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月】南柯一梦
太难受了立刻爆肝...一场红月p死前的美好幻想。
没修没看详细剧情只是为了自己爽和哭。
有一点红月被夺舍暗示。
“就请看看有吾加入的新生‘红月’吧!”
我坐在后台,只觉得脖子上像是被无数细针刺破,细密而灼热的痛感攀过全身。
从闭路电视上看到的红色舞台上并不是熟悉的三人组,而是多了一个小个子男孩的四人“组合”。那孩子有着白色的短发,被打光染上艳红。
红月的大家进入ES大楼后的两年都不太顺利,总被Rhythm Link的高层钳制,无法再散发出我曾在梦之咲看见过的夺目光芒。莲巳前辈为此不知道熬了多少个夜,写出了多少份企划书,就算交给冰鹰老师或者门老师,他们给出的评价也非常高。然而......
太难受了立刻爆肝...一场红月p死前的美好幻想。
没修没看详细剧情只是为了自己爽和哭。
有一点红月被夺舍暗示。
“就请看看有吾加入的新生‘红月’吧!”
我坐在后台,只觉得脖子上像是被无数细针刺破,细密而灼热的痛感攀过全身。
从闭路电视上看到的红色舞台上并不是熟悉的三人组,而是多了一个小个子男孩的四人“组合”。那孩子有着白色的短发,被打光染上艳红。
红月的大家进入ES大楼后的两年都不太顺利,总被Rhythm Link的高层钳制,无法再散发出我曾在梦之咲看见过的夺目光芒。莲巳前辈为此不知道熬了多少个夜,写出了多少份企划书,就算交给冰鹰老师或者门老师,他们给出的评价也非常高。然而就是这样的莲巳前辈一份份做出的企划却一次又一次地被打回来,即使是站在旁观者的视角,我也感受到了痛苦——那么莲巳前辈能感受到的,一定是我的千百倍。
或许泷君就是莲巳前辈挣扎找到的突破口,借助没有受过太多日本文化熏陶的人的观点,说不定就能撕开这层屏障,让红月走出去。
但这那不代表这个从天祥院前辈掀起革命时就存在的组合可以这样随意增加成员,我并不太清楚红月建立时的事,只听说过南云君曾经挤破脑袋想要加入红月,却没有得到莲巳前辈的同意。
我猛地拉开休息室的门,却迎上了从舞台下来的“红月”。莲巳前辈走在前面,泷君落后一点,正兴奋地说着什么,鬼龙前辈和飒马君走在后面。
“莲、莲巳前辈!”我大喊一声,莲巳前辈像是被突然跑出来又叫了他的我吓了一跳,睁圆了眼睛:“‘制作人’,有什么事?”
“我……”
虽然一时热血上头,出声喊住了他,可我应该说些什么?我张张嘴,看到从莲巳前辈背后探出头来的泷君,不由自主地捏了捏西装的下摆:“……莲巳前辈,我可以和红月聊一聊吗?”
“当然可以。”莲巳前辈没有迟疑,我又看看泷君:“我是说,三个人的红月。”
莲巳前辈的眉头动了动:“现在红月已经是四个人的组合了,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吗?”
我不说话,只是盯着莲巳前辈看。以前在梦之咲就读的时候迫于莲巳前辈学生会副会长自带的压力,我很少这样直视他的眼睛。直到制作人科从偶像科独立出来、莲巳前辈毕业,我才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改变了这个习惯。莲巳前辈身后传来飒马君“莲巳殿下~?”的声音,对峙才终于结束,莲巳前辈拍了一下泷君的肩膀,率先经过我的身边走进休息室。
直到我们四个都进了休息室,泷君自己先行离开,那种似乎无处不在的别扭感才终于消失了。
大家都拉过折叠椅坐了下来,莲巳前辈看我:“‘制作人’,你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想要问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从Nice前辈那里,我也拿到了泷君的资料,泷君虽然是日本人,却完全不适合红月这个以和风为特征的组合,莲巳前辈真的认为让这样一位年纪这么小的偶像进入红月会有益处吗?
莲巳前辈皱起了眉头,看来是我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鬼龙前辈和飒马君的脸色也不太好看,都把视线投向莲巳前辈。
既然已经把话说了出来,我也没有必要再讲究什么婉转。我问:“莲巳前辈不是说过不会接受和鬼龙前辈、飒马君之外的人结成组合吗?事到如今为什么要邀请泷君进入红月?”
莲巳前辈的眉头微微松了一些,乍一看似乎有些迷惘,但很快他就重新调整好表情:“泷的存在让我看到了新的可能性,有他加入,红月会更上一层楼,也能突破Rhythm Link设下的框架。”
我问始终没有说话的鬼龙前辈和飒马君:“鬼龙前辈和飒马君……两位是怎么想的?你们是从天祥院前辈革命的时候一起走来的,现在也同意让泷君加入吗?”
鬼龙前辈垂着眼睛,我的声音落下后,休息室里一时间只剩下我过于激动的呼吸声。几乎直到我平复了呼吸,他才说:“……我是和旦那一起邀请泷的。”
飒马君看着我,和莲巳前辈一样眼睛有些找不到焦点,但很快,那点迷惘就融化消失了:“最初吾也无法接受,甚至闹出要切腹的笑话。然而一同训练中,吾也发现泷的出色之处,他亦是两位前辈看中之人,吾认为有他加入是件好事。”
我所有的话都被噎在了喉咙里,只能发出枯哑的嗬嗬声。我猛地站起来,折叠椅被我撞倒,发出沉闷的声音。
“你为什么这么激动?”莲巳前辈看我,“你也参与了双鸡塔的审查,应该知道泷有多出色,他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但能即兴改编红月的歌曲,也能跟上我的节奏配舞,即使只看这一点,我也几乎要从喉咙里伸出手把他牢牢抓住。”
这一点我也很清楚,不仅是我,参与审查的老师和前辈都认为泷君有着惊人的天赋,如果给他几年,他毫无疑问会成长为能和天祥院前辈或朔间前辈比肩的偶像。可他的舞台不应该是已经成型、台风成熟的红月,刚刚起步的エスプリ更适合他。
“……我知道,但……”
但是什么呢?但我不能接受?但这样不是我或者追逐了他们三年有余的粉丝们所爱的红月?在梦之咲时,制作人的话事权也算不上多大,而现在的我也并不像七种君一样在很大程度上能影响Eden的决策。
“……我、失礼了……!”
我在这里得不到答案,也改变不了莲巳前辈的想法。我不敢再看坐在那里的三人,闷着头拉开休息室的门,沿着走廊往会场外跑。
我在会场大门口附近看见了朔间前辈,他拿着手机,似乎是在确认会场里的情况。我还没靠近,他就抬起头来:“小姑娘,汝也来看红月的演唱会吗?”
我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停下脚步。朔间前辈问:“汝觉得今日红月的演出如何?”
那红色的舞台上翩翩起舞——不,泷君一开始就险些踢到飒马君,怎么也算不上顺利——我低着头:“……那不是我所喜欢的红月。”
“这可真是过分的指控,吾辈没能赶得及直播,究竟是何事,叫制作人小姑娘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朔间前辈收起手机,“吾辈瞧了几眼,莲巳君是要将泷君收入麾下吗?”
我问:“前辈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问我?”
朔间前辈说:“小姑娘应当在最近的距离看见了,自然比网络上的消息更准确。”他停顿了一下,不给我回答的机会,继续说,“汝恐怕还有制作人的工作,吾辈便不耽搁你了,去吧。”
“谢、谢谢前辈。”我慌忙地对他行了一礼,继续往前跑,拿出手机来拨通了门老师的电话。
果然,莲巳前辈也不会对门老师说这件事,更不用说冰鹰老师。而他们也和我一样,无法干涉莲巳前辈的决定。
天祥院前辈呢?还有斋宫前辈,或者深海前辈,仁兔前辈——我把能想到的所有人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也尝试着联系了天祥院前辈。电话的那头,天祥院前辈没有了平时的笑意盈盈,认真地说:“我也想不清楚敬人的想法,可是,你觉得敬人会在明知道鬼龙君不擅长对付交通工具的前提下硬拉着他一起去冲绳吗?”
我不知道这件事,但鬼龙前辈容易晕交通工具哪怕是在ES大楼里也有不少人知道,莲巳前辈也应该比大家更清楚。
莲巳前辈有哪里不对,我听着天祥院前辈继续说“连神崎君说要切腹,他都是用开玩笑的态度对待的”,有一种灵魂都被抽离的恍惚感。我的脚下仿佛是难以受力的海绵,每走一步都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会栽倒。
我并不是红月的专属制作人,他们只是和我同读过一所学校的前辈和同学,也是我所热爱的偶像们之一。然而这些意识无法厘清我几乎揉成一团浆糊的思绪。
眼前一阵又一阵地发黑,像是过于疲累又血糖过低的视野。我看不清眼前的道路,只能感觉到穿着皮鞋的脚一软,身体重重地往旁边摔去。
“……!……”
高音调的声音在我头顶响着,我的耳朵像是被灌满了水,所有话语都变成了沉闷的嗡鸣,让我听不清楚。我的眼皮也很沉重,像是被挂上了铅坠,怎么也睁不开。
“……,……水……!”
“…………的说!”
熟悉的口头禅终于刺破了厚重的水膜,让我的五感逐渐回归。模糊的视野里,一片清淡而温柔的蓝色轻轻地摇晃,伴随着轻柔的嗓音:“‘制作人’学姐醒了!”
是创君,他用柔软的手摸着我的额头:“辛苦了,学姐,一定是最近太累了,所以才会在红月的演出上昏睡过去吧?”
我仍然没有力气,甚至坐不起来。稍远一些的地方,有些大舌头的声音传来:“零亲!零亲!‘制作人’恢复意识了!”
重叠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的眼前逐渐清晰,看见了仁兔前辈和晃牙君的脸。
“仁、兔……前辈,晃牙君……”我的声音沙哑得像是几乎不存在,晃牙君手里拎着一个矿泉水瓶子:“先别说话了,给你。”
创君帮我接过了那瓶水,晃牙君把我的身体稍微扶起来,让创君能喂我喝几口水。在他们后面,朔间前辈、羽风前辈、阿多尼斯君、友也君和光君都紧紧地盯着我。看我喝了几口水,晃牙君问我:“你梦到什么了?从本大爷们听到仁兔前辈通知赶过来一直到刚才,你都在说什么‘为什么要加人’、‘这样还算是红月吗’之类的话……”
我混沌的大脑终于清醒过来,挣脱晃牙君的手抓住仁兔前辈的手:“前、前辈!红月……泷君要加入红月的事情已经通过Rhythm Link高层的同意了吗?”
大家都露出摸不着头脑的表情,只有朔间前辈睁圆了眼睛:“小姑娘,汝为何会知道泷君?”
我才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会不知道?仁兔前辈应该也认识泷君才对,你们不是一起参加过双鸡塔吗?”
“双鸡……?那是什么?”仁兔前辈问我。这时,房间对角忽然传来了悠扬的笛声。我抬头望去,看见挂在墙上的闭路电视上映着金色的舞台,无数金色的纸屑如同下雪一般纷纷扬扬,被它们包围的红月——我所熟知的、由莲巳前辈、鬼龙前辈和飒马君三人组成的红月——随着音乐的节奏起舞着。
“天地鸣动……为什么?”我喃喃地说。创君轻轻地叫了我一声“学姐?”,我讪讪地放开仁兔前辈,坐直身体。
“小杏,发生了什么?”羽风前辈问。可我该怎么回答呢?告诉大家不久之后红月就会多出一个成员,而且是个并不适合红月风格的孩子,甚至是由亲口说出“红月由比血更浓厚的羁绊联系在一起”的莲巳前辈邀请的。
我的沉默让整个休息室都陷入了沉寂,只有电视里传出红月的歌声。直到他们最后唱出那句“金色千夜梦舞台”,我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看向紧张地看着我的大家:“……说不定只是我做了一场噩梦。”我把脚从躺着的长椅上垂下来,距离长椅最近的仁兔前辈和晃牙君给我让出空间,我拍拍脸问:“对了,前辈们才是,怎么会来?今天大家应该不是全都有空的。”
朔间前辈立刻接了我的话头:“毕竟是红月今年的最后一场活动,吾辈怎会错过?大家都尽快结束了工作赶来了。”
是啊,朔间前辈、羽风前辈和仁兔前辈是会关心后辈的人,不会明里暗里推动红月的改变;晃牙君和阿多尼斯君并不像外表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也不会事不关己地在远处看着红月那样巨大的变动;友也君、创君和光君都是体贴周围的好孩子,不会对红月的骤变视而不见。
眼前站在我面前,关心着我、关注着红月的人们,才是我熟悉而热爱的偶像。
我握着创君的手把他拉起来,对大家露出笑容:“我们去舞台下面迎接莲巳前辈他们吧!”
那一定只是一场最糟糕的噩梦,只要我睁开眼睛,就会变成烟云,被风吹散。我拉开门,走向被金色和红色铺满的舞台。
Fin.
彼得潘与梦醒时分
总之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天祥院英智变成了孩子。
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是日日树涉——想不知道都难,毕竟那可是睡在同一张床上,还使了坏心眼非要跟自己睡同一个枕头的恋人!早上一睁眼,枕头上那张原本跟自己平起平坐的美丽又纤瘦的侧脸消失了,可明明蠕动的感受代表了他并未离开,于是他掀开被子一看,一滩小小的幼年恋人就那样一无所知地抱着自己的腰还在熟睡。
原因未知,代价未知,就那样突然从好长一只优雅美丽的大型布偶猫返老还童,变成了一只跳起来还没自己腿长的幼年布偶猫。
不过好消息是,身体虽然变小,头脑依然灵活,万幸万幸,英智还保留了成年人的心智。
坏消息是,抱着这样的恋人去见所有人的日日树涉,心里有些微......
总之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天祥院英智变成了孩子。
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是日日树涉——想不知道都难,毕竟那可是睡在同一张床上,还使了坏心眼非要跟自己睡同一个枕头的恋人!早上一睁眼,枕头上那张原本跟自己平起平坐的美丽又纤瘦的侧脸消失了,可明明蠕动的感受代表了他并未离开,于是他掀开被子一看,一滩小小的幼年恋人就那样一无所知地抱着自己的腰还在熟睡。
原因未知,代价未知,就那样突然从好长一只优雅美丽的大型布偶猫返老还童,变成了一只跳起来还没自己腿长的幼年布偶猫。
不过好消息是,身体虽然变小,头脑依然灵活,万幸万幸,英智还保留了成年人的心智。
坏消息是,抱着这样的恋人去见所有人的日日树涉,心里有些微妙。
“那样不是很好吗g。”逆先夏目发表评论,放下手里的书。“……老实说o,前几天队长会议的时候见到他了e,看见他变成那个弱小的样子i,我心情都变得很好o,希望他这辈子都不要变回来哦o~”
“逆先君,汝还是得搞清楚,那个天祥院君只是身体变小了,心智却完全没有变幼稚啊,与其说突然变得弱小很可怜,倒不如说如果真的变不回来,那个有暴君手段的天祥院君就这么凭空多出来了几年寿命,那会变得更恐怖才对吧?很可怕哦?!用那种可爱孩子的脸做着比原本的天祥院君更残暴的事情??!”朔间零摇摇头,看似是被活力四射的幼年暴君室友欺凌过度显得格外憔悴。“说回来,斋宫君呢?怎么不见他来?”
“呼呼~似乎是因为知道小杏拜托他做的儿童服装是为了英智做的,所以深受打击吧~而且,要是让他知道我们在这里翻书也是为了英智,那肯定会更受打击,所以我就没有叫他!”日日树涉一边回话,手上一边不停地翻书。“嗯嗯~这本书没有,这本书也没有。毕竟目前世界上还没有AP*X4869的解药呢!我说啊,干脆把我催眠成孩子的心智吧~那个我比较擅长,既然没法把骨头卡拉卡拉接成孩子的模样,那就这样做说不定能够跟英智更登对一点。”
“但是,【皇帝】只是身体变成了【孩子】吧~要是那样的话,【涉】和【皇帝】就是【傻子】和【天才儿童】了。那可就【大事不妙】了。”深海奏汰湿答答的手指翻过彼得潘的童话书,慢吞吞地说。
“【涉】,【你】是在【不安】吗?”
“……”
图书室里的另外三人齐刷刷地看向日日树涉。
“嗯嗯……毕竟如果是平日里的日日树君,应该会直接把天祥院君接走,而不是任凭变小了的天祥院君住在宿舍吧?”
“然后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在ES大闹几通g?开着涉哥哥那个无法理解的热气球绕着ES大楼好几圈那种g”
“【至少】,会让【大家】都感受到【变小】的【皇帝】……也就是,【小皇帝】了~”
“结果却……意外的平静。”朔间零低吟着,“甚至比平时更平静,很少见汝如此着急地想要找到解决办法呢。”
“怎么会~呼呼……人生处处是惊喜,而你的日日树涉会尽数将它们包揽,为世界带来爱与惊奇的……”
“而且倒不如说o,总感觉你们两个在刻意躲着对方的样子i。明明原本都是形影不离的不是吗g,最近却似乎总是在和别的fine成员一起行动g。”逆先夏目捕捉到日日树涉目移的动作,乘胜追击。“虽然不可置信n,但是涉哥哥难道是因为对方身体变小从而有罪恶感吗g?因为怎么看对方都是儿童g。”
“……”
“【涉】,说不出【话】呢。”深海奏汰伸手捏捏小鸟毛。
“真难得,吾辈还以为是汝的话,不管天祥院君是婴儿还是老人都会照单全收呢,汝总算是学会了一些人类社会的伦理啊。”
“呼呼,被你这样教育还真是奇怪啊,但是希望你不要搞错了哦~只要是英智,我就会爱着,哪怕现在我们似乎,因为突然的变化出现了一些问题,但这是原则,不会改变的。”日日树涉总算开口,尽管语气上,并没有那么活泼。
“其实是因为,英智看起来很苦恼。不仅是作为企业家的工作上解释情况很麻烦,作为偶像也不得不调整计划配合。所以,作为英智出色的左手,我得为他寻找一些解决的办法才行啊。”
总之就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日日树涉对于目前变成了孩子模样的天祥院英智心情微妙。
即使爱是一样的,但隔着表面上年龄的差距,晚安吻变成了亲吻额头的问候,牵着手的散步也变成了一大一小的跟随或者抱在怀里的同行,就连送上玫瑰,都因为火红的颜色和幼少期的眼睛过于违和而次数减少,变成了更加柔和的花种。热恋期的爱情被恶作剧的神明突然强行划归到家人怜爱的范围,两个未曾拥有过幸福幼少期的人,都感到无所适从。
该怎么样接受爱?该怎么样传递爱?要如何爱怜缩小的身体,又该怎样尊重不变的灵魂?
