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授权中翻/千幻】It's Rotten Work
It's Rotten Work(Not To Me,Not if it's You)
Summary:
并不总是相同的梦境——有时是在他的忌日,司站在他面前,庄严而又抱有希冀地发出最后通牒:要么放弃科学,要么去死;有时他会梦到杠死了,司的长矛刺穿了她脆弱的喉咙;有时她和大树都被发现是间谍,司将他们血淋淋的尸体扔在通往村庄的桥前。在冰月出现之后,村庄在他的梦里开始燃烧:琉璃被困在她的屋子里,仍然太虚弱无法从烟雾中逃脱;又或者是西瓜被发现困在村子的一间小屋里,由于它在燃烧而受困其中。金狼和银狼被完全刺穿,琥珀倒...
It's Rotten Work(Not To Me,Not if it's You)
Summary:
并不总是相同的梦境——有时是在他的忌日,司站在他面前,庄严而又抱有希冀地发出最后通牒:要么放弃科学,要么去死;有时他会梦到杠死了,司的长矛刺穿了她脆弱的喉咙;有时她和大树都被发现是间谍,司将他们血淋淋的尸体扔在通往村庄的桥前。在冰月出现之后,村庄在他的梦里开始燃烧:琉璃被困在她的屋子里,仍然太虚弱无法从烟雾中逃脱;又或者是西瓜被发现困在村子的一间小屋里,由于它在燃烧而受困其中。金狼和银狼被完全刺穿,琥珀倒在地上——倒在她自己的血泊当中。
有时,梦境一开始几乎是美好的,但它们从不会让美好继续下去。
***
千空发现他每次入睡时都要面对难以忍受的噩梦,他开始尽量保持长时间的清醒,这就需要幻来安慰他,把他哄到床上。
村里的其他人都在睡觉。哪怕是通常情况下也会像千空一样对科学感到兴奋的克罗姆;甚至连幻也是如此,这些天他几乎成为了实验室的常客——即使只是倾听,只是成为了千空可以提出想法的人。
但一个小时前,幻有如一朵枯萎的花朵般垂在桌子边缘,千空把他送到床上,敷衍了事地保证他自己不会再熬夜了。这无疑是个谎言,但心灵魔术师太累了,实在没办法将这次的谎言点破。
夜晚是宁静的,千空始终这样认为,鉴于他对星星的热爱,以及相对于白天来说,能打扰他工作的人会在夜晚变得更少。在旧世界里,他度过了无数个漫漫长夜,有时是为了完成让他兴奋得无法入睡的项目,有时只是为了独处。
在石之世界,熬夜让自己精疲力尽,是他少有的能承受的奢侈。当然,千空也曾为了在最后期限前赶完一个项目而通宵达旦,但总的来说,如果想持久地以高效率工作,他知道休息是必不可少的。
只是……最近休息变得更困难了。
噩梦,这在他过去的生活中少有的东西,在他被石化的3700年里都不存在的东西,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几乎不停地困扰着他。即使他很早就睡着了,他整晚的大部分时间仍然会被困在梦境中无法逃脱,亦或是从喉咙深处发出尖叫声,汗水把衣服泡得湿透,他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猛然惊醒。
并不总是相同的梦境——有时是在他的忌日,司站在他面前,庄严而又抱有希冀地发出最后通牒:要么放弃科学,要么去死。好像千空能活在这样一个可怜的半生中,与令他成为他的一切隔绝;好像千空可以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前进,即便他为之奋斗的一切都被剥夺了。
有时他会梦到杠死了,司的长矛刺穿了她脆弱的喉咙;有时她和大树都被发现是间谍,司将他们血淋淋的尸体扔在通往村庄的桥前。在冰月出现之后,村庄在他的梦里开始燃烧:琉璃被困在她的屋子里,仍然太虚弱无法从烟雾中逃脱;又或者是西瓜被发现困在村子的一间小屋里,由于它在燃烧而受困其中。金狼和银狼被完全刺穿,琥珀倒在地上——倒在她自己的血泊当中。
有时候,梦境的开始几乎是美好的。这是更早的时候,那时只有千空,大树和司,在那时没有意识形态上的冲突,没有权力斗争,没有战争可打。他回到了生产中最复杂的科学混合物尚是肥皂和酒的时候,温暖的阳光和海风吹拂着,司伸出手,捧住千空的脸,用那种曾经让千空的脸颊不自觉地发烫的方式说出他的名字:介于喜爱和虔诚之间。
只有司的手总在这时爆发出沉重的力量,紧攥着,用着足以使他受伤的力度,试图让他跪下。
“太固执了,”梦境里的司喃喃感叹,“你明知屈服对你而言会更轻松,千空。”
所以不,这些天他睡得并不安稳,他的头脑从来没放空过,他最接近冥想状态的时候是在工作的时候,那时他的脑子里闪过的唯一想法就是化学公式和半成型的示意图,他努力寻找平静,然后继续努力工作以避免做梦,他知道这不会有好结果——人体需要睡眠,即使他希望身体不需要。
他自己的分析部分——诚然,这是他大脑的主要功能部分——能够认识到,他显然是在努力应对创伤。如果石之世界里有人有资格诊断他,他们可能会告诉他他患有某种形式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从理性的角度出发,他知道这没什么好羞愧的,他孤独地度过了3700年,被困在自己的脑海里,然后醒来,立刻被推入纯粹的生存模式,然后他妈的死在了一个他认为是朋友的人手里。他与这个世界上他以前认识的独一无二的人分开了,这些独一无二的人让他感受到的是家的温暖。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挣扎,以赢得村里人的信任,只是为了能够拯救他们的生命,给他们一个战斗的机会。接着就是冰月的攻击,他们必须为冬天做准备,一场战争即将来临,并且——
他可能是个天才,他可能是村长,也可能是科学王国的领袖,但他终究还只是个少年,一个肩负整个文明重担的少年:肩上扛着他们的希望,他们的恐惧,他们的期许。
理智上,他知道很多,知道期望自己在压力下毫不退缩地处理所有事情是不现实的。
可这并不能阻止他痛恨自己的软弱,痛恨他对自己身体失去控制的感觉。他讨厌自己回避睡眠——愚蠢、可悲——但他更痛恨噩梦这一让他感到更糟的方式。当他梦见村庄被烧毁时,他讨厌舌头上的胆汁;他讨厌自己不断醒来,仍然感觉得到大树和杠的血的触感残留在他的手上,还有那因为没能及时救他们而感到的惊慌失措。
他讨厌某些晚上醒来时胸口隐约的疼痛,他深深地渴望一切都变糟之前那段短暂时光,海盐味的空气在他肺里,小贝壳发出微弱的碰撞声,司笑着伸出手,抚摸着——
的确,这不是真的,他所仰慕的司只是装出来的,他记忆中那时候的平静,不过只是幻觉而已。当他真的想到要再次站在司的对面时,只有恐惧像毒藤一样从他的肠子里蜿蜒着向上生长,威胁着要让他陷入窒息。
而且,尽管之后发生的事情让他很痛苦——简直是要了他的命——千空……并不后悔。它把他带到了这里,和琥珀、克罗姆、西瓜和卡瑟吉一起来到了石神村,它把他带到了百夜建立的村庄,带到了他留下的唱片,带到了他认为自己永远不会迎来的结局。
它为他带来了幻。
(幻,经常让人讨厌,但又看得太通透。幻,他抱怨工作但总是——总是能够完成。幻,喜欢抱怨千空的科学超出任何人的理解,但无论如何,他总和千空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幻,用他的诡计和独特的计划保护着千空和村庄,就像他们保护他一样。
幻,他总是付出很多——不仅仅是体力劳动,也不仅仅是一个传声筒,他召集村民建立了一个天文台,因为他觉得千空可能会喜欢它。他把千空从实验室里拉出来催促他吃饭。当一切善意都让人感觉溢出时,反而成为了一种坚定的力量。
世界上最自私的人,我的混蛋。千空深情地想。)
布料发出轻柔的沙沙声,几近无声的脚步声。——说曹操曹操就到。
“我以为你睡着了。”幻刚走进实验室的大门,千空便接道。
“我以为你说过你很快就要上床睡觉了。”幻反驳道,发言掷地有声。他看着工作台,挑了挑眉,“但看起来你反而开始做了些新的事情。”
“嗯。”对此千空无话可说,散布在他面前的电线和细丝其实只是其他项目的废料,他一直在摆弄这些玩意儿,为了让他的双手不闲下来。
说到幻,他是个神秘而又有些婆妈的人,他出人意料地擅长照顾别人:了解他们的需求,将他们带到他们需要去的地方,确保没有人被遗漏或被忽视。他特别擅长应对千空,毕竟他是一个纵情恣欲、工于心计又自行其是的混蛋,不会被千空的锋芒吓退。
而关于幻的另一点是,他实在太善于读懂人心了。
“你最后一次一次性睡一个多小时是什么时候?”
千空的眼睛紧闭,表情已经有点紧绷。在这里的所有人中,幻是最有可能成功对其他人进行心理分析的那个家伙,这意味着他们将要进行的谈话会让人不太舒服,而且——如上所述——幻很顽固,你很难真正地摆脱他。
“科学不需要睡眠——”千空尝试着为自己辩解,为了增加说服力,他假笑了一下。虽然这做法不奏效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一百亿,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不能尽力而为。
“很明显,”幻厉声反驳,“你的眼下有眼袋。”随之他的表情柔和了下来,“大家都注意到了。西瓜以为你病了,琥珀和克罗姆说要把你打晕,让你好好休息一下。”
千空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让他们为自己担心的确会让千空有负罪感,但这只是他所感受到的一小部分,此刻占据他心灵更多的是……甜蜜。为他们如此在乎自己而感动。“我相信你会让他们明白的。”
如果幻没这么做,千空可能已经被琥珀卡住脖子,或者已经被克罗姆下了药。他村庄里的朋友做任何事都不会半途而废。
心灵魔术师耸耸肩:“我说我会和你谈谈。”
千空又哼了一声:“这就足以说服他们了?”
“小千空,你难道对我没有信心吗?”幻的双手环在自己胸前,浮夸的噘嘴表情从他的脸上浮现,转瞬间,他摆出了更加自信的姿态,轻快的噘嘴被傲慢无礼的微笑顶替,这种微笑甚至比它应具有的更具吸引力。“你不知道我多有说服力吗?”
幻就像一个万花筒,千空如此想道,他是一个不断变化的形象。在任何时候,他看起来都有可能完全不同,然而实际上,所有构成幻这个人的要素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不如说,仅仅是经过了重新排列组合罢了。认识初期,人们很容易将心灵魔术师视为轻浮之人或是诈骗犯——一个有才华,有用但不值得被交付信任的人。
但几个月以来,千空了解到幻不是那样的人。对,的确,他撒谎,他算计,他密谋——这就是他,而他的所作所为也同样是千空看重的东西——可那不一样,幻假装出来的一切总是他自己某些部分的反映。也许不是全部的真容,但至少是其中的一部分。
他问,你对我没有信心吗?藏在这句话背后的脆弱是真实的,即使幻会假装并非如此,即使他将一笑置之。
“我知道你有多爱唠叨。”千空咕哝道,尽管语气比他预期的要更柔和。
幻并没有被这样的语气干扰:“这已经持续了几个月了。看起来你已经处理过,所以我没多说,但情况越来越糟了,不是吗?”
千空轻笑了一声,尾音带着些苦涩。心灵魔术师一直以来对他都很了解,这无疑就是最有力的佐证。并不是说千空对此有多惊讶,幻精于此道,若非如此,他绝不可能还活着。
“没什么是我解决不了的。”千空不屑一顾。
(从这个意义上说,他和幻是相似的。过于直率的坦诚并不适用于他们中的任意一人,推卸责任和装腔作势就像一双破旧的靴子,舒适而受人喜爱。
如果他们能直截了当地说出他们想要的东西,事情可能会变得好解决不少,但这也是一种幻想中的奢侈。当你是一个领导新兴文明的少年时,你不能轻易暴露你所有的弱点,即使是对盟友也不行。)
(幻不仅仅是一个盟友,他的脑海深处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低语,千空将其推到一边。)
心灵魔术师微妙地哼了一声:“因为你处理得很好。”
“我处理得很好。”千空无可避免地厉声说道,精疲力尽和挫败感让他神经紧张,幻在千空宁愿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催促他,数月的睡眠剥夺、恐惧和责任的重担叠加在一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施加的压力恰到好处地令他崩溃。
他正在努力,每天如此,一步一步地迈进,一秒一秒的,一毫米一毫米的。
(这不够。)
幻没有退缩,也没有吃惊。没有回击他,哪怕他的态度让他该得到这样的对待。
“你不再被困在石头里了。”幻缓缓走近,一步,然后两步。“在一个崭新的、陌生的世界里,你不是唯一活着的人,你并不孤单。”
每说一个字,他都向前一步,镇定地、稳重地、平静地向千空靠近。最终他在千空面前停了下来,距离不过一臂之遥,近得触手可及。他仍然小心翼翼地,缓慢地移动着,幻举起一只手,向上,向上——
(在他的噩梦中,司滚烫的手掌蹭过千空的颊侧,伴随着他愈发粗暴的抚触,那些手指掠过千空的下颔骨,在他的脸颊掐出凹陷的瘀伤。千空厌恶这样,也厌恶任何触感出现在他的后颈附近。)
冰凉的手指如羽毛般轻盈地拂过千空眼睛下方的脸颊,缓缓地抚摸着他的颧骨。幻的手指像钢琴家一般纤细,手指又细又长,由于血液循环不畅,即使在夏天也总是很冷。他的手指和司的完全不一样,幻触碰他的方式也与司触碰他的方式完全不同。
他没有逃开。
“小千空,”幻说,他几乎是在用一种惹人厌的唱腔在讲话,这让他听起来很可笑,但这也算是他的独特之处,以至于千空听到的时候总能放松一些。“你不必自己做所有事情,你喜欢让我工作的;就让我帮忙吧。”
千空颤抖着呼出一口气。幻的拇指在他的脸颊上缓慢地抚摸着,他不确定是精疲力竭还是其他什么让他难以思考,不管怎么说,幻说得很有道理——这不是长久之计,千空正在逐渐崩溃。
“好吧。”他顺从了,让幻把他拉出实验室。
从实验室到天文台大约需要九十秒,而千空每次实际管理天文台时都会在这里睡觉。严格来说,作为村长,他是有自己的屋子的,但除了琉璃和琥珀第一次向他介绍时他看了眼这个家之外,千空甚至连门都没有踏进去。它离实验室太远了,而且他在克罗姆的科学小屋里住了几个月,这个地方现在几乎就像家一样。
说起来……
“克罗姆在哪里?”当千空注意到他的科学伙伴的床单不在时,他开口了。——就连克罗姆的鼾声都并不在这里。
幻笑着说,“你真的不在状态太久了,嗯,小千空。他只在你让他工作到很晚的晚上才待在这里。”心灵魔术师的笑容变得诡异起来,“他所有的空闲时间都在村子里和琉璃一起度过,而且,好吧,如果他们一起玩到很晚……”
听到这里,千空挑起了一边眉毛,他了解克罗姆,而且他有百分之一百亿的把握,即使克罗姆留在琉璃的小屋里,也不会像幻暗示的那样发生任何淫秽行为。克罗姆在某些方面很像大树——尤其是他们对待暗恋对象的缓慢节奏。
幻翻了个白眼,又一次噘起嘴:“好好,你毁了我所有的乐趣。但他真的和琉璃在一起,也就是说只有孤独的你我了,小千空。”
最后一部分极具暗示性,幻的调情就像与生俱来的本能,也许他做不到不这么干,有时几乎就像是未经允许,话就从他嘴里溜了出来,千空可以明显地看出幻的表情因他自己的惊讶而绷紧的瞬间。无论如何,千空从未认真地对待过幻这点。他一直认为这是幻作为表演者和公众人物时的习惯,是他精心打造的迷人形象的一部分,而不是他思维和欲望的真实反映。
(此外,当千空听到“只有孤独的你我”时,有且仅有一个想法跃进他的大脑里,那就是他今晚唯一需要担心的,只有会被他不安分的睡眠与不间断的噩梦打扰到的幻。
而且他非常肯定,至少幻已经知道了这些。)
剩下的睡觉准备,大多数都是在无声地进行着。千空迅速脱下衣服,换上了天气转冷时给他的厚浴衣。这个与他自己那个时代穿过的睡衣不太一样,但不管是什么毛皮面料制成的,都柔软又保暖。幻抓住他的手腕,轻轻地把他带到床单上。
单人的。显然,幻那家伙打算让他们两个人共享。
千空扭过头:“你的床是不是出事了?”
尽管千空这么说,但他也同样知道那样的可能性真的微乎其微。十有八九,这只是幻不断试探底线的数千种小方法的其中一种,试图准确地摸索到底线在哪里。在他被甩在地上之前,他能在千空的肩膀上挂多久;在他被推开之前,他能在篝火边坐在千空旁边,从肩膀到大腿紧贴多久;在变数增加之前,千空能容忍多少亲密。
问题是,千空喜欢他的个人空间,而且一直如此。哪怕在旧世界里也一样,从他还是个小孩儿开始,他就不是一个享受触碰的人,除非是和他亲近的人,否则他基本上不喜欢被人抓着或抱着,也不喜欢被人用身体接触表达爱意。被允许进入他的空间是一种特权,是信任的标志,在石化之前,他可以用一只手数出他愿意给这种特权的人的数量。
百夜,大树,杠。
在石之世界里,这个名单已经不知不觉地拓展了。克罗姆,琥珀,西瓜,卡瑟吉。
(司曾经在这个名单上,但时间很短暂,现在已经被抹去了。)
而幻,最能利用它。
克罗姆会把一只手臂搭在千空的肩膀上,琥珀会用胳膊肘捅他,如果他正在咀嚼,就戳戳他的脸颊。西瓜喜欢被千空摸头,喜欢靠在千空的腿上。卡瑟吉不怎么爱动,通常坚持击掌和握手。但是幻——
幻总是在触碰。即使他没在试图研究千空的底线,也不假装自己是心灵魔术师牌私人加热器紧贴着千空时,他也会在千空经过时用手摸他的背,在他们俩并排坐下时用膝盖去抵住千空的。他会用胳膊勾住千空的胳膊,把他拉到身边,尤其在他认为千空在实验室里待得太久时,他就会这么做。
千空不讨厌这样。不可否认,他似乎比其他任何人都更能容忍幻的粘人行为,但原因还是个谜。尽管如此,同床共枕对于千空来说还是太超过了。
“没有,但我担心如果我的视线从你身上移开一秒钟,你就会等到我睡着后再偷偷溜回实验室。”幻轻佻地说,那种语气——听起来几乎像是……紧张?
这是个不可靠的半真半假的说法。幻是别有用心的高手,千空好奇得几乎想逼问一个更诚实的答案,可是……可是那又怎样?他太累了,即使他想,现在也无法进行更深入的,可能会耗费感情的谈话。他觉得自己太敏感了,不能冒险让幻回应他的好奇心,去挖掘他宁愿埋葬的东西。
他在脑海里反复思考——他介意和幻睡一张床吗?不,并不是这样。不管幻如何突破千空的安全范围,他总是在被动地后退。
“好,”千空答道,爬上床将温暖的毛皮拉到下巴,“但如果你像克罗姆一样大声打鼾,我就把你踢下去。”
幻在滑到他身边时只是轻轻地笑了笑,“小千空,我不打鼾。”
有那么一会儿,整个房间都充满了尴尬的压力。这张床铺很小,不是为两个人准备的——或者至少,不是为两个想要保持一定距离的人准备的。千空想着,将他们的床单并排放着可能会更明智,但这说不定会破坏幻所作所为背后的隐藏目的。
无论如何,平躺在床上,僵硬地试图避免接触另一个人,对千空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他这样是睡不着的,他转过身来,面向幻,因为不管他有多信任这个心灵魔术师,他仍然不觉得有人在他背后待得太久是件轻松的事。同时,他也对幻盯着他,蓝色眼睛瞪得大大的样子扬起眉毛。
“有什么问题吗,心灵魔术师?”
