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光嬴〗致我们那永不褪色的热爱(二)
冰滑au
芭蕾舞者光ⅹ花滑运动员嬴
ooc大大大预警
准确来说,这篇文应该是双向救赎文,因为这篇文的光和嬴都会有自己的悲剧,性格上都不会太完美
文内与现实不符的都是作者私设,大家就不要太过考究啦,作者也会尽量去查相关资料的,有什么问题请在评论区留言
又,作者小声哔哔:终于进入大纲部分了,直接编文好累,而且,我写的大纲太简单了啊啊啊啊啊,虽然一眼就能明白是什么剧情,但是要补充的东西太多了qwq
正文和大纲之间隔着东非大裂谷一样的差距
强调一下,本文cp为光嬴,不拆逆,本篇包含少年光,因为本身年龄差以及光为醉酒迷糊状态,可能看上去会有点像嬴光,但是,绝对不是嬴光的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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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滑au
芭蕾舞者光ⅹ花滑运动员嬴
ooc大大大预警
准确来说,这篇文应该是双向救赎文,因为这篇文的光和嬴都会有自己的悲剧,性格上都不会太完美
文内与现实不符的都是作者私设,大家就不要太过考究啦,作者也会尽量去查相关资料的,有什么问题请在评论区留言
又,作者小声哔哔:终于进入大纲部分了,直接编文好累,而且,我写的大纲太简单了啊啊啊啊啊,虽然一眼就能明白是什么剧情,但是要补充的东西太多了qwq
正文和大纲之间隔着东非大裂谷一样的差距
强调一下,本文cp为光嬴,不拆逆,本篇包含少年光,因为本身年龄差以及光为醉酒迷糊状态,可能看上去会有点像嬴光,但是,绝对不是嬴光的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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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刻那位信仰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但事情还不止于此
更令他惊悚的是
偶像还认出了他
“你是。。。时光?”偶像似乎没想到这家甜品店的店主会是时光,那双漂亮的眸里盈满了意外
神啊,或者是随便哪个好心的人,总之快来个人告诉他这是不是真的,毕竟这简直像是做梦一样的魔幻
褚赢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他和褚赢之前有见过面吗?
(此问不包含他去看花滑比赛时的那种远远的没有任何交流的见面)
以及为什么褚赢会来到方圆市?
这里可不是什么风景区或是什么人文丰富的地方,甚至可以很直白地说,这里就是个很小很小的十八线小城市,平凡地默默无名
仿佛像是被忽如其来的惊喜砸昏了一样,迟钝的大脑来来去去一直在转着那几个重要却又不是很重要的问题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让褚赢来到了这里,时光都觉得自己幸运至极
毕竟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机会近距离见到褚赢的
但事实上即使是再过了几年,时光也依旧觉得自己那天幸运至极
当时谁能想到呢
正是一个玩笑般的无聊约定让褚赢与时光的人生意外有了交集,也从此改变了他们的人生轨迹
因为外面实在太热,褚赢在时光的甜品店呆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在此期间,时光的甜品店店员员们见证了他们亲爱的店长是如何像只开屏的孔雀一样现做了三件漂亮而美味的甜品来招待他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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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紧急横插os:
那什么,其实每个人见到偶像其实差不多也会像时光这样兴奋的,嗯,粉丝基操罢了,别多想
(要是哪年嬴嬴子忽然出现在我身边。。。天呐我敢保证我会比时光更激动兴奋的,毕竟那可是嬴嬴子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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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甜品的精美程度显然远超于时光平时在他们面前所展示的那样一般
平时的时光比起店长,更类似于一个打下手的学徒,他会做的甜品很少,大多也卖相不佳,曾让她一度怀疑时光做成这样为什么还要开个甜品店
啊哈,果然是这样,店长平时果然有藏着手艺,她就说一个甜品店店长怎么可能不怎么会做甜品
看看,原来不是不会,只是认真做了的甜品都只想给特定的人而已
不过
倚在柜台的店员小姐唐祈鸢一边想着,一边上下晃着一本无辜的文学诗集
侧头看向自己的同僚,发现他们也同样正八卦并好奇地偷偷看着卡座那儿的店长和“大明星”(因为他们并不清楚和明白褚嬴的工作)
她的同僚们都站在柜台的后面,站的稍左边的是一向和她不对付的简一阳,稍右边的是洪霜
褚嬴在店外边阳光已经不似午间的灼热以后就告辞离开了,不过因为时光始终坚持是他请的甜品,因此拒绝收取褚嬴付的甜品费用,所以最后褚嬴赠送了时光一套系列的亲签海报来作为甜品的报答
这也导致了,在褚嬴离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唐祈鸢和她的同僚们都看到了他们亲爱的店长在对着褚嬴的亲签海报傻乐
这样子简直像个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美味糖果的孩子一样快乐和傻气
啊哈,不过按店长的年纪来说,应该是大男孩
唐祈鸢一面想着一面忽然想起——
说起来,店长今年也有24岁了吧,距离那件事,也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年的时间了
那是让唐祈鸢一辈子也忘不掉的恐怖,大雨滂沱的秋日夜晚,她还在明亮的舞蹈室里练习哥哥最拿手也是她自己最新学会的《天鹅湖》,在接到兄长死讯电话的前一刻,她还在和她的朋友们笑着说她终于学会了这支舞蹈,在兄长生日会上一定会给他很大的惊喜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后天给兄长展示自己的成果时兄长的神情了
那一定是充满惊喜和骄傲的
然后一切在接通电话后戛然而止,如同被打碎的镜子,一切对未来的幻想都结束了
在那以后,唐祈鸢就不再触碰她曾经最热爱的舞蹈,也不再上学——她选择了高中缀学,去学习烘焙和美术,而时光选择尊重她对她自己的一切决定
“只有你自己才可以决定你自己,你对自身的决断要重于任何人对你的建议”时光那时的状态并不算好,但仍旧认真倾听了她的想法,对她说道“因为你必须要为自己负责,那么你对自身问题的决定也会是最重要的决定,别人的话在其中也只是建议,我只希望你以后不会为自己现在的决定而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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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缘分就是那么的神奇,在几天以后的一天,时光在甜品店六点关门以后的回家路上,又遇见了褚嬴
或者说,是情绪相当不对劲的褚嬴
方圆市小归小,但某些基础设施还是会有的,比如说公园
不过来方圆市公园的人也并不多,相较之下方圆市民更喜欢去一个热闹又漂亮的地方,且地方就在公园旁边——水利沟
是水利沟,不是臭水沟,水利沟看上去更像是条漂亮的长长弯弯的河流,掌握着方圆市人的自来水供应(因为它就是自来水水源)
相比于热闹的水利沟两岸,公园就显得像个严肃的中年人一样,冷清而阴冷
时光就是在公园的水榭看到褚嬴的
方圆市公园有个很大的湖(至少占整个方圆市公园的面积几乎是最大的),上面有着曲折的木桥,总形体有点像时光小时候玩过的一一款游戏《跳舞的线》,直直的曲折,并通向湖中心的一个漂亮的水榭
长发的青年正不知在和谁通话——似乎是一个叫尼弗拉耶娃的人,好吧,托早年学舞经历的福,时光也略懂一些俄语,能听懂褚嬴在说什么
“。。。。。我明白你的意思,尼弗拉耶娃,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关心,但是——我的伤并没有好全。。。不,我不是在找借口,但是,你也知道,我在前年大奖赛决赛发生的事故,啊哈,全miss,前所未有。。。我觉得我可能需要些调整,或者说因此退役也无所谓。。。。”
褚嬴站在水榭里沉闷地抛出了这些话,他大概也没想到会有人也在这个点来公园湖,并且也略通俄语,至少听懂俄语没问题
全miss,这可不是什么很棒的成绩,时光也略有耳闻这个名词,但理解并不深,只知道大概是从头摔到尾,一次跳跃也没成功的人才会得到的名词
这在别人身上发生也许还无所谓,但褚嬴就不一样了
他从开始参加比赛开始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是被誉为中国花滑男单的紫薇星
凭借着天赋和努力,这些年来他斩获的金牌并不在少数,几乎可以说是现役中国男单最顶尖的选手,在世界排名也在于前三的位置
像这样一个长年在聚光灯下,成长过程中总是伴随着鲜花与掌声的人,像全miss这样的名词,几乎是不可能会在这样一个优秀的人身上发生
但事实就是如此残酷
不过时光显然并不清楚这一件事,因为他也在同时期发生了意外,以至于出现了将近大半年的褚嬴信息真空期,直到他终于肯再上网接触外界的信息时,一切都尘埃落定,褚嬴在去年一整个赛季都未再参加世界性的比赛,对于他要退役的传言逾演逾烈,而他本人却一点回应也没有
网上传闻的和直接听到本人亲口说的是两码事
时光见证了后者的发生
褚嬴坐在水榭的木椅上,明明泪水已经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却仍旧坚持着抛出了这一长串堪称是不负责任的话
时光简直能想象到对面那个姑娘的愤怒——尼弗拉耶娃,与褚嬴是钢化玻璃般朋友关系的俄罗斯女单花滑运动员,全名是塔季亚娜·拉卡娅·尼弗拉耶娃
她是一个暴躁而优秀的美丽姑娘,网上曾有一段时间疯狂流行她和褚嬴的cp,啊,当然,这些流言也在尼弗拉耶娃公布她与她的恋人——来自日本的女单花滑选手小林幸子的关系以后得到了解决
挂断电话后,褚嬴整个人都窝在了那宽大的木椅上,崩溃的情绪使他流泪,茫然的未来也同样使他无助
这不是尼弗拉耶娃能够帮助解决的,这必须要靠他自己
他该怎么办呢?对自己的失望和对冰面莫名的抵触就是他自己无法克服的困难,也是他为什么不再参加国际比赛犹如退役的行为的原因
就在他终于收拾好了心情,站起身准备直接回酒店时,忽然看见了站在曲折木桥上的时光
入夜后木桥上会亮起暖黄的宫灯式样的灯,青年就静静地站在那里,柔和的光照在他年轻而俊美的脸上,光影映衬着让他有种独特的美感
不过重点并不是这个,重点是——那个站立在桥上的青年,是时光
这简直是最糟的境地,褚嬴并不清楚时光在这儿待了多久,但他知道时光听得懂俄语,这是因为时光少年时有一段时间的舞蹈教师就是个俄罗斯人,叫安东尼·布里奇耶夫
而安东尼·布里奇耶夫也曾教过褚嬴和尼弗拉耶娃的兄长菲尔普斯·凯德·尼弗拉耶夫芭蕾舞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褚嬴才有与时光认识的机会
是的,褚嬴早在几天前的那一次见面的机会之前,就已经见过时光很多次了
布里奇耶夫即使不再教他们俩了,可联系依旧没断,因此在褚嬴19岁的那一年,他在布里奇耶夫的生日派对上第一次见到了15岁的时光
啊哈,对于那一次的见面只能说是鸡飞狗跳,布里奇耶夫在生日会上没管少年时光的饮酒,以至于褚嬴见到这个被老师夸赞为“舞蹈天才”的男孩儿时,他已经被几个笑闹着的俄罗斯少年灌醉了
15岁的少年迷茫地被人拉在怀里带走,褚嬴虽然有料到那群没恶意但就是喜欢开玩笑的俄罗斯男孩们会给时光灌酒,但是灌伏特加就太过头了
这么高度数的酒,少年时光也真是能喝得下去
“咦,是。。。。。是褚嬴诶”少年时光抬起头用迷蒙的眸子努力辩别着这个把他从一群酒鬼里解救出来的师兄
“褚嬴。。。。?”少年时光嘟囔着站直,在褚嬴把他拉进布里奇耶夫家的某间客房,并准备把他丢在床上休息的时候忽然被他反按在了被关上的房门上
“啊。。。。真的是褚嬴诶”少年时光酒品显然并不怎么好,因为他酒后似乎不藏事
少年清澈的眸子里满是去对偶像的崇拜和敬佩,仿佛像是倒豆子般的将自己将褚嬴视为偶像的所有经历,最后千言万语都汇成了一句总结
“最喜欢褚嬴了”少年抱着他撒娇般地说完了这一句话,并向他提出了一个约定
一个让他哭笑不得的约定
“如果。。。如果我真的成功表演了《天鹅湖》。。。。。拿到了金牌,褚嬴就同意和我交往好不好?”少年时光迷迷糊糊地抛出这样一句话
褚嬴当时倒是感到了惊讶,不过看着少年认真执着的眸子,拒绝的话在嘴边绕了一圈也未说出口
鬼使神差地,褚嬴答应了下来
“好啊”褚嬴笑道:“为了公平一点,我也得要获得大奖赛的金牌才行啊”
少年傻笑得更灿烂了,直率地在褚嬴白皙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轻吻,而后就彻底沦陷在了伏特加带来的后劲当中,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在此之后,褚嬴开始注意到了这个名为时光的少年,他的表演褚嬴都一直有尽量去看,不负众望的,他果然斩获了 的金牌,少年实现了他的约定要求,不过他似乎已经不记得有那一个约定了
啊啊,不得不说那天少年的行为真的很像是在耍流氓,不过,在那样的一样清澈而充满少年赤诚的眸子里,褚嬴很难去拒绝他所提的那一个约定
在那一年,褚嬴也获得了大奖赛的金牌,不过既然他都不记得了,褚嬴也就无所谓了
只是失落却也是必然的
但是少年的每一场正式比赛褚嬴也还是会尽量去看,少年成长的速度很快,舞台上的他翩翩起舞,如同画中仙子,美得不可方物
不光是他的表演的美,更吸引褚嬴的,是少年时光所展现出的那些品质
正如褚嬴深深吸引着少年时光一样,少年时光也在吸引着褚嬴
一切的一切,都终止于了前年的秋季,仿佛他们的人生从那儿结束了一个阶段,又都从那儿开始了一段新的人生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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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可怕的静默中度过了仿佛一世纪的半分钟后,褚嬴听到了一句宛若审判的邀请
“褚嬴”时光仍旧微笑着,并向他提出了一个邀请
“我想邀请你在明天的16点,和我一起去一次海边可以吗?”时光微笑着问,微微弯起的眸子里仍旧是褚嬴难以拒绝了的诚恳
于是他又很没有原则地答应了这个和前年差不多的请求,在他们理论应该前几天才刚见过第一次面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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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里有一个改编的冰尤梗,大家可以猜猜是哪个
冰尤真的超好看,也是这篇文的灵感来源,感兴趣的宝子可以去看看哦
另:啊啊啊我的草稿丢了又重写了一次,所以才更慢了,私密马赛大家但是瓦达西真的好伤心qwq
这篇本来是应该是褚嬴视角的,但是没办法了,因为重写只能大改,近三千字草稿丢光,那篇文原稿全没了,这是熬夜重制版的(二)(5千字)
很难想象要是连大纲都没了会怎么样。。。。。大概率会弃文的吧,大纲没了可就真全没了
又要分下一篇了,啊啊啊啊啊我也不想的,但是我从半夜11点写到凌晨5点多,好困又不敢存草稿,怕又丢文(已经丢过一次了)
这篇(二)有五千字,还有下篇呢,(二)是半夜加班赶的,文里有什么问题请在评论区提出
【SBSS】听说你到处跟人家讲我是渣男
全员存活
1995年
“西弗勒斯,我有意为你介绍一位高贵的淑女,你是否有兴趣。”
伏地魔饶有兴致地侧头看着斯内普,他脑中的东西自己已经翻看无数遍了,多么动人的情窦初开,可惜那个泥巴种还是离他而去奔向别人的怀抱。
但她的死却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伏地魔见识过所谓“爱”的力量,他绝不能让这样的东西夺走得力战将的理性。他信任斯内普,同样也防备他,除非他完完全全为自己所用。
于是他物色了来自苏格兰的纯血家族——沙菲克家的独生女,红头发,绿眼睛,白皙的面庞,高挑的身材,一切都很契合斯内普的审美。
事实也确是如此,斯内普在看到沙菲克小姐的那一刻似乎感受到一...
全员存活
1995年
“西弗勒斯,我有意为你介绍一位高贵的淑女,你是否有兴趣。”
伏地魔饶有兴致地侧头看着斯内普,他脑中的东西自己已经翻看无数遍了,多么动人的情窦初开,可惜那个泥巴种还是离他而去奔向别人的怀抱。
但她的死却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伏地魔见识过所谓“爱”的力量,他绝不能让这样的东西夺走得力战将的理性。他信任斯内普,同样也防备他,除非他完完全全为自己所用。
于是他物色了来自苏格兰的纯血家族——沙菲克家的独生女,红头发,绿眼睛,白皙的面庞,高挑的身材,一切都很契合斯内普的审美。
事实也确是如此,斯内普在看到沙菲克小姐的那一刻似乎感受到一只手拽住自己的心脏,一切的呼吸、脏器跳动、血液流动在这一刻都停滞了,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徘徊,企图找到记忆中的痕迹,只可惜她不是她,哪怕能够惊起心中的涟漪,但一阵微风拂过后什么都不会改变。
“主人,如果您要向我推荐的‘青年才俊’就是他,那么恕我无礼了,我拒绝。”
斯内普看着坚决的女孩丝毫不觉得她的拒绝无礼,他从来都是一个自卑与自负的矛盾体,聪明、阴暗、卓越、毒辣、坚韧……这一切组成了他,他看不起所有人,也知道自己不配拥有爱。
“亲爱的凯瑟琳,我能问问原因吗?”
“是的主人,相传斯内普先生是个花心的人,我不愿意后半生都要和别的女人分享丈夫。”
沙菲克小姐鞠了一躬就决绝离开,她宁愿冒大不韪在伏地魔面前说“不”,也不愿意与斯内普有任何的牵扯,她看他就像看肮脏恶心的臭虫,生怕一不留神就玷污了自己昂贵的衣裙。
“西弗勒斯,你一直是个作风严谨的人,我不在的这几年你太放浪了。”
伏地魔认为他只是把这些不堪的记忆藏起来了,所以在摄神取念时并没有看到。不过也能理解,谁会愿意展现自己风流的一面,因此他没有过多追究,只把今天当作一场闹剧,拍了拍斯内普的肩膀就离开了。
斯内普想这也许只是对方拒绝的手段,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哪怕在此之后隐隐听说关于自己的谣言也不在乎。这段日子他既要为卢平熬制狼毒药剂,又要奉命看着那条刚刚获得自由时不时往外跑的疯狗,他实在没有精力再去管这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1996年
局势越来越紧张,在一个阴冷的下午布莱克家姐妹造访了蜘蛛尾巷,就在双方立下誓言送走纳西莎后,贝拉特里克斯于黑夜中折返回来。
“西弗勒斯,你最好祈祷别露出马脚。”
喜欢贴耳低语是贝拉特里克斯一贯的疯狂行径,无论对方是谁。斯内普受不了她呼出的湿气,毫不留情闪身保持距离,这样的表现反倒被对方认为是心里有鬼。
“贝拉,现在是凌晨一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恐怕不太合适,莱斯特兰奇真的不介意吗?”
