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戶外植物學不是我的專業...... 但我最近越來越著迷了。」

*春季皮AU

*架空世界觀以及私設頗多，大概挺ooc的(撓頭

是群裡欠人有點久的擲骰點梗，輸給同個人兩次就順便拆成上下篇了(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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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學的嬉笑聲總是會打斷他的思考，素描本上的炭筆碎屑弄髒了衣袖。威爾遜皺著眉清理，卻一個不小心太過用力而擦破紙張，離那記憶中的模糊背影又更加遙遠了。

    "啊..." 有些苦惱地起身、嘆著氣邊拍落在褲子上的橡皮屑，順手頂下鼻樑上的橫條將鏡框給推回去，望向那群同級生的笑聲，又低頭看了眼夾在書頁中的那片葉子，闔上書本。

    這些小東西很快就被塞回了側背包，威爾遜左看右看、確定沒人在注意他後，嬌小的身子一溜煙地就穿過了學校的後圍欄，常年未顧的腐爛木板非常容易搬動，雖然這沾的他滿手都是青苔，但身為(未來的)科學家，為這點事而弄髒雙手也是必須的。

    威爾遜從來就不怎麼喜歡戶外活動，當他知道為了學分不得不去選修植物學時，難免總會少不了抱怨，這些看起來都長的差不多的綠色東西會有趣到哪？

    然而事情總是會往無法預料的方向發展。

    在森林中奔跑的人不時閃回著前幾天的印象，起初只是賭氣和同學打賭他能證明這片密林裡根本不存在什麼傳說中的神靈，這一點也都不科學；但對於那天下午的傾盆大雨、響徹天際的雷與迷失方向而手足無措的少年來說，確實有某種奇蹟發生了。

    這裡是不該進入的地方，可威爾遜那澎湃的好奇心根本無法壓抑想要探究的心情，此刻心跳的像是有匹馬兒在臟器裡胡亂踏蹄。他喘著憑藉記憶和幾小時找到了那棵宏偉的大樹，暫時性缺氧的大腦感到暈眩，他不確定那時迷路又摔得滿身泥濘和傷的自己是怎麼找到這兒來的。

    少年費勁地爬上大樹根，擴大視野的巡視周圍，這棵佇立於深林中央的樹實在太過高大、枝葉茂盛，遮擋住了大部分陽光，但也替他擋下過那些雨水。微風穿梭過枝藤發出稀疏聲響，晃動的樹影搖擺著很是不真切，甚至令人一度懷疑記憶中所見之物不過是場夢。

    但是所遺留在身上的那些葉片卻成了鐵證，威爾遜在這舒適的清風中翻開馬甲上的前口袋、小心翼翼地拿起還保存著的一片小葉子，與周遭的植物進行比對。當眼角餘光見到樹叢中那沒完全遮蓋住的鹿角時，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時因迷途而到達這裡時已耗盡了威爾遜所有力氣，倒下後甚至覺得自己會死在這裡而沒人能找到他，混沌的腦袋只能模糊感覺到某物的接近、觸碰著痠疼身軀，接著就隨意識的遠去而失去任何印象。

   再次醒來時，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樹洞裡，底下鋪著柔軟而數不清的鮮綠葉毯，傷口早已癒合的只剩幾條細痕。

     雖然理性的聲音在訴說著這不可能、不過是心理因素所影響的認知錯亂而駁斥著神話傳說，只是恰好某個好心人路過順手救了自己而已；可就算沒看清臉，他也清晰記得醒來後在短短頃刻間所見到晃去的鹿角末端與墨綠衣袍。

    這會是那個傳說中的神靈嗎？威爾遜屏住氣息，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微微顫抖的樹叢，就快接觸到時警覺的鹿卻先抬頭，看見人類是立即受到驚嚇的昂頭一叫，接著飛快地瞪著腿揚長而去消失在幽暗密林中，留下錯愕的少年和未食完的樹叢漿果。

    他為自己一時的情緒激動而感到羞恥，都是個研究生了怎麼還會相信這種童話般的故事？

    緊張感消去過後隨之而來的是身體的抗議。由於在森林中長時間走路的緣故，靴子裡壓迫的腳邊開始有些腫脹不適，耳邊蟲鳴卻是悠閒地在樹上此起彼落；算了，這裡肯定有什麼稀有植物... 總比空手而歸要好，認命的人靠向巨大樹根席地而坐，他脫下鞋子放在一旁、隔著襪子踩在草地上感覺又刺又有點兒癢，不過磨疼的腳掌被釋放後倒是舒服許多。

