是一条花团锦簇的康庄大道。
又觉得它是那么的遥遥无期看不到一丝的光明。
你好困惑啊。
你好迷茫啊。
这时你刷到了一个励志鸡汤视频。
你看着那上面种种学习方法,各种逆袭成功的案例,以及评论区里的互相加油打气。
你觉得自己被治愈了,你觉得你自己又好起来了。
你觉得,你又可以了。
你于是下定决心,卸载了游戏,删除了一大堆与学习无关的软件。你甚至还下载了一个番茄to do,列了一个密密麻麻详详细细的计划清单,你把小说扔进了垃圾箱,你把手机设了密码上了锁丢得远远的。
你相信自己能静下心来学习。
你相信自己的未来无限光明。
你觉得自己就是那一匹黑马。
你认为自己精力充沛满身鸡血能熬夜奋斗学到两点半。
你认为自己明天就能摇身一变马上崛起化身万人敬仰的大学霸。
你在脑海里已经模拟好自己考到年纪第一作为进步之星去学校大礼堂里演讲的流程还有草稿大纲。
你翻开了被你冷落许久的数学资料,与第一面的第一题斗智斗勇。
你觉得自己无坚不摧所向披靡。
你觉得自己颖悟绝伦冰雪聪明。
可你做了不到半个小时,刚刚燃起来的斗志就全消失地一干二净。
你像一个见不得光的小偷一样蹑手蹑脚,鬼鬼祟祟地拿回了手机,却听见内心有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嘶哑地叫嚣。
「你,会后悔的。」
「现在还来得及。」
你按住了心底不断冒尖的声音,厌恶地自我屏蔽了它。
你偷偷摸摸地划开手机锁屏,点开QQ,又开始了和昨天一模一样的生活。
作业不写,网课不听,沉迷在自己的虚拟世界逃避着现实。
你点开游戏,沉醉在王者峡谷,对阴阳师的式神疯狂舔屏,攻略着食之契约和恋与制作人里的各色美男,或者往闪耀暖暖里疯狂砸钱氪金。
你点开抖音,一遍一遍刷着毫无意义的15秒短视频,明明知道那都是一些矫揉造作的摆拍,却还是看的忘乎所以。
你点开B站,又在为乙女和bl番里的绝美爱情哭泣和撕逼,评论区里乌烟瘴气,你和同好们一起叫骂着对家cp。
你点开微博,在热搜里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口若悬河义愤填膺,刷着爱豆超话,打榜网红和明星。
真轻松啊。
你又不用上学,也没有考试和竞争压力,人际关系也不需要去在意,那又干嘛荒废大好的娱乐时光去努力?
于是啊。
你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又一天,一周又一周,一个月又一个月,一年又一年。
时间就像沙子一样从无数个重复的日子里溜走。
高中三年这么一晃就过去了。
高考成绩一出,甩在你脸上的是你看都不敢看的成绩。
你慌了。
父母的谩骂,老师的失望,同学的轻蔑。
你后悔了,你真真正正地开始后悔了。
呵,可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后悔啊。
你绝望着,哀嚎着,痛苦着,挣扎着。
你想到了去死。
你站上了十八楼天台。
跳了下去。
「砰」
白光一闪。
你从噩梦中惊醒。
一摸枕头,满是泪迹 。
“原来是梦啊……”
你松了口气。
你又自甘堕落了起来,继续着和昨天一模一样的生活。
你听见内心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低低地抽泣。
「努力吧,不然你会后悔的。」
你轻蔑地嗤笑了一声,没有管它。
那个声音再也没有响起。
「嘿,屏幕前的你,还好吗?
你觉得,这真的是一场梦吗?」
——END——
《良缘》四
我隐隐有些明白阿爹当日不想我嫁入东宫时所说的话:“有时宫里的人命比战场上还轻贱。”
宁欢没了,东宫的宁宝林死在了皇宫里,可是一丝波澜都没掀起。
唯一不同的是太子破天荒地变得勤谨起来,我每日扛着轩辕刀浑身的力气无处可使,看着太子变了个人似的,有些茫然究竟是现在的太子才是他的真性情,还是从前的太子才是他原本的模样?