斯内普不想跟她过多纠缠,他怕自己忍不住发出一记索命咒,毕竟就在几个月前,她在神秘事务司差点杀了那个人。
“少管我的家事,你的名声可比我差太多了。我听说,你曾经和一位纯血后裔谈情说爱,还搞到床上去,可惜你无情地抛弃了人家,那位可是万分痛苦一病不起。哼,要不是主人不让我们说,你以为你的卑劣品行能被掩藏吗?”
“谁,告诉你的?”
“我不会让你知道,或许是哪个被你伤透心的小姐吧。”
贝拉特里克斯撂下这一句话就癫笑着离开了,留下了脸色惨白的斯内普,他想这绝不是沙菲克家传出来的,凯瑟琳小姐只是要一个结果,没必要不遗余力地诋毁他。
事情不会简单,如果是单纯地造谣斯内普不会畏惧,他根本不在乎。他怕的是不知敌友的黑影将他无情看透,一点点抖出自己的一切,让所有努力都毁于一旦。
瘦弱的身躯静静站在门口,视线还停留在贝拉未关严的门上,冷风趁机钻进门缝顽皮地吹向屋内的烛火,不安分的火苗瞬间摇曳跳跃,奋力想要诉说故事。
那天好像也是这个时候,他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回到学校,在有求必应屋做最后的告别。
咒骂、乞求、撕扯……他将自己陷在记忆的囫囵中,一点一滴仔细回想那一夜的痛彻心扉。忽然一阵大风吹过,被撞开的木门打在他的左肩上。
斯内普吃痛地顺着门框蹲下,但他却没有理会受伤的肩膀,只是解开几颗最高的扣子,轻轻抚摸着颈窝的牙印,是那人气急之下不留情面咬上去的,血水从血管断口涌入对方的嘴里,吞咽的声音让他感到害怕,他怕今夜被吸干血液,再也看不到眼前的星辰。
逃生的本能让斯内普想要挣扎,浓烈的情感却让他紧紧揽住宽大的臂膀,他告诉自己必须马上挣脱,否则将有可能会危及生命。
可今夜是最后的拥抱,这样温暖的怀抱,将来再也不会有了。于是他将自己的脖颈狠狠送上前,就算对方想要自己的命,他也甘之如饴。
他曾经确实深爱过一个纯血后裔,直到现在。
1998年
大战后的霍格沃茨很快恢复了元气,或许是孩子们朝气蓬勃的缘故,战争带来的伤痛很快被抹平,七年级学生也按要求重新回到学校学习,救世主和他的小伙伴们将会迎来入学以来第一个安分的学年。
肥沃的土壤为植物的生长提供了养分,硝烟散尽后的和平世界让人们回归到了往日平凡的生活中,不知从哪里传出的一声低语像是被点燃的导火线,随着烟花的爆炸传向四处。
“听说了吗,斯内普教授对哈利的母亲情根深种,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莉莉·伊万斯。”
斯内普的记忆被哈利无情地公开,一是为了证明他的清白,二是为了助他赢得功勋,三是为了小小报复对方六年来对自己的伤害,哈利觉得这很划算。
“不你们不清楚,我曾经听兰姆说过,就是那个全家都是食死徒的斯莱特林,斯内普是个滥情的人,他年轻时利用食死徒的身份和伏地魔的宠爱到处勾引纯血贵族家的小姐,欠下了不少风流债。”
“果真是个渣男,怪不得现在一把年纪还孤身一人,谁会愿意……”
斯内普校长坐在教工席上听着这些越来越离谱的谣言,他不止一次向邓布利多请辞,狡黠的老人认为他把学校管理得很好,当然能让学生们多一些自在就更好了。
看见了吗阿不思,这就是放纵的后果,学生们肆无忌惮地编排校长,甚至不背人,每个学院扣二十分。
五分钟后,被关禁闭的十三个学生面对黏糊糊的鼻涕虫难以下手,稚嫩的面庞因为嫌恶而扭曲……多么美妙的场面啊,斯内普校长端着香浓的咖啡尽情享受,他完全理解了乌姆里奇的变态癖好。
“我说过,只要你们供出上线,就可以立刻回到寝室休息。”
时至今日他相信这些谣言绝对和食死徒没有关系,或许是哪个无耻的宵小之辈故意为之罢了。
谣言虽不致命,但却像跳蚤藏在身上一样难受,斯内普平日里和爱人提起这个问题对方也只是安慰他放宽心,流言而已,一段时间就会过去。
可目前看来放任不管没有任何效果,那个隐匿在黑暗中的人到底是谁他暂时没有头绪,但并不意味着他要忍受非议。
“是的校长,我是在变形课上听到的,赫奇帕奇的劳拉说的。”
“校长不是我,我也是听西莫说的。”
斯内普慢条斯理地踱步到西莫身边,黑云压阵的感觉让在实战中都不曾害怕的人露出了胆怯,在他心中斯内普可比伏地魔恐怖多了。
“斐尼甘先生,火是多么漂亮的东西,如果你不想让它出现在你的屁股上就说实话。”
“是,是韦斯莱。”
“继续处理鼻涕虫,在我回来之前不许离开。”
目睹斯内普离开的学生们更加肆无忌惮坐在礼堂里议论着,短短十分钟谣言已经更新了无数个版本。
“斯内普教授甚至对卢平教授的妻子有意思,天呐他太可怕了。”
“不可能,他只喜欢纯血,唐克斯是混血,我听到的是他喜欢罗恩的妈妈莫丽·韦斯莱。”
对坐在一旁喝南瓜汤的哈利和罗恩没忍住一口喷了出来,黄色的液体挂满了对方的头发,总让人觉得有种不可描述的味道萦绕在周围。
“什么,老蝙蝠喜欢我妈妈?还不如说他喜欢乌姆里奇,要知道海格只是告诉我他和纯血贵族相好过……”
还没说完话的罗恩被飘然而至的斯内普一把提走,醇厚悠扬的声线提醒哈利让他通知海格来校长办公室赎人,最终保护神奇生物课教授用一封匿名信换走了罗恩。
斯内普赶走所有人,在打开信封的一瞬间面如锅底,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这样的漂亮字体还印在自己床头柜里的二十七封情书上。
好好好,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布莱克,给我滚出来。”
斯内普一脚踢开格里莫广场十二号的大门,不再担任凤凰社总部的屋子解除了禁制,安保措施和麻瓜房屋无异。
“原来就是你在背后造谣,到处跟别人说我是渣男。”
斯内普面无表情举起魔杖,毫不留情地摆出决斗的姿势。他以为他们的爱情早在十七岁时就结束了,可在看到纳吉尼咬向自己时飞扑而来的身影时,他知道他们依旧相爱,但这绝不会成为原谅的理由。
小天狼星一边躲闪一边解释,奈何斯内普根本不想听见狗嘴里吐出的任何一个字,卯足劲甩出毕生所学的恶咒。
卢平刚打开门就看到房子里正在飞沙走石、火光四射,他没有一丝犹豫立刻转身带走了唐克斯和泰迪,这两个人打起来不把房子拆了是不会停的,还是去莫丽家蹭饭吧。
画像的叫声此起彼伏,克利切抱着头四处逃窜,到处都是散落的水晶碎片,这场战役最终以小天狼星幻影移形出现在斯内普身后抱住他结束。
“好了,我承认是我干的,但我没想到这些谣言会传得这样离谱,我道歉。”
小天狼星把下巴搭在斯内普颈窝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药材味,就像十六岁时一样。
“又是恶作剧是吗布莱克,你对整我可真是执着。”
“说对一半西弗勒斯,这不是恶作剧,顶多算一个小小报复,但我对你的确执着,我怕别人爱上你。而且我没有到处跟人说,我只是写匿名信告诉了海格和贝拉。”
“告诉他们两个和告诉喇叭有什么区别。”
斯内普揪着小天狼星的耳朵气不打一处来,这两个喇叭一个是霍格沃茨守口如广口瓶,什么都能说漏嘴;另一个是食死徒阵营中的死对头,巴不得把自己的黑料四处宣扬,他年近四十的男友还是和当年一样做事不过脑子。
越想越生气的斯内普直接一拳打向小天狼星的下巴,真枪实战变成了暧昧的肢体攻击,拳头在空中交锋,肢体纠缠犹如恋人共舞,身体不自觉地贴近,呼吸交错成难以言喻的旋律。
“除了你,没有人会爱我。”
充满荷尔蒙的野性气味包围着相拥的恋人,斯内普幽幽地开口,语气充满自嘲和卑微。小天狼星把他抱得更紧,他清楚自己的爱人,看似坚强高傲,实则自卑缺乏安全感。
“你总是这样,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
在斯内普校长的强力整顿下霍格沃茨的流言得到有效遏制,但依旧还有胆大的学生悄悄讨论,于是他以分居威胁小天狼星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否则就永远不要想见到自己。
一星期后的预言家日报上刊登了一封道歉声明——本人西里斯·布莱克,关于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一切谣言都是由我传出,在此特向斯内普先生道歉,他从没干过有损风纪的事情,特此说明。Ps:本人与斯内普先生将于下月十七号举行结婚仪式,请大家祝福我们吧!
正在喝茶的斯内普看着报纸上的声明一口喷了出来,怒吼着小天狼星的名字往壁炉走去。
“死狗,我什么时候答应和你结婚了?”
恭候在壁炉旁的小天狼星一把拉住斯内普的左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戒指单膝跪下。
“现在答应刚刚好,西弗勒斯。”
【哈德】我可以打掉死对头的孩子吗?上
生子梗阴间脑洞注意:私设巫师界有了《心跳法案》,哈德床伴设定
正文:
【圣芒戈诊断室】
“我可以打掉这个孩子吗?”
本来只是这几天头晕得厉害,德拉科才来圣芒戈检查身体的。
看医生凝重的表情还以为是什么绝症!
结果是怀孕。
草,这个比绝症还可怕!
德拉科能够想象这个孩子的样子,黑头发绿眼睛,笑起来又丢失智慧又缺乏礼仪,和他另一个爹一样的格兰芬多巨怪。
世界上有一个哈利·波特就够了,不需要一个mini版,简直恐怖!
要德拉科生下哈利的孩子?
梅...
生子梗阴间脑洞注意:私设巫师界有了《心跳法案》,哈德床伴设定
正文:
【圣芒戈诊断室】
“我可以打掉这个孩子吗?”
本来只是这几天头晕得厉害,德拉科才来圣芒戈检查身体的。
看医生凝重的表情还以为是什么绝症!
结果是怀孕。
草,这个比绝症还可怕!
德拉科能够想象这个孩子的样子,黑头发绿眼睛,笑起来又丢失智慧又缺乏礼仪,和他另一个爹一样的格兰芬多巨怪。
世界上有一个哈利·波特就够了,不需要一个mini版,简直恐怖!
要德拉科生下哈利的孩子?
梅林都不敢这样做梦!
必须打掉!
“很抱歉先生,您怀孕已经超过6周,您不能打掉您的孩子,否则您将面对谋杀的指控。”
眼前的医生在一瞬的惋惜后,恢复平静。一边核对着信息进行备份,一边头也不抬回答道。
“但是今天以前我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而且还是死对头的孩子!”
去你的《心跳法案》,这东西能通过可见法律执行司那些老头子的昏聩程度!
6周!孩子他妈都不一定能发现肚子里多块肉!
“是的,但是,您的孩子已经超过6周,他已经拥有心跳。如果你要打掉他,就是谋杀。本院拒绝提供这样的服务!”
医师终于抬起头,看到面前如此年轻的脸,摆出一个“现在的年轻人啊”加“我也没办法”的失望表情。
然后厉声逐客。
“下一个。”
【布雷斯办公室】
“不行,德拉科,你在害我丢掉治疗师执照。随便一个人告我,我就完了!”
布雷斯看着眼前的挚友歇斯底里的样子多少有些不忍心,但是他确实也爱莫能助。
而且,说实话,那可是救世主的孩子,布雷斯真不太敢动手。
“只需要在马尔福庄园就可以,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德拉科眼神灼灼。
这个孩子毫无疑问,是一个绝对的累赘。
“马尔福庄园完全不具备手术的条件。你想要得一些奇怪的感染病吗,德拉科?”
布雷斯略带歉意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那药物……”
手术不行,用药总可以吧。
德拉科瘫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平坦的腹部完全看不出里面有一个孩子。
“别想了德拉科,现在堕胎药剂的材料都被限售,更别提现成的药剂。不过以你的魔药制作能力,可以试试用活血药剂做堕胎药剂,据说做成的药连龙的胎都能堕。”
那不就是兽药?!
德拉科闻言立刻站起来,身上的火气几乎具象化。
“这不好笑,布雷斯!我必须把这个孩子拿掉,好不容易战后马尔福的生意重新有点起色。你不知道我做了多少?!布雷斯,这个孩子就是一块绊脚石,如果要生下他,我一辈子就完了!”
想象一下要挺着大肚子和老对头们谈判,德拉科就一阵绝望。
而且毫无疑问一些保守的老古板们会因此轻视他——他完全从一个独立自主的人变成一个生育机器。
最后,退一万步讲,生孩子肯定会很痛啊!
德拉科最怕痛了。
“你这个想法就是那些老头投出这个法案的原因,德拉科,为了越来越低的巫师界生育率。”
布雷斯突然想到了什么。
“还有,德拉科,投这个法案的可不止那些老头子,哈利·波特一年前就成为了立法委员会的首脑不是吗?这里面肯定有他一笔。而且我觉得他有必要知道这个,作为另一个父亲。”
他停顿一下似乎在斟酌字句。
“我的建议是你不如现在去找孩子的另一个父亲解决比较实在。”
实在不行,和哈利结个婚也可以。
布雷斯把最后这句咽下去。
ps:很阴间的脑洞,想留个开放式结局,因为并不希望两个人因为一个孩子捆绑在一起。
算了还是摸两个结局吧,黑哈白哈自选,粮票就可以。
上的隐藏结局是白哈,下的隐藏结局是黑哈(分开是因为如果有一篇两个结局就需要不同礼物,分开的话就两个都可以用粮票
【哈德】楼上装你妈的修
情瑟小说家哈×大学教授德,现代麻瓜AU,年下,差六岁。
私设如山,ooc慎,极度慢热,同音错字有意义。
ETD同居主题活动文
#0
“叮咚叮咚。”
德拉科非常想像个神经病一样狂拍这个可怜的门铃,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一脚踹烂这道门,但这都不足以平复他的怒火。
#1
德拉科马尔福是一位就职于霍格沃兹学院生物系的植物学教授,他也是全校唯一一个专攻植物学的教授,加之植物学刚从生命科学分离出来,德拉科的教学工作从不轻松:永无止尽的备课,紧密的课程安排,而不容错误...
情瑟小说家哈×大学教授德,现代麻瓜AU,年下,差六岁。
私设如山,ooc慎,极度慢热,同音错字有意义。
ETD同居主题活动文
#0
“叮咚叮咚。”
德拉科非常想像个神经病一样狂拍这个可怜的门铃,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一脚踹烂这道门,但这都不足以平复他的怒火。
#1
德拉科马尔福是一位就职于霍格沃兹学院生物系的植物学教授,他也是全校唯一一个专攻植物学的教授,加之植物学刚从生命科学分离出来,德拉科的教学工作从不轻松:永无止尽的备课,紧密的课程安排,而不容错误的他,必须将学生们交上来那些五花八门的答案逐一纠正,时刻警惕着他的实验课上不要发生火灾,出考题时要绞尽脑汁调整试卷难度不让本学科的及格率倒数,有时在课后还需要和数位具有批判性精神的学生进行辩论赛。
关于学术上的事情,德拉科永远不会让步,这也导致了他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寻找更多的结论与实例支持自己的观点,虽然疲惫,但他乐在其中,较于回去继承家产面对各色人的明刀暗箭,这里对于德拉科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周末和假期能让德拉科从一捆捆资料中抽离,适当的放松非常有必要,他从不亏待自己,毕竟他热爱的可不只有植物,所以这一天的下课铃响,德拉科离开学校的速度比任何人都要快,连校长邓布利多对他打的招呼都没有听见。在开车回家路上,德拉科哼起歌来计划着如何度过这个美好的休闲时光。
只是在他回到家后,看见今天去上班前整洁如新的卧室,如今已然成了一片废墟时,这份好心情如烟消散。
“我操?”
德拉科抬头看着原本应该洁白无暇的天花板,被毛胚房时期的水泥代替,裸露的锈色钢筋正对着他张牙舞爪,整一块天花板掉下来,房间内的物品无一幸免,夕阳自落地窗洒入,灰尘在空中漫舞,先报警还是先找物业成了德拉科脑海中的议题,他闭起了眼,默数十秒后再度睁开,现实没有任何改变。
而就在此时,德拉科听到了来自楼上富有节奏的敲打声,同时他也想起了贴在大堂的一张装修告示,就算没有仔细去注意但每天路过看了几眼,认真回忆还是记得起正在施工那套房的门号:A1602。
而德拉科这套入住才刚满一个月的新居,正是A1502。
罪魁祸首是谁,德拉科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他连电梯都不想等,直接走消防通道的楼梯上去,当他来到了正对自己楼上那户人家门前,里面已经停止了敲打,一切是如此的正常。
德拉科长长吐了一口气,借着过道抛过光的瓷砖墙面反射,整理了下衣袖,确保自己一如往常的挺拔体面,他抬手摁下了门铃,嘴巴抿成一条线勉力克制着,不要为自己的想法付诸行动。
#2
门被打开,德拉科为不冒犯到主人家他习惯性地远离门口,而这个门打开幅度实在太大,房主似乎还把自己隐匿在房门后,所以他不得不往前在跨一步,站在了门坎的位置上,与此同时,一个戴着厚重黑框眼镜和他差不多高的黑发男人出现在他的面前,手搭在门把手上,幽深绿眸静静注视着德拉科,微微侧头:
“您好?”
德拉科想好好说话,只是他忍不住将视线越过男人肩膀,因为这套房比他现在的房间还惨,完完全全就是一片废墟,间隔着房间的那面墙已经被打掉,留着几根房梁孤零零地杵在那里,在这堆建筑废料旁边还站着个身穿蓝色工服的男人,他感受到了德拉科的目光,正在徒然地把手上的大锤藏在身后,局促地朝前来投诉的楼下房客露出了微笑。
正是这个略微心虚的微笑让德拉科坚定了猜想,并且认定他们必然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没有任何的补救措施,不止是这个美好周末,他精心布置的新居因可预知的风险被毁,德拉科的火气一下子窜了上来,他将所有的修养都抛在了脑后,用力瞪着黑发男人,几乎是用吼的:
“装你妈的修啊!”
