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dele好食。大概是祐圭向。

充满了私设且废话连篇，希望官方轻微打脸。

双向暗恋前提。前女友涉及预警。

一个没什么意义的小甜饼。

案件部分写得真的很辣鸡。

希望有更多粮吃。

1.

“啊，快要圣诞节了。”

真柴祐太郎趴在dele.life唯一的沙发上，两人座的皮制沙发对祐太郎来说太短了，他的一半身子耷拉在地上。

“圭都怎么过圣诞节？”祐太郎问，他的上司――坂上圭司还是一副面瘫的样子，噼里啪啦地打着键盘，听到这句话之后也并没有放慢速度。

“和平常一样。”

“什么嘛……”祐太郎翻了个身，从沙发上摔了下来，头撞在地板上，真柴祐太郎盯着一无所有的天花板，好像看到了金色的星星。

2.

在中午的时候，舞姐拎着一袋子蜜柑放在了圭司工作的桌子上。强制性地把圭司从工作中拉出来――用拔显示器线的方式。

“有个客户送来的谢礼，国产的哦，要吃吗？”

“我说不想有用吗？”

“没有的哦。祐太郎也一起来吧。”祐太郎从沙发上一个激灵弹起来，高举着手，“好，好！”

天气越来越冷了，地下室总是阴冷的，仅有的窗户上早就结了一层冰花，虽然有空调在，但仍然感觉不到什么暖气。祐太郎看着圭司，在他自己还穿衬衫的时候圭司就换上了毛衣，现在的温度他能行吗？

像是印证他的想法似的，圭司低着头，习惯性地蜷缩在轮椅上，从无指手套里伸出的手指在剥着橘子皮。
“舞姐，圣诞节你要怎么过？”祐太郎意识到自己入职dele.life已经好久了，今年快要过完了。

“我？律所有圣诞Party，当然是去钓个小鲜肉去啦。”

“舞姐你这么年轻漂亮肯定有很多人追啦！”

祐太郎和舞姐调笑着，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往圭司那里飘，他总是一个人吗？他圣诞的时候会干什么呢？

祐太郎甩甩头，想把自己这些奇怪的问题甩掉，他想到舞姐看圭司的眼神，那是保护者才有的眼神，温柔却带着点担忧。这种眼神祐太郎再熟悉不过了，自己也曾经这样看着自己的妹妹，曾经也是谁的保护者。他现在是作为圭司的保护者吗？这样的想法让祐太郎觉得好笑又奇怪，将圭司和妹妹联系起来的场景显得很奇异，但坂上圭司虽然对自己冷漠得要命，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却意外地擅长对付小孩子，也许他们会友好相处吧。

他想成为圭司身边的什么角色呢？祐太郎自己也说不清楚，他承认他对自己的上司有一些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的感情，思考从来不是真柴的作风，但他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就像一团火，走到哪里就烧到哪里就好了，可偏偏碰上坂上圭司这片水，他站在水边，把水烤得有了些温度，但他害怕靠得太近，伤害到了这片深邃宁静的水。

“我说，你们在听吗？”舞姐在发呆的二人头上一人给了一个巴掌，差点把祐太郎从椅子上拍下来。

3.

圭司早就感受到了祐太郎炽热的眼神――当然了，他又不是瞎子，也就祐太郎自己觉得自己他掩盖得很好。可坂上圭司，这个从中学起就把一切人际交往视为纯粹地浪费时间与生命的男人，这些年来与人的交往仅限于最基础的寒暄和情人节收到的义理巧克力――也许有些是真爱巧克力。他在中学的时候有一阵子成为了女生追求的目标，从某些方面看他的确像言情纯爱小说的男主角，秀气的脸，忧郁的眼神和一种悲天悯人的气质。舞多次以“我说圭司……”为发语词试图开启一段关于青少年恋爱的对话，而每次都以一声叹息为结束。她早就默认自家弟弟是棵不开花的铁树，也许是一辈子可悲的童贞了。再后来，铁树难得地开花，还开到了实习教师的身上。泽渡明奈是坂上圭司所维系的为数不多的人际关系之一，坂上圭司虽然永远不会承认，但他是个长情且痴情的人，他曾真真切切地喜欢过泽渡明奈，但那份情感早就和幼稚的高中时代一起消逝在时间里了。他与泽渡明奈的关系现在甚至很难界定为朋友，倒不如说泽渡明奈像是一个符号，一个代表了他过去的符号。

他健康的，明朗的过去。

坂上圭司不在乎这些浪费时间的情情爱爱，他一方面仍然觉得人际交往没什么用处，另一方面是他永远不会承认的第二个事实――他对亲密关系有着极大恐惧。他又无可避免地承认也许（只是也许）祐太郎在dele.life是个不错的主意――虽然他总是把“解雇”挂在嘴边，虽然祐太郎来了之后自己的麻烦事好像更多了，虽然……

“我说，你们在听吗？”舞的一个巴掌从圭司和祐太郎的后脑勺划过，“这个怪物女人还是这么暴力。”坂上圭司只敢在心里吐槽坂上舞，然后暗暗怀疑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姐姐。

4.
事情是在平安夜的早晨急转直下的。这个早晨真柴祐太郎——dele.life唯一的员工，迟到了28分钟36秒，在坂上圭司——dele.life唯一的老板第四次生气地决定这次一定解雇唯一的员工的时候，这名迟到的员工才推开大门。

“Sorry，圭，我有点事……”

圭司有些赌气地不想和这个已经丢了年度优秀员工和年终奖的倒霉职员（刚刚决定的事）说话，但一抬眼却看到了不该出现在办公室的东西，“你那是……什么？”

