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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ya

【黑花】情感

*是以剧版终极笔记为原型展开的。

*文笔烂,ooc有,意识流想到哪写到哪()小花战损咳血有,但甜饼,请放心观看。

*非主线剧情,剧情私设有,不太懂盗墓这些就瞎掰了点东西,剧情混乱。

*纯属为满足自己写的(不是)正好七夕发出来给我cp出一份力x

*可以接受的话欢迎阅读,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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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和黑瞎子的感情,大家都看不出个所以然。


俩人见面后就会无时无刻不在一起,每每互动都流露出些许亲昵,下墓时相互信任,配合默契完全不需要旁人插手,俩人中不管谁陷入危险,另一人都会拼尽全力地救援。


但就算如此,俩人分开时也很...

*是以剧版终极笔记为原型展开的。

*文笔烂,ooc有,意识流想到哪写到哪()小花战损咳血有,但甜饼,请放心观看。

*非主线剧情,剧情私设有,不太懂盗墓这些就瞎掰了点东西,剧情混乱。

*纯属为满足自己写的(不是)正好七夕发出来给我cp出一份力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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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和黑瞎子的感情,大家都看不出个所以然。


俩人见面后就会无时无刻不在一起,每每互动都流露出些许亲昵,下墓时相互信任,配合默契完全不需要旁人插手,俩人中不管谁陷入危险,另一人都会拼尽全力地救援。


但就算如此,俩人分开时也很果断,就如陌生人一般,甚至不会告诉对方原因,甚至悄然消失就像从未来过,甚至之后便对对方只字不提。


吴邪不解,他看出解雨臣和黑瞎子的感情从不止是友谊,但又只是点到为止,中间隔着层说薄不薄说厚不厚的屏障。


他问过解雨臣对黑瞎子的感情,解雨臣也说不出个一二。


其实解雨臣也同样不解,黑瞎子对他若即若离,他常常觉得是自己对俩人间的关系有些误解,一直强装镇定,却总会被黑瞎子的死皮赖脸打败,但每次好不容易将要走到一起,黑瞎子就会一声不吭的离开。


两人甚至没有相互联系的途径,吴邪知道这事震惊的差点掉下巴,他觉得几乎每次汇合他俩都像事先说好的一样。


他也问过黑瞎子对解雨臣的感情,黑瞎子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黑瞎子习惯了来去如风,没人能掌握他的准确行踪,他活了太久,好像没什么能撼动他。


黑瞎子总是在吴邪他们调查一些事时出现,以拿钱办事的名义帮忙,事情结束就一溜烟的不见了踪迹。


解雨臣没数过黑瞎子不告而别的次数,也许十几次,也许几十次,他们都忙于自己的生活,解雨臣掌管解家,而黑瞎子随心所欲的各处游荡。


偶尔黑瞎子离开后,解雨臣会一个人在夜晚的院内看着不太圆的月亮轻轻叹息,胸口像被什么堵住,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自己再有钱也留不住黑瞎子,黑瞎子虽然缺钱,但绝对不会因为这么一个原因把自己固定的捆绑在哪里。




“我讨厌你。”解雨臣语气听不出波动,他就坐在那,一手支着桌子,一手提溜着透明的酒杯,月光照得他单薄,从解雨臣的视角看来,像是把对方框进杯里,他停留半分,接着将酒一饮而尽。


黑瞎子顿了顿,看不清墨镜后的表情,他摩挲着酒杯,看着对方眼尾许是因为酒气染上红晕,缓缓开口:“你醉了。”


解雨臣嗤笑一声,自顾自问:“你是怎样看我的?”


黑瞎子只是同样将酒饮尽,推推墨镜重复到:“你醉了,该回去了。”


解雨臣眼底暗了暗,他将头深深埋下重重吸口气,将胸口的沉重冲开,一滴泪珠夺眶而出,却不留痕迹地越过脸颊滴落在地上砸了个粉碎,连本人都不知道那滴泪的存在,他摇摇头眉间微蹙却笑着:“嗯,醉了。”


之后解雨臣打电话叫司机来接自己,黑瞎子为了让他安全回去便陪他等,十多分钟俩人谁也不说话,直到解雨臣叫来的人赶到,黑瞎子搀解雨臣上车,说了句注意安全就也走了。


等到地方,司机准备去扶解雨臣,却被他伸手制止,司机手足无措地看解雨臣自己下了车,直直往屋里走去,他明明清醒得很。




这一夜解雨臣睡得比往常更不踏实,来来回回醒了四五次,直到清晨干脆不打算继续睡,离开了卧室。


外面天气又阴又闷,解雨臣因没睡好觉,再加上前一天晚上酒喝的有些多头痛欲裂,他皱着眉捏捏眉心,吃不进东西去,于是放下筷子自己撤走了盘子。


也不知道这样的状态维持了几天,都把自己熬瘦了一圈。


这天吴邪来信要找解雨臣商讨关于吴三省他们的事,解雨臣便到门口迎吴邪,吴邪见他这幅憔悴模样吓了一跳,解雨臣脸色煞白仿佛风一吹就会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吴邪连忙拉着他往屋里走,生怕他再站会儿又要掉二两肉。


“这纸条是我三叔留下的线索,上面写着秘语但已经被我破译完了,是一个地址,通往一个老鞋厂的厂房,但现在估计已经成废楼了,我让人调查过废弃的原因,据说那鞋厂下有个墓穴,每到晚上就会发出奇怪的声音,之前还有人在那出过意外,渐渐的员工们都辞职了,没有人敢在那个厂房工作便报废了。”吴邪将纸条放在桌上抬眼看解雨臣,他就坐在那静静听还有些走神。


吴邪叹口气接着到:“小花,我和小哥还有胖子打算去探个究竟,需要你借给我们几个人,但你就别去了,等我们找到什么线索再告诉你。”


“不行,我得去。”解雨臣看向吴邪坚定到:“之前的线索都断断续续连不上,我不能错过任何线索了。”


“小花,你现在这幅样子,别逞强了。”吴邪蹙眉,拿解雨臣没有办法。


“行了,明天早上我会带人到那去,到时汇合再说别的事。”解雨臣干脆结束话题,他起身撂下一句话便离开了,只留下吴邪咬牙切齿地搓搓脑袋。




隔天早晨解雨臣脸色一如既往的差,他怕下墓拖后腿便强迫自己吃了些早餐才赶去鞋厂厂房找吴邪他们,但路上颠簸差点害他把早餐连着胃一起吐出来,他一路闭着眼咬牙硬挺,车门把手差点碎在手里,好在忍到了地方。


不等吴邪说什么解雨臣便自顾自地观察起整栋鞋厂厂房。


那厂房里面有一个大空间,空荡荡的,里面的器械早就被清理出去只剩一个空壳。


左侧墙面有两个每隔五米向外延伸出的小屋子,小屋子四面透风也什么都没有,只是屋子中间都有一个四四方方的池子,不算深差不多五六十厘米,池子里没有水或是别的液体。


整栋厂房破旧不堪,棚顶有好几处坍塌,玻璃也都碎了一地,解雨臣走到第二个小屋子见地上有龟裂痕迹猜测他们说的墓就在这下面。


随后解雨臣派手下的人砸开地面,一个大洞映入眼帘,吴邪拿出手电筒向下照,洞口深不见底。


他们拿上装备,将绳索绑在其中一个人身上,放了绳子下去看洞的深度,让那人遇到危险拉一下绳索,到洞底部拉两下,而没到底拉三下。


洞没有想象中深,没一会儿下面的人拉了两下表示到底了,剩下的人又放下两条绳索一个接着一个滑了下去。


下面只有一条不宽的通道,不知通往哪里。


大家一直往前走,来到了一个宽敞的空间,那空间什么都没有,只连着三条通道,也不知是通往哪的。


吴邪他们摸着墙壁找线索,王胖子在缝隙里看到一块成色上好的玉,拿出来背面刻着一个“中”字,他叫吴邪到:“诶天真!你看!”


吴邪打着哈哈说:“这种东西,估计只有胖爷你能一眼发现吧。那个“中”字,估计是让咱们走中间的路,走吧,走走看。”众人点点头,继续向前走。


几人正走着,某个人踩到了东西,只听咔哒一声天花板上又是射刀片,又是下箭雨,王胖子骂两句娘,吴邪险些被刀片射中,解雨臣一把推开了他,自己肩上却被划了个大口子,他顾不上疼痛拉着吴邪赶紧往前跑。


跑出通道,又到了一个更大的空间,那个空间中间有一个洞,贴着墙壁摆了四座神像,侧面也有些通道。


吴邪拉着解雨臣查看他的伤,只见解雨臣粉色的里衣肩膀处连带着皮肉被划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还正在渗血,白色冲锋衣被溅上一丝血迹,血色被淡色的衣着衬托显得异常扎眼,看得出伤得很深。


吴邪看着都觉得疼,他拿出医用物品给解雨臣包扎好,解雨臣全程一声不吭,接着吴邪起身看着神像到:“这是春夏秋冬四神,句芒、祝融、蓐收和禺疆。”


他用手电筒挨个照过:“你们看,句芒鸟身人面乘两龙,祝融兽身人面乘两龙,而蓐收左耳有蛇乘两龙,禺疆则是鱼身有人的手脚,乘双头龙。”


“这说明什么?”王胖子问,吴邪摇摇头回话:“不知道,但能证明墓主人很信奉自然神,这没有其他线索了,那个洞下面很有可能有东西,咱们得想办法下去。”


突然他们察觉侧面通道有些动静,众人架起枪以便进攻和防守,只见那人举着双手笑嘻嘻地走了出来,是黑瞎子。


大家一看放松警惕,将枪揣回兜里。“你怎么在这?”吴邪问,黑瞎子则吊儿郎当地到:“我怎么不能在这?”


黑瞎子眼睛一撇看见了解雨臣,解雨臣正抱着胳膊看向别处,像是在闹别扭,他留意到解雨臣脸色不好看,肩上的伤像是刚处理完,而且还瘦了,但黑瞎子没有多问,他说:“你们也要下去?”吴邪点点头。


但那洞很深,附近没有锚点能放绳子下去,直接跳下去又肯定会缺胳膊少腿。在这层能看到下面一层空间有光,里面陈列着各种古董摆件,很有可能有线索,要找其他方法进入。


黑瞎子说自己已经找到下去的路,几人便准备跟着他走,解雨臣不留神被石头绊了脚,一瞬间头晕目眩整个向洞里倾倒,黑瞎子眼疾手快地伸手去拉,才发现解雨臣不止瘦了一点,他抓着对方手腕,明显感到骨头硌着自己掌心,一时间没有撒手而是确认般地捏了两把,又转而去摸对方的腰。


解雨臣立即挣开黑瞎子的手,啧了一声走开了,黑瞎子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来到下面一层,空间变得更大,是上一层的三四倍,墙上有几扇石门,中间有一口棺椁,而棚顶开洞的位置和他们在上层看到的一样,放着些古董和摆件。


“他们在这俄罗斯套娃呢?一层比一层大的。”王胖子吐槽到。他们在那堆古董里摸索,没有其他线索,王胖子拿出几个成色好的把玩,被吴邪拍了手不让他动。


门也没有机关可以开启,最后只剩下棺椁。解雨臣叫帮手去撬开棺椁,王胖子则拦着吴邪到:“你就别去了,你开棺必起尸。”被吴邪白了一眼。


但奇怪的是棺材被开启,里面一具尸体都没有,而是一股气体涌了出来,解雨臣嗅到一丝,感觉不太对,率先反应过来捂住口鼻喊到:“是毒气!大家捂住口鼻!赶紧找出去的路!”


大家闻声也都反应过来,同样照做,几个人在墙面上找,而剩下几个人试图撬开那些石门。


张起灵像是想到什么,往棺椁里摸去,果然在侧面找到了机关,他按下机关墙边一扇石门打开,吴邪见状喊:“小哥找到了!快走!”


在众人正往石门后跑时,解雨臣却突然咳出一口鲜血倒下了,吴邪捂着嘴喊他的名字,而黑瞎子只有身体做出反应,迅速接住解雨臣,将他打横抱了出去,脑袋里却一片空白,黑瞎子怔怔看着解雨臣前襟染上大片血红,之后怎么出了墓穴,怎么送去医院的事就都记不清了。




黑瞎子活这么久就没怕过什么,但他承认在解雨臣说讨厌他的那天晚上,他真的怕了。他怕解雨臣真的讨厌自己,他怕自己一直用于伪装的小聪明让解雨臣烦了。


他也承认在解雨臣问自己怎么看他时,他真的怕了。黑瞎子从未对谁有过类似的情感,一时间他也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自己何时才会死,而解雨臣定不是百年不老不死的怪物。七八十年对黑瞎子来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他可能会有很多个七八十年,而未必每个七八十年都能遇到解雨臣。而解雨臣彻底离开他后,他该何去何从?他不敢想。


那天晚上黑瞎子草率离开,再见到解雨臣是他憔悴的模样,黑瞎子心里像被什么紧紧攥着,不知如何是好,甚至有好些次他都觉得解雨臣会就这么栽在那。


而现在,解雨臣静静躺在床上输着血吸着氧,惨白的像个一碰就会碎的玻璃人,毫无生气。黑瞎子笑的勉强,他心说这辈子怕的都被解雨臣给占了,心说怎么好事不应验坏事却都应了。


就这样黑瞎子不知守了多少天,解雨臣的情况渐渐好转,脸色也变红润不少,医生告诉他解雨臣这两天可能就能醒过来了,他更是一步不敢离,生怕解雨臣醒来见不到自己。


又过了几日,在黑瞎子以为今天解雨臣也不会醒来,准备在椅子上将就睡下时,床上的人有了动静。


解雨臣睁开眼,被白花花的棚顶和灯光晃住抬手遮了遮,黑瞎子连忙起身,见人醒了笑着到:“花儿爷醒啦?”


解雨臣张张嘴嗓子有些哑:“我这是…?”


黑瞎子跟他说着事情经过:“可能是吸入了毒气,再加上你身体这两天不太好,医生说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让你多吃点肉类少剧烈运动。吴邪他们当时没走,这几天也在地下找到了些线索,正在调查,你现在就负责安心养病,等他们都查清楚了告诉你。”


解雨臣应了一声问:“你怎么没去?”


黑瞎子笑的爽朗到:“我当然得留下来照顾你啊。”


解雨臣一时间没有了声响,黑瞎子笑着的嘴渐渐扯成一条平线,缓缓到:“解雨臣,你还想知道我是怎样看你的吗?”


解雨臣表情有些惊讶望向黑瞎子,黑瞎子笑出一个气音到:“我很重视你,你对我来说很珍贵。”


“说实话我一直不敢承认,但这几天我终于体会到时间会越来越少,真的怕你就这么离开我。”黑瞎子异常认真,他不看解雨臣自顾自的说着没头没尾的话:“我想……和你在一起,只要你还愿意接受我。”


“你真是个混蛋。”黑瞎子听到解雨臣这话,其实也在他意料之中,毕竟自己让解雨臣吃了不少苦,无论心里还是身体,但黑瞎子不免还是有些失落,指责自己之前的懦弱。


他刚转头要去看解雨臣的表情,只觉得一阵柔软落在唇上,是解雨臣支着床档吻了过来。黑瞎子墨镜后的眼睛瞪大,反应了几秒,便顺势扣住对方后脑加深这个吻。


这一吻绵长,黑瞎子随手把床档拉下,将解雨臣慢慢放回床上才与人分开。


黑瞎子看着解雨臣湿润的唇心脏止不住狂跳,他俯身去亲解雨臣白皙的侧颈,在他发出闷哼声时回神,迅速起身再次与他分开。


黑瞎子咽咽口水,伸手抚摸对方脸颊:“不早了睡吧,嗯?”


解雨臣没阻止他的动作,问到:“你就打算在那个小破椅子上睡?”黑瞎子点点头,做出万般委屈模样:“我这些天可都是在这小破椅子上睡的,花儿爷心疼的话要不咱俩挤挤?”


解雨臣叹口气任由黑瞎子钻进自己被窝里搂着自己睡了。




一周后,解雨臣出院,吴邪还在查那些大大小小的事,黑瞎子跟着他回了解家,每天早上早早起床做顿早饭,中午想出去吃就和解雨臣出去吃,晚上再简单对付一口,就这么过着安宁的日子,还把解雨臣养胖不少。


解雨臣问过黑瞎子怎么不出去接活儿了,黑瞎子则是死皮赖脸的说自己是花儿大老板的小白脸,以后不能随便接不三不四的人的活儿,解雨臣无奈的笑着摇头。


黑瞎子后悔之前怎么不早些直面自己,那屁大点的事儿根本不值得考虑,只要解雨臣这辈子和自己好好在一起就够了。

除了超龄一无所有

【黑花】我的霸道总裁喜欢上了圣母白莲花

写起沙雕文 下笔如有神


00


我是会计小刘,女,二十六岁,现就职于瑞恩·罗恰德拍卖公司,我的老板解雨臣是一个偶像剧里标准的霸道总裁,颜值逆天,身价百亿,商场上运筹帷幄,冷酷无情,对待员工春风化雨,无微不至,坐拥这样一个老板,我们公司从二十到四十的未婚女性都有点想法。


但最近,出了一件大事,我发现我们总裁,喜欢上了一个戏精圣母白莲花。


我决心拯救他。


01


这件事情是这样被我发现的,有一天我下班的时候,正赶上我们解董在路边打车。我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他的司机遭遇了什么不测或者...

写起沙雕文 下笔如有神


00

 

我是会计小刘,女,二十六岁,现就职于瑞恩·罗恰德拍卖公司,我的老板解雨臣是一个偶像剧里标准的霸道总裁,颜值逆天,身价百亿,商场上运筹帷幄,冷酷无情,对待员工春风化雨,无微不至,坐拥这样一个老板,我们公司从二十到四十的未婚女性都有点想法。

 

但最近,出了一件大事,我发现我们总裁,喜欢上了一个戏精圣母白莲花。

 

我决心拯救他。

 

01

 

这件事情是这样被我发现的,有一天我下班的时候,正赶上我们解董在路边打车。我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他的司机遭遇了什么不测或者即将遭遇什么不测,但是少女心作祟,还是上前和解董打了招呼。

 

解董记性很好,公司里面的每一个人他都认识,抬起头来对我礼貌的笑了一下——妈妈!是天使!

 

解董有点不好意思的给我看他的手机,问我滴滴打车能不能指定司机,说他最近才开始用,不太懂。

 

为什么解董突然开始用滴滴打车?听说他们家的车本可以拿出来当牌打。我强忍住自己的疑惑,战战兢兢的和他解释滴滴打车不能指定司机,并很嘴贱的问他为什么突然想要滴滴打车,是不是我们公司的司机出了什么事。

 

解董笑笑说不是,最近有一个朋友在做滴滴司机,他想支持一下,但是发现是平台自动派单,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找到他那个朋友。

 

我很欠的和解董开玩笑,为了支持那几十块钱堂堂总裁跑到马路上来苦等半个小时,您该不是暗恋您那司机朋友吧。

 

解董看着手机说,啊,这么明显吗。

 

我???

 

我们总裁喜欢上了一个滴滴司机?我不相信,继续嘴欠:您要是喜欢她,随便给她找个什么工作不挣钱啊,为什么还要干滴滴司机。

 

然后我们解董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不属于他这种人间仙男的非常烟火的表情,他扑哧一声笑出来,然后皱着眉带着点霸道总裁宠溺的语气说:他这个人比较奇怪,他看不起钱,就喜欢自己找点有趣的事情,有了就花,花没了出来再赚,可能在他眼里职业没什么高低之别吧。

 

我呸!这是什么十年前的白莲花人设?真看不起钱和你谈什么恋爱啊我的解总裁!

 

我脸上笑嘻嘻,心里早就把这个白莲花辱骂了一万遍,小心翼翼的想把我们恋爱经验为零明显是被坏人骗了的解董拉回来:那个,那您对象,一定长得很好看吧哈哈哈哈……

 

解董用审视我财务报表的眼神仔细在心里评估了一下:还行吧,在我朋友里也就是普通水平,主要是气质比较能震得住人。他平常也不太爱打扮自己,他对外表这些东西看的挺轻的。

 

成了。长相平凡不爱打扮,但是气质非同反响,看不起我们这些俗人喜欢的钱和颜,解董你醒醒吧!这就是为您这种傻白甜总裁贴身打造的白莲花人设啊!

 

说看不起钱,结果找了个百亿总裁;说不在意外表,结果找了个人间绝色——就这我们解董还对她的白莲言论深信不疑,果然恋爱让人遭遇降智打击。

 

我已经心如死灰,尬笑着问解董,那您对象是不是还不太会照顾自己,经常失手摔了您的杯子砸了自己的碗。

 

解董是真的很心疼的叹了一口气,说是啊,一把年纪了还对自己身体不上心,挺让人担心的,但杯子和碗倒不是失手砸,他要是看不上不喜欢,就会直接扔掉。

 

还是个作精!我酸死了!解董你不要为她皱眉!她不配!

 

我眼含热泪,解董低下头摆弄手机,突然整个人表情都一亮,虽然解董有时候会故意做一些可爱的表情讲一些笑话,但是这种整个人都亮起来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然后他抬起头和我分享喜悦:他来接我了。

 

呵呵,恐怕开滴滴是唬你,泡你才是真的吧。

 

我正挤出职业假笑说啊真棒啊的时候,一辆捷豹停在我和解董的面前。

 

呃……开捷豹跑滴滴?

 

哦,他没有车,正好我的车停在家里也不开,就给他了,我先走了。解董朝我摆摆手。

 

这车的太阳膜贴的很厚,根本看不清里面坐了谁,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就算里面坐了个会走路的古董,也绝对配不上我们解董!我们解董绝对是被这个白莲花给骗了!

 

02

 

我回家后迅速拉了个群,前台小李,秘书小赵,保安大高,司机小林——这些曾经为了得到解董垂青而互相撕扯头花的姐妹,如今牢牢地团结在了一起,对抗那个手段高超的白莲花。

 

司机小林早就对这位白莲花恨之入骨,虽然解董工资一分没少给,但是白莲花的出现直接剥夺了他和解董二人相处的时间,但是没过多久,司机小林又恢复了白莲花出现之前的工作时间,听说白莲花分被扣没了。

 

——为了在解董面前装傻撒娇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早晚有一天把解董的爱作没!

 

我们愤慨的在群里呐喊,以为这次白莲花能消停一阵,结果人家没消停几天,换了个更高明的手段。

 

解董的午饭一直都是秘书小赵在订,多数时间都是三明治沙拉咖啡随便吃几口,突然有一天,解董让她最近不用定了,说有个朋友最近在开外卖店,最近让那个朋友给做。

 

什么朋友!分明就是他那个白莲花对象!