面前的男人明显是被吓到,他立即陷入了迷茫,张开的口微微吐气,一幅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平息德拉科怒火的模样,也完全不明白装个修而已怎么感觉成了恶人一般,他下意识地开始扣自己的指甲,喃喃地就德拉科那句话做出回答。
“我妈很早之前就去世了……”
德拉科一愣,他心里的火焰低了些,但现在不是同情别人悲惨身世的时候,这和他的推断又不太一样,房主对楼下的情况显然一无所知,德拉科决定让他下去亲眼看看他们的装修都造成了什么后果,不然德拉科越是生气越是让人觉得他像个泼妇那样不可理喻。
“你跟我来。”
男人有些迟疑,但他还是走出了房门跟上了说完话就转身的德拉科,这次德拉科没有走消防通道,他来到电梯间摁亮了下行键,靠在墙上等待电梯的时间,德拉科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旁边这个黑发男人。
灰色T恤搭配同色纯棉休闲长裤,再寻常不过的居家服而已,骨节分明的手此刻自然垂落在腿侧,青筋在偏白的肤色下清晰可见,德拉科视线上移,那人现在很紧张,他不自觉的重复着吞口水和舔嘴唇的动作,这让他突起的喉结更加明显,下颚线刀削般锋利,浓密微卷胡茬攀附其上。
德拉科其实更想再看一遍那双碧眸,刚刚怒火中烧的他没有认真去看这个男人的眼睛,但他要承认只是匆匆一眼也被小小地惊艳到,可能这是他看到过最美的绿瞳,像是听到了召唤,黑发青年飞快地瞥了眼德拉科,两人的视线有了短暂的交汇,转瞬即离,电梯来得正是时候,德拉科结束了他探寻的目光。
当黑发青年看到德拉科卧室家的惨状后,他也愣了愣,甚至还想走进去看看具体情况,而一地的砖瓦让他无从下脚,这更证实了问题的严重性,德拉科让男人自行参观,半坐在餐桌上刷着自己的手机。
“对不起,”德拉科正在编辑信息,他抬眼看了看正在道歉的男人,碧眸中满是实打实的愧疚,他向德拉科走近了一步,许下承诺,“我会帮你修复好的,关于损坏的物品,也一定会照价赔偿。”
德拉科打完最后一个字并发送成功,他将手机翻过来随意放到桌面上,抱臂望向他惨不忍暏的卧室,唯有他的衣柜还顽强站立着,碎石掉落的地方将所有都砸得粉碎,德拉科怀疑地板上也留下了坑印,受影响的不只有这卧室,就在刚刚,他看到有一条裂痕正从这个卧室的墙面向客厅的天花板延去,保不准这里会不会成为下一个事故现场,要重新回到以前,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这是必然的,或许你能为处理我目前的状况提供个解决方案?”
“方案?”
“如果你能注意到,我们所在处的世界这可不是魔法电影里那样,拿着根山楂枝条随便一挥,嘴里说着一连串听不懂的拉丁文,房子就能立马修复,我就能回到我心爱的被窝中。”
黑发男人更加迷惑,他被德拉科的话绕晕,德拉科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于是他讲得更直观一些:“回到现实孩子,你毁了我的房子,托你的福,我很荣幸成为一名无家可归的人。”
“当然我可以……”
“你是不是该有个自我介绍?”
“哈利波特,作家。”
“德拉科马尔福,大学教授。”
德拉科自然地伸出手,名为哈利波特的男人低头安静地看着那纤长手指数秒,也伸出手与之相握,出乎意料地郑重,德拉科收回手,他继续接着哈利的话:
“你可以什么?”
“我可以为你提供落脚点。”
“这真是帮了大忙,离这里远吗,我搬到这里来就是不想将时间过多地花费在去学校的路上。”
“如果你不介意话,我家。”
德拉科刚舒展的眉头因这个回答再次皱起,他不可能不介意,就刚刚在哈利家门前,他目光所及根本好不到哪里去,嘲讽的话语再次从他嘴里吐出:
“为我提供住宿?楼上吗,上帝,那里整面墙都被你敲掉了,唯一完美的就那张你放在客厅的椅子!”
“隔壁,我住在隔壁的A1603,A1602是我要改成工作室用的。”
“……”德拉科沉默,他想到这个布局确实适合当个工作室,可就算他住到了哈利的家,也只是从危险源的下方移动到了隔壁罢了,他认为他的安全与休息质量并没有得到保障,“算了,我看看我朋友有没有空余的房间。”
哈利还想说些什么,德拉科的手机短促地震动了几声,他拿起手机划开屏保,给他回消息的人先是发了好几个烈焰红唇的表情。
“我的小甜心真的很抱歉呢,我要和我的男朋友不眠不休决战整个周末,你的存在会让他害羞,而让他不能发挥正常水平。”
“Bitch。”德拉科仿佛能看到手机另一端的潘西帕金森正挤着眉冲他飞吻,他忍住了做出摔手机行为的冲动,只能暗骂一声泄愤,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落入哈利耳内,他突然伸出手抓住德拉科小臂:
“来我家暂住吧,当是给我个赔罪的机会,真的,拜托了。”
德拉科从抓住自己的手顺着往上看,海蓝眼眸不由自觉地便聚焦在了那对透彻的翡翠上,初见时的茫然已经不见,里面的真诚让被注视着的人胸口发烫,德拉科像被蛊惑了一般点点头:
“好。”
#3
当德拉科跟随哈利来到他的家,站在客厅中央时,一目了然的布局让他后悔了自己五分钟前的决定。
这个单元的户型和德拉科专为单身人士设计的公寓不同,面积多出二十几个平方足够多出一个房,可是被哈利用作书房,里面除了他的办公桌以外,剩余的空间都被书籍与纸张塞满,这让习惯了整洁的德拉科太阳穴一突一突。
哈利从厨房回到他身边,手里多了杯水,这杯子还是他翻箱倒柜找出来的,他注意到了德拉科一脸头疼地看着他杂乱无章的书房,有些不好意思,便跨前一步企图挡住德拉科的视线,湛蓝眼眸凉凉扫过哈利,他接过了那杯水一饮而尽。
“波特先生,请问我睡哪儿呢?”
哈利一愣,明显是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有些无措地左顾右盼,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紧闭着的主人房。
“你可以睡到我的床上……不我的意思是我能睡在沙发上,”哈利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只是第一句话才刚说出口,回头就看到了德拉科奇怪的眼神,他连忙解释,避免产生误会。哈利指了指沙发,而后头微微侧向他身后的书房,“我也可以趴在我的办公桌前休息,这样。”
“波特,你天真地以为我的房子明天就能修好是吗?”
“截稿日写作到通宵是常事,我也经常写着写着就睡着。”
“你的截稿日是一年365天?”
哈利失语,他发现他讲不过眼前这个说话速度都是常人两倍的金发男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德拉科等待一个正确的答案,这是德拉科今天第二次对这双眼睛服软,他叹了今天第二个气。
“开门,还有,我希望你有备用的床垫和被子。”
卧室门并没有锁上,哈利压下门把手便进去,德拉科粗粗看了一眼,哈利睡的地方和工作的地方完全两个样,连被子都折叠整齐,但也看出是因为他的生活用品并不多,整个房子都是欧式简约风装修,除了一张床和靠墙的衣柜便别无他物,哈利在这个长度约一米半宽的衣柜面前蹲下,从最底下的储物层抱出一床被子,能完成德拉科交给他的任务,这样他有些高兴,虽然还是有些美中不足。
“没有多余的床垫。”
“无妨,我等等下去买,反正都是要换的。”主人房用的是飘窗,德拉科试着躺上去,狭小的空间要容纳一个成年男子属实困难,更别说晚上睡觉了,一个翻身他就会和地板亲密接触,而铺在飘窗的大理石冰冷至极,在这个春风料峭的时节不免有些刺骨,德拉科放弃了这里,转而比划床边的那片空地。
哈利在一旁看着这个俨然把自己当成房间主人的教授默不作声,当德拉科张开双臂用肢体数据丈量这块地方的长度时,原本牢牢塞在皮带下的衬衫稍稍被牵拉起来,本就纤细的腰肢现在看更是盈盈一握,肩胛骨在有些透光的白衬衫下若隐若现,在德拉科转过身前,哈利移开了目光。
“先问一句,你有没有什么梦游症,或者半夜闭着眼起来上厕所的习惯?”
“没有,怎么了?”哈利将那床被子先放到床上,他继续回到衣柜前翻找还有没有能代替床垫的东西。
“确定一下我睡在这里是否真的安全,不会在半夜被你突然踢一脚。”
“你睡床,我睡地上。”
“什么?”
这次德拉科是真的没有听清,哈利整个人钻进了衣柜,他的声音模糊不清,等他终于从角落扯出一条的大毛巾,他边抖落着毛巾边走到德拉科面前,直径铺到木地板上,哈利再一次重复了刚刚的话,德拉科若有所思,他坐到了床上,指尖缓慢拂过床单,这个床垫的软硬度刚好是德拉科喜欢的,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这样搞得我好像真的是某种可恶鸟类的化身。”
“鸠?”哈利很快明白了德拉科的意思,源自某个成语,他抬头,碧眸越过镜框上沿注视着床上很满意他家床垫的金发男人。
“嗯哼。”
“我可不是鹊,”确定好一切以后,气氛轻松起来,哈利露出了笑容,“就算是我的鸟,也比鹊‘大’。”
“你最好是。”
成年人之间毫无营养的黄色对话确实很能带动气氛,德拉科不甘示弱地回复,同时也笑了起来,他散落在耳侧的金发随动作晃动着,哈利看在眼里,才和这个咄咄逼人有些毒舌的教授接触不到一个小时,却已经看遍了他的每一个表情。
#4
德拉科回他房子收拾了一下日常必备品,他带着祈祷的心情打开他的衣柜,所幸除了不可避免的灰尘扬了些许进来之外,所有挂着的熨烫好的衣服一个线头都没有受损,可是他翻来覆去都找不到他的睡衣,德拉科抓了抓头发,无意回头看那张被天花碎石压着的床,他才想起今天他换衣服时随手就将睡衣扔在了床上,当然现在也被悲惨地埋葬在了废墟之下。
希望波特连睡衣都有一套备用,德拉科这样想着,大包小包回到哈利家门前摁响了门铃,不一会儿门开了,只留了个缝却不见人,德拉科腾不出手来,只能用肩膀顶开房门,一股肉香铺面而来,德拉科的肚子立即响应,他才发觉已经过了晚饭的点,早该饥肠辘辘了,他看向开放式厨房,哈利正围着蓝色格子的围裙,手里拿着锅铲忙碌着,德拉科有些意外,他可没想到这个独居作家还会下厨。
在给牛排倒油的间隙,哈利转头看到了德拉科,同时也注意到了他手上的东西,他用锅铲指了指正冒着烟气的锅。
“抱歉没有来帮你,它们现在还离不开我。”
德拉科是真的馋,他摇摇头表示没关系,咽了咽口水,把东西草草堆在卧室一边,大致归类一下后,便走到厨房门旁边上,哈利为煎好的黄油牛排摆着盘。
“看上去挺不错的,”德拉科如实评论,专心于手上工作的哈利没有转移目光,仅以一声“嗯”作为回应,德拉科环绕这个厨房一圈,觉得不做点什么过意不去,于是他凑到哈利身边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那帮我把意粉捞起来,谢谢。”
“好,我顺便拌了吧,这我还是会的,肉酱在哪儿?”
“上面左手边的柜子,应该是在第二层,找找看。”
第一份牛排摆盘完成,哈利侧过头,看德拉科有些笨拙的使用着叉子,可怜的意面快被他搅成一团,他不由笑了笑,把盘子从德拉科手中拿过来,他当然没有错过教授脸上的不服输,只是哈利的笑容比德拉科的嘴快:“坐着等就行,很快就好。”
德拉科只好离开,哈利的目光则一直追随着那瘦削的背影直至人到了餐桌落座,他收回注意力,低头拯救着这份意面,想的却是已经很久没有人和他一起呆在厨房准备晚餐,他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人的生活,意外发生地突然,而今天起,短时间内他会拥有与一个男人的同居时光,不提缘由,哈利感觉多个人,这个房子烟火味会重些。
“喝酒吗,马尔福先生?”
“这是你的晚餐必备吗?”
“不是,”哈利最后端着意面放到餐桌上,回身从简易酒柜中拿出一瓶赤霞珠干红和两个红酒杯,说话间已经把酒倒入杯中,将其中一杯推到德拉科面前,“庆祝我们成为室友。”
“从你的角度看是这样没错,但从我的角度看,”德拉科拿起高脚杯轻轻摇晃,鼻子凑近杯口,细嗅之下让酒的醇香肆意从鼻腔开始扩散,“你在庆祝成功毁了我的房子。”
哈利下意识地又想道歉,但他望向德拉科的脸,发现上面只有戏谑的表情,所以哈利没有回应这句调侃,他嘴角轻扬着举起酒杯。
“相处愉快?”
“相处愉快。”
清脆的碰杯声在客厅回荡。
#5
“说实话,这件衣服已经旧到连福利院恐怕都不愿接受捐赠的程度,我不明白你留着它的意义是什么。”
德拉科和哈利的身高差不多,但身形较为单薄,也不是说他弱不经风,他的身材管理很好,瘦劲的肌肉均匀分布,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但是德拉科的骨架比哈利小,所以当德拉科穿上哈利借给他作为睡衣的旧T恤,看上去空荡荡的,更别提那宽大的领口差不多要让他半个肩膀露出来,德拉科不得不将领口往中间提,他敢打赌这件衣服到哈利身上也是偏大,因为这衣服的长度都能到他大腿根的位置。
坐在沙发上劈里啪啦打字的哈利闻言抬头,德拉科刚洗澡出来,浑身还散发着热气,浴巾搭在肩上,半湿的发尾仍有水珠在滴落,德拉科的领口也因此湿了一小片。
“是吗,那我这件给你。”哈利说着就作势要掀起衣角,德拉科快速看过去就是哈利下腹清晰的人鱼线,他立马举起手制止了哈利的行为,两个成年男人互脱衣服只为了交换睡衣,这个画面怎么想都觉得很怪。
“为什么我说的所有话你都要当真,太过耿直很无趣的。”
“受教了。”哈利淡淡回道。
果真无趣,德拉科嘴角向下弯了弯,他把自己扔进另一个单人沙发,哈利为他打开了电视,便继续他的创作。
德拉科表面上在看电视无聊的八点档,但其实他在梳理今天从下课回到这栋楼开始发生的所有事。
总的来讲很不可思议,先是他的房子被摧毁得是如此的彻底,房主又是如此的好说话。德拉科了解自己,他的说话方式不是谁都受得了,特别是对自己一无所知的陌生人,方才他对哈利的态度其实理直气壮地过头了,虽然德拉科是受害者,但这不意味着他每一句话都要带着锋刃,可是哈利也并没有因此生气或表现任何的不满,甚至在他答应以这里为暂住点后,哈利波特自然而然地听从他的指挥,为他准备一切。
直觉告诉德拉科,这不单单是哈利出于愧疚做的事,而是仿佛早有准备接受德拉科的入住一般,如此和平的场景,顺利过头得让德拉科有些不安。
“吹风筒在洗漱台下面的柜子,不要感冒了。”哈利打断了德拉科的思考,德拉科看到电视已经放起了广告。
体贴的话语让德拉科瞬间觉得自己真的有病,他总是在无意中得罪许多人,所以也习惯了身边人无端的针对与排挤,面上表现得无所谓但其实渐渐地便在心里筑起围墙,在毕业后与更多的牛鬼蛇神交锋中他的城墙更是层层叠加,加到他开始对一切都抱着怀疑。
但哈利不同,德拉科说不上为什么,在意识到他对哈利真实的善意也任自己用过往的判断标准来评价这个人,德拉科感到一丝愧疚。
哈利不知道德拉科的脑子已经转了多少个弯,所以不明白这句寻常的话为什么让他呆上加呆,哈利将笔记本电脑放到桌上,伸手到再次走神的人面前晃了晃,这次德拉科完全回到现实,他眨眨眼,面色如常,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刚刚从自己世界抽离前蹦出来的话。
“你的厨艺很好。”
突然收到夸奖的哈利一顿,他弯起眉眼:“所以我算是得到了你的认可吗?”
“作为一个室友,我可以给你打80分。”
“20分扣在哪里?”
“你的书房,我在这里都能听到你的书本们正为它们的生存环境哀嚎着。”
“杂乱无章才能激发我的灵感。”哈利不认可地摇摇头,他看见又一滴水珠落在了德拉科肩头,于是起身走进洗浴室。
当哈利为吹风机插上电,下一个动作就是要撩起德拉科半湿的头发,不过德拉科躲开了,他礼貌地冲哈利笑了笑,接过吹风机并打开,嘈杂的人造风声填补了这没有谈话声的空隙,哈利回到他原来的位置。
干燥温暖的风吹得德拉科昏昏欲睡,周五他如果没有外出,他其实差不多到时间休息了,生物钟的事没有别的刺激是很难与之抗衡的,所以他头发干了以后便打算回房,到门口时德拉科向目不转睛盯着屏幕的哈利提前道晚安,“早点休息,我认为再知名的作家都会有周末。”
“我尽量,晚安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耸了耸肩,他没有把门关紧,留了一小条缝,德拉科躺在这张床上盯着相似的天花板好一会儿,仿佛在看有没有掉落的可能,然后他抱着被子滚了两圈,不知道怎么的他的睡意减轻了些许。德拉科看着床下铺开的大毛巾,还有毛巾上折叠好的被子,突然觉得有了个室友的睡前活动应该是聊天才对,但从缝里透进来的打字声提醒他那是不可能的了,起码今晚是不可能的,德拉科翻过身,放空脑袋盯着衣柜,通过让眼睛疲劳的方式让自己睡着。
在堕入梦境之前,德拉科想到了他还不足以了解他的暂时同居人,有机会一定要尽可能套到他的消息才行。
#6
哈利波特的地板之夜过得并不好,这是毋庸置疑的。
毛巾再怎么说不过是一层薄布料而已,抵不住底下地板实实在在的硬度,迫使哈利睁眼的是整条脊椎的酸痛感,他挣扎着坐起来,转了转自己的脖子,迷蒙着眼看向床的方向,他还是记得他的受害者从昨天开始就睡在这里这件事的,而现在那里只剩一床被子,哈利没有犹豫,立马滚了上去,嗅着残余的不属于自己的气息补个回笼觉。
只是上个厕所回来打算继续睡的德拉科看到了这一幕,迟来的起床气鼓动着他该把这个打着鼾的人踢醒,可他也看到了地上不复平整的大毛巾,皱成一团活像个狗窝,而在这度过了一个晚上的可怜的狗狗唯有现在才能拥有舒适的睡眠,德拉科忍住了,并体贴地关上了门。
无论如何都要买个床垫回来,只能窝在沙发草草把剩余的睡眠时间补上的德拉科暗想。
德拉科再次醒来已将近十点,他的身上搭着一张法兰绒毛毯,同时他闻到了牛奶的香味。
“醒了吗?”