真柴祐太郎挠挠头，一如既往地像漫才的装傻角色一样，“欸？你说这个吗？楼下的房东大妈说超市那边可能还有剩，我可是起了个大早，我说大妈可是真的厉害啊，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从她们手里抢来的……”

“我不是问这个，你把这个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坂上倒是问住了祐太郎，他为什么要买一颗圣诞树呢？这棵松树小小的，矮矮的，只比轮椅上的圭司高一点点，形状也不是那么好看。真柴祐太郎小的时候幻想过最完美的圣诞节，父亲母亲在忙活着一桌热乎乎的饭菜，奶奶笑着看着妹妹画画，有一颗高高的圣诞树，上面缠着五颜六色的小彩灯，最顶端是一颗金黄色的星星，树底下堆着满满的礼物盒子。屋子里热热的，所有的事物都是暖橙色的。而他看到这棵松树的时候，热热的、暖橙色的、高高的圣诞松树顿时消失了，他无法阻止自己看到dele.life大而冷清的地下室，圭伸长了手臂在这棵小小的、矮矮的圣诞松树上挂一颗金黄色的、闪着光的星星。

而下一秒，他就已经把这棵松树拉到了dele.life的门口。

在祐太郎发挥自己特长，绞尽脑汁想出个理由的时候，鼹鼠响了一声，圭司和祐太郎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在平安夜的早晨。

5.
老人的三天前突然离世让这个家庭在本该欢乐的日子蒙上了一层阴影。几个儿女对家产的分配争吵不休，为首的大女儿一口咬定老人还有更多的财产隐瞒了小辈，她身体力行地识破了真柴的伪装，大声叫嚷着不把文件恢复不放他走，还要把dele.life告到法庭上去。祐太郎被这阵仗搞得手足无措，只得给圭司打电话。
“这样的事情你也能给我出差错。”电话里的声音还是那样地冷漠，听得祐太郎内心一抖，他在电话这头连连道歉。旁边几个大妈还揪着他耳朵不放。

“唉，”圭司叹了一口气，像是没有什么办法一样，“我一会马上过去，你别再出乱子了。”

祐太郎在这家人的吵嚷中终于等来了圭司，他在房子的门口，盯着门前的几节台阶，祐太郎急忙从房间里跑出去，把圭司接到屋子里。

之后的事情进行地很顺利，倒不如是说圭司完全地、彻底地击败了这家贪得无厌的“吸血鬼”们――用得是一沓冗长复杂的法律条文和一套天衣无缝的嘴炮。但这家人的不依不饶仍旧使祐太郎头疼，坂上圭司则是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律师一样令人生畏，如果真柴祐太郎是法官的话，在两个小时之前他就已经判决帅气的律师先生胜诉了，不带任何私心的判决。

在听到这家人第一百次强调自己照顾老人多么不容易的时候，祐太郎终于忍不住发话了：“上川先生……腿脚不好吧？”

他从余光里看到圭司疑惑地看着他，这让祐太郎莫名地想起了玉三郎。

“照片里的上川先生拄着手杖对吧，一个腿脚不好的老人家，从车站开始要走多少楼梯你们知道吗？”祐太郎生气地想到迁就儿女的老人，“且不说别的，从门口开始就有三阶台阶，上川先生的房间又在二楼，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关心他！要我说，上川先生无论留下什么，你们都没资格看吧？”

祐太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生气，他罗列着他看到的，察觉到的上川先生所受到的漠不关心：几乎和家人没有合影、榻榻米早就被虫蛀了、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

他正准备为这家贪得无厌的人下一个判决的时候，大女儿突然站起来，怒不可遏道：“你一个外人又懂什么！父亲从来就没有爱过我们，退休之前从来也不回家！甚至自作主张给母亲签了放弃治疗同意书，那可是我们的妈妈啊！我们给他养老已经是仁至义尽，他每月一大笔退休金从来也没有拿出来过，都是我们养着他，谁知道他藏哪儿去了！”

这家人突然地情绪高涨，像是要和他俩打架一样。祐太郎下意识地挡在圭司前面，圭司轻轻地对他耳语道：“真天真啊，你。”

“如果你们只想要钱的话，我或许知道在哪里。”圭司的声音不大，但却让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上川太太的祭台。”

“你说什么胡话，母亲的祭台我们怎么能动呢？！”

“不信就算了，我们这里是签好合同的，你尽管去法庭告吧。”

这家人面面相觑，良久，其中一位才站起身，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有说话。

“不会吧！”他喊到，从上川太太照片后面摸出了一张银行卡。

“恐怕那里面有上川先生的所有存款吧，他到去世也深爱着自己的妻子吧。”坂上圭司没有看任何人，只是直直地盯着前方，“他是不是一个好父亲我不知道，但你们一定不是好儿女。”

祐太郎戳了戳圭司，这人一贯的不看脸色发言的毛病又发作了，祐太郎只能替自家老板道歉，“实在对不起……”

“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一直以来咄咄逼人的大女儿突然松了口，“母亲去世之后，我们恨父亲，恨他杀死了母亲，恨他对我们不闻不问。我们一起生活，但从来没有关心过他。自顾自地认为这是他的罪有应得，可从没有想过最痛苦的人是父亲啊，我真是最差的人类啊……”

祐太郎看着这一家人，突然觉得自己也错了，他先入为主地把去世的老人当作可怜的受害者，不去深究他可怜的原因。上川老人和他的儿女同时扮演者加害者和受害者的角色，谁也不肯理解，谁也不肯让步，才发生了今天这种事。

上川一家最终向他们道了歉，事件解决完之后已经是下午了，祐太郎将圭司扶到车上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钱在她妻子祭台那里。”