 

当天中午,我坐在楼下的咖啡店里伸头张望,等着那个白莲花来送饭给她点教训,可是等啊等,外卖小哥进进出出,没看见一个疑似白莲花的人。

 

但是中间来了一个戴着墨镜的大帅哥,从哈雷摩托上下来,手里拎一很突兀的粉色便当盒,这个款的黑色的皮夹克我们解董也常穿,同样穿上走路带风,我们解董带着一股春风,他穿就带着一股血雨腥风。

 

保安颤颤巍巍的去拦他:你你你你谁啊去去去哪啊。

 

大帅哥咧嘴一笑,保安都快给他跪下了,他拍拍保安:解雨臣办公室怎么走啊。

 

保安说你找我们解董你你你预约了吗。

 

大帅哥就掏出一小灵通,拨了个电话,保安接的时候差点没哭出声,然后放他进去了。这大哥还很善良,伸出手捏了捏保安肩膀,说好好工作,别让你们老板太操心。然后哼着小曲走了。

 

保安差点没给他捏趴下。

 

过了没一会儿,秘书小赵微信上敲我,说一腿贼长的大帅哥进解董办公室了,手里还拎着一粉色便当盒,从事行政的脑子就是灵光,秘书小赵分析说觉得这大帅哥搞不好是解董情敌,替装娇弱的白莲花把做好的饭送过来。

 

我觉得这个剧情很靠谱,我俩都很紧张万一他俩在办公室打起来,解董估计是打不过的,可是解董办公室隔音级别简直是国家级的,别说在里面打架,就是在里面造人,外面的人也是绝对听不见的。

 

我和小赵脑洞大开,思维发散之时,小赵那边大帅哥已经走出来了,一脸迷之微笑,看来是没打起来,大帅哥甚至对解董表现出了无比的关怀。

 

据小赵描述,大帅哥对他说,你们解董睡着了,半个小时以后再去打扰他。

 

介于我们解董在工作时间向来精神抖擞,别说睡午觉了,连正常睡觉都要靠药物辅助,大帅哥突然给小赵来了这么一句,小赵第一反应是他是不是给解董下药了。

 

小赵问他,您来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大帅哥说我就一送外卖的啊。

 

小赵问那您不急着送下一家吗。

 

大帅哥说不急,我一天就送这一单。然后用一种神秘兮兮的语气对小赵说,好好工作啊,别让你们老板操心。

 

虽然听起来确实很像,按我说的做,不然你三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小赵又惊又吓,不敢出声。

 

据小赵提供的线索,下午解董的办公室充斥着一股炒饭的味道。

 

我们解董,果然是吃腻了山珍海味,居然心甘情愿栽在了一碗和白莲花一样朴素平凡的炒饭上。

 

下班的时候我们聚在前台,对解董、墨镜大帅哥和神秘白莲花之间的关系进行大胆的编造,说着说着,解董走过来,向我们打招呼。

 

前台小李人傻胆大,直接问了一句,老板,你中午的饭是你对象做的吗。

 

解董也不避讳,说是啊。

 

小李说,哎呀,我们解董这么辛苦,怎么也不做点好的啊~

 

解董笑笑说虽然看着简单,但他做出来有很特别的味道,他本来还想来公司挨个鼓励你们好好工作,被我阻止了,怕吓到你们。

 

我和小赵小李在解董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这什么圣母发言,满脑子都是一个长相平平的白莲花依偎在解董的怀里对我们傻乎乎的“工作加油哦”的场景。

 

小李美瞳都快翻出来了,说哦呵呵,那您对象还真是很爱关心别人呢。

 

解董的眼神又变得有些忧郁,说他这个人有时候是把别人的事看得很重要,甚至牺牲自己也要成全别人。活的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他这样让在意他的人无力感挺强的。

 

我们三个恨不得捏碎手机壳。

 

这不是典型的圣母发言是什么?如果他真想成全别人,就不应该把解董据为己有!

 

03

 

秀秀大小姐今天来公司,说要等解董去和朋友聚餐,并很愉悦的和我们在前台分享八卦。

 

这个公司里的每一个人都觉得秀秀小姐和解董是真的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可是拖了这么多年都还只是好姐妹(秀秀小姐语),吃瓜群众也就默契的不再提这件事了。

 

如今得知解董被圣母白莲花俘获,再看秀秀小姐,有种看偶像剧真正美丽富有却不被爱的女二号的心酸。

 

小李:秀秀小姐你知道解董有对象了吗?

 

秀秀:他不是早就有了吗,只不过最近才有时间开始秀而已。

 

我:哎哟不是我说,解董那对象什么背景啊,别让人给骗了。

 

秀秀:他家以前是很显赫的贵族,后来落败了,只剩下他一个,每天过的也挺乐呵,他那房子还是花姐托我给他找的。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这是从哪本地摊文学抄来的凄惨背景?还贵族?大清已经亡了!我看这么说就是为了骗房子吧!

 

小赵:呃……那她人怎么样啊。

 

秀秀:人挺好的吧,就是有点神经兮兮,特爱指点别人的人生,尤其喜欢给人喂毒鸡汤——人生的每一天都值得你好好过、再惨的人都有笑出来的权利之类的。

 

这不就是圣母白莲花的必备台词吗!解董你怎么就让她给忽悠了!

 

小李:秀秀小姐,你可要劝解董擦亮眼睛,现在婚后才发现是骗子的案例多少啊——不瞒您说,我们公司上下可都觉得解董这对象整个就一白莲花……

 

不知道为什么秀秀小姐做出一个强忍住笑的表情,然后皱起眉头很严肃的听我们几个控诉,还不时回应“他是真的穷,还是花姐给他垫的房租”“菜做的不好,事儿特别多”“爱管闲事是真的”。

 

我们正聊的起劲,有人悄无声息靠近,拍了秀秀小姐一下,我们几个都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墨镜大帅哥。

 

“丫头,你又在这儿散布什么谣言?”墨镜帅哥好像和秀秀小姐很熟。

 

“姐夫!”秀秀小姐一声把我们几个叫懵了,姐夫是几个意思?说好的外卖小哥呢?

 

后面还跟着两个气场八米八让人不敢直视的帅哥和一个胖子,秀秀小姐说没事这都是花姐朋友。

 

我回想起解董的那句“在我朋友里也就是普通水平”——分明是您朋友的颜值太高了好吗!

 

不,事情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我设想了一百种白莲花的长相,没有一种贴近我眼前这个人,这声姐夫一定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墨镜帅哥掏出他的小灵通打了个电话,两分钟后解董就下来了。

 

解董走过来看见我们一脸呆滞,指着后面几个人道:别怕,这都我朋友,不是来砸场子的。

 

小赵颤颤巍巍伸出手,指着墨镜帅哥:那他——他不是送外卖的……

 

解董又很颠覆形象的扑哧一下笑出声,对小李说:这是我先生,以后他来公司不用让他登记了。

 

墨镜帅哥笑得一脸神秘:先生这个词多让人误会啊——

 

解董一脸霸道总裁的宠溺,回头瞥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对我们说:好吧,这是我老公。

 

 

End


临椿_找不到文可看置顶

【黑花推文】原著向(20w字左右包看爽)

前言:文已完结。

当初番茄小说偷偷摸摸从广告里下载到我手机,我寻思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找黑花,从此番茄变成番皇后,真的很有必要安利给没看过的友友,外链会被夹,友友们得自己去搜索了

1.《盗墓:痞子黑和傲娇花》57.6w字,已完结,第一章有一个系统,可以理解为平遗憾用的,后续没有出现这个系统,不喜欢可以直接跳过第一章,不影响后续观看。剧情涉及到《终极笔记》和《沙海》(剧版)里面的一部分剧情,不影响观感,最喜欢的一段是小花默认了黑爷的逾矩,嘴角就没下来过,不降智,黑爷巨宠。

2. 《黑花循序》24.8w字,已完结,事业线原著向。看到凌晨,其中一个下墓的场景真的吓到我了,有一种梦回初中的...

前言:文已完结。

当初番茄小说偷偷摸摸从广告里下载到我手机,我寻思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找黑花,从此番茄变成番皇后,真的很有必要安利给没看过的友友,外链会被夹,友友们得自己去搜索了

1.《盗墓:痞子黑和傲娇花》57.6w字,已完结,第一章有一个系统,可以理解为平遗憾用的,后续没有出现这个系统,不喜欢可以直接跳过第一章,不影响后续观看。剧情涉及到《终极笔记》和《沙海》(剧版)里面的一部分剧情,不影响观感,最喜欢的一段是小花默认了黑爷的逾矩,嘴角就没下来过,不降智,黑爷巨宠。

2. 《黑花循序》24.8w字,已完结,事业线原著向。看到凌晨,其中一个下墓的场景真的吓到我了,有一种梦回初中的时候晚上偷偷看盗笔被吓到的感觉,不降智,不ooc。

3.《盗笔:黑爷今天又被钓了》 29.1w字,已完结。我嘞个小花主动出击,黑爷被钓成翘嘴了,平了不少遗憾,大火宽油快do起来了(可惜被铁三角打断了,绷不住了)

4.《【黑花】瞎子你欠我的拿什么还》 20.1w字,已完结。比起前面的大火宽油,这本比较细水长流,写的是小花【经历了哪些事情】才坐稳家主这个位置。


目前只看完了这四本,再去搜罗搜罗。😁😁

酒饮微醺三千两

悲风慢(十一)

假如十年前李相夷坠海前亲了笛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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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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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眨眼在东海的日子便过去了半月,李莲花与笛飞声白天捡木头造小楼,晚上在海边切磋,尽兴了便一起坐在院子里喝酒,若是没尽兴就一直打到床上。


  期间二人出门采买时又捡到一个人回来,此人鲜血淋漓的倒在草丛里,被路过的二人带回来医治。附近的村民见二人扛了个满身是血的人回来,过了几日这人竟然活蹦乱跳的在院里帮着做木匠活,都称赞李莲花是华佗转世,乃是不世出的神医,纷纷跑来找李莲花看病。有钱的病人李莲花只收五两,没钱的病人...

假如十年前李相夷坠海前亲了笛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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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眨眼在东海的日子便过去了半月,李莲花与笛飞声白天捡木头造小楼,晚上在海边切磋,尽兴了便一起坐在院子里喝酒,若是没尽兴就一直打到床上。


  期间二人出门采买时又捡到一个人回来,此人鲜血淋漓的倒在草丛里,被路过的二人带回来医治。附近的村民见二人扛了个满身是血的人回来,过了几日这人竟然活蹦乱跳的在院里帮着做木匠活,都称赞李莲花是华佗转世,乃是不世出的神医,纷纷跑来找李莲花看病。有钱的病人李莲花只收五两,没钱的病人便那自己种的瓜果蔬菜来抵诊费,李莲花也会觉得很好,欣然收下。


  被救下那人自称琵公子,说是天机堂堂主何晓惠的师兄,被仇家围攻追杀,伤势过重倒在了路边。他听到李莲花和笛飞声造好小楼要去天机山庄,便果断的赖在了小院。琵公子的脾气还不错,对人温温和和的,唯有李莲花造木楼时会疾言厉色起来,几次纠正后索性自己上了手,对着李莲花的设计图改了许多,又着意添了许多,他见李莲花最近喜欢种菜,便在小楼的设计上加了一处露台,专门给李莲花种菜养花用。


  自从琵公子出手,李莲花倒逐渐沦为了打下手的,清闲了下来。他这人闲不住,开始研究做菜,琵公子对此大为支持。虽说李莲花手艺一般,但自从琵公子领略过了笛飞声所烹的炭烤米饭后,不管李莲花琢磨了什么新菜,他都能面不改色的大口往下咽。


  笛飞声这段日子除了捞木头和李莲花打架,还承担了大部分的家务。期间无颜来过一次,向他报告角丽谯知道事情败露,已经带着雪公血婆叛出了金鸳盟,她不知何时竟建立了一个鱼龙牛马帮,将根据地设立的十分隐秘,无颜一时竟然没有能查到在哪里。


  他报告的时候笛飞声正在洗李莲花的衣服,挽着袖子坐在李莲花做的小板凳上,听着无颜的报告,手上却不停。这一幕被寻工具的李莲花和琵公子撞了个正着,顿时三人脸色的表情都很精彩。


  无颜之前已经听阎王寻命向他说过尊上和李相夷的事,但见到真人冲击力还是很大,后退了半步,不自觉的脱口而出:“李相夷——”


  他话音刚落,琵公子也瞪大了双眼,指着李莲花道:“天下第一的李相夷?你是?那他——”


  琵公子猛地想起那人刀上的金轮,先前他没往那处想,如今醍醐灌顶,“笛飞声!他是笛飞声——,你们……”


  二人举止从不避人,琵公子早就看出他俩的关系。他心思豁达,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二人又是他的恩人,因此他一直看破不说破。但此刻他猛地得知了面前二人竟是大名鼎鼎的李相夷和笛飞声,还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李莲花无力的扶了扶额头,趁大家都还没有很尴尬的时候拉走了琵公子。无颜自知失言,立刻跪下请罪,笛飞声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神色如常的摆摆手,甩了无颜一脸水让他起来。又交代他继续追查角丽谯之事,顺便查一查单孤刀被后是否有何势力。


  无颜走后,琵公子用了半天时间消化了自己的恩人是李相夷和笛飞声这件事,在晚上吃饭时磕磕巴巴的跟李莲花真心说道:“李门主,我之前听别人说你坠入东海,如今见到你无恙,真是太好了。”


  他瞥了一眼笛飞声,眼观鼻鼻观心的说:“笛盟主,你没死也……挺好的。”


  笛飞声冷哼一声,不作答复,李莲花和善的笑道:“我已经不做四顾门的门主啦,这里没有什么李相夷,只有李莲花。”


  琵公子回想了这些日子李莲花的所作所为,对李相夷的敬仰之情也稍稍散了些,“也好,既然李门……啊不,李莲花你不愿意再用以前的身份,如今这样也很好。”


  李莲花拿起筷子,很好脾气的说道:“理解万岁,理解万岁,饿了吧,开饭开饭。”


  琵公子不是个爱纠结的人,闻言也放下了此事,只像往常一般对待二人,反而是笛飞声不知道发的哪门子疯,一顿饭专门拦截他的筷子头。琵公子一时被惹急了,也和他拼起了筷子功,弄得一桌子米饭菜叶横飞,二人一齐被李莲花臭骂了一顿,一个被罚洗碗,一个被罚擦桌子。


  


  待到三月下旬时,小楼终于在琵公子和李莲花的手下建好了,同一日笛飞声在海里捞起了李莲花的少师剑,欣喜若狂的捧回来给李莲花。李莲花似见故友,十分怜惜的把玩了一番,随后便将少师挂在了小楼里,美名曰镇宅。


  三人心情畅快,对着月色喝了酒。琵公子不胜酒力,早早醉了,被笛飞声嫌弃的扔进了屋。


  李莲花和笛飞声在新建成的小楼里胡闹了一晚,第二天早上醒来便见到琵公子坐在楼前等他们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块崭新的木牌。见二人出来,颇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们一眼,询问道:“小楼建成,总得有个名字吧?我将牌子做好了,你们想想起个什么名字好?”


  笛飞声不善此道,他的佩刀就叫刀,此刻自然没有话语权。李莲花琢磨了半响,开口道:“就叫……莲花楼吧,你牌子上写莲花楼医馆就成。”


  琵公子拿着刻刀刚要落刀,牌子便被笛飞声抢了过来。笛飞声用大刀阔马的刻下了“莲花楼医馆”五个字,将刀还给琵公子,牌子递给李莲花。


  李莲花拿过来一看,那几个字倒是写的银钩铁画的,他颇为满意,立刻便将牌子挂上了。


  莲花楼已经建成,三人自然没必要再留在东海。中午笛飞声便去镇上买了四匹马,拴在莲花楼前,等李莲花和原来房主交接好,一行三人便晃晃悠悠的启程了。


  临走前,李莲花给师父漆木山写了信,将最近发生的事悉数告知,并未隐瞒自己与笛飞声之事,末了还带了两坛子特有的好酒,一同交给了一个金鸳盟的联络人,托他带上云隐山。


  有琵公子在,驾车之事自然不用李莲花和笛飞声来,二人便在二楼卧室旁的露台惬意的晒着太阳。琵公子在建楼时便给李莲花做了几个大型的种植箱,被李莲花宝贝的放在露台,种上了一些长得较快的青菜和萝卜,日日精心伺候着。


  青菜长得倒快,此时本就是草长莺飞的季节,很快便有绿芽破土而出,李莲花激动的热泪盈眶,拉着笛飞声日日欣赏他的菜。


  在种菜方面李莲花颇为成功,但养花上却十分不顺,李莲花和笛飞声去讨教过花农,日日给莲花换水,可那莲花还是恹恹的,虽然没有被二人养死,但总是不太精神。


  李莲花和笛飞声商量道:“听说江南有个采莲庄,种出来的莲花奇绝天下,要不我们从天机山庄出来去看看?”


  笛飞声自然无不可,“依你。”


  三人走走停停了一阵子,期间李莲花趁着休息时开门给人治病,赚些银子补贴家用,他医理虽一般,但是人聪明,又真的懂些医术,长得又好看,一时间生意很好,门庭若市,不知不觉竟也颇有些积蓄。


  李莲花于钱财一道上看的很开,讲究一个够用就行,因此也不太勤勉。如今天下太平,海清河晏,老百姓生活富足,疑难杂症也少,这一路走来,倒叫李莲花打出了一些名气,大家都纷纷叫他神医。


  莲花楼在三月末时到达了天机山庄山脚,三人略作修整,便结伴上山。琵公子归心似箭,但李莲花身体还是有些孱弱,故而让琵公子先行一步,由笛飞声带着李莲花慢慢沿着山道往上走。


  二人走走歇歇,也不是很急,行至山腰处,李莲花和笛飞声听到一片竹林中竟有人练剑,一时起了兴致,走进去一探究竟。


  竹林里,一个约莫十岁左右的小孩正拿着一柄木剑,十分认真的练着剑招,出手虽然稚嫩,但显然已经练过很多次了,行动间颇为纯熟。


  “这小孩天赋倒是不错。”笛飞声抱着肩,有些欣赏的看着那孩子。


  那小孩听到有人说话,一转头看到两人,顿时眼睛亮起来,向着李莲花而来,嘴里大喊道:“师父!我就知道你没死!”


  原来这孩子正是方多病,他听闻李相夷东海一战后坠入东海,音讯全无,心中自是担心的很,如今见他好端端的站在那,自然欣喜若狂。


  笛飞声下意识使出一招摇旋拔根,将方多病从地上提溜了起来。如今方多病才十岁,身高才到笛飞声的腰部,被提溜住后脖颈,在空中无能狂怒:“你是谁!快放本少爷下来!”


  李莲花半蹲打量了这孩子一会,发现真是方多病,连忙叫笛飞声放他下来,“怎么这么粗鲁呢,快把人家孩子放下来。”


  笛飞声闻言将方多病放下,方多病脚刚沾地,便向李莲花扑过来。“师父!你终于来看我啦!我已经把剑招练熟了,也站起来了!”


  李莲花见他手上身上都是泥巴,自己身上这身衣服却是笛飞声新给他洗的,不由后退半步,下意识的也使出摇旋拔根,将方多病提溜在自己面前。


  笛飞声见状,低低的笑了起来。方多病愣了一下,随后被气疯了:“啊啊啊啊啊啊你们干什么!!!!”


  “对不住,对不住。”李莲花将方多病放下,警告道:“不许再扑过来了哦!”


  不用他说方多病也不会再扑上来了!他今日被提溜了两次,如今衣服都乱了,气鼓鼓的站在原地打量着两个人,半响他插着腰道:“你不是来特意找我的吗?”


  “是,也不是。”李莲花笑眯眯的问他:“方小宝啊,你母亲现在何处呀?我们找她有些事情,待到办完了再来找你好不好呀?”


  “别用那副哄小孩的语气!”方多病恶声恶气的说道,身体却诚实的转过身,“跟我来吧!”


  有方多病带路,二人很快便进了天机山庄。此时何晓惠见师兄归来,正喜不自胜,抬头看到方多病带着两个陌生人进来,诧异问道:“小宝,这两位是?”


  琵公子连忙起身,向师妹道:“师妹,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救命恩人,原来的四顾门门主李相夷,如今叫做李莲花,旁边这位是金鸳盟盟主笛飞声。”


  “笛飞声!你竟然是笛飞声?你们两个怎么会凑到一起?”方多病大惊,蹬蹬蹬几步跑到母亲身边,拿出木剑做出保护姿势,“你来我天机山庄是何目的,如何会与我师父一起?你把他怎么了?”说罢挤眉弄眼的向李莲花示意,叫他快趁魔头不注意过来。


  李莲花哭笑不得,“小屁孩想象力怎么这么丰富?没大没小。”


  天机堂并不站队江湖正邪,因此何晓惠听到了赫赫有名的李相夷和笛飞声的名字,神情也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她毕竟做堂主多年,二人一同前来天机山庄,想必是有事。故而她看了琵公子一眼,示意他先将方多病带走。


  琵公子会意,连哄带骗的将方多病带走了。见儿子走了,何晓惠方才扯出一个客气的微笑,寒暄道:“久闻二位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何晓惠谢过二位搭救师兄之情,此情深重,天机山庄必然会报答二位。”


  “诶,举手之劳,何堂主不必挂在心上。我这个人吧,最怕的就是还人情,还来还去呢,很累的。”李莲花连连摆手,示意何晓惠不必放在心上。


  “那敢问二位莅临我天机山庄所为何事啊?难道是专门送师兄回来?”何晓惠不解道,想起了幼时方多病的事,恍然道:“难道是为了方小宝而来?”


  “不全是。”李莲花笑了笑,“听说我师兄单孤刀乃是何堂主的弟弟,如今他已身死,我私下里觉得还是要来告知家属一声。”


  “单孤刀不是早就死了,死在金鸳盟的手下么?”何晓惠觑了笛飞声一眼,疑惑道。


  “非也,非也。”李莲花将各中隐情与何晓惠细细的说来,未有丝毫隐藏。本以为何晓惠纵使与弟弟关系不好,也至少会对他这个杀人凶手横眉冷对,岂料何晓惠听完李莲花的话,竟从椅子上站起,拍掌道:“杀得好!杀得妙!”


  这倒是大大的出乎了李莲花的意料,他诧异的与笛飞声对视了一眼,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


  何晓惠本来对李莲花二人心存戒心,听了他的话之后反而对他们亲近不少。她走到房门前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后,对李莲花与笛飞声说道:“实不相瞒,单孤刀并非我的弟弟,他和方小宝也不是什么舅甥,而是父子。当年我二妹何晓兰闯荡江湖,与单孤刀相识,二人互生情愫。谁知那单孤刀薄情寡义,只爱江山不爱美人,二妹与他情断后回到天机山庄生下了方小宝,自己却因为难产去世。”


  这中间原来有这么大的隐情!李莲花有些惊异,瞪圆了双眼。


  何晓惠转身对李莲花诚恳道:“李门主,我知单孤刀对你不住,但方小宝自幼长在我的膝下,我敢用性命保证,他是个正义善良的好孩子。自从你承诺他站起来将剑招练上千遍就收他为徒,他丸子大的苦药眼睛不眨的往下吞,能站起来之后更是日日苦练。李门主,看在这孩子如此痴心的份上,你可否收他为徒,也算是了了他的心愿。”


  李莲花向着何晓惠抱了抱拳,正色道:“何堂主多虑了,这次李某前来来本来就是为了兑现承诺。李某不是狭隘之人,知道上一代人的恩怨不应该殃及下代,何况方小宝我见过了,确实是个有天赋有心性的好孩子。何堂主放心,我会按照约定收他为徒,只是我如今已经不再是四顾门的门主了,李相夷这个名字也不再用,他要是拜我为师,只怕也只能做江湖游医李莲花的徒弟了,也不知这孩子愿不愿意。”


  “愿意!”头顶上传来方小宝的声音,三人抬头一看,见瓦片被掀起来一块,方小宝正趴在屋顶上向下看。此时琵公子急匆匆的走进来,焦急道:“师妹,小宝这孩子一眨眼变不见了!”