“你在看什么?”太子提笔写字,眼皮都没抬。
“你的小花狸,她好像怀宝宝了。”我一手拿着轩辕刀,远远打量着他那只蹲在窗下的小花狸,语气有一丝惊异。
太子如今一心只读圣贤书,连那只他最爱的小猫都许久未抱了,而那猫儿如今肚子鼓鼓的,俨然是有孕的模样了。
太子突然停下了笔,抬首看向...
我隐隐有些明白阿爹当日不想我嫁入东宫时所说的话:“有时宫里的人命比战场上还轻贱。”
宁欢没了,东宫的宁宝林死在了皇宫里,可是一丝波澜都没掀起。
唯一不同的是太子破天荒地变得勤谨起来,我每日扛着轩辕刀浑身的力气无处可使,看着太子变了个人似的,有些茫然究竟是现在的太子才是他的真性情,还是从前的太子才是他原本的模样?
“你在看什么?”太子提笔写字,眼皮都没抬。
“你的小花狸,她好像怀宝宝了。”我一手拿着轩辕刀,远远打量着他那只蹲在窗下的小花狸,语气有一丝惊异。
太子如今一心只读圣贤书,连那只他最爱的小猫都许久未抱了,而那猫儿如今肚子鼓鼓的,俨然是有孕的模样了。
太子突然停下了笔,抬首看向那只小花狸,脸色微变,转而又重新书写起来,语气轻淡,“胖了而已,赵齐,放它出去跑跑。”
太子的贴身太监闻声入内,看着那小猫脸色顿时大变,似要跪下请罪,太子却笔墨一挥,“驱了它就是。”
“是,主子。”赵齐战战兢兢地拿拂尘将那猫儿驱出了室内。
“写乏了,想出去走走。”太子扔下了笔,神色像是很疲倦的模样。
“奴才去备轿。”赵齐心领神会似的,立马便要去准备。
“不用。”太子走到了门边,望了望远处略有晦暗的天际轻语“本王想骑马去猎宫瞧瞧四哥。”
我从怔忪中反应过来,诧异道“殿下竟会骑马?”
我印象中的太子,似乎从未碰过刀戟马匹。
太子迟滞了片刻,回首看了我一眼,又盯着赵齐问“东宫可有人擅骑?”
我顿时笑开来,推开跪着的赵齐,凑到太子身边拍了拍胸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太子极不情愿地被我挟着共骑一马,别扭地抗议“本王要坐后头!”
那自然不可,我搂着坐在前面的太子,挥鞭英姿飒爽地往猎宫而去。
“这王都的雨来得也太快了!”行不过半程,我和太子就淋成了落汤鸡,瑟瑟发抖地躲在路边茅草屋下面,屋檐本就不大,一多半的地方还要腾给那匹高头大马。
太子淋得狼狈,却靠着墙默默盯着雨帘,一句抱怨也没有,这也太反常了?我用胳膊轻轻杵了杵太子,“殿下?”
太子被我顶得一个不稳踩进了雨坑里,终于怒目,“吴良缘,你告诉本王你一天吃几顿饭?!”
我赶忙将太子重新拉回了屋檐下,用身体挡住外面的风雨,“莫气莫气,我以后少吃些!”
太子气得说不出话,重新盯着雨帘独自生闷气。
我刻意用身子为太子遮挡,雨水打湿了我整个后背,被凉风冷不丁地一吹,冻得我浑身直哆嗦,我愁苦地望着暗沉的天,这雨是要下到何时呢?