“上川先生来办理的时候跟我说过‘如果他们要钱的话，去我妻子那里找吧。’”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谁知道你能闹成这样，本来是想发送匿名信的。”

“那你知道他要删除的是什么内容呢？”

“谁知道呢，我出来之前就已经删除了。”

祐太郎噗嗤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真是圭的作风呢。”

圭司又瞪着眼睛疑惑地看着他，像玉三郎盯着从未见过的猫玩具。祐太郎突然觉得心情很好，他边敲打着方向盘边说：“啊肚子好饿啊。一起去吃饭吧，我请客。”

圭司看着反常的祐太郎，半天才回答到：“真稀奇啊。”

6.
平安夜的下午，行人零零落落地，都在寒风中加快了脚步等着与家人团聚。祐太郎夸下了请客的海口，却又舍不得去看起来时尚洋气的高档餐厅，只能在街上漫无目的地瞎打转，期待碰到一个恰巧开门的温馨家庭餐馆。

祐太郎好几次心虚地看向圭司，圭司只是低着头，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连眼神都没有给祐太郎一个。

左兜右转地祐太郎开到了“Bar Gaff”的门口，门口的招牌上写着“今晚平安夜活动，熟客限定生啤放题。”等等的字样，祐太郎不知不觉停了车。

“所以呢，你就是你选的店吗？”

祐太郎挠挠后脑勺，尴尬地回答：“恩……对？”
坂上圭司用眼刀剜了他一眼，叹了口气，“算了，饿得没力气了。”

也许今天是他真柴祐太郎的倒霉日子，也许是神特意让他过不去，到了门口才发现离开门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祐太郎已经心虚地不敢看圭司的脸了。

天色已经有点暗了，冷风从四面八方灌了进来，祐太郎尴尬地开口：“我们换一家吧……”

“不用，”圭司揉搓着双手，“也许一会儿就来了。”

祐太郎估摸着圭大概是什么追星情节犯了，点了点头。

天气好冷啊，今天会不会下雪呢。祐太郎想。他脱下外套，盖在了圭司的腿上。

“你在干嘛？”圭司疑惑地看着他，当然了，以玉三郎形式的。

“那个……我看过一些消息……那个，就是说，啊，”祐太郎努力斟酌地语言，“我怕你冷！”他最后破罐子破摔地喊了出来。

“……去车上等不就行了。”

啊，还有这种操作吗？

“坂上先生？真柴先生？”

沙也加救了他。

7.

虽说是请客，但酒吧里能点的餐食实在不多，两人心照不宣地吃完了饭，接着被神田沙也加留下来喝酒。
“我还要开车……”祐太郎正要回绝，圭却一口答应了下来“车就留在这里吧，我打车回去就行。”

“不行！”祐太郎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圭也留下来吧。”

圭司张了张口，想要说出什么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却又改了口，“随你便吧。”

不一会儿，店里人就满起来了，大多是独自“上京”的年轻人们，祐太郎和他们年纪相仿，又善谈，不一会就和他们熟络起来，成了互相插科打诨的酒友。

圭司坐在角落里，静静地听着少了宫内诗织的“The Mints”的演奏，慢慢地喝着酒。祐太郎的外套盖在他腿上，这是祐太郎离开之前强制给他盖上的，无视了他本人的反驳。他本可以把它拿下来的，但他似乎感受到了这个外套带来的温暖――这本应是个错觉，他的双腿并不能“感受”到什么，但却又那么真实。
店里装潢得很有圣诞气息，圣诞树上缠绕着的五颜六色的小彩灯一闪一闪的，最顶上是一颗金黄色的星星，就像所有的圣诞画册里画得那样。不远处的祐太郎在吧台和人说着笑话，做着谁也看不懂的糟糕模仿，店里黄色的灯光把他照的很亮。

“你们，关系真好啊。”不知什么时候，神田沙也加从台上下来，坐在了坂上圭司的旁边。

“只是雇佣关系罢了。”

神田小姐笑了笑，圭司缩了缩脑袋，女人似乎总有看透人心的本领，他觉得自己似乎被看光了。

“我和诗织，曾经也那么好。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想对她讲，有的话已经在葬礼上说了，可我还是想再对她说一遍，两遍，想告诉她无数遍。”神田说这话的时候，是微笑着的，“不要再等了，有些事情现在就说出来比较好哦。”

“……”

“当然啦，说得是我自己的事情。坂上先生要再喝一杯吗？”

0点的时候，外面放起了烟花，祐太郎拉着圭司到门口去看，可惜角度不是很好，只能在楼宇的缝隙中看到一些颜色。

烟火的声音很大，在最后一颗烟火升天的时候，圭司说了些什么。

“欸？圭你说啥？”

“没什么。”

8.

出租车把两人送回了dele.life，祐太郎浑身酒气，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圭司自己也双颊发红，好不容易回到了办公室，祐太郎便一屁股躺在了沙发上，嘟囔着什么睡着了。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身上被盖着他自己的衣服。他四处望了望，看着圣诞树被缠上了他买回来的小彩灯，通了电，在冷清的地下室里闪烁。圭拿着一颗金黄色的星星，伸长了手臂要挂在这棵小小的、矮矮的圣诞松树上。

这是梦吗？

祐太郎揉了揉眼睛，狠下心来掐了一下自己。

不是梦啊。

上天啊，你今天和过去对我的所有愚弄如果是为了满足我的这个愿望的话，我这辈子都会做一个虔诚的教徒的。

9.