“没有,”幻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但这个回应还是来得太快了,让人难以置信,“晚安,小千空。”
就一个老练的说谎者而言,他有时的表现确实很明显,千空如此认为。
但随后幻闭上了眼睛,渐渐睡去——或者至少是装作——在他稳定的呼吸声、他身体散发的温度、毛皮的温暖和千空的疲惫之间,很容易闭上眼睛,很容易让疲倦占据上风,就像它已经为此准备了一整天。
很容易,这一次,让自己休息一下。
海滩空无一人,入目所及尽是苍白的沙滩和湛蓝的海水。这里很美,很安静,在旧世界,除非是进行实验,发射他的火箭,否则他不会在外面待太多时间。生活在石之世界里,让他对新鲜空气,阳光照在脸上的感觉和脚下的青草有了更多的体会。
“这是不是很神奇?”司在一旁这么说,千空猛地看了他一眼。他没有听到司从他背后来的声音,也没有看到他靠近,这让他很紧张。但司的目光锁定在遥远的地平线上,眼神平静,又充满惊奇。“全世界触手可及,没有人警告我们别碰。”
这太棒了,于是千空点头同意,然而他的胃里有什么东西泛着酸,尽管他说不出原因。天气晴朗,有司在身边,也不用担心危险——
“我们可以在这里做任何我们想做的事,”司的语气里满溢希望与渴望,“一个新的开始,一种不必迎合其他人期望的生活,我们不必受苦的开始。”
“你觉得生活在石之世界会很轻松吗?”千空调侃道。
“我认为我们可以一起做任何事。”现在司的声音不同了,他顺着千空的话继续说着,但声线更冷,言辞更尖锐,“如果你留下来的话。”
千空转过身,他的胃因司语气的突然变化而开始翻腾。有什么东西在他脚下嘎吱作响,当他往下看时,沙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绵延数英里的碎石。那是石像的残骸,几乎被压成粉尘,一场大屠杀。
天啊,千空几乎因此病倒。
一只手划过了他的脸颊,来到了他的后颈,烫得仿佛在为他烙印。司强迫他抬头,让千空对上他的眼睛,严肃而无情。
就像那天在山上一样,司杀他的那一天。
“你应该说是的,”司说道,收紧了手,“我让你选择的时候,你理应选择我。”
就像这很容易似的,就像他的确给出了一个选择似的。
科学是千空的生命,他将为之而死。
千空已经知道这将如何结束。它以前是如何结束的?在他所有的梦里结局都从未变过。
“你又要杀了我。”千空说,介于疑问与陈述之间。他比第一次颤抖得更厉害了,不知何故,这只让他感觉更糟。
司点点头:“只要我有必要,多少次都可以。”
他的手恶狠狠地卡住千空的后颈,司第一次杀他的时候并不疼。那时很迅速,没有痛苦。
而在他的梦里从来没有这么快。
从来没有那么无痛。
他总是感觉自己要崩解成碎片,仿佛他作为想象里的那些石像一般被粉碎:如果它们还能感受到疼痛的话。司的手在他的皮肤上就像燃起了一团火,火焰带来的痛苦正在压垮他。只是奇迹罢了——多到荒谬的,纯粹的幸运——在第一次时救了他,所以他现在就要死了,他会一直死——
千空从干呕中醒来,不自觉地转身用膝盖和手肘撑住自己,试图通过这样的辅助来呼吸。他花了很长时间才停下胃要爬上喉咙的错觉,即便如此,他的一般思绪仍然停留在梦境当中,司高高在上,强得无法反抗。他的一部分仍然感觉自己快死了,其余的只是迷失了方向——
“你没事的,小千空,你没有任何危险。”轻柔、轻快的声音几乎淹没在千空的呼吸声里,但他依旧听到了。
小千空,只有幻会这么称呼他,很不错,他是安全的。
“你和我在石神村科学小屋的天文台里,”幻说,“现在是清晨——看,月亮还是挺高的。”
千空透过附近的窗户往外看,月光轻而易举地流淌而过——今晚几乎是满月——将房间照成一片柔和的光亮。幻走得更近了,但仍然没有试图触碰他,千空对此很感激。
“当月亮如此明亮时,很难看到一些星星,”幻喃喃自语,歪头沉思。他慢慢抬起手臂,指着天空。“啊,那是猎户座的腰带,还有仙后座。我认为飞马座在每年的这个时候应该是可见的,但是——不要告诉任何人,小千空——我真的只知道如何发现简单的星座。”
“飞马座在那里,”千空粗声说道,用手指向星空,如果只有一件事是他精通的,那一定会是太空,“还有仙女座。”
“完美,”幻说着,靠得更近。他微微哼了一声,“还好这块地板很光滑,否则你这样爬来爬去会有碎片的。”
千空在冲动之下用拇指搓过了木头的纹理,幻说得没错;它很光滑,经过了打磨,做工精良,很显然是精心制作的。
“不过,”幻继续道,“床可能更舒服。来和我一起坐吧?”
无论是坐在木质地板上还是坐在薄薄的床单上,对于千空来说都没什么区别,但他还是顺从地坐了下来,向后挪了挪,直到他再次回到床上。它确实有点软垫,用猫尾草和其他干枯的草垫着。他们之前躺着的地方也仍然很暖和,突然想起温暖的感觉让他打了个寒颤。
夜晚的空气很凉,他直到现在才注意到。
“这里,我觉得这个是最软的。”幻拿出一件深棕色的毛皮,小心翼翼地裹在千空的肩膀上,它很暖和,很重,毛皮在他的指尖下显得异常的柔软。
它闻起来有点像幻——更具体地说,像他一直塞在袖子里的花和他嚼着的薄荷叶,这是一个奇特的组合,但还不坏。这让他想起了御前比试的那天,幻在一片花瓣中出现,笑得很灿烂——那时千空还不确定他们会赢,希望就这样爆发了。这让他想起在篝火旁,幻的体重靠在千空身上的感觉,当他们的目光锁定在田野上时幻阴险的笑容,幻对千空设法实现的每一个新的科学奇迹睁大眼睛的惊叹。
它闻起来像安慰,像安全,像……
像家一样。
“小千空,我能握住你的手吗?”
听到幻请求许可有点奇怪,尤其是对于这么简单的事情来说。自从他醒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对千空非常小心谨慎,而千空的一部分讨厌这样,讨厌被人当成是易碎品来对待。
(他的另一部分松了一口气。如果幻在刚醒来时试图触摸他,他可能真的会呕吐,可能会尖叫,或者试图反抗,又或者是试图逃跑。)
千空点点头,凉爽的、略带老茧的手轻轻握住自己的手,敏捷的拇指抚过他的指关节,在上方划出一条舒缓的线,来回滑动,来来回回。
“我知道你在做什么。”千空最终说道,他的声音现在听起来更稳定了,不像是有一阵风吹草动就会崩散。
现在,一些恐慌已经消退,更容易看到那些在当时毫无意义的事情背后的逻辑。幻指出了星座,提到了他们周围一切事物的质地,甚至给了千空闻起来像他的皮毛——这些都是感官接地技术。
在平息焦虑和治疗惊恐发作这两方面很有用,千空想,聪明的心灵魔术师。
幻哼了一声:“我没打算隐瞒这些,小千空。”
漫长的沉默在他们之间延展开来,伴随着每一次呼吸,伴随着幻拇指的每一次滑动,千空周围的世界变得越来越真实。幻坐在他对面,一反常态地耐心。他看起来这样柔和:睡得皱巴巴的,不完美,头发的黑面有几处翘起,温柔的表情朝向千空。
真美。千空想,不仅仅是因为幻的长相,还因为他是谁,因为他所做的一切。
“谢谢。”几分钟后千空勉强说道,他噩梦中残留的焦虑并没有消失,或者说并没有完全消失,但现在已经淡化了,远去了,更容易被抛到脑后了。
“任何时候都可以为你这么做。”幻静静地、热切地回答,“总是如此。”
出于默契,他们重新躺下。依然面对着对方,依然手拉着手。千空不知道他是否能够再次入睡——不确定他是否还想要入睡,当清醒的世界如此美好,如此安全的时候,他想待在这里,和幻一起。
“你可以睡觉了,小千空。我哪里也不去。”
要不是在科学上说不过去,千空会怀疑幻是不是真的能够读心。
幻把他的一只手从千空的手上拿开,顺着科学家的手臂往下摸,抚过他的背。他凑近一点,近到他们几乎是在共享呼吸,膝盖触到膝盖,然后他用手臂环住千空的腰。
很温暖,同样沉重,但不压抑。
“好了?”幻问道,声音低似耳语。
千空点了点头,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被抱过了,胸口莫名的压抑得到了些微纾解。这很好——一个身体上的提醒,有人就在他身边,石神村的这种生活是真实的。
幻的指关节缓慢地抵在他的脊柱上,轻巧的触碰与幻的呼吸完美同步。不一会儿,千空自己的呼吸也进入了同样的节奏。没过多久,他的眼皮就变得沉重起来,打着架闭上了。
几个月以来,千空第一次安然入睡。
他们直到日出后几个小时才醒来,缩成一团,抱在一起,仿佛他们在梦中被焊接到了一块儿。千空没法自然地抽身离开,而幻似乎并不在意,甚至看起来不慌不忙。
“再过五分钟,小千空。”心灵魔术师对着千空的头发低语,手臂收紧了他的腰。
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要为春天一到就要开始的战争做准备,而千空感觉这是自己这几周以来最有活力的时候,但是……
千空正觉得温暖舒适,而幻裹着皮革看起来很可爱,晨光洒在他白发的一侧,给人一种柔和发光的错觉。这是一个完美的时刻,当它出现时你必须享受当下,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会有下一次机会。
五分钟不会坏事的,千空想,毕竟,在他宏伟的计划中,时间如此不值一提。
他放松地回到幻的怀抱中,将脸埋回幻的颈窝。
(千空的胸口有一种他还没有完全理解的暖意——他还没有准备好用语言表达——但他知道那是属于心灵魔术师的。)
(从第一次在拉面车见面开始,他就怀疑它已经存在,即使他当时并不知情,即使他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才承认它存在。)
如果再多五分钟变成一个小时,至少千空看起来休息得很好,没有人敢抱怨。
千幻本汉化记录册(五)
41.興味あったらでいーよ。
作者:きんたまボンバー-17852158 发售日:2020/02/23 汉化:kekeke
整个p站我最想汉化的千幻漫(看到没人汉化我简直痛心得大呼不科学),总之是又荡漾又清爽!必看必看必看啊!要是get不到那一定是我翻译的问题,原作者的笔触简直好得离奇而惊异,不看简直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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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ゴミは蝿が集る前に捨てろ 作者:きんたまボンバー-17852158 发售日:2020/02/23 汉化:月月是个谜
[图片]43.罪と純情の話 作者:ませり-9988934-@Masssery 发售日: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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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きんたまボンバー-17852158 发售日:2020/02/23 汉化:kekeke
整个p站我最想汉化的千幻漫(看到没人汉化我简直痛心得大呼不科学),总之是又荡漾又清爽!必看必看必看啊!要是get不到那一定是我翻译的问题,原作者的笔触简直好得离奇而惊异,不看简直亏大了!
42. ゴミは蝿が集る前に捨てろ 作者:きんたまボンバー-17852158 发售日:2020/02/23 汉化:月月是个谜
43.罪と純情の話 作者:ませり-9988934-@Masssery 发售日:2022/07/24
每个千幻迷都必看的ませり太太千幻三部曲
心灵魔术师想要藏起来 汉化:寒柝七響。
科学少年会发现 汉化:kekeke
罪人们也纯情 汉化:kekeke
44. 夜が明けたらまた 作者:ませり-9988934-@Masssery 发售日:2022/07/24
这本是无台词漫画,不靠台词也能画得如此传神的ませり太太真是分镜表情动作都拿捏到位的好手
45. あまくておいしい口実の話 作者:アマユキ-1203687-@amayukioff 发售日:2020/02/23 汉化:kekeke
很不得了的大佬,目前共画了11本!
46.ここにスタンプ! 作者:アマユキ-1203687-@amayukioff 发售日:2020/09/19 汉化:kekeke
47. 連れていくから連れてって 作者:アマユキ-1203687-@amayukioff 发售日:2020/12/13 汉化:kekeke
48. 千ゲンの100回KISSするとこ見たい本 作者:アマユキ-1203687-@amayukioff 发售日:2021/01/24 汉化:kekeke
49.お勉強しといてよ 作者:名村-1231137-@bintro_ 发售日:2021/03/28 汉化:石神村磕学部
50. おおきくなったら 作者:名村-1231137-@bintro_ 发售日:2022/07/24 汉化:kekeke
tbc.
曾经挖我内丹噬我骨血的少年郎君,如今却卑微地乞求我再爱他一次
我是恶毒女配,但我摆烂了。
即便知道眼前的少年将来会是四海八荒唯一的神,我却仍然抬起我高贵的脚狠狠地踩在他的头颅上。
可后来,这曾经挖我内丹噬我骨血的少年郎君,却卑微地乞求我能不能再试着爱他……
1
我是恶毒女配,但我摆烂了。
我看着眼前躺在雪地中的少年,乌黑的墨发粘附着浓稠的血,贴在他的脸庞,却仍能见朦胧中如同神祇般的面容,他身上的皮肉仿佛被凶兽撕扯过,森森白骨藏在其中,血迹在雪地中如同墨梅般绽放,让这片大地都黯然失色。
即便知道将来他会权倾九州,屠戮人间。
我却仍然抬起我高贵的脚狠狠地踩在他的头颅上。
我为什么这么作死,因为我知道舔狗舔狗,舔到最终一无所有。
我是昆仑山太...
我是恶毒女配,但我摆烂了。
即便知道眼前的少年将来会是四海八荒唯一的神,我却仍然抬起我高贵的脚狠狠地踩在他的头颅上。
可后来,这曾经挖我内丹噬我骨血的少年郎君,却卑微地乞求我能不能再试着爱他……
1
我是恶毒女配,但我摆烂了。
我看着眼前躺在雪地中的少年,乌黑的墨发粘附着浓稠的血,贴在他的脸庞,却仍能见朦胧中如同神祇般的面容,他身上的皮肉仿佛被凶兽撕扯过,森森白骨藏在其中,血迹在雪地中如同墨梅般绽放,让这片大地都黯然失色。
即便知道将来他会权倾九州,屠戮人间。
我却仍然抬起我高贵的脚狠狠地踩在他的头颅上。
我为什么这么作死,因为我知道舔狗舔狗,舔到最终一无所有。
我是昆仑山太虚宗的大师姐,天资聪颖,年纪轻轻便结了丹,被修仙界称为是千年来最有天赋的少年天才。
好吧,其实我并不是天赋异禀,我只是很卷罢了。
我的身世不是世人说的那般,流淌着上古神明的血亦或是修仙大派的少宗主。而是十年前渭城的饥荒下,在那人吃人的世道里侥幸活下来的孤儿罢。
八岁的我啃食着路边的腐尸,不知道德伦常不知礼义廉耻,只知我要活下来。
见到掌门师傅的那一眼,我便知他一定是啊父口中从九重天上下来拯救我们的神仙吧。从此,我便一直跟着他,跟着他走出渭城,跟着他穿越荒原,因为我想得到救赎,想让他带我去九重天。
掌门师傅一定是被我死缠烂打的精神触动了,所以他收留了我,带我登上了昆仑之巅。承蒙他老人家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我识字读书练剑修仙。然后我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他唯一的座下弟子,但我天资愚钝灵根普通,修炼之路往往比旁人更加坎坷。为了不辜负掌门师傅的养育之恩,不辜负世人对昆仑山太虚宗掌门亲传弟子的期望,不辜负宗门开山立派以来守护苍生的信仰。
我三更睡五更起,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阎王见了都夸我好身体。
门中弟子都认为我孤傲清高,不屑与庸碌之辈为伍。好吧,其实大家都误会我了,我只是卷过头了没时间搞社交罢了。
不过在我勤学苦练,废寝忘食之下,尽管资质普通,却仍在十八岁这年结了丹,容貌也停留在了这美好的年华。
却也是在这年,我遇见了雪地里的少年,从此万劫不复。
许是我颜狗内核作祟,只消一眼,我便对这面容绝代的少年上头了。我心想,啊,这难道就是我命运中的天选之子。
雪地中奄奄一息的他仿佛九重天上被折了羽翼的神明,残损的模样让我心惊肉跳,当即就将他坨回了昆仑山。
虽然他浪费了我卷王的生命长河中那微不足道的摸鱼时光,我却不感到愤怒而还有一丝丝期待。
我将他安置在了漱河院,请求医修为他疗伤。而自己更是日夜宽衣解带为他熬汤换药。与此同时,更是不敢落下修炼,只不过将入定的地点选在了他身旁。
捏马的,真的好帅,看着这张脸,我修炼的步伐比以往甚至更快了些。日子似走马般飞逝,我见着窗外一年的光阴流转,将这漫漫仙途中的欢喜孤寂同倒豆子般一一同他诉说,尽管他听不见我,无法回应我。
某天,记得好像是年关第一场雪飘落的夜,他终于醒转。
我问他,“你是谁?怎会在昆仑脚下?”
他低着头,墨色的眸中古井无波,“我不记得了。”
“那你有名字吗?”
他抬起眼,看着我摇摇头。
我见窗外朦胧月色下纷纷扬扬的雪,灵光一闪,“竟不知已到了年关,记得遇见你时也是在这雾蒙蒙的雪里,不如就唤你瑞雪吧!瑞雪兆丰年,寓意也是极好的,愿你平安顺遂,同这瑞雪般兆天下苍生的丰年。你觉得如何?”
他沉默不语,良久后轻轻点了点头。
“这里是昆仑山太虚宗,我是太虚宗的大师姐,我叫金小花。”我侧下身子对着他墨色看不见底的眼,扯出了一个笑。
行吧,十几年来殚精竭虑,我竟是忘了该如何笑,当时的笑容我估计像极了要扎紫薇针的容嚒嚒。
尴尬了一会儿,我还是恢复了平常的面瘫脸,咳了咳道,“在你恢复记忆前,就先在这住下吧。”
好一个为你好的理由,就将这小郎君拴在了太虚宗。
瑞雪的伤已好了大半,森森白骨已被新长出的皮肉包裹,只留下曾经肆虐过的狰狞的痕迹。
为了将他名正言顺地留在太虚宗,我偷偷去求了涂山姑姑,贿赂了不少攒下来的月例,只觉得一阵阵肉疼,直窜天灵盖。
于是涂山姑姑给他走了后门,将他带去测了灵根。
嗷!但是翩翩郎君,确是一个灵根破损,比我还要废物的人。
于是,小郎君被扔去了外门,外门弟子比不得内门,虽也是踏入仙途,但因资质不佳,多是做一些洒扫庭院的活计。
但小花师姐我社交甚少不善言辞,又或许是想维护我大师姐清冷孤傲的人设。自瑞雪入了外门后,我从未当面去找过他,只敢在摸鱼的时候远远地瞧着。
瑞雪过得很不好,他身上的伤仿佛诅咒般,日日夜夜折磨着他,我遍寻宗门内外的草药,以各种理由让旁人托给他。
又加之灵根破损,吸纳天地灵气时如同破了洞的布袋,这让他道心动摇,一度萎靡不振。和宗门里的其他弟子相比,他实在是根骨太过差了,又因着那独来独往的性格,成了外门头号欺凌对象。
我很想冲上前去帮他,却又觉得不该如此,他不该活在我的羽翼之下,他有自己的路要走。
直到有一天,外门弟子的污蔑,将他打的肋骨尽断。我实在按耐不住,便佯装路过,出了手,训斥走那些个外门弟子。我回过头,看着趴倒在地上的他,目光仿佛鹰钩死死地盯着前方。
“站起来。”我说。
“根骨不佳,便勤学苦练,何须自暴自弃,懦弱求全。他们欺负你,你打回去就是。”我的声音清清冷冷,凛冽的和刀子一般。
“你难道想做懦夫?”