  何晓惠指了指上面,琵公子一抬头,顿时焦急道:“方小宝!你爬那么高做什么!是不是作死!快给我下来!”,说罢出门而去,不出片刻便夹着挣扎的方小宝进了屋。


  何晓惠不知道方小宝听到了多少,关于他的身世她总想瞒着,最好方小宝一辈子都不知道才好。


  琵公子将方小宝放在地上,他似乎察觉到了何晓惠的不安,跑到母亲身边,“娘,我都听见了。”


  何晓惠顿时哽咽,“好孩子,娘不是故意要瞒你的,只是……”


  “娘,我没事。”方小宝拉着母亲的手,“我既然从小长在天机山庄,自然是娘和爹的儿子,至于亲生父亲,来日儿子去他灵前上柱香,也算是全了父子情份。”


  李莲花一时没想到小小的孩子竟有如此通透,凑到笛飞声耳边说道:“这孩子心性倒好。”


  笛飞声点了点头,认同道:“他倒是个习武的好苗子,天赋也不错,做你徒弟倒不埋没。”


  方小宝见他二人嘀嘀咕咕,顿时又想起被这两人轮流提溜的事,但他刚才听到李莲花说会收他为徒,刚才那点子不愉快也烟消云散了,他走到李莲花面前,抬头问他:“你当真愿意收我为徒吗?”


  李莲花蹲下身子,笑着问道:“你愿意做李莲花的徒弟吗?”


  “有什么不愿意的。”方小宝对他一直强调名字的事很不理解,“不管你是李相夷还是李莲花,你就是你啊,我是要拜你为师,你叫什么名字又有什么关系。”


  “哦呦,”李莲花挑眉,十分意外,“人不大倒是很通透嘛,那好吧,我便收你做我的徒弟。”


  方小宝欢呼起来,何晓惠心里的大石头放下,现在对二人是千般感激万般的顺眼,连忙招呼人打扫了上房出来让二人住下,且心领神会的强调了一间就好。


  


  拜师仪式选在了晚上,依李莲花的意思,只要简简单单的磕三个头就行了。


  此时他和笛飞声坐在上面,等着方小宝磕头拜师。方小宝对李莲花自然并无异议,他不满的指着笛飞声道:“他为什么在这里受我的头?他又不是我师父。”


  李莲花不打算瞒他,笑道:“臭小子没大没小,他是你师娘,怎么论也是你的长辈,受你几个头怎么啦?”


  “师……娘?”方小宝雷击般立在原地,目光在李莲花和笛飞声只见犹疑了一会,“你……和他……额……算了。”


  方小宝是个心思澄澈的孩子,考虑事情并不会受限于世俗。他此时心里想笛飞声是天下第二,李莲花是天下第一,两人也算是相配,当下不再纠结,利索的跪下磕了头。


  这边算是成了,李莲花将方小宝扶了起来,喜滋滋的向笛飞声炫耀道:“看,我徒弟。”


  笛飞声毕竟也受了方小宝的头,勉强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从怀里掏出一本掌法,丢到他怀里,僵硬道:“拜师礼。”


  那是一本极稀奇的掌法,在近战博弈时效果奇绝,虽赶不上悲风白杨和扬州慢,也是武林上一等一的武功了。


  方小宝知道他给的东西必不是凡物,此刻他头也磕了,接受能力强了许多,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谢谢师娘。”


  李莲花一个没忍住大笑出声,这下反而是笛飞声恼怒起来,谴责的看了一眼李莲花,拂袖而去了。


  


  李莲花一向行动力拔群,当晚就教了方小宝扬州慢的内功心法。方小宝倒是天赋极高,一教就会,犹是如此,李莲花回房时已是深夜。


  他推开屋门,却见屋里无颜站在笛飞声面前,正要向他汇报盟中事务。


  “哎呦,对不住,打扰了打扰了。”李莲花无心听金鸳盟诸事,便要退出去。笛飞声走过来,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不必介意。


  李莲花挣扎道:“不必了吧,你金鸳盟的事,我听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笛飞声将他拽进屋,李莲花顿感不妙,便听到他对无颜说:“李莲花以后便是盟主夫人,金鸳盟的一切事都不必避着他。”


  无颜差点咬到舌头,结巴道:“是,尊上,属下遵命,这就传消息回去,诏令盟众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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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迫害无颜和方小宝。】


在

【曦瑶】诀别

一个原著结局小小的续写

BE!BE!BE!慎入!慎入!



       观音庙的事已经过了一年有余,蓝曦臣深夜每每一闭眼就是金光瑶将他推开的画面,那个绝望、孤独、死寂的眼神让蓝曦臣极其痛苦。

      每夜梦回,他就像濒临死亡的鱼一般,失去了水,无法呼吸。

      这种痛入骨髓,折磨心肺。

      有没有人来拯救他……...

一个原著结局小小的续写

BE!BE!BE!慎入!慎入!



       观音庙的事已经过了一年有余,蓝曦臣深夜每每一闭眼就是金光瑶将他推开的画面,那个绝望、孤独、死寂的眼神让蓝曦臣极其痛苦。

      每夜梦回,他就像濒临死亡的鱼一般,失去了水,无法呼吸。

      这种痛入骨髓,折磨心肺。

      有没有人来拯救他……

      有没有人来帮帮他……​

       “不!”蓝曦臣猛地从床上惊醒,环顾周围,是他所居住的寒室。蓝曦臣将抹额取下,抹额已被汗水浸透。

      蓝曦臣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又从柜子中重新取了一条抹额,佩戴整齐,依然是那个风度翩翩的泽芜君。

      他还是看不明也信不过,于是御剑去了清河聂氏。

       一年了,有些事必须要说清楚了。

       蓝曦臣来到聂家,却发现这里有了很大的改变。聂家多了很多门生,曾经门可罗雀的聂家,变得门庭若市。

        “泽芜君,请。”门生为他带路。

         “怀桑。”

         蓝曦臣抬眼一看,聂怀桑坐在院子里的一个石桌旁,手中拿着扇子,对面空位上放着一杯茶,像是在等待蓝曦臣的到来。

         “曦臣哥。”聂怀桑站了起来,平静地看着蓝曦臣,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扑倒他怀中求他帮忙。

         蓝曦臣从聂怀桑眼中看到了冷静、克制与理智。他有些恍神,这些年,他仿佛看错的不止一个人。

         “你们都下去吧。”聂怀桑挥了挥手,让门生与侍女下去了。

         “曦臣哥,坐吧。”聂怀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蓝曦臣点了点头,坐了下去。

        石桌的棋盘上有一盘未下完的棋。看上去黑子比白子更占上风。

       “怀桑,一年前观音庙我问你的事,如今你不该是一问三不知了吧。”蓝曦臣盯着聂怀桑,声音有些颤抖。

       聂怀桑将手中的黑子丢了回去,随后缓缓地将扇子打开,在胸前扇了扇,他笑道:“泽芜君心中不早就有答案了嘛。”

       蓝曦臣衣袍下的手握的很紧,胸膛在不断地起伏。虽然他早已猜到答案,但他依旧难以置信,“你!”

       你怎可借我的手……让我来杀了阿瑶……

       聂怀桑站了起来,对蓝曦臣拱手行了一个大礼。随后站直身板,说道:“这其中的孰是孰非,恩多怨多,又有谁能说的清呢。对你我很抱歉,但是我并不后悔。”

        蓝曦臣笑着摇了摇头,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这些年他看不透的又岂止是金光瑶一个啊……

        蓝曦臣跌跌撞撞地想要离开,他拿出了自己的剑。却听见聂怀桑苦涩的声音响起:“曦臣哥,你连朔月都弃了……”

       蓝曦臣没有理会他,他满脑子的念头只想离开这,于是立马御剑逃离了这里。

       他之前并非没有想到过真相会是如此……当真正被证实后,他的心真的痛极了,脑子也乱成了一团。

       你在逃避些什么……

       蓝曦臣

       都是你咎由自取的……

       终于,蓝曦臣受不了了,他躲回了寒室,抱成一团,痛哭流涕。

       翌日,蓝曦臣精神恍惚地去参加了蓝家的会议。

      “曦臣!曦臣!”​

      蓝启仁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再度响起,他不明白自己最优秀的学生,蓝氏的宗主,怎么在一夜之间,便如同丢了魂一般。

      蓝曦臣木讷地抬起头,眼中尽是痛苦和迷茫。蓝启仁​实在不忍心再责怪他,这一年他真的实在是太苦了。蓝启仁轻声对其他蓝氏族人说道:“先下去吧。”

     其他蓝氏族人不好过问,只得默默先行退下去了。

      ​ “我想去见见他……”蓝曦臣哀求道。

        让我见见他……

        让我赎罪……

        蓝启仁​长叹一口气,与他直白了摊开说:“曦臣,棺椁周围都是各大世家派人镇守,你以为你去那里能改变什么?叔父也听说了,他推开你,那他一定想你好好活着。”

       蓝启仁头一次没有拿蓝氏家规压蓝曦臣,他并非是不通情理之人,蓝曦臣不仅是他的学生,更是他的亲侄子。

      他爱之深,责之切。

      只是蓝曦臣太过了,整整一年,他在所居住的寒室种满了金星雪浪牡丹花,还时常望着那些花发呆走神。更甚者,他去金麟台参加清谈会时,对着金家家主金凌叫了一声:“阿瑶……”

       蓝曦臣的声音虽极轻,但还是被金凌所听到。金凌不好指明,只得私下找到魏无羡,魏无羡再告诉蓝忘机,最后蓝启仁也知道了。

      但这一切都被蓝启仁和蓝忘机压下来了。

       蓝曦臣眼底一潭死水,心中很是复杂。作为家主,他不该让蓝家为他的行为数次胆颤心惊,更不该让年迈的叔父一直为他操心。

        好好活下去……

        抱着一丝希望的蓝曦臣仿佛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好好活下去,为了蓝家,为了阿瑶的嘱托。

      蓝曦臣长叹一口气,怅然道:“曦臣知错了。”

      ​于是接下来的十年内,蓝曦臣好好修炼,灵力更加精进,也将蓝氏事物处理得井井有条。

      这些年蓝忘机每次看着自家​兄长都忧心忡忡,他深知蓝曦臣并没有放下。自观音庙一役后,蓝曦臣再也没有使用过朔月。甚至将它放在内库里,不愿再见到它。对此,蓝忘机实在是不好过多说些什么。不管用与不用,这都是蓝曦臣自己的选择。

      整整十年了,​谁也不知道压垮蓝曦臣的稻草何时会出现。蓝启仁甚至有些宽心了,他以为蓝曦臣已经在时间的消磨下放下了。

     可是,不幸还是发生了。

     蓝氏新的宗室弟子入学后,蓝启仁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反复叮嘱,让守门人不准新弟子进入内库​深处。

       蓝氏本宗子弟有位叫蓝洛的好苗子,天赋异禀,不过十岁出头,便能在蓝忘机的剑下走十招。蓝启仁对他十分满意,让他去内库挑一件合适的武器进行剑道考学,考学评级若过了,便可铸剑自用了。

      蓝洛​未得叮嘱,进入内库,相中了朔月,便心满意足地将其收入乾坤袋中。守门人因蓝洛身份尊贵,加上自身疏忽,并未对蓝洛所拿武器进行盘查。

       蓝启仁让蓝忘机与蓝曦臣一同前往评级。蓝思追与蓝景仪一同协助。蓝忘机与蓝曦臣是姑苏蓝氏双壁,蓝思追与蓝景仪是人称小双壁。他们一同前来,可见蓝启仁对蓝洛抱有的希望是极高的。

      ​ “思追你去,点到即止。”蓝启仁开口让蓝思追前去进行与蓝洛进行考学。

       “是,先生。”蓝思追立马答应,随后御剑飞了下去。

       “师兄好。”​蓝洛奶声奶气地拱手行礼。

       ​“你好。”蓝思追还礼。

       蓝思追出剑,蓝洛也将剑从乾坤袋取出,拔出来,朔月封尘十年,一出来便带着极强的灵力,如流火般自行向蓝思追袭去。

       “朔月!?”蓝启仁惊呼,整整十年,他没有见过朔月出鞘的样子,如今却再次现世。

       朔月……蓝曦臣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的瞳孔睁大,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当年……金光瑶胸前插着剑,他用仅存的左手,紧握着朔月,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每近一步,朔月入他体内就更进一分……

        血顺着剑尖滴在地上……

        一滴……

        两滴……

       最后汇聚成了一滩,像血色的罂粟……

       持剑人的手在不停地颤抖……

       被主人遗弃多年的一品灵器汇聚着吸收的天地灵力,还夹带着极强的怨念。

       蓝思追本就没用多少灵力,他的剑根本挡不住朔月。朔月向他直冲前去,将他的剑击飞,眼看就要伤到他了。

        “快!拦住它!”

        蓝启仁周身灵力涌动。蓝忘机的避尘也带着磅礴的灵力冲了过去。

       忽然朔月灵力尽无,直接掉落在地上。

        “兄长!”以冷静克制著称的蓝忘机,也失态喊了出来。

        朔月的主人是蓝曦臣……一旦它失去了灵力与灵识……代表着他的主人自毁金丹,断了自身的灵脉……

        “哈哈哈哈哈哈哈!”​

        蓝曦臣抱着脑袋,发出撕心裂肺的大笑。

        他想起来了……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他想起金光瑶发出绝望的怒吼 :“二哥!连你……也不愿给我一条活路!” 

        是我亲手了结他,没有给他一条活路。

        是我……

         一切都是我……

         一切都是我自欺欺人罢了。

        他死在我的剑下……

        而我却妄想他希望我好好的活着……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哈哈哈哈哈哈…”

       ​评席上传来阵阵骇人的笑声,令人听了肝肠寸断。蓝忘机猛然转头,却发现自家兄长灵力外泄成一道屏障,没有人能靠近他了!

        蓝曦臣脸上尽是眼泪,头发散乱,抹额被他扯下,扔在了地上。

       十年了,每夜梦回,他都快忘了金光瑶对他说的那句话了。

        朔月再现,那句话,如同附在骨髓里的毒,突然爆发蔓延到蓝曦臣全身一般,绝望而折磨。

       猛然间,另一句失望到极致又带着一丝期冀的话响起。

        “二哥,你同我一起死吧……”​

        好啊……

        我是愿意的……

        阿瑶……我陪你一起死……​

        蓝曦臣轰然倒下,七窍流血……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像是看到了什么人一般。

       腰间的裂冰摔在地上,碎成粉末。

       屏障终于散去,蓝启仁和蓝忘机都慌忙去拉他……​

        “兄长!”​

        “曦臣!”​

        “宗主!”​

        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响起,可是蓝曦臣什么都听不到了。

       恍然之间,一道极其温柔的声音问他:二哥,你怎么来了?

       穿着金星雪浪袍带着乌纱帽,眉间一点红的男子徐徐来到了他的面前,笑盈盈地看着他,“君子,正衣冠。二哥你发冠歪了……我帮你正一正吧。”

       “嗯,好。”​蓝曦臣一同以往一样温柔地看着他,唤起了他后半世终其一生都想唤出的名字:“阿瑶。”

       蓝家家主蓝曦臣暴死的消息传到了各世家仙门,金家家主金凌亲自送来一份手书,是蓝曦臣亲自誊抄给金光瑶的清心音。

        金凌对蓝忘机说:“含光君,我真不知该如何处置,但我想泽芜君是愿意带着它离去的。”

        “多谢。”蓝忘机声音颤抖而嘶哑,他眼中浓浓的哀痛像是永远都不能散去。

         十年前蓝忘机曾抚琴于静室,蓝曦臣坐在他对面品茶。当蓝忘机信手拨弦时,几个清冷的音调响起,扣人心弦。蓝曦臣却按住了他的手,平生第一次,蓝曦臣打断了蓝忘机的琴声。

         “不用问灵了,你我都知道,回不来了。”

         蓝曦臣负手起身背对着蓝忘机,蓝忘机看着蓝曦臣落寞的背影,欲言又止。

        其实这些年被弃用的哪止是朔月,还有裂冰。

        自此,琴萧合奏已成绝响。

        蓝氏也再无双壁……

        失去家主的蓝家陷入了无尽的哀伤,蓝启仁也因此病倒,病愈后的蓝启仁将自己关了起来,表示今生不再教学。

       蓝忘机主动担起了蓝家重任。景行含光,泽世明珠,理应如此。

       蓝曦臣带着自己手书,带着一生的孤独与遗憾安然入葬……

       他的前半生曾是幸运美好的,因为金光瑶。他的后半生却是痛苦不堪的,因为金光瑶。

       后面蓝家人在收拾蓝曦臣遗物的时候,发现蓝曦臣枕下有许多干瘪的金星雪浪牡丹花。随着寒室主人身死,寒室屏障灵力消退,蓝家人惊奇地发现寒室后院里有一座没有立碑小坟丘……干净得像是每年都有人来为它拔过草……

       完。

        

       几年前写的,之前发过,现在​小修补发一下。

      ╥﹏╥重新看,还是很难过。

抹茶奶盖加红豆_

[葱花鱼]步重华失忆记(三)

*摸一个步重华失忆梗,二十章内完结

*正文2900+彩蛋1765,主葱花鱼,微严江

*多多评论订阅红心蓝手啊!

*限流烦了。看看前面的文吧!

*这一章严江夫夫出场。

—————————————————————————


吴雩在楼下抽烟,遇到了来看步重华的严峫江停,还有宋平。严峫正和宋平咆哮:


“我说你们津海怎么回事?天天出这种事儿!哦上次是我表弟被绑架,这次又是出车祸失忆!你们津海还行不行了!当初你发誓绝不让步重华考警校,结果呢!一天天的不是被绑架就是出车祸!”


“严支队,你冷静一点,医生说了,重华没事儿。”


“没事儿什么没事儿啊!都失忆了,把人吴雩都忘了,后面......

*摸一个步重华失忆梗,二十章内完结

*正文2900+彩蛋1765,主葱花鱼,微严江

*多多评论订阅红心蓝手啊!

*限流烦了。看看前面的文吧!

*这一章严江夫夫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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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雩在楼下抽烟,遇到了来看步重华的严峫江停,还有宋平。严峫正和宋平咆哮:


“我说你们津海怎么回事?天天出这种事儿!哦上次是我表弟被绑架,这次又是出车祸失忆!你们津海还行不行了!当初你发誓绝不让步重华考警校,结果呢!一天天的不是被绑架就是出车祸!”


“严支队,你冷静一点,医生说了,重华没事儿。”


“没事儿什么没事儿啊!都失忆了,把人吴雩都忘了,后面还不知道能不能恢复记忆!要是不能恢复记忆把我弟媳气跑了你负责啊!你负的了责任吗!”


话题中心的吴雩正蹲在花坛旁边抽烟……还是江停先看到他:


“吴雩。”


“嗯。你们来啦。”吴雩起身把烟熄了,走向他们。


“步重华怎么样?”


“没事。他醒过来都在听廖刚汇报工作了。”


“你真要瞒着他?”江停想不通吴雩为什么这么做。就算步重华失忆,也不可能赶他走啊。


“嗯。你们别说漏嘴。我回趟家清一下东西。”他得赶在步重华出院前把房子里他的东西清出来。


江停见状只能说道:


“你先回去睡一觉吧,我看你熬得眼睛都红了,先睡一觉。你要是倒下了步支队怎么办!”


吴雩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宋平暗想,吴雩那个脾气他也是见识过的,惹毛了他,他可是谁的面子也不会给。还是江停有办法,三言两语就让吴雩答应下来。


病房里,步重华刚听完廖刚的汇报,也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不过现在有枪作为证物,排查一下应该可以查出来枪的来源。另外还让廖刚继续深挖那名嫌疑人,既然有枪,那背景肯定不止之前查的那么简单,而且很有可能跟毒品有关。


“好。那队长,我先去给您买个手机,办个卡。”


“嗯。”步重华忽的想到什么:


“廖刚,吴雩是什么时候来南城的?他和我关系怎么样?”


“哦小吴啊,他是一年前从云滇调过来的,他和您……关系挺好,您救过他。”吴雩交代过廖刚,如果步重华问起为什么他好像那么上心,就说步重华救过他。所以廖刚的回答也是滴水不漏。


“我救过他?”


“对。所以他对您很感激。”


“……好,我知道了。你去吧。”步重华算是接受他这个答案。如果是救命之恩,那吴雩的举动倒也不算奇怪。只是他始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廖刚刚离开,严峫他们就进来了。


步重华还以为是吴雩,心里有些许欣喜,谁知道没看见吴雩,只看到了他那个惹是生非的败家子表哥,想想都头疼。


“步重华,我说你怎么回事,当这么多年警察了车技还那么差,还能被人打爆车胎,弄成这样。”严峫在楼下听吴雩说步重华没事,放下心来,嘴上又开始没点把门的,数落步重华。


“行了行了,我没事儿。你怎么来了。”


“嘿我一听你受伤,连夜从建宁赶过来,还特意带上你表嫂一起来看你,你还不乐意了?”


严峫早就觉得去年在那破烂尾楼里给步重华介绍他家江停显得不够正式,没想到还真给他找了个机会重新介绍,这可把严峫高兴坏了。


当然,严峫对外表示,重新介绍江停只是顺带,表弟失忆,他这个做表哥的专门带着表嫂一起来探望他,才显得有诚意。


“表嫂?”步重华抓住了严峫想让他听到的重点。


果不其然,严峫清清嗓子,得瑟道:


“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爱人,原恭州市禁毒支队队长,江停。一级警督哦。”


步重华敢保证,如果他这个表哥有尾巴,现在肯定是翘到天上去了!


“你好,步支队,我是江停,虽然你应该不记得我了。”


步重华的记忆还停留在严峫坚定认为那些网红p的大长腿都是真的,如今突然告诉他对方有了爱人,还是个男的,甚至还是一级警督,他一时间没消化过来,沉默好半天才出声:


“抱歉,我没有冒犯的意思,请问您认识我表兄的时候p图了吗?”