不知道,除了在莫名拉开距离的第三天实在捱不住心里爱的冲动,给执意坐在办公椅里的小小的老板一个轻轻的脸颊吻,自诩无所不能的日日树涉头一次不得不承认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做。
“嗯……嗯?涉?”天祥院英智怔怔地捂着小脸,从比他还高的文件里仰起头,“你什么时候来的?抱歉,变成小孩子的体型后连你翻窗的声音都变迟钝了,还是说,你今天是单纯走路进来的?”
“呼呼~为了让英智感到有趣,你的日日树涉今天其实是从旁边的电脑里爬出来的~”他特意把头发掀到面前。
“好恶劣啊,明明我现在看起来是小孩子哦?真的好吗让我看到那种东西?不怕我下次学着你的样子随便吓唬人吗?小孩子的模仿能力可是很强的。”似乎是想现身说法,天祥院英智双手立马抓住日日树涉的头发,却不想一把就把那些头发全都抓了下来,月光银的长发像兜网扑到天祥院英智的脸上变成叽叽喳喳的白鸟群,他揉揉眼睛又看向日日树涉,那双奇异的紫眼睛柔和地弯了弯,变出一束白玫瑰。
“倒不如说是英智本人的模仿能力就很强吧?不管什么孩子还是成年人。”日日树涉皱起眉头。“不过……变成孩子还是有些不方便的,你的日日树涉都不知道该怎么亲吻您了。”
“真的?”小小的孩子抓着花攀到日日树涉的身上,他被日日树涉抱在怀里,勾住日日树涉的脖子对着他的嘴唇快速地贴近又离开。“就像这样?”
“诶呀!”他很配合地贴住孩子的额头。“是天使可以消除邪念的吻呢~怎么办呢英智!【可以抱你吗?】这样的话暂时真的只有字面意思了啊!难道你的日日树涉要等待到您重新成长为成年人才可以恢复正常的生活吗?”
“真是的,为什么说得像是要去跟敬人一起去做寺庙之人一样?太奇怪了!”
“呼呼~比起顶着一张孩子的脸大谈经济和治理铁腕的您来说,我想应该还算好哦。”日日树涉笑着伸出一只手,用两根手指点住天祥院英智正欲皱起的眉头。“嘛嘛,英智,知道您对这副身体被轻视的现状很不爽,但是笑一笑吧~返老还童的机会也不是谁都有啊!”
“如果能附带上身体痊愈的效果的话我当然不会说什么闲话。”他可怜的小金发贴在日日树涉的脖子上,变得更加柔软的小手抓着他的辫子。原本轻轻的说话风格在儿童嗓音中放大了他的疲态。“但是,药还是在照吃不误呢,如果作为魔法或者童话的话,大发慈悲的神明应该好人做到底,让我能够像世界冠军一样有矫健的身体才对吧?”
“但是......哪怕真的那样,我的愿望还会更多吧。健康、外貌、权力、金钱......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啊。”小小的天祥院英智发出不合他外表年龄的长叹。“而与此同时,支撑着幼年的天祥院英智成长到现在的那些不幸的因素......也会随之消失。说不定那样的话,别说成为偶像了,我连认识涉的机会都没有哦?”
“那样完美的人生......会不会离现在的幸福太远了一点呢。”柔软的金发磨蹭在日日树涉的脖子处,手松松地握着白玫瑰的茎,像只眷恋的猫。“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关于年龄的魔法,让我尝试一下衰老的魔法就好了呢。让我看见走完幸福一生的自己,活到老爷爷岁数的可能性,涉也会赞成的吧?如果一起变成互相陪伴的幸福的老爷爷的话。”
“不好说呢~过于年幼的话会忧虑这一生如何编写,而过于年老也会担忧是不是遗忘了幸福的细节啊。所以果然,您仍身处于此最好。”日日树涉用手掌抚摸着英智的后背,窗外落日西垂,像是一切即将结束,又像新的开端即将重生。他抱紧怀里的孩子,像是留恋,又像是爱怜。“所以,不管英智会不会马上恢复,只要您在这里,我也会为了您的存在停留。”
“呵呵,什么啊,难道说涉很不安?我听朔间君说了哦?你躲在图书室里翻了两个通宵的书呢。还真不是你的风格,我以为涉会更加游刃有余一点呢?你很害怕我变不回去吗?”趴在背上的孩子笑出声,小小的身体小幅度地扭动片刻,又松松垮垮地挂在涉的怀里,声音愈发软下去。
“毕竟......”他尚有疑虑,却在想起面对之人一直都是他的爱人后下定决心。“唉,希望您不要嫌我孩子气,我......只是有些寂寞。”
“寂寞?”天祥院英智看起来很吃惊,从日日树涉的肩膀上困顿地小小抬头,又重重地搭回去。“我还是第一天知道涉比我想象得更加欲求......”
“——不不不不是那个。”日日树涉一瞬间红了耳朵,往坏笑着的小恶魔脸颊上咬了一口,无奈地说。“您有时候真的坏透了,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格外可爱。”
“我知道你在不安什么哦涉。毕竟我突然变化成了我们都最不擅长应对的模样,一时都慌了神啊。”英智闭上眼睛慢慢地说。“你一定是在担心【弄坏】了我吧?呵呵,毕竟身体方面变成了十分弱小的存在,而涉似乎还非常不擅长和这样弱小的存在相处啊。我可是在之前就吃尽了苦头啊。”
“但是,还请你搞清楚,一直在变化,一直在成长的人不止你一个。哪怕是变成了孩子,我的长进也能够,填补好我们之间的沟壑。一直在为了对方努力的人,不只有涉一个人哦?”
英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太阳的余晖在百叶窗外渐渐消失,天慢慢黑下去,涉抱着逐渐睡着的英智,抚摸着他柔软的,可爱的,成长中的金发,像拥抱成长中遗失的至宝。他长长的银发包裹着怀抱里的孩子,像蚕蛹,或者新生的白衣。
晚安,晚安,亲爱的彼得潘,沉睡的永无岛。太阳落下之后,月亮西升之前,日日树涉拥抱着怀里的孩子,贴着他柔软的金发,在一同陷入一个美梦之前,他感到温热的呼吸努力地挣扎一下,扑在自己的侧脸处落下一个梦呓般的亲吻。
“知道吗?涉,光是能够相遇并拥抱,就足够幸运了。”
【铠约】互换哥哥的一天
*“身为兄长,都会以自己的方式去爱血脉相连的那个人。”
现代背景,露娜、玄策友情出场
ooc归我,如有撞梗致歉。
前情
露娜要来这边实习,还没有找好房子,就在铠这边暂住几天。
而铠要去出差,百里玄策放暑假,正缺一份实习报告,百里守约就提议让他跟着铠一起去历练历练。
-
百里守约这边
早上六点五十,露娜闻着早餐的气味悠悠转醒,过了一会儿,就听到门外百里守约温柔的声音传来:“小娜,醒了吗?早餐已经做好了。”
露娜在被窝里抻了一个懒腰,道:“我醒了守约哥,马上就起。”
“不着急,你可以再趴一会儿醒醒觉...
*“身为兄长,都会以自己的方式去爱血脉相连的那个人。”
现代背景,露娜、玄策友情出场
ooc归我,如有撞梗致歉。
前情
露娜要来这边实习,还没有找好房子,就在铠这边暂住几天。
而铠要去出差,百里玄策放暑假,正缺一份实习报告,百里守约就提议让他跟着铠一起去历练历练。
-
百里守约这边
早上六点五十,露娜闻着早餐的气味悠悠转醒,过了一会儿,就听到门外百里守约温柔的声音传来:“小娜,醒了吗?早餐已经做好了。”
露娜在被窝里抻了一个懒腰,道:“我醒了守约哥,马上就起。”
“不着急,你可以再趴一会儿醒醒觉,时间还早,你一会儿直接洗漱就行,被子我来给你叠。”
百里守约说完,就去准备餐具了。
露娜躺在床上,关掉昨天定的七点钟的闹钟,又躺了一会儿就起来整理房间了。
虽然百里守约那么说,可露娜也不能真的连被子都不叠。
来到客厅,露娜便看到精致的早餐。
桌上摆着的主食、小菜荤素搭配,还有水果沙拉和甜点,搭配着精致的餐具,卖相十分好看。
露娜发誓,这是她见过的最丰盛的早餐。
百里守约正坐在桌前笑着问她:“不知道你喜欢喝牛奶还是果汁,我就都准备了一些。”
露娜顿时感到有些受宠若惊,拿过一旁的牛奶:“我喝牛奶就好,麻烦守约哥了。”
“没关系。”百里守约笑着说到。
食物入口,露娜发誓这绝对是自己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露娜又不禁感叹起来,他哥这过的都是什么神仙日子。
早餐过后,百里守约让露娜先到停车场等着他,自己收拾完碗筷就送她去公司。
中午,露娜忙完了工作,困得打盹儿,直接趴在桌子上,不想吃饭想睡觉。
忽然,手机传来震动,露娜打开手机一看,是一条短信:
“您的外卖已送至前台,请尽快收取”。
露娜纳闷,一边想一边走到前台,回到自己的工位打开,是一份午餐和一杯奶茶,还有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吃饱了才有力气工作哦,Luna收”。
后面还画了一个笑脸。
周围的同事皆投来羡慕的眼光,露娜笑着说这是她哥哥。
回到工位,吃完了饭喝着奶茶玩手机,露娜再次感叹,他哥和百里守约在一起,简直是太幸福了。
下班,露娜走出公司,拐过一段路,果然看到百里守约的车停在一个巷口等着她。
为了不给露娜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虽然百里守约送她上下班,但都不会送她到门口,只在公司前面一段路。
实在是太贴心了。
一路上,露娜和百里守约讲着工作上的事,百里守约在一旁听着,时而给她解惑,时而跟着她一起玩笑。
回到家,露娜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玩手机,收到了自己哥哥的信息:
“到家了吗?工作第一天怎么样?”
“没给你守约哥添麻烦吧?”
露娜翻了个白眼,在手机上打字:“刚到家,哥你放心吧,守约哥对我可好了,你安心出差吧”。
还配了一个鬼脸的表情。
其实露娜起初对百里守约并不熟悉,甚至对这位半魔种的“嫂嫂”有些害怕。虽然经常听自己哥哥提起,但由于自己这些年一直在国外,一直没机会正式见一面。
不过如今看来,都是她多虑了。
露娜露出一个笑,这天底下的好哥哥,她一下就有了俩。
-
铠这边
早上五点半,百里玄策还沉浸在梦乡里,隐约听到一阵敲门声,也没去理,只当是做梦。
下一秒,铠破门而入,看到百里玄策睡得四仰八叉,还流着口水。
铠闭着眼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将百里玄策叫醒:“喂喂,醒醒。”
百里玄策只感觉天旋地转,好像有人摇晃着自己的身子,一睁眼,就看到铠的脸放大在自己眼前。
迷迷糊糊间,百里玄策拿来手机,看到还不到六点,顿时起床气就上来了:“不是大哥,这还不到六点,你这么早叫我干什么啊?”
铠没想到这小狼崽子脾气还挺大,简直和他哥两模两样。
压下心中怒火,铠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我昨天是不是说了,今天七点要去见一个客户。”
百里玄策坐在床上,面无表情了一会儿,后知后觉才听懂铠在说什么。
“噢,我知道啊,我定闹钟了。”
“你定的几点?”
“六点半啊。”
铠深呼吸了一口气,默念着不能生气不能生气,试图跟百里玄策讲道理:“我们七点就要出发,你要带的资料检查了吗?衣服选好了吗?教你说的话记住了吗?”
百里玄策还有些困,眼下听着铠的声音,只觉得好像有一百只蜜蜂在耳边嗡嗡嗡:“哎呀这些我昨天弄好了,再说了,你不是开车吗?十分钟就到了啊。”
百里玄策振振有词,铠再也忍不住,一把将百里玄策提溜起来:“你给我起来。”
“哎哎哎你别拽我耳朵!”
铠转过身不去看他,只留下一句话:“你赶快把被叠了把饭吃了,一会儿把东西再给我看一遍。”
百里玄策拖着长音“哦”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叠着被,因带着气,被子叠得软趴趴的,不堪入目。
这凶样,真不知道他哥看上铠什么了。
来到客厅,空荡荡的餐桌上只有两桶泡面和几袋面包。
百里玄策不可置信地坐在桌前:“不是,你没做饭啊?”
铠闻言简直要气笑了,感情这小狼崽子以为自己是来旅游的?
“就这些,不吃就饿着吧。”
百里玄策撇撇嘴,走到厨房去冲泡面。
要不是为了实习报告,他才不要和这个臭铠一块。
吃完饭,检查资料的时候,果然百里玄策有两页的顺序弄反了,还好发现了。
百里玄策顿时一阵心虚,老实了。
一路上,百里玄策怕再出错,也怕铠给百里守约打小报告,一直老老实实的看着资料。
一上午,铠终于谈妥了项目,百里玄策在一旁站得脚都要酸死了。
回来的路上,铠难得地夸了百里玄策几句:“你小子不错啊,教你的几句话都记得,还会举一反三?”
为了实习报告,百里玄策扯出一个笑脸:“嘿嘿,这不是铠哥你教得好吗?”
百里玄策发誓这是他这辈子说过的最谄媚的一句话,他自己都想找个地吐一吐。
铠一边开车,余光看着这小狼崽子的模样,勾起嘴角:“怎么,出来一趟,终于学聪明了?”
百里玄策表情有一丝破裂,但还维持着微笑:“哈哈,没……”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的情况我会如实给你哥汇报。”
“至于实习报告,你距离我的合格标准……”
铠故意卖关子,看着百里玄策的反应。
而百里玄策似乎也看出铠有意逗弄自己,见他半天没下文,顿时也不装了,一拍车门:“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是我哥让我跟你来的,你以为我愿意?”
铠闻言并不生气,而是一笑。
小孩子终归是小孩子。
“别把情绪都写在脸上,多学学你哥和我。”
百里玄策闻言偏过头,赌气道:“去去去,你爱给不给,回去我就和我哥说。”
铠笑着摇了摇头。
突然,铠似乎想到什么,将车停在路边,开口道:“对了,你就在这下车吧,那边是菜市场。”
百里玄策投来疑问的目光,只听铠说道:
“你去买菜啊,你不是不喜欢吃泡面吗?”
“你自己去买,回去自己做。”
铠看着百里玄策瞬息万变的脸,勾起嘴角,挑眉道:“别说我不关心你啊。”
百里玄策脸颊顿时气得像河豚,话也说不利索了:“不……不是,你让我买菜做饭,那你呢?!”
“我当然回酒店休息啊。”
百里玄策下了车,看着铠扬长而去,顿时想仰天长啸。
天呐,哥哥!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百里守约的电话也在这时打来:“玄策,你们忙完了吧,怎么样,这些天累不累?”
听到百里守约的声音,百里玄策只想快点回家,抱着电话就是一顿倒苦水。
百里守约静静地听着,百里玄策说得可怜,可奈何在这之前,铠已经给百里守约“汇报”过了。
“好了玄策,我知道你很累,但也别给你阿铠哥哥添麻烦,知道吗?”
“他不是我哥哥!!!”
百里玄策气得尾巴上的毛炸起,过路的人都被他这一嗓门吓了一跳。
百里守约无奈一笑:“好啦,你好好陪着阿铠工作,等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好吃的,呜呜呜。
见百里玄策不出声,百里守约继续道:“听阿铠说,你表现得很不错呢。”
“实习报告也给你写好了。”
啊?
难道铠这家伙没打自己小报告?
百里玄策一阵骄傲:“那……那是,我百里玄策是谁!”
兄弟俩又聊了一会儿,就挂了电话各忙各的了。
铠这家伙,好像……也不错?
-
铠出差回来,就看到百里守约掐着饭点,做好了满满一桌子饭菜在等着他。
一身的疲惫在看到百里守约的那一刻仿佛都消失殆尽了。
美食入口,铠看着百里守约带着一丝期待的眼神,毫不吝啬地对每一道菜都进行了夸赞。
虽然这些年几乎吃遍了百里守约的所有菜式,但铠从不会吝惜对百里守约手艺的夸赞。
看着铠忙着一边吃饭一边说话,百里守约不禁笑着止住人的话头:“好啦,慢慢吃饭,别呛着了。”
晚饭过后,百里守约坐在客厅,看着在厨房洗碗的铠,后者仿佛心有灵犀,回过头与百里守约相视一笑。
这些年尽管他们在工作上都叱咤风云,但还是都无比珍惜现在这样“平凡”的时刻。
睡前,铠和百里守约躺在床上,靠在一起听着彼此的话语。
百里守约闭着眼睛,将头靠在铠的肩膀:“露娜这孩子很懂事,非常有上进心,也很聪明,和阿铠你很像。”
铠闻言骄傲地一笑:“玄策那小子也不赖,就是皮了点、嘴贱了点,我多带他一阵,保准给训的明明白白。”
百里守约用下巴点了点铠的肩膀表示同意,随后床前的台灯被关闭,卧室陷入了黑暗。
小别胜新婚,接下来就是属于他们二人的时刻了。
End.
小剧场
露娜:非常满意,表示还希望再住几天
玄策:世上只有我哥好,再也不想和那个铠一起出门了!!!
*出自王者荣耀百里守约台词
【太中】今天你磕了吗
1w 完结
沙雕向he
灰宰蓝中人生赢家线
社畜首领宰x被惯得厉害的中(。)
预警:cp有且仅有太中和织安,但是有吃醋和误解向,宰误会过织中,中也误会过织太,不要带脑子,cp只是太中和织安,其它都是乐一乐的误解向,ooc,雷
1.
“太宰。”
“嗯?”
“上次帮你整理数据库那底层小子——”
“他啊。”太宰治漫不经心地翻着手上文件,头也不抬,“从职能来说,让他来做是不合适,但中也放心,是我信得过的人。”
一向火爆脾气的中也却没有开冲太宰治乱来,他诡异地安静了几秒:“那为何不提拔?是他能力不够吗?”