我瞥了他一眼,乘剑而去。
许是被我刺激到了,瑞雪自那以后完美地继承了我卷王的精神。尽管纳入天地灵气时,总是聚集不起来,却也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苦修中收纳了不少灵力。
外门弟子无法习得内门的招式,我知他悟性极佳,于是调他到我洞府中做杂役,常借着各种找茬的由头,用门内从地阶到玄阶的剑招挑衅他,时常将他打得挺不起脊背。但我都是控制好力道的,在他悟了这剑招的玄妙之后,就会收手。
一百年寒来暑往,我都陪伴着他。
与他在昆仑洞府中修炼研习这无上妙法,与他尝尽人间酸甜苦辣诸般美味,与他分享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悲欢喜悦,与他度过无数个凡尘的团圆佳节,予他我所认为珍贵的宝物和七情。
他会聆听我的言语,却鲜少回应,仿佛还是在那漱河院中,目光总是如此疏离。
我的情绪却同杂草丛蔓般肆意生长,根深蒂固。彼时,似乎已不再是被那漂亮的皮囊所吸引,而仿佛是两个孤寂的灵魂互相依靠,又或许是我单方面依赖成瘾。
他对我的态度是漠然的,我不在意。
这就是舔狗吗?哈哈哈!
他始终没想起自己是谁,我还挺庆幸,因为我可以一直陪伴着他。
平淡的日子总会有暴风雨来临的一天。
山下来了个少女,名唤白霜霜。
她说她是来挑战昆仑山太虚宗大师姐的。宗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打败了门中的亲传弟子,便能直接越过重重关卡,拜入对应的长老门下。
我从昆仑之巅俯视着她渺小的身影,只消一眼便看出她毫无灵力。
不屑地说了一句,“不自量力。”
故而未出本命剑,拔了身旁守门弟子的佩剑就御风而去。
少女的武器是两把长长的弯刀,生了铁锈黯然无光。与她娇小的身量相比,就好像是小孩子拿了大人的东西当玩具。
我的身形游走婉若游龙,轻飘飘用这雪白的亮剑使出一招龙吟在天,想砍断那两把黑乎乎的弯刀,而不伤及她的性命。却在剑尖触碰那弯刀的那一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生生的震了开来,稳住身形后硬生生吐了一口血。
妈的,是我大意了。
我的天资卓越容不得被这般践踏,我永远是太虚宗的天才大师姐,我仍然肩负着护卫苍生的使命,我不能输。
然后拿出了自己十成的力量迎敌。我自认轻功了得,可少女的身影却如同鬼魅,轻盈敏捷,几十招的对峙下,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突然窜到了我的身后,用那弯刀狠狠地刺穿了我的肩胛骨,一时间血流不止,我的意识开始溃散。
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我,我捏了个剑诀妄图逆天而行,瞬间将自己的境界飙升至了元婴巅峰,然而代价却是深痛的。
残损的剑在我手中挥舞,我信我地放手一搏,必能将她一招击落。
眼看着剑尖即将劈在她的身上,先前那股无形的力量陡然反扑,将我钉死在了刚蓄满雨水的泥沼中。
我知我有多么的狼狈,周围人的目光打量着我,满是质疑。我的骄傲在这一天尽数崩塌,道心不稳。
仍然顽强地用剑抵着大地,缓缓的爬了起来。
她走上前说,“大师姐,你输了。”嗓音轻轻脆脆,像婉转的黄鹂般悦耳。
可在我听来,却是她的那两把弯刀生生的剜在我的心上。
白霜霜入了门,拜入了掌门座下,取而代之成为了新一届的天之骄子。她的性格洒脱,粉扑扑的脸蛋上总挂着笑容似四月芳菲的桃花,更招宗门人的喜爱。
而我,跌落神坛,在污浊的泥潭中挣扎翻滚。他们认为我的修为实属是丹药堆砌,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在门中长老弟子的一声声质疑中,我生了心魔,仙途停滞不前。
渐渐的,大家似乎忘记了太虚宗的大师姐,只记得那个活泼好动给人带来温暖愉悦的小师妹。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怎么社交,我有瑞雪陪伴就够了,孤寂了上百年的灵魂始终有靠岸的港口。
我将他藏了这么好,却还是被小师妹发现。也是,他那完美的皮囊本就对青葱的少女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不知他俩是何时勾搭上的,我躲在嶙峋乱石中瞧去,只见那紫罗兰花树下,初升的阳光透过间隙竟将我刺得眼泪直流。
少女穿着雪纺紫色纱裙,眉目灵动似山野精灵,笑声婉转。跟前的少年郎君仿佛食了人间烟火的神明,陡然绽开了一个温柔遣眷的笑。好似一对翩翩璧人,让着周遭的湖光山色都成了陪衬。
这是我第一次见瑞雪笑,过去的百年时光,无论悲欢,都不曾见过他眼底的波澜。这一刻,我才明白,我真是彻彻底底地输了。
我羡慕我嫉妒,我的心如刀绞,啊,我给忘了,我没有心。
曾经,门派试炼入蛮荒秘境,瑞雪被上古凶兽的利爪掏碎了心脏。
我收到他命灯将陨的消息后连忙赶往秘境,在那腐尸遍地的蛮荒里,翻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有缘之人总该第一眼就能找到他,可我却用了整整三天三夜的时间,翻过了三千五百四十一具腐尸,才找到了被焦土掩埋的他,霎时间热泪涌出眼眶。尽管我的双手千疮百孔鲜血淋漓,可那一刻却是我认为生命中最幸运的一刻,竟是比师傅带我远走渭城还要幸运。
笑死,我当时真的好欠啊。
那时候害怕得手足无措,只能摸着他满是血污的脸一遍又一遍地说,“没事的,没事的,我带你回家。”不知道这话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我自己。
我的灵魂漂泊无依,他是我唯一的彼岸。
最后是门中弟子合力将那凶兽制服并剖其内丹。
而我慌忙地御剑带着他逐渐冰凉的身体,冲进了昆仑天池,掌门师傅闭关了上百年的住处。
我求师傅救救他,师傅看着我沉默不语,抬起手摸了摸我的头,叹了口气,“无缘无分,何必强求。”
“你若是想救他,需得付出无上的代价。”
是什么代价?
嗷,原来是剖我心脏予他,陨落后魂飞魄散,消弭于四海八荒,从此不入轮回。
我说,“师傅,我愿意。这辈子除了您,我最珍视的莫过于他。”
从此,我的心脏在他的胸膛跳动。他却不知我们已骨血相融。
而那上古凶兽的内丹便充当了我的心脏,为我调动四肢百骸的血液循环,每到冬夜来袭,寒霜都会爬上我的眼睫,将我冻的意识溃散。我的修为也倒退了一大截,却很愚蠢的甘之如饴。
小师妹时常来我的洞府中寻瑞雪,她的古灵精怪奇思妙想总能逗瑞雪开心,两人一起下山历练数年,历经生死共悟人心。
瑞雪的笑容越来越多了,沉默寡言的他被灵动俏皮的小师妹拉出了深渊,与小师妹相处就好像话本里的欢喜冤家,只余我仍在孤寂中徘徊。
他很幸福,他用我的心脏炙热地回应着小师妹,即便我多有嫉妒,但我却无法像小师妹那般绚烂,成为他的彼岸。
镇魔渊结界松动,天下仙门集结派出了门中高手前去镇压,昆仑山太虚宗自然也在其中。
我作为门中大师姐,领命带着门中弟子前往。彼时白霜霜的境界已和我不相上下,她还是很尊敬地唤我一声大师姐。
镇魔渊在那狭长的山谷中,谷地里祟气四溢,滋养邪祟横生。天地被黑云倾轧,细碎的粼光透过云层,照入深不见底的渊谷。
千年浩劫将近,正是镇魔渊结界最松动之时。这附近已跑出了不少妖兽魔物,我手执本命剑在兽潮中穿梭,剑抵着饕餮干净利落地开膛破肚。脚尖轻盈一点,踩着饕餮垂落的身躯借力腾空而上,双手握住剑柄,凝气斩落螣蛇的头颅。
凌空而下的瞬间,感觉周遭的气息凝固,我的身体突然僵硬,无法行动。
这时一把弯刀出现在眼前直直对着我的脖颈刺去,在穿入我喉间的最后关头突然偏了方向,斩断我颈旁散乱的头发,悬着青丝拂着风,刺向身后蠢蠢欲动的魑魅魍魉。
是白霜霜,她勾着唇对我笑,“师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
我与她背对着背,斩杀围困在周围的魔物,她的弯刀仍是黑沉沉的模样,无华光流转。
我们被兽潮逼至悬崖,底下是那深不见底的镇魔渊。一只被祟气侵蚀的重明鸟从空中俯冲下来,我手执本命剑身形一个回转,堪堪躲开它的一击。
却不料剑尖竟快撞上小师妹的喉咙,她下意识为躲避我,往后一倒,身后却没有可以凭靠之地,直直坠入镇魔渊。我想去拉她,终究是晚了一步,只能跪坐在无尽的兽潮中愣神……
2
我被捆仙锁束在了诛仙台,灭魂钉穿过了旧伤未愈的肩胛骨将我钉在了弑仙柱上。
那日在镇魔渊的意外被许多仙门中人所目睹,我被压上审讯堂,百口莫辩。
问心镜照出了我的心魔。原来那自命不凡清冷孤傲的大师姐竟然因妒恨门派的小师妹而横生心魔。
是了,他们认为是我能力不济战败于小师妹,丢了脸面怀恨在心而处心积虑想要迫害她。
我一身的傲骨让我在误解与污蔑中,仍挺直脊梁,一句一句地告诉他们,“我没有。”
掌门师傅闭了死关,无人替我撑腰。宗门上下,普天之下,我想或许还有瑞雪会信我吧。
与他相伴百年,他很清楚我的为人品性。只不过他如今去镇魔渊寻小师妹去了,无人替我辩解。
小师妹命灯未陨,合宗上下搜寻了数月,终于在镇魔渊附近的沼泽地中找到了她。
她被祟气侵蚀得体无完肤,漱河院的医修说她撑不到年关。
唯一的解救之法就是用灵力深厚的修士内丹进化祟气。
我从镇魔渊回来后就被捆在弑仙柱上,听闻小师妹获救的消息松了一口气,她平安无事就好,等小师妹回来就能为我平冤。
可我等来等去,等到的是瑞雪怀抱着她走到了我的面前。
审讯堂长老问道,“霜霜,那日的情况究竟是什么样?”
小师妹露出狐裘的一张小脸苍白,气若游丝,“回长老,那日在兽潮中弟子的精力都放在御敌上,没太注意。只记得当时大师姐的剑来得太快,为了躲避,才不小心踩空跌落悬崖”
“哦?那金小花是故意的么?”
“弟子当时在混乱中确实没有看清,不过弟子相信大师姐的为人,必然不是故意将剑指着同门的。”话没说完,小师妹便一阵阵地咳了起来,身躯虚虚地靠在瑞雪的怀里。
“师妹!你说实话啊,我究竟是不是故意的,你心里难道不清楚么?”我挣扎着绑在身上的捆仙锁,用力地朝着她嘶吼。
因为我看到了,她坠入深渊的那抹笑,挑衅着我的清白我的尊严。
“小花师姐,我只是将我亲眼所见毫无保留的禀报长老会而已。”
“白霜霜,我就算败于你心有不甘,可我一直将你当作我最亲近的小师妹,从未想过害你。”此时此刻我仍然傲气。
小师妹缓缓的弯下腰在瑞雪的搀扶下跪在审讯堂长老跟前,“长老,恳请您放过大师姐吧。大师姐从小跟在掌门跟前,为人仁慈善良,弟子相信大师姐绝对做不出这种手足相残的事。”
这不是在解释,这是在搅屎。
“霜霜,你……”审讯堂长老望着她满眼怜惜。
“白霜霜,我没有做过的事我不认,收起你那委屈的模样,别装了!”
昔日里孤傲不爱言语的大师姐,像疯狗一样咄咄逼人。
“金小花,够了!你因妒狠谋害同门,恬不知耻,还妄图诋毁污蔑同门师妹,看来这鞭刑你是不得不受了!”
诛仙台上的宗门弟子对我指指点点,在那些低声交谈中有多少是对我的恶言相向。
酸痛涌上我的眼眶,我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目光盯着瑞雪,他与我相伴百年,在场的只有他会信我。
许是感受到我炙烈的目光,他终于将他的眼眸从白霜霜的脸上挪开,与我对视。看向我的眼神仍然同百年的光阴那般是一潭死水。
真是快捂不热的石头,只不过于我而言。
“哈哈哈哈哈哈……”我仰天大笑,似是疯魔般,那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
鞭刑将我抽得皮开肉绽,我的意识溃散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痛苦。
又是一场夜里的鹅毛大雪,渐渐地覆盖了被捆在弑仙柱上的我。
混沌中,看见那个熟悉的玄色身影,轻轻地将草药涂抹在我裂开的伤口处缓缓的为我注入灵力。
我实在是太累了,眼皮子越来越沉,压得我昏倒过去。
听诛仙台的守卫说,小师妹的状况越来越差,瑞雪几日前奔赴酆都为她寻治伤的药引黄泉草去了。
一去数月,毫无消息传回,宗门都以为他许是被守护黄泉草的万万罗刹绞杀。
我日日向神祈祷,我那郎君可以平安归来。
可明明,自己已自身难保。
除夕团圆之夜,神明或许是被我的诚心所感,瑞雪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归来。
他回来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我,他的半边身影藏在无边黑暗中,借着台上昏黄的烛火,却柔不化他愈发锋利的面容,隐隐约约有黑色的咒印从锁骨处盘旋上他的脸庞,无形中带着不可亵渎的威压。
他缓缓的走向我,那姿态和阿父口中九重天上的神明重叠。
“你瘦了。”我吃力地抬起手,抚上他的脸庞。
拇指轻轻拂过他眼角下若隐若现的黑色咒印,“也入魔了。”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可笑真是可笑,我可遇不可求的小郎君竟为了一个女子入了魔,此生他都会活在暴虐血腥中惶惶不可终日。
“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他嗤笑,拂开了我的手。
“可惜了,我不是为你而来的……”
“噗哈哈哈哈……”我突然放声大笑,眼眶里打转的不知道是不是笑出来的泪花。
诶,他急了,骨节分明的手掐住我的脖子迫使我抬头与他对视,仍是那古井无波的眼。
他的拇指顶着我的下颚,一遍一遍抚摸过我的下颌骨,“你该为你的过错付出代价。”
“至少,我以为你也是信我的。原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啊。”
“无须你一命抵一命。”
“可这和要了我的命有什么区别呢?”
“她快熬不过去了。”
“我若不愿意呢?”
“由不得你。”他倾身靠近我,不急不缓地呼吸洒在我的脸上。
突然,丹田绞痛,刺痛传至四肢百骸如同千万根密密麻麻的针在我的体内游走。
真是哔了狗了,他的手摁在我的丹田处,生生催动我的内丹离体。
陡然间,我的筋脉尽段,灵力洪水般从我的体内四散,消弭在无边无际的黑夜里。一阵又一阵的血气上涌,七窍开始渗血,腥味漫上舌尖,耳朵有些听不见了,眼睛蒙着厚厚的血雾。
我知道是我的内丹被剥离了。
黑夜中火光乍现,烟火是新年的使者。五彩斑斓照在我肮脏的脸上,远方爆竹声此起彼伏,我艰难地扯出了一个笑容,应该和初见他时的笑容一样的牵强吧。
趁他不注意用尽全身的力气吻上了他的嘴角望向他的眼里星河璀璨,“瑞雪,新年快乐。”
意识彻底消散,我重重地垂下了头。
他的手在颤抖,眼眶微红,黑色的咒印在那苍白的脸颊上消退。
声音沙哑而颤抖地呼唤着我,“小花,小花……”
新年的第一场雪衬着绚烂的焰火纷纷落下,掩埋了满地的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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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睁开眼,看到的是哮天犬放大的脸。
这只和我从渭城尾随掌门师傅一路的小土狗,竟然修炼成精。
“哎哟喂,吓死我了,你下次睁眼能不能提前说一声,我还以为诈尸了呢!”这人模狗样的家伙抚着胸口顺气。
我抬起手支撑着床的沿想坐起来,却看到手腕上的皮肤干得起皱,只剩下薄薄的一层苍老的皮裹在没有肉的骨头上。我意识到了什么,双手抚上自己的脸,是皲裂的触感,耳边的银丝洒落胸前。
双手抚上自己的眼,轻轻一笑。
窗外潺潺流水穿过群山一座座,细碎的阳光透过青翠的藤蔓又绕过朱红的窗沿,暖暖的洒进来。
这里,竟是烟雨江南。
原来,我睡了近十年光阴。
哮天犬说我的内丹被挖走后,师傅便破了死关,彼时师傅已入大乘巅峰,只消九九八十一道雷劫便能飞升成神。得知我的状况,悄悄将我送离昆仑,并引来天雷制造我已身死道消的假象。随后南下江南,甚至为了延续我凡人的寿命不惜将大半的修为渡予我。
千年浩劫将至,镇魔渊的魔物蠢蠢欲动,不再是小规模的兽潮侵扰。传说千年前是世间最后一个神以身祭法,才加固了封印。
师傅安置好我后,就只身前往镇魔渊了,哮天犬说他的神魂俱碎,不知道飘往何处,但他一直都在,在我的身边,在他所守护的万千生灵的身旁。
听到此处,我压抑许久的泪水突然决堤。
这世上唯一爱我护我的人也离我而去。
白霜霜得了我的内丹后没多久就痊愈了,而瑞雪却好像疯了。
自酆都回来后,他修为长进了不少,听闻那万千罗刹的断肢残骸堆的和皇城边上的终南山一样高。而他的性格也变得阴晴不定,时而对白霜霜温声细语体贴至极,时而冷若冰霜甚至杀气四溢。
后来,千年浩劫初定,天下修仙门派和家族广集各界佼佼者,比试功法以便遴选出高手组成仙盟,应对下一次危机。
白霜霜便是在那一次的会练中,在众多仙门聚集地活生生消失了。
而瑞雪为了寻她也没了踪迹。
再后来,就是隐世许久的重月楼被一夜灭门的消息传来。听闻那熊熊烈火烧了整整三个月,连绕着重月楼的碎星湖也差点被烧干涸。
一个活物也没留下来,这个血液里流淌着神脉的古老家族就这么悄悄地陨落了,只剩下黄土一抔,风吹尘散。
火光中,走出来的只有一个身影,是这世间唯一的神。
不过却不是造福苍生的神。
瑞雪,啊,不!应该称为神,一夜之间被天下通缉。
他为苍生而生,应当受为神而造的庙宇绵延的香火供奉,聆听苍生祷告,福泽万物。而如今,却被苍生背弃,被天下追杀。
可世人又何曾奈何得了神?