圭司看着一进屋就到头呼呼大睡还打着呼噜的祐太郎，第一百次叹气，把他的衣服给他盖了上去。轮椅向后滑动，碰到了什么东西――今早祐太郎自作主张带回来的圣诞树。比起“Bar Gaff”的那棵，这棵就像营养不良一样可怜。圭司还不知道松树还能有这么矮的。旁边落着一个袋子，打开后是两条小彩灯和一个可以发光的金黄色星星，看起来是放在圣诞树顶上的。

圣诞节是有魔力的，圭司鬼使神差地觉得这颗圣诞树也没那么坏。啊，都怪圣诞魔力，圭司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给这棵小松树缠上了五彩灯，现在它总算有些圣诞树的样子了。圭司看着最后的金黄星星，算了吧，也不差这一步。树顶的高度只比他伸长手臂高一点点，看起来很近，但他怎么也够不到，圭司尝试了一次，两次，第三次看起来特别有希望，却被另一只手夺走，轻松地装上了。

它现在是棵合格的圣诞树了。

“我睡了多久？”

“也就20分钟吧，呼噜倒是打得震天响。”

“是吗，对不起呐。”

金黄色的星星的亮光只有一点点，照得坂上圭司的半边侧脸上细小的绒毛亮亮的，让他整个人都温柔了起来。

沉默不知占领了他们多久，外面又响起了烟花的声音。

“今晚你就住在这吧。”

祐太郎看着圭司，圭司看着圣诞树，电流在彩灯的电线里发出滋滋的声音，一切都是他想要的，这是圣诞奇迹吗？

“圭，”祐太郎突然觉得自己充满力量，他已经考虑得够多了，他犹豫地够多了，“圭，我喜欢你。”

圭司愣住了，他立马回答到：“你喝多了吧？”

“我是喝了酒，但我从来没有比现在更清楚的时候了。我喜欢你，坂上圭司。不是出于什么兄弟或……啊！好麻烦！我喜欢你，想，想和你做恋人！”

坂上圭司本应该用“你疯了吧”的眼神看真柴祐太郎的，但他却没有，圭司感到特别的慌乱，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心底深处却一直在叫嚣着“答应他答应他”，良久，久到祐太郎以为自己要被拒绝的时候，圭司说：“为什么是我？应该还有很多可爱的女孩子吧，或者……优秀的男孩子吧，为什么是我呢？”
祐太郎从没有想过，他没想过除了圭司之外的任何选项，“因为不是圭就不行啊，男孩、女孩我都不想要。我想参与圭的一切，我想陪在圭的身旁……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爱你。”

年轻人的直球打得圭司招接不暇，他喜欢祐太郎吗？他可以否认无数次，但他知道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我很麻烦的。”圭司小声说。

“我知道，你挑食，毒舌，固执得像头牛。”

“……”

“我也很麻烦，我莽撞，幼稚，不靠谱得可怕。”
“原来你都知道啊。”

“所以呢，”祐太郎紧张地问，“这代表你同意了吗？”

圭司愣住了，然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圣诞的确有好事发生。

“那我可以……就是……亲一下吗？”

圭司笑了，他从没见过亲个嘴还要一本正经地征求同意的，他抓住祐太郎的领子，把他拉到自己的高度，接下来的事情既熟悉又陌生，他仰起头吻了上去。
祐太郎被圭司突然的笑容迷得出神，接着就被拉进了一个意犹未尽的吻里。他弯下身子，半边脸被灯光照地发亮，“我也不是没有经验的”。他把一只手插进了圭司的头发里，另一只手搭在扶着轮椅的圭司的手上，圭司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圭司的温度从各个部位传了过来，祐太郎没有犹豫，礼尚往来地将对方拉进了第二个吻中。

“我说外面开始下雪……”

圭司和祐太郎都听见了舞醉醺醺的声音，但这时候其他的一切都无所谓了。

平安夜，上天还是依旧地如平时一样操蛋，但今天确实有天大的好事发生。

9+1.

“我就知道你们俩要搞到一起。”舞姐用手揉着额头，宿醉带来的头痛远比不上自家弟弟和打工仔好上了的冲击大。

“管你什么事。”

“好啦好啦，圭，少说两句。”祐太郎尴尬地在中间打圆场。

“啧，真不知道你怎么看上他的。”

“都说了管你什么事。”圭司鄙夷地看着舞“赶紧回家睡觉吧，今天都别来了。”

舞笑着站起身，“祐太郎，来，送我出去。”

祐太郎连忙扶着舞姐走出门，随着电梯门关闭，舞突然开口：“他一直在保护你。”

祐太郎点点头，“我知道。”

“你也要保护好他。否则我饶不了你哦。”

“我知道。”

“也保护好你自己。圭司会哭的。”

舞随手打了一辆计程车，祐太郎毕恭毕敬地为舞姐开门。

“祐太郎，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真柴祐太郎喜欢这个。

                                                        END.