“不,他的能力在港黑也很少有人能匹敌,只是他不想升。”...
1w 完结
沙雕向he
灰宰蓝中人生赢家线
社畜首领宰x被惯得厉害的中(。)
预警:cp有且仅有太中和织安,但是有吃醋和误解向,宰误会过织中,中也误会过织太,不要带脑子,cp只是太中和织安,其它都是乐一乐的误解向,ooc,雷
1.
“太宰。”
“嗯?”
“上次帮你整理数据库那底层小子——”
“他啊。”太宰治漫不经心地翻着手上文件,头也不抬,“从职能来说,让他来做是不合适,但中也放心,是我信得过的人。”
一向火爆脾气的中也却没有开冲太宰治乱来,他诡异地安静了几秒:“那为何不提拔?是他能力不够吗?”
“不,他的能力在港黑也很少有人能匹敌,只是他不想升。”年轻的首领换了个姿势,腾了只手来撑着头,看文件的姿势愈发倦怠,“这种事强求不得嘛,更何况我有中也就够了,中也那——么能干。”
他拉长声音说完后还配合地对中也wink了一下,英俊中透着几分风骚,试图出卖皮相以期最高干部心软,别批这破文件了放他回家。
“你眼皮抽筋了?”中原中也不为所动,追着太宰治继续问,“强求不得?你求而不得的不都鲨了吗?”
好嘛,媚眼抛给瞎子看,太宰治有点赌气:“什么叫!求而不得的都鲨了!我求你一晚上了你不也压着我加班!还说我眼皮抽筋!”
“……”
“怎么突然关心起基层小职员?”太宰治眯起眼,“......感觉你还有点兴奋?”
中原中也立刻表情管理成一张冷若冰霜的脸:“不过是担心你所遇非人......不,是用非其人。”
太宰治咂摸了下,摸摸下巴:“是这个词吗,我感觉你最近文化程度都变高了。”
在中也警觉起来之前,太宰治摆烂往椅背上一倒,没骨头似的左右倒来倒去,中原中也皱皱眉,抓着人头发把他立起来,想开口骂他——
太宰治被他向后扯着头发,露出饱满的额头好看的脸,还有死鱼眼:“我知道我知道,用不着中也来教,我这个人从小就是这个样子,哎~当首领了也是这个样子,都认识十年了,我就是不想上班,森鸥外给我说当首领可以压榨中也就当了,当初那么单纯还怀着对世界的美好幻想就签了个卖身契。”
太宰治:“我是不会继续工作的,你劝我也没用,你知道我上辈子是啥吗,就是东京游乐场那个大摆锤,哎~就是喜欢摆,左边摆了摆右边,除非中也穿那个小狗女仆裙跳大腿舞给我看,不然根本摆得停不下来,这样,你跳多久我上多久班。”
太宰治:“港黑又不是离了我就垮了,我离开港黑就像鱼离开自行车,一天三顿饭照样吃得下去,你们上班有工资拿,我上班谁给我发工资?中原干部吗,我给你说你要是不给点什么补偿,我现在就吊死在首领办公室。”
中原中也给他气笑了:“羞辱我的话,首领大可直接命令我穿。”
“笑死我了。”港黑首领咧嘴笑得白森森的,“坂口安吾也这样建议过我,我评价为他是看出殡不嫌事大。”
“得了得了。”中原中也看太宰治眼下的黑眼圈不似作假,到底是心软了,呼噜了几把他的头毛,“三份,再处理三份,别这样看我,剩下的给你抱走,做完就去玩,不准闹了!几次出差都依你提前回来了,别太过分啊。”
“嗯嗯嗯!”
中也说到做到,把最要紧的几份调出来,剩下的放回保险箱。
太宰治看着中也远去的背影,眼底闪烁着诡异的光。
他拿出藏抽屉里偷偷玩了好久的手机,轻车熟路地点进情报科某人的聊天框。
——帮我留意一下中也和织田作,我猜过不了几天他们就会联系。
——收到
——我说的留意,不是工作上的,是感情上,中也对他名字表现得很兴奋
——?虽然知道你很怕小狗被人牵走,但是怀疑到兄弟身上是不是有点离谱
——我是首领,现在还在加班
——行行行好好好
2.
中也监督完他家首领撒娇打滚地做完工作,开车送他回家,在太宰治幽怨的眼神里狠心给他点了外卖,拍拍屁股走了。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有些人,表面上是风风光光的港黑干部,实际上是扛起了港黑冷圈cp的论坛当红炸子鸡帽子老师。
说起帽太太,在论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且不说笔力如何,在其它小职员还在战战兢兢用化名用谐音编排高层的时候,他已经放肆地写起了首领的虐身虐心苦情同人作品,带大名的那种,主打一个飞龙骑脸。
他第一篇试水的小短片发布后,高赞评论是——其实内容吧是完全没看进去,但是确实够惊悚,尤其是满屏的tzz太宰z太zz,洒家在横滨活了三十年还没见过敢把咱老大的名字完整打出来还像牛皮癣一样打满了一篇的......
创作者点了个踩,但是人民群众把它顶到了热一。
作为杂食,肯定什么郎都拉,帽老师除了美帝不拉还搞过几个oc,人设都很敷衍,看得出主要是为了写太宰治被虐进行xp放出,什么热梗都蹭,燕子追过的车太宰治都必须去追一下,有时为了虐而虐已经看不出他搞的是太宰治还是搞的oc。但是没关系,他是全论坛唯一一个敢打出太宰治全名的,哪怕已经ooc得森鸥外都不认识,但乍一看行文里铺面而出的太宰治那种震撼,那磅礴的气势,叫人不敢小觑。
最近帽太太的心头好是织田作之助,看起来是真的磕上了,前几天涛织安和织太谁更真的高楼还飘在首页,对见多识广的同人女来说这对不算很邪门。
但是帽太太的行为邪门啊,给平易近人好相处的基层员工打码,首领的大名标红高高飘扬,是怕织田作重拾旧业把他鲨了还是怕首领清算的时候鲨不死他。
这些争议,中也是不太在意的。
论坛是坂口安吾分享给他看情报的,但是当代互联网特征就是垃圾比干货多,中也看着看着就被荼毒了。人外的接受能力又很好,当初太宰治给他说奥特曼他都信了......总之看了几篇不知道谁写的雷文,包括但不限于单纯太宰治痴情森鸥外棒打鸳鸯的恶婆婆尾崎红叶,他便悟了,这种东西,无论多离谱都是可以写的。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别说,非常解压,在太宰治那里受的气全都狠狠在太宰治身上还回来。对小说里的人物来说,作者就是上帝,想怎么写就怎么写,笔在我手里。现实里的太宰治怎么翻云覆雨,笔下的太宰治被怎么虐身虐心,现实里的太宰治怎么玩弄人心,笔下的太宰治就怎么狠狠被人玩弄。
在那些因为太宰治开摆不得不一起通宵加班的夜晚,中原中也一边陪太宰治干活一边忍受他碎碎念一边看小说,看到雨夜高架桥时忍不住十分动情,加之想到了太宰治车库里的迈巴赫,当即大手一挥决定让太宰治狠狠给我去追黄色出租车!
就你还配芝麻开门呢,在我中原中也这里只配挖野菜!
不过,最近中也收敛了很多。
他带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往常他定会倒杯红酒,洒点精油,在浴缸里放松身体,再舒适的躺上大床进入美美梦乡,缓解一天的辛劳和被太宰治气出的高血压,或者带着满肚子气激情码字让太宰治哭长城。
而今天他美美打开他建的织太专楼。
现在荣升为嗑药鸡。
3.
【818织安和织太谁更真】这个贴,是一切灾难的起源。
一开始,他留意到太宰治常常对底层小职员委以重任,自己作为干部不是很看得惯这种枉顾上下的行为,闲来无事便在论坛搜了下织田作何许人也,但小透明的存在感太低,检索结果一无所获,中也便没放在心上。
不过看见那个帖子时,他理所当然点进去看了。
高赞评论是【是,我承认你们织安解扒的糖多,你们有无言的默契有猫塑有让你先逃,但是我还是要说,tzz他亲了ztz啊!】
前面是什么没看懂,但是亲了两个字是能看懂的,中原中也瞳孔地震,把页面往下滑
【我切个瓜哈不保售后,你们信就信不信算了,我看见过首领亲人,就是那种很纯爱的,把头发牵起来吻在头发上,那个人在睡觉什么都不知道,好浪漫啊想不到首领还有这一面.......】
【我只瞥到了一点点,首领的手很好认缠着绷带,头发是暖色的我太紧张没看清,和大姐的比较像,但是短发肯定不可能是大姐!最近那位又把很重要的工作交给了ztz,越级调动基层员工欸,明目张胆的偏爱,就问你们磕不磕!】
最后面有人提出暖色头发有没有可能是你们美帝,被楼主反驳那段时间干部在出差,并以“看看这是哪家的楼别ky”删评,中也没看见那几条。
都进论坛吹水了,谁他妈考证,讨论八卦讲究个张嘴就来,求证保真的写论文去,但凡没有人举证反驳,咱今天就是来造谣的、发的就是洗脑包。
主打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稀碎无所谓。
所以楼里都是噢噢噢噢起哄的,特别有氛围,中也从瞳孔地震到瞳孔逐渐缩小,内心震撼不已波涛万顷宛如神奈川冲浪图,他渐渐......龙场悟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人心就是这样,他点进这个楼前就是带着“织田啊太宰治挺照顾那个”的心态,而当这种心态被楼里给出一个合理解释,能够耦合后,信息茧房就这样形成了,自我攻略就这样成功了。
更何况,作为比他们知道得更多一点的人,总会有种隐蔽的优越感,自傲于自己窥见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你大大方方地卖大家嗤之以鼻,就是这种模模糊糊、似真似假的东西吊人胃口。
再引申想想,那些太宰治去的酒吧、和坂口安吾交代工作提起的那个名字,频频越级指挥的深意,会不会就是无人的角落里那更多浪漫秘密……
4.
离那晚入坑已有月余,cp人是会比单推人更抠的,不抠哪来糖,爱捡才会赢。
而今日物料在手,值得开个扒糖楼。
【开个贴,太宰治说的“是我信得过的人”、“能力在港黑也很少有人能匹敌”大家捡得到吗】
帽太太将屏幕一分为二,一半是他码字软件,一半是论坛吹水页面,磕cp这种捕风捉影的事一定要有同担一起造谣,一个人兵荒马乱的那是铁暗恋。
遗憾的是,因为中原中也pvp资历尚浅,他开的贴没有屏蔽词,标题也语焉不详,先进来住下的好几人都是感叹着确实我们太中就是真然后麻溜坐下。
???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皱着眉把那群人拉黑禁言赶出楼,什么眼力见。
太宰治会说中也是“我信得过的人”吗?都是说“最信任的人”;“能力在港黑很少有人能匹敌”这是说中原中也的?中原中也明明在港黑无人能匹敌,懂不懂战力天花板啊。
后面进楼的有不少眼熟他的,纷纷调侃哇帽太太今天火气好大,然后乐呵呵地开始欣赏标题,说咱首领名字看久了还有撇有捺的怪顺眼的,谢谢帽老师带我们见世面,原来太宰治这词打出来长这样嗷。
还有老读者追更的,帽老师上次挖野菜的tzz还更吗,就爱看点恋爱脑,虽然老师ooc但文笔还是可以,让人仿佛置身于春天的野外。
底下嬉戏打闹说也不看看这篇致敬了怎样流芳百世的经典文学,在帽老师来前之前大家写tzz都是渣男霸总位,高低也是个薛平贵,直到帽老师推陈出新,让tzz挖空一座山的野菜,从创意方面来说赢了太多。
反正就,完全没人掺和正经讨论,完全没人在意中也今天舞动到正主面前抠出来的糖。
先被ky骑脸又被歪楼歪成“蕨菜和荠菜哪个口感比较好”,别人楼是全是拉屎的没递纸的,自己开的这楼全都是抱着碗来厕所想开饭的。
和这群乐子人一起,怎么才能建设好cp呢!
很有事业心的中原中也自觉扛起圈子大旗的重担已经落到了自己头上,他还不知道这种心态叫做被虐粉提纯,虽然和太宰治加班已经到很晚了,但是中也依然怀着“今天该怎么虐好呢”的想法,决定写个故作坚强的太宰治再去睡觉。
——“太宰治看起来很坚强,但被车撞了就会受伤,还会飞很远。”
5.
那厢,太宰治还在和坂口安吾夜聊。
听起来很男大,但他们讨论的问题是成人级的。
“我回来路上,就在旁敲侧击地问,你对织田作怎么看,中也闭口不谈,反问我怎么看他......这个态度很奇怪啊,遮遮掩掩,但又在探我的底,还有点紧张。 ”
“不是,明显你更紧张。”
“我了解中也还是你了解。”
打工人从不触大老板感情上的霉头,坂口安吾点点头:“您。”
“我的推断是中也肯定做了亏心事,和织田作同谋。”太宰治淡淡道,“你不信我?”
噢太宰治这话出来压迫感可太强了。
他这个人,中也在他身边的时候跟五百似的——两个二百五,但能成为各类文学里铁霸总位还是有点东西,能顺风顺水一路做到首领位置,手段狠辣阴晴不定,偏偏又笑起来斯斯文文阴阴柔柔的,很是有点鬼畜。
更何况是关于中原中也的话题,人家就是权威,懂不懂横滨最大中学家的含金量啊。
总的就是,坂口安吾一瞬就从“男高中生日常恋爱物语之我那爱吃醋的下铺”转换出来,带着对太宰治算无遗漏和太宰治对中原中也了如指掌的信任,开始自我动摇了起来。
“现在事情就有趣了,织田作我们都了解,一般老实人,和中原中也一起能搞什么活?一起写小说?”太宰治冷笑一声,“你要不再猜猜中原中也理想型什么样?”
坂口安吾不假思索:“你这样的?”
太宰治被哽了一下,随即磨磨牙:“他最讨厌我这样的,给你参考一下。”
还补了一句,“我也讨厌他。”
坂口安吾沉痛地吐槽:“都这种时候就别嘴硬了......”
“不不不,我们的讨厌都是真的。”太宰治挂着耳机走到阳台上,看着远处明明灭灭的高楼灯光,“他想杀我和保护我不冲突,我只能死在他手上。我讨厌他和不允许别人把他牵走也不冲突,这是我的狗,我绝对不会先移开视线的——这不重要,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我明白了。”坂口安吾神情有点恍惚,他已经完全被太宰治带偏了,“既然讨厌你是真的,喜欢的就是你的对立面,呃,善良的,好脾气的,有爱心的,阳光的,开朗的,勇敢的,会生活的,充满良心,喜欢小孩的......”
“可以了,知道你眼里的织田是完美的,倒也不必拐着弯骂我。”
“抱歉。”坂口安吾对着上司麻溜地认了错,他已经完全被太宰治统一战线,高度重视起来了,“需要我做什么?”
“先让他们接触,中也应该按捺不住,从织田作入手也更容易。三号有谈判二号晚上不会喝酒,五号六号好几个项目ddl,之后正好双休,他喜欢周末热闹的时候去酒吧,下周安排他出差。留意一下三号四号,最可能在周末。”太宰治的手摩梭着栏杆,脑子和语速转得飞快,又眯起眼下了重注,“我存一瓶柏图斯在酒吧,他会去,织田作那边你来安排。”
领导总会下达一些充满奇思妙想的任务,打工人不敢不从,但坂口安吾挂断电话后,依然陷入了迷惑。
到底怎么才能让人一周在酒吧喝四天的酒,我们织田作还要养家不是这种不务正业的买醉人设啊......?
6.
丝毫不知道自己在漩涡中心的人,欢欢喜喜地擦着酒杯。
lupin酒吧的老板是个大善人,调酒师生病了需要招个短工,主动问织田作之助要不要来代工补贴家用,织田没有这方面经验,连连推辞,老板却不由分说地拉住他手,卖力劝他没关系只要会倒柠檬水就好、需要调酒的部分我来做,你家孩子这么多我看这份工作天生就属于你!然后报出了一个让人头晕目眩的数字,周薪抵得上一本扑街小说的稿费。
这事不对,但织田作的手被老板用力握着,脑子被金额震得晕乎乎的,最终在一声声“帮帮我织田先生”、“织田你也不想家里孩子没钱交学费吧”中迷失自我,点头答应了。
啊,今天来了一位大名鼎鼎的干部。
身形娇小容貌昳丽,踏进酒吧时风风火火,搭肩上的外套甩得很有气势,不过因为体型缘故,还是显得像只踩猫步的小猫。
织田作尽力垮着嘴角,像他取写作素材那样惯常悄悄观察这位大人物——进门后,将帽子外套挂在衣架上,向老板要酒,熟练的点单能看出太宰治没有少带他来,以及这孩子声音超乎想象的低哑磁性,但脸看上去就是十五六岁国中生啊……
“波尔多混酿白葡萄。”
那个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又重复了一遍,织田作之助才如梦初醒地抬起眼,中原中也正偏头看着他,蓝眼睛像宝石一样亮澄澄的。
他的点单重复了两边,语气有点不耐烦,但并不生气,像看见了什么很有趣的东西。
这个名字咕噜咕噜的酒织田作是不会调的,不过老板急急上来替了他,显然早就被打过招呼,说中也大人您的酒我们好好保管着,今天想喝什么口味的……
中也却不作答,仍是那样满脸兴味的表情看着织田作之助,在他有些紧张地回想自己有没有什么时候得罪这位上司时,中也戴着黑色手套的修长手指轻轻敲了敲他身侧的桌板,对织田微微抬了抬下巴:“喝两杯?”
命令的语气,带着被太宰治骄纵出的傲慢和趾高气扬。
好吧——不过他长相很甜,并不讨厌。
7.
那杯混白到了织田作肚子里,中也说这款有青草和蜂蜜的味道,
他存在这里的酒应该是什么不得了的好东西,从老板小心翼翼抱出来的动作就能看出来,干部却大方得很,当场就把酒开了,拿了干净杯子亲自给织田作倒上。
织田作之助有点受宠若惊,哪怕和港黑首领也喝了不少酒,但这位锋芒毕露的干部实在不像能和他聊到一起的……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候,两三杯酒下肚,中也已经很自然地打开了话匣子。
“织田作先生,除了日常工作,有什么爱好吗。”
又是一个喊他织田作的,被太宰治带的吗。
他谨慎地答:“偶尔会写一点小说……”
“哦。”中也把玩着开瓶器,“写什么?黑帮火拼?你会写太宰治吗?”