这些年他走遍九州,似乎在寻找什么。疯魔之时肆意屠城灭派,血流千里。
众仙家都不敢轻举易动,直到消失已久的白霜霜出现,大家才找到了救命稻草。
不过,神好像不爱按套路出牌。白霜霜刚到酆都准备英勇就义时,当场就被拧碎头颅,脑浆四射,血溅三尺。
这就有点尴尬了哈。
“仙尊说他希望你能抛却前尘过往,好好活下去。”哮天犬伸了个懒腰,缓缓起身。
“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哈!我已立誓要为仙尊守一辈子的墓,你自个儿多加珍重,咱们有缘再见!”
昆仑山太虚宗大师姐的故事结束了。
而金小花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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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情动不已的时候,唤了公主的名字
甘当替身真心错付小奴隶*前期傲慢无情后期卑微求爱渣将军
*追妻火葬场+“男二”上位,它土,它狗血,它气人,可它就是该死的上头!
原来我从头到尾都只是个替身。
当初他为了公主对我百般折辱,我捧上整颗真心,他也弃之敝履。
如今他突然说爱我,可为时已晚,我已经死心了,不爱了。
*
十月初,何翎来找我。
他臂弯上挎着竹篮,上头盖着块儿沾水的方巾,篮柄在他袖子上压出一道折痕。
我知道那沉甸甸的一篮定是橘子。
果然,何翎简单地卖了个关子,就从里头掏出一颗橙黄的圆球抛给我,说:
“喏,南山橘园里新摘下的,奖励元元。”
我记得何翎对我说过,南山橘园是皇上专为五公主而建。
我...
甘当替身真心错付小奴隶*前期傲慢无情后期卑微求爱渣将军
*追妻火葬场+“男二”上位,它土,它狗血,它气人,可它就是该死的上头!
原来我从头到尾都只是个替身。
当初他为了公主对我百般折辱,我捧上整颗真心,他也弃之敝履。
如今他突然说爱我,可为时已晚,我已经死心了,不爱了。
*
十月初,何翎来找我。
他臂弯上挎着竹篮,上头盖着块儿沾水的方巾,篮柄在他袖子上压出一道折痕。
我知道那沉甸甸的一篮定是橘子。
果然,何翎简单地卖了个关子,就从里头掏出一颗橙黄的圆球抛给我,说:
“喏,南山橘园里新摘下的,奖励元元。”
我记得何翎对我说过,南山橘园是皇上专为五公主而建。
我垂眸道了声谢,剥开一瓣塞进嘴里,橘子特有的酸涩瞬间盈满口腔,激出了眼底一片湿润。
“是不是很新鲜?”
他半倚着门框,笑盈盈地看我。
我不动声色地揉了揉眼睛,冲他点头:
“元元最喜欢橘子了。”
回答迎合了他的期待,他露出意料之中的满意笑容,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夸奖我说:
“元元最乖。”
可是他不知道我从小最怕酸,他只知道,他的元元向来是喜欢吃橘子的。
1
元元这个名字是何翎给我安上的。
第一次见到他时,我手上戴着锈迹斑斑的镣铐,和另外十几个同样被卖掉的女孩一起挤在装牲口用的木笼里。我们都是无人来赎的女囚,只好被卖作奴隶。
而我入狱只是因为太饿,就在路边偷了两只肉包。
那时蜷缩在笼子角落的我,抱着膝盖抖得像一只失足落水的小猫。
然后视野里闯进一双干净的靴子,上头坠着竹青色的华服下摆。
我窃窃地抬头看,男人侧脸落着霞光,皱眉凝望我,忽而厉声问:
“怎么被欺负成这个样子?”
他听起来很生气,不知道是不是在对我发作,于是我瑟缩了一下,重新把脑袋藏进膝盖。
随后我听见他让卖我们的人打开竹笼的门,然后一只手挑起了我的下巴。
他细细地打量了片刻,渐渐松下眉头换上笑脸,对我说:
“别怕,我叫何翎。你以后就跟着我了。”
后来我才明白,当时何翎看着我的那几秒,是在确认我的脸有没有划伤,还能不能为他所用。
2
被何翎救下后我被带到皇城外一处偏僻的院落,院里住着四五个嬷嬷,何翎命她们用玫瑰的花瓣为我沐浴,替我换上锦衣华冠,又施以昂贵的脂粉。
铜镜里那个原本脏兮兮的小奴隶终于有了人样。
何翎再次见到我时眸中划过一抹亮色,他捧起我的下巴,让我对上他的眼睛:
“果然是漂亮的。”
那只手掌粗糙有茧,分外宽厚,是习武之人的手。
我被何翎眼里蜜酒般的宠溺灌得晕乎乎的,真以为是打扮过后的我很合他的心意。
于是我大着胆子提起裙摆,向他笨拙地行了个礼,自我介绍说:
“大人,奴家名唤……”
“不必”,他出声打断我,“你不再需要那个名字了,以后你就叫元元。”
我对自己的乳名没有任何不舍,欣然接受了自己的新名字。
每次何翎念起这两个字时两瓣薄唇轻动,然后唇角轻轻地向上勾起一个笑,很是好看。
院里的嬷嬷们每次见到何翎时都会恭恭敬敬地行礼,叫一声何将军。我在街上见过将军府的高头大马,知道何将军战功赫赫,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便也学着向他弯腰颔首。
可是何翎却次次都拦下我的动作,或是揉揉我的头发,或是捏捏我的脸蛋,好笑地说:
“傻元元,你是不一样的,你不必如此。”
我不知道我一个被他从深渊里拽上来的小奴隶有什么不一样,可是他允许我叫他何哥哥,每隔两三天来看我一次,给我带好吃的好玩的,不厌其烦地一次次在我习惯性低下头时提起我的下巴,对我说:
“元元,抬起头来,你这张脸不适合低头。”
父母双双离世后,我的前半生就像山里的草莽,靠小偷小摸,在世人的冷言冷语下苟且偷生,从没想过会有人再次疼惜我。
遇见何翎的一个月后,我便觉得我或许能为那一声“元元”做任何事。
何翎或许也是这样想,所以他终于带我去见了她。
3
那是个适合出游的好天气,对岸身着华服的女孩扑在石栏边,正捧着用琉璃盏盛着的一小杯米粒,逗弄池塘里的红鲤鱼。
我的五官竟然和她有七分相似。
少女着一身嫩黄色的裙子,明明看起来是与我相仿的年纪,却仍是稚气未脱的孩童模样,让我想起从前家里刚出壳的小雏鸭,长着一身暖融融的绒毛。
我低头瞥了一眼水里倒映的自己,干瘦的一张脸,哪怕五官再相似,也一眼认得出哪个是真公主。
“她是五公主。”
我和何翎远远地站在对岸的树丛后,何翎在我耳边说话,眼睛却没有看我。
我抬头去看他的眼睛,他眸中盛的那捧蜜酒更加稠密。
我或许迟钝,可我还没有那样笨。
那一刻,我明白了那些光原来不属于我。
可是当何翎忽然握起我的手,问我:
“元元,你可愿意为我做一件事?”
我听见自己说:“元元的命是何哥哥给的,只要是何哥哥说的,我都愿意。”
4
五公主是柳贵妃所生,柳贵妃曾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但生下五公主后便因体弱而离世,据说五公主长得与离世的贵妃很是相像,因此公主自出生起便得到了皇上的无限圣宠。
五公主爱吃橘子,皇上就砍了半片南山的树为她造一座橘园。
却没曾想,那年虞国国主亲访,带着王子入朝上供时,路过后花园一样看中了正在嬉戏的五公主,他说自己相思蚀骨,摆出了一副非公主不娶的架势。
皇上自是舍不得,用公主尚且年幼为由将婚约搁置下来。但是拖的了一时拖不了一世,皇上对公主的宠爱本就引得朝野不满,虞国虽是小国,却没有因为一位公主就与之交恶的道理。
眼看公主快到及笄之年,要求和亲的谏书纷至沓来。此时,向来不涉足朝堂之事的何将军却提出了一个方案,说可以用一个容貌相似的女子来顶替公主和亲,且愿意将此事一人揽下。
何翎一边剪着窗台上的烛火,一边淡淡地告诉我这些事,说完后补充道:
“虞国主对公主一片痴心,所以元元你去,定是一生富贵荣华。”
我有些难过,因为我并不在乎富贵荣华。
我想了想,拽了拽他的袖子,问:
“何哥哥,在我之前你救过几个元元?”
何翎心思缜密,不会将赌注全部压在我身上。我想知道那些元元都去了哪里,他又是不是曾待她们都如此亲善。
他持剪的手一顿,轻笑一声,叫我别多想。
我攥着那片布料不肯罢休:
“何哥哥,我不笨。”
何翎默然转身,自上而下俯视着我,烛火明明灭灭,他的表情是先前从未有过的阴戾,像一条躲在草丛间吐信子的毒蛇。
我本能地害怕,正要低头道歉,他却忽然蛮横地擒住我的下巴,俯身在我唇上附上一片冰凉。
我的心脏停跳了一拍,所有防线轰然崩塌。
面对一个没尝过爱情滋味的小奴隶,何翎太知道怎样把她捏在掌心。
他直起身,用拇指蹭了蹭我的嘴唇,举止亲昵,话里却没有丝毫温存:
“元元,你不必聪明,只要做好你的事。”
言下之意是,我不必聪明,只要扮演好五公主,他就会一直是我的何哥哥。
我也确实不聪明,除了爱他以外,什么都不会。
5
顶替公主并不容易,有太多规矩要学,何翎让李嬷嬷一项一项教我。
李嬷嬷曾是五公主的乳娘,她知晓公主的所有习惯和爱好。
她给我一双金丝线的绣花鞋,比我的脚要小上几分,她说那是五公主的旧鞋,从头到脚,一切都要确保万无一失。
那双鞋子很漂亮,从踩进去那一刻开始我便被削了足,从此院外大千世界与我无关,我的心只装得下眼前方寸和一个何翎。
穿得久了,脚尖磨出了血泡,走的每一步都像踩在针上,还得记得不可低头,不可弯腰。
有次我练习走路时不小心绊到地上凸出的石块,摔在地上弄脏了裙子。
李嬷嬷让我摊开手掌,用戒尺狠狠抽了三下,掌心顿时红肿一片,渗出血。
她习惯用这种方式惩罚我,很疼,却不必担心在我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那天晚上何翎来见我时带了一瓶药粉,我便知道那戒尺是他默许的。
他轻轻掰开我的掌心,朝着伤口呼了呼气,一边把药粉抹上去,一边哄孩子似地安慰我说:“忍一忍,马上涂好就不疼了。”
我告诉他:“何哥哥,这真的很疼。”
他揉揉我的头发耐心地哄我:
“元元乖,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下次给你带。”
何翎每隔三四天就来一次小院,弯着嘴角说是来见我,实则是来看我练得怎么样。
“我想去河边看元宵的花灯。”
我小心翼翼地试探,他将我看得很严,从不放我出门,可是我知道那条河离这儿并不远,我很想出去走走。
何翎眼眸变冷,微微蹙眉,没有说话。
我知道这是他对我不满意了。
于是我乖巧地冲他傻笑,改口道:
“开玩笑的,花灯有什么好看。那可以给我带糖葫芦吗?我有些发馋。”
这次他笑了笑,说我真是孩子气。
每次来,何翎都会给我带一些礼物,最常带的是橘子和蓝宝石的小饰品。我从小舌头敏感,吃不得酸,对首饰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每次何翎总是说“元元你一定喜欢”。他说这话时是如此笃定,眼里还带着某种期待。
于是我骗自己说我是喜欢的,可那只是因为它们是何翎送给我的。
我知道南山有一座为五公主而建的橘园,我见过公主插在发间的水蓝色发钗。我想让自己变笨,可这些事情慢慢在眼前连成一条清晰的线,我假装不明白,只是傻乎乎地把橘子一片片塞进嘴里,笑着对他说“元元很喜欢,谢谢何哥哥。”
直到那天晚上,何翎亲手把窗户纸撕破。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快要入睡,却突然被一声响动惊醒,鼻尖闻到扑鼻的酒气,随后身子被人从后面锢进了怀里。
我刚想挣扎,却被一声在耳畔响起的“元元”惊得动弹不得。
“元元,让我抱一会儿。”
呢喃般的话语带着温热的吐息,落进耳朵里酥酥麻麻的痒。我的心跳顿时如鼓般响动起来。
“你小时候是最喜欢我的……长大了就不念哥哥了。”
我一怔,分明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又一分分冷下去——他叫的不是我。
我在他怀里翻了个身,许是酒气的作用,他的眼睛雾蒙蒙的,我怀疑他是否真能看得真切,便伸出一只手戳了戳他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
“你好好看看我,我是谁?”
他笑了,把头埋进我的肩窝,回答我说:
“你是锦元,是我最喜欢的元元。”
我从未见过何翎如此柔软脆弱的样子。
何翎醉醺醺地对我说了很多胡话,他说我们从小一起在宫中长大,小时候为了给我抓御花园的鲤鱼还挨了好一顿鞭子,说他想护我一辈子,可惜自己只是个庶出的将军……
他口中的回忆真的好美好美,我好嫉妒它不是我的,嫉妒得甚至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那一刻我忘了自己的身份,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同情起何翎来,因为我真切地明白,那种无望的深爱是多么令人心痛。
何翎低头吻我眼角的泪花,问我怎么哭了,是不是谁欺负我了,他去替我报复。
他炙热的唇摩挲过我的皮肤,好像要把我烫伤。
和那时不同,这个吻是用了心的,可它不是给我的。
在何翎睡熟后,我偷偷用指尖描摹过他的眉毛,描摹过他分明的棱角。我还想吻他的唇,但是不敢,只敢用手指点了点他的唇,又点了点自己的。
我下定决心,轻轻对他,也是对自己说:
“我陪你走完这场戏。离开之前,我就是你的元元。”
清晨何翎离开时我假装在熟睡,我听见他起身,却没有立刻离开。
沉寂了几秒后,他叹了口气,俯身替我掖好了被角。
后来从李嬷嬷那里我知道了那日何翎之所以会买醉,原是最近五公主看上了今年的榜眼,向皇上要驸马。
皇上虽因和亲的事拒绝了,却也答应她等解决好了虞国的事就如她的愿。
我不知道何翎听到那些时是否比那晚的我更伤心,可他到底比我厉害,两天后再见我时已然又是脊背笔挺的将军模样,依旧对我展露温柔笑意。
我却努力了好久,才学会让自己再一次笑着答应那声“元元”。
6
一年后,我原本干瘪的脸颊被养得丰满起来,举手投足间的礼仪李嬷嬷已再难挑出错来,连何翎见到我都偶尔有几分恍神。
那天夜晚,城里方向的天空亮如白昼,小院离城里很远,皇宫之上烟花炸裂的声音传到这儿盖不过满耳的蝉鸣。
院墙很高,我举着蜡烛站在院子里,垫起脚伸着脖子想看热闹。
“想看看吗?”
何翎的声音出乎意料地从屋顶传来,没等我反应过来,他轻轻落地,一把揽过我的腰,我身下一轻,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站在屋顶上。
晚风拂过我微颤的脚踝,我下意识攥紧他的衣领。
何翎轻笑一声环紧我的腰,示意我抬头看,我才发觉那远处的红光竟是满城的红灯笼和缓缓升空的祈天灯。
“今天是什么日子?”
“五公主的生辰。”他的声音不起波澜。
我抬头偷看一眼他的表情,小声问:
“那何哥哥不去宫里为公主庆生吗?”
他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我正打算把话头扯开时,他却开口了:
“公主身边自有人陪。”
真元元有人陪,所以来找我这个假元元。
明明拥有相似的容貌,一个拥有世人的宠爱,而另一个却求不得一人的真心。
我垂下头,忽然对满天灯火失了兴致。
“元元看够了,上头冷,我们下去吧。”
回到屋里,何翎叫李嬷嬷去给我热来一杯姜茶,又拉着我在梳妆台前坐下。
“你说你不记得自己的生辰,但今日公主及笄,想来你们岁数相仿,我便也为元元庆生。”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简,摆开来竟藏着一套女人家的梳妆用具和一支水蓝色发簪,缀着只象牙致的小兔子,做工非常精细。
看到颜色,我便知道那是何翎没有送出去的礼物,可还是自欺欺人地问:
“何哥哥,这是给我的吗?”
“我看到觉得很称你,便买来送你做礼物。”
何翎散开我的长发,我看着铜镜里的他站在我身后,握刀的手此刻捏着一把小小的梳子,笨拙地在我发间穿梭,表情过于认真,看起来倒有些好笑。
我的脸颊不争气地烫起来,动也不敢动。
何翎耐心地盘了许久,终于在我头上挽成了一个好看的髻,最后在那支簪子插进我发间的同时,他淡淡开口:
“虞国的聘书来了。”
我的身体一颤,像从一场大梦中忽然惊醒。
“元元,”感受到我的颤动,何翎把双手放在我肩上,“你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受罚,也再也不用看别人眼色了,嫁去虞国,以后你会是万人之上的尊贵。”
我看着镜子里的他,明知故问:
“去了之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对不对?”
他静了片刻,给我意料之中的答案:
“走出这扇门,你我便是陌路。元元,我一直知道你聪明,你明白该怎么做。”
何翎说,他知道我聪明。
7
临行前五公主要求见我一面,进门时她正在桌前吃橘子,何翎站在她身后。
见我来,公主把橘子递给何翎,在裙摆上蹭了蹭手,就亲昵地凑到我跟前,感叹说:
“哇,何哥哥之前和我说的时候我还有点儿担心,没想到你真和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我恭敬地行了个礼,起身时撇了一眼何翎,笑说:
“奴家和公主到底不一样。公主是公主,奴家只是您脚下投下的影子,比不得。”
五公主表情困惑,何翎却蹙起了眉。
五公主很可爱,许是看我和她年纪相仿,宫里又不常有玩伴,于是对我说完一些感谢的话,就从话本子聊到女儿心思,儿女情长,一点儿公主架子也没有。
若我是何翎,我想我也会喜欢这样纯白无瑕的女子。
话间谈到她的状元郎,我不禁又瞥了眼何翎,她以为我是怕何翎会告密,就宽慰我说:
“没关系的,何哥哥是自己人,不会对父皇说的。”
我默了默,问她:
“公主的如意郎君是什么样子呢?”