“你说什么呢!”  “没有。”  来自严江夫夫的回答。


之后又被严峫数落好一阵,还是江停开口阻止,严峫这才勉强放过他。至于宋平,他可不敢在严峫面前为步重华说话,要不然让曾翠翠女士知道,他就大祸临头了。


严峫虽然看上去不太靠谱的样子,不过关键时刻还是很靠得住。他知道步重华和吴雩现在的情况,还体贴地请了个护工看着步重华,也不至于吴雩天天两头跑,本来五桥那个案子就还没结束,他还得跟进。吴雩领了他的情,以现在他的身份也不适合一直待在步重华身边,有个护工总是方便些。


吴雩回去强撑着洗个澡,强迫自己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吴雩往外望去,客厅是黑的。也是,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有一瞬间,他发觉自己竟然很不适应,明明以前一直是这么过来的,直到步重华出现,他才结束那样的生活,没想到短短一年,已经适应不过来一个人生活。


“步重华……”吴雩觉得有些落寞。其实他知道,自己大可以把一切告诉步重华,按照步重华的心性,也肯定不会赶他走。可他又想,如果没有他的出现,步重华会不会有更加安稳的生活,遇到合适的人,结婚生子,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会不会对于步重华来说,那是更好的选择?所以他犹豫了。最终还是决定瞒着步重华。


假如步重华能恢复记忆,那他还能有拥抱步重华的一天。假如没有恢复,最终爱上别人,那也不算太遗憾。他拥有过步重华,也足够了。


吴雩胡思乱想许久,还没想明白,就被杨成栋的电话叫回去局里加班。过了好几天才有空回来收拾东西。他不能让步重华发现家里的异常。把自己的东西都清理出来,又琢磨着在步重华出院前要叫家政重新打扫,步重华回来也能住。


收拾完行李,吴雩回到自己家。家里已经很久没人住,到处都是灰尘。吴雩仔细打扫一遍,总算是能住人。叫个外卖,像以前一样在客厅把饭吃了。刚吃完饭,就接到了陌生电话。


“喂。”


“是我。”


[步重华!]吴雩一怔。他没想到步重华会打电话给他。


“队长……”


“吴雩,我听廖刚说了,你现在是五桥的副队,我已经不是你队长了。”


“唔,叫习惯了。队长,您有什么事吗?”


“你这几天怎么没来?”步重华试探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一个下属那么上心。只不过是救了人家一次,人家在这里守到你醒来也算仁至义尽了,结果这几天吴雩没来他这心里还七上八下的,想着是不是上次没听他话刚醒来就工作,把人惹生气了。


“……啊?”吴雩这几天没去,不过每天都跟严峫雇的护工有联系,加上廖刚每天都去汇报工作,也会把步重华的身体状况告诉他。本来想着每天去好像不太合适才一直忍着,没想到没过去看看他,步重华反而自己跑来问。


[这几天我忙着打扫你家呢!]吴雩暗自腹诽。


“我听廖刚说我救过你,你对我很感激,这次才会来守着我……”


[步重华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你作为领导现在是要跟下属邀功吗!]步重华自己都有些混乱,他只是想跟吴雩说说话。


“啊,对。我这几天局里太忙,就没过去。”吴雩搪塞道。


“那你明天过来吗?”言语中有些期待。吴雩自然也听出来了。


“过去。明天我过去。您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带过去。”这样的步重华有点可爱。


“没有,你人过来就行了。”步重华顿了顿,又问道:“你会做饭吗?”


“……会。”


“那你给我做个饭带过来吧,医院食堂的我吃腻了。随便什么,清淡点就行。”


“好。”


“还有,你跟我年纪差不多吧,别总是您您您的,把我叫老了,就叫步重华就好了。”这话要是被每天说着‘队长您好’的廖刚听见,得感叹步重华果然双标。


“不太好吧,我还是叫你队长吧。那队长,我明天给你带吃的。”


“嗯,明天见。”


“……明天见。”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这是我的新号码,你存一下。”


“好。”


两人都没说话,却也没挂电话,最终还是吴雩开口:


“队长,那我先挂了。”


“嗯,晚安。”


“晚安。”


挂了电话,步重华心情大好,期待着吴雩明天给他带饭。苦的只有吴雩,连夜查看‘病人能吃哪些菜’,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买菜做饭。



—————————————————————

彩蛋:步重华第一视角的失忆记!由于是步重华视角所以会有更多的细节,还有正文没有的小片段。失忆也是爱老婆的葱花啊!

 

“难道是因为我救过他才喜欢我的吗?”

“吴雩从那天离开后就没来看过我,都好几天了……”

“吴雩知道宋卉喜欢我,会不会有危机感?”


荆棘

[闲中心]小范大人的吐血实记8

       范闲昏迷的功夫。街头巷尾突然流言四起,说范闲是庆帝和叶轻眉的孩子。一时之间,局势变换,更是激起千层浪。

  如若说影响最大的,莫过于皇家的这些人。

  反应最大的就是李云睿。

  知道消息的时候,她正要从李承泽的府邸离开。听了谢必安说的话之后,这位长公主东西也不搬了,情绪也不淡定了。

  “叶轻眉,没想到你活着那么多事儿,人死了,你儿子也不遑多让啊。”

  李承泽知道自己姑姑疯,却没想到这么疯。

  “我要杀了他。”李云睿杀意涌现。

  李承泽心里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愉悦感。怪不得范闲可以和自己有来有...

       范闲昏迷的功夫。街头巷尾突然流言四起,说范闲是庆帝和叶轻眉的孩子。一时之间,局势变换,更是激起千层浪。

  如若说影响最大的,莫过于皇家的这些人。

  反应最大的就是李云睿。

  知道消息的时候,她正要从李承泽的府邸离开。听了谢必安说的话之后,这位长公主东西也不搬了,情绪也不淡定了。

  “叶轻眉,没想到你活着那么多事儿,人死了,你儿子也不遑多让啊。”

  李承泽知道自己姑姑疯,却没想到这么疯。

  “我要杀了他。”李云睿杀意涌现。

  李承泽心里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愉悦感。怪不得范闲可以和自己有来有回,当初只以为他们行事作风相似,如今看来竟是流着一样的血,那位高高在上人的血。

  “姑姑,现在陛下并未做出反应,您这样行事怕是不妥。”

  李云睿此时已经失了理智,“当年他就选了叶轻眉,怎么,这次还要选她的儿子么?”李云睿是疯不是傻,她知道这样根本没办法对付范闲。冷静下来之后,“选了又怎么样?最后不还是死了。”

  “姑姑这意思,似乎当年叶轻眉的死另有隐情?”

  “有没有隐情又怎么样?那叶轻眉不可能回来了。老二,和我联手,范闲必须死。我不允许叶轻眉的儿子和我的婉儿在一起。”

  那一瞬间,李承泽突然对自己的妹妹产生了愧疚。在这场争斗当中,婉儿是最无辜的一个。可她失去了对她好的亲哥,她的丈夫和亲哥的死有关系,她的表哥选择将这件事告诉她,她的母亲想和她丈夫斗个你死我活。婉儿似乎从来没有好好活过。

  可这愧疚转瞬即逝,被李承泽从小被挑起的斗志湮灭,被他想要活下去的欲望击散。是了,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女子大多只是牺牲品罢了。即使是面前的披着人皮心有野兽的疯癫姑姑。

  李承泽的眼神刺痛了李云睿。

  “李承泽,收起你那怜悯的眼神。我李云睿从来不需要怜悯。”当年叶轻眉看着胡闹的自己用的就是这样的眼神。叶轻眉从来不会在意这些,她高高在上,就像一位神明降临世间,短暂的搅弄了一下天地,天下就已经被改变了。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她转,当真是——讨厌至极!

  他们的争吵,范闲无从得知。

  他陷入深深的梦魇。

  他梦到了前世,不对,应该是他之前的记忆。临死前的痛苦那么清晰明了,最后的最后,他依然动不了说不出,生命终结在了那小小地病床上。转瞬又是在庆国的记忆,所有的伤痛都在身体里叫嚣,压抑,痛苦,争斗,死亡都让他喘不过气,前路漆黑暗淡,荆棘遍布,无论朝哪里走,都是遍体鳞伤。忽然间,一束光照耀过来,范闲在遍布的荆棘里居然看见一条小路,他踮起脚,侧着身,拖着疲惫虚弱的身子一步一步地走着。在光的引导下,就这样慢慢看到了路在变宽!

  “范闲,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好好活着,远离纷争。不过很遗憾,我没有办法陪着你了。如果你真的累了,那就往回走,这并不丢人。当然,如果你还想活下去就沿着光继续往前,你会找到你想要的答案。”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范闲很想哭,他忍不住。这几年里,他一直在想如果母亲在就好了,或许他就不会这么累,他也是有母亲的孩子了。

  现实里。

  范闲真的哭了。热泪从眼角止不住的滑落,眼角通红一片,额上满是汗珠,因为高热让范闲本来白皙的皮肤显出粉色。额上几缕卷毛蔫巴巴的贴着。

  庆帝第一次见范闲这个模样。比赖明成死的时候更显脆弱难过,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庆帝拿起手帕替范闲拭去了眼角的泪。

  李承乾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

  他呆滞了一下。不过数年来身为太子的良好品质让他能很快的反应过来。“儿臣参见陛下。”

  “太子,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庆帝动作不曾停下。甚至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李承乾能感觉到他的震慑。“儿臣听闻范闲身子不适,特来看看。”

  庆帝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帮范闲擦汗,“哦?听闻范闲身子不适便过来了,你们兄弟二人关系还不错。”

  逝去的记忆突然开始攻击。李承乾突然想起来,第一次家宴的时候庆帝就说过——你们兄弟三人吃吧。原来一切早有预兆。只是当时庆帝道了句——无论你们两个谁继位,范闲都是朝中重臣。

  那是不是说明,范闲绝不会继位。

  李承乾神色平常,根本看不出来他已经想了这么多。“范闲为护陛下而伤。陛下的安危关乎天下的安危,而陛下是儿臣的父皇。于情于理儿臣都该来看望范闲。”说得慷慨激昂不卑不亢。

  庆帝抬起眼来看着低头的太子,心里对此有些赞许。

  “好,既如此,你便在这里守着吧。朕乏了。”

  啊?纵是李承乾也没控制住面上的错愕。他比之庆帝,还是相差太远了。“儿臣,儿臣遵旨。”

  庆帝离开后。李承乾才走到床榻前。他的目光描摹着范闲的轮廓,最后凝聚到鼻尖的那颗痣上。原来,他们是那般相像。李承乾蹲坐在榻前,将范闲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而后紧握住那截细腕,感受着肌肤相碰传来的滚烫,李承乾的眼神越来越危险,“范闲,你必须选我。”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

  李承泽不约而至。

  兼职禁卫军统领的李承儒不放心这俩人在一块,索性一起跟了进去。

  这是听闻那个流言之后,他们几个第一次会聚在一起。

  “没想到太子殿下如此有空,臣听闻殿下已经在这守了范闲半日了,可真是感天动地的兄弟之情啊。”

  语气夹枪带棒,毫不遮掩。

  “老二。”李承儒出声阻止。

  说来也怪,太子和二殿下从来不会反驳大哥说的话。明明只是一个不得势的有东夷血脉的皇子。

  “大哥,我只是心疼范闲受伤颇重。这才来看望他,不成想二哥这字里行间都是对我的不满啊。”

  “不敢不敢。我哪敢不满我们的太子殿下。”

  “二哥有什么不敢的?你敢说你来这就是单纯的来看范闲的么?”

  “不然呢?我看太子殿下在这个位子上太久了,做什么都小心翼翼。”

  “不如二哥。朝中朋友那么多,自然无所畏惧。”

  “……”此处省略许多字争吵。

  李承儒头都大了。涉及党争的事,他是一点不想掺和,偏偏这两人就这么水灵灵地吵出来了。“我说你们两个…”

  “吵死了。”

  “大哥,你说我们吵!”难得两人异口同声。

  “我可没说。”

  三人的目光望向了床榻上的范闲。

  范闲刚有些意识,就觉得耳边有人在吵架,还是3D立体环绕式的,这让本就头痛欲裂的范闲更加痛苦不堪。他挣扎着醒来,嗓音沙哑地插了一句话,完美的接上了李承儒所说。

  “范闲!”

  三人聚在榻前,俯下身子看着他。

  范闲有一种自己要归西的感觉。很有当初做完手术被家人担忧地看着的架势,只是眼前这些家人,不好说,不好说。

  他能感觉到还有些低烧,没有那么滚烫了。

  “劳烦几位殿下离远一点,有点,有点透不过气。”

  “啊,哦~”三个大男人就这样僵硬地退后了两步。

  范闲拒绝了搀扶,自己坐了起来,露出了缠绕着绷带的上半身,很多地方已经浸透了血。这次受伤严重影响了范闲的气血,就这样简单的坐起身,范闲都感觉乏力盗汗,腿上的无力感很重。“几位殿下,范某问一句,若若呢?”

  “陛下让她先回范府了。”

  范闲心道回去也好,父亲他们应该急坏了。反正这位陛下,暂时不会让自己死的。现在自己已经醒过来,应该无大碍了。婉儿的事,他没有办法逃避,只能面对了。事情还有很多,需要他亲自去解决。

  “大殿下,范某有些饿了。”

  李承儒本就看好范闲,如今想来这人可能是亲兄弟,更是对他上心。“好,我去准备些你现下能吃的东西。你们两个别再吵了。”

  “大哥放心。”

  如果忽略掉李承泽的白眼和李承乾的脸色的话。

  范闲点了点头,示意没关系。李承儒才放心的出去。

  “范某真是没想到,两位殿下这么关心我。”

  李承乾呵呵笑道,“范闲,这话说的,你可是国之重臣,小范诗仙。谁人不担心,谁人不在意。”

  “太子殿下,捧高了。”

  “诶。范闲,这次我可是赞同太子殿下说的。你啊,终究是太谦虚了。”

  范闲觉得今天的两个人都不太对劲。

  说话间,侯公公进来传旨。

  “听闻小范大人苏醒过来,陛下特派老奴来传话。让小范大人明日一定要出去透透气,把这病气啊好好散一散。”

  庆帝总不会就单纯的让自己出门溜达吧。“臣接旨。劳烦侯公公了。”

  “不劳烦不劳烦。陛下还说了,天色不早了,两位殿下不要打扰的小范大人。”

  闻言两人眸色深沉地看了眼范闲,而后领了旨意便离开了。

  “侯公公,我怎么觉着他们几个奇奇怪怪的。”

  侯公公并不想自己来说破,来说破的肯定是那位啊。“小范大人,您是睡久了恍惚了吧。一会儿大殿下弄来了吃食,您吃上一些便好好休息吧。这个时候多睡觉是好事儿。”

  “那侯公公你说这陛下一定要让我出门是什么意思?”

  侯公公哎呀一声,“老奴哪敢猜陛下的意思。好了,老奴要回去伺候着了。告辞小范大人。”

  “侯公公慢走,不送。”等人走完,范闲卸下假面,脸色沉了下来。疲惫感汹涌而至。范闲闭上眼深呼吸着,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冒充者

【燃晚】假如楚晚宁有痛觉缺失症

  楚晚宁冰凉的手冻到麻木,仍小心翼翼地包着抄手,一个一个放入锅中。滚烫的水溅到了他的手上,皮肤立马泛红长出一个个小水泡,他却好像感受不到痛意,端着红油抄手往大殿走。


  大殿内歌舞升平,踏仙君饮着美酒,早已有佳人在怀。一见到楚晚宁,他的表情立马变得暴虐,挥袖就把他手上的抄手打翻:“你再怎么模仿师昧都没用,只不过是东施效颦!”


  圆滚滚的抄手沾了灰尘,滚到楚晚宁的脚边,高温的汤水溅湿了他半边衣袖。


  楚晚宁患有痛觉缺失症,被踏仙君强制的时候,后面撕裂也没喊疼,被做成血滴漏的时候他没喊疼,被拔指甲的时候他也没掉一滴泪,可在墨燃一次次的伤害下,他的心是会疼的。原来疼痛就...

  楚晚宁冰凉的手冻到麻木,仍小心翼翼地包着抄手,一个一个放入锅中。滚烫的水溅到了他的手上,皮肤立马泛红长出一个个小水泡,他却好像感受不到痛意,端着红油抄手往大殿走。


  大殿内歌舞升平,踏仙君饮着美酒,早已有佳人在怀。一见到楚晚宁,他的表情立马变得暴虐,挥袖就把他手上的抄手打翻:“你再怎么模仿师昧都没用,只不过是东施效颦!”


  圆滚滚的抄手沾了灰尘,滚到楚晚宁的脚边,高温的汤水溅湿了他半边衣袖。


  楚晚宁患有痛觉缺失症,被踏仙君强制的时候,后面撕裂也没喊疼,被做成血滴漏的时候他没喊疼,被拔指甲的时候他也没掉一滴泪,可在墨燃一次次的伤害下,他的心是会疼的。原来疼痛就是这种感觉吗,真的钻心剜骨一样的痛。


  踏仙君看到他的手被割伤,源源不断地滴着血,眼底闪过心疼,但看到楚晚宁跟没事人一样只是静静地站着,以为他伤得轻,就也没有太在意,轻咬了一口皇后递过来的葡萄。


  楚晚宁麻木地站了一会,手指流下的血汇聚了一小摊,他低头一看,才知道自己的手指受伤了,其实远远没有心更加痛。


  “墨燃,我只是想劝你,不要再打下去了……”


  踏仙君嗤笑一声,一道掌风击出,楚晚宁现在只是个普通人,一下子摔到墙角,猛地吐出一口血。


  墨燃冷冷道:“楚晚宁,你没资格阻止我!来人,把他关在红莲水榭,不许放出来!”


  墨燃一离开,原本娇弱的宋秋桐就神气凛凛地来到了楚晚宁面前:“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楚宗师啊,如今怎么成了这副废物模样。”


  她娇娇笑着,见楚晚宁沉默着不理她,她怒从心起:“反正陛下也不喜欢你,今日,我就替陛下除了你……”


  楚晚宁静静地坐着,动弹不得,原本洁白无瑕的衣裳被染红,身上多处割过的伤痕提醒着他,如果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死。也算幸运吧,被凌迟的痛苦,他根本感受不到。


  只是还是有些后悔,他还没有劝导墨燃,没有尽到师尊的责任,就这样离开了……


  墨燃回来的时候,心底一阵烦躁,莫名地心悸。他的皇后围了过来,温言软语地为他捏肩。


  墨燃莫名想到:要是楚晚宁有这般温顺就好了,不再忤逆他……


  他问道:“楚妃呢?可还乖乖待在红莲水榭?”


  宋秋桐邀功似的禀告踏仙君:“陛下,我已按照您的心思,将他凌迟处死了!”


  “什么!!”墨燃腾得站起身,心一下子就乱了,一边的宋秋桐被他推倒在地,墨燃的眉紧皱着,“谁允许你动他的?!!”


  他顾不得宋秋桐在旁边哭哭啼啼的样子,大步前往红莲水榭。


  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大片大片的血已流到门口。

兼职花痴

(ALL闲)天下安危系于闲(3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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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噩梦

   燕小乙!

   范闲!

   随着范闲的呼喝,燕小乙也发现了范闲,此时他们的距离只有三百五十米。如果让燕小乙突进到300米以内,范闲必死无疑。所以范闲不再犹豫,端着那把自己背了一路的狙击步枪用力地抠动了扳机。

而燕小乙的箭已经向他的胸口飞来。

如果不是燕小乙的箭锋及体时重狙的后座力让范闲的身体往后动了一下,令这一箭射中的位置比预计中要偏上了一些,避开了心脏的要害而插入了左肩下,那么范闲即便杀死了燕小乙,自己也会心脏中箭与对方同归于尽。

范闲拿枪杀人是个新手,燕小乙...




3噩梦

   燕小乙!

   范闲!

   随着范闲的呼喝,燕小乙也发现了范闲,此时他们的距离只有三百五十米。如果让燕小乙突进到300米以内,范闲必死无疑。所以范闲不再犹豫,端着那把自己背了一路的狙击步枪用力地抠动了扳机。

而燕小乙的箭已经向他的胸口飞来。

如果不是燕小乙的箭锋及体时重狙的后座力让范闲的身体往后动了一下,令这一箭射中的位置比预计中要偏上了一些,避开了心脏的要害而插入了左肩下,那么范闲即便杀死了燕小乙,自己也会心脏中箭与对方同归于尽。

范闲拿枪杀人是个新手,燕小乙是这世上唯一的九品上神射手。所以范闲开枪的时机其实比燕小乙开弓射箭略晚一些,但是子弹总比箭矢快很多倍。

当范闲左肩中箭血花迸射的同时,他看到了一朵火花如流星般砸进了燕小乙的身体,开出了另一朵血色的大花。

同一瞬间,燕小乙射出的那枝箭,也狠狠地扎进了范闲的身体,飙出一道血花,将范闲的身体死死地钉在了悬崖边微微上伏的草甸上。

范闲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道白光,随即才感觉了左肩上传来的铺天盖地的巨大痛楚,别说他被箭钉在了草甸上动弹不得,就算没有钉住,他此时也再无爬起的一丝力气。

虽然遭受了此生以来最大的危机和伤痛,范闲在剧烈的疼痛中艰难地喘息,心中仍然欣慰无比,至少自己这一刻还活着。

但他不知道燕小乙是不是还活着。

从大东山逃命到澹州北部的原始森林再被逼到了这座雄山之巅的平坦山地,在此之前范闲从来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如此危险命悬一线的死缠烂打。燕小乙和他的箭时时刻刻缀在他的身后,让范闲不得不拼命地跑,但怎么跑都摆脱不了身后那道阴鸷锐利的视线,心头怀着无限恐惧精神紧绷得像拉满的弓,感觉身后的猛兽随时都可能会一下跳跃出来将他扑倒在地毫不留情地撕碎了。

   燕小乙的强大和坚韧远超出范闲的预料。

即便是明确燕小乙中了一枪已无生机,范闲被钉死在草甸上,也还担心着燕小乙到底死了没有,担心这人临死前仍有可能拼着最后一口气再给自己补上一箭,而自己却再无力气开枪了。

燕小乙!范闲吐出了嘴里的血沫子,嘶哑着嗓音,眼睛盯着燕小乙倒下的方向。

三百米外没有任何动静,只有茂盛的长草在阳光里招摇,发出沙沙的温柔声响。

范闲等了许久。他躺在草甸上,看不到几百米外躺着的人影,长草也遮住了视线,他只能一边看着大概的方向一边极力打起精神听着任何细微的动静。

所幸,依旧没有什么人的脚步声,或者是一丝紊乱的呼吸声。除了他自己的喘息以外。

看来是真的死了。
    范闲确定了这点之后,才敢艰难地处理自己的箭伤,拔出箭头,勉强止了血,然后精神一松,全身脱力地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许久,范闲才醒过来,艰难地爬起来,走到了燕小乙的尸体前。

     半边身子都崩碎了,可以说惨不忍睹。

     只是燕小乙的眼睛大张着,死不瞑目,即便瞳孔散开了还残留着死前强烈的怨怒恨意,让范闲看着既觉心凉又莫名其妙。

     只是各为其主而已,范闲和燕小乙虽然说立场是你死我活,可是燕小乙至于对自己这么大的怨言?还是,他对长公主就真的如此情深义重,死活都要为长公主杀了自己替长公主出气?可就算长公主本身,对自己也没有恨得这么真情实感浓墨重彩吧……就像,就像个怨妇似的……