后面的废话：

试图描绘出祐太郎和圭司想保护对方的情感。

写圣诞节是因为现在太热了。

反复强调了亮光，希望他们能照亮彼此吧。

感谢看我的一堆废话😂

 一、太平公主幼年时被贺兰敏之XX过

（这个话题比较沉重，容易引起人的不适，请观者谨慎。）

太平公主身上的流言蜚语不仅多，而且不堪入目，连幼年被XX这种丧心病狂的谣言都被以讹传讹，甚至有人信以为真。那真的是……怎么说呢？咱还是来不太正经分析一下真实情况吧。

时太平公主尚幼，往来荣国之家，宫人侍行，又尝为敏之所逼。俄而奸污事发，配流雷州，行至韶州，以马缰自缢而死。——《旧唐书》

两唐书中说的都是贺兰敏之XX的是太平公主的宫女，而非太平公主本人。但是人都和太平公主的宫女不清不楚了，能放过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小公主？

讲道理，太平公主和太平公主的侍女区别还是蛮大的吧，公主出行身边都是跟了一大帮子随从的，贺兰敏之根本不可能有作案机会。

（我不是学心理学的，只是讲个大概）一个年少时有过被XX的人，无论男女，都存在着不同程度的心里疾病，不夸张的讲，这个人算是一辈子都毁了：《房思琪的初恋乐园》的作者死于自杀，林肯公园的主唱年轻时有过被XX的经历，后来死于自杀；英国著名女作家伍尔夫年轻时有过被XX的经历，后来死于自杀。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

太平公主的年轻时的性格阳光自信开朗，没有任何的心里阴影，哪里像是幼年受到过重大创伤的人。她若真的幼年时被XX过，对异性避之唯恐不及，又怎么可能主动向爹妈求驸马？更何况那时的太平公主才五六岁，如果真的遭受过这么大的不幸，那么不仅是心里，身体也会遭受极大的摧残。不知有多少人看过《素媛》这部电影，如果看过，就知道X侵这种事对幼年的女孩子伤害有多大。

一个小细节：贺兰敏之葬于景龙三年（709年），如果贺兰敏之真的对太平公主做过什么，这时候的太平公主好歹是镇国公主了，怎么可能会放着自己的仇人在自己面前安然下葬，起码得把他的尸体拎出来鞭尸三百下才解恨吧。

所以，有些玩笑不要乱开，有些谣言不要乱传。

还有一个小细节，贺兰敏之葬于709年8月，这个时候婉儿正好回家守丧去了。据《贺兰敏之墓志》说贺兰敏之是被诬陷而死，真正死因是反对武则天。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要避开婉儿不在中枢的这段时间下葬，总之挺值得玩味。

 

二、太平公主的男宠们

太平公主的绯闻男宠似乎并不比武则天少，随便一搜，就什么四大男宠之类。这里挑两个说吧。

张昌宗

这位主是太平公主推荐给武则天，最后成了武则天的后宫F4之一，史书都没说他在太平公主推荐给武则天之前和太平公主有一腿，后世流传的版本倒成了太平公主用过之后才给的武则天。这么香艳的剧情放现在估计都会被和谐。

崔湜

从崔湜的角度来说

崔湜实在是太忙了，既要卧底在五王和李隆基的手下当007，和武三思“共享情妇”，还要靠美色上位，成为上官婉儿和太平公主的“共享情夫”。

这兄弟，出生高贵，长得帅，有才华，还数次拜相，各方势力争相拉拢的香饽饽，标准的言情玛丽苏男主人设。一个心高气傲自命不凡的主，再加上世家大族的清高毛病，可能连公主这个身份也不一定放在眼里。又怎么可能屑于靠美色往上爬呢？

崔湜与太平公主的关系究竟如何，不好猜测，至少表面上看没多亲密，这里提供两个细节：

1，崔湜与上官婉儿就算不是男女关系也是比较深厚了。婉儿的后事大部分也是太平公主在操办。但是，婉儿的神道碑是张说和崔日用写的，婉儿的墓志是太平公主自己写的，婉儿的文集序是张说写的。崔湜呢？为什么不找崔湜来写呢？崔湜的才华可是张说都自叹不如嘞。

2.李隆基对崔湜恩宠有加，还经常到崔湜家中联络感情。

玄宗在东宫，数幸其（崔湜）第，恩意甚密。——《旧唐书》

如果崔湜与太平公主这么纠缠不清，或者崔湜是一个靠美色上位的无耻小人，李隆基会如此看重崔湜么？他会不防着崔湜么？

崔湜的名声为什么后来这么差呢？忙猜一波，因为李隆基对崔湜爱之深恨之切，李隆基为了得到崔湜，抛弃了张说抛弃了刘幽求，结果一转身，你TM竟然是个潜藏在老子手下的007？ 

从太平公主自身的角度来说

热知识：古代根本没有成熟的避孕技术和流产技术，秦楼楚馆尚且因怀孕导致的悲剧无数，宫廷就更不可能有什么避孕、打胎秘方了。古代女性Y乱的代价很高的，除了那种身体有问题的外，正常女性根本玩不起。典型的参考案例就是大唐种猪李隆基，国丧期间一个姓杨的老婆怀孕了，李隆基亲自伺候老婆流产也没流掉。

太平公主与薛绍结婚7年生了四个，可见太平公主身体有多棒。然而2019年考古专家李明老师在薛绍墓发掘的相关讲座中明确提到武攸暨的四个孩子是过继到太平公主名下，没有一个是太平公主生的。（如果之后有新的考古资料能将此结论推翻，自然以新的资料为主）太平公主貌似还存在于一个五郎，然而这五郎只存在于《为太平公主五郎病愈设斋叹佛文》这篇文章中，多余的信息完全没有。

这两条信息足以说明，太平公主的私生活并没有那么乱，四大男宠完全就是诬陷，否则她生孩子都生不过来，哪还有精力干别的。

 