也许是想起了什么人,她忽而双颊绯红,羞涩地回答我:
“我说不明白,但他身上像集满了整个清晨的光,看见他就觉得欢喜了。”
不知怎的,我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何翎的那天,他披着霞光宛如为我而来的神明。
可是造化从来弄人,他不为我而来,亦成为不了心上人的光。
8
三天后我坐上了虞国的红轿子,以五公主的身份风光出嫁了。
那天漫天的彩纸像下了一场红色的雨,琴瑟鼓乐一直送我出城,这些都是我一辈子没享受过的荣光。
坐在轿子里,我偷偷把帘子拉开一条缝,扫过道路旁一张张陌生的看热闹的脸,有抱着孩童的妇人,有柱杖的老者,有互相勾着臂弯的夫妻……唯独没有他。
在我真正成为锦元的这一天,何翎却不在场。
我莫名其妙地笑出了声,疑心是不是装傻太久就真的变笨了,世上竟然有这么傻的女人,别人赐你半生富贵荣华,赐你万人之上的敬仰,我却在接过宝匣的这一天,满心只觉得失望——我深爱的男人原来真的对我没有半分真心。
笑着笑着,伴着外头喜庆的乐声,我在红盖头之下委屈地哭了起来。
直到踏出城门的最后一刻,我都曾心怀奢望,奢望他会掀开我眼前的红,让我别走。
9
我以为我只是不聪明,到了虞国之后,我才知道自己傻的可以。
在我来到虞国的七天后,老国主忽然病逝,大王子虞沢继位的第一件事既是将我软禁,并撕毁盟约,以我为人质向白国要求三十六座城池。
虞沢用刀割破我的掌心,压着我的手在纸上按下血掌印,然后用刀割去了我的长发,束成一把,与信一并送去白国。
他拍了拍我的脸,说:
“我们也算夫妻一场,我不想欺负公主,公主只要乖乖听话,祈祷你的好父皇早些拿城池来换你。”
我看着他一脸得意的神情觉得好笑,好心提醒他:
“不会有人来救我的,我们夫妻一场,我也劝陛下早些做其他打算。”
虞沢哼笑一声,以为我是公主傲气:“公主倒是忠肝义胆,可惜你的父皇是个没用的情种。先前能留着柳贵妃,为红颜祸国,现在就定能为了公主乱政。”
我无辜地眨了眨眼:“可惜陛下得到的只是只狸猫呀。”
虞沢一愣,明显动摇了:“不可能!天底下能有相似的容貌,还会有相同的脚码不成!”
我脸上的笑容一僵,浑身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
“李嬷嬷是陛下的人?”
“是又如何?”
我的喉头漏出一声笑意,然后便停不下来。虞沢对我怒目而视,不明白我在笑什么。
我自言自语道:
“原来被何翎骗的人不止我一个。”
之前我一直疑惑明明虞沢与五公主只有一面之缘,为什么要做到连鞋码都仿造的地步。现在想来,原来是早就买通了虞沢的细作。何翎早发现虞沢要反,于是干脆顺水推舟,借公主被挟持之名一举拿下虞国。
他早知道这一切,却仍旧半骗半哄地把我推入万丈深渊。
何翎,你到底对我有没有过一句真话。
虞沢不信我的话,但他很快派人查明白国里竟真的还藏着个五公主,而何翎早就利用这段时间备好了粮草军队预备发兵,打起来,虞沢绝无胜算。
他不甘心千辛万苦骗来的一枚棋子竟是枚废棋,于是把我关入地牢,日日拷问,却留我一命。
可惜我除了何翎的大名外再交代不出任何有用的话。
黑暗里我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正值夏季,蚊虫叮在溃烂的伤口上,又痒又疼,好不容易结上痂,过几天又被人拖出去盖上新的伤口,一来二去,反倒对疼痛觉得麻木了。
我原本或许可以再扮演几天五公主,过几天好日子。可是我想起何翎,想起他笑着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便一刻也演不下去。
在地牢里精神混沌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地做过好些梦,梦里我好像真成了锦元,何翎率领千军万马荡平虞国,像初见时那般站在我的身前,伸出手问我:“元元是不是等我很久了?”
第二天被人用冷水浇醒时,我骂自己真是轻贱。
长夜漫漫,躺在冰冷刺骨的泥地上,我只求自己这条从未曾有人怜惜的贱命可以速死。
10
不知在地牢里待了多少天,那天忽然黑暗里泄进一束光,有人打开了地牢的门。
阳光从那人背后透进来,我下意识眯起眼睛,低头只看到来人一双干净的鞋尖,往上是朱青色的华服下摆。
我认得那双鞋。
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说:
“怎么被欺负成这个样子?”
声音很低很轻,恍惚间我以为是自己快要死了,弥留之际竟又做起没出息的梦,但随后虞沢也从门外走了进来。
“虞国主叫我来这里,就是让我见她?”何翎冷冷地问,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听闻她是你一手栽培,就当真没有一点感情?”
何翎冷笑一声,“陛下,我还期待您当真有什么筹码得以傍身,原来只是关了我这只小狸猫。陛下莫不是急糊涂了?我若真的在意,还会让您得到她不成?”
“何翎!你竟敢如此戏耍本王!”
虞沢已经怒不可遏,而何翎声音仍旧淡淡:
“兵不厌诈,这次是您输了。”
语毕,何翎不再管虞沢,而是径直在我面前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到我眼前,向我宣布我的终局:
“元元忠烈,今日为国捐躯,日后待我回去,定会让圣上为你追封。”
好一个忠烈,好一个为国捐躯。
我凄惨地笑了笑,盯着何翎淡漠的眼睛,拼命从喉咙里挤出最后一点声音:
“去你的忠烈!我这条命再卑贱,也是为我自己而死。要怪,只怪我实在蠢钝,一颗真心所托非人。”
何翎蹙起眉,沉声唤我:“元元……我……”
他好像还打算说什么话,我听得实在疲乏,于是仰头将那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在意识彻底消散前,我对何翎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何将军,若您还有心,就请把我的尸身埋的远些,别让你那声元元脏了我轮回的路。”
11
我睁开眼时,看见床边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他手上端着一碗褐色的液体,散发着药草的清香,很好闻。
“你醒啦?有哪里不舒服吗?”
好像怕吓到我,他用很小的声音轻轻问我。
我试着动了下胳膊,一动全身骨头都像散架似的疼,头也很疼。于是我简短地回答他:
“哪儿都不舒服。”
他将眉毛拧成了八字,看起来倒比我还委屈:
“是啦,受这么重的伤,肯定很痛吧。”
男人告诉我他叫闻竹,是个走方郎中,五天前去郊外采药时,在乱坟岗捡到了我。那时我全身上下没见着一块好皮,他本以为我已经死去,想帮我安葬了,却听见我嘴里喃喃地好像还念着什么人的名字,才知道我还活着,于是将我捡回来医治。
“好像……好像是何林?还是何宁什么的……是你的家人吗?”
闻竹坐在床边,舀出一勺汤药,吹凉了,再小心翼翼地递到我唇边。
他这么一问,我才发觉自己脑海里的记忆像被人挖走了一块儿,就像从书架上被人偷走了一卷书,位置是空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原本放在那儿的是什么。
我头很疼,不愿意去想。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那个人。”
“那你叫什么名字?有可以联系得到的人吗?”
我说:“我叫易云,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没有别的家人。”
闻竹又垂下了眉尾,看来人们说的医者仁心是有道理的。
闻竹问我的好多问题我都回答不上来,他说我可能是因为发了几天的高烧,导致丢失了一部分失忆,他说对我有愧疚,要是他的医术能再高明些就好了。
我却觉得无所谓,很奇怪,虽然身子哪儿哪儿都疼,可是我却莫名觉得很轻松,一点儿都没有为那些失去的记忆感到留恋。
12
闻竹喂我的草药很起效果,醒来后的第三天我就能下地走路了。
我走出门,小屋在山林之间,阳光从层层叠叠的树叶中穿梭而过,撒在地上变成一个个金色的圆斑。
我光着脚,依次踩过每个金斑,脚底刚冒头的青草传来刺痒的触感,挠得我咯咯地笑了。
我逆着阳光抬起头,灿烂的光芒落进眼睛里,眼泪毫无准备地掉了下来。
随即我像初生的婴儿般嚎啕大哭。
那巨大的,将我裹挟的情绪不是悲伤,不是难过,而是一种我无法理解的,对这广袤天地近乎绝望的怀念。
我好像头一回发现原来天是这样蓝,原来青草都可以这般芬芳。
“怎么了?”
闻竹正好从外头采药回来,看我这样,一把把扔下竹筐,急忙向我跑来。
我自己也不明白这无缘无故的情绪是从哪里来的,更别说向他解释了。
他看我不说话只是哭,便低头组织了半天措辞,最后犹豫地说:
“虽然可能不能完全恢复,但我会尽量帮你的,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我一愣,反问:“您说什么?”
他带我到河边,我低头,看见河里倒映的那张面孔上有四五道长长短短的,像是鞭痕留下的疤,看起来很是狰狞。
我的头发也很短,现在看起来就像个滑稽又难看的小男孩。
我向河边探身,愣愣地用指腹摩挲着那些疤痕,它们让我的脸看起来很陌生。
“没事的,易云还是很漂亮的!”
可能是怕我想不开,闻竹把我往后拽了一点,手虚拦在我身前,说着十分拙劣的安慰话。
这张脸实在骇人,可是我意料之外的平静。我不太记得自己原先是什么样,被我忘记的那个自己好像也并不可惜这张脸。
兴许我原本长得很难看吧。
我拍拍闻竹的手,对他露出一个开朗的笑:
“我这种人,脸毁不毁的,也无所谓。”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确定我好像真的无碍,才问: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脸也毁了,还带着一身伤,恐怕没什么事好做,便耸耸肩,说:
“活到哪天算哪天吧。”
闻竹眉头紧锁,他默了片刻,说:
“你要是不嫌弃,日后可以跟着我。我有时行医采药,一个人忙不过来,很需要人帮忙的。”
我这辈子认识的人不多,可我知道闻竹就是世上最好的人,连救我都在尽力找能够照顾我自尊心的说辞。
“可我什么也不会,还面貌丑陋。”
他把眉头一蹙,一脸认真:“以貌取人,那是肤浅之人才做的事!至于医术,你若愿意学,我会一点点教你的。”
我没有更多拒绝他的理由了,只好接下这片善心。
我拉住他的衣袖,故意孩子气地晃了晃:
“那易云以后一定少吃多做!不给师傅丢脸!”
闻竹顿时手足无措,为一声突如其来的“师傅”红了耳尖。
13
闻竹好像挺喜欢我叫他一声“师傅”,为了这个称呼,他隔天就兴冲冲地去城里扛回了一竹筐的医书,回来时汗水把长衫都浸湿了。
可惜最近季节更替,城里找大夫的人家变多,他白日里几乎不在家里。
他不在,我闲来无事就自己在房里看他带回来的医书。
虽然小时候没念过很多书,可那医书上的字句却格外入眼,我将其反复诵读三遍后,脑海中就能记得个大概。
有天闻竹带我上山采药,教我认哪个是川芎,我采了一束放在鼻下闻了闻,想起医术上看到的方子,便问他:
“当归一钱五分,川芎一钱,防风,生地各八分,是否可做归芎汤,医治血少兼热?”
他一愣,看我的表情满是惊诧。
“你从哪里学来的?”
我冲他吐了吐舌头,得意地说:
“师傅没空教我,我只好自学成才了。”
他很兴奋,川芎也没放下就给了我个拥抱,抱完才觉得这行为不太得体,尴尬地别过脸去,夸我说:
“你如此聪慧,将来定是治病救人的好料。”
我被夸得一时飘飘然,凑上去继续向他讨夸奖:
“我不仅背会了药方,还会用针呢!”
他刚想夸我,却神色一顿:
“这荒郊野岭的,你找谁试针?”
那是我第一次见闻竹发脾气,因为我向他伸出了一条满是血点的手臂。不过那条胳膊上本来就满是伤疤,多几个针眼其实也没有多显眼。
“又不疼的,只是针而已。”
我小心翼翼地戳戳他的背,但他背着身不肯理我,我只好默默地蹲下身继续找药草。
还没拔几根,手腕却忽然被他捉住,起身时打翻了脚边的竹筐,药草散了一地。
他沉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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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鼠灰色细条纹
原标题:《鸠占鹊巢》
【贪心系列之奉陪到底(一)】
“好玩的事?”白石瞪大了眼睛,然后一脸难以置信,“前辈是在开玩笑吗?这份工作怎么可以说是好玩的事,我所在地方叫做急救哦。”
坐在白石对面的男性低头闷声大笑,“哈哈哈哈小惠就是小惠。我问的不是工作哟,问的是小惠的生活。”
“什么啊……”白石叹了口气,然后将高脚杯里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换话题也不要那么突然吧。”
“果然小惠和老师一样,对医疗工作鞠躬尽瘁。”望月辉感慨了一遍,“所以呢?小惠到现在还没有考虑自身的问题吗?老师到最后一直很担心你的呐。”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白石含糊地小声说道,刚拿起酒瓶就被望月前辈接过去帮她倒酒,“……谢...
【贪心系列之奉陪到底(一)】
“好玩的事?”白石瞪大了眼睛,然后一脸难以置信,“前辈是在开玩笑吗?这份工作怎么可以说是好玩的事,我所在地方叫做急救哦。”
坐在白石对面的男性低头闷声大笑,“哈哈哈哈小惠就是小惠。我问的不是工作哟,问的是小惠的生活。”
“什么啊……”白石叹了口气,然后将高脚杯里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换话题也不要那么突然吧。”
“果然小惠和老师一样,对医疗工作鞠躬尽瘁。”望月辉感慨了一遍,“所以呢?小惠到现在还没有考虑自身的问题吗?老师到最后一直很担心你的呐。”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白石含糊地小声说道,刚拿起酒瓶就被望月前辈接过去帮她倒酒,“……谢谢。”
“总是一个人的话很辛苦的哟。看,连喝酒的时候都没有一个人来说‘够了不要喝了’,很容易就喝醉了。”
酒杯刚抵在唇边,白石就无语了,“……前辈,难得见一次面,就是来跟我说这些的吗?”
“不然?”大哥哥模样的望月一点都不care白石的不悦,“难道我还要在饭桌上跟你谈最近进行的临床实验?还是谈谈我两天前接收的患者?这样的男人未免无趣了一点吧?”
“……”无法反驳的白石默默喝酒:不巧了,她身边还真有一个‘无趣’的男人。
“小惠自己也要主动一点嘛……”
转着眼眸思考着该如何让前辈绕过这个话题,然后……就看到门口正准备进来的‘无趣的男人’。
啊嘞?看错了?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那个人还在那里,然后脸色一沉就往外走。
“……前、前辈,今天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诶、诶!最后的甜品还没上呢……”
“不用了,谢谢前辈款待!”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拎起包包跟了出去,只是确认了对方已经看到了自己,然后……心里就像做了贼一样虚得不行。
一路跟着跑到商场一楼,外面的人都是一路小跑着进开足暖气的商场里,白石却头也不回就往外跑,围巾搭在手上也来不及围。
“蓝沢医生!”
听到喊声以后,一直快步走的蓝沢顿住了脚步,迟疑着转过身看到跑得直喘气的白石,也只是没有温度又不耐烦地自言自语了一句,“什么啊,看到了么……”
“真的是蓝沢医生啊……”终于可以停下来喘口气的白石,扬起了嘴角。
繁华的商业中心很热闹,树上坠着各种LED灯,正在举办促销活动的商铺正在大声播着各种圣诞歌曲,到处都洋溢着圣诞节的气氛。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蓝沢医生。”
街上很冷,但是两个人却只站在一棵挂满白色灯泡的树下,开口说话几乎都可以看到哈出的白气。
“你这样跑出来没关系吗?”蓝沢很冷淡地看了白石一眼。
“啊?哦,没关系的。”白石下意识地转移视线,但是又忍不住偷瞄,“只是前辈刚好来千叶,就约了吃个饭而已。哦,那个,望月前辈是爸爸以前的学生,也是后来工作上的助手,嗯,就是这样。”
说是前辈,其实也就是爸爸的学生而已,跟白石完全不是直属的前后辈关系。
听着白石渐渐低下去的声音,后面还特意追加了个肯定,蓝沢看着她不说话。
“……蓝沢医生——怎么会来这里?”尴尬的气氛里,白石再次尝试开口。
“……只是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购置的。”蓝沢依旧梗着脖子,怎么看都有点生硬。
“对哦……”白石点点头,却没有继续说下去:春天的时候蓝沢医生就要去多伦多了。
看着白石一副‘我明白’的样子,蓝沢莫名地又有点生气。他的确是闲着无聊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添置购买的,没想到撞上圣诞促销周不说,随便找了一家餐厅还没走进去就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吃饭,见到他以后还一副老朋友打招呼的样子,这是来和他说她和那位前辈也很熟吗?
“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扔下这句话,蓝沢就想转身走人。
“……诶?可是……”蓝沢医生还两手空空什么都没买到不是吗?
结果是,两个人一起走在热闹的街上。
但是蓝沢的脸色一直冷冰冰。
“蓝沢医生可以等我一下吗?”白石询问一声就呼呼呼地跑开了。
蓝沢只能无奈地在原地等不知道突然跑去做什么的她。
“给。”
声音是突然从后面传来的,蓝沢一转头,一个大纸杯就递到了他的面前。
“……什么?”不是很理解这种行为。
“热奶茶。”白石笑得一脸真诚。
“……”
“喝点热的会舒服一点,蓝沢医生这杯我只要了三分糖,不会很甜的。”白石晃了晃自己那杯,然后把递出去那杯塞到蓝沢手里。
“……所以到底是什么意思?”拿在手里确实暖暖的,但是买饮料这种事情应该是男性来做的吧?
“哄蓝沢医生呀。”
白石歪歪头,眸里亮晶晶,说出的话却让蓝沢瞬间石化。
“……什、什么?”
“最近在冴岛小姐和藤川医生那里学到的。‘男性不开心的时候就像小孩子’,冴岛小姐是这么说的,藤川医生哄小孩子很有一套。”白石垂下眼睑捏着吸管小心地喝了一口,然后被高温度的奶茶烫到舌头,皱得眉头都纠在一块。
手里热乎的奶茶杯变成了烫手山芋,拿也不是,扔也不是,蓝沢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然后注意到白石手里还拿着什么,猜测到可能是什么,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你手里……”
白石顾不得烫着的舌头,抬头狡黠一笑,然后摊开手掌。
“糖果。要么?”
而且是一支包装很可爱的棒棒糖。
“……”果然是把他当成了闹别扭的小孩子?!
“开玩笑的,这是本来买给前辈孩子的礼物,但是忘记送出去了。”其实是还没送出去她就跑了出来。白石打开包包,里面果然有一包各色口味的棒棒糖,她把棒棒糖放回去,然后从旁边拿出一个小罐,也是很可爱的包装,“不过这是一盒润喉糖哦,蓝沢医生要么?”
蓝沢默默转回了头,“……不用了。”
白石悄悄笑了,然后把糖罐放入蓝沢空着的那只手里,“圣诞礼物。”
蓝沢瞳孔一缩,僵住了,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转过头来看着白石,“……你刚刚喝了多少酒?”
“……啊?”白石反应了两秒,不明所以地竖起两根手指,“两杯吧。”
蓝沢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快速地压下不自觉要翘起来的嘴角:她知道自己喝醉了以后会变得很可爱吗?就像现在口口声声说要哄他一样。
“我没有喝醉。”终于知道蓝沢是什么意思的白石急忙澄清。
“每个喝醉的人都会说自己没醉。”游刃有余地顶回去,蓝沢毫不意外地看到白石吃瘪的模样。
“……总之蓝沢医生能开心起来就好了。”白石鼓着脸颊接受了委屈。
“什么?”