“……8+的儿童读物。”
中也想,我笔下的你和太宰治已经恨海情天爱而不得华丽回国打脸极品亲戚好几轮了,你还搁着8+呢。
肯定是还不够坦诚,现在老实人没有不闷骚的,越内向的人冲浪越多,内心比现充狂放多了。
灌醉就好了,灌醉就能打听出他和太宰治的关系了。
这样想着,中也又往织田作的杯子满了满。
……
再不醉老子都要倒了。
中原中也单手扶额,看着面前男人面色平静地喝了他半瓶柏图斯,又上了两轮威士忌,后面上的是伏特加,红发男人推辞两把说不可贪杯,中也强行给他满上后,面露难色地吨吨吨喝光了。
不愧是太宰治看上的,深藏不露是吧!
今天必定让你酒后吐真言!
……
“中也先生?中也先生?你还好吗?”
“……”
“我让太宰接你回去可以吗?”
“太宰!哪里有太宰!”
“没有没有太宰,您冷静一点。”
“太宰啊……织田作,你小子,跟我交个底,跟太宰啥关系啊。”
织田作看着面前醉鬼,无奈地讲了个最滴水不漏的回答:“他是我的首领。”
“放屁!”港黑干部面色酡红,手掌重重往桌上一拍,坚硬的大理石表面瞬间出现蜘蛛网一样的纹路,“你是老实人吧,啊?我警告你,老实人要说实话,不然你就ooc了!”
“什么是ooc……”
中也:“就是他们啊他们说我ooc……”
织田作之助:“什么啊?所以是什么啊?”
中原中也一边翻手机一边打酒嗝一边控诉:“我都来实地考察你了,我知道的比他们都多,我权限最高、嗝,我还不了解太宰吗!没人能说我ooc!”
然后他把手机往织田作面前一伸:“你小子也是写小说的是吧,好得很,同行,你来评!”
醉鬼的话一个字都听不懂是正常的,织田作微微偏头回避,他以为中也给他看的是日记,于公于私都不合适被他看……直到他看见那个黑体加粗的标题【太织安】枪火玫瑰和情报官
……?
看完后,织田作已经完全理解什么叫ooc了,谁来把“安吾你带我走吧安吾,以后没有我的日子你要开心你要幸福!”的太宰治从他脑子里删出去!
“中也先生,您这的确不叫ooc。”
“昂?”
“这是原创oc。”
“(*꒦ິ⌓꒦ີ)……”
已经完全醉成一摊烂泥了。
织田作之助扶住醉鬼的腰,有点无奈地把人放到吧台上趴好。
“我不太明白,太宰对您的喜欢,已经到让我和安吾会很困扰的地步了,我时常担心他会画张结婚证给我说你是他妻子。”
“为什么,您完全不写他和您的故事呢,我想你们的感情,比这个,额3p的,要真实且感人很多,对角色把控也会很到位。”
“你懂什么。”中也像是清醒了一点,他抹了把脸,“感情真不真不重要,我还写太宰治x他集装箱门口的垃圾桶,老子要狠狠地虐他!你不知道他有多烦人我有多想在文里让他跪下唱征服……”
……看起来威风凛凛的干部,实际上完全就是小孩脾气啊。
在玩闹使气上经验丰富,对感情上叫人够头疼的,不过常常抱怨中也有多讨厌多烦人的那位,也是半斤八两。
真是横滨大区优秀的匹配机制。
“还有……”中也的声音底下来,小声嘀咕,“如果相方是我,还怎么虐他,我就是对那个混蛋狠不下心,哪怕写小说、甩掉他不理他折磨他、也很奇怪啊……我就想他挖个野菜什么的,啧。”
“我摩托开这么快,要是不理他,他根本追不上啊。”
如果是中也和太宰治在一起,就舍不得太宰治挖野菜了。
会给他买香喷喷的大螃蟹吃。
织田作愣了半晌,随即莞尔。
“别扭到这种程度,也算一种默契了。”
8.
太宰治:他们抱一块了
太宰治:中原中也完全倒在织田作身上了
太宰治:织田作在给他擦脸
太宰治:是不是要亲上去了aaaa
太宰治:今天我就要重操旧业.织田作.jpg
坂口安吾:等一下,你不要急
坂口安吾:但你说对了,他们好像真的在一起聊小说
太宰治:你知道什么叫双厨狂喜吗
坂口安吾:你不要一直发消息我有新的发现
太宰治:就像你在爱情里喜欢老婆,也在友情里喜欢兄弟
太宰治:然后你最爱的老婆怀上了你最好的兄弟的孩子
坂口安吾:该说不愧是搭档吗,你完全没有比中原中也雷得更轻一点
太宰治:我的两只翅膀打结啦.鸟人.jpg
坂口安吾:我知道你很醋我也很醋但是你先别急
太宰治:我要是很急现在就去捉奸了
坂口安吾:但是你文件没批完中也会生气
太宰治:所以到底谁想当首领啊
坂口安吾:你其实也明白他俩不会有什么,就像中原中也也是闹着玩,稍等,看看这个【文件.太宰治挖野菜】【文件.太宰治黄色出租车】【文件.太宰治哭长城】【文件.太宰治x垃圾桶】【文件.枪火玫瑰和情报官 3p预警】
坂口安吾:太宰治,你老婆想象力不比他战斗力差
坂口安吾:人类的赞歌是勇气的赞歌,说他是数字字符大可不必,中原中也具有人类所有美德
坂口安吾:他甚至还打预警,多贴心
太宰治:好歹毒的剧情
太宰治:离谱,网址发来,我要下海
太宰治:让织田作把中原中也送我办公室。
太宰治:你来的路上买酸奶和解酒糖
坂口安吾:打工人哭哭.jpg
9.
脸上被人用热毛巾仔仔细细擦拭着,手法慰贴又轻柔,热气熏蒸得人犯困,中也觉得有点舒服,安详地阖上眼,想去会会周公,嘴又被人掰着塞了点软糖和酸酸凉凉的东西。
喝多了胃里有点难受,其它没有哪里不舒服,耳边传来了细碎的交谈声,被打扰好梦的人哼唧两声,四周便安静了下来。
......
不知道过了多久,中也睁眼看见头顶白花花明晃晃灯和熟悉的吊顶装修,身上盖着软和的小毯子,他歪过脖子,织田作之助在闭目养神、坂口安吾抱着电脑办公、太宰治翘着腿敛着眼,在手机上敲着什么。
啊,这股清算的味道。
就像路易十六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有什么想交代的吗。”太宰治第一个注意到他醒了,在手机上最后点了点,将腿翘起来两手交握,作教父状。
嚯,哪怕喝了几斤酒脑子糊糊的,这语气也听得出在兴师问罪。
还能有啥罪,发配他挖野菜暴露了呗。
中也和太宰治斗智斗勇的经验多充分,他选择了一些谈判技巧:“现在问我的人,是首领还是太宰治?”
太宰治似笑非笑地看他:“是太宰治。”
“那太宰治你先把空调关了,吹得我头疼。”中原中也一向是会蹬鼻子上脸的,他抬抬下巴,起身都懒得起,坦坦荡荡地给屋里剩下两人打招呼,“安吾、织田作,不好意思,下次不拉你两。”
织田作之助忍不住发笑,中也道歉也骄纵得很,旁边还是黑着脸压阵的boss,这种免疫带嘲讽的姿态显得太宰治特别怨种。
坂口安吾对他点点头算回应,被迫卷入高端局的打工人要学会明哲保身。
“至于你,我的搭档。”中也翘起二郎腿,淡定的转回视线,“拉你名字搞创作是这样没错,可是关你屁事,我爱拉谁拉谁,不高兴你写回来啊?你把太宰治三个字注册商标了?你以为你叫王致和呢?”
“你说得都对。”太宰治点点头,走上前去,手指捏着人下巴让他把视线转回去对着织田和安吾,“但是织田和安吾也是一对,你不觉得把人家拆了塞进我们的play里不道德吗?还是说这也是你xp的一环?”
中原中也:“???”
他,妈的。
这么说从道德层面就不是一句轻飘飘的不好意思能道歉的了!别看我这个样子我还是很有素质的啊!
但这种谴责的情绪也是一闪即逝,被酒精泡过的脑子是管不住嘴的,中原中也眼睛睁大,脱口而出,宛如在动物园观察珍稀动物,冒犯得不行:“你们是给!”
太宰治轻笑了一声,织田作张张嘴,不知道是不是该反驳。
“什么话。”坂口安吾有点不平,“中也先生,难道您就不是吗?”
中原中也倒吸一口凉气:“我不知道啊!”
看够了,太宰治把中也的脸扳回来,直直看进那双玻璃似的蓝眸。
“中也,还是不够聪明。”太宰治凑近一点,把宿醉后软塌塌的人揽进自己怀里,垂眸打量他,“教你多少次了,心虚的时候要示弱,买个乖哭两滴眼泪出来,说不定我就心软了,挥爪子只会让人更想欺负你。”
看着手下虚张声势的人身体僵直起来,太宰治心情不错地牵起一缕暖色的发,贴到嘴边蜻蜓点水似的吻上去:“还有这个——好歹是自己的头发,下次别睡那么沉,也是我不好,催着你提前回来,听说熬了几个大夜,累坏了我心疼。“
一般太宰治装这种蒜都很快有人要倒大霉,中也却恍若未闻,神情凝重又呆滞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错了。”他喃喃自语。
“嗯?”太宰治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下的发丝,盘算着自己刚才发出去的东西要不要让管理员加精置顶,总不能比中也写的挖野菜热度低不是?
“错了!”中原中也露出了今天最绷不住的表情,比和太宰治对峙时悔恨太多,幡然醒悟似的,“那个贴,织太和织安谁更真——我早该听他们的,做人要少听谣言多听劝啊!”
他一拍大腿,拍的还是太宰治的:“嗨呀,入错股了!”
太宰治:“......嗯。”
End
就,一个完美的世界线,大家都比较健全,宰老婆友人热炕头唯一痛苦的只有上班,老婆都不太急着吃迟早是他的,中也被惯得厉害比较骄纵,像插科打诨的男黑团体(。)周末乐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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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了个彩蛋
B线太宰治到底干了什么
郑重声明:以下言论洗脑包含量百分百,问就都是真的,没有洗脑包,全是造谣,且公平地创死所有厨,对宰厨中厨其他厨都不友好,点进来算你自己不长眼(x)
关于首领宰,我一直觉得他非常的……要么是摆烂,要么是真菜,总之跟主线的太宰治比较之下,有一种干啥啥不行的美感。
因为最初我是按照明面上的说法来考虑首领宰的目标的,B线到处都在强调他要保护织田作活着写小说的世界,所以我也是以此为出发点来审视他的计划,然后得出了这个太宰治怎么一直左右互搏干啥啥不行的结论。
你说他希望织田作幸福平安,这个任务完成了吗?酒吧告别那里朝雾抄的是《漫长的告别》,然而原作里的这个场景并不是温馨类,...
郑重声明:以下言论洗脑包含量百分百,问就都是真的,没有洗脑包,全是造谣,且公平地创死所有厨,对宰厨中厨其他厨都不友好,点进来算你自己不长眼(x)
关于首领宰,我一直觉得他非常的……要么是摆烂,要么是真菜,总之跟主线的太宰治比较之下,有一种干啥啥不行的美感。
因为最初我是按照明面上的说法来考虑首领宰的目标的,B线到处都在强调他要保护织田作活着写小说的世界,所以我也是以此为出发点来审视他的计划,然后得出了这个太宰治怎么一直左右互搏干啥啥不行的结论。
你说他希望织田作幸福平安,这个任务完成了吗?酒吧告别那里朝雾抄的是《漫长的告别》,然而原作里的这个场景并不是温馨类,反而是充满讽刺,描写着物是人非友情不再的场合,而织田作也确实表达出了这层意思:你别扯了,都把芥川祸祸成那样了你还在这跟我感动呢
小说结尾暗示这世界早晚还是要毁灭,织田作暂时存活,但是肉眼可见之后还要应付一连串的反派踢馆,保护了但只保护了一点,从《漫长的告别》来对比,首领宰送出的所谓“礼物”他不喜欢也不想要,新双黑比之主世界更是有种家破人亡的美感,那首领宰忙了半天到底干了些什么?没有人得到幸福,每个人都很痛苦,这就是你累死累活守护的最美好的世界?这真的是你的最优解吗?你真的没有让这些人过得更好的能力吗?甚至电影里还被陀总套娃,你握着满手剧本结果就这点水平?
所以我一直偏向于首领宰是摆烂的观点,他嘴上说啊我要守护最棒的B线,我要让织田作好好写小说,实际上他真实的想法是赶紧闭着眼强行感动一下自己然后早死早超生,骗不了兄弟没事骗到自己就行,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只要我死的时候织田作还活着,证明我是不一样的太宰治就够了
但是即使如此他的目标也没达成,因为酒吧告别时织田作已经把他的自我感动干碎了一大半,感觉有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败犬那味儿了
不知道大家能不能get到其中的差别,如果他是以织田作为出发点,那他的行动逻辑应该是以对方的意愿为核心,也就是“尊重”;而如果他是以“我想要一个这样的世界”,也就是自己为出发点,那么织田作怎么想对他来说并不那么重要,我管你想不想要,能感动到我自己就行
(织田作真的很惨,主线也很惨,不管是车钥匙还是麻烦的信条,他在小兔宰治这真的没捞到过啥好事,跟宰做朋友真是有点氪命的)
但是这种解读也有左右互搏的地方,首领宰好像摆了,又没有完全摆,他这几年觉都不睡地工作图什么呢,把港黑发展成一个庞然大物,所以呢?这个设定派上什么用场了?就首领宰的这些计划,完全没用上这个连zf都害怕的设定啊?芥川踢馆的时候还是那象征性的几个炮灰啊?而且也完全没必要把大家折腾成这样啊,开开心心的就不能给他干活了?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矛盾点和没卵用的小设定,让人觉得你首领宰真是满地乱扔垃圾,管他有用没用都先捅人两刀
那我觉得横竖怎么都解释不通,不如干脆跳出原来的思路,直接看结果,太宰治这个人你不要听他说什么,你要看他做了什么,以及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因为他经常是口号喊得震天响,一看输出二百五
①确定一下大前提,首领宰自己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计划特别坑人,谁被牵扯进来都没有好果子吃?
假设他不知道,他觉得自己做得棒极了,大家比起平静的生活一定更喜欢赌上性命打生打死,那么没什么好讨论的,纯傻子,抬走
但是仔细扒一扒B线的暗线发展,我觉得他是知道的,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做的事到底是坑人还是造福大众,而且明确知道自己就是在坑人,至于理由后面再谈
②B线到底有谁从他的行动中受益了?
乍一看,无一幸免,凡是牵连进来的每个人都过得比主线惨,而织田作活是活了,但他身上背着“一切不幸的源头”这一致命光环,看完全书的读者都会有一个印象:太宰治是为了织田作做出这些事的。而实际上他在书里也没怎么掩饰这一点,跟织田作酒吧见面疯狂明示,临死前说“我不能让那个人活着写小说的世界消失”(插图这里他还掉了张织田作的照片,我每次想起都要吐槽一遍你好骚啊)
但是朋友们,有一个根本不该在B线隐身的人完全隐身了,你们注意到了吗?有一个其实完全没受到迫害的人看起来好像饱受迫害,实际上含泪赚所有人一个亿
中也满身的buff,最高战力,最高干部,贴身保护首领,乍一看好像还是按照中也一出差横滨就出事的套路上的ban位,但其实根本不合理,首领宰这么大的计划,为什么完美地绕过了中也?他的计划里根本没给中也安排一丁点的角色,连酱油龙套都没有,这其实非常不自然,太过刻意了
在首领宰视野里,中也要保护他是因为首领的身份,而同时中也是厌恶且想杀太宰治的,也就是说,大概率在他看来,自己死了对中也而言是个好事,虽然会因为没能亲手杀他而懊恼愤恨,但还是利大于弊的,而且留下遗憾让中也忘不了他这不更好
所以按照这个思路,中也明面上得到的好处很直接:升官发财死领导
但其实中也得到的还并不止这些,再往下就要聊一点阴间的了
③B线中也和太宰的实际相处模式是什么样的
重新回过头审视一下中也在B线少得可怜的戏份,把一些滤镜摘掉,把主线双黑和B线双黑摆到一起对比,会发现首领宰和武侦宰对中也的态度差异很微妙,甚至不如说首领宰的态度比武侦宰还好点,反而是IF中比主线中暴躁十倍
中也小说和漫画唯一的出场情节,敦进来一讲话,中也疯狂插话,首领宰说我有事要跟敦讲,中也你稍微出去一下,中也转头怼着他耳朵边上又是疯狂输出,最后首领宰说了一句“你是干部我是首领,在黑手党命令是绝对的,怎么能不重视上下级关系”,就把人气走了,这段小说里短短几行多次强调中也粗鲁
这段就给人一种首领宰以身份压人的错觉,但其实他根本没强行命令中也,把他跟主线森先生的待遇对比甚至有点可怜,我怀疑他平时也经常被中也骂,而且中也走后他还跟敦说觉得自己有点过分(怎么有点卑微了呢老哥
(电影版里还更卑微一点,首领宰问中也能不能让我跟敦君单独呆一会儿,中也语气和表情特别凶,感觉下一秒就会一巴掌抽死他:啊?肯定不行啊?!)