怀着对一个死去的强大敌人的敬意,范闲忍着内心的一阵颤栗,慢慢蹲下身,给燕小乙合上眼睛。

然而在触及对方冰冷脸颊的一瞬间,那双眼睛忽然动了,接着燕小乙居然拖着半个身体站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范闲扑来……

“范闲,范闲!”言冰云看着怀中的人呼吸愈发急促,眉头紧皱,眼睑下的眼珠剧烈的转动,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似乎是陷入在一个醒不来的噩梦里。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范闲蓦然睁眼,脸上尚残留着梦魇中的恐惧慌张,瑟瑟发抖如同软弱的奶兽,苍白浅淡的唇色又沾染了血迹,鲜艳得诡异。

“怎么样?”言冰云瞧他神色不对,赶紧搭脉察看,还好,并没有比方才更严重一些,可这身体……明显已经是强弩之末,眼前怀里的这个人最需要做的就是全面疗伤,休养生息,睡个几天几夜万事不管。

可是,眼下的大庆,容不得他休息。皇宫的文臣需要他去安抚,太子的叛军需要他去交涉,京都的局势需要他去稳定,大皇子只信任他也需要他亲自来安排下面的事宜……所有或大或小的部门机构,都在等着监国的澹泊公小范大人的下一步动作。

若小范大人此刻倒下了,刚刚稍微平静的京都局势恐怕又要生波澜,甚至不必要的流血仍会继续……

所以,无论如何,范闲不能不清醒。

言冰云思及此,能做的只是更轻柔地拢住了怀里的人,有些笨拙地顺着范闲的脊背轻轻安抚,手掌下的躯体依然本能地发着抖,让言冰云错觉自己安抚的不是那个光彩照人强大无比似乎无人能击倒的诗仙小范大人,而只是一个失去了母亲庇护谁都能轻易杀死的幼兽。

范闲无力地靠在言冰云怀里,胸膛剧烈的起伏渐渐平静下来,呼吸也逐渐平复了一些,眼里的清明之色渐渐清晰。

“还没到吗?”范闲清醒过来,神色自若地靠在言冰云怀里,目光瞧了瞧车帘掩了大半的车窗。他浑身都痛,懒得动弹,虽然醒来发现自己依然在言冰云这冰坨子怀里略为意外,好在还算舒适让他的痛楚稍减了一些,就很自然地享受起来了。

“快到了,你可以再休息会儿。”言冰云抬首看了看车窗外,从范闲清醒后不自觉僵硬起身体,一板一眼地说。

    “被噩梦吓醒了,不太想睡了。”范闲看着车窗外透过来的光线,似乎这样才能驱散一些脑海中仍残留的一些噩梦阴影。

“什么噩梦?”言冰云本能地低声问,日光里的范闲面容白得透明,唇上的鲜血也艳红得愈发不祥,似乎声音高些就会惊扰了这人。

“我梦见燕小乙复活了。”范闲心平气和地说,“不知为何,感觉有些不明白。”

     “不确定他是不是死了?”言冰云攥紧了身边的佩剑,好像燕小乙此时就会忽然蹦出来。

“不,他应该是死透了,我确定。”范闲有些疲惫地摇了摇头。

 范闲把燕小乙的尸体处理得很干净,因为不能留下些许狙击步枪的痕迹,不能让庆帝察觉自己有这么个绝世杀器。这许多年来,庆帝一直在找寻这件武器,这个叶轻眉留下的曾经狙杀了两个老亲王才令他有机会成为庆帝的神秘武器。如果庆帝知道这个武器在范闲手上,以对方多疑刻薄的性格,范闲觉得自己很大概率会被记恨良多,轻则下狱重则直接阴杀了——即便在大东山分别之时,庆帝流露出了些微怜子之意,让自己赶回京都,无论大东山后续如何,若有万一,范闲可以自己决定谁来坐那个位子。只是帝心难测,范闲并不觉得庆帝会真的容忍自己掌控了一件世上最强大的令他忌惮的武器。

谨慎起见,范闲将燕小乙的尸体推入了大海,打扫了周围的血迹和射击痕迹。在艰难地把燕小乙的尸体绑着石块从悬崖上推下大海时,燕小乙坠落的一瞬间,范闲似乎看见燕小乙又看了自己一眼,半边胸膛上陡然漏出来一个牵了线的东西,挂在了燕小乙的脖子上,随着燕小乙的坠落一起跌落,陪伴他葬在了大海深处。

方才那一瞬间,范闲没有看得很清楚,依稀是一个香囊的形状,而且有些眼熟,可再没有第二眼让他仔细辨别。

范若若数年前曾经为范闲绣过一个金丝线织就的金菊图案的香囊,范闲那晚夜闯皇宫去偷皇太后寝殿里藏的箱子钥匙,换夜行衣时顺手将香囊丢在了床边,自第二日早上燕小乙来搜查一番确认他身上无伤之后,那只香囊就再也没找到过。一只不经意间丢失的香囊没什么好在意的,范若若后来又为范闲绣了一只,大家都没当回事。

范闲觉得,死去的燕小乙身上突然抖落的那只香囊,似乎很像当初自己丢失的那只香囊,一晃眼之间,至少图案是一样的。

但是燕小乙死了,尸首和香囊都彻底地丢下了大海,这件小事也再无法确认了。

“那你在意的是什么,很重要吗?”言冰云看见想着什么出神的范闲,问道。

范闲回过神来,哂笑一声,“罢了,也没什么重要的。”

反正燕小乙已经死了,他曾经想过什么怨过什么执着过什么,以及最后的那一声几乎声嘶力竭的“范闲”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感情……真的都不重要了。

其实如果范闲也是燕小乙那样的神射手,或许能发现一点端倪。燕小乙最后的那一箭,即便没有范闲那一枪的后座力,也不会正中他的心脏,只是会伤及心脏边缘,彻底消除他的战斗力。但是范闲没有发现这点微小的异样,自然更不会生出疑问——燕小乙为什么要这么做。

毕竟人死了,所有的一切都是过往烟云。燕小乙内心深藏的秘密与欲望,便也只能随着最后那一声不甘心的呐喊,悉数被埋葬于蔚蓝的大海里。

范闲觉着那地方不错。整个草甸一片安静,静悄悄的,只是偶被山风一拂,才会掀起时青时白的波浪,天下瓷蓝的底色与舒坦的白云,温柔地注视着这些波浪,整个世界,十分美丽。

    是个风景很好的葬身之地。范闲甚至想过,如果那日死的是自己,死在这儿也不算很亏了。

太子李承乾被叶依旧被叶重堵在东华门下,此时两边对垒,双方僵持着,都只等着一个人,范闲。

一触即发的危险氛围里,载着范闲的一辆马车和一小队定州军官兵及鉴查院人员缓缓驶入了两方的中间。

     叶重和秦家叛军两方均是暗自松了口气。叶重庆幸今日不用再死战流血,秦家叛军则还怀着一丝希望,如果小范大人讲些道理,即便反叛注定死罪,或许自己这些人的家属还有活命的机会……而京都里的人都知道,即便他的敌人也不得承认这一点,小范大人大多数时候,是个很讲道理的人。

李承乾看着那辆外形精致平日里应当属于长公主出行所用的马车缓缓驶到自己面前,挥手让叛军都不要阻拦,眼里闪过无数悲恸而复杂的情绪。

车门的帘子掀开,全身虚软的范闲被言冰云搂在怀里,惨淡的脸上挂着一丝微笑,看向李承乾,温和得仿佛不是来质问一个手下败将,而是一个老朋友,“听说你想见我?”

太子回望着他,发白的嘴唇微抖,按捺下几乎脱口而出的问候与关心,似乎终于下了极其重要的决定,嘶声缓缓说道:“你来了?”


(tbc)

 剧里的燕小乙真的很帅,可惜立场不同……本文里燕小乙是被小闲闲扰乱了思绪拐不过弯来,其实想射伤了闲闲囚禁起来酱酱酿酿,不过被反杀了……闲闲亲自为他下葬,也算待遇不错了()


布可说~

【启副】浮枯 19

张启山并不是特别清楚他们是这么从那山里离开的,因为那时他的全部心神都被那人止不住血的伤给占据。

不过想来也是因为在裘德洛的自毁程序之前及时赶回来的吴邪的缘故。

后来那人实在是伤的太重,离那里比较近的当地小医院甚至不敢接收,也只是做了简单的包扎后就让他们离开。

不过好在解雨臣这人颇有先见之明,在当地医生给那人包扎过后解雨臣安排的直升机也刚好到达。

他们去了那里张启山不知道,彼时他正坐在手术室门外。

沾着那人鲜血的双手紧紧攥着的是刚刚被医生下到他手里的那人的第六张病危通知书。

而等吴家老太太来到这时张启山才反应过来他被解雨臣带来了较近的杭州。

吴老太太年岁虽不比张启山他们年纪大,但作...

张启山并不是特别清楚他们是这么从那山里离开的,因为那时他的全部心神都被那人止不住血的伤给占据。

不过想来也是因为在裘德洛的自毁程序之前及时赶回来的吴邪的缘故。

后来那人实在是伤的太重,离那里比较近的当地小医院甚至不敢接收,也只是做了简单的包扎后就让他们离开。

不过好在解雨臣这人颇有先见之明,在当地医生给那人包扎过后解雨臣安排的直升机也刚好到达。

他们去了那里张启山不知道,彼时他正坐在手术室门外。

沾着那人鲜血的双手紧紧攥着的是刚刚被医生下到他手里的那人的第六张病危通知书。

而等吴家老太太来到这时张启山才反应过来他被解雨臣带来了较近的杭州。

吴老太太年岁虽不比张启山他们年纪大,但作为普通人她的确是年事已高。

就算在心急,腿脚也到底没有年轻那会一鼓作气杀到张公馆的利索了。

杭州是吴家的地界,自家地界上出了什么事她自然是一清二楚。

自然也是知道那人是怎么的伤势才让解雨臣放弃返程帝都而来到杭州。

她本是心急不以的,可她看到坐在那里像离了魂似的人时,看到那禁闭的门扉上三个鲜红的大字时她突然想,若是换到百年前几位爷还在时他应当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机会躺在那里的。

老太太握着拐杖的手颤了颤,看得扶着她的吴二白心头跟着一紧。

片刻老太太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觉得一般,朝坐在那里的人走去。

她坐在张启山身边,挥着手让吴二白退到一旁。

她在他身边坐了良久才道“你回来的太晚了。”

她话音落下过了好半晌张启山才有所反应,他偏头看向曾经风华绝代连霍仙姑都比不上的吴夫人,好一会才道“我知道。”

他轻飘飘的三个字却激怒了心平气和一辈子的人。

她不看他,却是心中怒气难平“既然知道为何醒来时不回来,为何要蹉跎到如今。你可知张副官这些年成了什么样子。”

她质问着他,却同时像是隔着漫长时光质问着当年一起做在这个决定的几个人。

当然,也包括参与其中的她自己。

他成什么样子了。

他看不到,她却是看得清楚。

他们也都看在眼里。

她后悔,她愧疚。她后悔当年信了他的话鬼迷心窍竟帮他撒了这个弥天大谎。

她愧疚,愧疚那人护了九门周全却是被整个九门欺骗了百年之久。

如何能不后悔,如何能不愧疚。

可更荒唐的是,明明后悔明明愧疚却是在临了之时还要把九门托付于他,请他护持九门护持小辈。

可当知那人成了如今这副模样都是他们一手促成的。

当知,整个九门上上下下无一无辜,无一例外的都在食他血肉喝他心血。

几位爷临终时的对不起,难道就真的能洗去因他们的一念之差而沾了满手的他的心血吗。

能吗?

她想了几十年才终于想了清楚。

不能。

九门对不起他,几位爷对不起他。

他们都对不起他。

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们那里有权力替他决定什么。

张启山又凭什么打着为了他的名义把他独自留在这世间。

为什么这些事瞒着他才是对他好。

他们有什么资格这般自以为是。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又为什么是在张启山归期不至,再无回头时才明白过来。

错了,都错了。

一步错步步错,可明明是他们的错却偏偏把却要他来承受后果,再无生路。

吴老太太偏头看了眼那手术室的大门,凄然的合上了双眼。

“你就不怕他恨你。”

张启山听着却是骤然一笑“我却是怕他不恨我,当知我亦是恨他的。”

吴老太太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一样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说……你恨他!?”

“我恨他……我恨死他了。”

他说着,并把自己埋首在那几张薄薄的却承载着那人命数的几张纸里。

“我怎能不恨他!”他低吼着说道。空旷的走廊里不停回荡着他的声音。

直到他再次开口声音像是混着沙石一样沙哑“他从来没有给过我选择的余地,当年病重他瞒着我,直到连半分回转的余地也无才与我知晓。当年心生爱恋他瞒着我,直到旁人告知才与我知晓。当年肃清长沙他瞒着我,直到风停雨歇才与我知晓,当年放血下墓他瞒着我,直到危机尽除才与我知晓。当年药石无医他瞒着我知道日军压境才与我知晓。当年他心存死志瞒着我,直到最后……连句遗言都不肯留给我……”

“他从来没问过我他这些不肯让我知道的事,我知晓之时有多绝望。他狠戾、决绝的把我抛除在他所有的决定之外。把我……当成傻瓜一样……哪怕是死也要安排妥当不让我良心难安,他情深义重他大爱无私。可当知,他……从来没有留给我一个哪怕是一个让我自己决定的机会。”

“我怎么能不恨他,我怎么能不…恨他。”

他说着,是一字一句的无可奈何。说道最后却是连声音都在颤抖,带着哽咽与委屈和无尽的深爱与痛恨。

若不是连他埋首的那几张纸都已打湿的再也看不出字迹,便是谁也看不出这个似乎是神佛一样的男人哭的有多狼狈。

吴老太太闭了闭眼不禁想起了从前。

她想。

当年他拼死寻药救他是真的,当年破败城门前泣血凝泪的绝望无助是真的,当年痴心守候五载光阴等他醒来亦是真的。

只是,他对他爱是真的爱,恨也是真的恨。

良久,他听到她问他“所以,你是在报复他吗。”

他没答,她又道。

“你说你恨他事事瞒你不与你知道,那你所做的事与他那时有何分别。所以,这一百年不过是你对他瞒你良多和那五年时间报复吗。”

“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在他们俩的感情里,分不清楚他们两个究竟是谁更被动一些,甚至分不清楚是谁伤的更重一点。

就像是离别的车站,又有谁能说的清楚看着对方的背影,送的人和走的人究竟是那一个更难过。

两个拧巴的人啊,都太自以为是了,把自以为的好不由分说的一股脑的都丢给了对方,可他们却都忘了,那些他们以为的好有时候却太过沉重和尖锐。不知不觉间便把自己和那说服自己接受这些馈赠的人伤的体无完肤。

说到底,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开始他们就摆错了自己的位置。

于张轻辞,张启山是他必生信仰,此生热爱。

他把他看得太重而丢了自己。

于张启山,张轻辞是他心之所归,爱之愧之。

他把对他亏欠他的得失摆的太满。

不平等的关系里,又如何平等正确的去爱对方。

他们俩个在一起是互相折磨,分开了还是如此。

以然,不可解,无可解。

过了漫长的时间,吴老太太轻叹一声沉声对他道了句。

“你真是太狠了。”

他何故成了今日这般模样。

是因当年他离去后的日子太过难捱,是故人一一辞世后独自一人的踽踽独行,是九门渐散,除了自己无人可信退无可退的死命强撑。

不能死。

不敢死。

从前,他是秉承着几位爷临终的嘱托,逼迫着自己活下去。

可……如今呢。

如今知晓了一切真相又受了张启山‘我恨你’这么鲜血淋漓的一刀后,他……还能活下去吗。

“他若能活,不管他还愿不愿意见我,我都要去跟他说哪怕是跪下也要给他请罪,所有的怨啊恨啊的老婆子也都受着。何该受着。”

“若他死了,那便是追到地府阴曹也要跟他说声对不住。”

“只是,我能如此。佛爷,你能吗。换句话讲即便是你同我一般,他就能原谅你吗。”

“好好想想吧,佛爷。好好想想他这过去的须臾百年里所受的一切你要拿什么去求他原谅。”

张启山听着没吱声。

后来,她走了。还带走了吴二白。

只留了他一人,和远远守在走廊尽头固执的等着结果却一步也不敢靠近的姑娘。

张启山是晓得的。

他比任何人都晓得他的脾气。

可当初不知怎的就是莫名的自信都会好的。

可现在他却是不知道了。

他觉得从重新出现在他眼前于他说的第一句话起,他所有的自信都通通的烟消云散。

他一直都想不通是为什么。

直到,那人被拖拽走的那天夜里。听了那个他养大的姑娘说的一句话后,他才恍然明白。

尹南风说,你不过是仗着他爱你。

是了。

他不过是仗着他爱他罢了。

他不过是仗着他的爱,盲目自大的相信着不论他做了什么那个人对他的爱都不会有一丝改变。

就像从前那样信任着他,听从着他。

可直到尹南风的话说出口,他才恍然想起他已经不做张副官好多年了。

也是从那一刻起他开始害怕起来,甚至在他那句凭什么问出口的时候,他还是偏执的肆无忌惮的与他道“凭你爱我。”

而今,他也终是得到了这个答案。

在这漫长的岁月中,在这一切的欺骗算计里。他那所有自信的根源,那给予他这可笑信心的人怕是早已与他渐行渐远。

凭你爱我。

如今你有什么资格认为他还会继续爱你。

你不过,是仗着他的爱罢了。

没了他的爱,他张启山什么也不是。

他错了。

他想。

是他错了。

但是,求求你不要不爱我。

求求你继续爱我。

让我能继续自信下去。

能让我有勇气跟你说声,对不起。

求求你。

轻辞。

求求你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

畫不氶

【笛花】应不识(八)

激情产物,古代abo清水文学,有生子,有微强制,没看过原著,所以情节除了私设部分,都是跟的剧版。

非典型性重生●长了心眼●有点挂壁还有点黑化顶A天乾笛×爱恨不清●有点认命又有点不甘●被碧茶祸害A转O但还是顶A坤泽花



小小茶肆位于通衢广陌之上,是风尘仆仆的行人往来间,最中意的落脚点,老刘头在这方道路上摆了几十年的摊子,什么样的悲欢离合都见识过。

  

然他边收拾着打碎的粗碗,边瞧着那搭载了三个豆蔻少女,随一口棺材匆匆远去的马车,想起刚刚混乱的情形,还是不免有些感叹,“唉…年纪轻轻的,造孽哦。”

  

摇了摇头,老刘头看了看旁边复又坐下,自始至终显得异常冷静,丝毫不...

激情产物,古代abo清水文学,有生子,有微强制,没看过原著,所以情节除了私设部分,都是跟的剧版。

非典型性重生●长了心眼●有点挂壁还有点黑化顶A天乾笛×爱恨不清●有点认命又有点不甘●被碧茶祸害A转O但还是顶A坤泽花



小小茶肆位于通衢广陌之上,是风尘仆仆的行人往来间,最中意的落脚点,老刘头在这方道路上摆了几十年的摊子,什么样的悲欢离合都见识过。

  

然他边收拾着打碎的粗碗,边瞧着那搭载了三个豆蔻少女,随一口棺材匆匆远去的马车,想起刚刚混乱的情形,还是不免有些感叹,“唉…年纪轻轻的,造孽哦。”

  

摇了摇头,老刘头看了看旁边复又坐下,自始至终显得异常冷静,丝毫不为刚刚的受难影响,好似名为风息的小姑娘,憋了几天的好奇心到底是跑出了笼,“女娃子,这是第五天了吧,你还不走吗?”

  

“五天而已。”长相俊俏英气尤带着稚气的少女垂目,并不觉冒昧,回复的语气平静而有礼,“老伯,劳驾再给我上壶茶吧。”

  

“哎,烧饼还要不咯?”见人点头,老刘头手脚麻利的将东西端上了桌,正巧此时没什么客人,便忍不住想要劝劝,“女娃子你说的是挺轻巧嘞,这五天,从日升到日落,你都跟我这坐着,早晚两顿烧饼就给解决了,人都瞅着憔悴多啰。”

  

“你们这些个江湖人啊,是又不注意身体又不要命,大年里打打杀杀的,从我恢复起生意到今个早上,这云州城里足足拉出来三十七具灵柩,那队伍是一批接着一批,看得老头子我现在对着白色就发慌。”

  

瞧着风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老刘头很是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小小年纪,现在止损还来得及,以后做什么不好,何必非要跟这浑水里蹚着?”

  

“老伯,您误会了。”知晓老人家是好意,风息微扯了扯嘴角,“侠者为义,为恩,为情,素来不计生死,令人敬佩。”

  

“但我不过是一介孤女,于这人世漂泊,从来只是在谋个生存罢了。”

  

“哎这……那倒是老头子我多嘴了。”叹息一声,老刘头只觉人间疾苦,处处尽是可怜人,脸上不自觉的便浮现出了些许慈爱之色,连称呼都亲近了许多,“可妮子啊,你待在这究竟是?”

  

“……送行。”一碗粗茶遥敬东海方向,看着洒落尘泥的水渍,风息眼底浮上一层薄雾,低落道:“四顾门李门主于我有恩,而今他不在,哪怕自知没有这个资格,我也想着…要在此替他送一送这些弟兄们才好。”

  

以及微弱的期盼着,想要等一等,那据说已然失落于海的高天赤轮,纵使人人都说希望渺茫……

  

可那毕竟是天下第一的李相夷啊……

  

为什么不可以呢?

  

“……原是这样,可这种事哪有什么资不资格的,你有这份心就是好的。”老刘头听明白后,也有些感慨,“那位我倒也知道些,这几天传的沸沸扬扬的,可惜了那孩子,听说连尸骨都未曾找回?他那个四顾门更是早便散了……”

  

“未曾找过,又何谈找回?”冷笑一声,风息似被这话勾出了满怀的愤恨,“树倒猢狲散,能称得上英雄的俱都已陨于东海,如今剩下来的不过多是些伪君子和庸人。”

  

“一群急于蚕食李门主遗泽的虫豸,匆忙的断定了他的死讯,何谈会想着要去支撑起四顾门?”

  

“……”被这内幕惊到,老刘头赶忙环视了一遍四周,确认是空荡一片,才压低了声音道:“妮子,你这话跟我说说就行了,可别到处宣扬,要真留下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怕他们找你麻烦哩。”

  

“……我知道的。”到底年幼,看起来再稳重也压不住突上心头的灼辣火气,风息呼了口气,抬头对上那双透着郑重的眼睛,感受到老人话中的关怀,不由得心中一暖,“多谢您,只是……老伯,您竟就这么信了?”

  

“老头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哩。”笑了笑,老刘头给自己也倒了碗茶水,“我这生意是从父母手上接下来的,从小到大跟这迎来送往,什么人没见过,丫头啊,你这人真不真,我一眼就知道。”

  

“况且,这天底下哪当真能有至清至净的水域喔,人啊,跟这鱼也没什么区别,有得吃就扎堆在一处,没得吃可不就散开来了嘛。”

  

“那么大个门庭,有些腌臜事腌臜人,哪能奇怪。”

  

“……是啊,有什么奇怪,不过是本能趋利避害罢了。”压抑了这许久,风息意外的在老者这得了共鸣,慰藉中难免打开了话头,“但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却骂娘,就着实显得可恨!”