    望著眼前的樹叢眨了眨眼，默默地將側背包挪到胸前拿出裡頭的筆記本以及鉛筆，當場畫起了素描；這是他小小的興趣之一，說不上畫的維妙維肖，但也足夠方便紀錄。

    隨著石墨的消耗，幾株植物躍於紙上綻放。威爾遜認識的種類不多，不過既然剛剛那頭鹿在吃的話，那應該就是沒有毒的？被咬開的漿果躺在土上默默地流下更多濃稠甜膩的紅色汁液，這吸引了一些昆蟲飛來享用。

    沒一會兒，跑來搶食的其他昆蟲也飛了過來，利用體型優勢威嚇過後趕跑了上一隻，而霸佔著剩下的果子不讓任何生物靠近。

    ── 就像為了腐爛的權力和利益關係而聚集的人們一樣。

    這個念頭使他停下了筆。

    原先閃爍在玻璃鏡片上的眼神光彩頓時消去不少，黯淡的墨綠眼瞳漠然的看向紙張，失去色彩的畫面繪在紙上的只剩灰暗難看的爭奪罷了。

    繼續畫這種東西也沒什麼意思，索性闔上書本靠向樹根細細享受這些微風所帶來的森林氛圍，平復那煩躁不已的焦慮感。或許是植物特有的味道所產生的效應、又或許是夾雜在清風中的微妙潮濕氣息，一頓一頓的，眼皮漸漸沉重起來。

    "睡一會兒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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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稀疏的嬉笑聲，但更加尖銳以及刺耳。

    花圃裡的地磚散落著閃閃發光的玻璃碎片、失去原樣的杯子殘體，裡頭裝著的液體全灑了出來，混和出詭異的色澤蔓延著。笑聲的來源隔著這片溶液在對面，看不清面龐。

    大概有三、四個人。

「為什麼你還在這？」

「失去天賦的人沒有資格留在這裡。」

「你真該為自己感到羞恥！」

    其中一個人伸出腳踢走了較大的碎片，在少年的腳邊摔成更細小的塵沙。
    閉上了眼睛，教堂、家族儀式、天賦，片刻前的種種記憶有如巨石壓在心臟上，再度睜開眼時，對面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孩子手中亮起了屬於魔力的光芒，那是他做不到的事。

「難怪你喜歡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科學’？別開玩笑了。」

「你這是在玷汙希格斯貝瑞家族的名聲！我們可是崇高的神選之族，每個人都會魔法。」

    有人繞過那灘液體直直向他靠近，男孩警覺的後退，卻依然不發一語。

── 「但是你卻不會，你肯定是你父母在外面偷生的！」

「滾出去！」 不曉得是誰先喊的，另外兩個也跟著助陣的吼叫著，彷彿受到了群體鼓舞一般，帶頭的人手上象徵火焰的魔法越加強大，逼近著包圍住他，他不斷後退，直到一聲啪哒的水聲，才發現一腳踩上了自己的實驗藥水。

    這東西燒起來不知道會產生什麼樣的反應... 混和了這麼多瓶瓶罐罐的東西居然還沒爆炸，簡直比他以前做過的許多試驗還要神奇。少年自嘲地想，如果死於科學是天註定的話，或許他不會抱怨太多，在這種劣質條件和異常的環境下生活還不如讓他乾脆死了重來更有效率點。

    接著一瞬間發生的事太多了，

    只感受到一陣被擊中的鈍痛，是別人丟了石頭、還是玻璃殘片？腳步不穩地一屁股坐上那灘藥水和玻璃渣，鑽心的疼痛從被刺入的傷口傳遞全身，手臂上的血液開始滴落，不一會兒，猛烈的衝擊以他為中心的燃燒起來。伴隨著那群人的驚呼聲。

    然而不同的是，燒起來的並不是那鮮艷狂野的橘紅火焰，而是濃稠而難以言喻的黑色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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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當威爾遜驚醒過來時，黃昏的橘色夕陽令他好一陣子無法反應過來，過於真實的夢境與滲滿身的冷汗使人喘不過氣。

    他並不記得有發生過這樣的事...... 魔法？儀式？

    不、不對，他10幾歲時就被送到了遠在他國的親戚家讀書深造，跟魔法一點關係都沒有！在那之前他一直都── 都....