配合电影版龙头战争的加戏,首领宰去找中也,中也说你想等我死了好当干部是不是,首领宰说我没有我不是,就算不杀你我也会是干部(实话实说),中也以为他在讽刺自己,说你这人讲话永远让人火大,首领宰又用欠揍的语气说不好意思我一直没意识到(可能真没意识到
这里太宰让中也用污浊,中也不信他不愿意用,解决办法是首领宰往自己腿上扎了一刀说让中也相信自己,为了保护世界中也和黑手党都不能失去,然后中也才上了
(PS:这里中也同意之后宰说了和主线复活夜一样的台词“干掉他,中也”,可能两边世界的差别待遇确实有点扎到宰的心了吧)
总的来说IF中对首领宰的态度非常暴躁,首领宰在他面前真有点呼吸都是错的那种感觉,对比主世界的各种纵容……嗯……
到这里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感觉到一点不对劲,转头回顾一下首领宰对待芥敦的手段,再看他对中也你怀疑我我就给自己一刀,呃……
为什么会造成这种局面,我个人的猜测是太宰得到书的记忆之后变化特别大,这种改变引起了中也的不安,而太宰又尝到了主线宰的甜头,他期望的是中也能像主线中那样亲密又信赖地对自己,但现实是目前他和中也的关系还没有发展到那种程度,所以他的落差很大,觉得中也对他只有厌烦和猜疑
简单地说,首领宰对标的是主线宰,但中也眼里看着的仍然是十五六岁的黑时宰,两个人跨服交流了,一个自认为我们应该亲密无间,一个觉得你怎么突然做些出格的举动是不是故意耍我,谁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并且恶性循环
所以我猜首领宰其实并不是阴郁首领强制爱的类型,中也所谓的首领宰瞧不起他、故意惹他发火等等人渣举动,很可能只是主线宰那种程度的恶作剧欺负人,只不过B线中也的耐受度很低,加上主观上认为首领宰不安好心,所以反应格外激烈,给人一种首领宰真的很恶劣的错觉(首领宰在中也面前真连呼吸都是错的
总的来说,这两个人深究起来说不定真的是中也迫害首领宰更多一点,说实话你滤镜再大胆一点的话,甚至会发现首领宰在中也面前有点像是被家暴的小媳妇(他好雷人啊我靠
反正这两个人……私下里到底什么相处模式我不好说,只能说好像跟初印象不大一致,毕竟中也当着别人面都随便插嘴连吼带骂,那私下……呃啊,我不揣摩了,你们自己理解吧……
④首领宰都做了什么
没日没夜不睡觉地把港黑发展成庞然大物,然而计划五阶段全程都没用上这个设定
设立一个全文只出现过一次,完全没看出有什么意义的最高干部头衔(原文形容的是“掌握组织第二把交椅的最高干部”,我先不细扒,你们自己品)
带走芥川妹妹,嘲讽芥川懂个屁的守护(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格外离谱),给银洗脑说你跟你哥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挑拨离间+PUA一套连招,说得头头是道抢占道德高地,你如果不看主线的芥川兄妹可能真被他唬住了,但实际上PUA含量高达90%
(这里插一句,建议大家自行对比b线芥川小伙伴被杀去报仇,和旗会被杀中也去报仇,这两件性质相似的事件里太宰治的态度差异,事发时中也和芥川的年龄正好都是16,太过残忍,我就不展开了)
从孤儿院带走敦,连着镜花一起在港黑打工,敦去见院长之前非常点到为止地说“我以首领的身份命令你绝对不准去”,于是敦误杀院长之后心理阴影拉满原地皈依,从今往后太宰先生说东我绝不往西,不听太宰先生的话绝对不会有好下场,首领宰欣然接受(他要不是从一开始就已经算好这个结果,我倒立洗头)
去酒吧见织田作,被织田作怼得灰头土脸,保证芥川活着回来后就能完全平稳地生活(然后跳楼前说你俩以后就玩命打怪守护世界吧,新概念安稳),表示跟你告别很开心,我还有个说再见会觉得痛苦的人,既然如此那干脆别说再见了,你也支持我对吧
(朝雾在这种地方还侧面带了一笔中也,说明在他的视野里中也在故事里是有存在感的,包括首领宰跳楼时强调的重力带他下坠,两次暗示中也存在感都出现在重要的地方)
去天台跟芥敦交代后事,开除敦镜,该说的不该说的情报都噼里啪啦往外倒,以后这个世界就交给你们去守护了,你们就按照刚才那个玩命的强度慢慢磨合,我先跳了
被陀总iPad下午茶套娃,这个世界由我陀思妥耶夫斯基来拯救
⑤他搞的这些事最后导致每个人未来的结果是什么
芥川:妹妹没找回来,那个黑衣男跟我老师好像有点说不清的关系,被拉郎一个搭档,被迫保守书的秘密守护世界,被陀总盯上
敦:小说版饿晕在路上被森先生捡走,电影版中也喊他去打侦探社,其他同芥川
镜花:除了不知道秘密之外大概率就是跟着敦继续打怪
银:离开港黑下落不明
织田作:身负薛定谔的因果律武器,未来有机会触发支线“这一切竟是因为我”,帮徒弟打怪
侦探社其他人:帮忙打怪
中也:像个憨憨一样大闹一场被镇压,叫敦镜去杀穿侦探社给首领宰报仇,做港黑首领,每天想着惨死的首领宰,信息量为0,什么书,什么守护世界,什么这个反派那个反派,怎么这么多人在打群架,你们在打什么,我们进的不是同一个服务器吗?
港黑:鲨鲨人搞搞钱,岁月静好
能看出来吗,b线里可以说所有人的命运都是被首领宰一手安排策划的,但他安排的这些命运里中也的画风显得格格不入,b线一整个故事腥风血雨,居然一点毛毛雨都没飘到中也身上过
⑥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这段阴间指数拉满,全是血糖,特别硌牙)
就当自己cp癌入脑了,我们就大胆一点,假设首领宰真正最想完成的目标不是守护世界也不是织田作,从结果倒推过程,把视线聚焦到跟其他人格格不入的中也身上
不妨把前面一些无用的设定串起来试试
太宰治并不怎么喜欢黑手党,但他兢兢业业把港黑发展得巨大,三刻构想都被干碎了,看起来却没有卵用
太宰治给最高战力设了一个最高干部的头衔,然后杀鸡用牛刀,就让中也贴身保护他,又是一个没有卵用且浪费战力资源的设定
那如果他是有计划的呢?首领宰有主线的记忆,他知道中也有多么重视港黑,把港黑当成家,真正喜欢港黑的不是太宰治,是中原中也,而顶着最高干部的头衔,只要他一死下一任首领自然就是中也,所以一个繁荣壮大的港口黑手党是他给小狗最好的礼物(宝石贸易线既视感,他送中也的东西好像一出手就是大的,而且不容拒绝)
把主观的情感因素刨除的话,if中真的比主线中过得差吗?干部中两点睡六点起(好像是,记不太清),一出差就是半年,几乎就是007了,而if中的主要工作目前看来疑似就是保护太宰(上厕所都要跟着),而且大部分暗杀者都在楼下被敦镜鲨了
而武侦宰每天摸鱼翘班逗中也,首领宰每天连轴干活发展港黑还被中也骂,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他干嘛这么努力,森先生也没这样啊,而且他的能力理论上应该比森先生更强,反正计划好跳楼了港黑发展那么大对他也没好处,对织田作武侦都没好处,怎么就这么拼呢?图什么呢?
首领宰计划最大的不合理之处就在于他完全绕开了中也,这种级别的战力为什么不安排呢?你如果真的想守护世界,那完全可以像设计侦探社一样设计中也啊,不需要威逼利诱,只需要留几个契机就能让中也加入守护世界的战局里,但他实际上呢?
他把森先生弄去孤儿院了,把敦开除了,自己跳楼,连银都消失了,中也身边一个知道情报的人都不剩,干净得几乎可以说是真空了,他可能到世界毁灭都不会知道那些事,而且黑手党和侦探社之间的关联也几乎完全断了
换句话说,港黑剩下的人全是主线里戏份按秒计算的边缘人了,主线里武侦和港黑来往频繁,主要是因为三代钻石搭档都均匀分散在两边,但b线最后所有的联系都被切断了,三代钻石只剩中也一个人留在了这座孤岛上
从此侦探社和异能特务科跟外来的反派们打生打死又跟中也和港黑有什么关系呢?这种情况谁会特意去找港黑首领说我们要干架了你也来帮帮忙?就算惊动了黑手党,那中也作为首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能亲自上战场,除非武侦和港黑人都死光了可能才轮到中也
我一直觉得首领宰最后让敦敦投奔光明很虚伪,你如果真这么为他好,当初干嘛不稍微认真一点阻止他杀院长?觉得他心理太健康了不够听话干不好活?你这不就跟捅人一刀再贴个创可贴一样吗,完全是脱裤子放屁,但是如果让敦离开港黑这件事本身才是他的主要目的,那这部分的逻辑就瞬间合理多了
已知:守护世界守护书这事必须有人去干,而且这活吃力不讨好,而首领宰仗着预知剧本有能力去安排这个工作由谁来做,如果有中也的加入那这个工作会轻松很多,但他偏不,他宁可让其他人加倍受累也不让中也来沾一点边
首领宰嘴上讲得很好听,一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样子,感觉他好像很偏心侦探社,结果身体很诚实,有糖还是先紧着中也,没有糖就再苦一苦大家努力造点糖出来给中也,骂名他来担(你这人……
我知道很多人包括我自己,之前也觉得太宰治很多时候可能心是好的,但他不太知道怎么正确地去尊重别人,不知道怎么对人好,但是现在再看他真的不知道吗?16岁那两分钟证明他不但知道,而且可能比大多数人都更知道怎么尊重人怎么对人好
那再看b线他的安排,这么庞大的计划,牵扯这么多人,最后连森先生的羊毛都薅一把,但他就是精准地把中也排除在外,死死瞒住,每天贴身保护但是中也得到的信息量居然为0,你觉得首领宰知不知道哪边舒服哪边坑人?知不知道中也的加入能让大家都轻松很多?
他肯定知道的,毕竟隐瞒中也的方案绝对比顺其自然要费力得多,他能打造出这么完美的信息真空区,说他是不小心做到的鬼都不信
你看敦去汇报时中也的言谈举止,显然平时有下属来向太宰汇报事情的时候中也都是全程不避讳的,中也在黑手党的权限很有可能到了那种首领能听的他都能听的程度,而这一次首领宰是因为要和敦讲计划的事才会把他支出去,这件事可能是中也在黑手党唯一的信息禁区
而后面芥川打上门的时候中也也不在,那在他视角确实就是听说有个侦探社的神经病来闹事,然后首领就死了,以他为0的信息量很容易推导出侦探社害死太宰治的结论,后续要求敦镜去侦探社复仇就很合理了
(这里再不负责任地猜测一下,电影里敦说可能中也闹事和复仇也在首领宰计划内,而镜花同意了,也许是首领宰打算顺水推舟让中也以为自己的死就是这么单纯,同时也对外证明中也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间接降低了外界对中也的警惕,让人觉得这个新首领徒有一身蛮力,威胁性远不如前任首领,反正复仇肯定不会成功的,敦镜对上侦探社那不是纯奔着被策反去的)
同样的他最后倒豆子一样把不该说出来的情报全说出来也讲得通了,只能三人知道这件事本身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样一来芥敦绝对不可能把事情说出去,相当于一个强制封口令,你们两个今天听了这些事,就得永远闭嘴不提,不然世界可就毁灭了
你们听了什么心情不重要,但你们绝不把事情说出去对我很重要
首领宰的做法相当于让其他所有人去努力拼搏,然后让中也坐享其成,说白了就是你在前面浴血厮杀,他在后面与世无争,别人吃大锅饭,单独给中也开个小灶
发现了吗,从主线到b线,太宰治看起来仿佛总是守护不好别人,但他永远能守护好中原中也,而且滴水不漏,说明他不是真做不好,他就是单纯地没那么在乎这些人所以不想努力,计划是不太人性化,但你们自己忍忍呗,没死不就行吗(你咋这样啊大哥,这口血糖我都磕不下嘴
那我自己san值跌穿活不下去了怎么办?我又舍不得真的杀中也殉情,我死了之后中也怎么办?那你们忍一忍吧,年轻人就要多奋斗,你们都来替我守护中也,你们只是失去了幸福的人生,而我的小狗可是没主人照看了呀!
结合主线,截止目前太宰治所有动用到中也出战的计划从来没让中也独自上场过,永远是他自己和中也一起上,连体婴儿式的作战方案,这可能是他某些奇怪的执念(不敢细想),首领宰可能也不能接受把中也安排进没有自己参与的作战计划里(他安排别人的时候没这癖好,大多是自己坐镇后方指挥别人赶紧冲玩命冲)
(再联动一下主线,武侦宰到底是怎么知道中也哪天出差回来的,他在中也身上放没放过小零件小装置,他是不是真的有点变态的保护欲和控制欲,我把这个跟3+0=7并称太宰治两大未解之谜……)
再看点更阴间的推测,最后陀总套娃第六阶段,从原本的守护世界论来看感觉首领宰非常降智,纯纯一个小丑,但如果他是故意的呢?
陀总到底是怎么知道首领宰的计划和书的事的?他又没有人间失格去激发特异点,读心异能对首领宰也不起效,理论上除非首领宰自己放出消息,否则陀总是不可能知道的,但如果是故意的,首领宰为什么要这么坑人?
再从结果来看,这件事的结果是陀总不得不放下其他事情优先追杀芥敦,相当于主线连载至今的最危险反派强行坐了ban位,而这个反派原本的计划是引发经济危机,颠覆国家,杀光异能者,这位可是真的会实打实威胁到黑手党和中也的,不像菲茨杰拉德只是朴实无华地抢白虎,连书在哪都不知道
什么?你想杀光异能者?那我比你更恶毒,你先去拯救世界吧,你也不想世界毁灭吧?那就上决斗台吧
说白了就是祸水东引,陀总想要搞事情得先从新双黑(以及侦探社)的尸体上踏过去,至于过程就又跟港黑不沾边了,现在港黑没有剧本组,没有主角,没有外部联姻(x),连三刻构想都崩了,彻底割席,一整个与世无争的大状态
陀总电影最后说接下来开始拯救世界计划,这句话很有意思,他来拯救世界,那毁灭世界的是谁?不就是故意把情报传出去的首领宰吗?从这角度看有可能其实陀总才是被阳谋绑架的那一个
在b线这种世界里,站在聚光灯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反而从舞台上隐身才能得到片刻安宁,躲开祸端,另一方面中也就这样一无所知地被锁在港黑,每天惦记着可恨的前代首领,不觉得这种发展很符合太宰治的性癖吗
说实话,我一直觉得首领宰祸害遍了所有人,但他确实很精准地把中也给绕过了,这个是实打实的,在首领宰视角中也并不在乎他,不会为他的死伤心,那他的计划带给中也的就只有好处了,甚至包括他自己的死亡都算是礼物的一部分(人血馒头的巅峰
总而言之,b线一整个故事前前后后,首领宰打着为织田作和世界献出心脏的旗号,到最后把压力全给到侦探社那边,中也在港黑一无所知地含泪吃了一车人血小蛋糕(太地狱了
这事怎么说呢……你说太宰治菜,但他涉及中也的方面确实尽善尽美;你说太宰治不菜,但b线又确实一片狼藉;你说他没有心,他又确实没为自己谋什么好处;你说他有心,新双黑血都快流干了
到底菜与不菜,可能取决于怎么理解首领宰心中的最优先事项,你觉得他心里让织田作幸福最优先,那他把事情办的稀碎;你觉得他心里自我感动最重要,那他完成度达到一半,但还有一半稀碎;你觉得他心里中也最重要,那他几乎把任务完美完成,唯一的瑕疵是没想到中也心里其实很在乎他,手段上也确实担得起心狠手辣剧本组的名号(但这个实在太地狱了我有点……呃啊)
至于他对其他人到底有没有真心,我觉得是有的,但不多,对织田作也是真心在乎的,但确实不多,不然他就该拿出摘中也的力度来把织田作摘出来了(唉,主线织田作就死得很冤,我意难平
台风到来时,最风平浪静的地方往往是台风眼,大概中也就是坐在台风眼中间,外界卷生卷死都被首领宰隐藏得滴水不漏
乍一看觉得中也在b线舞台上毫无存在感,而且也跟其他人一样是输家的感觉,实际上中也含泪赚一个亿,太宰治的计划里他是唯一的空白,我觉得这种灯下黑非常牛逼……
首领宰这人确实就,迎面走来一条狗都得被他噶两刀,就连陀总也得按头给他蘸个馒头,他对大家的迫害是众生平等的(芥敦格外倒霉点),中也的待遇确实微妙,可能武侦宰的大小姐言论真不是开玩笑的,b线的中也确实被首领宰安排成了象牙塔里吃人血蛋糕的大小姐……世界就让他们去守护,中也只要安安分分在黑手党回忆我就行了
那首领宰为什么非寻死不可,我觉得主要有两方面,一方面san值确实跌穿了,这是主要原因,另一方面不信任他的中也又在玻璃心上雪上加霜,我现在怀疑如果中也对他态度好点说不定真有救(停止家庭暴力从小狗开始!
另一方面,中也态度这么屌差,首领宰还这么努力造象牙塔,最后让自己死于重力(跳楼其实是很不体面的死法,我的评价是不如饮弹),呃……不好评价,他这箭头粗细不好评价,可能不上称四两重,上称千斤打不住,我建议别深思,他毕竟是把恋爱跟吃饭睡觉并列的男人……
如果一个人对所有人都一套方案和态度,那没什么可讨论的;如果他有两套方案和态度,那大概率里面有一套是塑料有一套是精装修,至于哪种更阴间一点我不评价,反正都不阳间……只能说如果你在负重前行,那多半有人在替你岁月静好,感觉不对劲的时候扪心自问一下,太宰治什么时候有VIP通道不先给中原中也而是先给别人了?
首领宰这个人看起来脑子有点病,但他病得很弹性很灵活,对别人的时候看起来仿佛全程好心办坏事,对中也的时候又好像不治而愈了,他是真病还是假病,你们自己理解吧……我们眼里的b线跟首领宰和中也眼里的b线可能不是一个故事……
这个世界最后还是会毁灭,但毁灭之前太宰治的小狗可以一无所知地在他打造的象牙塔里撒欢,这是一座很寂寞的孤岛,但孤岛之外看不见的世界是血流成河的战场,有可能就是这么个故事
总结:首领宰理论上完全有能力让大家都幸福快乐地一起努力,然而在他看来可以但没必要,不想努力,但是如果对象是中也那有必要努力一下(不过中也估计宁愿用这些换他安分活着,出发点是好的,但你先别出发)
我就不多对比太宰治对中也和对别人的事情上心程度的差距了,一方面作为cp粉避避嫌,一方面实在有点地狱,他这人……唉
(我觉得在太宰治面前没有人有资格自称毒唯中厨,做不到生死关头让全世界等你推两分钟的建议都往后稍一稍)
我就这么一说,大家就这么一看,如有不适自己忍忍,毕竟我自己也很受创
太宰治永远会给中原中也选择的权利
虽然有很多太太已经写过说过了,但我还是觉得很有意思。
太宰一直被戏称剧本组三大成员之一,基本没什么意外(指陀思(。)的话,大家都在他的计划之内。按照设定给出来的,每个人会做什么决定又会导致什么后果最终结局会导向一个怎样的结果都在太宰的计划之内。
双黑复活夜的时候太宰说要不要用污浊选择权交给中也,中也说每次你......