三、太平公主有称帝野心

这个老调重弹了， 纯粹为了凑字数。

太平公主在中宗朝表现平稳，基本就是个富贵闲人般的人物，从来都是被别人碰瓷，没见她去碰瓷别人，也没见她故意搞事，同样没见她有培植亲随势力的动作。

太平公主唐隆政变后的行为有点奇怪，她好像只是发了疯的想搞李隆基，没有多余的证据可以证明太平公主自己有当皇帝的打算。

太平公主搞李隆基≠太平公主有称帝野心

如果太平公主有野心，她为什么不搞李显，为什么不搞李旦？如果她热衷于权利，为什么不亲自参与唐隆政变，而是让自己儿子参加？

如果太平公主有野心，为什么她搞李隆基的帮手大多数都是修文馆的旧部，宰相班子中修文馆成员占比高达80%，她自己的忠实心腹少得可怜？

这里列出先天政变而死的修文馆成员（可能不全）：
崔湜（宰相）、岑羲（宰相）、萧至忠（宰相）、薛稷（宰相）、卢藏用（黄门侍郎）、阎朝隐（秘书少监）

热知识：上官婉儿是李隆基搞死的。

01

 

周旋回到家的时候，父母正在讨论着什么。

 

听到声响，他们毋的收了声，抬头看向周旋，在他放下钥匙脱下外套然后换上拖鞋的全过程中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让他没办法忽视。

 

“旋儿回来啦，快，收拾一下就可以吃饭了。”许是察觉到了自己行为的古怪，母亲干笑一声，迎了上来，笑容僵硬且刻意，周旋想起了计算机课上见过的仿生机器人。

 

“好”

他压下脑子里奇怪的想法，洗手吃饭。

 

今天的菜异常丰盛。

 

周旋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嘴里的瞬间面部不受控地抽搐了一下，他没吱声，嚼了几口就吞了下去。

 

父母都没怎么吃，筷子在碗里象征性地捣腾几下，发出三两声无谓的敲击声。

 

金属和瓷器的响声并不让人愉快，周旋嚼着米饭，默默记着时间。

 

“旋儿”

 

来了。

 

“昨天的测-”

 

“年段第二，主要是物理失分，吴鑫第一。”

 

有了答案，剩下的话没了再说出口的必要，不上不下的卡在了喉咙，母亲的样子有些滑稽，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周旋想他一定会笑出声来。

 

“又是阿鑫啊……”

即使快速地别开了脸，父母失望的样子还是透过那声极淡的叹息呈现在周旋的脑中。

 

空气有些沉闷，他只觉得喘不过气。

 

“我吃饱了”，周旋猛扒了几口饭，放下筷子。

他想逃。

 

“周旋”，一直保持沉默的父亲突然开口，望过来的眼神像冰，“你快十六周岁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周旋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他猜出了父亲接下来的话。

 

“可以换脑了。”

 

“知道了”，他站起身，拿上了桌上的水杯。

 

最近的菜总是烧的很咸。

 

“我考虑一下。”

 

走向房间的脚步被父亲的一声“周旋”叫的顿了一下，又继续向前，关上的房门没来得及隔去声音，反而让它在房里一遍遍地荡着，扰得人不得安生。

 

“你不要太天真了。”

 

 

02

 

“我看你不是天真，你就是傻！”

 

隋博仍不死心，凑了过来，“你不作弊别人也会作弊，试卷我来搞，你帮忙写份答案就行。”

 

“就当帮帮我，哥们知道你聪明，看过试卷下次考试肯定满分了，顺手还能让我及格，这么好的事你为啥不干。”

 

周旋只是摇头。

 

“你放心，万一被抓住了，所有责任我全担，绝对不会说出你的。”

 

明明不算太熟的人，说话的样子却好像确实认识了很久，久到可以不顾安全距离，紧紧地拉着他的手臂。

 

“作弊不好”，周旋扯出了手臂。

 

“Cao!”撕下面具的人面目狰狞，厌恶地推了他一把，冰冷的地面和屁股坠地的疼痛感都不及话语带来的伤害大。

 

“傻子，你就好好做你的万年老二吧!”

 

隋博转身走向了吴鑫，周旋看着他又换上了满脸笑容，走过去拍了拍吴鑫的肩。

 

他们聊的很愉快，笑声从远处穿过来。

这很正常，聪明，圆滑，开得起玩笑，吴鑫总是比自己受欢迎。

 

可又好像不该是这样。

 

周旋和吴鑫是从小玩到大的死党。

或者说，过去是。

 

小时候的吴鑫一点也不聪明，听不懂老师的课，总是班里倒数的几个，但他家有钱，他不在乎，整天就瞎晃荡，直到碰上了堵在墙角被欺负的周旋。

 

小小的吴鑫还没听过校园霸凌这个词，只是看不惯那么多人欺负一个人，攥着拳头就冲了上去，用了满身的乌青，换来了小周旋的友情。

 

朋友之间，总是会互相帮助。

 

周旋借吴鑫抄了无数份作业，让他免去了老师的唠叨，而吴鑫，用小混混的姿态护了他近十年，甚至连高中都利用关系和周旋分到了一个班。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是一辈子的好兄弟，周旋过去也是这样想的，可突然一切就都变了。

 

高二暑假结束，吴鑫像是变了一个人。

没有丝毫征兆的，他开始疏远周旋。

 

而且，周旋觉得吴鑫疏远了所有人，和别人说话时他的脸上总带着笑，可周旋太了解他了，吴鑫的眼里藏着不屑，看人像是在看着一群低等生物。

 

友情里主动的一方开始撤退，剩下的那个怎么也追不上，他们渐渐没了交集，只剩下“同学”这一层关系。

 

吴鑫仍然不听课，可成绩一次比一次考得好，考到年纪第一后就再也没下来，眼里的不屑也越来越明显，甚至快要掩不住了。

 

“阿鑫那孩子，应该是去换脑了。”母亲在一次看到成绩单的时候，抛出了这种猜想。

 

科技的发达促进了社会的进步，也催生了很多过去人想都不敢想的产业，换脑，就是其中一个。

 