“你过来些。”太子突然扯了扯我的袖口,目不斜视面无表情。
我愣了片刻,抿着嘴笑呵呵地往太子身边挨了挨,没了我的遮挡,风裹挟着雨唰唰地扑了我们俩满脸满身。
“要不,我还是往外挪挪吧。”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我淋了也就淋了,可太子要是再病一场,这刚刚养好的身体不知道遭不遭的住。
“一会儿赵齐就能找过来。”太子不置可否,依旧一个眼神都不给我。
天地之间便只剩下雨水的哗啦啦的声音。
然而这雨越下越大,赵齐连半个影子也没见着,我私以为太子应该换一个靠谱些的太监了
“你为何不问宁欢的事情。”太子先受不住这长久的沉默,竟冲我先开了口。
我的表情瞬间纠结了起来,我当然十分地想刨根究底,可我阿爹托人送来一沓信,长篇大论地总结下来,就是我要是不想老吴家断子绝孙,宁宝林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许问。
我读了数遍觉得阿爹的话实在是矛盾,吴家就剩下我们爷俩了,他若是没有老树开花的打算,咱们老吴家早没嫡子嫡孙了,那我问上一问,又有何不可?
但我阿爹未等我行动,就发现了这个逻辑漏洞,补了封信快马送到东宫警告我,要是我忍不住问了,他明年开春去往边境就直接跳了漯股江,干干净净地不要我这个女儿了。
所以这些日子我把所有的想法都憋在心里,连带着其他的话也少了,生怕忍不住露出个一丝半点的念头来便收不住话头了。
但若是太子先提起,应算不上我主动问了吧?我犹豫不决,我怕阿爹知道了不给我申辩的机会,不管不顾一门心思地跳了漯股江。
“看来是吴司马不准你打听,”太子瞥了一眼我纠结成麻花的脸,抖了抖被水浸透了的衣袍,瓮声瓮气,“你倒是挺听你父亲的话。”
那可不,我若是不听话,我可就没爹了!想起这后果,我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我已经没有娘亲了,真的经受不住再缺个爹了。
“她不值得你多费心思,她……心思不正,死的不冤。”太子放弃了那怎么抖都抖不干净的衣袍,任由雨水掺着泥点子溅上了他的华袍,语气稍稍放缓,“但她死的也没什么痛苦。”
我怔怔地听着,是吗?人死了,还有不疼的?
“其中缘由你也没必要胡乱揣测,徒惹烦扰,吴司马不准你打听,自是为了你好。”太子见我不说话,微微侧头看了看我,声音依旧不冷不热,“本王将她葬在了宣城,她自己的家乡。”
我忽地抬头,盯着淋得湿漉漉的太子,忍不住抱住了他,将潮乎乎的脑袋蹭到他的怀里,呜呜地说不清话,“谢谢殿下!宁欢她想回家!”
太子意欲挣脱,但自知以卵击石没什么作用,挣了几下便罢了,半死不活地任由我抱着。
所以当赵齐领着人驾着马车匆匆赶到时,就单看到了斜雨屋檐下,我和太子紧紧抱在了一起。
东宫众人看我的眼神和往日不一样了。
以往看我皆是惧怕我手上的轩辕刀,如今眼神却是又敬又畏,还说东宫怕不久便要添一个嫡皇孙了。
“想来太子妃是扮猪吃老虎呢。”
“我之前就说嘛,吴司马的女儿怎么可能只知道舞弄刀剑。”
“到底也是吴贵妃的侄女呢……”
东宫角角落落里关于我的传说真是越传越离奇,甚至连我那过世多年的姑姑都被牵扯了出来,我这榆木脑袋如何能和姑姑的绝代风华相比呢?我继续偷听着墙角。
“不知道太子妃是不是嫉恨了宁宝林,悄悄毒害了宁宝林?”
“可怜了宁宝林,死都不知道如何死的。”
“我看未尝不是,当日太子妃未入宫,想来是避嫌呢,怕是走了贵妃当年的老路了吧……”
“你们胡说什么!”我忽地从角落里蹦出来,又气又恼。
我拔出轩辕刀指着他们,他们顿时跪了一地,哆嗦得跟一群小鸡崽一样,我第一次在东宫里真正动了气,“你们瞎说!我姑姑一直是清白的!”