低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德拉科向头顶望去,视野只看到衣角闪过,他阖上眼回道:“没。”
“我要去出版社一趟,别赖太晚,早餐会凉,”德拉科听声音辨别方位,现在哈利应该在玄关处,他听到了钥匙与木材碰撞的声响,“备用钥匙我放鞋柜那儿,出门记得带上。”
“还有,看一下你的未知来电,最新的一个是我打的,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给我。”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德拉科猛地睁眼,他半抬上身转过来,手扒在沙发扶手上直直看着哈利。
“业主通讯录。”正开门的哈利半侧身看了他一眼,不假思索地回答。
“噢,路上小心。”
“嗯。”
德拉科保持姿势目送这哈利离开,直到门关上他才一跃而起去洗漱。
偌大的房子现在只有德拉科一人,除了地点变了,仍旧是单人周末的感觉让德拉科感觉不错,他捧着杯牛奶转了几圈,发现哈利在他补觉的时候连卫生都搞好了,干净整洁的环境让德拉科心情更加愉悦,他想起昨晚和哈利说起的书房,怀着些期待的来的门前,却发现书房已被锁上,德拉科撇了撇嘴,他笃定哈利一定让里面维持现状,为了那宝贵的灵感。
德拉科刷着动态时一眼就看到了刚从莫斯科回伦敦的好友——布雷斯扎比尼发了张日出,他不假思索地打了个电话,很快就被接起,电话那头慵懒的声音传来:
“早上好啊。”
“不早了,再晚些就是下午茶时间。还有,你居然没有告诉我今天回来,”德拉科嘴上不满地哼着,但嘴角挂着轻松的微笑,越与他熟悉的人,他越忍不住抓住每一句话调侃,“去陪我挑床垫,我忘了你当时去哪家买的了。”
“这是什么新复合小妙招吗德拉科,让前男友陪你去买床垫?或者是你的新欢连我买的床垫都不允许存在?”扎比尼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嘶嘶的声音,他知道德拉科要开始展示他的骂人艺术了,于是聪明地回归问题,“我记得,你的床垫和你的房子一样新。”
可现在也和我的房子一样被毁了,德拉科想直接这样回,只是这样说下去没玩没了,如果要讲他更想当面讲,他看了眼挂钟:
“十一点我家楼下见,不然你将会在十一点十分在霍格沃兹论坛上看到你的裸照。”
“我收回我的后半句话,你的确想和我旧情复燃,那张照片居然还留着。”
“因为有用,快滚过来。”
德拉科果断挂了电话,潇洒的把手机扔到床上,他拉开了衣柜,里面几乎全是他昨晚挂上去的衣服,哈利的衣服以卫衣和牛仔裤居多,他也习惯了折叠堆放,所以德拉科的行为并不算是霸道。德拉科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就算是出门购物,他也要考虑搭配。
关于和布雷斯的恋爱,那其实是一场实验,偶然的机会让这对好友同时明确了自己的性向,当时德拉科不过是一句“不如我们凑合着试试看”,布雷斯综合了他的处境,同意这个目前来说不会被他人发觉的最安全的提议。但他们大错特错了,这个实验根本不可能成功,他们太过于熟悉对方,友情已是他们关系的顶峰,没有火苗的爱情游戏始终是空洞的。他们确实差点上床,只是相互拥抱的时候别扭到像上刑场一样,最后就是好哥们式的互撸一发草草了事。
一周后布雷斯和德拉科便结束了这场闹剧,但他们毫无忌讳,还对这关于爱情的尝试津津乐道,就算潘西的白眼翻得炉火纯青,也阻止不了他们。
布雷斯是提前到的,他非常风骚地靠坐在车头,见到穿黑色高领薄毛衣外搭中长款浅灰呢子大衣的德拉科时吹起了口哨,布雷斯张开了双臂,而德拉科只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布雷斯倒是较上劲了,他把怀抱往前送,德拉科见有人注意到了这个张扬的家伙,没好气地靠近压低肩膀与布雷斯碰了碰,布雷斯马上圈住德拉科,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一个大拥抱,德拉科腾出手看看腕表。
“十一点零三分,扎比尼。”
“原谅我吧,太久没见你了。”
布雷斯放开了德拉科,殷勤地为他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德拉科的羊皮靴有意还是无意总想往布雷斯脚上去,而后者又巧妙地避开了,他们出发前往商城。
一路上布雷斯滔滔不绝谈着他的异国见闻,当然还有几场美丽的邂逅,他过得快乐而充实,德拉科则意思意思表现出嫉妒,他说起他的学校生活,那些鸡飞狗跳的日常,心累但也有趣,丝毫不比环游世界的布雷斯弱,生活在校园这座象牙塔的人们纯真无邪,光凭这一点就够让德拉科感到舒适了,不用费尽心思靠近别人,也不用提防主动靠近自己的人。
那段打理家族生意的时光,德拉科感觉自己足足老十岁,明明他才三十都不到,步步惊心让他的疑心病日益加重,但仍旧咬牙坚持着,只要凡事做到完美,就能规避所有的风险。当纳西莎发现他已经连续一个月都处于失眠状态,并且出现不间断突然干呕的情况,她毫不犹豫地收回了德拉科在公司的话语权。
“你不属于这里。”纳西莎马尔福说。
德拉科还想挣扎,只是在纳西莎慈爱的注视下,他服从了。
回到熟悉的校园德拉科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轻松的氛围也将他与人交往的防线逐步拉低,明显的恶意善意对德拉科来说都无所谓,主要是一眼看出的意图不需要他费脑筋,他渐渐用起了他的感觉去决定做什么,不然他是不会贸然就住进哈利波特的家。
“所以你现在暂住在你邻居家?”
德拉科正在填送货地址,选得越久他越觉得不如直接买张床算了,于是他按找昨天估算的面积挑了张铁艺单人床,在挑选的过程中,德拉科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布雷斯说起昨天的事情,布雷斯相当于对他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德拉科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你了解他吗?”
“没,不过他人挺好。”
“怎么说?”
“没有被尖酸刻薄的我激怒。”
“那真是个大好人,”布雷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于是他将问题拆分开来,“同一栋楼的就没听过什么关于他的事吗,他什么工作,他的交际圈怎么样?”
“问太多了,你要我答哪个,”德拉科把笔放下,他手肘搭在收银台上侧过身,莫名所以地看着开始查家底的布雷斯,“我才认识他一天不到!”
“可是你住进了他的房子,还在同一个卧室!”
“那是因为我没有住处,而且他有责任为我提供地方。”
“他为什么不给你住酒店呢?”
德拉科哽住,他总不能说哈利看上去没办法承担得起长期的酒店住宿费,而他也是因为就近原则同意了这个方案,这合情合理,根本就不用过多的解释,如今被布雷斯这样提起,仿佛句句都在谴责德拉科不加考虑而做出了什么鲁莽的事情,德拉科从布雷斯的话里听出了他对自己室友的怀疑,这也让他火大。
“你不该怀疑一个你见都没见过的人,而且你的控制欲不该放在我身上。”
“我……”
“到此为止,抓紧时间想想中午吃什么,床下午三点送到,我得在现场。”
#7
这个小插曲没有影响到他们愉快的午餐,而且布雷斯成功把潘西约了出来,那个宣称要在床上战死的女人花枝招展地出现时,德拉科少不了对她进行一系列的冷嘲热讽,报复她昨天重色轻友的行为。
“那你现在就去改地址,把床送到我家去?”
“不了,我的室友不仅厨艺极佳,还会每日保持环境清洁,而你一样都做不好。”
“每天?天呐德拉科你明明才住了一个晚上。”
“我不会看错,他是个自律的人。”
潘西帕金森看着面色如常的德拉科数秒,突然毫无形象的拍着桌子大笑起来,她推了推想尽可能离她远些的布雷斯,笑出了泪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德拉科在夸人吗?”
“啊是,刚刚我们差点为他的新室友吵起来。”
布雷斯迅速与潘西统一战线,阴恻恻地向她告状,这更激发了女人的好奇心,她不顾德拉科完全黑了的脸色,一把拉住了德拉科的手,满脸期待:“不如让我们去见见你的最佳室友?”
“不行,”德拉科立刻回答,他抽回手,虽然已经习惯了两个没心没肺好友的调笑,可是他实在不想就这个话题上停留过久,“茶话会结束,我想我该回去组装我的床,然后躺进去忘记包括你们的一切烦恼。”
“别那么小气。”
“室友而已嘛。”
不带他们去好像就显得德拉科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太过于保护哈利,但直接把他们带回去参观这个做法显然不合适了,德拉科只好透露了哈利的职业和他今天并不在家的事,两人的兴致确实也因此低了下来,
“我听说这个职业的人都很无趣。”
“这点我同意。”德拉科点头。
“搞不懂,明明能写出那么多有趣的故事。”
后面的谈话中都没再出现德拉科的室友相关字眼,只是也由于潘西的加入,这个临时的小聚会没能让德拉科在与商家的约定时间内回到哈利家,要不是哈利给他打了电话,他甚至忘记了这回事。
当德拉科回到他的暂住点时,哈利正背对着房门坐在地上,修长双腿自然伸展着,他嘴里咬着把待用的一字螺丝刀,专注地把零件安装到已经固定好的床架上,听到声响,哈利并没有回头,他拿下了螺丝刀。
“欢迎回来。”
德拉科先把买回来的威士忌放到餐桌再回到房间,他想搭把手,但哈利手头上的工作已经接近了尾声,德拉科空有帮忙的心,他脱下大衣挂回衣柜,索性趴到昨晚睡的床上,撑着脑袋看着哈利。
“我以为你会等我回来自己组装,毕竟是我擅自买回来的。”
“别这样想,”哈利停下了动作,那双碧眸又一次深深地望向德拉科,“本来就应该由我昨晚就去买的,不然今早你也不用去睡沙发。”
德拉科眨眨眼,哈利说得很对,这就是他去买床的缘由,所以他没有否认,可是在那双眼眸的注视下又让他不好意思如此心安理得,德拉科别开头。
“我昨晚打扰到你的睡眠了吗?”
“没有。”
当然没有,因为德拉科说梦话的时候哈利才刚刚进到房间,哈利没听清在说什么,但从语气上判断德拉科是在与人争论,哈利还站在床头看着他碎碎念了好一会儿才去睡,他猜测着这场辩论到底有多精彩,除了紧闭的双眼,睡梦中的德拉科表情也极为丰富。
这些哈利都不会说,他认为德拉科并不会想被人知道,而且德拉科极大可能会因此不和他睡在同一个卧室。
哈利不想这样。
毫不知情的德拉科找不到什么话可以说,他放下了手,任自己的脑袋埋到软被中,他有些困顿于是闭上了眼假寐,不大的空间中只有偶尔的金属碰撞声。
“那个是你朋友吗?”
“谁?”在德拉科将要进入混沌之际,哈利突然的发问让他眯瞪着眼坚难地抬起了头。
“你们出门的时候,我刚好回来。”
不提还好,一提德拉科就想起了布雷斯对哈利的戒心,当时德拉科就有些赌气,而要辩护的人居然主动问起了怀疑他的人,这让德拉科现在继续生气起来,他重新埋回被子里。
“不是。”
哈利没有察觉德拉科情绪的变化,但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发现他们之间的谈话很容易就终止于任何一方给出的否定式回答,这让他有些苦恼,但又没有解决方法,他不是很会和被迫寄居在自己家的人交流,哈利只能从行动上尽可能给到德拉科舒适。
床已经组装完成,哈利将工具收拾好,新床垫还放在客厅,哈利出房门看了眼刚刚开始就一动不动的人,注意到他没有睡着不过是在刷着手机,但哈利没有打扰他,打算自己去把床垫搬来。
只是他前脚出去德拉科听到动静就爬了起来,他在哈利用拖的方法转移床垫之前,抬起了床垫的其中一边,哈利便跟着抬起另外一边,两人合力将床垫放到床架上,德拉科在调整床垫时,突然开口:
“我明天要回学校。”
“周日吗,霍格沃兹?”
德拉科抬眸,他又想问哈利波特是怎么知道的,但是稍微思索一下,离这里最近的大学就只有霍格沃兹,猜出来并不困难,德拉科把问题咽回去。
“期末考试时间刚定下,初定是在下下周,而我的考试被排在第一门,明天去把提纲理出来,周一上课给学生们讲讲重点,希望我那群蠢蛋这次能聪明些。”
哈利一边点头回应一边将床往墙边上推,德拉科说完后他自然而然地说道:“我明天还要出去,顺便送你?”
“你有车?”
“呃,是,可能没和你提过。”
哈利入眼就是德拉科有点夸张的诧异,他不解地眨眨眼,表达着他的困惑。德拉科失笑,想想也是,他怎么就忘了这个男人另外买一套房子来做工作室这件事,车不过是小意思而已,就说不能以貌取人。
那他给不给得起酒店的长期住宿费?
这个不合时宜的问题紧接着从德拉科脑中冒出,他甩了甩脑袋,当然也没有问出口,他收回自己的表情,不用自己开车他还是很乐意的。
“那好,明天你急着出门吗,我想睡到自然醒。”
“不急,我都可以。”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哈利知道该准备晚餐了,在他想问德拉科想吃什么之际,德拉科直接扑进了他的新床,并心领神会地对哈利说:
“不用预我的份,下午茶才过了三个小时而已。”
“我煮点汤?”
“不,5毫升的水我的胃都装不下。”
“洗个澡会舒服些。”
“醒了再洗。”
“好,只是新床还有些味道,你可以继续睡……”
“我睡着了,保姆哈利!”
被唤作保姆的人一愣,他看着那颗金色的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笑意自嘴角蔓延,动作轻柔地掩上了房门。
“是,晚安。”
#8
当两人同时醒来,必然是会发生争洗手间的情况。
德拉科倚在门边等哈利刷完牙,他头靠在门框上打着哈欠,生理泪水湿润了他的眼睛,焦距模糊地看着镜子里的哈利,德拉科潜意识地在等待哈利把胡子刮掉。
只是那骨节分明的手数次经过剃须刀,却没有要拿起它的意思,当哈利把手上的水甩掉,准备转身为德拉科腾位时,德拉科看着挂在他下巴茂盛毛发上的晶莹水珠,实在不过眼,他横跨一步完全堵住门口,在镜子中与哈利对视。
“把你的胡子刮一刮,我可不想被我的学生看到是一个流浪汉送的我。”
“我怕你等太久了。”
“我又不赶时间。”
德拉科翻了个白眼,他把整个洗手间让出来,先去厨房煮碗燕麦做早餐,他特意竖起耳朵,听到了专属于电动剃须刀的震动声,德拉科兀自满意地点点头,连放糖的动作都显得轻快。
德拉科有着合理规划时间的好习惯,当洗手间空出来时,麦片刚巧还有约莫七八分钟就好,德拉科洗漱速度极快,争取做到早餐做好之前把自己的脸搞定。德拉科把早餐端到桌面上,哈利正从房间换好衣服出来,德拉科一眼看过去,就被换了个人似的哈利完全吸引住了目光。
没有那茂盛得恐怖的微卷胡子遮挡,哈利的下颌线更加锋利,先前的颓废感也随着消失无踪,整个人精神了数倍,坚毅的侧脸同时混合着青涩与野性,哈利穿了件红色格子衬衫和黑色牛仔裤,黑框眼镜牢牢固定在高挺的鼻梁上,德拉科很难不想起他那群同样唇红齿白的学生们。意识到盯了太久的德拉科有些不舍地收回目光,他为哈利盛起一碗燕麦,然后忍不住单手支起脑袋看着面前的人。
“你完全可以来我的教室听课,不会有任何人会怀疑你的身份,”德拉科突然注意到哈利侧脸有颗红红的凸起,那可是正青春的象征,原来被胡子遮住半张脸的哈利,让德拉科有他们差不过一两岁甚至同龄的错觉,“等等,你多少岁?”
“过完生日就二十三。”
德拉科瞬间就不想讲话了,这个人比自己小了将近七岁,他有些挫败地将勺子放到碗里搅拌,小声呢喃:“年轻真好。”
“马尔福先生也年轻。”
哈利一字不差地听了进去并立马做出回答,德拉科的湛蓝眼眸因这句话闪过欣喜,他看向哈利,而哈利也真诚地注视着他,时间一久德拉科被注视地不好意思,他耳廓泛红地低下了头,吃了一大口燕麦:“是吗,谢谢。”
不管德拉科有没有看到,哈利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他很快就把他的早餐解决完,和德拉科说先去停车场把车开过来,在楼下等他,德拉科看着穿帆布鞋的哈利,微不可闻地再叹了一口气。
哈利完全就是个大学生的模样,不过算了一下时间,他确实应该在校园才对。所以哈利波特是为了写作而放弃学业了吗?
下电梯时德拉科给自己抛了个完全没有线索去探寻答案的问题,目前看他们在生活上毫无障碍,但其实对相互的了解少之又少,德拉科总觉得自已有空就会问,但一想到有些事情是不是过于私人,他自称哈利为室友,但就他们认识的契机来说,德拉科对于哈利来讲不过是个“追债者”,他怕把握不好这个界限,德拉科潜意识的不想冒犯到这个满分室友,他又想认真和哈利好好相处。
德拉科坐上副驾驶时也在考虑该从哪里为切入口去了解哈利,并没有注意到他上车后迟迟未发动,直到哈利探过身,拉出了德拉科腰侧位置的安全带,哈利身上淡淡的衣皂味和安全带卡扣的声响才让德拉科回神,他后知后觉地向哈利说了声谢谢,后者则微笑地摇摇头回应。
周末的商铺不约而同的把开门时间调前,就算现在还有十分钟到九点,没有店想放弃任何一个时段的顾客,德拉科从刚刚开始就在找机会和哈利说话,而他无意中从众多路过的店铺中一眼相中了一条围巾,他觉得红金配色很适合哈利,这会让他看上去很迷人,也正想到这一点,德拉科找到了最简单的适用于任何对象的话题。
“像你这么体贴的长得还不赖的居家好男人,追求者能从这里排到美国吧?”
“没那么夸张,顶多排到爱尔兰。”
哈利没有完全否认他很受欢迎的事,这个回答也让德拉科笑了起来,一个对自己的魅力有自知之明,并不为此时刻炫耀,温吞地让与之交往的人慢慢发现,绝对是个适合做朋友的男人,甚至更深一层的讲,他也会是个好伴侣,男女通杀。
德拉科发现哈利有更多值得他探索的地方,时而生硬无聊时而幽默风趣,前者带有耿直的可爱后者则是天然的吸引人的风情,德拉科此前还没碰到过两种属性都具备且让他感到舒适的人。
“那我还是比你强点 。”
“这也要比较吗,虽然我认为马尔福先生的确很有魅力。”
这是德拉科在一个小时内第二次收到哈利的夸奖,他不由地有些骄傲,顺着这个机会他接着问下去:
“所以有人敲开你的心门了吗?”