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换脑已经衍生出了一套完整的产业链，通过测试，最适合的换脑年龄被定在了十六周岁，符合条件的换脑人可以去大脑商店购买一个自己满意的大脑，聪明的，冷静的，充满艺术细胞的…，只要你想，什么样的大脑都能被买到。然后再去医院找医生换脑，保留自己的记忆区，其它的换成新脑，你就变成了想要的样子，这不亚于一次新生。

 

“估计是，他比周旋大，暑假正好十六，看样子是换了个聪明的仿生脑。”父亲叼着烟，点了点头。

 

“肯定得不少钱。”

 

虽然换脑的好处大家都知道，可真正有条件换的根本没几个，大脑商店里的大脑有少部分是换了脑的人的原来的脑子，不过这类脑子原来的主人既然不要，自然也很少有别人看上，价格就相对低些。其余占多数的全是仿生脑，仿生度越高，特质越受欢迎的大脑就越贵，买脑换脑加定期维护，就是一笔天文数字，一般人根本吃不消。

 

吴鑫碰巧不属于一般人。

 

“换脑子，他爸妈怎么不干脆换个儿子！”

父母显然并不认同这个荒唐的做法。

 

周旋也觉得可笑，他最好的朋友就因为换脑，变成了自己不认识的怪物。

 

可想法是会变的，好像任何人都逃不掉这个铁律。

 

吴鑫和他的差距越来越大，获奖的消息一个接一个地传到父母耳中，听的他们眼里起了艳羡，心里动了心思。

 

父母开始谈论换脑的事，从最初的避开他到后来直接询问他，他们等不及了。

 

周旋快要撑不住了，他总是大汗淋漓地从梦中醒来，梦里的父母一边说着别怕，一边拿着锯子向他的脑袋砍来。

 

为什么呢，第二名还不够吗?

 

周旋需要找个人聊聊，他选择了吴鑫。

好歹还是同学，讲几句话还是可以的。

 

“吴鑫”，周旋叫住了他，“我想找你聊聊。”

 

“聊什么?”吴鑫站定，眼里的疏离让周旋突然卸了劲。

 

“我父母想让我换脑，你觉得…”

“换脑，换脑……”

 

听到这个词的吴鑫重复了几遍，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他敲了敲自己的脑子，而后突然看向周旋，伸手攥住了他的肩膀，力气大的几乎要把骨头捏碎。

 

“周旋，那不是你。”

吴鑫的眼里有着一股疯劲，周旋觉得有些熟悉。

 

“千万别去换脑！”

 

03

 

“你听他瞎说，他当然不想让你换脑。”

 

父亲嗤笑了一声，“没换脑前你比他聪明那么多，换脑后赶上他那不是轻而易举嘛。”

 

“吴鑫他好不容易超过你，怎么可能想让你再超上去?”

 

“可他的话没错。”

“换了脑的我还能是我吗?”

 

“记忆区保留，不是你还能是谁”，仅有的耐心被磨灭，父亲提高了声量，“周旋我也不想逼你，可你看看这几次的成绩，你连第二都不是了！”

 

学校又有人到十六周岁了。

 

“旋儿，我和你妈就你一个孩子”，父亲放缓语气，轻声说出的话反而比大吼要致命的多，“我们希望你变得更好，你懂吗?”

 

周旋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女，曾经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变得佝偻。

他们最近老得厉害。

 

“那钱……”

他家不比吴鑫家，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

 

“钱不是问题，我们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已经准备好了！”听到周旋松口，父母的眼睛亮了，脸上一下子有了生气。

 

一套房子，是肯定不够的。可周旋没了再问下去的力气，他点了点头。

 

周旋的十六岁生日，是在大脑商店度过的。

 

像银行储蓄柜一样的一排排透明盒充斥了整间商店，盒里装有特殊液体，大脑就在液体里晃晃荡荡的飘着，每个盒子上都详细地列举了特性和价格，穿着黑袍的老板站在柜台后，笑脸盈盈。

 

“三位好，请问是来买大脑吗，具体想要什么样的?”

 

“我们要一个聪明的，要特别聪明的！”父母挤上前，盯着老板，呼吸粗重。

 

“具体预算呢？”

 

父亲从怀里掏出一张卡，那里面是他们一辈子的积蓄。

 

“这个价位的话，可能没办法买一个完美的大脑”，老板查了查金额，“不过没事，我这有一个推荐的。”

 

他调出了一个大脑的监控画面，“336号仿生脑，价格在预算内，而且特质就是聪明。”

 

“缺点呢？”周旋盯着画面，开口询问。

 

“情感模块有些欠缺，”老板搓了搓手，商人的嘴最善于颠倒黑白，“不过其实也算不上缺点，就是不那么容易有心理波动，冷静嘛。”

 

“是冷漠吧，那不就像机器人?”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父亲瞪了他一眼，把卡递给了老板，“冷静挺好，总比天真被人骗的好，就要这个。”

 

“只要是聪明的就行。”

 

换脑也是在当天进行的，过程顺利。

生日那天，周旋新生了。

 

新脑子很好用。

 

课上的知识只需听一遍就能全部记住，即使不听，自学起来也很快，理科大题读几遍就能找到解决方法，那些繁杂冗长的古文背起来如同喝水一样轻松，周旋他变得更聪明了。

 

以前的周旋用了十分力气才能取得的成绩，现在的周旋只需花三分力气，就能取得更好的结果。

 

可是，这还不够。

他还是比不过吴鑫。

 

平常的考试他们几乎都是满分，可吴鑫总比他做的快，课外的学科竞赛更是包揽了所有第一名，而且好像还在一直进步。

 

“这次的全国物理竞赛我们学校有两个人获奖，全是我们班的。”班主任满脸笑意，“首先，周旋二等奖，不错!”