虽然有很多太太已经写过说过了,但我还是觉得很有意思。
太宰一直被戏称剧本组三大成员之一,基本没什么意外(指陀思(。)的话,大家都在他的计划之内。按照设定给出来的,每个人会做什么决定又会导致什么后果最终结局会导向一个怎样的结果都在太宰的计划之内。
双黑复活夜的时候太宰说要不要用污浊选择权交给中也,中也说每次你这么说的时候总是不存在其他选项。
这里表达的意思我觉得应该就是说,只有在情况真的很危急的时候太宰才会让中也开污浊。就像16岁对魏尔伦,组合之战对洛夫克拉夫特,死苹果对龙,只有这种情况下(指中也不开大,大家基本玩完,不然也是伤亡惨烈),太宰才会让中也开大。中也显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说自己没有选择。
我以前被骗了,或者也不能说被骗吧,我一直以为真的就像中也说的那样情况很危机中也只能开大。但是Storm Bringer里说的很清楚,16岁面对暴走的魏尔伦,中也不开污浊基本世界毁灭至少也会横滨毁灭的情况下,太宰给了中也两分钟考虑要不要开(甚至是让中也单独考虑怕自己会影响到他),然后转身六步三台阶已经在思考中也不开污浊的替换方案了。
毫无疑问,哪怕是我们来看,中也开污浊是最优解或者说是唯一解也不为过,换任何人恐怕都是直接让中也开大,在世界存亡面前个人意志可谓渺小得不值一提。换成其他任何人来安排,中也恐怕不会知道开完污浊自己就永远不能知道真相,又或者会被告知但是也会被恳求“就算如此,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这才是真的没有选择。
但是太宰偏偏给了中也选择,在他眼里世界和中也的个人认知是同等重要的(甚至我cpn怀疑一下可能在太宰心里世界都没有中也个人认知重要)
或许陀思或者乱步也能做到,但是前者眼中没必要费心思在有了最好的方法后再去选择其他不好用也不稳定的方案;而作为光明一方的乱步则天然有着更多的束缚,哪怕是武侦中也,乱步大概最后也只能选择让中也开污浊。
如果说16岁的情况下太宰都能给中也两分钟考虑选择,那我觉得双黑复活夜中也所说的“没有选择”就得打个问号了。恐怕所谓的“没有选择”是中也认为的甚至可以说一般人眼里的“没有选择”,不能理解就看16岁,世界毁灭的威胁下任何人看来甚至中也自己看来恐怕都是“没有选择”的情况,但是太宰说让中也自己选择就真的准备了plan b(哪怕是当场想的,可想而知不外乎就是拿人命填了),哪怕其实中也不开大大家真的可能一起玩完。
所以以此为例,如果16岁的情况下太宰都能真的让中也自己选择开不开污浊,那他16岁之后所说的让中也自己选择我以此类推也是认真的,包括双黑复活夜。
那么中也知不知道太宰有备用计划呢?说实话我觉得其实中也无所谓知不知道,因为就算知道太宰有不开污浊的方案他还是会开。因为中也明白如果有更好的方案太宰是不会选择让他开污浊的,而一旦情况需要他开污浊,就基本是死局。所以死苹果中也才会说“临阵脱逃什么的,没有啊,没有那种时候”
其实是有的,太宰永远会给中也选择的权利,只是临阵脱逃从来不会是中也的选择而已,又或者说从来不在中也的选择之中。
突然想到,15岁的时候,还没加入港黑还在“羊”的时候,中也说自己从来不是“王”,只是一张强力的“王牌”,自己只是在发挥这样的作用而已。他加入港黑对森先生宣誓的时候也表达了这样的意思,自己将成为港黑的重力使,继续履行“王牌”的责任。
作为“王牌”是没有选择权的,但是中原中也永远有。因为太宰治永远会给中原中也选择的权力。
激情手打完之后回头一看,感觉如果你单看太宰对中也的所作所为的话,就会觉得宰解说的“太宰是个天使是个好孩子”也不是没有道理,就是不能对比,毕竟太宰这人一向双标得很……
(顺便漫画剧情更新真挺有意思的,验证陀思到底是不是最终boss的时候终于到了,众所周知,但凡和太宰抢中也归属权的,上一个实践的魏尔伦还在港黑地下室自闭打工,而让太宰产生“中也被抢”这种感觉的旗会坟头草都两米高了(……)我真的很好奇监狱组最后的结果的(毕竟这也是太宰难得直接放话要弄死一个人,这人占有欲控制欲都炸了我感觉)
【太中/芥敦】听说中原中也和中岛敦出去约会了?
※看标题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文系列。
※中原中也和中岛敦的奇妙友谊引发的血案。
1.
“啊啊……太宰先生真是的……”中岛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边跺脚边裹紧了自己身上的羽绒衣,有些焦急地站在路口四处张望着,“说是要我协助执行任务,结果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横滨的这个冬天实在是太冷了,气温直接飘到了零度以下,今早出门的时候天气预报还说要下雪,眼瞅着天空已经暗下来了,说是去收集情报的太宰治一去不复返,中岛敦独自一个人在室外傻站了一个多小时,已经快冻成冰雕了。
“喂,小鬼,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干什么?”一只手突然搭上他的肩膀,中岛敦闻声回头,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港口黑手党的中原中也先生!...
※看标题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文系列。
※中原中也和中岛敦的奇妙友谊引发的血案。
1.
“啊啊……太宰先生真是的……”中岛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边跺脚边裹紧了自己身上的羽绒衣,有些焦急地站在路口四处张望着,“说是要我协助执行任务,结果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横滨的这个冬天实在是太冷了,气温直接飘到了零度以下,今早出门的时候天气预报还说要下雪,眼瞅着天空已经暗下来了,说是去收集情报的太宰治一去不复返,中岛敦独自一个人在室外傻站了一个多小时,已经快冻成冰雕了。
“喂,小鬼,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干什么?”一只手突然搭上他的肩膀,中岛敦闻声回头,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港口黑手党的中原中也先生!
“啊,中也先生……”中岛敦下意识地向对方问好,一秒后反应过来对方的提问,老实回答道,“我在等太宰先生……”
“哈?”中原中也看清他的脸色,不由吓了一跳,眼神变了变,“你没事吧?嘴唇都发紫了哎……你在这里站了多久?”
嘴唇都发紫了吗……
中岛敦摸了摸自己皲裂的嘴唇,不好意思地咧开一个笑容:“和太宰先生约好了四点,现在已经五点多了……一个多小时吧。”
“太宰这家伙怎么回事啊?!让后辈等这么久,还真是和以前一样就知道给人添麻烦啊……”中原中也吐槽道,随后摘了一只手套伸手摸了摸他露在外面几乎冻到没有知觉的手,皱眉不满道,“你的手都已经冰成这样了,太宰不来你就不知道找个暖和的地方等着吗?这样下去可是会发烧的啊。”
“哎?!”中岛敦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中原中也虽然看上去穿得单薄,但身体仍然十分温暖,尤其是刚刚覆上来的手,简直像个小火炉,中岛敦握着,几乎有点不想放开。白发少年的耳根泛起了淡淡的红晕,为自己这不合时宜的想法。他不好意思地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乖巧道:“我怕我走了之后太宰先生找不到我……他今天忘带手机了。”
中原中也看着这位武侦的后辈弱小可怜又无助但十分乖巧可爱的样子,同情对方的同时又有一丝同被太宰坑过的惺惺相惜,加上本身善良的个性和平日里照顾下属照顾惯了,中原中也干脆拉着对方走进了一旁的咖啡厅,嘴里责备道:“真是的,不能再这么冻下去了,万一发烧就坏了……太宰治那个家伙管他去死啊,指不定又去哪个地方自杀了。”他没有发现自己的表情柔和到堪称慈爱,“正好我要解决晚饭,你跟我进来等吧。”
“哎?真的可以吗?”中岛敦被对方拉了进去,颇有些受宠若惊,“不会太麻烦了吗……”
“啊,这么点小事有什么麻烦的。”中原中也把他按到靠窗的卡座上坐下,自己坐在他对面,边看菜单边头也不抬道,“我周围都是一群不让人省心的奇怪家伙,你就当我操心操习惯了吧。有什么忌口吗?”
“没,没有……”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中岛敦也不再拒绝,“非常感谢您,中也先生,我不挑的,什么都可以。”
“听芥川说你喜欢吃茶泡饭对吧?这个口味可以吗。”中原中也随手勾了个口味把菜单给他看了一眼。
“可以!”不过……“芥川为什么会和您提起我的喜好?”
“哦,这个嘛。”中原中也合上菜单交给服务员,漫不经心道,“他一天到晚除了工作就是在念叨你,从穿衣品味diss到生活习惯,和他共事的人选择基本上已经全部知道你喜欢吃茶泡饭,喜欢变色龙,穿多大码的衣服多大码的鞋了……”
“哎?????”中岛敦惊呼,随即意识到这实在公共场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凑近中原中也小声说,“不是吧,那个芥川龙之介……真的那么做了?”
“这有什么好骗你的。”中原中也也凑近他,饶有兴致地压低声音恶作剧道,“要我说给你听确认一下吗?”
“不,不用了……”中岛敦连连摆手,一想到芥川居然会跟同事念叨自己的事情,只觉得脸都烧了起来。一定是咖啡厅里的暖气打得太足的缘故……
中原中也看着他的反应,憋笑几乎憋出内伤。
怪不得太宰平时总喜欢逗弄这些小辈,还真是有意思啊……
对,没错,中原中也说谎了。芥川龙之介根本就没有这么做,只是上次他们一起在外面吃饭的时候中原中也点了份茶泡饭,对方看到之后嫌恶地说了句“这种没品味的东西只有人虎会喜欢”,仅此而已。
娇小的橘发重力使喝了口咖啡,丝毫没有迫害下属风评的心虚。
反正芥川那个家伙平时总是麻烦他,牺牲一下自己的名誉让他高兴高兴也没什么吧。
中原中也心安理得地想着,放下杯子和中岛敦愉快地聊了起来。
2.
太宰治发现最近的中岛敦有些不对劲。
自从那天他在路上遇到突发事件而放了对方鸽子之后,这个平时生活里除了工作就没有点别的追求的后辈仿佛突然有了娱乐活动,好几次一下班就匆匆忙忙跑了出去,被泉镜花叫住之后也不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大声说一句“我今天晚上也不回来吃了,和朋友有约”就消失在了门口,速度之快让武侦众人望尘莫及,纷纷八卦起来能让中岛敦放弃加班跑去赴约的朋友。
“是楼下咖啡厅的蒙哥马利吗?”宫泽贤治好奇道,“他们俩关系一直挺好的。”
“不是啦。”谷崎直美马上否决,“今天晚上轮到露西值夜班,不可能是她。”
“阿拉,难道是那个港口黑手党的芥川龙之介吗?”与谢野晶子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拿手遮着嘴巴“嘿嘿”怪笑了起来,“他们俩不是经常一起出任务吗?”
“有可能。”谷崎润一郎点了点头,“上次我问他是不是女朋友,他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十分坦荡地承认是港黑的男性朋友。”
“哎~不对吧?”太宰治加入了讨论,“如果是芥川的话,敦君才不会说是朋友呢,他们俩关系超——差的。”
“哎——?但是如果不是那个芥川的话,港黑的男性朋友还能有谁啊?”
讨论无果,众人一齐转向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泉镜花:“小镜花,你知道是谁吗?”
“嗯。”泉镜花点了点头,用轻飘飘地语气扔下一枚重磅炸弹,“是中原中也干部。”
“……………………”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侦探社众人的表情异彩纷呈,但不约而同的都有几分窒息;尤其是太宰治,他的笑容已经完全维持不住了,鸢色的眼睛里几乎弥漫出一丝杀意。
“你……你确定吗?”国木田独步忍不住加入了震惊的行列,难以置信地确认道,“敦和港黑的那位干部大人……平时有什么交集吗?”
“说是那天在街上碰到一起吃了顿饭,之后发现非常聊得来,于是变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泉镜花回答道,“今天据说要去看一部新上映的电影。”
新上映的电影……
“喂喂,开玩笑的吧。”与谢野晶子抽着眼角,“不会是那部文艺小清新爱情片吧?”
“就是那部。”泉镜花点了点头,眼观鼻鼻观心假装闻不到空气中浓烈的醋味,打出致命一击,“是中原先生主动邀约的。”
太宰治再也坐不住了。
黑发青年“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带着勉强的笑容匆匆说了一句“我突然想起我也有点事”就转身直接推门而出了,留下众人待在原地面面相觑,意料之中。
毕竟就前几次会面来看,太宰治对中原中也的狼子野心简直是昭然若揭,已经到了除当事人中原中也和情商为负数的中岛敦之外几乎人尽皆知的地步。
阿弥陀佛,希望太宰君能看在敦君是他亲手领回来的份上手下留情,别给人打死了,阿门。
3.
“中也先生!!”中岛敦上气不接下气地停在电影院门口,扶着膝盖喘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头来和中原中也打招呼,“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点迟到了,电影还没有开场吧?”
中原中也抬腕看了看手表,确认道:“没有,还有一个小时。晚饭吃点什么?”
“我都可以。”中岛敦直起身来笑着道,两人一起向银座二楼走去。
太宰治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相谈甚欢的样子,插在兜里的双手逐渐收紧,表情阴晴不定。
那是他的狗,现在却对着别人摇头摆尾。就算那个人是敦君,就算他知道敦君和芥川之间有些暧昧不清,理智压不过感情,愤怒与嫉妒仍破土而出,让他几乎有冲上去把中原中也拖回家关起来的冲动。
可是不行,中也绝不会乖乖听话,而且他已经失去了这么做的立场……
不如说,这才是他愤怒与不安的根源。
太宰治清楚中原中也和中岛敦之间什么也没有,他会如此恼怒不过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其实并没有生气的立场。
“……太宰先生……?”不确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打断了他的思路,太宰治回头,看见了大晚上还一身黑衣戴着墨镜的芥川龙之介。
“哟,是芥川啊。”太宰治不走心地抬了下手权当打招呼,“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芥川龙之介听到这话,有些纠结地皱起了眉毛,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尴尬了起来,半晌才回了一句:“……中也先生和人虎单独出来,在下不放心。”语气透露着一万点心虚,仿佛自己也明白这借口着实有点蹩脚——中原中也和中岛敦出来,港黑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先不说这两个人天差地别的社会经验,单凭中原中也的战斗力,十个中岛敦都不够他一只手打的,要担心那也该是武侦担心。
然而事实上连芥川龙之介本人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听说中也先生约人虎出来看电影之后失手打翻了手上的杯子,为什么会在下班后莫名其妙地跟在中也先生身后过来了,还意想不到地遇到了太宰先生……
他只是单纯地觉得不舒服。
每当中也先生用稀松平常的语气提起中岛敦时,那仿佛老朋友一样的熟稔和自若,都让芥川龙之介觉得难受,不舒服,不甘心。
明明他才应该是和人虎更熟悉更亲近的那个,他们厮杀了那么多次,合作了那么多次,最熟悉人虎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绪?他和人虎不是敌人吗?
芥川龙之介迷茫又焦躁,但他向来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于是在念头起来的第一秒就毫不犹豫地跟了上来。
管他为什么,先做了再说。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向来敏锐的太宰先生听后,居然认同地点了点头。
“好巧。”不仅如此,他还微笑着对芥川龙之介说,“我也不大放心敦君和中也单独出来呢。既然遇上了,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4.
中岛敦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正在检票的中原中也见他突然顿住,拧着眉毛一脸严肃,不由有些紧张——老天保佑可千万别是敌袭,他可不想再被电影院纳入黑名单,这可是横滨最后一家了。
“我闻到了芥川的气味。”中岛敦凝重道,“而且离我们不远。”
“……哈?芥川?”中原中也闻言放松下来,捏着票根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中岛敦,“他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前几次我生拉硬拽他都不肯……等等。”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表情也跟着凝重起来。
“怎么了?”
“我好像感受到了一股青花鱼的气息。”中原中也拉着中岛敦往里走了几步,“喂,小鬼,你仔细闻一下,是不是太宰那个混蛋?”
“……太宰先生?”中岛敦迷惑地耸动鼻子闻了闻,“我什么都闻不出来……所以说这种气味怎么可能闻到啊?”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中原中也张望了一圈,没发现太宰治和芥川龙之介之中的任何一个人,眉毛皱了起来,“那你是怎么闻出来芥川的味道的?按理说你和太宰更熟一点吧?”
中岛敦挠了挠头,诚实道:“我也不清楚,但就是能感觉到他在旁边。与谢野医生还说我是芥川龙之介雷达。”
“……我说。”中原中也听了这话停下步子,转头盯着中岛敦,表情有些古怪,“小鬼,你是不是喜欢芥川?”
“…………啊?”
中岛敦失去了所有表情,傻傻地看着他,反应了几秒之后瞬间脸红到耳根,几乎要跳起来。
“怎么可能啊!!中也先生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我……他……你……”
中岛敦语无伦次地摆着手解释,想反驳又无从下嘴,憋了半天,突然福至心灵:“那照这么说,难不成中也先生是喜欢太宰先生吗?”
中原中也看着他,表情错愕。
中岛敦看他的反应,暗自松了一口气。
看中也先生这个表情应该是理解自己了,他就说嘛,自己怎么可能会喜欢芥……
“对啊。”中原中也说,“你才知道吗?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
中岛敦整个人都傻了。他看着一脸坦荡的中原中也,只觉精神恍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原来中也先生喜欢太宰先生吗……那,那不是说……
“我真的喜欢芥川?”他喃喃出声,一脸天塌地陷三观被重塑的迷茫。
“这我怎么知道。”中原中也耸了耸肩,“电影快开场了,坐下再慢慢想吧。”
正好是部爱情片,借鉴一下。
5.