“今天因为安井先生的手术,蓝沢医生的心情都不好对吧?”白石捏着吸管轻轻搅动杯子里的奶茶。
蓝沢没有说话。
“会生气的蓝沢医生不少见,但是生那么大气的蓝沢医生并不常见。”其实,更多的是生自己的气吧?明明就差那么一点,差那么一点就可以吧安井先生从那边拉回来了。手术结束后,她亲眼看到蓝沢用力地将拳头砸向墙壁。
白石的重点偏了。
今天安井先生的手术失败确实让蓝沢很懊恼,但是今晚的坏心情并不是因为这个。
她是因为这个才想让自己开心起来的吗?
这样的话,她知不知道会让他更生气?
[p站搬运/自翻]君の温もり/你的温暖 by マナ 【6】
作者/原作:マナ
訳者/译者:keikoT
転載許可あり/原作者已授权
本文禁止一切形式的转载或改编
搬运工的碎碎念:
话说,这章之后有个番外是被原作标了R18的船戏来着,在纠结要不要搬……不知道有没有未成年的gn在看文,不知道大家会不会排斥,最主要是不知道我这个自行车都不会骑的能不能翻好……纠结……
话说,其实从这章开始已经向着牙白的方向发展了【←其实翻这章已经费尽脑细胞了】
以下:
6 ずっと一緒に/永远在一起
今天的急救也是一样的忙碌。鉴于白石不在,说不定比以往还要忙。
蓝...
作者/原作:マナ
訳者/译者:keikoT
転載許可あり/原作者已授权
本文禁止一切形式的转载或改编
搬运工的碎碎念:
话说,这章之后有个番外是被原作标了R18的船戏来着,在纠结要不要搬……不知道有没有未成年的gn在看文,不知道大家会不会排斥,最主要是不知道我这个自行车都不会骑的能不能翻好……纠结……
话说,其实从这章开始已经向着牙白的方向发展了【←其实翻这章已经费尽脑细胞了】
以下:
6 ずっと一緒に/永远在一起
今天的急救也是一样的忙碌。鉴于白石不在,说不定比以往还要忙。
蓝泽换下工作服回到办公室,和换了值班的绯山道了谢,收拾了东西,正想赶快回家时,绯山叫住了他。
“你们两个明天都要上班,稍微收敛点啊”
“……”
那副笑嘻嘻的表情真是欠揍。蓝泽有点自暴自弃地嘟哝着应了一句便赶快离开了。
已经5天没回家了。蓝泽拿出钥匙,抱着祈祷的心情打开了家门。在玄关处看到了认真摆放好的熟悉的鞋子,蓝泽甚至忘了摆好自己的鞋就急匆匆地冲了进去。
“啊,欢迎回家~工作辛苦了!”
白石正围着围裙在厨房做菜。
蓝泽扔掉手中的包,从后面把白石紧紧抱在怀里。
“诶?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太好了,你能回到这里。打开门的一瞬间,想着惠会不会不在啊,心里不安极了”
白石松开他的手臂转过身来,双手环上蓝泽的背。
“耕作……”
“昨天和你说了,有些话想对你说,要听吗?”
“嗯”
两个人留出能看清彼此的脸的距离,手臂还彼此环绕着。
“听说你从悬崖上跌下来时,我真的担心的不得了,想着会不会就这样再一次失去最重要的人,你会不会还没听到我对你说想说的话就离我而去……真的很害怕”
“……嗯”
白石用纤细的手指拂去蓝泽面颊上的泪,捧起他的脸。蓝泽说着“真的太好了”缓缓闭上眼。
“我在这儿哦”
“嗯”
睁开眼,看到她正含泪微笑着。蓝泽看着这样的微笑安心下来,用严肃的表情继续说道
“我会去多伦多的。虽然还没有确定人选,但我一定会去”
白石也认真地看着蓝泽。
“这一个月以来,不管多疲惫,只要回到家,你就会在,即使你不在,也能感觉到你的存在,我真的好开心……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白石已经热泪盈眶,蓝泽像她为他做的一样为她拭去眼泪,双手捧着她的脸。
“只要有你在,我就能一直努力下去,即使去了多伦多,我也想能回到有你在的家。所以,我想和你正式同居”
“嗯……等等,这有点像求婚了哦?”
“……你这么理解也没问题,不过求婚我也会好好做的”
白石把脸埋在蓝泽的肩上,蓝泽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
“我也……我也想和耕作回同一个家”
蓝泽抚上她的脸
“……惠?”
“嗯?”
“我爱你”
“!!!……我也……唔!”
最后一句话说完之前,蓝泽已经封住了那柔软的唇。只是双唇轻触的温柔的吻一次又一次落下,吻渐渐加深,两人都沉浸在其中。
“唔……哈……”
长吻让白石感觉有些痛苦,于是她捶了捶蓝泽的胸口。蓝泽终于放开了她,脸上是非常开心的笑容。
“……呐,太久了啊!”
有点害羞的抱住他,于是被强有力地回抱住了。
“……呐,可以吗?”
“////……嗯”
蓝泽又一次献上轻吻。
“啊,不过要吃完饭之后哦!”
被脸红了的她这样严肃地命令,也只好先吃饭再说了。
——加油,耕作,忍住,我能做到的。
白石内心OS:听到自己的话就摆出这副修行僧模样的男朋友,根本就是狼吧。
TBC.
后续小段子:
深夜的医生办公室……
绯山 “呼……现在这时辰应该正是高潮吧”
横峯 “您指什么?”
绯山 “呜哇!横峯!你什么时候在的!”
横峯 “我巡完房啦——”
绯山 “辛苦了,先去小睡一下吧”
横峯 “好……话说什么高潮了啊?”
绯山 “嗯?这是秘密!”
绯山得意地笑着。第二天,横峯和灰谷名取一起,热烈地讨论着“绯山医生着魔了”什么的……
你是我的苦尽甘来2⃣0⃣
🌸现代AU 娱乐圈设定
🌸内娱顶流陆绎x三栖艺人袁今夏
🌸文/玉未央y
🌸ooc预警!
“你们当这是儿戏吗?!”
难得的阴天,清脆的女声透过学员宿舍的玻璃飞上天空,吓得云朵四散开来慌忙躲避,横冲直撞,风声刮的吓人,好像要把学校附近的树连根拔起一般。
一个新生代演员的节目,嘉宾都是这个戏剧学院里拔尖的学生,带他们的老师也都是娱乐圈中著名的表演导师,经常会有不同的飞行嘉宾来当飞行老师,这次是陆绎...
🌸现代AU 娱乐圈设定
🌸内娱顶流陆绎x三栖艺人袁今夏
🌸文/玉未央y
🌸ooc预警!
“你们当这是儿戏吗?!”
难得的阴天,清脆的女声透过学员宿舍的玻璃飞上天空,吓得云朵四散开来慌忙躲避,横冲直撞,风声刮的吓人,好像要把学校附近的树连根拔起一般。
一个新生代演员的节目,嘉宾都是这个戏剧学院里拔尖的学生,带他们的老师也都是娱乐圈中著名的表演导师,经常会有不同的飞行嘉宾来当飞行老师,这次是陆绎和今夏,其实还有何清老师。
每次来的嘉宾总是要宣传点什么,节目组也需要这些人气流量,说白了,互惠互利罢了。
很显然,他们一起录的室友综艺,马上就要开播了。
今夏和陆绎昨天就在了,无非就是讲述一些演技的技巧和真情实感的经历所得,何清老师今天到,所以重点在今天。
今夏和陆绎早早的就到了,但也只是在镜头前礼貌寒暄了一下,表演导师紧跟其后,打好招呼坐在一起,何清老师推门而入“哈哈哈哈我没来晚吧”
“没晚没晚”大家热络地打着招呼,这个圈子里面,虽说流量利益当前,但前后辈的关系也是蛮重要的,今夏昨晚玩的太疯狂,以至于今天早起还飘飘然的,遮黑眼圈用了比平时多一倍的遮暇。
“哎呀我刚下飞机就过来了,生怕晚了”何清老师自然而然的坐在一排座位的中间“我的发型怎么样,时间还来得及吗,要不让发型师给我抓抓”
“不乱!”今夏站在何老师背后捋顺他的头发“何老师你头发真多,我感觉我越来越秃了”
“哈哈哈哈陆绎掉不掉头发”
“掉,也掉”陆绎应和着。
大家在一起互相问候,熟悉的不熟悉的,在镜头面前都格外和谐。
雨后的空气总是阴凉的,屋内的灯光还有些刺眼,一个黑衣服的工作人员突然从门外悄悄的躬身进来,怕被直拍的机器拍到。
“怎么回事儿?!”导演有点生气,语气态度极其不好。
“刚起床”
“这都几点了?!今天何清老师来他们心里没数吗?!”
“没事没事”何清老师伸手摆了摆“让他们多睡一会儿,这天气正适合睡觉,我也没什么事儿,等会就等会儿”
“真不好意思啊老师…”导演真的很抱歉,座位上的人,他一个都得罪不起。
“没事儿没事儿”
五分钟…
十分钟…
工作人员来来回回的好几趟了,学生依旧没有来。
何清老师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今夏下意识的看了陆绎一眼,四目相对,相互点点头。
常驻的两个表演导师直接就出去了,也没跟在场的人打招呼,不过不用想,肯定是去抓学生了。
陆绎和今夏在安慰何老师后紧随其后。
果然,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所有的学生都站在节目组特意准备的公寓宿舍门口,估计是刚被骂过,脸上有羞愧,有别扭,有抱歉,有不屑。
“这就是你们昨天跟我说的想努力吗”表演导师往前走了两步“这就是你们努力的方式吗”
“你们当这是儿戏吗?!”
陆绎也是第一次见这个老师发脾气,不过只是所谓的发脾气,因为如果不骂他们,根本没法收场。
何清老师从业几十年,娱乐圈中的定海神针,怎么能让何清老师在这儿受了委屈,于情于理于他们于观众,在哪儿都说不过去。
“你们以为你们有多优秀吗?”空气中凝固着各种女生不同的香水味,难闻极了,几个学员男男女女都低下头,没人敢说话,摄影师扛着摄像机蹑手蹑脚的移动转换镜头。
今夏叹了口气“有谁的成功是一蹴而就的吗?你们是以为自己生在终点了吗?家里有几个钱自己长的好看有几个粉丝就觉得可以无法无天了吗”
“这个圈子里面谁不好看?嗯?”今夏站稳抱着双臂“是,的确,这个世界从来不公平,有人一出生就出生在了终点,但别忘了,这个圈子是个圈,是会循环的,优胜劣汰你们懂吗”
“有人笑就有人哭,有人哭就有人笑”今夏语气没那么温柔,好像在踏实的跟他们讲道理“你稍微不留神就会被淘汰掉,娱乐圈当红的几个艺人谁不是拼了命的努力?谁不是日夜颠倒全国各地连轴转?睡懒觉?你们觉得谁靠睡懒觉出名了?”
陆绎扭了扭头,没把嫌弃表现的太明显“有人一天吃不上一顿饭,有人为了一个角色一个礼拜瘦十多斤,有人为了镜头的三秒从二楼摔下来无数次,从马背上摔下来伤口还在流血也依旧说着我可以,你们呢,连早起都做不到吗,再说了,现在都八点多了”
“是,长的好看很重要,可你们看看谁是靠长的好看家里有钱站稳脚跟的,没有作品没有能力没有德行的,谁站长久了?”
“学艺先学德,你们来的第一天我就教过你们吧?”估计表演导师已经不满他们很久了“看看你们一个个懒散的样子,能成什么大器”
今夏拍了拍刚才说话老师的背让他消消气“你们去看看,长的好看的人有的是,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俊男美女,才艺?钢琴吉他古筝舞蹈绘画会的人多的是,你们出去看看出去走走,有时街头卖唱的唱歌都比你们好听,这个世界从来不缺人才,只是他们没有机会”
今夏的声音温柔了很多,逐渐有学员敢抬头看看她。
“你们是幸运的,你们长的好看身材好,父母教育好,从小家里就花钱培养你们的各方面特长,这是你们的优点吗?这不是,这是你原生家庭给你的,那些比你们优秀的人缺的就是这么一个机会,不然他们能做的更好”
陆绎接话“最具专业权威的表演导师来带你们,家里砸着钱供着你们,节目组天天请嘉宾给你们曝光率,要什么?你们还想要什么?你们知不知道这一个机会到底有多难得,又有多少人羡慕着这个机会,不要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太高,你们还没到那个地步”
今夏点点头表示认同“什么都给你们准备好了,你们现在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努力,只有努力,不要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当外面那些优秀的人遇到了机会,会比你们上升的速度还快,因为他们做好了准备,并且懂得珍惜”
陆绎往后退了两步“你们不争气,没人能救你们”
人的思想是很难被改变的,除非自己改变,不然真的很难被别人撼动,听不听得进去并不重要了,只要表面功夫做足了就行,不让何清老师受气,就够了,本来也是家里的小公主小少爷,能指望他们有什么变化呢。
有时候真的很神奇,一个人有没有出息,会不会成功,看面相和性格还有处事方法还真能猜个大概,相由心生还挺准的。
没有,他们之中没有。
陆绎和今夏都这么觉得。
时间很快就过去,下午就是节目录制的最后一下午了。
每期节目嘉宾都要表演一段戏来作为节目总结彩蛋,和节目相关又能吸引粉丝,何乐而不为。
今夏饰演的是一个暗恋陆绎已久的学妹,在高考毕业的那天和他分道扬镳。
两个人换上轻松的校园装扮,妆发完成看上去还真像个高中生,可能也是年轻,活力比较充足,何老师的戏份不过就几句话,诺大的操场上就只有今夏和陆绎了。
当然,还有摄影组。
今夏和陆绎站在红色塑胶跑道上,对视,但没说话。
还是阴天的下午,风还是很大,吹动两人的发梢,还蛮符合情景设定。
今夏悄悄的攥紧拳头“陆哲,谢谢你啊,一直做我同桌,我学习太差了,总麻烦你”
“我的荣幸”
“谢谢你中午经常给我吃你妈妈做的饭菜”
“愿意吃以后可以来我家吃”
今夏眼眶微红,没有眼妆的她睫毛自然垂下“谢谢你,放学送我回家”
“顺路”陆绎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今夏低下头,一滴晶莹的眼泪滴到草坪上,完美的弧度让导演捂住了嘴。
“谢谢你给我讲数学题,谢谢你让我抄作业,谢谢你帮我接水,谢谢你在老师面前说我的好话,谢谢你帮我贴创可贴,谢谢你给我笔芯,谢谢你帮我改错题,谢谢你…谢谢你…”
“叶夏,你怎么了?不用跟我说谢谢的啊”陆绎表现出有点诧异的表情。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青春里”今夏代入感更强了“陆哲,谢谢你,谢谢你这个人”
“叶夏…”
“老师刚才不是让你过去吗,你快去吧”今夏眼泪不受控制的一滴接一滴的往外流,微风轻轻拂过耳/畔,今夏完全止不住眼泪,大家在监视器前看的目瞪口呆不敢大声喘气。
“我走了,以后…有缘再见吧”今夏强忍着哽咽,一边微笑一边流泪,镜头推进,导演不用想都知道,这以后一定是个经典镜头。
“你不跟我说再见吗”今夏撇撇嘴,委屈巴巴的“以后可能都不见了”
陆绎笑着摇摇头。
今夏只好抿嘴,指甲嵌在肉里“我走了”
“嗯”
今夏一边擦泪一边离开镜头范围。
镜头推进,陆绎的脸庞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俊俏。
微风徐徐。
“不跟你说再见,是希望还能再见啊”
“咔!”
🌸谢谢大家维护我们 有人护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人在做天在看嘛 公道自在人心
🌸有些事儿大家可能不知道 我们觉得也没必要说
没必要一般见识 影响大家 我只能说
真的是漏洞百出 都不用推理
什么时候老福特能实名制啊 别搞那么多小号来回切了 真是作业太少啊
【暗表】听说我的两个男神在一起了(13)
※娱乐圈paro 发糖甜文 HE
外·影音双栖天王 内·AIBO粉丝 王样 X外·演艺圈新人 内·网络人气歌手 AIBO
相互迷弟(?)
自掘坟墓王样
OOC渣文笔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四舍五入这章就特么是在求婚啊!
13.
长方形的饼干,甜度刚刚好,有着浓浓的奶...
※娱乐圈paro 发糖甜文 HE
外·影音双栖天王 内·AIBO粉丝 王样 X外·演艺圈新人 内·网络人气歌手 AIBO
相互迷弟(?)
自掘坟墓王样
OOC渣文笔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四舍五入这章就特么是在求婚啊!
13.
长方形的饼干,甜度刚刚好,有着浓浓的奶香味,就和烤制这些饼干的主人一样,软软的甜甜的。
“怎么样?”
饼干的主人眨巴着一双清澈的紫色眼睛,满脸期待的问道。
“嗯,很好吃。”
真想在那脸上捏两下。
“是嘛,你喜欢那就太好了,材料不是很全,还担心做的不好吃,我去把剩下的也都拿过来。”
临时使用亚图姆家的东西烤了一盘饼干,材料多少不是很全,但还是勉强烤出来了,游戏将剩余饼干拿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亚图姆在对着饼干拍照片。
“那个……你在干嘛?”
“发微博。”
简称,炫耀。
游戏把剩余的饼干递给亚图姆,自己拿出手机刷了一下。
@亚图姆V:@武藤游戏 亲手做的饼干,很好吃。
[一盘小饼干.jpg]
[——哇看起来好棒!!游戏上次在剧组也做了小饼干!!这是又给我们王样单独做了一次么(偷笑)]
[——看起来好好吃啊~游戏多才多艺]
[——遊戏君好有心!特地貼出來的王樣也好溫柔,兩個人感情真好呢!]
[——我看到了什么?!!!?啊啊啊啊啊!!!我暗搓搓萌的CP发糖啦啊啊啊啊啊!!!走过路过的朋友们王游了解一下!!!!啊啊啊啊啊我要去爆炸一会儿]
[——不是我萌cp,是王样追着我塞糖,你们懂这种感觉吗!!!!!!!]
[——诸君,这是王样家的桌布花纹啊……所以游戏是在王家里烤饼干吗这就是传说中的爱O早餐吗我kjw$18);€*%]
嗯……现在的粉丝真是……
“等一下我要回KC,要不要顺路送你回家去?”
“嗯,好啊。我去把东西收拾一下。”
几天后在亚图姆和城之内的帮助下,游戏成了第一位不是KC旗下艺人,但是住进KC大厦的人。
他的房间在36层。
出乎游戏的预料,KC虽然有准备很多房间给艺人,但是这里并没有什么人住。
城之内给的解释是,这里大多都是被艺人当做临时住所,一般有特殊情况才会住在这里。
人多的是31到33层,这三层会给刚刚出道的还没有什么能力的新人住,减少他们的负担。
再往上的三层就会给比较成熟了的艺人住,不过这类人一般就都有自己的房子了,所以34到36层其实基本是空着的状态。
说是房间,其实都可以看作是独立的公寓。
房子的大小几乎与游戏自己家没有区别,甚至还要大上一些。
卧室客房厨房客厅一样不少,甚至还配备了书房和衣帽间。
上到家电下到厨房用具,所有东西准备的都一应俱全。
虽然早就听闻KC对旗下艺人十分大方,但这细致入微的准备,还是让游戏备感吃惊。
因为没有找帮手,游戏一边工作一边整理搬过来的东西,断断续续大概用了三四天的时间才把所有东西弄好。
“叮咚——”
嗯?
这个时间是谁?
“哪位?”
“是我。”
亚图姆?!
刚一打开门就看到亚图姆夹着一大束玫瑰花站在门外。
“送你。”
游戏愣了一下很快就调整好表情接了过去。
“庆祝你乔迁之喜。”
“谢谢。”
不过,为什么是玫瑰花啊?