 

周旋走了上去，接过奖状。

 

“还有!”班主任提高了声量，“吴鑫，一等奖!”

 

雷鸣般的掌声里，周旋努力地维持着脸上的笑容，藏在衣袖里的手青筋毕露，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在比他更聪明的吴鑫面前，周旋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我换了脑子，还是比不过吴鑫!

 

周旋尝到了口腔里的血腥味。

 

“到底还有什么方法能变聪明!”

 

04

 

“想变聪明的话，用智商剂就行。”

 

老板从柜台里取出一只试管，里面装着半透明的液体，“换大脑是一种方法，如果还想变得更聪明，就要购买智商剂了。”

 

“商店除了大脑，也出售各种纯度的智商剂，买回去自己注射就行，很方便。”

 

“我要高纯度的，多少钱一只?”

周旋看向试管，眼中充满渴望。

 

“呵呵不贵”，老板伸出了手，“这个数。”

 

价格比起换脑确实便宜得多，可也不是周旋拿的出的。

 

“我回去拿钱，你给我留着。”

 

“好好，不急，不急。”

老板看着匆匆离去的周旋，咧开了嘴。

 

“旋儿，家里确实没那么多钱。”

母亲小心翼翼的开口，不知怎么，她越来越看不透自己的孩子了，甚至有些怕他，怕他那种冷冰冰的嘲弄的眼神。

 

“不行，你们必须拿出来。”

“你们到底是不是我的父母，我要变聪明，你们为什么不帮我!”

 

“你已经够聪明了。”

 

“不够，不够!”

 

周旋拿起杯子，用力地砸在地上，目光冷的像刀。

 

“我要更聪明，要比所有人都聪明!”

 

你们什么都不懂，就只会哭，愚蠢。

我比你们聪明，为什么不听我的呢？

 

“知道了”，父亲无力地垂下了肩，“我们去筹钱。”

 

钱第二天如数到了周旋手里，他拿去买了智商剂。

 

尝过甜头的人就再吃不得一点苦了，他们只会更加贪婪，攫取更多的甜。

 

智商剂让周旋考过了吴鑫，他终于成了第一名，但是，周旋不满意，他一只又一只地购买着智商剂，他要比所有人都聪明。

 

周旋开始不听课，愚蠢的老师只会讲一些低级知识，他也不再和同学说话，在周旋眼里，他们都是傻瓜，和低等生物别无二致。

 

周旋要做的，就是想怎么样获取更多的智商剂。

 

“旋儿，算我求你，别买了”，父母跪在了地上，“真的没钱了，只剩这条命了”

 

“旋儿是我们错了，你别注射了，爸妈不想看到你和阿鑫一样啊！”

 

吴鑫上个星期突然昏倒在学校，到现在还在医院。

据说是大脑出了问题。

 

愚蠢，无知，吴鑫怎么能和我比?

我的大脑很好，我会一直聪明下去。

 

周旋瞥了一眼自己生物学上的双亲，反感地皱起眉。

 

你们不愿帮我，没关系的。

没关系的，他那么聪明，当然有办法。

 

周旋点开了大脑商店的网上购物平台。

 

有人买智商，自然就有人卖智商，贩卖的脑细胞经过激活提炼，就成了大脑商店里的高纯度智商剂。

 

抽提脑细胞的仪器长得如同针管，周旋在家里的垃圾桶里看到过。

 

这种仪器操作起来很简单，买起来也是。

 

周旋按下了确认购买键。

 

货到的很快。

 

他们还真是爱他呀，周旋拆开快递箱，看向客厅里的全家福，即使是照片，都能感受到父母眼神里透出的殷切的望子成龙的期盼。

 

是你们要我变得更聪明的，你们一定会愿意帮我的对吧。

 

孩子能够变聪明，父母傻一点也无所谓吧。

 

周旋拿出了仪器，朝卧室走了过去。

 

“不知道这一次，够换多少智商?”

 

05

 

“给，半份智商剂。”

 

老板把试管递了过来，里面是周旋熟悉的液体。

 

“为什么只有半份？”

“我可是给了你整整四份原液，按照网上的价格绝不止半份!”

 

“那得看品质呀”，老板晃了晃原液，暗黄色的浓稠液体让人有些反胃，“你的这些品质不行，给你半份就不错了。”

 

“你到底换不换?”

 

“换”

半份就半份，有总比没有好。

 

周旋接过笔，开始填知情单，这是购买智商剂的常规流程，他几乎都能背出答案了。

 

老板突然起身，换上了笑脸。

大脑商店又来客人了。

 

一个中年男子领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走了进来，男孩在进门处停下，打量着陈列的大脑，中年男子和老板走向了柜台。

 

“要换个脑子，仿生度越高越好”，男人掏出了卡，“真人的最好，钱不是问题。”

 

“要求呢?”

卡里的钱一定不少，周旋看到老板的笑容又深了几分。

 

表填好了，他和老板示意了一下。

 

“天真”

“我要一个天真的脑子。”

 

傻子。

周旋拿起了智商剂，朝门口走去。

他瞥到男人刷了卡。

 

门口的男孩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眼神和周旋触了一下，极淡漠地转开了。

 

他很聪明。

周旋只和他对视了一眼就下了结论。

 

我也是。

 

周旋扯了扯外套，把手放在口袋里，一遍遍地摸着装有智商剂的试管，笑了起来。

 

而且会越来越聪明。

 

玻璃映出男人的笑容，和课上见过的机器人，一模一样。

 

 

end-

看看孩子@LOFTER图书管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