中岛敦从电影院里出来之后,精神更加恍惚,脚步都不稳了,下台阶的时候差点一脚踩空,中原中也赶紧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刚想呵斥他好好看路,抬头看到这小鬼的表情,不禁无语。
“喂,小鬼,我说你至于吗?”中原中也心情复杂,“承认喜欢芥川这件事情给你的冲击就这么大吗?”他家孩子不至于这么拿不出手吧?虽然芥川倔是倔了点,说话也不怎么中听,但是中原中也一直坚信这位他一手带大的后辈会成为可靠的男人,还是很不错的。
“不是。”中岛敦虚弱地摆了摆手,“中也先生你不懂啦,芥川那么讨厌我,我却喜欢他,原来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那我以后岂不是会很可怜……”
“我怎么不懂?”中原中也拧眉教育他,“你以为混蛋太宰有多讨厌我?再说了不就是单恋吗多大点事儿啊,是工作做完了还是电影不好看了烦恼这个?你别让他知道不就行了吗,原来怎么相处以后就怎么相处,实在受不了就打一顿,反正你俩也三天两头打架。”
“唉。”中岛敦忧愁道,“可是我演技没有中也先生那么好……万一被看出来了怎么办?”
“放心吧。”中原中也安慰他,“芥川的情商比你好不了多少,发现不了的。而且按他的性格,就算发现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说的也是。”中岛敦总算振作了一点,接着又开始操心中原中也的事,“那中也先生,你和太宰先生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中原中也抬头看着他,表情有点不解。
“你不打算告诉太宰先生吗?”
“哦,那你不打算告诉芥川吗?”
“……抱歉,我不该问这种蠢问题。”
中原中也拍拍后辈的肩,看在他刚刚开窍智商有点不够用的份上原谅了他。
“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中也先生。”中岛敦叹了口气,“我还是自己走回去吧,正好吹吹凉风清醒清醒。”
中原中也点头,和他挥手道别。
“走了小鬼,明天见。”
“明天见,中也先生。”
6.
中原中也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室,低头系安全带的瞬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密闭的车厢里,有第二个人的呼吸声。
“太宰治。”他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副驾驶室上的人,“原来不是我的错觉啊……所以能否请你解释一下,你在我车上干什么?”他刻意加重了“我车上”三个字的读音,语气有一点讥诮,“怎么,担心我欺负你的宝贝部下,特意大老远跑过来警告我?”
太宰治却没有如往常那样接茬,只是眯起眼睛看着他,语气堪称温和:“中也……听说你喜欢我?”
中原中也眼皮一跳,下意识想否认,却在嘴张到一半时顿住了。
“你偷听我们讲话?”他也眯起冰蓝色的眼瞳,危险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前搭档,“除了你,还有谁?芥川也在吧。”
太宰治却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嘴角勾起微笑的弧度:“嘘,中也,现在不要提别的男人的名字,我会嫉妒的。”他倾身凑近橘发青年,鸢色的瞳孔闪着微光,“中也喜欢我,为什么不说呢?”
“……这还用问吗。”中原中也转移话题失败,自暴自弃地与他对视,撇嘴,“被你知道的话肯定会嘲笑我的吧?说不定还会变本加厉地要挟我做这做那……”
“喔。”太宰治点了点头,“所以说中也十八岁,或者更早,就喜欢我了。”
“???”中原中也气得想打他,“重点是这个吗?!谁让你把智商用在推理这种东西上了?!?!我……”
太宰治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真是的。”唇齿交融间,黑发青年含混不清地抱怨道,“中也要是早点说出来的话,说不定现在我们证都领了……”
“这是我的错吗?!”中原中也被他的不要脸震惊到了,向后仰了仰脑袋伸手试图推开他,“连句告白都没有就想亲我?想得可真美。”
太宰治抓住他的手腕,低头在上面印下一个个吻,神情眷恋又温柔。
“中也。”他几乎是在叹息,“我喜欢你。”
7.
中岛敦一个人走在寒风萧瑟的马路上,心里一团乱麻。
真是世事无常,直到下班前他还觉得自己是一个坚定的直男,现在仅仅过了三个小时,他就弯成蚊香了,而且对象还是那个芥川龙之介……
他叹了口气,耸动鼻尖嗅闻着空气中属于芥川龙之介的气息,深感自己无可救药。
真是要命,原来自己对芥川这么情根深种吗,怎么觉得到处都是他?
中岛敦往前走了一步,猝不及防撞上了一个人。
“不好意……芥川?!”他后退一步,傻傻地抬头看着拦在路中间的黑衣男人,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你……你怎么在这里?”
“……人虎。”芥川龙之介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别开脸看着地上的积雪道,“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吗?”
中岛敦眼尖地发现对方的耳根红了。
“我都说了不好意思了……”他也低头,用脚跟蹭着地上的雪,“一般人看到我走过来都会躲开的吧?哪像你,就站在那里由着我撞。”
芥川龙之介没有回答,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中岛敦心里七上八下的,只感觉脸红心跳。
这就是爱情的气息吗?他有点窘迫地胡思乱想着,没注意到脚下的雪都要被他踢干净了。
“……中岛敦。”对方突然连名带姓地叫了他一声,白发少年虎躯一震,下意识站直身子大声应了句“是!”。
芥川龙之介却没心思嘲笑他这小学生立正的样子,只是盯着他灿若星辰的紫金色眸子,紧张到手心冒汗。
“你……”他说,看到中岛敦紧绷的样子,只觉自己的身体也开始僵硬了起来,“你觉得今晚的月色……美吗?”
中岛敦傻傻地看着他,心跳都快停了。
这句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很美。”半晌,他听见自己小声道,“芥川,今晚的月色,很美。”
芥川龙之介似乎是轻笑了一声。
“嗯,在下也这么觉得。”
今晚的月色温柔如水,与星辰相辉映,美不胜收。
————THE END————
【太中】你们港黑都是穷养儿富养女的么
突然脑的烂梗
短打一个甜饼
然后就跑题了(但我写爽了(对不起
01
众所周知,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作为太宰治的关门弟子那是没少被师傅坑害过。武装侦探社的众人都能证明中岛敦少说已经帮太宰治处理大大小小的工作几十件了,为师傅白吃白喝买单了数十次;而芥川龙之介看似人在港黑,但就是个港黑怨种,送次报告就会“顺手”收到太宰先生留给他的欠款账单,更惨的是,但凡中原干部出事了,港黑派他去接太宰治过来时,他首当其冲,需要承受太宰先生不留情面的嘲讽和低气压攻击。
在一个太宰治逃班的傍晚,中岛敦看着桌面上厚厚一打材料叹气道,太宰先生怎么能如此不靠谱,太没教书育人的觉悟了。坐在办工桌前补妆准...
突然脑的烂梗
短打一个甜饼
然后就跑题了(但我写爽了(对不起
01
众所周知,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作为太宰治的关门弟子那是没少被师傅坑害过。武装侦探社的众人都能证明中岛敦少说已经帮太宰治处理大大小小的工作几十件了,为师傅白吃白喝买单了数十次;而芥川龙之介看似人在港黑,但就是个港黑怨种,送次报告就会“顺手”收到太宰先生留给他的欠款账单,更惨的是,但凡中原干部出事了,港黑派他去接太宰治过来时,他首当其冲,需要承受太宰先生不留情面的嘲讽和低气压攻击。
在一个太宰治逃班的傍晚,中岛敦看着桌面上厚厚一打材料叹气道,太宰先生怎么能如此不靠谱,太没教书育人的觉悟了。坐在办工桌前补妆准备下班的与谢野晶子听见了,漫不经心地开玩笑,“可能是秉持了港黑穷养儿富养女的准则,男孩子多吃点苦,应该的。”
曾经的港黑前成员,泉镜花点点头表示赞同,“因为女孩子大多都是红叶姐带的,红叶姐对我们就很好。”
02
这其实在港黑不算秘密,尾崎红叶干部对待新来的孩子都跟亲生的一样,又是给孩子做好吃的,还时不时买漂亮的衣服给手下的孩子。
要说对比最深刻的还得是当年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太宰治隶属于森鸥外手下直接办事的部门,毋庸置疑的压榨,没日没夜的谈判,审讯;中原中也则是由尾崎红叶管,工作虽然也不轻松,收拾残党,打击敌对组织的活儿也没少干,但闲暇之余,尾崎红叶干部十分注意生活品质,连带着中也,也学了一手好厨艺。
在双黑二人的宿舍里,两个人的卧室打开门简直是天差地别。中原中也那边房间温馨又干净,桌上摆着各地出差时带回来的小摆件,有床头柜和床头灯,书是放在书架上的,衣服是整齐叠好放进衣柜里的,床边是铺了地毯的,角落里还摆了个小型榻榻米。
相比之下,太宰治那间就多少有些简陋了,倒不是脏乱差,但真可谓是家徒四壁,除了床和桌子,再没有多余的家具了,衣服是扔在客厅沙发上的,书本和文件摊开着随处可见,太宰治时常席地而坐就开始研究材料。
自从分开做任务起,太宰治连吃饭时间都对不上中原中也了,中也若是晚些回家,只会闻到浓郁的泡面味并看见桌上开了没吃完的蟹肉罐头,说多少次记得开窗通风都没有用。
若是太宰治加班晚回家,那待遇可就好些了,中原中也会好心的多做些饭菜,给他留在便当盒里。久而久之,太宰治就算没事儿也喜欢赖在办公室不走,当然是中原中也的办公室,因为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就会被万恶的首领派些新活。
跟着黑漆漆的小矮人回去至少能蹭到一顿体面的晚饭,再也不用泡面度日了。时间一长,原本还半满的冰箱越堆越满,太宰治也会偶尔带些食材回家,反正只要软磨硬泡一阵,中也就会心软地给他做饭。
再一次感受到这种“贫富”差异是某次年底的晚宴,港口黑手党跟长期合作的组织办的,港黑的成员都能参加,算是犒劳他们一年的工作。对于大多数成员来说是一次免费吃大餐的机会,但太宰治不然,他是作为年轻的高级干部被迫参加的,因此,他也没想刻意打扮,一如往常黑西装三件套。
但在会场看见中原中也时,他还是被惊艳到了。小巧的个头却配上了一套修身名贵的白西服,胸口别了一朵镶了钻的牡丹胸针,半长的头发也被细心打理过,辫成麻花盘在脑后。在一众深色西装的黑手党中格外显眼瞩目,靓丽的发色衬得他肤色白皙,不论是一同共事的组织成员,亦或是素未谋面的其他团体,众人的眼神都不自觉的飘向那一抹干净明亮的身影。
太宰治一个健步冲到中原中也面前,用很大的音量夸张地嘲讽他,“哈?小蛞蝓竟然精心打扮,吸引别人的注意,太心机了!”
“你有病吧,太宰治。”中也手里刚拿起的酒杯,因为太宰治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抖出来一小部分,要不是看在场合严肃,他真想暴打太宰一顿。
“中也买这一身花了不少钱吧,可别这个月没钱吃饭来求我施舍你一口饭哦。”太宰治不依不饶地找麻烦。
中原中也对他嫌弃的翻个白眼,“你真的很闲,混蛋太宰。都是大姐给我买的,我也没想穿得这么隆重。”
这落差,太宰治想到前几天森先生才跟他说,“太宰君既然升为干部,工资应当也涨了不少,我可就把信用卡收回去了。”
转头再看自己的小搭档,虽然手上的钱不及自己的一半,但有尾崎红叶替他买单啊!家里冰箱中的菜,有一半是红叶干部令人送来的,怕中也平常太忙吃得不健康不均衡,其中不乏易于料理的和牛,白松露,鱼子酱,大龙虾这些昂贵食材。
而且别看中也出任务总穿那几套西装马甲和大衣,他的衣柜里可满满都是尾崎红叶买的漂亮服饰。每当红叶姐带着中也逛街,都热衷于把他当做洋娃娃装扮,再加上中原中也长得甜,搭配什么都好看,管不住手的前辈一股脑把试过的衣服全给中也买下了,导致中也就算每个周末都换不同的日常服穿,依然有很多衣服没碰过。
至于森鸥外,太宰治没什么可以评价的,那个男人唯一问过太宰治关于衣服方面的问题只有,“太宰君,爱丽丝酱穿哪条小裙子更好看呀。”
就在太宰治愣神,回顾两人截然不同的生活模式时,中原中也已经乖巧地回到尾崎红叶的身边,跟着红叶姐在摆置了甜品蛋糕的桌前说说笑笑,“大姐,这个跟你上周带我去吃的那家甜品店的味道好像。”
“因为看中也很喜欢,妾身特地让欧外先生预定那家店作晚宴甜品的供应。”
“谢谢大姐!很好吃!”中原中也听话懂事地向尾崎红叶道谢,端着的碟子里夹了好几块造型精美的小蛋糕。
尾崎红叶看小朋友吃的开心,心里更是高兴,摸摸中也的头告诉他,“有什么想要的跟大姐说,港黑可不能亏待你们这些孩子。”
03
听完知请人士揭示下的港黑工作待遇,中岛敦心里更酸了。港口黑手党虽然干着杀人放火的逆天事儿,但福利真的好呀,吃喝不愁,出行报销,连买衣服和化妆品都有折扣,这哪是黑手党呀,这妥妥一世界五百强的大公司啊。
与谢野晶子半认同地说,“听起来待遇确实不错,但感觉跟男士的关系不是很大,毕竟买衣服和化妆品这些事还是女士干得多些。”
“所以太宰先生如此压榨我,是因为童年阴影报复回我身上么?”中岛敦委屈巴巴地都露出原型了。
“哈哈哈哈,童年阴影,敦,你总结得非常到位!”与谢野向他比了个大拇指,极其肯定他的回答。
“说起来,太宰先生今天早早溜出侦探社是有什么事么?”
04
太宰治熟门熟路地撬开中原中也家的门,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冒着红光的抱枕,正要砸在他头上时,中也似乎收了手,抱枕软绵绵地落回太宰面前的地板上。
“混蛋,你来倒是说一声啊。”中也正站在水池边修剪刚捧回来的玫瑰花。
“欸,中也买花了。”太宰治凑过去,丝毫没有被对方的气势威胁到,对着中原中也上下其手的,“小矮子生活追求这么精致都是被大姐惯出来的。”
“你没有惯是吧。”中也有些气笑了,他都不知道太宰治这有什么可吃醋的,特地在“大姐”两个字上咬了重音。“当年是谁特地跑到南亚,就为打磨一颗宝石带回来。”
“那不是中也喜欢嘛,主人肯定要满足狗狗的愿望。”太宰越来越放肆地把头搭在中原中也的肩膀上,不老实的手已经从衣服下摆摸了进去。
“松手,如果不想被我打的话。我还不想打碎你那瓶花大价钱买来的酒。”中原中也手上拿着玫瑰,只能口头警告太宰治。
似乎是被点破了惊喜,太宰治识趣地松了手,把拎着的红酒放到餐桌上,“真是没劲呀,中也,都不给我说惊喜的机会。”
“你但凡手不胡作非为,我都感觉不到你还拎着东西。”中原中也的话多少有些指责太宰治自作自受的意味。“你从哪儿搞来这么多红酒的?”
“这可是我托人废了好大的劲从博纳丘买到的罗曼尼康帝。”此时,太宰已经坐到了中岛台对面,托着下巴看中也把玫瑰刺剪完插在花瓶里,讨要奖励般地对他说,“那么,我今天可以收获中也亲手做的螃蟹么?”
“螃蟹没有,今天不吃这个。”中原中也没有看他依然背着身开始处理晚饭,但是耳尖微微泛红,“但你可以吃我……”他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哇哦!太宰治心里暗爽,果然中也是需要被富养的,越花钱宠,味道越甜。
05
玻璃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倒影的全是开了灯的武装侦探社办公室的内景。中岛敦看着即将完成的工作长舒一口气,接着他的手机屏幕就亮起了,“明天的任务也拜托敦君了~这是在锻炼你哦~”
为什么会这样呢,中岛敦不想当太宰前辈的好大儿了,这日子真是又穷又苦。
彩蛋:
看在中岛敦连续替自己连续处理了一周工作的份上,太宰治难得良心发现请他吃了顿茶泡饭。很好糊弄的敦君一听太宰先生请客,一时就把前些天跟侦探社成员吐槽的话抛之脑后,他觉得太宰先生对自己还是很好的。只是……
“太宰先生,您不吃吗?”中岛敦看对面的太宰治什么都没点,一个劲地在手机屏幕上敲敲打打。
“我不吃哦,敦君。”太宰治甚至没看他一眼,“晚上我要跟中也去Azamino吃牛排哦,超奢侈的呢!”
中岛敦突然觉得手里的饭不香了。这不还是穷养儿富养女嘛!
【双黑/太中】我两个爹的那些事(1)
终于考完辽
非典型带球跑/私设两人有个娃在宰叛逃后出生,宰并不知情/父子重逢、破镜重圆文 中篇
不会写ABO也觉得没必要 反正…就是能生
不要纠结年龄差,小孩再幼点写不了了
能接受以上设定的,向下
我叫中原优,横滨某市普通小学六年级学生。
很小的时候,我就听说我们世界里有很多人拥有异能。他们与普通人不一样,天生就有一些奇异的能力。这个世界里甚至还有大大小小的异能组织,比如日本的异能特务科、拉丁美洲的异能研究所等等。
要说横滨,最有名的当属赫赫有名的港口黑手党。据说他们的势力从横滨一直延伸到意大利,是个穷凶极恶的组织。...