  

“我因通晓药理懂些医术,又加之李门主的缘由,便在战后主动到四顾门料理伤患,可那三日,眼见的却尽是恶毒脸面,耳闻的也俱是怨声载道。”

  

“那些人斥怪李门主争强好胜,又责难他独断专行刚愎自用,才以至如此境地,可于这之前呢?四顾门明明赫赫,他们难道就从不曾得到过丝毫好处吗?!”

  

竟好像,四顾门因李相夷而收获的权势与名利,荣耀与辉煌,全都不曾存在过一样。

  

“我冷眼旁观他们争论着分家出走,虽有人肯于出言维护,但终究势单力寡,到了最后……”

  

“如您所见,四顾门散了,我也离开了,在这里坐到现在。”

  

“一群可以同富贵却不能共患难的废品,我如何都无法共情,却多少为李门主感到难过。”女孩顿了顿,神情讽刺,“是人就都会犯错,可在他们眼里,李相夷却不能有任何瑕疵,也不能历经一次失败。”

  

所以方才她才会在季蓉出言不逊时,明知对方已然情绪失常,仍是忍不住反驳了一句,以至于起了冲突……

  

……

  

白云不知何时散逸,而今碧空万里,和煦的晨光透过树影斑驳闪烁。

  

于这五米方距,一墙之隔,只见白衣逶顿,琉璃般的玉人神色空惘带痛,死咬着唇,冷汗涔涔。

  

李相夷张望着桠杈缝隙间的那轮红日,直至被耀眼的光芒刺得受不住落泪,才眨了眨眼,勾起个极苦涩的笑容。

  

外方一老一少的对话,在他苦苦压制碧茶之毒,意识忽明忽暗间,如一把把利刃扎入心口。

  

那字字句句,拼凑勾勒出的图景,让李相夷自东海之战后,第一次获悉四顾门的消息,便是被片了个遍体鳞伤。

  

曾经的胜友济济如云,如今的高楼轰塌离散,四顾门土崩瓦解,竟只用了不过三天而已……

  

堂堂正道第一宗派,于战失利,罹难三十七名弟兄,又在门主‘下落不明’之际,不言报仇雪耻、寻踪觅迹,竟是连团结一致、守望相助都未曾有过……

  

思及此,李相夷如遭重击,心神震荡间使得体内两股内力¹一滞,导致被狡猾的毒素钻了空子,再控制不住,喉中一口鲜血溢出。

  

竟是他错了?

  

无声抹掉嘴角的红,浑身骤然加剧的疼痛,让李相夷昏沉又清醒,再集中不了注意力。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划过一个个画面,那交替而过的一张张脸清晰又模糊,过往伯歌季舞的热闹,止于他和单孤刀各持己见的对峙,而后的一切,便俱都成了阴谋围困里的灰烬。

  

可是在这之前呢?

  

狼王拖着伤重的身体突出敌营,好不容易回到领地,却发现自己已然被果断抛下,他一手建设而起的围城,载不住同舟的风雨,也早被一同丢弃,那些曾经所谓的休戚与共不过是个笑话。

  

因而李相夷立于大厦倾倒的废墟里蓦然回首,竟是怎样都分不清,在他从前那孤高自许、目无下尘的角度里,所窥见拥持的到底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也所以,右手抚上心口,李相夷感受着那贴于此处放置的香囊,已品味不出是何种滋味,他想了又想,终于恍然明白,说不得紫衿与佛白石²,也都如此认为……

  

原都是他错了?

  

那么阿娩……

  

……

  

“您说乔婉娩?”

  

……

  

怔了怔,李相夷湛黑的眼珠微转了转,在意识混沌间捕捉到了关键词,立刻于绵密的剧烈痛楚中勉力收拢了神思。

  

手上不自觉加重的力度,使得掌心印刻下月牙状的伤痕,在素白之上留下一片鲜艳。

  

虽不知刚刚失神间错掉了哪些信息,但话及乔婉娩,正好就同他的忐忑接上了轨,因而李相夷到底是生出了些许紧张与不安……

  

那么阿娩……

  

我…还会是你的选择吗?

  

……

  

他听见了老者语带困惑的问询,“是哩是哩,李门主那个红颜知己,我就知道姓乔,按理说她面子该挺大啊,竟是就这么放任不管了?”

  

他听见了女孩于片刻沉默后,沉重而又映透着不满的回答,“……乔婉娩不喜欢四顾门,我看着她,就那么看着她,同肖紫衿…心照不宣。”

  

……

  

时间好像在这一瞬间静止,李相夷再听不见任何东西,他神情木然,踉踉跄跄起身,想要去质问,去斥骂风息所言,俱是信口雌黄!

  

可明明没人比他更明白,那个被人骗入魔窟为他所救的小姑娘,而今最最痛恨的…便是谎言……

  

所以,哪怕如此伤人,这就是真相……

  

原都是他错了?

  

原都是他错了罢……

  

哈……

  

急喘一声,一口鲜血呕出,李相夷呼吸不畅,如要窒息,他跌跌撞撞的走,却再不知前路在何方……

  

新生的竹花浅香于冰雪中炸开,坤泽于伤痛中的本能,让他急于去寻求自己天乾的怀抱与安抚……

  

“……笛飞声。”

  

刻满惶然的双眼随着一颤一颤抖动的睫毛,滚落下一串串珍珠,美人梨花带雨,失魂落魄,哀哀凄婉,“笛飞声……”

  

温暖的阳光撒在身上,他却只觉得发冷,可直至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李相夷也什么都没看见……

  

他想,是不是就连笛飞声,也不想要他了?

  



小剧场:

笛(怒火中烧):你想死?

畫记者(瑟瑟发抖):……明明是你自己要这么做的呜呜

笛(拔刀):那你让我去安慰他了吗?我人呢?嗯?

畫记者(迅速后退):……你的人来得慢,你自己也来的慢,怪我咯?

笛(一刀过去):你给本尊等着!

畫记者(蹲在地上看着旁边塌掉的墙选择晕倒):……(你也给我等着,让你火葬场!bushi)



一些叨叨:体内两股内力¹,就老笛在吃相夷的时候,没忘记给他体内输内力,不然不会放的这么干脆;

佛白石²,云彼丘背叛,在相夷这跟黑名单里呢,就算再干嘛,也不意外了。

那啥,说…说什么不会被打?我要不闭麦吧……

咳,就肯定要有这么个过程的,因为时间差,相夷没法直面四顾门解散的那一幕,所以我安排了风息(还有其他戏份),安排了这一场对话,安排了这一堵棚墙,一边是老少温馨相宜,一边是孤身直面真相,很残忍,但也很必须,看剧的时候就一直在想,为什么花花可以这样容忍四顾门那群人的伤害,因为他重情重义重责,因为时间教会了他释然,所以,所以什么呢?所以或许会不会只是在他那样委屈难过的时候,没有人可以依靠,所以或许会不会是他独自吞下的苦痛够多,就自觉不会痛了……

就一家之言……

可他明明那么好,为什么不可以一直想笑就笑,想闹就闹,想累就累,自始至终做个小太阳呢?

因而我希望在我的文里,他可以抛弃掉不值得的人与物,有人可依靠,有家可休憩,珍惜自己的同时,能被自己珍惜的人珍惜。

最后,这一章老笛没出场,该骂就骂两声,咳,但我觉得有些围城,只能是相夷自己拆掉,他才会看见一些曾经看不见的东西,也才能去接纳另一个太阳的火焰。

私设很多,occ属于我。

下一章暴打肖紫衿应该,我进度真的好慢啊呜呜呜

恨落犹殇

【笛花】还债

  冤有头,债有主。

  

  正午时分,漏光的破木门突然被敲得哐哐作响,把床上正酣眠的人惊得睁开了眼。

  

  饶是李相夷脾气再不错,也被扰人清梦的无理粗人激起几分怨气,不耐烦从榻上爬起来,伸手去够搭在床头的外衣。


  来人虽然门敲得震天响,险些把那根本来就摇摇欲坠的门轴震落下来,却忍着没有破门而入,倒是守规矩的很。

不错,比以前好多了。


  他想到这又把自己劝好了,于是舒展眉头,挂上一幅笑脸去开门迎客。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正午的太阳扑进来,把飞扬的尘土映得发光,更显得来人面容阴沉。


  正是笛飞声。


  “呦,笛盟主,来啦。”

笛飞声一言不发盯着他,已过......

  冤有头,债有主。

  

  正午时分,漏光的破木门突然被敲得哐哐作响,把床上正酣眠的人惊得睁开了眼。

  

  饶是李相夷脾气再不错,也被扰人清梦的无理粗人激起几分怨气,不耐烦从榻上爬起来,伸手去够搭在床头的外衣。


  来人虽然门敲得震天响,险些把那根本来就摇摇欲坠的门轴震落下来,却忍着没有破门而入,倒是守规矩的很。

不错,比以前好多了。


  他想到这又把自己劝好了,于是舒展眉头,挂上一幅笑脸去开门迎客。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正午的太阳扑进来,把飞扬的尘土映得发光,更显得来人面容阴沉。


  正是笛飞声。


  “呦,笛盟主,来啦。”

笛飞声一言不发盯着他,已过午时,此人披头散发衣衫凌乱一脸惺忪,一看就是刚被自己叫出周公乡。


  李相夷对他笑了笑,也不管对方从头到脚将自己打量一遍,手往身后一摆,倒还像是正经人家的待客之道,“进来坐。”


  这人意意思思地招呼完他,就转身当没这个人一样忙活起来。洗漱,束发,更衣,还顺手丢两根柴去点了灶,把不知是昨夜还是前好几天的馒头搁上蒸屉,权当是早点。


  笛飞声自己在桌前坐下,等李相夷一切收拾停当,端着他的两个馒头一碗水上桌,顺手递给他一个:“吃饭了吗?”


  笛飞声也不让,伸手就接,三两口功夫解决进了肚子。


  “你来打秋风的吧?”李相夷看着他吃相,没什么语气地损了一句。


  他这厢倒是吃得悠哉游哉,细嚼慢咽,时不时还就一口水,不知道的以为他在品什么茶楼的精细点心。


  等他好不容易吃完,笛飞声这才开口:“什么时候和我打一场?”


  然后等到了意料之内的同一句话:“再议,再议。”


  尘埃落定的这两年光景,先是他和方多病费尽功夫把人找了回来,一见到他方小宝眼圈儿就红了,金豆子接二连三就要往下掉,李相夷见状赶紧给人拉过来,顺手就要往怀里带。

  

  “好了好了,二十好几了方小宝,怎么还一见面就哭鼻子呢?我这不是没死吗?你看,全须全尾地,啊。唉我这徒弟真没白收,知道心疼师父。。。”


  方多病推开他的手,又拿袖子狠狠抹了把脸,说话还打着抽,“谁,是你徒弟!你,你怎么不等到,我把天。。。涯海角翻遍了再,回来呢?”


  “好了好了好了。。。”李莲花又伸手拉他,这次没被推开,成功揽过来顺了顺毛。


  笛飞声就站在一边,等他们师徒叙旧结束,李相夷眼睛往旁边一撇,像是终于发现了旁边有个大活人,扯起笑脸正准备寒暄一句:“笛盟主,好久不。。。哎?”


  笛飞声二话不说就把他摁坐在地上,一掌拍在他左肋,悲风白杨至阳的内功源源不断灌进他经脉,右侧又被方多病引入了扬州慢,硬生生把他这几月四处挥霍剩了薄薄一层皮的内力恢复到两三成,每天都蠢蠢欲动的碧茶之毒被压制蛰伏,本来发沉的身体一下子变轻了许多。


  两位高手在侧,左右动不了,他索性坐着说废话:“我说,也不用这么急吧二位?”


  方小宝还在气头上不想理他,只顾着把自己这几月练出的内力一股脑灌过去,笛飞声更直接一些,空出另一只手捂了他的嘴。


  直到笛飞声松手不再给他灌内力,方小宝不放心又摸了一次脉,两人才一左一右架着他回了客栈。


  “我说你们两个,别那么粗鲁嘛,我既然回来了,又不会跑,对不对?”


  李相夷自知理亏,又多有前科,所以只是呈呈口舌之快,动作上也不挣扎,乖乖被领回了客栈。


  到客栈凳子还没坐热,方多病就端了碗药出来让他喝,眼看他不同意就准备伙同笛飞声捆住他往嘴里灌,他于是赶紧好说歹说给劝住了,“你总得让我知道这是什么吧?说不准你俩为了报复我,给我灌什么蚀骨粉,让我浑身奇痒无比,大笑三日不止什么的。”


  方多病标准地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计较,倒是笛飞声开口回答了他:“是忘川花。”


  他眉头一皱:“哪里来的?不是只有一株?”


  “东瀛。”左右此时人跑不掉,笛飞声于是不慌不忙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嗓子回答他的问题。“方多病听说东瀛也有忘川草,出海找了数月带回来的。”却闭口不提是自己派人查找,给方多病透了消息。


  李相夷转头看方小宝,小朋友耷拉着眼皮,头转到一边不愿看他,但是眼角红红的,马上又准备掉珠子。他头疼的要死,感觉自己走这么小一年,怎么这孩子变成水做的,动不动见了他就要哭,自己长得竟如此催人泪下吗?


  他拍了拍人胳膊想要安慰,方多病却赶着在他前面开口,嘴上还要逞强,“也没多麻烦,不过是东瀛有一片峡谷,遍生忘川花。但是没有阴阳两生了,都是单株成花,也有些用处,反正我带回来的多,你日日吃,积少成多总会好的。”


  李相夷喉头哽住,连个谢字都不知该怎么开口。二十年家里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在海上和外乡漂泊数月,受了什么苦可想而知。


  方小宝转头又恶狠狠地将碗递到他嘴边,“别想逃,快喝!喝完跟我回方家,我把我娘的私库都搬空了放忘川花,治不好这次你别想再跑!”


  “知道了知道了。”


  就这样,鼎鼎大名的李相夷刚一露面就被两人带回了方家,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内力一次一次输,药一口一口灌,方府一个私库的忘川花短短两月都进了李相夷的肚子,就算真的气绝而亡都能给救回来了,再加上方小宝四处找来的补品,总算把他养的气血充足,面色都日渐红润起来。


  笛飞声守了一个月,给他输了一个月悲风白杨,眼看李相夷痊愈,就又提起东海之战的事。


  李相夷一开始是以伤未痊愈,要继续养病为由,在方家躲了他个把月,最后连方小宝也不堪其扰,人早已养的活蹦乱跳,关河梦来把了脉都说没甚大碍,索性对他撒手不管,嘱咐方府家丁,看到笛飞声来就放行,自己找百川院接了案子一头扎进去研究。


  见这招行不通,他于是不告而别,不惜跑到云隐山师娘处躲着,笛飞声兜兜转转找了好些日子,终于在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方少侠的指引下成功追到了山脚下,和山门机关打得震天响。这一打就是整整一天,打得山上的鸟都飞完了,师娘被烦的不成,于是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那混账小子还追得难分难舍,速速与你这痴情郎君对打一场罢了,以后没事别进山来。”


  师娘如是说。


  无奈,他只好驾着莲花楼四处跑,一开始不过个把月被他追上一次,到如今,距离上一次被找到才过了不到三天。


  笛飞声这人实在是很执着,尽管自己已经推脱千百遍,好赖话磨破了嘴皮,还是不厌其烦一次次追上来纠缠,他也不是跟方小宝似的叽叽喳喳满耳聒噪,只是跟在旁边,不怎么说话,但也不走,一根筋地偏要他履行东海之约。


  李相夷却冷不下脸来把他一把轰走,毕竟为了打一场架,他也算是使尽了浑身解数。这几个月次次笛飞声来找他,陪他钓过鱼,浇过花翻过土,买过菜出过诊,上宫墙喝过酒,走到哪跟到哪,还有一天李相夷又被他震天的敲门声叫醒,打开门看到笛飞声拎着一屉包子站在门口,以为自己睡得太久脑子昏了。


  但他给的答案永远是“再议”。


  有时是头脑昏沉精神不好,有时是腰酸腿疼旧伤发作,有时又是窗外日头太盛或者阴雨连绵出不了门。


  总之,诸事皆宜,除了比武。


  笛飞声对他也无计可施,要说跟他吵,此人唇舌如剑,一套嘴皮子功夫天上有地下无,自己对上他半点优势也无,有次他下了狠心要强逼对方出手,突然拔刀挥向他颈侧,李相夷也不做任何反应,任凭他的刀劈到面前,又改向,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没别的法子,只好一次又一次找到他,跟在他身边慢慢磨。


  所以再次听到他说再议,笛飞声也没甚情绪,只是顺手捞过他的碗喝了口水,不慌不忙发问:“今日又是为什么?”


  “今日啊,”李相夷伸了个懒腰,才转过头看他,漂亮的凤眼攒着一点笑,“今日,过节。”


  这个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不由愣了一下,在脑子里过了个遍也没想起,“什么节?”


  “中秋啊,笛大盟主,你是多久没过过人间日子?这都不记得了。”


  李相夷走到一旁支起窗子,前几日连绵阴雨,今日难得是个大晴天,阳光撒进来照得他惬意地眯了眼。


  被他酸了一句,笛飞声本就阴暗的心情雪上加霜,“没人跟我过。”


  李相夷转头看着他笑,边笑边摇头,成功把对方的脸又笑黑了一个度,刚刚得了嘴上便宜,自然要适可而止,于是又顺毛捋一把,“今年不就有了?走吧,今日带你过节。”


  笛飞声跟在他身后走街串巷,看他舌灿莲花,哄得好些大娘婶婶笑逐颜开,买东西都不自觉给他多装点,不由嗤笑出声,“正经八百的功夫不愿意练,嘴皮子倒是越发利索,真是玩物丧志,自轻自贱。”


  李相夷对他的语言攻击就当放屁,“唉~你还是不懂人间生活的美妙之处,有空还是多出来走走,别总有事没事找人打架,来来来,帮我拎着,手要拿不下了。”


  笛飞声手往后一背就要走,不想李相夷突然从身后对他偷袭一掌,他扭身避开,难得精神一震,正要摆架势应战,李相夷却是顺手把四五个袋子挂在他手上,自己闪身往前走,看另一个摊子上的鱼去了。


  这人只在这种时候,才会突然记得自己有内力似的。笛飞声站在原地深吸几口气,本想把东西摔地上一走了之,但是看着李相夷正跟鱼摊老板聊得开心,又不知说了什么突然笑起来,那股气莫名其妙地便消了。


  算了。他想,不跟他一般见识。


  不知不觉地拎着东西跟他走完了整个集市。


  两人正午时分出的门,等再往回走时,太阳已将将挂在山头了,李相夷顺手买了盏女儿家拿来赏玩的小纸灯,此时正点了拎在手上,一步一晃地往回走,那盏灯上绘的小兔子也在他手上一蹦一跳的,好像和持灯人一样心情愉悦。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狐狸精的叫声,想是隔了老远就发觉他回来了。


  他于是东西还没放进屋子,手也没洗,就先从笛飞声怀里抽了袋子来喂狗。


  笛飞声看着李相夷手里那袋被他特意嘱咐切成小块的肋间肉,尽管和这人认识十年之久,也一时间有点难以置信,“这全是给狗吃的?”


  李相夷回头看了他一眼,神情很是无辜,随手掏了一块放进自己嘴里,“不是啊,这个我也吃。”


  “。。。”


  笛飞声不管他了,自顾自推门进去放东西。


  等一切收拾停当,李相夷指挥着笛飞声把桌子搬到楼外的空地上,称“中秋佳节定是要边吃饭边赏月”。


  笛飞声边咬牙切齿,边任劳任怨给他搬了桌子。


  月亮好大一个,挂在天正中间,桌上是前两日方多病特意带来的月饼,还有几样今日采买的下酒菜,李相夷端着小酒壶落座,先给对方斟了一杯,又解下腰间的酒壶示意,于是笛飞声端起小盅,和他一碰。


  他仰起头喝了一口,又盯着月亮叹到:“可惜。”


  笛飞声把杯中酒喝干,又拿起酒壶给自己倒满,才分了眼神过去。


  “什么?”


  “可惜你我都不会吹曲,不然就更好了。”


  “浮夸。”


  李相夷于是不说话,举起酒壶对着月亮看,看一会儿又凑过来喝了几口,两人就这样,沉默不语,只是喝酒吃菜,时不时酒杯相撞,倒也算融洽。


  夜深下来,凉意渐浓,两人点起火堆坐着,李相夷又不知为何把那盏小灯拎了过来,手指抚摸着上面的画发呆。


  “你为什么非要与我打呢?”


  笛飞声转头看他,但是没有回答。这么多年过去,自己的身形相较二十出头时自是宽阔挺拔了不少,而李相夷,也许是多年顽疾缠身,又或许是天生骨架单薄,依然是少年时的清瘦身型,手指在灯光下仿佛透明,腕骨也细瘦,四肢修长匀称。


  不知这样一双手,是怎样挥得动名震天下的少师剑,这样一副身躯,又是如何扛起了偌大的四顾门。


  感觉到他的视线,李相夷于是也转头看他。两人就这么沉默地互相打量了一会儿,又双双偏头笑出声来。


  也许是他今日喝了酒,也许是因为过节,一些真情从他陈旧腐朽的心里探了个头,流水似的倾倒出一些来。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


  笛飞声没有回答,正好他此刻也不需要回复。


  “我那时毒已入髓,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直到有一日,街上人特别少,有个小孩跑着跑着,突然在我面前跌倒了,那个小孩的爹就跑过来,把他背在背上回家了。我才想起来,原来那天是除夕。”


  他又仰头往嘴里倒酒,“我看着他俩的背影,不知怎么,我就想到方小宝了,小宝从小就没有亲爹,现在连师父也没了。我心想我实在是太自私,我是他第一个师傅,怎么能只教给他放手和一死了之呢?”


  “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太不应该。”他自己来来回回念了好几遍,直到笛飞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好像醒过来似的,酒壶被对方顺手抽走,他也不太在意,只是顺着继续往下说。


  “我该回来,哪怕只有那么几个月好活,也该努力挣扎着,教给他些生的道理。不然我这个师父,也太不够格了。”


  笛飞声就着他的酒壶喝了一口,“这话,你自去说给方多病听。”


  李相夷听到这话又乐了,一脸揶揄,桃花眼斜斜扫过来,“怎么,不乐意我提他,你吃醋啊?”


  笛飞声仰头灌了一口酒,没说话,也没否认。


  “我若是说给他听,臭小子不知要得意到几时。”


  “我还想到你。”李相夷嘴角的笑意淡去一些,“你也是孤身一人的,手下都死光了,跟小宝又处的不好,若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难道以后一辈子住山洞里?那该有多难熬。”


  笛飞声紧紧盯着他看,他自小无父无母,也无师承,理解不了这种失去至亲和师徒纠葛的情绪,但是他从那寥寥几句话里,竟咂么出一点暖意,从自己心口冒出来,悄悄向外蔓延。


  还没等他弄清楚这点感觉,李相夷又像是突然来了兴致,转过头又来问他,“若你真想逼我跟你打,你为何不扼住我的咽喉,等我命悬一线,说不定就会愤而反击呢?”