“太子妃恕罪!”他们反应过来后跪伏在地连连叩头。
“罚你们一年的例银,再编排我姑姑的坏话,别怪我的轩辕刀不长眼!”
他们保住性命连连叩谢,却在抬首瞬间鸦雀无声。
“怎么,还等着我动刀赶你们吗!”我看着他们寂寂地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倒好像比刚刚更害怕似的。
我察觉不对,回首便看到太子正站在我身后,太子手中握着书卷,望向地上跪着的人,眼神晦暗。
“都打出去。”太子轻飘飘地撂下一句话,转身而去。
“是。”赵齐颔首。
地上的人凄凄切切向赵齐求饶,赵齐回首招来了几个人,一个个地拉出了东宫。
我本也是想把他们打出去,可我知道,纵使打出去他们也打不散绕在我姑姑身上的污名。
九年前,皇宫里死了两个最为尊贵的女子,一个是太子的生母孝仁皇后,一个是我的亲姑姑吴贵妃。
流言蜚语暗暗相传都说是我的姑姑害死了皇后然后畏罪自裁。
流言纷纷,纵使是皇上的亲下了圣旨都洗不清我姑姑的污名,只因为我姑姑那日是自缢而亡,死得难堪。
可我知道我的姑姑绝不会如此!她绝不会害皇后娘娘,她怎么可能会伤害皇后娘娘呢?
我站在原地,望着太子消失的方向,可太子,又是怎样想的。
感谢 @织子系脑洞 太太的配图和历史考据指导,很多细节都是请教了织子酱才敢写出来的,还有逻辑修正……总之非常感谢,给了超多的帮助!
上图为惊慌失措落跑的十九岁韦伯子,转图已授权。
Warning⚠️:
①做了修改。
②其余见上章,这章幼帝又没出场,我有罪。
马其顿王妃(二)
Chapter 2
章二
奥林匹娅斯倚靠在她雕刻着蔷薇花饰的镀金椅子上,四名张翼欲飞的宁芙双臂高举擎住宽可卧眠的坐具,空气中弥漫玫瑰麝香与肉桂的香气,织锦滚蓝边的帘幕以羊毛织就天颂赫拉的景象...
感谢 @织子系脑洞 太太的配图和历史考据指导,很多细节都是请教了织子酱才敢写出来的,还有逻辑修正……总之非常感谢,给了超多的帮助!
上图为惊慌失措落跑的十九岁韦伯子,转图已授权。
Warning⚠️:
①做了修改。
②其余见上章,这章幼帝又没出场,我有罪。
马其顿王妃(二)
Chapter 2
章二
奥林匹娅斯倚靠在她雕刻着蔷薇花饰的镀金椅子上,四名张翼欲飞的宁芙双臂高举擎住宽可卧眠的坐具,空气中弥漫玫瑰麝香与肉桂的香气,织锦滚蓝边的帘幕以羊毛织就天颂赫拉的景象,金座的白臂女神神情威严而安详,隔着其上摇曳的金丝编穗,她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下首容姿端丽的少年,涂着凤仙花汁的指甲轻敲着拆下火漆的信件。
“这是索菲亚莉自伊庇鲁斯带来的消息?”