“来过又走了,她并不适合我。”
“噢,你眼光真高。”
德拉科若有所思地按下车窗,当听到哈利口中用的是“她”时,他的探寻欲淡了下来,于是他不再说话。德拉科望向窗外倒行的景象,丝丝凉风让他更加清明,哈利在等红绿灯的时候轻瞥了德拉科一眼,把车窗升起来了一些,减少风的进入,在德拉科开口前,他解释:
“我听说早上的风湿度高,感冒机率会加大。”
像是把哈利的话听进去了一样,德拉科拉紧了身上的开衫毛衣,半背过身体缩在位置上。
哈利把车开到霍格沃兹门口停下,在想确定接德拉科回去的时间之前,德拉科却先一步告诉他晚上很晚才回,饭菜也不用留给他,说完就下了车,关门前德拉科礼貌地笑着和他说声谢谢,可是哈利却没有从那片海蓝中看到一丝的笑意,他坐在车里目送着那个走进学校大门孤独瘦削的背影,直到看不见那一抹铂金色,哈利才离开。
#9
期末考试的改卷工作结束意味着德拉科的超长假期到来,他回马尔福庄园住了一周后就回到了哈利家,毕竟那里离市中心近,而且卢修斯说如果他有独立的空间,没必要来打扰他和纳西莎,于是德拉科当晚就驱车离开了大宅子。
德拉科没有告诉他们他的房子现在还保持着废墟状态,更不会告诉他们现在他的生存空间可一点也不独立。
哈利问过德拉科,介不介意等他的工作室初步建成,再去修缮德拉科的房子,他只认识且对目前这个装修工放心,这个话题的出现时间是在德拉科解决掉哈利烤的鸡腿披萨后,他非常爽快地表示完全没有问题。
“你没回我信息,我还以为你已经休息了。”
德拉科开门时刻意放缓了动作,但没想到门从里面打开了,哈利手里还拿着水杯,他接过德拉科的行李箱,德拉科闻到了咖啡的味道。
“截稿日,”哈利指了指日历上硕大的红圈,德拉科注意到哈利又没有好好打理他的脸,下巴的胡茬逐渐猖狂,他把行李箱推进房间,揉着惨不忍睹的黑色乱发出来,黑眼圈比他那副眼镜还显眼,“信息我看到了,抱歉忘了回复。”
“没事,你的工作遇到了难题?”
“嗯,瓶颈了,不过我加些支线剧情先交差。”
“是不是因为我不在,你的灵感闹脾气了?”
哈利由衷地笑了,他喝一口咖啡推开书房虚掩着的门,在关门前他回过头,看向德拉科的碧眸笑意悠扬。
“我想是的。”
德拉科弯了嘴角,他把鞋踢掉,赤着脚躺倒在沙发上,他闭起因驾车而疲劳的双目,轻捏鼻梁缓解干涩感,再次睁眼,德拉科盯着紧闭的书房门发起了呆。
这是他们成为室友关系的第一个月,其实德拉科马尔福本不用绞尽脑汁去想用什么话题了解哈利波特,他们在轻松闲聊的时候,都会提及自身的情况。关于哈利,德拉科从本人口中得知他在写作方面似乎天赋异禀,在中学时期的就已经正式签约一家文学社,他曾在18岁那年考上霍格沃兹文学系,哈利与德拉科险些成为校友,但他只想全心全意从事写作事业,所以他直接放弃了这个许多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当德拉科问到家里人的意见时,他是带入了自己,他如今的任性本质上也是得到了家里的允许,但任性到放弃学业这个程度就有点超乎他的想象,德拉科甚至已经感受到了卢修斯的怒火。
“我的父母死于一场意外,而赡养我的姨父母不希望我继续加重他们的经济负担,如果具有养活自己能力,我为什么不选择呢。”
“听上去,他们对你很刻薄?”
“以前恨过他们,现在反而感谢他们,毕竟他们教会了我生存技巧,你以为你现在尝到的美餐和一尘不染的环境是我在电视上学会的吗?”
德拉科皱眉,他很难忽视掉心里的异样,他还想说诸如“要不要我去给他们点教训”的话,但是哈利似乎拥有读心术,他用释怀的眼神安慰性地看向德拉科,轻轻摇摇头。
“我认为我现在的生活很好,不美好的过去就让他过去吧。”
见德拉科仍对此耿耿于怀,哈利把话题引到德拉科身上:“说说你吧,教授。”
德拉科觉得他没什么好讲的,粗粗讲了一下他本是英国最大药草供应商少爷,研究生毕业该回去继承家产的,发现他根本斗不过那一帮老狐狸只好灰溜溜回校继续读博,做他喜欢的植物研究,顺便带几个学生,现在直接管霍格沃兹整个学科。
“听你讲课一定受益匪浅。”
“不过是一场场在几十人面前重复的演讲而已,”德拉科不赞同地摇摇头,他可不觉得作为一名为学生传授知识的老师有多伟大,说到演讲他不由回忆起他的毕业典礼,“真是遗憾,你错过我最光彩迷人的时刻……也是在你这个年纪。”
“说说看,相信一个作家的想象力。”
“咳咳。”德拉科清了清嗓子,他站到客厅中央,挺直腰板环视一圈,仿佛置身于某个庄严的特大礼堂。
“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我是德拉科马尔福,很荣幸各位前来倾听我的毕业演讲……”
那是五年前的霍格沃兹优秀毕业生返校日,恰巧也是德拉科马尔福的研究生毕业典礼,他林林总总的奖项和在校研究成果足够他有资格出现在本次的演讲中,作为应届毕业生,相比已经毕业已久的师兄师姐们,他的知名度必然比他们高,所以德拉科得到的掌声也最多,甚至他还没讲话,会场就已经有一片人群在喊着他名字的,西装革履的德拉科不得不挂上他的完美笑容,向着呼声最高的那边将食指竖在薄唇中间示意安静,现场又是一片惊呼。
妄自菲薄这个词从来都不会存在于德拉科马尔福的字典中,虽然他某些时候会高估自己,但在他对自己个人魅力的评估从不出错,德拉科当然也不会告诉别人,关于如何让自己更加亮眼,他曾在镜子前练习过无数次,他精益求精要求在哪个段落该抬头,该看向哪个方向,搭配什么样的肢体动作会更加的体面。
那份演讲稿德拉科现在只记得个大概,他沉住气演完了自己的回忆,一想到那个高光时刻,德拉科再一次和哈利强调:
“如果你在现场,你一定会爱上我的。”
哈利没有回答,他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芒,而全身心陷入回忆的德拉科自然没有注意到。
自此两人都须知了对方他们的重要经历,其他琐碎的信息比如偏好这些,都一一从生活细节中体现,不需要特意说明。他们相安无事地就这样同吃同住某种意义上同睡了一个月,德拉科挑不出哈利的任何毛病,有个人说说话的生活总比一个人对着墙生活好,德拉科有时甚至不希望他的房子那么快修好,这种有人照顾起居的日子实在是太舒服了。
但他们之间并不是完全的透明:哈利的书房,德拉科除了在第一次匆匆看过一眼里面杂乱无章的状况,这个房门就一直是紧闭的状态,哈利没有提起所以德拉科不会去问,那里相当于是哈利的办公地点,而哈利不在的时候,自从德拉科住进来的第二天那个早上进不去后,他便没有第二次的尝试,房主有保留自己隐私的权利,他也不是非得什么都问到底。
突然,在沙发上躺尸的德拉科听到了一阵响声,那是来自他肚子的,德拉科看了眼挂钟,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他居然发呆到半睡眠状态,并且饿醒了,他下意识地望入卧室,那里空无一人。德拉科很容易就在沙发上睡过去,每次都是要被准备睡觉的哈利唤醒,但今天是截稿日,哈利把自己关在了书房,正如他所说,他大概率是通宵。
德拉科伸了个懒腰,他起身到冰箱翻找有没有他会处理的食材。
“饿了?”
当德拉科全神贯注于纠结是把火腿炒熟还是开水烫西兰花勉强果腹时,身后低沉的声音还是小小的吓了他一跳,他把食材都拿了出来,转过身就用着着责备的眼神看向哈利,哈利没有看见,他顺手地就想接过德拉科手里的东西,德拉科看出他的意图,手往自己身侧移了移避开了哈利。
“你该继续完成你的工作,而不是在三更半夜吓唬你的室友。”
“我也需要休息,做些别的事有助于我的思路更加顺畅。”哈利往前一步,他还是想拿过德拉科手中的食材,而他的靠近则让他差不多把德拉科抵在冰箱门上。
“要休息的话你应该去阳台看一下星空或者干脆先睡一个小时。”
“我也饿了。”
德拉科不明白哈利这个时候对下厨的执着,但他知道自己这个宵夜偏就要煮定了,于是直接把火腿和西兰花抱在怀里,直起腰离哈利更近。
“不要把你的室友当成废物好吧,你都没尝过我的菜!”
哈利微微皱眉,见德拉科那么坚决,他依言退开,但没有去德拉科建议的阳台,他坐在了餐桌的椅子上,这样可以一眼看到德拉科在厨房的动作,而德拉科感到被监视,他冷哼一声,把厨房的磨砂玻璃门拉上。
只是没过多久,里面的一声惊呼让哈利立马抬头,被玻璃门隔绝他不知道里面的出了什么状况,他没有丝毫犹豫起身。
“怎么了?”
哈利边问边拉开厨房的推拉门,入眼就是德拉科看着冒出血的食指发愣,哈利一言不发地找出医疗箱,迅速熟练地拿出一次性便携式碘伏棒,不由分说地捏住德拉科的食指,直接涂在了伤口上,应激反应使德拉科欲收回手,但哈利力气之大,德拉科的指尖没有分毫晃动,他仔细地为德拉科伤口消毒,温柔且霸道。消毒完毕哈利并没有放开德拉科的手,他找出止血贴,用牙齿撕开包装袋,小心翼翼地贴好。
德拉科全程垂眸看着哈利,专注于包扎的哈利离他不到五公分的距离,只要哈利抬头,就会发现他们的发丝快要纠缠在一起。
包扎完毕后,哈利背对着德拉科异常沉默地收拾着医疗箱,德拉科抬手看了看指尖的黄褐色止血贴,他觉得不会影响到他的宵夜计划,于是他的手伸向那把沾了些许自己血迹的菜刀,在触及刀柄时,一只手突然握住了德拉科的手腕,力度大到德拉科感到疼痛,他看向这只手的主人,然后他撞上了哈利带着愠怒的眼。
“我不会再让你受任何的伤。”
德拉科定定地注视着哈利,微张的口却说不出一句话,脸上开始发热,胸膛强烈震动着,就这一个瞬间,他沉入了那双为他燃起怒火的碧眸中,没有什么前因后果,德拉科知道他心动了。
#10
哈利波特是直的,德拉科马尔福无比坚持他的想法。
曾经有位面容姣好红发女郎到访,哈利向他介绍这是他好兄弟的妹妹,只是二人不经意间的亲昵逃不过德拉科的眼睛,他可以肯定这就是哈利口中的那个“她”,所以在那个他本来没课的下午选择了回学校,晚饭也是在食堂随便解决,把时间和空间让给这对曾经的恋人。
在德拉科回到哈利家时,哈利已经睡下,他当时有些神经质地看看哈利的床上有没有别人,甚至在确定后还悄悄地松了口气。
德拉科本对红发没有任何偏见,但从那天起他便止不住地对红发心生厌恶,以至于有一次哈利的朋友聚会想带上德拉科,被他果断拒绝,因为一想到那个被红色包围的场合,德拉科快要呼吸不过来了,虽然他其实很想融入哈利的交际圈。
看上一个直男对gay来说是个灾难,哈利方方面面都符合德拉科的伴侣标准,但德拉科知道他和哈利绝无可能,他们的关系能再好一些,但也好不到成为男朋友这一步,性向是道不可跨越的坎,识趣者不会贸然去尝试。在越来越熟悉哈利的过程中,德拉科很是挣扎,他抑制着自己这个想法,规避着一切可能的机会,有希望就会有更大的无望,如果因为一个鲁莽的尝试而丢失了哈利对他友好,德拉科光是想到便觉得遗憾,保持这个适当的距离就好,一生伴侣什么的,在梦里找会比较靠谱。
这次的包扎,严格意义上是他们第一次的肌肤相亲,指尖的温度让德拉科的热度自脸上向全身蔓延,他不再看着哈利,抽回手也没有那么困难,哈利的话像个承诺本就不需要德拉科回答什么,德拉科以累了为由回到房间,缩回自己的床上,门没有关上,他安静地听着厨房的声响,直到宵夜好了以后哈利轻唤他的名字,但德拉科没有回答,他紧闭双眼用被子捂住脑袋装作已进入深度睡眠状态,当哈利从他的床头离开,脚步声渐行渐远,德拉科才真正困顿起来,被子下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
睡一觉吧,这都是错觉而已,德拉科对自己说。
这件事不过是个小插曲,在往后的日子里,德拉科不可避免地带着少许的期待对哈利进行了观察,最终他还是把自己催眠成功了,将肖想埋藏在了心底,继续共同互不干扰地生活着。德拉科的假期非常充实,毕竟他有两个非常会玩的损友,但也就假期开头疯狂一段时期,后面的大部分时间德拉科都窝在哈利家里,一般来说哈利的过了赶稿时段也没有那么忙,但据他所说先前有部作品要出珍藏版,他得重新修改。
“不确定还能不能改好,我已经很久没写这个类型了。”
看电视看得正起劲儿的德拉科没有移开视线,他冲哈利那个方向挥了挥拳头表示让他加油,如此敷衍的回应让哈利停顿了会儿,他直径挡在了电视机前,德拉科抬头用“你是不是想打架”的眼神仰视着哈利。
“如果你能帮我来核定一下我的重修部分,我会轻松些。”
“你是打算免费让一个教授当你的助手吗?”
“不是,有酬劳。”
“说,我考虑一下和工作量是否匹配。”
“定稿后我就做蜂蜜蛋糕。”
“你个混蛋,”德拉科愣了愣,而后他笑着轻飘飘骂了哈利一句,便起身关掉电视机站在哈利面前,接受了这份短期工作,“也不亏,是个好好欣赏名家之作的机会。”
德拉科进到哈利的书房时,除了如愿以偿这四个字他找不出别的形容词,这里仍旧不整齐,但已经没那么离谱,哈利确实是有好好收拾过,他走到书架前,上面全是世界各地文豪的著作,有些书脊的文字已经变得模糊,德拉科眯着眼辨别这本是什么。
“电子版比较方便更改,但是我打印出来你阅读体感会比较好,你选什么方式?”
哈利从饭厅挪了张椅子进来,德拉科看了看一摞摞圈圈画画的纸张,正是它们使这个房间显得如此杂乱的原因,他果断选择了让哈利把电子版发他邮箱。
偌大的办公桌稍微收拾一下还是放得下两台笔记本电脑的,哈利和德拉科面对着面错开坐着,相较于哈利在键盘翻飞的手指,德拉科休闲得过头了,他完全就是个读者,看得津津有味。
德拉科承认,哈利确实是个文学天才,这本书主要是讲一个乡村故事,整个村子的人都是主人公,哈利将中心放在这个村子发生的故事以及人们随着事态发展行为与心理上发生的变化,文字简洁到位将整个朴素的氛围渲染地很好,每个人物都塑造地非常立体,德拉科只看了哈利改的开头部分,按照哈利事先说的注意事项,德拉科重新再看一遍,他觉得这是当之无愧的佳作。
“这本书你什么时候写的?”
“十七岁,”哈利打字的动作没有停下,只是速度变缓了,他抬头瞥了一眼德拉科,“怎么了,和新增内容变化很明显吗,我再改改?”
德拉科摇摇头,哈利修改的地方用了红色标注,他完成得很好,恰到好处的话语将整个文段更上了一个层次,德拉科带着改论文的严谨思维除了修改一些错别字也挑不出别的毛病,他继续看下一章节。
“我的十七岁充斥着没什么意义的练习题……我现在怀疑你是来邀请我看你的作品而已。”
“别用这样的语气,现在你可是既有书看,过后还有蛋糕吃。”
他们就这样时不时边改边交流着,和哈利呆在一起德拉科觉得时间过的很快,他们的默契度也随着这段段文字加倍提升,两个人同时工作确实让效率有了很大的提高,而这个工作持续了不到一周就结束了。
“你居然让全部村民都死了,甚至是那个善意的提醒者!”