    ？

    為什麼會有樹藤橫在眼前？

    錯亂中的青年難以理解掛在身上的青綠枝藤是哪裡來的，他不記得─── 噢，記憶甚至是可信的嗎？

    頭疼欲裂，腦袋中的每個神經都像是要反叛般的彈著不協調，想要一手扯掉那些藤蔓站起卻又不穩而倒地，微刺的青草刮搔著他的臉龐，暈眩之餘威爾遜發出嘶嘶的呻吟聲，刺鼻的草味與摔得歪斜的鏡框使得視線更是模糊不清，真該死。

    手掌傳來些微的刺痛感，可能是在方才想要起身時的滑倒而擦傷了，隨著光線越加昏暗，年輕的研究生這才想起，時間已經快要到太陽下山了，在天黑的森林裡久待可不是件好事。

    但身軀卻像是被抽乾了力氣般，無法再度爬起，一定是因為那場噩夢... 失去陽光的森林倏地就變的陰森恐怖起來，涼意逐漸蔓延。隨著樹叢的一些聲音響起，威爾遜逃避似的緊閉眼睛裝死，或許稍早前他選擇再度進入密林是打從一開始就錯誤至極的決定，他根本就沒有能力可以打得贏野獸。

    有某種東西接近了，他害怕極了地一動也不動、有某種長條型的東西攀爬上他的腿部，是蛇嗎？會不會有劇毒... 草叢的聲音還未停止，難道是一群？就算沒有毒大概也難逃一死了。緊咬著嘴唇，越來越多類似的觸感佔據了下半身，深怕稍微一動就會引起蛇類的撕咬慾望── 

"別怕。"

    突兀出現的陌生男性嗓音著實令他嚇了一跳，睜眼前卻搶先一步的被什麼東西給遮掩住視線，感覺是...手？卻沒有什麼溫度感。

 "放鬆..." 某個柔軟的東西被湊到了嘴唇前，鼻尖嗅到的是從沒聞過的甜膩氣味，"...吃下去。你會好點的。"

    不該吃這些來路不明的東西...... 可未知的恐懼更勝一籌。這人出現以後那些原本爬在腳上的騷動就全都停止了，這當中肯定有什麼關聯；威爾遜猶豫著，直到那低沉的聲音再一次的催促著他。

"...你在發抖，孩子。" 一陣擠壓的聲響，那人似乎是在將手中的果子給擠出汁液，爆發的甜味落了幾滴在唇上以及口中，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喉嚨有多麼乾渴，只能像隻落難的小動物般嗚咽著啃食對方所給予的食物。

    回過神來的時候，壓在眼上的手早就收了回去，青年試探的眨了眨眼，不知何時滲出的淚水卻模糊視線，只能勉強看出眼前有某人的面孔正在看著自己瞧，想在黑暗的樹林裡看清更是難上加難。

    甩了甩頭，蹭上臉頰的刺感令他想起自己還躺在草地上，神奇的是那顆小小的果子竟然真的給了他一點力量，足以艱難的靠著巨大樹根攀扶坐起。"嗚..." 坐好後威爾遜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手背擦乾眼角，摸索著掉落在附近的眼鏡想要看清眼前一切，那陌生男子頓了幾秒，才將手上的東西遞給青年。

    他首先是愣了愣，接過來的時候看著確實是眼鏡的形狀，卻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

"......你的東西摔壞了，我臨時修了一下。"

"...？喔...謝謝......"

    感覺是個好人？一下子發生的事情過於超載而讓威爾遜久久不能快速的正常反應，甚至發出的聲音都還有些沙啞，戴上前手指摸到的鏡框觸感不再是以前擁有的光滑塑膠，取而代之的是粗糙的枝藤感，他是怎麼修復的？

    視線恢復的當下，少年的思維又受到了更為強烈的衝擊。

"..........！？"

    這是什麼？！

    映入眼簾的巨大鷹勾鼻嚇的青年連連後退，太近了！蒼白頭髮的老男人頭上突兀頂著長的像鹿角的樹枝和葉子頭飾？奇怪的小鬍鬚、堆滿綠葉的披風？啊，是墨綠色的衣袍.....旁邊會發光的植物又是什麼？？

    他這時才發現攀爬在腿上的那些東西都是藤蔓並不是什麼蛇。

......

"...你是人還是妖？" 雖然這麼問非常沒有禮貌，但威爾遜實在過於驚訝而口無遮攔。

"都不是，我是神靈。" 對方高傲的抬起下顎，像是非常滿意這種自我稱謂。

Holy sh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