少年恭敬地垂首回答道,“正是如此,尊贵的王后,主人一到伊塔卡便吩咐我随使团前来,并随礼单一张敬贺,教小人务必将这消息带到您面前,好恭候您的答复。”
奥林匹娅斯不悦地蹙起了眉,哼笑了一声。
“我这么多年尽心尽力扶持他们,如今不过是个贱人撞了大运就急着要再往腓力的床上塞人了,还遮遮掩掩拐弯抹角地借个伊塔卡的名号来,真是唯恐攀不上那粗俗的莽汉——索拉那边是什么打算,她费心派遣你不远千里来到我的宫殿,意图不止信上所说吧?”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一双慧眼”
少年见机恭维了奥林匹娅斯一句,“吾主风闻伊塔卡欲与马其顿结盟,又悉知国主¹有通婚的意向,想必此事您也有所耳闻。”他故意顿了一顿,见奥林匹娅斯点头示意他所说无误,才继续伶俐地开口,“按理来说,这是两国联姻,本就该遵从父兄安排,不可轻易涉足,然吾主自幼就仰慕您这位高贵姑母的姿仪,平时提及亦敬佩有加,故思虑再三,愿为您出谋献策,选择明路。”
“她有什么明路要指给我?”
“您是否知道这次与佩拉联姻的是哪一位贵女?”
奥林匹娅斯答道:“伊塔卡国王只一个独生爱女,还能有谁?”
少年回答道: “莱妮丝殿下只是主人的继女,又与伊庇鲁斯何干,更别说这一位美人还与您大有渊源,她是伊塔卡岛先国王埃忒俄斯²和您的妹妹阿玛芮丽丝³之女,艾尔梅洛伊,按例要唤您一声姨母,信中提到的那一位贵女,也正是指这位殿下。”
奥林匹娅斯脸上那种轻慢慵懒的笑容消失了,她脸色铁青,暴风雨的乌云沉沉地凝结在她的面容上,这位贵妇阴沉地抿着嘴唇,隐忍的怒气随时会席卷这座宫殿,在这一刻,奥林匹娅斯感到了难以名状的屈辱和愤怒。
她丈夫的妾室已经接近临盆,她的母族非但不予助力,还费尽心思要再塞一个女子进入佩拉的王宫替代她,更别提这女孩还是她最厌恶的妹妹的女儿,阿玛芮丽丝的母妃在伊庇鲁斯地位相当于二妻,她一向嫉恨阿玛芮丽丝比自己更受宠爱,如今要妹妹的女儿嫁到佩拉,这无疑令奥林匹娅斯无法忍受。
但她竟然压下了这样的怒火,生硬地说道,“说下去,使者,我要知道你所说的明路是什么。”
伊塔卡的来使矜持地露出了浅淡的笑容,他已经知道,自己的使命将要达成了。
“伊塔卡岛愿意缔结婚约,将公主嫁与那位尊贵的殿下,马其顿唯一的继承者,并以永不破裂的盟约作为嫁妆——您意下如何?”
莱妮丝离开佩拉宫廷是在明媚的午后,马其顿的王后慷慨地为她大开方便之门,并允许她从自己的宝库中随意挑选珍宝作为赏赐,自始至终无人察觉这身兼伊塔卡与伊庇鲁斯使者的少年的伪装,直到她登上马车,放下厚重的帘幕,她才摘下黑色的假发套,露出一头瀑布般的金发。
她肌肤白皙,姿态呈现出一种优美文雅的风度,那双在浓密的睫毛下显得阴暗了的,闪耀的蓝色眼睛在日光下折射出奇异的鲜红,车厢里早有一个灰袍的姑娘替她抽离宝石领针,褪下靛青色的丘尼克,露出雪白圆润的肩头。
她抱怨道,“这头套实在太热了,奥林匹娅斯那个老刁婆不好糊弄,汗水流了我一背。”
尽管如此,她语调却十分轻松,莱妮丝撩了撩汗湿的秀发,转头看向那戴着灰色兜帽的,一直沉默不语的少女。
“伊塔卡那边如何,格蕾?”