德拉科看到最后不由得瞪大了眼,表情夸张到他额头的皱纹都显现了出来,他不解地看向哈利,震惊程度让他看起来要立马合上哈利的笔记本电脑好夹到这个狠心作者漂亮的手。
“荒诞艺术,马尔福先生。而且你不能保证所有的好人都能安然无恙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哈利已经对德拉科的波动极大的情绪习以为常,他的淡然中满是无情,而正是这样毫无波澜的回答让已经对文中人物真情实感的德拉科憋了一口闷气,他想反驳一下不一定非要以全灭为结尾,理了理剧情后他却发现没有什么比这个结局更合理,为此他的胸口闷到不行,幸亏哈利烤好的蛋糕及时放在他跟前。
“冷漠的作家,只有蛋糕才是温暖人心的。”
德拉科还在愤愤不平,他恶狠狠地评价道,哈利只能无奈笑笑,他抬手拭去德拉科嘴角残留的奶油,不对德拉科泄愤的话语作回应。
“我有点好奇你现在的作品了。”
正叉起一块蛋糕的哈利顿住,他眼底的躲闪德拉科没有注意到,很快他就调整了过来,抬头故作神秘地让德拉科根据他的文风和习惯去猜他现在的笔名。
德拉科努力搜寻着他大脑中库存不多的小说库,没有结果,他感觉在哪里见过哈利这样的写法,但就是想不起来,而已哈利也透露过他有时也会给一些杂志报纸的文学栏目投稿,不过用的也不是常用的笔名,这个线索对德拉科一点用都没有,见哈利确实没有告诉他答案的意思,德拉科便也不再执著。
而就在几个小时后,他知道了答案。
德拉科洗完澡出来,他看到书房的门大开着,却并没有在里面看见哈利的踪影,也许是德拉科多日来一起和哈利呆在书房,哈利已经习惯了把门打开着,德拉科没有多想,他擦着头发来到客厅找他的手机,看到手机电量格已经变红,他飞奔进卧室,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的充电线,当代年轻人的电量不足焦虑症让德拉科着急了起来,他突然想起哈利的手机充电口和他的是同一个型号的,没有丝毫犹豫,他走进了书房。
只是当德拉科看到哈利亮着屏幕的笔记本时,跳动的光标告诉他这正是文本编辑的状态,德拉科暂时忽视了手机给他带来的焦虑。
德拉科向来尊重别人的隐私,所以在一周前关于哈利的写作内容他不提,他也从不主动过问,就目前来看他已经对哈利的作品有初步的了解,就解决了他最大疑惑,可这不代表他不好奇,不代表他会放弃继续深入探寻的机会。
现在这个机会就在眼前。
他反复告诉自己是偶然看到的而已,哈利说让他自己摸索答案,这也是德拉科摸索的方式,他的脚情不自禁地就往电脑上移,到了足以看清内容时才停下。
“金发男人颤抖不已,他回头急着找寻安慰,却被压住了后脑不得动弹,他只能无助地承受一次次撞击,硕大狠狠碾过他深处的民感点,他只能间断地发出申银,汗滴顺着天鹅般白皙且颀长的脖颈,滚过他红肿的缀珠,湛蓝眼眸被迷离填满……”
德拉科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屏幕显示的内容他很快就看完,他没有勇气去碰鼠标滚动到下一页,瞬间许多的思绪涌进了他的大脑,德拉科还记得看一眼右上角的文档名称,后缀就是哈利的笔名——HP。
“你在干什么。”
耳侧一阵温热惊得德拉科险些叫出来,他立马转身,却措不及防与哈利面对着,几乎是鼻头对着鼻头,波澜不惊的碧眸直直看着他,德拉科想要逃走,往后却被书桌边轻顶住,这个危险距离加上刚刚他在电脑看到的内容让他头脑发昏,德拉科无意识地咽了下口水,干巴巴地回答:
“借,借充电线。”
哈利面无表情,上身却猛地向不复伶牙俐齿的德拉科贴近,德拉科紧紧靠着书桌快要坐上去了,稍微后仰徒然地保持距离,这根本没用,哈利的脸越来越近,杂乱但柔顺的黑发已经在轻抚德拉科的脸颊,他按在桌边用以支撑身体的指节发白,德拉科混乱的脑袋没有想到任何应对措施,也不敢想他们会发生什么。
在他们的嘴唇将要相碰时,哈利侧开了头,伸手从马尔福腰侧越过,拿到就放在笔记本后面的充电线便后退了一步,他仍旧保持着这个表情看着德拉科,五指向德拉科摊开,充电线安静地待在他的手心上。
德拉科突然被惊醒了一般,迅速拿过充电器,几乎是逃一般跑出书房。
哈利看着德拉科落荒而逃的背影,深吸一口气,那是德拉科洗发水的味道。
“玫瑰,真美啊。”
屏幕微弱的光打着哈利脸上,他本就幽深的绿眸更加深不可测。
#11
德拉科确实不怎么看除了植物相关的书,但他这个笔名他还是有印象的——五年前横空出世,目前人气最高的同性情瑟小说家,自他的处女作开始,这个名字就高居畅销榜不下。德拉科曾抱着凑热闹的心去看HP的短篇小说集,他当时还开过这个作者是不是懒得起名而他正巧用的电脑是某两个字母旗下的产品,便干脆以此为笔名的玩笑。
他从来都没有往这个方面想,自然也不会看出这其实就是哈利波特的名字缩写,现在德拉科知道了,他的头都快炸了,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哈利,也不知道哈利打算怎么面对他,但有个想法在德拉科脑海中盘旋,他有些欣喜。
这件事增加了哈利也是个gay的可能性,不过在德拉科冷静下来以后,哈利刻意瞒着他的事实给他自己泼了一盘冷水,德拉科自认他绝对不是会到处炫耀身边有个牛人的性格,排去哈利是基于被疯狂粉丝缠上的担忧,也只有他认为写这个题材实在见不得人,而德拉科知道了秘密,他们的室友关系极有可能就此终止。
这兜兜转转,还是避讳着德拉科这个群体。
德拉科得出了最后的结论,他自己却不愿意接受,他想等哈利回房的时候,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好好地在轻松的氛围下进行一场关于性取向的谈话,然而德拉科在斟酌措辞中逐渐放弃,直到睡去,他也没有等到哈利。
第二天的沉默是意料之中,哈利在书房呆了一个晚上,这是他第一次非交稿期在书房过夜,辗转反侧了一晚上的德拉科更加确定了他的想法,无意间被撞破身份这件事给哈利带来了困扰。哈利仍旧照常煮好了早餐,德拉科也准点落了座,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除了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他们甚至都没有一秒看向对方,这个房子从来没有如此刻般空旷。
“其实——”
“我可以搬去我朋友那里暂住。”
他们几乎是同时开口,而德拉科一口气生怕自己会后悔般抢先把话说完,他不想给哈利说话的机会,他要在哈利赶他走之前就先开口。在看到哈利错愕的眼神时,德拉科觉得很奇怪,同时他就知道他似乎做了个错的决定,他真的后悔了,把视线转到自己放在桌子的手指上,那里的伤口早就好了,而且小伤本就没有留疤的风险。
又是一轮沉默,德拉科如坐针毡,他不知道是想等待哈利说个“好”字还是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响应他刚刚说的话,良久,他听到了面前人的叹息。
“你知道了是吗?我是个情瑟小说家,还是同性的。”
“嗯。”
“很抱歉没有告诉过你,我只是……我怕吓到你。”
“无访,我理解,一切都是为了生活。”
“是因为这个,要避开我?”
德拉科还在想这样生硬的回复什么时候是个头,哈利就这么单刀直入地提问,他这次顺从了本心,立马就出口否定了。
“不是的……”
“这只是小说,我可以分清现实与虚幻,我不会对你做出什么的,放心,你很安全。”
“好,好极了。”
好个屁,德拉科心底里狠狠的骂了自己几句,本来他刚刚都看到了哈利伸向他的手,却出于那句做出的承诺而收了回去,保持着疏远的距离让德拉科有些心堵。
“所以,你还要搬出去吗?”
“都说了与这无关!我只是不想再打扰你好吗!”
德拉科说得有些急,他扬起眉直直瞪着哈利,希望以此增加他这句话的可信度,哈利静默地与他对视着,再开口是德拉科熟悉的郑重。
“你从来都没有打扰过我。”哈利说完就继续低头吃他的面包。
这是个把话收回去的机会,哈利在挽留自己,德拉科心情明朗了起来,原来哈利只是担心德拉科会不会被吓到,这唯一的理由推翻了德拉科所有不可逆的猜想。他拿起手机,大脑飞快运转着,煞有其事地在信息界面来回刷着,但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新消息,他用余光留意着哈利,看他还有没有什么话说,很可惜什么都没有。
突然德拉科停止了无意义的刷手机动作,佯装很生气,将手机扔到桌面上。
“真是,关键时刻一个朋友都靠不住。”
紧接着强用不情不愿的语气对哈利说:“啊不好意思,我还要继续打扰你些时间了,还请多多包涵。”
“嗯,”哈利的表情看不出什么,他淡淡道,“你的牛奶要冷了。”
德拉科双手捧着半温的牛奶,就算并没有所有的问题都得到了解答,单就哈利表现出不想他离开的表现,就足够洗刷他先前快要抑郁的心境,与刚开始让德拉科来他家暂住不同,这明显与责任无关,他只是单纯的想德拉科在这里继续住下去,德拉科这样分析便更加开心,他又一次选择性的忽略掉了关键的性向问题,现在最让他好奇但开口有些困难的问题想问哈利,他欲言又止。
“那个……”
哈利抬眼注视着他,那双透彻的碧眸让德拉科心生退缩之意。
“就我看到的,是在哪本书上的?”
“书?那还没发表,这只有个片段,有时候灵感突然就来了,只是想到而已,先记录下来,总有一天能用上。”
“噢,你们搞文学的可真有一套。”
哈利微笑着当做是回应,德拉科拿起一片面包,努力将注意力放在刷蓝莓酱这项工程上面,这样他就不会把那个耻于开口的问题直接抖落出来。
德拉科真正想问的,是昨晚哈利笔下那个湛蓝色眼眸的人,是不是他。
【【本文完整版见论评】】
#12
虽然德拉科自布雷斯那失败的恋爱尝试之后再也没有去找伴侣的想法,但他从不掩饰自己的欲望,成年人不该压抑自己的升理需求,在某些心血来潮之时,他会到他常去光顾的酒吧坐上一晚,与合眼的对象共度美妙的后半夜。
情瑟小说家的事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德拉科很满足现状,他的根本想法没有改变,就是停止对哈利的妄想,他也不是那种为了心里不可能长成的种子守身如玉的人,该干嘛干嘛,德拉科一直保持着他身心灵魂的高度自由,所以在布雷斯与他相约去酒吧猎艳时,他欣然答应了。
及时告诉室友去向已经成为了德拉科的习惯,他告知了哈利一声今晚不会回来,哈利没有多问,只叮嘱了一声注意安全。
“我当然会做足安全措施。”
自上次的身份坦白后,德拉科开黄腔的频率渐高,他美名曰这样能激发哈利的创作灵感,搞得现在哈利在德拉科每一次开口前都得做好心理准备,也不是每一次哈利都能应付得来,哈利从屏幕后探出半个头,他有些无奈,看向穿着精心搭配服装的德拉科。
“我认真的,你现在看上去很富有。”
德拉科想说他本来就很富有,但和布雷斯约的时间快到了,他没时间与哈利斗嘴,便敷衍地答应了哈利会把安全两个字刻到脑门上就出门。
酒吧离这里不远,虽然偏僻但是人气火爆,不仅有本地人关顾,还有不少旅客前来探店,近距离感受这个城市的人情,德拉科就喜欢这些偶然出现的人群,真正的萍水相逢,一次美好的邂逅就是二人唯一的交集,天亮了以后穿上裤子互为路人,干干净净毫无纠葛。
布鲁斯和德拉科同坐一辆车过来,很有默契地在门口分别,他们习惯了风头行动,在进门前布雷斯拉住了德拉科,他把一个正方形扁包装的物什塞到德拉科口袋中,紧贴着德拉科耳语:
“是我的尺寸。”
“操。”
德拉科狠狠地跺了一脚他的好友,满意地看着布雷斯吃痛的表情后高扬着下巴推门进去。
暧昧不明的灯光下,随着音乐摇摆着的人群有意无意地肢体相互触碰着,德拉科微眯着眼眸看向角落,那里已经有人按捺不住自己的欲望就地办事了,他浅浅地勾起了一个讽笑,最终选择在吧台最边上的高脚椅落座。
德拉科才刚坐下,他还在定神观察,已经有一杯杯沿插着枚樱桃,里面是橙黄色液体的酒杯推到面前,德拉科抬头无声询问,酒保带着职业微笑指向了他的右后侧方,德拉科并没有急着转头,而是优雅地端起酒杯细嗅。
用看似纯良的天蝎宫打头,怎么会有人认为他是个不谙世事的雏鸟呢,德拉科为给他点酒的人的无知笑了笑,也仅喝了一口,便把杯子放下晾在了旁边,完全没有往刚刚那个方向看去的意思,德拉科知道很快他隔壁的位置就会有人。
“不合心意?”
不出德拉科所料,一个将棕色头发打理得体的男人坐了下来,必定就是他送出的酒,这句话很明显是对德拉科说的,用的是标准的美式英语,德拉科故作惊讶地转过头:“我刚刚我还以为这是杯柳橙汁。”
“抱歉,我给你重新点一杯柳橙汁吧。”
男人豪迈地招来酒保,德拉科微微皱眉,他认为他马上该离开这个没听懂他意思的愚蠢男人,但是在他看到了这个男人拥有一双绿眸,转过头热切看着他时,德拉科改变了主意。
“我的意思是我比较适合龙舌兰。”
和刚刚不同,德拉科耐下心向男人解释道,接着和以前的套路一样,从相中对象的去处与归处聊起,选择性的透露一些自己的事,一步步拉近距离,营造两人都很熟悉对方的假象,酒喝的不多,大洋彼岸来的人似乎都特别的健谈,德拉科整晚都在听他的旅游趣闻,时不时对其中的跌宕起伏表示赞叹。
夜愈深,德拉科见时机成熟,他提议换个地方聊天,在酒吧这句话是公认的邀请,男人的绿眸为之亮了起来,他和德拉科一起站起,在德拉科走到他身侧时自然地揽过德拉科的腰,德拉科没有拒绝,他尖利的眼一下就看到了布雷斯的卡座,他正被几个杏感的女人缠住,两人目光相接时,德拉科换上了胜利的笑容。
而布雷斯则悄悄在桌底向德拉科竖起中指,这个角度只有德拉科能看见,他不甘示弱把手背在身后用同样的手势回敬着布雷斯,直到走出酒吧。
他们都没有开车,德拉科知道从这里往前走大概五十米有个巷子,而穿过巷子后那里有一家宾馆,所以他带着男人往那个方向去。只是德拉科没想到男人的忍耐力居然这么差,他们才进到巷子,德拉科便被一股蛮力甩到墙上,男人欺压而上,德拉科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吻住,毫无温柔可言,他现在后悔极了,这个男人的眼睛一闭,在德拉科面前就失去了所有的吸引力。
“德……马尔福先生?”
突然,熟悉的声音让德拉科全身僵硬,他心跳快要停止,后背疯狂冒着冷汗,德拉科祈祷着是他听错了,然后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德拉科不敢看向声源,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确定的心,转头的动作缓慢至极仿佛做了足有一个世纪。
古板黑框眼镜,鸟窝一样的黑发,还有那双不可置信凝视着德拉科的碧眸,德拉科看到了这里面的惊涛骇浪,他也听到了他世界分崩离析的声音,被谁撞见都不怕,但唯独这个人是德拉科最不愿意出现的。
哈利波特。
哈利死死盯着刚挣脱开还在喘息的德拉科,眼里容不下别的人事物,他不期待德拉科的回答或者行动,他的呼吸频率仍旧正常,只是静静看着他那个出门前说会“做好安全措施”的室友。
“嘿小子,你有什么事吗?”
美国男人洪亮的声音打破了僵局,如果说德拉科刚刚在后悔为什么选了他,现在他只想把拳头狠狠挥向这个粗鲁的人,但也正因如此,男人将德拉科从哈利意味不明的注视中解救出来,和蛇一样的幽深眼眸对视,男人感觉他的气场似乎不及这个学生模样的人,于是他稍稍抬起了胸膛。
哈利淡淡瞥一眼德拉科,目不斜视的向着男人走去,他走的每一步,皮靴踏在水泥地的声音在空旷的巷子中回响着,德拉科的心快要到了嗓子眼,他紧贴着墙企图给自己些安全感,哈利已经不再看他,他却更加清晰地感觉到哈利身上的寒意。
“可以借过一下吗,你挡到我了。”哈利在男人面前站定,稍稍仰视着他,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不像是面对着一个活物,再迟钝的男人也觉得周围骤然降温,巷子并不狭窄,他还是不自觉地侧过身体让出了更大的空间,而哈利则垂眸平淡地说了声谢谢。
德拉科一直看着哈利的背影,直到他走到了巷子尽头,他回过头又一次安静地看着德拉科,那边的路灯坏了一个,德拉科努力看清哈利的表情,在他依稀能适应光线时,他仅捕捉到了哈利一闪而过的难过与复杂的情绪,然后哈利离开了他的视线。
当男人的手再次附上德拉科的腰时,德拉科早就兴致全无,他全身的细胞都写着抗拒,哈利刚刚的回眸让他非常的不安,于是他再次毫不客气地推开了男人,不顾男人的错愕以及嘴里难听的话,德拉科转身就离开了这条巷子,他没有选择追上哈利,在本打算回酒吧找布雷斯的途中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德拉科特地让司机绕了个远路,给他足够独立思考的时间与空间。
刚刚这样的哈利德拉科从未见过,事发突然,他没有机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弄明白哈利的情绪,他只能从他的角度去解释:一是哈利认为德拉科瞒着他去约泡,二是哈利认为德拉科瞒着他的性向。
综合一下德拉科又觉得这两个都是原因,常理说被看到如此尴尬的场面,应该默默走掉才对,但哈利没有,反而是光明正大地叫住了他,甚至给他的约炮对象施压,是的就是施压,此刻德拉科明白过来是哪里不寻常,哈利这个行为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开得再慢出租车还是到了楼下,想不明白的德拉科固执地认为是哈利毁了他的夜生活,还扔他一人不知所以然。所以他回到哈利家时带着些火气,只是全屋子的灯都关着,哈利还没有回来,德拉科站在黑暗中,面对着空无一人的寂静房间,他的火无处可发,随着沉寂的时间越长,德拉科的火苗渐渐消失,他开始感到心慌。
身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接着灯亮了起来,从突然的强光造成的短暂失明中缓过来,德拉科立即回头,想也不想便向来人质问道:“你去哪里?”
看到德拉科出现在家里的哈利有些惊讶,饶是如此他的低气压也没有改变,哈利稍微提起了手中的购物袋,没有看向德拉科直接就路过了他。
“东西买少了。”
德拉科如鲠在喉,他其实本没有资格用质问的语气对待哈利,而哈利也没有就此有什么表现,德拉科所见的唯一的负面情绪只在刚刚的巷子中,似乎只有这个可以触动到哈利爆发的点。
哈利仿佛当德拉科不存在一样,他忙着把买回来的东西归置好,全程没有对他在巷子的所见所闻发表一句意见,这意味着德拉科也没有机会知晓哈利的想法,德拉科在哈利准备回他的书房时喊住了他,用了个最常见的理由。
“哈利,我饿了。”
黑发青年停下脚步,他终于抬眸望向德拉科,好看的唇张了张,只是那片静默着澎湃的汪洋急着向他征询答案,哈利知道他有太多话想说,但现在不是时候,于是他恋恋不舍地移开了目光并把话压回喉咙,他回身走向厨房。
“好,南瓜浓汤?”
“能入胃就行。”
在等等待南瓜浓汤的时候,德拉科回房换掉了这一身约会服装,换回了哈利先前借给他的那套临时睡衣,他没有重新买过件新的,这件衣服除了旧了些以外,优质纯棉套在身上还是很舒服的。德拉科背靠着床头,膝盖支起来,他侧头看向哈利的床,那里的被子在主人不在的时候一直保持着折叠状态,没有例外。
一想到等等要向哈利坦白,认真解释刚刚发生的事情,德拉科的心跳频率便开始加快,不再考虑可能出现的结果,他有种破罐子摔破的意味在里面,总该要说的,只是告诉哈利这个事实而已,又不是表白,没什么可怕的,德拉科给自己反复做着心理疏导。
往乐观了想,也许这是他们关系升华的机会。
“马尔福先生,是……gay吗?”
而在餐桌上,却是哈利先把问题问了出来,这是个显而易见的事,但德拉科拿着汤勺的手还是抖了抖,脸色有些发白,他知道这是哈利为他起了个头。
“是,”在哈利对这个答案发表意见前,德拉科嘴硬地加上了经典的马尔福式的尖锐语句,那是他惯用的自我防御手段,“怎么样,如果你想说觉得恶心的话,不要忘记你前不久也才写过一个男人被操。”
“绝对不会,”哈利大胆直率地望入了德拉科用冷漠伪装着的眼眸,他语速不紧不慢,“只是当时你没有因为我写同性题材而离开这个房子有了更合理的解释。”
哈利的话中规中矩,既没有点评也没有言外之意,合情合理,没有可以纠错的点,但德拉科认为还是没有探测到哈利的真实感受,他的脸色并没有缓和多少,他执着于要得到哈利的准确答案,德拉科鼓足勇气,声音紧绷着。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可惜他们的频道不同,话传到哈利耳朵里又是另一层意思,他的情绪再次低了下来,埋头喝了口汤,开口有些沉闷。
“对不起打扰到你们了。”
德拉科眨了眨眼,他反应过来同时想起那个粗鄙的异国男人,这么想来他还得感谢哈利的出现,但这不是重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德拉科再次发问,他不再让哈利自行组织回答。
“不是这个!我问你,你刚刚是不是在生气?”