  笛飞声摇了摇头,把酒壶支在脚边,眼睛从面前的火堆转到远处的山上,“我意在救你,岂能伤人?”


  “救我?”李相夷酒劲有点上头,转不明白其中的逻辑,疑惑地递了眼神过来。


  笛飞声沉默了,从一出生,他就只懂得活着,只有杀出去,才能有一线生机,在他的世界里,要生便打,打就是生。


  而李相夷,每次见到他,都觉得他那身躯单薄得可怜,仿佛他就只是这么坐着,也马上就会变成一阵风飘走,再也没有踪迹。


  “当年你一心求死,后来遍寻四方也了无踪迹,所以我。。。”


  他怕自己终究等不到,怕他心愿已了别无牵挂,怕他没了生气,就这么一个人死了,尸骨也难寻。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找李相夷确认他活着已经变成一种习惯,他好像是自己通往人间的链子,慢慢地拉着他走着看着,竟让他也尝到了一点人间的滋味。


  李相夷心思玲珑,稍微转了转就明白了他话外之音,于是边笑边摇头,“笛盟主,就这么怕我活不下去啊?日日追着我想确认我没死,不至于吧。”


  笛飞声也笑着叹气,“看来是我多操心。”


  李相夷突然转过头来,看着他的眼睛,用一种极认真的语气,一字一句对他说,“我不会求死的。”


  “我入世十年,学会的唯一一样东西,就是活。“


  “你看我们今天遇到那些人,不管活的怎么样,过得是好是坏,是穷还是富,不是还在努力地活吗?江湖人,就是因为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才会觉得志气比天大,一切什么名节追求都应放在性命之前。”


  他拍了拍笛飞声的肩膀,“你有时候,别那么固执,这人世间不只有练武和比试的,还有好些值得记住的东西。”


  “不只是轰轰烈烈才叫生。”他说着拉起对方的手去摸地上的草,雾气上来,那草湿漉漉的,柔软地贴在笛飞声指间。


  “这也是生。而且并不比死了低贱。”


  手上传递来对方的体温,那股从心口来的暖意终于成功蔓延到四肢百骸,让人在这萧瑟秋风里暖和得紧。


  李相夷说完,又松开他的手坐了回去,“我既然折剑立誓,就是不会再问江湖事。也莫要劝我打了,我不会接你的招。你要走便走,无人拦你。”


  笛飞声还被这股暖流和对方一长串的话搞得有些懵,但是直觉告诉他此刻绝不能就此离开,他想跟着心意说些什么,话到嘴边才显得此刻笨嘴拙舌。


  “我不走。”


  “我找你也不只因为想找你打一场,这十年我也,,,我视你为唯一知己。”


  “你愿意怎样活都好,我不会走的,你也别三两日就消失。”


  说不清楚,笛飞声难得有些沮丧,索性放弃了,把头转向一边。


  “总之不找你打了。”


  李相夷转过头盯着他的侧脸看,火光映衬下的一双眼睛亮闪闪的。


  他突然笑了,笑得极好看,他本就是爱笑的,解了毒之后,脸上又有了几分少年时的灵气,把笛飞声看得愣了神。


  李相夷,不,现在完完全全是李莲花了,十几年前乔姑娘屋顶舞剑后从此金盆洗手的花孔雀,突然就决定此生再风流一回。


  “呆子。”他倾身过去,在那人唇上轻触了一下。


  趁笛飞声没反应过来,又端坐了回去,“不解风情,你若有方小宝一半的机灵,咱俩说不定早成了。”



  

  火堆的木炭烧得只剩余烬,两人互相纠缠着撞进了屋,随即被人压在身后的木门上,落下来的吻十分炙热。


  门轴这次真的不堪重负,发出轻微的断裂声。


  李莲花揪着笛飞声的领子把两人分开一条缝:“今晚不想睡荒地里,就好好给我到床上去。”


  狐狸精睡在狗窝里,听着上面的动静,哼哼唧唧地把耳朵埋进窝里准备入眠。


  屋内木床吱呀作响,那盏睹物思故人的小灯被抛在了草地上,只能等明天醒得早的人把他拾回屋内。

  

  看来这个中秋,所有人都过得圆满。

  

  小楼春满,天心月圆。

相信科学

【笛花】声声慢(十)

方多病两手空空的回来了,面上略显尴尬,但随即又掩饰了过去,“你们猜刚刚那人是谁,竟然是郭坤!他背着个骷髅头到处溜达。”

  “所以人呢?”

  “额,没抓到。”方多病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

  “这个案子的确蹊跷,我想去看看那件嫁衣。”李莲花倒也不为难方多病,他隐约记得好像是这件嫁衣引出了什么,但具体的过程还是想不起来。他也索性不去依靠那不靠谱的记忆,自己动脑子应该会更快一些。

  于是三个人就趁着夜黑风高来到了被封起来的新娘房。方多病露一手的时间到了,房门上复杂的锁被他轻而易举的解开,拿掉了锁之后方多病还得意洋洋的冲着两人扬了扬下巴。

  李莲花有些宠溺的笑了笑就像是在看自家求表扬的......

方多病两手空空的回来了,面上略显尴尬,但随即又掩饰了过去,“你们猜刚刚那人是谁,竟然是郭坤!他背着个骷髅头到处溜达。”

  “所以人呢?”

  “额,没抓到。”方多病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

  “这个案子的确蹊跷,我想去看看那件嫁衣。”李莲花倒也不为难方多病,他隐约记得好像是这件嫁衣引出了什么,但具体的过程还是想不起来。他也索性不去依靠那不靠谱的记忆,自己动脑子应该会更快一些。

  于是三个人就趁着夜黑风高来到了被封起来的新娘房。方多病露一手的时间到了,房门上复杂的锁被他轻而易举的解开,拿掉了锁之后方多病还得意洋洋的冲着两人扬了扬下巴。

  李莲花有些宠溺的笑了笑就像是在看自家求表扬的孩子一样,“方少侠真是厉害,佩服佩服。”

  李莲花逗了方多病几句便进入了新娘房,好看的嫁衣被整整齐齐的挂起,复杂的银饰让人看起来就有些头大,这东西放在脑袋上不会把脖子压断吗?

  李莲花提议穿上这喜服去吸引一下凶手,提议被采纳了,但这引子还得自己来当。李莲花看着自己张开的五指沉默了,为什么他出布也输?难道他不适合猜拳这种简单的游戏?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逢赌必输?

  李莲花郁闷的叹了口气,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他也没有什么面子负担,反正都被笑话过一次了也不在乎多来几次。只要他打死不承认自己是李相夷,那女装的事情就与李相夷无关!

  李莲花看了看嫁衣又看了看在一旁优哉游哉的等着自己换衣服的两人,他们这么闲总觉得心里不太平衡。

  “人家新娘子都有人帮忙穿衣服,我说你们不能在那干站着吧?”

  方多病突然急中生智,“我帮你们在外面看着,以防有人突然进来。”

  方多病嗖的一下溜得没影,房间里只剩李莲花和笛飞声面面相觑,李莲花伸开手看着笛飞声,仿佛在说,还不快来替朕更衣?

  笛飞声无语的抿了一下唇,迟疑了一秒还是走上前去解李莲花的衣带,以往都是别人替他更衣,这伺候人他还是头一回,要是换个人,笛飞声早把那人的脑袋给砍下来了,不过,如果这人是李相夷的话,他忍了。

  一开始两个人都是随意,但当笛飞声一把抽开了李莲花的衣带往地上一扔之后,气氛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劲。

  李莲花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老笛,你能不能不要像土匪一样?我以为你要对我图谋不轨。”

  笛飞声一把扯过李莲花,扯着领口外衣直接被一把扒下,因为力量使用不当,拽到了半层里衣,苍白的肩头露了出来。笛飞声的手顿了一下,平生头一次生出了尴尬的微妙情绪。

  李莲花连忙将自己的衣服扯了回去,“都说了让你温柔一点,你是要把我全扒光吗?”

  “闭嘴。”笛飞声将脱下来的外衣扔到了地上,此刻他与李莲花离得极进,是一个不小心就能够亲到的距离。

  “我说笛大盟主,你就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谁替别人更衣是面对面站着的,你倒是去我后面啊。”

  笛飞声就是犟,就乐意和李莲花面对面站着。李莲花甚是无语,早知道自己穿算了。

  “别动。”笛飞声搂住李莲花的腰将人带向了自己,这回好了,直接亲密无间了。

  “老笛,你是来报复我的吧?”李莲花的下巴磕到了笛飞声的锁骨,疼的直抽气。

  笛飞声伺候别人更衣那是不可能事件,笨手笨脚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他给李莲花穿嫁衣,倒像是摆弄一个人偶,只顾自己得劲,好在现在李莲花脾气好了不少,不然两人打起来直接就把这房子给拆了。

  笛飞声看着换好衣服的李莲花感觉有些辣眼睛,好歹是忍住了笑意,将人带出了房间,方多病一回头目瞪口呆,再加上李莲花那生无可恋的表情,笛飞声实在是忍不住了。

  “噗,我去杀人。”

  “诶,我陪你去。”

  此时此刻笛飞声和方多病默契到了极点,看的李莲花是怒气值飙升。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你俩来穿更搞笑。过来搭把手,这头饰沉的要死,步子还迈不开,这是嫁衣吗?确定不是刑具?”

  笛飞声自然的伸出手扶住李莲花,池塘附近的道路崎岖不平,短短的一段路,李莲花歪了好几次脚,有一次重心不稳直接摔到了笛飞声的怀里。

  “你这是投怀送抱?”

  李莲花气的气血上涌脸色微红,“笛飞声你闭嘴。”

  笛飞声胸腔震动,笑意完全忍不住,“你这么好笑还不让人笑吗?”

  李莲花好不容易走到了石镜面前站定立刻甩开了笛飞声扶着他的手,可没想到脚下再次一滑,笛飞声下意识的伸出手,在看到李莲花被方多病扶稳之后才默默的收了回来。

  “李莲花你小心点。”方多病提醒道。

  “这路的确很难走,若是失足跌落水中倒也不无可能。就怕这路也是有意而为之。”李莲花走上前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的确是有些不伦不类,突然一个人影从后面窜出来,李莲花一回头就看到了一个放大的骷髅头,一惊之下向后退了一步,结果因为湿滑的地面再次滑倒一路滚到了荷塘里。

李莲花挣开了裙子的束缚游到了水面上被笛飞声一把捞了起来,衣服湿哒哒,笛飞声也没嫌弃,将人揽到了怀里一掌逼退了家丁。

咳咳。李莲花站直了身子又咳了两声。

“受凉了?”

“是吧。”

笛飞声注意到了李莲花脖子上的伤给他扔了一瓶药,“自己擦擦。”

李莲花接过药瓶又扔了回去,“够不着,不擦。咳咳。”

说着又咳嗽了几声,笛飞声眉头紧锁,李莲花这身体的确是虚弱的很。

  

  

  据说莲花楼要连更七天!开心到飞起,但是我怎么感觉要虐了呢😭😭

不二马大叔
今天是8月6日,祝你生日快乐!...

今天是8月6日,祝你生日快乐!

一起出去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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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惯例介绍,看过的可以不看🙈:

2023年1月1日,不二马突然决定:在这一年,每天(2023.1.1-2023.12.31)为过生日的粉丝画一张生日贺图,非常的乱来,史称“生日贺图计划”。

ps:贺图不一定是胖虎主题。贺图不会接受任何形式的定制。贺图会尝试各种画风和题材,所以并不能保证水准一致。

pps:只要不是商业用途,不需要经过同意,就可以保存,发给朋友,发朋友圈,打印送人等。发社交媒体请注明作者,谢谢。

ppps:有可能断更的情况:博主生病或嘎了;博主家中出现较大变故;博主过糊涂了;博主断网;有人因不满意贺图质量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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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漓Geisha

【曦瑶】春日惊鸿(二)

天雷三俗ooc,预警上一章都有。


春日惊鸿(二)


金麟台·百家花宴


金光瑶发现今天蓝曦臣非常不对劲,他为什么老看着自己?


要不是反复确认过,金光瑶都要怀疑自己的帽子是不是带反了。


蓝曦臣的心情也很复杂,尤其是经过下午那场荒唐又似梦非梦的穿越之后,蓝曦臣的心都被震慑了,此刻见到金光瑶,那种难以言喻的奇妙心情更是涌上心头。


下午的阿瑶眉间没有一点朱砂,但阿瑶点了这点朱砂以后更好看了……蓝曦臣赶紧摇摇头,自己怎么可以对义弟如此肖想?


可是下午那个分明也是他自己,分明也是...

天雷三俗ooc,预警上一章都有。



春日惊鸿(二)

 

金麟台·百家花宴

 

金光瑶发现今天蓝曦臣非常不对劲,他为什么老看着自己?

 

要不是反复确认过,金光瑶都要怀疑自己的帽子是不是带反了。

 

蓝曦臣的心情也很复杂,尤其是经过下午那场荒唐又似梦非梦的穿越之后,蓝曦臣的心都被震慑了,此刻见到金光瑶,那种难以言喻的奇妙心情更是涌上心头。

 

下午的阿瑶眉间没有一点朱砂,但阿瑶点了这点朱砂以后更好看了……蓝曦臣赶紧摇摇头,自己怎么可以对义弟如此肖想?

 

可是下午那个分明也是他自己,分明也是金光瑶,他们在寒室的床上……

 

打住,不可以再想了。

 

但蓝曦臣的目光总是忍不住追随在金光瑶身上,看着金光瑶在觥筹交错之中微笑周旋,看着他喝下杯杯兰陵美酒,看着他被金子勋为难……金子勋居然为难阿瑶?!

 

蓝曦臣这才回过神来,马上起身走到金光瑶边上颇具保护意味的挡着他,对金子勋道:“金公子,花宴上不必喝的这么凶吧。”

 

金子勋看了看手上的一杯酒,挑了挑眉道:“泽芜君,阿瑶他酒量很好的,和表哥多喝几杯怎么了?”

 

在此之前,蓝曦臣看到金子勋已经给金光瑶递了好几杯酒了。

 

蓝曦臣道:“阿瑶也喝了不少了,这里还有别的宾客,金公子还是自己喝吧。”

 

金光瑶拉了拉蓝曦臣的衣袖,为难的笑了笑,“二哥,阿瑶没事,子勋哥,我来喝吧。”

 

“好啊。”

 

“不行。”

 

金子勋显然已经有了一些醉态,今日这杯酒是断然不会收回去的,此刻听见蓝曦臣居然这么果断的替金光瑶拒绝了他,便趁着酒意上头嚣张道:“泽芜君,君子敬酒哪有收回去的道理,既然泽芜君不想让阿瑶喝,那便由泽芜君代阿瑶喝吧。”

 

金光瑶连忙出口道:“子勋哥,蓝家人不饮酒的。”

 

蓝曦臣却微微颔首道:“好,只请金公子莫要在为难阿瑶。”

 

然后就接过金子勋手中的酒杯,看了一眼杯中液体,一眨眼便喝了下去。

 

金子勋满意的离开了,留下金光瑶瞪大眼睛看着蓝曦臣在原地站了一会,眼神渐渐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金光瑶是知道蓝曦臣的酒量的,心中暗道不妙。

 

当年云萍初遇,金光瑶收留蓝曦臣期间,曾给蓝曦臣煮过一碗酒酿圆子,然后蓝曦臣就醉了,拉着金光瑶来了个云萍屋顶一夜游,把金光瑶吓得不轻,第二天,为了不让蓝曦臣觉得尴尬,金光瑶还是选择了不告诉他这件事。

 

蓝曦臣现在的眼神和当年那个拉着他在屋顶上乱飞的少年非常像。

 

金光瑶思考片刻,马上对下人交代了几句,就把蓝曦臣架住带往了绽园。

 

此时的绽园还未修缮成姑苏风格的亭台楼阁,倒是颇具兰陵纸醉金迷的风格,蓝曦臣果真醉了,金光瑶怕他再来个金麟台屋顶一日游,在他还没发疯之前把他拉进绽园的一处厢房之内。

 

蓝曦臣倒是没发疯,只是坐在金光瑶对面的椅子上,眼睛直直的看着金光瑶痴痴的笑。

 

金光瑶觉得自己被他看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二哥这个样子,比拉他上屋顶发疯还要可怕啊。

 

蓝曦臣笑了一会,不知是因为酒还是想到了别的,白玉般的脸也渐渐染上了一层淡淡绯红。

 

虽然金光瑶觉得这样的蓝曦臣还挺可爱的,但还是轻咳一声,道:“二哥,阿瑶去给你弄点醒酒汤来好不好?”

 

蓝曦臣摇摇头,道:“不好。”

 

金光瑶试探道:“……那二哥想要做什么?”

 

蓝曦臣似乎是有些苦恼的想了想,然后眼睛一亮,兴奋道:“阿瑶,把衣服脱了吧!”

 

金光瑶大脑停机了一下,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啊???”

 

蓝曦臣复而又变成有些害羞的样子道:“我想看看这个阿瑶是不是那个阿瑶。”

 

金光瑶沉默了一下,今天的蓝曦臣,比当年那个带他在屋顶乱飞的蓝曦臣还要可怕。

 

蓝曦臣委屈道:“阿瑶,可以脱吗?”

 

然后蓝曦臣想了想又补充道:“脱半身就好,也不用全脱。”

 

金光瑶尴尬的笑了两声,决定还是起身给他去弄点醒酒汤,这个二哥太可怕了。可是他刚起身要往门口走去时,手就被蓝曦臣一把拉住,然后被蓝曦臣惊人的力气按回了原地。

 

蓝曦臣松开手,委委屈屈道:“阿瑶要去哪?”

 

金光瑶揉了揉肩膀,道:“二哥,你在这坐一会,我马上就回来,我保证。”

 

蓝曦臣苦思冥想了一下,然后又摇了摇头。

 

“阿瑶没有脱衣服,阿瑶不能走。”

 

金光瑶:……………………

 

金光瑶想了想蓝曦臣那惊人的力气和高超的修为,又看了看蓝曦臣一脸坚定执着,一副你今天不脱我就绝不让你走的表情,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

 

怎么办,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何况蓝曦臣还是为了帮自己挡酒才这样的。

 

金光瑶咬咬牙,“好,……我脱。”

 

然后金光瑶动作极慢的,不情不愿的拉开了一点金星雪浪袍,露出一段精致的锁骨。

 

蓝曦臣道:“还要再脱一点。”

 

金光瑶:…………

 

金光瑶心一横,心中默念大家都是男人,你有的我也有,我怕什么!

 

然后又往下拉了一点。

 

蓝曦臣好像终于满意了,不再继续盯着金光瑶看,反而左顾右盼起来,像是再找什么东西一样。金光瑶哭笑不得道:“二哥,你找什么?”

 

蓝曦臣不答话,但是倒了杯水,又用手沾了点杯中的茶水,然后忽然凑近了金光瑶,伸手将水点在了他的锁骨上,金光瑶吓的一动不敢动,深怕蓝曦臣力道一个控制不好就把他的锁骨弄碎了。

 

蓝曦臣的动作其实很轻柔,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般,点完水以后,便凑近看着那滴水珠顺着锁骨慢慢流了下去,消失不见,水滴在白皙肌肤上流动的画面和下午的画面重合在了一起。

 

蓝曦臣认真的看着这个画面,心想,那这个阿瑶,就是那个阿瑶。

 

蓝曦臣又坐了回去,侧头微笑着对金光瑶道:“阿瑶,你想吃葡萄吗?”

 

“不想。”金光瑶头疼道,“二哥,我可以去给弄醒酒汤了吗?不是,我可以穿上衣服了吗?”

 

蓝曦臣有些委屈的撇撇嘴道:“那阿瑶是上面不想吃,还是下面不想吃,还是上面下面都不想吃?”

 

金光瑶的内心几乎要崩溃了,现在出去问江晚吟借个紫电来抽一下蓝曦臣有没有被夺舍还来得及吗?他到底在说什么胡话?

 

金光瑶决定不再这里跟蓝曦臣继续做无谓的周旋,拉了拉衣袍起身开溜,然后不出意外的又被蓝曦臣按回了椅子上,这次更是变本加厉,蓝曦臣三下五除二的解下抹额,直接把金光瑶的手绑在了一起。

 

金光瑶目瞪口呆的看着蓝曦臣不怎么熟练的打着结,连逃跑都忘了。

 

打完结,蓝曦臣又坐回了原地,还不忘伸手把结调调正。

 

然后又很委屈的道:“阿瑶真的不要吃葡萄吗?可阿瑶下午明明吃的很开心。”

 

金光瑶:??????

 

思虑半晌,金光瑶小心翼翼的问道:“二哥,你下午到底看到什么了?阿瑶今天下午都在忙着花宴的事情啊。”

 

蓝曦臣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脸瞬间变得粉红起来,羞涩的低着头,又轻轻摇了摇,表示自己不能说。

 

金光瑶继续谆谆善诱道:“二哥,你不说,阿瑶怎么知道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又怎么知道自己要不要吃葡萄呢?”

 

蓝曦臣纠结了一下,但下午看到的画面,他实在难以启齿,更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即使是喝醉了的蓝曦臣也不能,忽然他灵光一闪,拉起金光瑶被绑住的手,压在了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

 

然后羞涩道:“二哥下午,就,就看到我和阿瑶那个,然后二哥就,就这个。”

 

金光瑶睁大了眼睛,呼吸都停滞了,如果蓝曦臣仔细看的话,可能会发现金光瑶的瞳孔在地震。

 

他不是,他没有,他下午都没有去过云深不知处啊!

 

蓝曦臣是不是在对他耍流氓????真的不是在对他耍流氓??

 

但凡换一个人敢这样对他,他一定会用恨生把这人阉了。可是对面的人是蓝曦臣,还是喝醉了的蓝曦臣,金光瑶到底舍不得,于是他只好继续僵硬的坐着不动。

 

蓝曦臣继续委屈巴巴道:“后来门生进来催二哥赴宴,二哥当时的状态……都没有办法正面和他说话。”

 

蓝曦臣叹口气惋惜道:“背对别人说话,真是太失礼了。”

 

金光瑶的嘴巴翕动了一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也不知道衣衫半褪,正按着蓝曦臣的下匚体的自己此刻应该说什么,最关键的是他奇妙的发现,配合上蓝曦臣羞涩的表情,他居然听懂了蓝曦臣在说什么。

 

金光瑶内心终于崩溃了,这个蓝曦臣他不是我二哥,我二哥到底去哪了。

 

蓝曦臣叹息完,又抬头目光灼灼的问道:“阿瑶,二哥说完了,阿瑶有什么感想吗?”

 

金光瑶尴尬的干笑了两声,想抽回手又抵不过蓝曦臣的力气,他能有什么感想,他该有什么感想??