少女抬起头来,烟茫茫的翠色双眼仿佛森林笼罩着浓雾,她安静地点了点头,答道,“一切都在按计划顺利进行,刚才斯芬传来消息说,密信交到了陛下手里,艾尔梅洛伊殿下也被关回了偏殿,伊庇鲁斯的送亲队伍已经抵达国都,不日就会成婚。”
“我的父亲可真心急啊,母后魂归冥川还不到三个月,就迫不及待要迎娶新王后了。”
她语带轻蔑,朱唇一弯,脸上流露出解恨而畅快的神情来,这令那张秀美的脸庞艳丽又晦暗,像是盛开在阴影里的金穗花³,“但这些都不要紧——是的,无所谓,他很快就要在克塞特斯徘徊,而我无罪,我们这就回神庙去,女神会护佑我们的——因这一切皆是我那父亲罪有应得,这是为了伊塔卡,为了我祖先的荣光。”
她喃喃自语,蓝灰色的眼睛里隐约闪动起异样的光彩,“那么下一个该拜访谁呢,格蕾?我们去见一见那位腓力王的新宠,想必她也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丈夫再添一妃吧?”
“是的。”
尾注:
1.国主,指肯尼斯
2.埃忒俄斯(Ateos),意为蜀葵,是韦伯的父亲。
3.阿玛芮丽丝(Amarryllis),意为朱顶红,是韦伯的母亲,大帝妈奥林匹娅斯同父异母的妹妹,因为母妃受宠,自身也颇受父亲宠爱,被奥林匹娅斯嫉恨。
4.金穗花,赫卡忒的信物,以下的女神亦指赫卡忒
一觉醒来,我竟然过劳死了(一位无拐玩家骂骂咧咧地走过并顺手迫害)
娱乐向,可能ooc
预警完毕,以下正文。
纷飞的雪,隐隐的花果香气。四野昏合,壁炉里起伏的火苗在屋子里投下中世纪的阴影。
韦伯·维尔维特睁开眼睛。
……然后又闭了回去。
[图片]
因为他现在正脸对脸地躺在一个陌生的红衣长发病弱男的旁边。
距离之近,姿势之暧昧,鉴于在英国长大,此冲击之大几乎让韦伯忘了他正处于圣杯战争之中,而旁边睡着的应该是RIDER。
[图片]
所幸虽然是个半吊子的master,韦伯也及时在3分钟内回了神。眼前显然不是自己借住的小屋,三发令咒虽然完好,但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联系上大帝。面前的陌生男人多半是敌对势力,虽然一副苍...
娱乐向,可能ooc
预警完毕,以下正文。
纷飞的雪,隐隐的花果香气。四野昏合,壁炉里起伏的火苗在屋子里投下中世纪的阴影。
韦伯·维尔维特睁开眼睛。
……然后又闭了回去。
因为他现在正脸对脸地躺在一个陌生的红衣长发病弱男的旁边。
距离之近,姿势之暧昧,鉴于在英国长大,此冲击之大几乎让韦伯忘了他正处于圣杯战争之中,而旁边睡着的应该是RIDER。
所幸虽然是个半吊子的master,韦伯也及时在3分钟内回了神。眼前显然不是自己借住的小屋,三发令咒虽然完好,但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联系上大帝。面前的陌生男人多半是敌对势力,虽然一副苍白到快暴毙的样子,但能在神鬼不知的情况下完成绑架,必然不是等闲之辈。既然对自己抓而不杀,大概率是想用自己要挟RIDER吧。那么联系不上,大概可能也许一定是某种自己不知道的魔术礼装,而不可能是Rider出了事。一定是这样。毫无疑问。
RIDER是最强的。韦伯在心惊胆战里莫名找到了平衡点。
那么,现在他能做的也就是逃出去。决不能让RIDER受别人的牵制。最好别惊动人,实在不行就把动静闹大,好让RIDER发现自己......韦伯看了看旁边的男人,似乎睡得很沉。幸好无论是病弱男的手臂还是身上的毯子都没有搭在自己身上,年轻的御主定了定心,慢慢地挪远了一些。
敲门声。紧接着是齿轮和怪腔怪调的机械声。门外似乎有人在争论什么,隔着门听不分明。随后哐的一声巨响,又归于平静。
清澈的少女声从门外传来。
“师傅,我进来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