“是。”
“因为我没有告诉你吗?”
“是。”
“如果我事先告诉了你,你还会让我住进来吗?”
“为什么?”
“你不怕……”
“身为同性情瑟小说家的我要怕什么?”
类似的对话再次出现,他们仿佛在玩一场角色互换游戏,在紧凑的问答中,他们的身份也出现了变化,被哈利抢了话头反问的德拉科一愣,他一时不知道作何回应,在哈利灼热的目光下,他呆呆地摇了摇头,所有的结在这句话面前都打开了,德拉科不由觉得先前慌乱之中还硬要做分析的自己简直蠢到家了。
哈利突然站起来双手撑在餐桌上,身体向德拉科前倾着,他近距离地看着德拉科有些呆滞的目光,一锤定音。
“我瞒你一次,你瞒我一次,我们扯平了。”
————————————
假如叶真有个妹妹-第三十二章
叶簌醒来的时候,脑袋像炸开锅了一样疼。
她睁开眼睛,眼前几乎还是一片黑暗。睁与不睁别无二致,于是她又闭上了眼。
几秒钟后,她又好像想起了什么,猛地跳起来,却被前面的东西一绊,为了保持平衡,她又摔回了原地。
她这是在……
她呆呆地望着...
叶簌醒来的时候,脑袋像炸开锅了一样疼。
她睁开眼睛,眼前几乎还是一片黑暗。睁与不睁别无二致,于是她又闭上了眼。
几秒钟后,她又好像想起了什么,猛地跳起来,却被前面的东西一绊,为了保持平衡,她又摔回了原地。
她这是在……
她呆呆地望着不知道从哪里露出的天光,颓废地想。显然,她还没有回忆起来。
突然,脑中灵光乍现,先前的一切兀地涌来。
哥哥赢了比赛,自己和沈映帘通话,突然被打晕……
对了,她哥!
她下意识想打电话,摸遍了全身,手机果然不在身上。她无声叹了口气:果然啊。就算在身上,这鬼地方也绝不可能有信号。
不过她也看得出来,那串串对他哥很有兴趣,估计也不会落到山地家。就算哥哥也失踪了,黑泽川也会第一时间怀疑山地家,那么她也可以获救。
可悲就悲在黑泽川对叶真看得忒紧,压根不会让他失踪,而自己又生性贪玩,短时间的失踪只会被当做跑出去玩,等回过味儿了,自己的尸体估计能比冰岛冷了。
那她只能自救。
当然,叶十四用波棱盖儿想都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自己来现代这么长时间,总共就惹了两波人,菲姐她们和山地仁一伙。菲姐显然搞不出这种阵仗,那么也就山地仁能干出这种事。
她早就心如止水了。
想必饮水机里的毒也是他们下的,这是绑不了她哥,向她下手了。她有点纳闷,她只是把他们家几条忠诚的阿汪整残了,可没动他家的犬次郎,这事犬大郎怎么就他妈的怪在她头上了?他们是什么品种的狗?日本土狗啊!也不像是会因为残了几个手下而冲她下手的人啊。
他们家山地犬大郎,弟弟残了,笑得嘴都咧到耳后根了!别以为叶簌没看见!
她再次尝试着起来,动作慢了很多,果然没再被绊。
她痴痴地坐着,一时不知怎么办好,气得一拳打在了地上,手上的镯子碰到地上,“叮”地一声。
她有些惊讶,缓缓抬起手,玉镯在天光的照耀下,沁出了一层乳白的光,闪着希翼的光芒。
这个镯子,原是她亲娘的嫁妆,本是一对,也是娘的嫁妆中最贵的东西。后来她把这对镯子分开,送给了自己最小的两个女儿,也就是叶簌和十一姐。姐姐非常喜欢,但也不带在腕上,而是把她的那一个揣在身上,藏起来。一百多年前,十四离开残破的家时,特地把自己的镯子带在了身上。幸亏藏得严实,差点被企图强暴她的日军抢了去,最终陪自己一起来了现代。
百年时光转瞬即逝,她不知道另一只镯子下落如何,可能再也不会知道了。但这镯子大抵也是“喜欢她”,过去制镯工艺不好,即使原材料再好也抵不过易碎。可它却陪了自己走了这么长时间。也是和她有缘。
她摩娑这镯子,心下感叹,一时悲从中来,泪花从眼角滴落。
哭过之后,她想起了对策。目前怎么着也得出了这破屋子!这烂地方乌漆麻黑,估计也爆不出有用的装备。
会有人进来吗?起码送个饭?缓过劲儿来还真有点饿。
她打算等人进来时,一手刀把人劈晕。如果是个女人再好不过,反正日本女人身高不高,自己又会点日语,那混出去再简单不过了。
可叶十四小同学在黑暗中等了快仨小时,肚子叫破天了也没人理。正当她打算搏一搏能不能踢踢门时——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明显奔她来的。她心下一惊,还没等她有所反应,大门便“碰”地打开了,有个人推着小车车,进来了。叶十四下意识捂住了玉镯。
那人有些背光,加之叶十四还不适应光,好半天才发现是个清洁工,果然是个女的,她一把拍开外面的灯,叶十四发现那小推车上面摆了一堆扫把拖布之类的。然后那女的把扫把拖布卸下来,靠在墙上,旋即不知从哪儿掏出个盒饭,又用生硬的中文道:“大少爷让我给你送饭。”
叶簌:“!!!”
这登居然会说中文!
怪不得龙纪威说扫地的都要本科及以上学历,妈咪诚不欺十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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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博:点我
我又又又来氵帖子了……
所以你们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看千代纸……(看着数据陷入沉思)
正经帖子你们是一点不看是吧?说的好像你有正经帖子似的
SP蛇这个千代纸是正式服小号出的,吓我一跳赶紧疯狂点点点点掉了,还好没出,小号这么欧做什么浪费我金光Σ(・ω・ノ)ノ
我又又又来氵帖子了……
所以你们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看千代纸……(看着数据陷入沉思)
正经帖子你们是一点不看是吧?说的好像你有正经帖子似的
SP蛇这个千代纸是正式服小号出的,吓我一跳赶紧疯狂点点点点掉了,还好没出,小号这么欧做什么浪费我金光Σ(・ω・ノ)ノ
假如叶真有个妹妹-第三十一章
观前提醒:从本章开始,情节将会大面积改动,甚至会影响结局。当然,除了反派,全员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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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无规则自由格斗大赛决赛很快开幕,由叶真和美国拳王马洛斯争夺冠亚军位置。
叶真根本没把这当一回事,比赛当天溜达着去了,精神很放松,心情很HAPPY,上场前还吃了个蛋糕。】
而叶十四却不知道前一晚吃了什么,吃坏了肚子,窜了好几趟稀。没有胃口吃蛋糕或别的什么东西。
【马洛斯则阴云密布,一进...
观前提醒:从本章开始,情节将会大面积改动,甚至会影响结局。当然,除了反派,全员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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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无规则自由格斗大赛决赛很快开幕,由叶真和美国拳王马洛斯争夺冠亚军位置。
叶真根本没把这当一回事,比赛当天溜达着去了,精神很放松,心情很HAPPY,上场前还吃了个蛋糕。】
而叶十四却不知道前一晚吃了什么,吃坏了肚子,窜了好几趟稀。没有胃口吃蛋糕或别的什么东西。
【马洛斯则阴云密布,一进赛场就急匆匆进了更衣室,几个记者想采访,被他的助理们强行推开了。
马洛斯此人,在美国黑市拳界相当有名。他身高一米七九,体重八十公斤,深蹲曾经达到四百公斤分量,踢腿则是深蹲的两倍。因为刚出道时滥杀对手,狂妄好斗,还曾经吃过好几起官司。后来不得已,投靠了黑道,性格才稍微收敛一些。
他能打败对手晋级决赛,其实少不了山地仁的暗箱操作。他是山地仁留着专门对付叶真的。换做其他人,可能没有在大厅观众之下打死对手的胆量,但是马洛斯就有。
叶真死了,他有可能会再度官司缠身,有可能会被彻底摈弃出这一行,甚至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但是一切都比不上山地仁许诺给他的巨额补偿,那张支票,足够他在美国尽情挥霍享受完下半辈子。】
距离比赛还有一段时间,马洛斯却早早从更衣室穿过表演走廊,来到擂台之上。叶簌终于从卫生间里奄奄一息地“爬”了出来:“这个什么‘音姬’是真的好使,很大程度缓解了我的尴尬。”她刚窜完稀回来,并且感觉自己肚里真的一点东西都没有了。
此时叶真从一旁走了过来,担心地问:“你还肚疼吗?用不用我让张松涛买止泻药?”
叶簌:“不用了,就是想喝杯水。”
叶真:“走吧,正好顺路。嘶——要不要我去给你接水?”
叶簌口渴得不行,想到水,眼睛都亮了,肚子也不疼了,不顾叶真的话飞快奔向更衣室的饮水间:“看看谁先到!”
叶真:“……切,幼稚。”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象征性地加快了脚步,他会让叶簌赢,一如小时候。
叶真率先到达饮水机,从下方掏出个小纸杯,接了大半杯水。抿了一口——尽管再渴,她还是尽量保持大家闺秀的风范。
(作者乱入:姐!你的人设早已崩得稀碎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她刚抿了一口,就发现了不对劲——她尝出来了水有股甜味,像是加了冰糖之类的东西,但好好的水,为什么要加冰糖啊?而且她也没吃甜甜的东西啊,不是错觉。
为了确定这水真的有问题,她又抿了一小口,就只这一小口,甜味却已漫延了整个口腔,甚至有些发酸了——这水真的有甜味!这水真的有问题!
霎时间,一个可怖的想法从心中炸开来,她愣住了。
叶真走了进来,看叶簌端着半杯水,一动不动,似在发呆,他举起手在她跟前晃晃:“十四?十四!”
见叶簌还是一动不动,他耸耸肩,掏出一个瓶子,接了半瓶水。
这时的叶簌终于回过神来,一巴掌拍掉了那半瓶水:“别喝,这水可能有毒!”
那水被拍在地上,瞬间泛起了诡异的泡沫,正常的水,抑或是加了糖和甜蜜素的水,不可能起泡沫!
水被拍在地上,叶真怔了一下:“你干什……啥?水里有啥?”
水里的泡沫更加证实了叶簌的猜想,她坚定又惶恐的重复了一遍:“这水不能喝,有毒!”
叶真有些吓懵了,正要开口,张松涛掀开了帘子:“叶十三?叶十四?你们在这啊!”他又留意到了脚边的大片的水,“水撒了这是?我去拿拖把。”他刚要扭头出去,叶簌一把拉住他:“张叔!水里被下了毒!有人要害我哥!”
张松涛呆住了:“?水?被下毒了?”
见他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叶簌指着地上还没消下去泡沫的水:“看!这水有泡沫!正常的水怎么会有泡沫?”
休息室一片安静,尤其是叶真,听见有人要害自己,更是呆若木鸡。
张松涛率先开口:“叶十四……你怎么知道有人要害叶十三?”
叶簌:“你没见那马……什么斯?他喝的水要是也有毒,那下毒的人图啥呢?谁会想害我哥?当然是竟争对手!所以这毒,可能是他下的!如果不是他,谁会和我哥无缘无故带仇啊……还可能是……”
叶真和叶簌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共同浮出一个答案——山地家族,尤其是那个山地仁!
张松涛立刻掏出了手机:“这种事很严重,严重违反了比赛规则,得报警!”
叶簌立刻按下他的手:“不不不别!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了,咱们静观其变吧,不然我哥指不定还会被人陷害。”
张松涛点点头,放下手机:“也对……”
此时比赛快开始了,外边十分热闹,呼喊声快要把房顶掀飞,广播也已经开始提醒选手进场。
叶簌拍拍叶真的肩:“放心去比赛吧,哥,他们也只能在水里下下毒了,他们肯定觉得你一定会中计,却想不到先让我发现了。料想他们也没留后手,眼下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叶真想想也是,回摸了一下妹妹的头:“是啊,不就是一杯毒药吗?这都弄不死我,他们还能怎么搞我?”
叶真恢复信心,走到擂台当中。马洛斯站在对面,阴沉的盯着他。
观众席上响起雷鸣般的掌声,间或夹杂着狂热的尖叫。
裁判念完比赛规则,示意场下裁判席。叮的一声敲钟声响,裁判把手往下一劈,喝道:“开始!”
马洛斯野兽一般,怒吼一声,挥出拳头,向叶真猛的砸去。
他也没用多大力,因为他认为叶真已经中了毒,不禁打。
谁知叶真根本没有中毒,用手臂轻轻一扫,扫开了马洛斯。
马洛斯大怒,又一拳头挥上来,叶真这次没给他机会,轻轻一跳,上了他手臂,赏了他一飞踢。
全场哗然。
马洛斯猝不及防,因为他认为自己势在必得,没料到叶十三压根没中毒。
他被踢得七荤八素,恼羞成怒,却又被叶真一记带着怨恨的飞踢踹飞了。直接飞出了围栏。
这场其实没什么看头,但胜在足够令人震惊。因为叶真他,战胜了马洛斯!
全场气氛突然到达了顶峰,唯有山地仁一脸不可置信。
他的手下低着头,沉默不语。但挨了山地仁一巴掌。
“能弄死一个是一个,先把那个叫叶十四的死丫头弄死。”
他好像又想到什么似的,冷冷笑着:“算了,先留她一命,先把她打晕带回来吧,她还有些价值。 ”
什么价值呢?这个孩子身上可能会有些机密,可以留着日后威胁九处,实在撬不动九处,还可以用来威胁龙九处长。他肯定不会希望自己的小养女受苦吧?
“是!”
叶簌独自来到体育馆的一个角落中。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很想给沈映帘打个电话,毕竟她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聊天了。
号码还没播出去,手机就响了,正是沈映帘的号码。
叶簌欣喜不已,接起电话:“喂映帘!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
“哎呀!那真是太巧了!你现在在哪里呢?背景音好大。”
“啊!”叶簌高兴地喊,“这里还能听见吗?我现在在日本的东京!陪我哥比赛!”
“嗯嗯!是那个亚洲格斗大赛吗?”?
“是呀!在一个体育馆里,是叫……啊!!!”
叶十四被山地仁的手下一下砍中了脖子,直接晕倒了,甚至只来得及喊一声,手机应声而落。
映帘那边只听见“哐啷”一声,混杂着叶十四凄厉的惨叫声,忙抓住手机:“十四!十四!你不要吓我啊十四!!!”
可令人心酸的“嘟”的一声,手机被挂断了。沈映帘颤抖地回拔了无数次,却都不再有人接。因为叶簌的手机摔坏了,并且被一起带回了山地家,叶簌人被关在一间黑漆漆的屋子里。
山地家大宅住得离市区远,车开回家时已经傍晚了。山地仁一进家门,就看见院子池塘边上遥遥坐着一个人,披着一条白色的毯子。
是龙纪威。
山地仁一把推开迎上来的佣人,疾步走到池塘边,半跪□问:“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天色暗了,风要刮起来了,咱们回去吧。”
龙纪威半闭着眼睛,微微一偏头,并不理睬他。
山地仁想起今天才害了人家的养子(虽然没成功),打晕了人家的养女。虽然对叶真恨得出血,却也不免有点微微的心虚,半晌才没话找话道:“你要是喜欢看风景,哪天咱们请人在院子里装上夜灯,再往池塘边种一圈垂柳,晚上从家里望出去,应该很好看的吧!”
(以下全是原文)
【这话照例是得不到半点回应的,谁知道龙纪威突然睁开眼睛,也不知道在打算什么,突然说:“不好。”
山地仁颇为意外,也有些高兴,问:“为什么不好?”
“柳树招鬼,你不知道么?哪天我死了,变成厉鬼,正好被你家柳树招来,你可就等着受罪了吧。”
山地仁脸色一变:“你说什么呢,谁敢害你?我知道你……你受了很多罪,但是那很快就到头了,没人会真要你命的!就算军部的人真要杀你,还有我呢,我这么喜欢你,怎么能让人轻易害你性命?!”
龙纪威一言不发,只冷淡的盯着他,并不相信的模样。
山地仁霍然起身,转了两圈,猛然停步道:“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我对你怎样倾慕,你自己心里肯定知道。你救过我的命,我却把你从中国弄来,是我理亏。但是我至少不会害你丧命!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哦?你怎样证明给我看?”
山地仁不知道怎么答,脸色发急,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龙纪威若笑非笑,闭上眼睛道:“漂亮话我也会说。可惜人没有前后眼,不知道我当年救的,就是这么个软弱无能的东西。”
山地仁只觉得迎面被人打了一耳光那样的难堪,血气往太阳穴上冲,一跳一跳的:“我……”
龙纪威把头一偏,扬起手来对外挥了挥,那是个掌心向内,轻描淡写的手势:“走吧,别在这杵着了,你都不嫌难堪么?”
“——我……”山地仁突然灵光一闪:“你叫我怎么证明?”
龙纪威面色淡淡的,问:“我叫你怎么证明,你就怎么证明给我看?”
“是!我虽然不能放你走,但是不论将来……”
“别说什么将来了,你要是有那份胆,现在就立个字据。”
山地仁立刻就要转身去拿笔,被龙纪威叫住了:“等等。我们中国人立誓,谁像你这样拿个铅笔白纸,随随便便写两句就算数?”
“那你叫我怎么写?”山地仁话音一顿,竟然微微显出一点笑意:“——行,你既然不相信我,我用纸笔写的话你自然也是不当回事的。今天就在这里写份血书给你,以后要是我保不了你性命,我就天打雷劈,跟你一起去死!”
龙纪威听到血书两个字,眼底掠过一点异样,幸亏天色渐晚,把他的神情都掩盖住了。
山地仁一刻都等不得,立刻让人拿了小刀笔纸,当即割破手臂,蘸着血立下一份字据,写着自己一生钟爱龙纪威一人,立誓要保其性命,如若将来遇险,必定千方百计搭救,胼手砥足耗尽家财也不足为惜云云……
这血书可不短,就算山地仁平时身体强健,写到最后也有点喘不过来气了,手臂上血汩汩不绝的冒出来,把草地都染红了一块。
龙纪威皱着眉,挪开目光道:“你短短写两句就完了,扯这么多干什么?”
山地仁却坚持写完最后一句,又沾血署了名,哑着嗓子道:“你能把心思往我身上放半分,我再把血书抄十遍也心甘了。”
龙纪威接过那张血迹斑斑的纸,看了一眼,叹气不语。
山地仁热切的看着他,指望着他说点什么,半晌才听他淡淡的道:“你流了这么多血,去包扎一下吧。”
山地仁挣扎着站起身,想去拉龙纪威,却被他避了一下:“你先去,我先……我先看看再说。”
山地仁只当他想看看那封血书,心里热了一下,笑道:“那行,那行,你慢慢看,就是千万别着凉了,晚上风大。”
龙纪威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其实如果山地仁回一下头,就能看见龙纪威脸上的笑意,实在是让人心里发寒。
山地仁走了,池塘边上天色又暗,佣人都远远的站在大宅门边上,没人看得清这里发生了什么。龙纪威拿着血书看了一会儿,才轻轻叠起来,压在手掌下。
他摞起衣袖,盯着自己左手臂内肘的皮肤看了半晌,突然张口对着淡青色的血脉咬了下去!