 

金光瑶此时只能目空一切,沉思片刻后诚实的道:“二哥,你还挺大的。”

 

-TBC-


金光瑶:我的二哥他疯了,我的三观他碎了

 


喝醉了小河边唱着歌

不念3

    白敬回到家,发现李书意还没搬回来,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有意无意给了李书意这么多台阶,这人到底什么意思?他直接跟左铭远说:“你去联系李书意,让他回一趟这边,我有事跟他谈。”话音刚落,清脆的高跟鞋声越来越近,唐雪敲了门,“白总,抱歉打扰您。”看清是李书意的助理,白敬点头示意她过来。


    最近很忙,为了国外的项目,他耗了很多神,时差也没倒过来,显得有些疲倦。更重要的是,他心里隐隐想着,李书意或许已经搬回家了,回来能见到那人,或是跟他斗两句嘴…


    “......


    白敬回到家,发现李书意还没搬回来,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有意无意给了李书意这么多台阶,这人到底什么意思?他直接跟左铭远说:“你去联系李书意,让他回一趟这边,我有事跟他谈。”话音刚落,清脆的高跟鞋声越来越近,唐雪敲了门,“白总,抱歉打扰您。”看清是李书意的助理,白敬点头示意她过来。


    最近很忙,为了国外的项目,他耗了很多神,时差也没倒过来,显得有些疲倦。更重要的是,他心里隐隐想着,李书意或许已经搬回家了,回来能见到那人,或是跟他斗两句嘴…


    “李书意叫你来的?他有什么事,让他自己来跟我谈。”白敬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也轻,但唐雪分明感受到那种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压制感,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心里也有些忐忑。她稳住心神,将手里的文件放到桌面上,“白总,他来不了,让我来把这个交给您。”


    唐雪向白敬转达了李书意的意思,两人共同打理的财产,他分文不取,全部放弃。


    白敬完全没在意文件内容,只是抬起头问道:“他说了什么?”

    唐雪道:“李总说,他遵守之前对您的承诺,还您一个清净的家,往后您尽可放心,他不会再出现。另外,他祝您和宁越少爷白头偕老。”

    白敬听着听着,将背往前倾,突然笑起来:“有意思,李书意,真有意思。”他声音平静,动作却控制不住染上了些暴戾,用文件夹将茶杯扫在了地上。

    唐雪整个人吓得一颤,又即刻调整出从容的样子。

    “地毯怎么换了,”没来由地,他对着吴伯问到。吴伯此刻心里也不好受,那天李书意不慌不忙地带着人过来,将他往这个家里添置的所有东西都带走了,就连花房里的花也没留下。“李先生带走了。”

     白敬扯了扯领带,一言不发地上了楼。吴伯看着他的动作,心里越发寒了起来,这两人,再怎么针锋相对,好歹也相伴三年,白敬真的就一点留恋都没有吗?这样也好,他老了,看不得悲欢离合,也不想再旁观李书意的痛苦,由着他们去吧…


    见唐雪还没走,他反应过来,“唐小姐,我送您出去吧。”唐雪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随着吴伯走出了门。到了门口,吴伯犹豫再三,还是想多句嘴,“唐小姐,您是李先生的助理,现在他们俩分开了,您劝劝他,好好照顾自己。”唐雪愣了愣,没想到白敬身边的人还会这样关心李书意,“不瞒您说,李总他,是真的离开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吴伯说:“前几天,他突然带了一群人上门,搬走了家里他添置的物件,我看他一直不说话,有些担心,就跟出去看了看。结果…”,“结果发现他让人在附近空地,把所有东西都烧了,你说这孩子,何苦呢…”唐雪看着眼前的老人,突然意识到什么,“都烧了??连墙上那幅画也烧了吗?”吴伯没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说,“是,都烧了”。


    从李书意离开公司,到现在已经几天了。唐雪心里一直觉得说不上来的奇怪,直到此刻,那幅画也被烧了,李书意亲手烧的…


    唐雪做李书意的助理已经几年了,一开始,她隐约知道自己老板有心上人,后来知道是白总,也很有些诧异,毕竟两人平日里在公司,可以说毫无交集。直到有一次,她去白敬和李书意家里拿资料,看到李书意盯着墙上的画发呆,那神态看来,竟透着些温柔。李书意的手机屏幕也是一幅类似的画,她见过的…

     

    正是那时,唐雪认识到,她那个不近人情的老板,心里住着一个家。


    可是现在,李书意烧了那幅画…


    李书意走前,说有东西希望自己转交给白敬,却犹豫着,动作一顿,又把东西放回抽屉里,说不用了,会自己给他。唐雪问他还会不会回来,李书意当时什么都没说,只是坐在那里,仰头看着窗外四角的天空,自顾自地说了句,“这人呐,要为自己活着,我没活明白。”

    

    唐雪意识到了不对劲,一刻都不多留,径直往公司跑。她还在办离职,即将彻底离开公司,可这件事,她不弄清楚,没办法安心。她跑到李书意办公室,李书意平日里不在这间办公室存机密文件,她有备用钥匙,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必须得查清楚。看清里面的东西,唐雪慌了神。


    白敬回了房间,洗漱完躺在床上,明明很累,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今天心里很生气,甚至在外人面前失了态,他问自己在气什么,想了很久,归根结底是因为,原来李书意竟然可以这样毫无留恋、不声不响地离开,原来那天在路灯下,他吻自己时,已经在说再见…房间定期有人打扫,这间屋子里,所有跟李书意相关的痕迹早就抹去了,白敬把手放在李书意惯常睡的枕头上,他突然想,只要这人愿意回来,自己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两个人太太平平过日子…

  

    白敬最近胃口不是很好,常常吃不下东西,早上刚拿起碗,吴伯进来说:“唐雪小姐又来了,说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您说。”吴伯把人带进了客厅,唐雪盯着白敬半晌,始终沉默着,“你有什么事,是李书意又在打什么主意?直说。”

    唐雪直直看着白敬,“白总,我想请您跟我说一句实话,是不是您把他藏起来了?”听到这话,白敬抬起头,冷笑道:“他,是谁?你告诉李书意,我没空陪他玩这些。”

  

    “李…李总他,失踪了。”唐雪从白敬的语气里推测这件事他大概确实不知情,这才说出自己的顾虑,“什么叫失踪了,不是他自己要走?”白敬听到“失踪”两个字,面上不显,心里暗暗着了急。“我之前按李总的吩咐来跟您交代完事情,本来以为他应该是…是陪着靳言去了c国,但是李总他,他没去…”李书意那么在乎靳言,离开金海居然不带着他,这不对劲,“还有什么,你继续说。”

     “李总走之前,我亲手把他的护照、身份证、银行卡和很多个人资料放进了一个白色行李箱,可我后来问了吴伯,李总烧了从这里带出去的所有东西,包括一个白色箱子。”

    “什么?!!”饶是白敬也按耐不住心情,李书意在金海无依无靠,仇家遍地,身上什么都不带就离开,危险可想而知。

  

    “白总,我自作主张,打开了李总的办公室抽屉,药都在里面…他最近一直在生病,没药是绝对不行的…真的没有跟您玩花样,我从昨天下午联系他到现在,一直失联,我实在没办法。我知道他跟您已经分开了,但还是最后拜托您,看在过去的份上,找他回来。”实在担心李书意,唐雪说着说着,眼泪就直往下掉。

    白敬不爱看这梨花带雨的场面,微微转过身,开始想李书意可能去了哪里,唐雪却以为他不耐烦,将手里的文件夹递给他,“这个,也请您看看,他走之前,本来要我交给您…但又把它放进了抽屉。”说完,不再多纠缠,转身离开了。


    白敬打开文件夹,里面是一封信,夹着李书意那枚戒指。

    一看完内容,白敬立马抓手机给左铭远打电话,“马上去查李书意去了哪里,要快!”说完也不等左铭远反应,自己拿上衣服就冲出了家门。

    信上没有什么内容,只是用隽秀的字迹写着几行字。

  

    “白敬,过去一切,是我看不清自己,纠缠你许久,我很抱歉。

    祝你往后,自在随心,喜乐顺遂,和自己爱的人度过余生。”

                                                            ——李书意


    唐雪上次转达的话,白敬只信了一半,他不认为李书意会那么轻易地离开。

    看到信和戒指那一刻,他前所未有地清醒,突然认识到一个事实——李书意是真的不要他了…


    白敬甚至查到了江曼青死了,查到了老卫,查到了靳言的医院…可怎么都找不到李书意的踪迹,这个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三天后的一个傍晚,左铭远找到了白敬,一向办事沉稳冷静的人,今天双眼通红,“李书意,找到了。”白敬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他在哪儿?现在带我去见他。”

    左铭远一言不发,打开手里的电脑,插上了U盘。

    “李书意,在这里…”左铭远声音哽咽。

    白敬低头看向屏幕中的画面,监控的镜头离得有些远,但月白的光正照着那片墓地,看得很清楚,那个清瘦的背影一刀裁向自己的手,然后缓缓躺下,碑旁石面上液体流淌不止,那是,血…

    始终没有声音,过了一会儿,有手机在响,他听到画面里那人喊:“白敬…”

    然后就再没了声音…

    左铭远别过头去,不再看视频,他说:“李书意死了,五天前,死在阳山墓园,自杀…”


    画面内外一片寂静,静得左铭远心寒。

    就真的,这么不在乎吗?这是一条命啊…


    下一刻,只见面前的人猛然吐出一大口血,直直地向后倒了下去。  

喝醉了小河边唱着歌

《不念》2

    金海是座闻名遐迩的海滨城市,日落尤美。海岸边,有人抓起一捧灰,洒向远处。那光芒顺着风,细细铺上海面,波光粼粼般,晕漫而开。

    世人热闹地庆贺黄昏,谁都不必知道,有一个生命在此刻落幕。

    他昨日死,今日葬。


    “你安排一下,马上回国”,白敬转着手里的戒指,突然对左铭远说。

    “马…马上回国?!那后面的行程?”左铭远困惑,这人自从昨天和李书意打完电话就心......


    金海是座闻名遐迩的海滨城市,日落尤美。海岸边,有人抓起一捧灰,洒向远处。那光芒顺着风,细细铺上海面,波光粼粼般,晕漫而开。

    世人热闹地庆贺黄昏,谁都不必知道,有一个生命在此刻落幕。

    他昨日死,今日葬。


    “你安排一下,马上回国”,白敬转着手里的戒指,突然对左铭远说。

    “马…马上回国?!那后面的行程?”左铭远困惑,这人自从昨天和李书意打完电话就心神不宁,但以前不也是这样?两人经常出差,有时一个月也见不到。

    “后面的工作你看着安排,我们马上回国。”白敬冷着脸,手上动作停了下来。

    左铭远怎么看不出他的不耐烦,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又立马去安排工作。想来,白敬是着急着回去跟李书意划清界限?毕竟这戒指都戴上了,不管对方是谁,总不好拖太久,至于其他的,不是他一个下属该过问的。


    白敬说不上来怎么回事,从昨晚跟李书意打电话,听到李书意叫他名字,他就心里发慌,脑子里都是李书意喊的那句“白敬”。李书意当时在忍痛,声音是颤的,虽然不明显,但白敬太熟悉这个人的声音,熟悉这个人痛苦的时候是什么样,以至于只是那一声,就能马上判断出来。又哪里不舒服吗?回去以后必须逼着李书意去做个全身检查,再把生活助理给他安排上…白敬几乎一夜辗转不眠,脑子里翻来覆去全都跟“李书意”三个字有关。


    哪怕平日里性格再冷淡,这晚上,白敬也清楚,他在想李书意,他在由着李书意牵动所有思绪。但为什么呢?答案好像很明显,又模糊,像雾里摇曳的花,他想抓来看看,却握不住。


    他得马上见到李书意,答案在李书意那里。


    “这么着急就要走吗?还想着如果有机会,等我复健结束,亲自去送你。”宁越试探着将手指轻轻搭上白敬的手背 面容还是一如既往,温和又乖巧,挑不出毛病来。白敬却没什么心思听他说什么,不着痕迹地挡开他的手,“你安心在家里休息,早日康复。”声音仍是一贯的冷。


    白敬一上飞机就睡着了,梦里,一轮明月浮在水中央,水里站着一个人,映出这人单薄的背影,好看得令人分不开眼。然而下一瞬,风吹起涟漪,月色碎满一池,那背影也转瞬即逝。

    镜花水月,一场空无。

    白敬立马就惊醒了,伴着难以平复的心悸。梦里,他想叫李书意,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做噩梦了吗?你额头都是汗”,说着,那人就拿出手帕,轻轻擦过白敬的额头。白敬看清楚眼前的人,眼里的不耐实在收不住,脱口而出便是一句:“你怎么会在飞机上?不是要留在家里做复健吗?”宁越没想到他这么大反应,眼圈都红了,却将身体微微倾向他,解释道:“我行程有变,回去找我姐姐,麻烦她照顾我一段时间。”见白敬不说话,又自顾自道:“不会麻烦你的,我自己的私人工作而已。”

  

    白敬再迟钝也不会看不出他的有意纠缠,勉强“嗯”了一声,不再多说话了。他计划里是想送宁越回去,再好好跟李书意谈谈最近发生的事,两人之间没有了宁越,李书意搬回家也就理所当然。现在这人再跟着他回去,李书意万一多想该怎么办?他心里暗暗想着,回去之后,先跟宁越断了联系,自己再表个态,让李书意搬回家,休养一段时间再说。李书意大概也不会如何。毕竟他们一直这样相处,解释太多反倒奇怪。


    “要吃点什么东西吗?你一直没吃饭。”宁越轻声问。“不用”,白敬往靠窗的方向挪了挪,不知道最近到底怎么回事,他对着宁越,总是耐不下心来,他不喜欢宁越有意无意的靠近。

    他本来就是个容易不耐烦的人,过去养在身边的人都知道这点,什么事情让这人不顺心了,以后都不会犯,绝没有再二再三。

  

    只有李书意,可以肆无忌的挑战他的底线。

    没来由地,他想起李书意刚刚开始向他示好那段日子,那人成天变着花样给他送菜,明摆着东西是给人家送的,口味却不选人家喜欢的,都按照自己的心意来。白敬记得自己当时收了几次就不高兴了,让李书意别再送了。那人却好一顿生气,第二天菜又照送不误,仍然按着旧样子…

    嘴里从不解释这些安排是为了照顾白敬的胃,又总得在什么地方占个上风。李书意,就是这样的人。

    白敬望着窗外的蓝天,想着这些,突然笑起来。

    有些事情就这样慢慢明朗起来,他不傻,他知道这一刻自己想见李书意。


    宁越看着这人嘴角的笑,心里刺得难受。刚刚听到白敬毫不留情的质问,他差点哭出来,但又强忍着,不在这人面前太过脆弱。

    他自问,是很能把握白敬情绪的,白敬这人,虽然年轻有为,一人撑起偌大家业,但性格一直跟年轻时一样,喜欢听话的、乖巧的人。宁越有信心,在这些事情上,不会有人比他做得更好,他爱白敬,爱里掺着几分年少心动,和几分不甘。这样优秀明亮的人,谁都想据为己有,耍点心机、玩点手段而已,他和李书意又有什么不同?

    只是这次,他料定,李书意一定是输家。自从知道那些真相,李书意那么骄傲的人,一定不会再留在白敬身边,这两人都不是个会服软的性格,碰在一起一个话头不对 就能天翻地覆,哪怕白敬现在对李书意动了心,也不是多大的事儿。

  

    人世间变数这么多,走了这么远的路,眼看着要收网,他宁越,注定要回来搅这个局。

喝醉了小河边唱着歌

《不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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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啊,白敬给他的孩子取名“念念”,这世上的感情表达形式如此丰富,可我认为,“惦念”是种很珍贵的感情。我爱李书意,非常爱,只可惜,我觉得,李书意,他好累,并不需要那些惦念之情。

     《不念》,occ属于我,原故事属于孤君,谢谢她让我爱上李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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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念》全文已完结,完整版微博搜索id喝醉了小河边唱着歌0828,私信领取txt🌷

  

     🔹后来啊,白敬给他的孩子取名“念念”,这世上的感情表达形式如此丰富,可我认为,“惦念”是种很珍贵的感情。我爱李书意,非常爱,只可惜,我觉得,李书意,他好累,并不需要那些惦念之情。

     《不念》,occ属于我,原故事属于孤君,谢谢她让我爱上李书意。🔹

     

      以下是正文:

  

     [老卫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抬高声音问:“还回来吗?”

  

     李书意没答话,又朝他挥了挥手。

  

     回来,怎么不回来。

  

     只是,等他回来时,就剩一捧骨灰了吧。]

  

     最近发生了太多太多事,从白敬把宁越接回家,到得知自己生病,再是靳言受伤。

  

     又在同一天,从宁越那里,知道了三年前的真相。

  

     李书意自诩这些年走来,无论什么境遇,头脑都能存个三分清醒。

  

     但这几天,他的心底里,越来越空。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在牵引着某种告别。

  

     这段时间很忙。

  

     他把还在恢复期的靳言送去了国外,有乔宇陪着,钱都留给他,往后便不用操心这小孩儿,只要活着,靳言便有无数希望与可能。

  

     他处理完了公司剩下的事,安排好了唐雪。数十年的筹谋规划,倾心沥血,他原以为有多难放下,等真要做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也不过是轻飘飘几页纸。

  

     没有什么东西是清算不了的,多荒谬。

  

     那天晚上,那盏路灯下,他最后跟白敬说了告别,本来以为自己什么都不会说,本来以为对这个人的感情已经在看清他是如何爱别人,如何薄情之后,就耗尽了。

  

     可惜就是这样一段感情,关了他十年。

  

     还是忍不住,去吻他,去郑重地道别。

  

     李书意觉得,自己比那只飞蛾还要愚蠢。

  

  

  

  

  

     该做的告别都做完了。

  

     该下地狱的人也送走了。

  

      只剩他自己了。

  

     李书意摊开手里的刀片,是当初江曼青割向他的那一块。

  

     他任由自己放松下来,一动不动地看着右手,手上掌纹因为那条长疤痕,已经全然乱掉。

  

     说来可笑,直到今天之前,他都是不信命的。

  

     夕阳洒下来,林木遮掩的小径隐没在半晦半明间。

  

     李书意从车上下来,告别了司机,又用小费打发了守墓人。

  

     他走上台阶,每一步都虔诚而小心翼翼。到了父亲和姑姑墓碑前,照例只是先跪着。

  

     夜幕降临,今夜有月光,李书意还能借着,看清父亲和姑姑的名字。

  

     他缓缓开口,声音很平静。

  

     “爸,姑姑…又来看你们了”

  

     “是我不好,总让你们担心,这次啊,又来打扰你们的清净…”

  

     李书意断断续续地说着,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说自己生病了,说白敬…

  

      他声音里没什么情绪,只剩眼泪滴落在墓碑上。

  

     从前,父亲和姑姑还在的时候,他没懂得珍惜说话的时间,什么都避着。

  

     后来,面对冰凉凉的墓碑,没有了父亲的关心,也听不到姑姑的笑。他也不敢说烦恼。

  

     今天还是第一次,他毫无头绪地,一股脑地,想到什么说什么。

  

      他告诉他们,自己花了十几年,很辛苦地爱着一个人,又眼睁睁看着他,爱上了别人。

  

      他因为这个人,多活了十余年…

  

      他说自己生病了,要大把大把地吃药,每天都很痛苦。

  

     他尝到了背叛的滋味,那种被自己最爱的人亲手踩在脚下,亲手打碎自尊的体会,永远也忘不掉。

  

     “爸,我从前不懂也不屑,觉得不死不休地去爱一个人很蠢,很难堪,可是…”

  

      他全没了逻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月色很好,连风都没有。这个空间里弥漫的,只有他说话的声音。

  

     李书意此刻选择当一个无力掩藏软弱的人,在亲人面前。

  

     那些源源不断的噩梦,时时刻刻都想撕碎他。而此刻,他觉得自己是安全的,是被保护的。

  

      从前的李书意,一直是强大的,这种强大,并不是勉强支撑。

  

     而是这个人骨子里,有一份骄矜不凡。

  

     想要的自己去求,想做的放手去做。

  

     人生一世,他曾努力着按自己的心意来过。

  

     那个李书意,会痛、会难过、会失望,都是因为他有所盼。

  

     那个李书意身边有很多人,却没有一刻不孤独。

  

     很多人关心着他。

  

     吴伯、傅莹、魏泽、唐雪、靳言…

  

     他们都关心他。

  

     甚至白敬,即使厌恶,即使曾对他动了杀心,偶尔,也是关心他的。

  

     但“他们”都各自要去构建他们的“家”,他们有各种更为珍视的,要保护的人。

  

      “李书意”,不是任何人世界的首位。

  

  

  

      他从前也知道这些,可人总是贪心。

  

     也想有个家,想不孤独,所以…

  

     他病态地爱着白敬,从白敬那里汲取那点可怜的养分。

  

     李书意抬起手,一寸寸地抚摸着墓碑上亲人的名字。

  

      这个人很瘦,连影子都羸弱。

  

      他太平静了,放下那些盼望以后,一瞬间明白了很多事。

  

       心底里那些负担,正在一点点落下去。

  

      “爸,你原谅我好吗?”

  

     “姑姑,你是最疼我的,你帮我劝劝爸爸好吗?”

  

      因为不断地哭,又说了太多的话,他声音听起来有点哑。

  

     但始终很平静,平静地仿佛只是跟他们讨论明天要吃什么。

  

      想要去死,不是因为任何人,甚至不是因为任何事…

  

     “意意只是,想你们了…”

  

      他说着,从口袋里摸出那枚刀片,对着右手腕,毫不犹豫地,一刀就划了下去。

  

     然后李书意缓慢地放下身体,感受到周遭一切渐渐都变得轻飘飘的,躺在了父亲墓碑旁边的草地上…

  

      身体里一半的血液让他厌恶,另一半血液让他不安和愧疚。

  

      曾经,在这样的拉扯当中,造就了一个几乎病态的李书意。

  

      这世上他极爱与极恨的,都要他死,都毫不留情。

  

      而今,李书意理解了这些人,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想要自己死。原来,李书意,是这样一个为人唾弃的存在。

  

      李书意是有家的,他的家早就消失在很多年前,那通跨洋而来的电话里。

  

     这么多年,费尽心力求的,都是虚的。

  

     就连李书意,都是虚的。

  

      但这一刻,平静地感受着生命在流逝,竟是如此安心。

  

     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手机铃声一直在响。

这世上的最后一通电话了,倒是没理由不接。

  

     “李书意,你出差了?”

  

      又是这个人,又是这个声音,从来都是自己的节节退败,对方的游刃有余。

  

      每次在他痛苦难捱的时候,老天都要把这个人送来他身边。

  

      非要告诉他,仿佛他们多有缘似的。

  

      他这次不上当了,因为这次不痛苦。

  

      “白敬…”

  

     情之所衷、情之所终,都是这一个名字。

  

      “李书意,你声音怎么回事。”

  

      几乎再说不出话来,李书意用只有自己能听清的音量。

  

     他望着天空,说:“白敬…你自由了,我…我也…自…由了”

  

      手机屏幕被血迹染得一片模糊。

  

      他挂断了电话,彻底没了力气,慢慢闭上了眼睛。

  

      今夜月光很好。

  

      李书意,去找他的家了,那里有人,从未抛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