游戏侧过身把亚图姆让进房子,给亚图姆找出拖鞋后就往屋里走去。
亚图姆在客厅坐下,看着游戏一脸平静的把玫瑰花装进花瓶,多少有点失落。
本来他是让助理帮忙订花,结果没想到助理给订了一大束玫瑰花。原本他还有点担心游戏收到后会不会被吓到什么的,现在看到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反而有点小失落。
“这么晚了,亚图姆今天是不用回自己家住么?”
“嗯,这段时间准备住在KC。”
“那……亚图姆要不要留下来吃个晚饭?”
游戏试探着邀请道。
看到亚图姆有写惊讶的表情后,游戏赶紧摆手解释道:“已经这么晚了,我正准备做饭,所以你要不要一起……啊,如果你已经吃过了的话……”
“好啊,还是第一次有人邀请我在家里吃晚饭。”
虽说邀请了亚图姆一起吃晚饭,但要做些什么却为难到了游戏。
看着没什么东西的冰箱,游戏思考着拿出几个鸡蛋。
做蛋包饭吧,有时间把冰箱填充一下。
游戏端着蛋包饭出来的时候,亚图姆正在打电话,他眉头紧皱看起来似乎不是很高兴。
出什么事了么?
小心的把盘子放到桌子上,恰好亚图姆投过来目光。
注意到他的视线,游戏拿着番茄酱的瓶子对他比划着,示意可以吃饭了。
“嗯,好,那先这样,尽快吧,我不想在等了。好,有事的话之后再说。”
亚图姆这样说了几句后就挂断了电话。
脸上已经没有了不悦的表情。
“亚图姆要来写字么?”
“写字?”
“恩,就是在蛋包饭上用番茄酱写字。”
“听起来很有意思呢。”
很普通的聊天,很普通的对话,就像普通朋友那样,一起吃完晚饭,然后互相道别。
送走亚图姆后,游戏收拾着东西,他长长的吐了口气。
这不是挺简单的么,把男神当做普通人看待,像普通朋友一样相处。
自己这不是能做到么。
不过……
为什么总是觉得还是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呢。
之后游戏忙着工作没在见到亚图姆,而他的演艺生涯也迎来了一次巨大变动。
他所属的媒体公司总裁爆出巨大负面新闻,警察就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半,动作迅速的收集了罪证直接将人抓了起来,就在游戏在国外参加活动的时候,公司宣布被KC影视集团收购。
演员武藤游戏及其经纪人真崎杏子,也一并归纳入KC影视集团旗下。
各种邀约通告几乎是前仆后继的送到他手里,他的行李箱这段时间就没有拿出来整理过,总是直接拎上就赶去下一趟飞机。
曝光率的大大提高,让他积累了众多的人气,一举跃入当红流量小生的行列。
“已经下雪了啊。”
一下飞机白色的雪花就片片飘落,游戏小声喃呢着,走在前面的杏子回手将一条围巾套在了他脖子上。
“是啊,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对于杏子的话游戏深有感触,时间已经临近年底,一年前他还是一个跑龙套的十八线演员,现在却已经是当红艺人之一了。
前不久的的黄金电影节上,他因为《沉陷》被提名最佳新人演员奖。
虽然最后并没有得到这个奖,不过也是对他的努力的一种肯定了。
刚刚将手机从飞行模式调出,几条简讯就跳了出来。
【已经下飞机了吧。】
【这边下雪了,注意多穿点。】
发送人都来自一个人。
在等行李的时候,游戏低头给亚图姆回着简讯。
已经很习惯和亚图姆这样普通的交流了,几个月前还会因为和亚图姆单独相处而紧张到不行,现在却已经可以随时随地的发短信开玩笑了。
想想还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虽然见面的时候不多,但是每天都会在手机上愉快的相互分享彼此遇到的事情。
可以毫无芥蒂的说任何事情,女孩子间所谓的闺蜜应该就是这样吧。
机场出口早就挤满了接机的粉丝,粉丝们呼喊着他的名字,高涨的热情并没有因为冬日的雪而有丝毫的减退。
“天气很冷了,大家请早些回去吧。”
好不容易上了车,游戏拆下围巾长长的吐了口气。
“怎么啦,终于感受到身为大明星的辛苦了么?”
“哈哈,杏子你就不要嘲笑我了。”
“哪有,还以为这几个月你已经习惯了呢。”杏子坐在游戏对面从随身的背包里翻出行程表。
“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倒是可以轻松一点了。”
“嗯?”
“年底了,KC要开始筹办例行的跨年歌会了,我已经收到你要上台的通知了。最近这段时间稍稍准备一下吧,我看看给你接一些轻松的通告。”
经杏子这一提,游戏才想起来,KC确实是有这么个惯例。
每年KC都会举行跨年歌会,除了大量旗下艺人之外,也会邀请很多其他公司的人来参加演出,基本上已经成为娱乐圈每年年底的重头戏之一了。
以往他都是在家看节目的那个,没想到现在也有他上台表演的时候了。
不过歌会的话,要唱点什么呢。
今年跨年歌会的总导演之前联系过他,说什么曲目都可以,不过要尽快确定下来。
这个问题在之后的时间里困扰了游戏好几天。
他把自己作为库利波的时候创作的曲子都翻了出来。
自从他库利波的身份曝光后,他就在也没有出过新曲子了……
要不然做首新曲子?
不过什么样的才适合跨年歌会呢?
游戏在网上找着历年的KC跨年歌会视频,偶然一个亚图姆单人的KC跨年歌会表演剪辑视频闯入他的视线。
哦,是呢。
亚图姆是影音双料天王啊。
他这些年一直演戏没有出新的专辑,都让人有点忘记了他其实还是一位歌坛天王呢。
点开视频转到电视上播出,游戏调整着音响。
视频一开始亚图姆就是一身紧身黑衣,伴随着强烈的鼓点与节奏,撞击灵魂般的音乐倾斜而出,电视中的亚图姆也动了起来。
那是与他创作的类型完全不同的风格,充满张力与力量,亚图姆强大的气场在音乐的舞台上得到了充分的展现,帅气的转身看向镜头的绯色眼眸里是掠食者一般的眼神,仿佛已经锁定了要狩猎的目标,看电视中那些台下观众的反应就知道了,为之疯狂的样子,舞台上的男人完全掌握了所有人的心。
暂时暂停了视频,游戏拍了拍狂跳的胸口。
果然啊,看一次就会被震撼一次。
在音乐方面,亚图姆属于唱跳兼具的类型,摇滚类的歌曲是他的主打。
游戏拿着笔在乐谱本上敲了两下,要不要写首摇滚类的曲子呢。
这个类型他其实很喜欢,但是……
“叮咚——”
突然的门铃声吓的游戏一惊,手忙脚乱的关了电视,打开门看到门外的人是谁后,游戏暗暗庆幸自己关了电视是个正确的决定。
“好久不见了游戏。”
亚图姆笑着说道,直接走进了游戏家顺手还把门也带上了。
“嗯,好久不见亚图姆,要不要喝点什么。”
由于亚图姆在KC的住处就在他楼上,俩人也算是邻居,游戏已经习惯了亚图姆这样突然的拜访,就连拖鞋都单独为他准备了一双。
“什么都可以。”
“那你先坐会。”
游戏走进厨房去找喝的,想了想天气这么冷决定泡点热茶。
“你收到今年跨年歌会的通知了吧!”
由于客厅离厨房比较远,亚图姆大声说道。
“恩,收到了!”
游戏靠着餐桌等水烧开的同时大声回应,作为重头戏的亚图姆每年都会上台,不知道他今年准备唱什么。
话说亚图姆好多年都没有出新专辑了,是要唱老歌吧。
“我今年年初的时候就准备好了一首曲子,你先听听看如何!”
“好啊~”
两个人一个在厨房一个在客厅,隔着好远的距离对话。就在游戏比较着几种红茶,考虑要用哪一种好的时候,穿透灵魂的音乐声猛的在屋子里响起。
“哐当。”
红茶盒子掉在台子上。
游戏飞似得跑回客厅的时候,亚图姆正坐在电视前,他的手上还拿着一张没来得及放进机器里的光盘。
超大的65寸液晶电视上,正在播放亚图姆的单人视频,。
大概是没想到打开电视会是这么个情况吧,亚图姆明显有些吃惊。在回头看到游戏已经捂着脸,一副羞耻到极点了的样子后,亚图姆突然有些愉快的扬起了唇角,他暂停了电视上的视频。
“游戏比较喜欢我唱这种类型的歌么?”
笑着坐回沙发上,亚图姆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捂着发热的脸,游戏慢慢坐到亚图姆边上,抱着膝盖将大半的脸都藏在胳膊里。
“亚图姆很帅气啊,很适合这种类型的,当然亚图姆唱慢歌的时候也很帅气!”
简直是羞耻到极点了,这种自己追偶像,结果被偶像当面撞见的情景,和公开处刑没什么区别啊!
“游戏是准备写新的歌了么?”看到被放到一边的乐谱本亚图姆问道。
“准备写什么类型的?”
“嗯……大概还是以前经常写的那种吧……”
这是游戏库利波身份曝光后,他第一次和亚图姆聊起音乐的话题。莫名的感觉有些紧张,想问问亚图姆是怎么看待自己库利波的身份的,又害怕听到的回答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怎么不试试摇滚说唱类的?你其实很喜欢吧。”
“我记得你库利波的账号上,转过很多摇滚类的歌曲,也推荐过不少,怎么不自己试试?”
游戏用库利波的账号发布的曲子,其实涉猎的类型非常广,但唯独没有碰触摇滚说唱这一类张力很强的类型。
“这个啊……”
游戏抿了抿嘴,像是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道:“我没那个爆发力啦,虽然演戏的时候可以演出来,但是唱歌的时候就很难办到了,虽然确实很喜欢……不太适合我啦。”
“既然如此,那我来唱。”
“哎?”
亚图姆将乐谱本放到游戏手中,握着他的手笑着说道。
“任何你想做但是做不到的事,交给我。”
“你办不到的,我来。”
TBC
PS:照例发在结尾的一点唠叨
我特别想写霸道强势的王,但是总是写着写着就跑偏了。
大概是没救了。
以上
来自XXXXXXX的辣鸡厨子,绝爵留言。
童咕哩童童
这一世,他终于成了一个普通人。
在他醒来时,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他不再是Super Junior。
但他成了离Super Junior 最近的人。
“东熙哥,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厉旭哥非要那头长颈鹿的玩偶,可我车都装不下,我怎么弄走?”昌洙在他身边苦着脸,像只皱皱巴巴的小橘子,饱受沧桑。
昌洙拎着叉子生无可恋地去夹碗里的西兰花,眉毛耷拉着:“SM这种大公司……艺人不都是该像天使一样善良,美好……不是应该好带的很么?” ...
这一世,他终于成了一个普通人。
在他醒来时,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他不再是Super Junior。
但他成了离Super Junior 最近的人。
“东熙哥,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厉旭哥非要那头长颈鹿的玩偶,可我车都装不下,我怎么弄走?”昌洙在他身边苦着脸,像只皱皱巴巴的小橘子,饱受沧桑。
昌洙拎着叉子生无可恋地去夹碗里的西兰花,眉毛耷拉着:“SM这种大公司……艺人不都是该像天使一样善良,美好……不是应该好带的很么?”
他摸了摸年轻人光溜溜的头,吞下了盘子里最后一口饭:“可能…SJ的人都是例外吧……”
这一次,他成了同事眼里无所不能、能捏住成员七寸的神人,也成了他曾经那群哥哥弟弟最喜欢的经纪人哥哥。
当他拎着一兜子咖啡走进待机室时,沙发上裹着羽绒服的两三个小团子就噔噔噔地跑过来,挂在他身上。他不为所动,把李东海从他胳膊上扒拉下来,扔进沙发上李赫宰怀里。然后从那一兜咖啡中抽出一瓶矿泉水,递给打游戏正酣的金希澈。曺圭贤不依不饶地缠着他要新型的游戏装备,他一边答应着,一边吐槽:“多大的人了……你怎么不干脆接着玩星际争霸了?”
曺圭贤被戳了黑历史,气鼓鼓地跺着脚和他闹。金希澈冻的冷,把一双穿着船袜的小脚丫塞到他身下。李赫宰就更过分了,指着闹钟大声嚷嚷说他迟到,扬言一定也要打他的屁股。
即使更多的是不舍,但他心里其实是为了团队而感到开心。
他不用再担忧自己胖胖的形象在舞台队形里是否突兀,他不用再忧虑综艺人的形象是否让团队贴上“综艺豆”的标签。他甚至心里有些松快,是不是没有他,团队可以走的更好呢?可以更像一个专业的男团呢?
按理说,他该离得远远的,似乎才能过得更自由。
但他做不到啊。
Super Junior是他的根。
当成员们拍好了封面照吵吵闹闹先回待机室卸妆时,他帮着收拾器械,然后鬼使神差地对着那黑漆漆的镜头摸了下下巴。那是他上一世的封面照,他还记得。
他像是怕被人发现似的匆匆低着头把幕布卷好,暗自有些庆幸。好像海报上没有那个隐匿在角落的圆滚滚的人也没什么不好。
他陪着要出solo专的圭贤去拍mv。到了摄影棚,小忙内垂头丧气,看着那些简陋的摆设半点提不起兴致,就埋在他的怀里不肯出来。
他心里替圭贤辱骂了公司千百遍,但还是摸摸圭贤的头发,说:“好啦~mv还是要拍的。”
敬业精神迫使小忙内蛮不情愿地从他怀里爬起来。他呆愣愣地看着那个布景很久,突然心头有什么在发芽,冷不丁地问圭贤:
“哥给你拍怎么样?”
他看见忙内的眼睛里瞬间冒出了光。
公司自然是乐得清闲,SJ不按常理出牌公司早已见怪不怪,他们也一惯放养。倒是圭贤,像个可爱的小尾巴似的缠在他身边,就黏糊糊地追问:“哥你真的会嘛?哥你好厉害!!!”
他和圭贤兴冲冲地拿着成品回去给朴正洙看,朴正洙一边嗔怪他宠孩子没个下限,一边为他拍出的作品瞠目结舌。
这下好了,艺声和厉旭也争着要他以后给他们拍mv,他笑呵呵地一一应了,然后刮了刮圭贤的鼻子,说:
“下次!下次哥不给你拍了!”
“为什么?”小忙内立刻炸毛。扯着他的胳膊不肯撒手,他故作神秘地跟小忙内说:
“信不信~下次公司会带你去国外拍!因为《在光华门》一定会成功的!”
小忙内自然信他,一边吐着舌头傻乐,一边撒娇下次还要哥哥给拍。
后来啊,他笑着婉拒了别的公司给他抛来的橄榄枝,他也知道很多SM资深的经纪人早有能力自己创立公司。在SM的高层和他谈话时,言语里尽是让他去带新男团的意思,他不置可否,懒懒地看着菜单。
是啊,出道了十年的团,即使实力再强,也必须要面对更新换代、人气下滑的事实。或许去带新团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他留下,没什么别的理由。高层当他是为了情谊,敬了他一杯酒后借口先结账离开。
他乐得自在,夹了片生菜,在放入嘴里的一瞬塞进一片滋滋冒油的五花肉,那是SJ独有的吃法。他满足地倚在靠背上,脑袋随着烤肉店《Devil》的BGM摇摇晃晃打着节拍。
他知道朴正洙在跟公司拉锯战谈判成立厂牌,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决定留下,朴正洙嘴上笑着,眼睛却像哭了,他把瘦小的哥哥抱在怀里,像让人安心的大白,哥哥一根根凸出的肋骨硌在他肚皮上,让他不禁抱得更紧。他说:“哥,我一定会陪着你。无条件跟着你走。”
这一世,他赚的钱自然没有上一世得多,但他不在乎。他乐于领一份固定的工资,开着自己的车来回转,有心安理得的理由留在宿舍,笑着看忙内们喝酒划拳。
但他依旧努力,就像曾经成员们说的,他在哪里都会做的很好。他把经纪人的工作做得完美到极致,成为了最让人安心的存在。
偶尔,抽出时间,他也会回家看望妈妈,看望妹妹。妹妹喜欢Beast,他不厌其烦地跟妹妹安利,SJ才是最棒的。妹妹冲他扮鬼脸:“不知道的以为哥也是SJ呢!”
他好想说一句我就是SJ啊,但他吞在心里。转头吓唬妹妹,下个月不给零花钱啦。
两只狗狗围着他的脚打转,他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母亲用抹布去擦一个个相框,他看着照片上那个胖乎乎又炽热地爱着舞蹈、有一个歌手梦的少年,好像恍如隔世。
他悄悄地问自己,这一世,他幸福吗?
幸福吧应该,但也很累啊。
这一世,他施展才华的机会比上一世还要少。上一世尽管他只能在歌曲中分到一两句,但起码还能把综艺和副业经营得如鱼得水。可是这一世的最初,他索性也不想去弄什么别的劳什子了,只安心地陪着成员们。
他比上一世还要谨小慎微,他更加珍视自己“经纪人”的名片前挂着“SJ”的名字。他忧虑,怕自己做错了一丁点事,会牵连到本没有短板的SJ成员们。
可成员们不甘心,他们舍不得他的才华被埋没,相继劝他也去弄自己喜欢的东西。尤其是李东海,和他说上一世同样的话:哥想做的就都去做嘛。
他说“好”。
于是他更努力地去奔跑。像曾经那样拼命地学编舞学设计、学导演学剪辑。当他在不经意地秀一波神操作时,总能收到成员们艳羡的目光,他有些骄傲地低头勾了勾唇。
“东熙哥……好厉害啊!”
“东熙哥……什么时候学的啊!”
而且啊,他会开锁,那是曾经为了一个惊险拿命去搏的综艺速成的。他会各种女团舞,那是他曾经为了综艺感而和金希澈苦练的。他会代替不在的成员走位,那是多少次午夜梦回、萦绕在心头、念念不忘的,即使更多时候是他站在台下,偶尔哼唱着他曾经的part。
他渐渐挑起了厂牌的大梁,他和成员们说“学这些是为了他们”,不管成员们是否当他这话是戏言吧,反正他是在当真。
有时候他也会想,他是不是也该过自己的生活了。成员们朋友们有时会给他介绍温婉善良的女孩子,但他总是婉言谢过。成员们不解,他凶巴巴地说:
“你们几个!都是阻挡我结婚的大山呐!”