那一口咬得实在狠,简直连拼命的劲都拿出来了。一口没咬出血又多咬了两口,皮肉被活生生撕裂开,血管一破,那血就跟喷泉一样细细的涌了出来!
龙纪威把血滴在山地仁的血迹之上,因为疼痛而剧烈的喘息着,手指颤抖的沾了自己和山地仁两人混合起来的血,飞快在手臂皮肤上画了个符。符文极其复杂,等到画完,他的血已经把那张血书浸透了,龙纪威用手强行撑开伤口,用苗文念了几句咒语,喝道:“——起!”
只听吱吱几声,从他鲜血淋漓的伤口里竟然爬出一只小拇指盖大的金色蛊虫!那蛊虫张开翅膀,绕着龙纪威飞了两圈,夜色里仿佛一道绚丽的流光,很快停在那张混合了龙纪威和山地仁两人血迹的纸上。
那虫仿佛极为嗜血,在血纸上打了个滚,又吱吱的吸了半天,直到身体涨得滚圆,才再次飞了起来。
龙纪威脸色惨白,仿佛蛊虫离体的瞬间,他整个人都失去了活气,跟死人无异了。
好半天他才喘过一口气,低声苦笑道:“我倾尽心血,养了你六十年,如今再也养不了你了。咱们蛊苗从不死在异乡,你去找玄鳞,去告诉他:咱们该回家了!”
那虫极为伤心,瞬间叫声大起,尖锐刺耳。
龙纪威淡淡笑了一下,温柔道:“去吧!”
那虫瞬间飞起来,绕着龙纪威转了两圈,才顺风往天上一飞,瞬间消失了影踪。
龙纪威这时已经睁不开眼睛了,视线一片模糊。直到眼见蛊虫消失不见,他才再也支撑不住,靠在椅背上重重闭上了眼。
夜色一片苍茫,遥遥望去,星河浩瀚。也不知道此时此刻于万里之外,他所思念的那片土地上,是否也是同一片星空呢?
龙纪威叹了口气,那声音极低,几乎刚出口就湮灭在了夜风里。
他那只受伤的手腕一沉,从扶手上滑落下去;直到过了很久很久,都再也没有移动过半分了。】
假如叶真有个妹妹-第三十章
【龙纪威病了。正巧频波试验暂时告一段落,山地仁便向上头打了招呼,要把龙纪威带到自己家大宅去休养。
龙纪威现在全天候二十四小时接受监视,连上个厕所都起码五个人跟着,任何靠近他周围二十米的人都要接受金属检测,看身上有没有带手机、刀具等违禁品。可以说,他就像国家一级文物一样,全身上下都聚焦着摄像镜头。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山地仁仍然得到了把他带回自己家的许可。
龙纪威自己是不知道的,离开研究所当天,他口服了含有强烈镇静效果的退烧药,一直昏睡不醒。
他被放在加长房车舒适的后座上,前后两排保镖随...
【龙纪威病了。正巧频波试验暂时告一段落,山地仁便向上头打了招呼,要把龙纪威带到自己家大宅去休养。
龙纪威现在全天候二十四小时接受监视,连上个厕所都起码五个人跟着,任何靠近他周围二十米的人都要接受金属检测,看身上有没有带手机、刀具等违禁品。可以说,他就像国家一级文物一样,全身上下都聚焦着摄像镜头。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山地仁仍然得到了把他带回自己家的许可。
龙纪威自己是不知道的,离开研究所当天,他口服了含有强烈镇静效果的退烧药,一直昏睡不醒。
他被放在加长房车舒适的后座上,前后两排保镖随时警备待命。山地仁坐在龙纪威身边,紧紧按着他的手,脸色阴晴不定。】
研究所内部对外界信息是完全隔绝的,所以出研究所的时候他才知道,有两个棘手的人物跑来日本了。
——龙纪威和玄鳞的养子养女,叶真和叶簌。
叶真这个长相秀丽如同少女,力气大得如同蛮牛,并且还能用武力制服缓冲体的怪物小孩,竟然跑来日本参加什么劳什子的格斗竞赛,他妹妹那个真·少女居然还跑来陪着,而他那不好惹的表兄黑泽川竟然还吃错了药一样百般纵容。
【山地仁心里清楚,黑泽川至今不知道龙纪威被绑架的事——如果知道的话,他绝对不会赞成的。
黑泽川自从总揽大权以来,政治倾向就稍有偏左,大多数时候是中立不变的。而山地家族战乱起家,至今站在极右翼的那一边,黑泽的母亲当年嫁人后就跟山地家族断绝关系,不仅仅因为对娘家强迫她嫁人而不满,也有受当时政治影响的因素。
中国国安局高官龙纪威被绑架偷渡,这件事虽然受了军部的指使,但是政党里也有很多反对派。这么大的事一旦闹出来,军部的人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这时候山地家族就要出来顶缸了。
山地仁皱紧眉,脸上掠去一点烦闷和焦虑。然而在看到龙纪威的时候,目光里的烦闷又被饮鸩止渴般的狂热所替代了。】
当天下午,把龙纪威安全妥善的藏进自己家以后,山地仁去亚洲无规则自由搏击大赛的赛场看了一圈。
当时正是万众瞩目的半决赛,叶真对阵韩国跆拳道理事会一名副会长。这人能进四强纯属运气,根本不是叶真的对手,上去还没撑住两个回合,就被一记凌厉无比的腾空回转二连踢踹下台去,干净利落摔进了观众席。
台下顿时欢声雷动,很多日本青少年甚至忘情的站起来,声嘶力竭狂叫叶真的名字,那样子简直如痴如醉,状若癫狂。哦,他那个妹妹还像个白痴一样摇着塑料花大喊大叫(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山地仁!)。
叶真打败西多罗夫一举成名之后,消息传回中国,在圈内引发了相当大的轰动。虽然有很多人认为这绝无可能,主办方一定有作假,但是在看到网络转播之后,无一不震惊万分的闭上了嘴巴。
叶真赢得太彻底,太干净,而西多罗夫输得毫无还手之力,没有任何作假的空隙。
格斗界沸腾了。
狂妄凶狠的泰拳王算什么?称著于世的美国拳击算什么?给予我们多次侮辱的俄罗斯人又算什么?我们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清瘦弱小,默默无闻,一伸手就把你们统统撩翻!
08年奥运会上被人堵在家门口夺走金牌扬长而去的耻辱,世界综合格斗大赛多年不能拿牌的怨恨,此时此刻,酣畅淋漓,连本加息的一并返还了!
当然在狂热的喝彩里,也有一两个不和谐的声音,比如说叶真真的是中国人么,不是海外长大的ABC吧,怎么从没在国内听说过这么个人呢?还有,既然他这么厉害,为什么国家散打队没有尽早招揽?有了这么一个人间杀器,塞利霍夫?穆斯里穆在北京奥运会上还嚣张得起来吗?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叶真这下彻底火了。无数拳探瞬间意识到这是一块多么鲜嫩的肥肉,还等什么哪?赶紧的买机票,直奔目标来吧!
无辜的叶小簌也迎来了危机,一些拳探手慢,眼看抢不到叶真,便把目光放在了叶簌身上,认为她既然是叶真的妹妹,不可能不厉害,于是有人千里迢迢来到日本,也有可能……是为了她。
兄妹二人,人人自危。
中国拳探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占尽地利的日本人。日本是个病态尚武的国家,黑赛拳探比老鼠还多,早就一窝蜂涌上去施展跟踪战术了。要不是张松涛保护得好,两个小孩的皮都能被这帮人扒下一层来。
张松涛挡得了拳探挡不了观众。叶真形象好,年纪轻,行踪神秘,身手悍厉,又因为妹妹可爱,兄妹二人圈了不少粉,很快在日本青少年中吸引了大量人气,当然也有颜粉,有人公然称要把叶十四小同学套麻袋捆去当明星。甚至真的有人当街问她!
叶十四:“……”
当叶真打败松本雄的时候,很多日本观众感情上接受不了,对他抵触并且恶语相向,连坐叶簌,说她很丑。但是渐渐的,随着他手下败将越来越多,日本人对他的观感就渐渐转过来了,甚至有些松本雄的粉丝倒过头来,成了他的铁杆支持者。连昔日叶簌这个“丑女”也变得可爱起来。
二人对此并不在意。管你支持不支持,喜不喜欢,反正我打赢比赛,拿到奖金/陪我哥打比赛,吃饱喝足,一切都OK!
可怜的韩国人被一击KO,差点头破血流,叶真顺利通过半决赛。裁判判决一宣布,整个体育馆里掌声如雷,一些坐在前排的青少年情绪过于激动,纷纷涌到擂台下,拼命把手伸过围绳,企图摸一摸叶真的裤脚。
张松涛赶紧爬上擂台来,用大毛巾裹住叶真的头发,叶簌拽住叶真的胳膊,把他往比赛人员专用的通道上引。
【山地仁坐在贵宾席上看着这一切,脸色晦暗,久久不语。
半晌他站起身,挥退所有随从,大步往选手更衣室走去。
通往更衣室的专用走廊相当长,是拱形封闭式的,里边装满了彩灯和装饰。比赛开始前,这段走廊其实是电视转播的一部分,相当于电影节上的红地毯,供选手展示肌肉之用。
比赛后就没这么多花絮了,毕竟还有其他娱乐。】
叶真被张松涛和几个工作人员围着,刚踏进拱形的走廊门里,就只见黑泽川一个人站在墙角下,微微笑着看过来。
这个男人肩膀宽,个头高,腰身厚实,面容坚毅,看起来不苟言笑。叶真看他最多的表情,就是这样微微露出一点笑意,目光却非常温情。
当然叶真才不懂什么叫温情。这只小吃货只觉得串串看他的眼神就好像棉花糖,软乎乎的,香喷喷的,带着蜜一样稠密温甜的气息。
叶簌默默翻了个白眼:又是他!无处不在是不是!
几个工作人员看到老板,都下意识停了脚步。
叶真毫无知觉,一边走一边歪着头,视线围着黑泽川绕圈圈,仿佛在无声的问:“你来干什么呀?”
他没有真的问出来,但是眼神已经把心里想的东西明明白白写出来了。
黑泽一伸手,轻轻拉住叶真的手腕,微笑道:“走吧,带你们去吃东西。”
叶真问:“吃什么呀?”
“随便吃什么。这次不去寒酸的小店面了,带你们去好地方。”
叶真点点头,扭头向叶簌伸出手:“走吧,串串请咱们吃好吃的!”
叶真反手拍拍黑泽的肩膀,像模像样叹了口气说:“串串,你的难处我们差不多都了解了,张松涛大叔都告诉我们了……养活一大家子人不容易吧?家庭财政挺困难的吧?唉,上次嫌弃你是我的不对,你能请我们就很不错了,我不该再挑的。这样吧,反正我进决赛了,奖金也赢不少了,这次就让我请你的客吧!我多点些东西,万一吃不完你就打包带走,好歹喂饱你老老小小一大家子人的嘴啊!”
叶簌立刻接上:“啊是啊是啊,我身上值钱的东西有不少,可以卖了照顾你家生意的……比如我的玉镯子!
叶簌是把她的饰品都给苗女了没错,但她把她的这对镯子留下来了,原因无他,因为这是她的嫁妆中最值钱的东西,来到现代前碰巧带上了,还差点被对她图谋不轨的小鬼子拿走了。
不过幸好她带上这对镯子了,不然你可以想象一下她在旅顺博物馆里看见她的嫁妆时的表情。
爱财如命的她肯定会把工作人员拉过来大呼小叫地说那是她的嫁妆,然后在工作人员看神经病的眼神中被保安拖出去。
真荒缪啊。
黑泽川:“……”
叶真赶忙捂上她的嘴:“行了行了!你那镯子值钱的很还差点颠碎了,你就好好保管吧,别哪天碎成玉片片儿了!”万一说漏嘴了就完了!
叶簌吐吐舌头。
黑泽川笑容可掬的问:“张先生,您跟这两个孩子说了我什么?”
张松涛第一念头是抱头鼠窜而去,说话声音里夹杂着上下牙关打战的咯吱声:“我……我什么也没说……”
叶真把黑泽肩膀拍得砰砰有声:“唉,别瞒了,大家好歹认识一场,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呢?据说你有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的嘴巴要喂,每个月还有很多很多人的工资要发,这么多钱可怎么办哪?你还吃得饱饭吗?”
黑泽几次想说话,被叶真痛心疾首的堵了回去:“什么都不用说了!可怜的串串!上次是我的不对,这次一定好好请你吃顿饱饭!”
“对对对!吃澳洲帝王蟹!”
叶真:“……”
黑泽:“……”
黑泽的表情实在太过精彩,几个工作人员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低头缩腰,恨不能伪装成一团空气。
张松涛捂着脸道:“黑黑黑黑……黑泽先生……要不你就让两个孩子请一顿吧……人家也是好心,对不对,好心……”
黑泽抓住叶真犯上作乱的爪子,深呼吸半晌,才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低声道:“我别无所长,家资倒是还有一点,别说请你们的客了,就是把你们整个人交给我来养也是没问题的。所以你们可千万别听信谣言,”说到这里特地看了张松涛一眼,“叶真,你们俩就放心吧。”
张松涛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蹿起,简直有冤没处诉:老子可不是这么对孩子说的啊!老子说的是你黑泽川家大业大,公司里上百人等着吃饭开工资,我怎么知道那小崽子理解成你黑泽家是特大贫困户的意思了呢!
叶真皱眉扭了一会,突然灵光一闪,抓住重点了:“什么叫做把我们交给你来养?”
叶簌:“没有关系,按我那堆玉片片儿的年份和品质来说现在已经价值连城了,我娘……我妈特意留给我的。放心好了,不结婚把镯子卖了够我后半辈子活的。”
开玩笑,她打死也不会卖的,那可是她娘留给她的、现存的唯一一件东西。穷死不卖!
黑泽不说话,微微笑的看着他们。
“想什么呢串串!”叶真怒道:“虽然你经常用好吃好喝的贿赂我们,但是小爷是正经的人!品德高尚的人!龙纪威和玄鳞不会随便抛弃本小爷和我妹妹哒!”
黑泽吸了口气,正要解释什么,突然他的女助理走进来,先对着叶真和蔼一笑,又转向黑泽川:“黑泽先生,山地大少爷来了,等在外边说要见你。”
“我正忙着。他要干什么?”
“不知道,说是有关于比赛的事。”
黑泽还没来得及打发他回去,叶真砰得把手里水瓶子一摔,喝道:“山地仁在哪儿呢?给小爷过来受死!”
叶簌已经冲出去了。
“你干什么,叶真!”黑泽根本来不及阻止,叶真已经大步往门外冲过去了。他只来得及提住叶簌的后领子,她挣扎:“放开我!老娘要找山地仁打一架!捶爆他的天灵盖儿!!!”
门外全是媒体、赛委会、大量观众,真让他冲出去了还得了?慌乱间黑泽另一只手把叶真从身后拦腰一抱,厉声吩咐左右:“把山地仁弄回去!”
左右一片人都被兄妹俩挣扎时拳打脚踢所弄伤,忙不迭的往后避。只有黑泽手臂力气大,勉强把叶真和叶簌锢住,怒道:“你们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弄死山地仁吗?冷静一点!”
山地仁不阴不阳的声音传来:“我说今年爆冷门的那个中国人是谁,怎么听着这么传奇,原来是黑泽表兄你招来日本的,难怪了。啧啧,两人感情不错嘛,怎么也没听黑泽表兄你提前招呼一声?”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叶真之前没机会找山地家的大门往哪开,今天终于见着正主,顿时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山——地——仁——!”叶簌也大喊着:“你他妈还敢出来?!让我们好找啊!”
黑泽把叶真兄妹俩推给张松涛他们,头也不回喝道:“拉着!”
张松涛和几个工作人员忙不迭把叶真叶簌扶好,紧紧按住。
黑泽整了下西装外套,稳步走上前问:“你明知道他们在这里,还过来干什么?”
山地仁古里古怪的笑了一下:“我来问问表兄你,今年真让这姓叶的小子拿冠军?他的赔率已经高到一比三十,再不输那么一次,今年的比赛就捞不回本了。你该不会拿赛委会精心设计好的赌局开玩笑吧?”
黑泽淡淡道:“拳脚无眼,跟我有什么关系。”
“拳脚无眼。”山地仁笑了一下,摇头叹道:“表兄你这份儿痴情,连我都要感动了。只是你对人家儿子心怀不轨,要是被叶真那惹不起的养父母知道,恐怕你要被活活撕成人肉干儿啊。”
他们说这话时声音极低,叶真兄妹又被一帮人远远按着,不担心他会听见。
黑泽微微冷笑,突然问:“阿仁,我最近仿佛听到一个了不得的传言,只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难免有点担心。”
山地仁脸色僵了。
“我听说中国国安九处那个样本主控源,也就是他们的龙纪威处长,似乎已经有一阵子没出来过了……”
山地仁打断道:“你该不会认为这事跟我有关吧?”
黑泽冷冷的盯着他。
“这么大的事,如果真是上头吩咐要做的,我怎么可能不把你也拖下水?——关心你那个姓叶的小崽子和他妹去吧,我的事不劳表兄你操什么心了!”
山地仁先发制人,不待黑泽有什么反应,直接怒气冲冲掉头走人。
黑泽微微眯起眼睛,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山地仁一直冲到门外,才感觉身后湿冷,原来刚才出了一身的冷汗。体育馆外日头照着,明晃晃的,让人睁不开眼睛。他用手挡住脸,半晌才将刚才那点惊慌掩饰完全,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模样。
赛委会主席大步迎上,慌忙问:“大少爷,黑泽先生怎么说?”
“……他已经被那个小崽子迷昏头了。”
拳赛牵扯着赌局,不论是谁爆冷门,都有可能对赌局造成重大的损失。叶真叶簌已经破坏了他们太多计划,要不是碍着黑泽川,他们早就被下手千百次了。
“他身上的赔率是一比三十,不能让他拿冠军。”山地仁勾勾手指,赛委会主席立刻凑上来,只听他在耳边低声道:“我听说那姓叶的小崽子父亲已经回去了,现在他身边的教练是个草包。选手上场前教练要喂水,你把他的水瓶……”
赛委会主席眼底精光一闪,低头唯唯诺诺。
山地仁拍拍他的肩,声音低得近乎耳语,语气里抹不去强烈的杀意:“记着,我不是要他输掉比赛,也不是要他缺胳膊少腿。我是要他上去了就下不来,要他死在那台上……!”
“还有那个碍事的死丫头,也要弄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