再后来啊,他的人生轨迹逐渐和前世重合,他帮衬着李赫宰导演演唱会,为了每一场彩排匆匆地忙上忙下。不过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在每一场演唱会时站在台下都悄悄地和台上的成员们同步喊着口号比着手势。这成了他自己的一个秘密,一场见不得光的梦。
当他满头大汗急匆匆地为成员们搬着矿泉水和毛巾时,他突然听见了全场的音响中传来了他的名字。他遥遥地望着屏幕里落泪念信的队长,一时心酸,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放。 命运作亘让他离他们好远,可他从未离开。
他抹了把眼泪,在其他人凑过来看时悄摸摸躲到一边,挤着鼻子软巴巴地说:“特哥啊……太煽情了呐。”
十五周年专辑的发布会后,他答应了李东海的约饭。李东海吃得好开心,眉飞色舞给他讲新研究的牛油果的十多种切法,甚至讲到兴起,干了一杯啤酒。他没有喝,只是笑意盈盈地看着东海拎着勺子比划,觉得这一世和上一世似乎没有多大的区别啊。
他背着李东海上楼,小孩软软地趴在他的背上。他突然想起了前世,每一次开Super show,当他累极而瘫倒在舞台上、眼里映满了宝蓝色的光时,他那么爱的一群人,跌跌撞撞、接二连三地扑在了他身上,带着实打实沉甸甸的幸福,和他玩着叠高高的游戏。他笑没了眼睛,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还要护着希澈的腿、始源的脖子,赫宰的腰。他们打打闹闹,乐此不疲,好像就这么玩着吵着,就能走到天荒地老。
这一世,托他的福,SJ少了很多波折磨难。
上一世发生在团队和成员身上的苦,于他而言是一道道鲜血淋漓的疤,每一个时刻他都记得清楚。
曾经他和成员笑呵呵的,像是什么也能包容接受,对过往轻描淡写地一笔画过。但他自己内心无数次想,如果这些没有发生该有多好,他宁愿拿自己来换。这一世他终于有了机会扭转这一切,他默不作声地帮着成员挡了很多的风险。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逆天改命,扇动蝴蝶翅膀又会为自己带来多大的风暴,但看到成员们不用经历那么多伤痛、一如出道前的清澈眼神时,他便什么都顾不得了。
小孩喝醉了酒,脸蛋搭在他的耳侧,嘟嘟囔囔哼着软糯的鼻音:
“东熙哥……”
“嗯?”
“好想你是我们的成员啊……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李东海又在说胡话了,他摸摸东海的头,脚步顿了一下。
“你叫东熙,我叫东海……我们一听就像亲兄弟。”
“对,我们比亲兄弟还亲……”
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满是宠溺的语气。楼道很黑,放在平时他一定会很怕,但背着东海,由不得他怕。他壮了壮胆子,使劲跺了下脚,才唤醒声控灯。
东海被他的动静搞得皱了皱眉,蹭蹭他身上软乎乎的肉肉,找了个舒服的地方接着鼾睡:
“哥……你喜欢什么名字啊……”
“叫我神童吧。”
(有感而发,一蹴而就。看到了有dw辱骂童儿,就想为了我们童儿写点什么。请多多喜欢喔~我们真的少不了童儿。
对了,不要忘记那个时候,童儿笑得有多开心,当粉丝对他说:“谢谢你成为Super Junior💙”)
②永远在一起
吴邪费力的抬起小脑袋,看了看他们,昂?怎么了?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刚刚是发生了什么吗??哈喽?大家好,不要看了,醒一醒。
来,我们继续进入抓阄环节吧,别这么看着我,我会害羞的,快把我抱过去,来来来,继续。
阿邪刚伸出肉肉的小手臂,就被白玛抱走,狠狠的在小阿邪奶香奶香的小脸蛋上亲了好几口,刚刚抓阄抓到自己的蠢儿子,这预示着什么!儿子有人要了!这个老母亲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好想马上冲出去放鞭炮庆祝。
只有可怜的张起灵小盆友在一旁,偷偷用小手手一直拽着妈妈的裙子,皱着自己的小眉头,“妈妈,不亲…不亲,我的。哼!”,自己都被气死了,自己都没有亲过小面团呢!妈妈怎么可以抢先亲,哼,生气了!不理妈妈...
吴邪费力的抬起小脑袋,看了看他们,昂?怎么了?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刚刚是发生了什么吗??哈喽?大家好,不要看了,醒一醒。
来,我们继续进入抓阄环节吧,别这么看着我,我会害羞的,快把我抱过去,来来来,继续。
阿邪刚伸出肉肉的小手臂,就被白玛抱走,狠狠的在小阿邪奶香奶香的小脸蛋上亲了好几口,刚刚抓阄抓到自己的蠢儿子,这预示着什么!儿子有人要了!这个老母亲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好想马上冲出去放鞭炮庆祝。
只有可怜的张起灵小盆友在一旁,偷偷用小手手一直拽着妈妈的裙子,皱着自己的小眉头,“妈妈,不亲…不亲,我的。哼!”,自己都被气死了,自己都没有亲过小面团呢!妈妈怎么可以抢先亲,哼,生气了!不理妈妈了!
咦?咋不继续了。(“咦呀…咦呀咦呀?”)左看看右看看,一脸茫然,虽然被漂亮迷人的婆婆亲了几口,其实我更想你儿子亲啦!
白玛简直开心死了,逗着小阿邪“阿邪,是不是也喜欢小灵哥哥呀?以后要不要嫁给我们的小灵哥哥?”
白玛看着吴妈妈,“小雅,我太喜欢小阿邪了,这可能是命中注定!你看阿邪多喜欢小灵啊!让他们在一起吧!”
白玛边说边偷偷拍了一下张起灵的小屁股,“小灵,快!”
张起灵羞答答的不肯过去,感觉好羞羞,等到白玛在催促才慢慢的走到吴妈妈的身边,眼睛一点都不敢看别的地方,直直的盯着凳子扶手,嗡嗡的说了一句,又自己给自己壮了壮气,又大声的说出来。
“吴...妈...妈妈”
吴邪在心里扶着自己的额角,论如何摔了一跤,完成一个人生愿望,我可真是上帝眷顾的乖儿子,呸,呸呸,永远是我妈的乖儿子,小哥好可爱啊!太萌了,不行了,我不要你们亲,我要小哥亲亲才能好。
“哈哈哈,叫我什么?我没有听清哦!小灵。”吴妈妈快被张起灵的话笑出鹅叫了,怎么会那么好玩的小孩子,张起灵又奶声奶气的小声叫了一声妈。
“好,那我答应小灵了,把阿邪交给你了,你要帮吴妈妈好好照顾阿邪哦!”吴妈妈逗着张起灵,手捏捏他的小脸蛋,心里想这一定是白玛教的,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了。
张起灵听到吴妈妈答应了,转身咻的一下就跑回吴邪那里去了,想去抱自己的小面团,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手,因为现在力气太小了,又怕摔着小面团,就就着妈妈的手,一手拉着小面团的手手,一手抱着小面团的小身体,心里甜甜的像吃了好多个好多个甜滋滋小奶包。
“阿灵和小面团…小奶包…永远在一起”张起灵现在还在学习说话的年龄,还说不清楚,但是还是努力的说着自己的小心思。
吴邪伸出手也紧紧的抱着小哥,感觉事过境迁,在还没有来到这里的时候,想起老妈的反对和小哥的拒绝,心里很痛苦,甚至不能呼吸,但是现在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宝宝,和小哥相遇,连在一起也那么容易,虽然可能只是说说,自己生出一种难以言表的陌生感,感觉十分的不真实和恐慌,怕一眨眼醒来,只是一个梦…一个一厢情愿的梦。
“小灵,可要说到做到哦。”白玛摸着张起灵的小脑袋瓜,诶,儿子真是孺子可教,不愧是我的儿子,哦吼吼吼。
“嗯,”张起灵扭了扭自己的小身子,小手手更加用力的抓着小面团的小衣服,一脸一本正经地说,不肯松开,这辈子都不松开。
当晚,张起灵小盆友就住在了吴家,不肯走要和小面团一起睡,虽然就是对门的邻居,几步路而已。
(变相入赘,嘿嘿嘿(◐‿◑))
张起灵小盆友现在遇到了一个大困难,整天托着腮帮子,脸都是木木的,一点都不开心,他现在已经在上学前班了,但一点都不想去上幼稚园,感觉超级没有意思,不是以为妈妈不要自己了,而是只想去小面团家里陪着小面团,和小面团一起玩,小面团笑起来眼睛是水盈盈的,好看极了,最喜欢摸软软哒小手手。和偷偷亲香香哒小脸蛋,每次亲完都会左瞟一下右瞟一下,怕别人看见小脸蛋都红扑扑的,诶,时间过的好慢呐!
“铃铃铃~~铃铃铃~”花花幼稚园终于放学啦,张起灵小盆友一下子抬起头,第一个冲出了教室,一点都等不及啦,跑向幼稚园的大门口,跑到妈妈那。
“去找小面团!快!快!”催促着白玛快点开车,现在小面团应该快要醒了,第一个见到的一定是我。嗯呢!
这几个月,吴邪过的可舒服了,以前虽然有体会过,但是太小了没有记忆,但是现在不一样,现在可是有记忆的,现在啊,除了吃就是睡,还能享受小哥的香吻,像以前张起灵那个闷油瓶子,都不会这样,生活,巴适~太巴适了,享受啊!就是喂奶的时候有点不适应,还好最近改吃米糊糊了。
“小面团!我来了。”人都还没有来,声音就听到了。
哦~我的小哥,我在这,吴邪努力的想坐起来,这样就可以和小哥平视,不会只看见小哥的小脸蛋了,他要全部,哼唧!可能是太过用力了,还不稳只见肉肉的小脸磕到了栏杆上,因为现在吴邪不是小孩子,并没有觉得疼,心可大了,但是张起灵小盆友心疼极了,捧着阿邪小脸蛋吹吹,边吹边像儿歌一样说到。
“不疼了!不疼了!疼疼吹走了”
我是不是应该哭一下?展现一下影帝演技?酝酿一下,马上来,等我。
突然,小阿邪唔哇一下子哭了出来,伸出了奶糊糊的小肉手,想要小灵哥哥抱抱,张起灵小盆友被突然的哭声吓得手足无措慌张极了,吹了吹阿邪被撞红了香香的额头,见还在哭,又伸出自己的小手手抱着自己的阿邪,亲亲红红的小额头,又亲亲哭红了的眼睛。
收!男人要懂得分寸,哭!和占便宜也是一样的,只要让自己心爱的人,心疼一下占一下便宜就好,小爷我,就是那么的优秀,你们永远超越不了我,佩服我吧!羡慕我吧!
不要在意,小宝宝几岁可以吃米糊,几岁可以坐起来,我没有生过,纯属个人设定,嘤嘤嘤(˶‾᷄ ⁻̫ ‾᷅˵)
求小红心♥️,求小蓝手,求评论(我真是好一个厚颜无耻之人)
先婚后爱·东华x凤九(13) 觊觎1
先婚后爱·东华x凤九
连宋:九天神女哪个不爱慕东华?
伶阳:谢谢,我魔族的,爱慕他老婆
(作者在思考给拉重霖和伶阳一起不知道重霖小哥哥愿不愿呢······
三好先生重霖小哥哥X战斗力十足霸总伶阳小公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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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婚后爱(13) 觊觎1
拢好衣裙,凤九看着铜镜前的自己,往前凑近仔细察看脖子上肌肤,
“殿下不必担心,看不出来。”旁边的小仙娥掩嘴一笑,昨天帝君抱着娘娘从温泉中回来,仙娥们互相交换颜色,大抵...
先婚后爱·东华x凤九
连宋:九天神女哪个不爱慕东华?
伶阳:谢谢,我魔族的,爱慕他老婆
(作者在思考给拉重霖和伶阳一起不知道重霖小哥哥愿不愿呢······
三好先生重霖小哥哥X战斗力十足霸总伶阳小公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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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婚后爱(13) 觊觎1
拢好衣裙,凤九看着铜镜前的自己,往前凑近仔细察看脖子上肌肤,
“殿下不必担心,看不出来。”旁边的小仙娥掩嘴一笑,昨天帝君抱着娘娘从温泉中回来,仙娥们互相交换颜色,大抵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原本是要等着帝君离去,她们好帮殿下换上新衣物,帝君却是接过后挥退他们,掩门之时听最后退出来的小沐风说,帝君亲自替殿下更衣,在这九重天还这是没听说过······
凤九半信半疑地收回目光,又扶了扶发髻唯一缀饰的一支步摇。步摇衔着一串佛铃花流苏摇摆,与今天身披的月白薄烟纱一起衬得她体态修长,顾盼生姿。
让人思绵绵而增暮,夜耿耿而不寐的神女大抵也就是这般模样了。
可凤九一点也不自知,揪着自己的袖口,有点不安,“这样子会不会太过于隆重?”
今天也不是她的生辰,实在有点想不通东华为何特意为自己备下这样一套衣衫。
旁边站着伺候的沐风可是明白得很,“帝君对殿下事事亲力亲为,自然是要把最好的给殿下不是吗?”说完还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凤九的手指。
凤九低头,原本朴素无华的圆润甲盖被染上了一层薄而通透的殷红,十指更显纤细。
昨晚她睡得迷糊之际,朦朦胧胧见见烛光涌动,东华正捧着自己的手在细细描绘着什么。
她原本还想挣扎着坐起来,只听见他低低地说了一声,“别动。”
“大半夜你这是在做什么?”凤九不动了,揉揉眼睛才看清原来他用着一只小狼毫给自己染着指甲。
凤九平日里装点打扮没什么兴趣,若是让她给菜品里面的萝卜雕个花她还蛮有心思去研究一下的。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倒是发现东华擅丹青爱作画,怪不得那时候能用一副征战图就把她爷爷和爹爹收买了。
她打着哈欠靠在东华的肩上,困得泪光闪闪,瞧着东华专注的侧颜,凤九有点不忍心打断他。
“喜欢吗?”东华细细描完最后一根手指头,轻声问她。
凤九在烛光下打量着,甲沿勾勒细致,打赏般抬头亲了亲他的脸颊,“喜欢,”又想了想,
“那以后这个就交给你啦。”她自己懒得去捣弄这个。
东华将笔丢到旁边的矮几上,手指无意识地在她肩头打着圈圈,
“这没什么······”他低头耳语,“要是你喜欢我还可以在你这里点缀几笔······”
凤九缩缩肩头,那不得脱衣服?她头砸在他项间,嚷嚷着“好困好困······”
东华无声地笑了下,来日方长,不着急不着急。
“殿下殿下?”沐风在一旁喊着发呆的凤九,“白浅上神派人来请您了。”
这才想起,今日赴宴是要和姑姑一起去,连忙赶跑脑中的旖旎出门去了。
“我这还以为,日上三杆,我们的帝后起不来呢?”
在一方凉亭中等着凤九的白浅放下茶杯打趣道。
瞧着来人神采奕奕,眉眼喊春,和婚嫁前那古灵精怪的模样又略有不同,白浅便知道帝君确实是把小九照顾得很好。
“姑姑······”凤九知道自己出门晚了,心虚地低头求饶。
“好了好了,不闹你了,走吧。”
凤九笑嘻嘻的像从前在狐狸洞一样。搂上了白浅的手臂,白浅轻敲她手背,“小机灵鬼,注意了,今日各族皆在,要记住你可是帝后。”
凤九吐吐舌头,认真地点点头。
两人往前走去,这天君的生辰并不常设宴,如今难得的一次自是要往热闹非凡的程度去,这不连三殿下还亲自为父君操持了一场繁花盛会庆生。
白浅与凤九两人路过,也不禁停下脚步欣赏几番。
“连三殿下对这种风月之事颇为上手啊。”白浅看着面前的繁花似锦与美人伴舞也赞叹不已。
“可就不知为何他与成玉元君倒是像冤家一样,”凤九这段时间算是看清楚了成玉和连三殿下的相处了,一个躲着一个闹着。
“对了姑姑,那是什么?”凤九指了指在空中飘若浮云似有生命般的花瓣。
白浅定眼瞧了一会,“那应该是新培育的花灵吧······”
但是那花灵伴随着的银铃般的笑声变得刺耳,飘移的速度越来快,凤九眯起眼感觉到一阵不对劲。
“姑姑小心!”那花灵似乎受了刺激开始此处乱撞,最后竟直直冲着白浅的方向来了,凤九只身挡在姑姑面前,堪堪避过了变得锋利异常的花瓣。
但这花灵似乎是盯上了凤九,被推至一边的白浅来不及施法,眼见凤九就要被花灵划破喉咙了,
“九九!”白浅大喊。
此时一旁闪出一道赤红身影,扶着凤九的转身,泛着妖异红光的法术瞬间将花灵逼退。凤九也抓住了间隙补上最后一击,两人无意的联手竟然将花灵压制回池中。
站定凤九才发现刚刚救了自己的人,身姿矫健仿佛踏风而来,原来是一女子。
但见其气泽有异,难道······
“在下伶阳,见过白浅上神、凤九殿下。”伶阳一拱手,漆黑的瞳孔闪目光利落,面容妖异却英气十足。
“伶阳公主?身负战名的魔族二公主?”白浅想起来了,此前听夜华讲,天君生辰,为示两族友好,邀了魔君出席,想必这位二公主是跟着父君前来的了。
“白浅上神过奖了,刚才若没有凤九殿下相助,伶阳也不能击退花灵。”
回过神的凤九瞧着伶阳微微一笑,“谢二公主刚刚出手相救,只是凤九好奇,你怎认得我与姑姑?”
姑姑她不知道,但自己倒是第一次见着这位二公主。
只见伶阳微微一笑,“上神和殿下乃是这四海八荒难得一见的绝色容颜,如今出现在这九重天,也不难猜到?”伶阳毫不避讳自己语气中对面前两位神女的赞叹,“何况刚刚上神刚刚喊一声‘九九’,在下便十分确定了。”
嘴里说着不着调话,却又如此坦白诚恳,凤九和姑姑相视一笑,觉得这位二公主十分有趣。
殿内,天君生辰宴开始,白浅和凤九缓缓步入殿中。
美人步态轻盈,翩若惊鸿似游龙,过了好一阵殿中众仙使才反应过来纷纷向太子妃、帝后行礼。
趁着姑姑向天君说着什么的时候,凤九瞧见了上首位闲散坐着的东华,原本靠在一边目光游移不知想什么,待她出现便紧紧盯着不放。
东华抬手,招她过去,只见凤九微摇头,姑姑还在前面呢,待她和天君见礼后便过去。东华不满地哼了一声又拾起茶杯,抬眼望去,虽然殿中歌舞不断,但众人的焦点还不是都在她身上,他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他的人自然是最好的。
顶着众人目光,凤九终于落座于帝君身旁,刚坐下便被帝君倾身抓住了手。
坐在下首时刻关注两人的连宋连连叹气,想当初到底是谁不愿意娶青丘帝姬来着?
凤九暗暗使力想把手缩进衣袖中,帝君也不避嫌,把玩着手中的皓腕,
“很多人呢······”凤九有点不好意思。
“你说什么?”嫌弃两人不够近,帝君凑近想听她说什么。
坐下众仙倒吸一口气,说好的清冷尊贵的神祇呢?
对面的夜华和白浅见此会心一笑。
凤九偷瞄着众人,正感叹着人多的时候,忽见刚才的魔族二公主正看着自己,端起酒杯向自己敬了一下。
被抓着手没法回敬的凤九只能回以如沐春风的一笑。
东华顺着凤九的目光看去,眯着眼打量了凤九笑容相对的人,魔族的伶阳?这不正是昨日魔君想往太晨宫塞的二女儿吗?
但凤九又怎么和她认识?
凤九觉察到东华的疑问,咬着耳朵低声将刚才的事情娓娓道来,后来还补充了一句伶阳为人似乎还挺有趣的。
东华听完若有所思地缓缓直起身,锐利的眼神望着远处的妖娆又英气的伶阳,
救了他夫人?夸她夫人美?还让夫人觉着她有趣?
远处的伶阳直直回望帝君,嘴角还挑起一抹笑容,只是让东华觉得这笑容挑衅感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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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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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向[(1) (2) (3) (4) (5) (6)](此方面涉及比较多,黑手党/邻居/青梅竹马等,也包括不是官方设定的校园)
其他向[(1) (2)](妖怪pa,非人类pa,大正非鬼灭pa等,包括一些我实在分不清到底什么时代pa[真是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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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至2020年十月七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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