终于考完辽
非典型带球跑/私设两人有个娃在宰叛逃后出生,宰并不知情/父子重逢、破镜重圆文 中篇
不会写ABO也觉得没必要 反正…就是能生
不要纠结年龄差,小孩再幼点写不了了
能接受以上设定的,向下
我叫中原优,横滨某市普通小学六年级学生。
很小的时候,我就听说我们世界里有很多人拥有异能。他们与普通人不一样,天生就有一些奇异的能力。这个世界里甚至还有大大小小的异能组织,比如日本的异能特务科、拉丁美洲的异能研究所等等。
要说横滨,最有名的当属赫赫有名的港口黑手党。据说他们的势力从横滨一直延伸到意大利,是个穷凶极恶的组织。他们在横滨的势力盘根错节,蛛网一般遍布横滨。有时候你坐电车的时候会碰到一些人叫你从座位上起来,大声叫嚣着自己是港口黑手党,不起来就崩了你的狗头。这些都会让你产生错觉,觉得港口黑手党都是那些喜欢招摇过市的蠢货,只差站在那些敌对方的枪口下告诉他们自己就是击毙目标了。但是我死党告诉我,黑手党哪有那么蠢啊,那些人要么就是狐假虎威的假货,要么就是一些黑手党最外沿的文职人员,已经外沿到和投个简历就能上班的社畜没什么两样了。
“真正的黑手党怎么可能让你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啊,”我死党泽川一雄煞有介事地说,“他们表面上从事合法生意,实际上黑夜里拿着枪在工厂里穿梭,黑漆漆的枪口对准目标任务,用夜色掩盖罪恶,迎来血色的黎明……”
我当时真有点被他吓到,这个狗货还得寸进尺,非拉着我去看意大利黑手党的电影。我俩窝在他卧室里一连看了3部。看完之后,我们两个久久没有说话,只听见彼此心里的心潮澎湃的声音。
那个年纪的男孩大概都有点不切实际的梦想,说白了就是中二病。看完片子之后,我走路的时候都拿自以为冷峻的目光扫视每一个人,觉得他们平凡的外表下可能掩藏着猎豹一般的迅捷、杀人不眨眼的冷酷。据说我们横滨的黑手党简直穷凶极恶到了极致,我非但没有觉得害怕,还觉得简直tm酷毙了。我每天上课听着老师在那里教罗马音就觉得烦气,倚在胳膊上咬铅笔尾,看着午后的太阳照在便利店门口电线杆子上,郁闷地想着什么时候我可以脱离着平凡的生活,加入港口黑手党就好了。
有一天饭桌上,我忍不住就说:
“要是能加入港口黑手党就好了。”
我爸一口汤喷了出来,一脸震惊地盯着我,“你说啥?”
说实话,我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我说,要是能加入港口黑手党就好了。”
我爸弱弱地问,“为什么?”
“因为很酷啊!”我来劲儿了,把筷子一扔,凑到他跟前,“爸,我跟你讲,我在一雄那里看了好几部黑手党的片子,他们真的超级酷!他们会用枪!爸,爸,你见过枪没?没见过吧?”我把手比作枪的形状,“我跟你讲啊爸,有些人,看上去是那种再普通不过的人,但是,你怎么知道他没有第二重身份呢?也许他表面上是普通人,私下里是港口黑手党呢?比如说,”我压低声音凑到他耳朵旁边,“我觉得咱们楼下便利店的那个叔叔就很可疑,你看他每天貌似是穿着人字拖坐在那里打手游,无所事事,但这种越是普通的人,越是不普通——他所有的平庸都只是对真实身份的掩饰!我怀疑他其实是港口黑手党的高层!!”
我说完后我爸震惊地盯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满脸写着“我听不懂但我大为震撼”。我当时得意洋洋地觉得,他是被我超人的洞察力和聪明才智惊叹到了,现在长大一点了再回想,他更像是觉得我好像既聪明又不太聪明的亚子,我几乎能看见当年的他大脑飞速旋转反思自己的教育出了什么差错。
后来他好像终于从震惊中终于平复过来,有点艰难地问我为什么这么觉得,我当时更来劲了,神秘地告诉他:
“我和一雄多天蹲守,发现那个便利店是24小时开门,但是每到晚上23:00,那个叔叔都会离开便利店,然后一晚上都不回来……他肯定是去做什么黑手党的交易了,爸!一雄觉得,他可能是黑手党五大干部之一,爸!”
“哦哦,”我爸点点头,伸出手在我头上漫不经心地揉了一把,“这就是你上次上课睡觉,晚上回家还着凉拉肚子的原因?下次别大晚上出去了,夜里凉。这几天别吃冷的。”
“……”
我当时对他特别不满,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完全没当回事,还貌似大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后来几天,他每天晚上都很早回家,我也没机会大半夜去便利店门口蹲守了。一雄告诉我,这几天那个男人又半夜出去了。我听他添油加醋地讲,只觉得又生气又不甘心,只能一下下用铅笔在白纸上扎小洞。他假装同情地拍拍我的肩膀表示安慰。
后来,过了两个星期,某次中午放学,一个大妈站在便利店门口,当着来往所有学生家长老师的面,破口大骂便利店大叔大晚上去找小老婆过夜。后来,我和一雄谁也没提到港口黑手党的事了。
*
这里要再说一下我爸。
之前提到,我曾半夜蹲守,直到后来我爸才每晚回家看着我。这里可能会让人觉得我爸也是那种夜不归宿的渣男,但实际上完全不是。也可能让人觉得我们父子关系疏远,实际上也完全不是。
我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爹,没有之一。
其实我爸特别秀。三十出头,却年轻得像刚大学毕业,他跟着我走进学校,我能感觉到周围人的眼睛都滴溜溜地跟着他转。这也没办法,谁叫我爸的长相实在过于优秀:橘色的半长发搭在脑后,脖颈上戴了一条黑色chocker,蓝色的眼睛清澈明亮,脸部线条锋锐,眼角张扬地略向上挑。他好像全身都在朝气蓬勃地闪闪发光,就像那种张扬肆意的大学学长一样。
和同龄人父亲的中年发福谢顶完全不同,我爸身材纤细匀称但不羸弱,我记得他胳膊上有那种很流畅精炼的线条。而且我爸身高……不高,那个体型都能叫娇小,经常会被人误以为是刚毕业的学生。所以我们学校第一次开家长会的时候,我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社死现场。
当时我爸来给我开家长会。我告诉他要开家长会的消息后,他肉眼可见地变得紧张。
“需要我做什么?”
“您不用做什么,只要坐着听老师讲话就行。我也没有惹过祸,老师应该不会特别点到你,您不用担心。”
“哦哦,”他好像还有点担心,“我真的只用坐着听就行了吗?”
“对,”我安慰他,“您不用担心——你爸妈怎么给你开的家长会,你就照做就行。”
他好像根本没有放心,欲言又止,最后点了点头,打开衣柜拎出一件白衬衫。我就先去客厅吃饭,临关门的时候我听见他轻叹一声:
“我之前哪有听说过什么家长会啊……”
跑题了。反正我吃完饭准备先去学校时,我爸已经穿戴完毕。他本来长得就很好看,这么稍微一整理就更出众。平时我爸在家就很随性地穿一件宽松的圆领,现在他穿了一件白色硬领衬衫,刚刚好露出他脖颈上的chocker,外面敞穿一件黑色外套,简直大写的精致。
我跟他说我会先到校,他在晚课时间到学校就行。实际上,我真想让他现在就跟我一起走到学校,让全校、不,全马路的人都知道这个帅哥是我爹。
但我还是忍住了这种冲动。秀爹嘛,不急在这一时。
后来我在教室里等我爸到学校,给他指出我的座位之后再离开。过了一会儿,听见了有人在门口的脚步声,特别像我爸。我早就按捺不住,一个健步冲出去。刚把头探出去,就看见一个家长站在门口问我爸:
“诶,你们学校高中部在哪?”
我爸当时的表情简直精彩,我看见他放在身边的拳头一下子就硬了,更尴尬的是我压根没刹住自己脱口而出的那一声:
“爸——”
我爸和那男的迅速扭回头,那个男的小心翼翼瞅了瞅我爸,又看了看我,尴尬地说:
“不好意思,原来您也是学生家长……”
我几乎可以看见我爸咬着牙,挤出一个笑容:
“没关系。”
后面的事情更社死了。我和我爸一起进教室的时候,正好撞上班主任,她皱着眉头看看我爸,然后扭过头来跟我说:
“中原同学,家长会要请你的监护人来,兄弟姐妹不行。”
空气中尴尬了几秒,我简直不敢看我爸的表情,弱弱地跟老师说:
“老师,他是我爸。”
老师明显愣住了,然后一个劲地给我爸道歉说看您这么年轻完全没想到做了父亲;我爸也一个劲地摆手说没关系不要放在心上。
其实我觉得挺好的,认成哥哥也比认成爷爷强。证明我爸年轻啊,有朝气啊,这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事儿啊。
但是很奇怪,我爸好像不喜欢被叫成小孩子。他不喜欢自己被人看作不成熟的样子。红叶阿姨有时候来我家,就会笑眯眯地说,中也果然还是个小孩呢。那时候我爸就会涨红着脸反驳,殊不知那样让他看上去确实像个孩子,等红叶阿姨走了,他就一个人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嘟嘟囔囔,看起来就更像发牢骚的青春期少年了。
后来开完家长会,我们两个一起走回家。我一点没给他丢脸,大言不惭点,其实我给他长脸不少,成绩一直稳居榜首。老师夸我说如果我不是自己嫌麻烦,每次数学题都懒得把过程写全,让人家扣了我的过程分,大概全校前五也没啥问题。我爸看着也很高兴,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和喜色。回家路上他没轻没重地在我头上锤一拳,高兴地说臭小鬼真给我长脸。然后我俩一人买了一根棒冰作为甜蜜的奖励,一边嘬一边走回家。路灯下,我俩的影子拉得很长。
高兴过去,我爸就显得有点郁闷,他有点犹豫地问我,你说我看上去真的那么小吗?
和其他人的爸爸比起来,是挺小的。我老老实实说。
他就不说话了,看起来确实很受打击。
走了一段路,他叹了口气说,其实老子原来长得挺快,15岁的时候就差不多一米六了。谁知道后来就没怎么长。
我当时问他,都说基因决定一切,您说我不会也只长到一米六吧?
其实我是跟他开玩笑。我和我爸之间经常开玩笑,他一句我一句互损,最后我俩哈哈大笑,他骂我一句臭小鬼,使劲往我头上揉一把。我本以为这次也是这样。结果他静静地看着我,蓝色的眼神像清晨的大海一样温和。我那一瞬间甚至觉得,他在越过我看点别的什么东西,别的什么事,别的什么人。
最后他抬起手,轻轻拍在我脑袋上。
“不会的,你应该会长得很高。”他认真地说,高抬起手,在我头上一处比划了一下,“大概有这么高吧。”
“……您直接说一米八左右不就行了吗,爸你不会是对一米六以上的身高都没啥概念吧。”
那温柔的手迅速捏成拳头砸了下来。
“你这混蛋小鬼!越来越没规矩了啊,连你爸我你都敢笑话!!”
“诶诶诶,您饶命您饶命,我不敢了不敢了……”
“——行了行了别乱跑了,喂喂,我不打你——冰棍快掉了,要是掉衣服上回家自己洗昂!”
我哈哈大笑着向前跑,晚风呼呼地灌进衣服里。我扭头,看见我爸在我身后跑了两步就停下来,路灯淡白色的光照亮他纤细的身形,他笑着看着我。我忽然觉得他很孤独,忽然觉得有些难过。
我知道他为什么那么信誓旦旦地说我能长高。这和我另一个父亲有关。但是我从来没见过他。
*
我爸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他又当爹来又当妈,各种意义上的。
我很小的时候,红叶阿姨不怎么喜欢我。我现在还有一点模模糊糊的印象,就是我坐在地上玩积木,一个很漂亮的阿姨走进来,我爸当时在厨房忙活,她在玄关那里叫我爸的名字,声音很温柔很好听,然后她走过来看着我,我也抬头看她。
艹她眼神一下子就变了,满脸带着那种嫌恶的表情,好像在名贵地毯上看见一坨苍蝇屎。她说你长得可真像那个混蛋,就是他把妾身家白菜拱了还拍拍屁股就走。然后她避开目光,又瞟我一眼,更加嫌恶地说不行越看越生气,实在是太像了,像得老娘都想一剑捅死你。
那时候即使再怎么不谙人事我也知道自己被讨厌还被威胁了,于是做了那个年龄的小孩子都会做的事,——张大嘴,哇哇大哭。果不其然,我父亲马上着急地一边问着“怎么了怎么了”,一边跑过来解救我,把我从地毯上抱起来。
红叶阿姨马上换了一幅模样,笑眯眯地对我爸说,没啥事,中也,妾身在逗他玩呢。
我爸叹了口气,“大姐,他不是Dazai。”
那个音我已经不太记得清它怎么发了,也不知道它怎么写。然后红叶阿姨似乎冷静了一点,她又瞟我一眼,然后叹息说,可是他们长得太像了,他简直就是他的翻版。妾身忍不住生气。
“除了眼睛,”她停了停,犹豫地看向我的眼睛,眼神柔和了一点,“他眼睛和你一样,都是蓝色的。”
是呀。我爸爸笑着说。他把我轻轻转过来,额头贴上我的额头。我看见他的眼睛,像大海一样,像天空,像蓝色的宝石。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其他地方,他不像你。”红叶阿姨说,“他另一个……父亲,从来没管过他。遗传也好,后天也罢,他应该更像你的。”
我爸笑了起来,那一瞬间他好像不是特别在意。但是我听见他很轻松地说:
“可能是改造过的基因已经和人类的不太一样,没办法一代一代相传下去了吧。”
说实话,这句话我当时没有听懂。现在也不太懂。我觉得我当时可能听错了。
后来我长大一点后,红叶阿姨好像没那么讨厌我了。她经常来我家蹭饭。我爸做饭也确实好吃,而且他做螃蟹做的特别绝。我特别喜欢吃螃蟹,但是他总是严格控制量, 害怕我吃多了生病。
跑题了。总之红叶阿姨经常来我家。我爸特别忙,经常不在家的时候,她有时还会来我家替我爸看我。我坐在桌子旁边,蹬着小短腿玩小汽车玩具 ,她就坐在我对面,看电视机里的偶像剧 很优雅地用牙签扎盘子里的水果块儿吃。过一会儿她看电视看累了,就撑着下巴打量我。她的眼神虽然已经没有当初想插死我的意味,但是也算不上友好,我被她盯得浑身发毛,强装镇定地在桌子上滑动我的小车。
“你估计不知道,其实妾身原来特别讨厌你。”
她忽然这么幽幽地说。我抬眼看她一眼,故意装出震惊的样子,腹诽怎么可能不知道,如果眼神能杀人,我都在你手里死了几百回了。
红叶阿姨漫不经心捏着牙签,牙签的尖在盘子上转,“妾身看见你,就想起来,当初中也那孩子为了你,受了多少苦啊。妾身那时真替他觉得不值当。他自己年纪轻轻,阅历不深,也不过是个小孩,就一个人带着你。妾身劝他算了吧,他倔得要死,非不肯,就这么一步一步把你从一个小不点拉扯到现在。
“……好多事情都不懂,好多事情都要学,他给你付出过的东西,他自己小时候从来没有得到过;你现在经历到的幸福,他自己小时候从来没有经历过……”
我感觉很难受,就停下来,忍不住问她:
“那我另一个爸爸呢?他为什么不在?”
红叶阿姨就不说话了。我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她说:
“你长得和你那个爸爸很像,以前妾身看见你就讨厌——但是现在没有那么讨厌了,”她秀眉微舒,“你长得像他,但是骨子里更像中也——最起码,你现在还热爱生命,没什么自杀的倾向。
“天知道中也害怕你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花了多少工夫让你能过上普通的男孩子能过上的生活……这孩子。”她轻笑一声,有点无奈,“他可是真爱你呀,优。”
最后这些话,她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低声说道。
如果按传统的说法,我爸爸实际上是我妈妈。这其实已经没什么稀奇的了。很多人都是这样,有两个妈妈,或者有两个爸爸。
有一天老师让写作文《我的爸爸》,我写了我爸;下一周老师让写《我的妈妈》,我想了想,把作文题目一改,原封不动地抄上去给她。第二天老师就严重批判了我这种敷衍了事的行为,我告诉她,我没撒谎,我爸爸就是我妈妈,我只有他一个。
我爸也看见了我的两篇作文。他拿着看,我站在他面前。我看见他认认真真地从上看到下,然后扯了扯嘴角,又重新从上看到下。然后他呼了口气,轻咬下唇,双手交叠搁在膝盖处,眼睛看向窗外。
“你写得挺好的。”他最后说,“竟然记得这么多事啊,我自己都忘了。臭小鬼,没白养你。”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又拿起另一篇看了两眼,手有些颓然地放下,有点无所适从地紧捏着我的作文纸。
我瞟了他一眼,问:
“爸,我那个爸爸……是不是死了?”
“啊?”他茫然地瞟我一眼,“没有没有,这倒没有。——或者说,我觉得没有吧,也许。”
那一刻他看起来很疲惫。我爸爸很少露出这种疲惫地表情。他在任何人面前都是神采飞扬的样子。在我面前也一样,我觉得他永远充满活力,他眼睛里永远都是坚定的神色,好像透过一切已经看到了最后的终点,并且义无反顾地要冲上去一样。忽然看见他这个样子,我感到很难受,鼻子有点酸。
“那他去哪了?”
“他……”我爸爸犹豫了两秒,“他走了,优。”
“他是不是因为不喜欢我们,所以才走的?”
“不是。”他斩钉截铁地说,我没想到他回答得这么干脆,“他不是因为不喜欢你。他只是……不知道你。你是个值得被喜欢的小孩儿,优。”说这话的时候他很骄傲,他蹲下来,与我齐平,“你要相信,如果他认识你,他会很喜欢你,我相信他会爱你。”
他微伸开双臂把我抱住,我把头埋在他的肩膀处。他的肩膀并不宽大,但我依旧感觉到安心。我感觉到他轻轻抚摸我的头,这时候我听见他说:
“我想他不会不喜欢你,优。他可能是不喜欢我。”
他轻轻叹了口气。“我很抱歉,你本来应该有更多的爱的。你本来可以有爱你的另一个父亲,就像其他孩子一样。这都是我的错。”
我不知道说什么话。我呆呆地靠在他怀里,能闻到他身上清爽的气息,他的橘色发丝搞得我的鼻子痒痒的,有一点想打喷嚏,也有一点想流泪。我感觉到他抚摸我后脑勺的指尖有一点发抖。他把我抱得很紧。那一刻我忽然觉得,真正需要被安慰的是我爸爸。我也忽然发现,原来大人也是需要被安慰的,不管他们看上去多么强大。
后来我问他,那那个父亲还会不会回来。我爸挠着头没说话。我说没事,爸您说实话就行。然后他告诉我,可能不会。
于是我告诉他,如果他不爱你了,即使他回来,我也不要他。我现在只有您一个,但是我觉得一点都不少。我们已经很完整。
话虽这么说,但是我还是很想我的“那个父亲”——为了区别,我以后就叫他“父亲”——因为我爸始终不告诉我那个父亲为什么离开,也不告诉我他们怎么认识的,不讲曾经的故事,也不提离别的故事。
尽管嘴上说着无所谓,有些时候,我还是会想,如果那个父亲在,他会做什么,会和我说什么,会和爸爸说什么?当我爸在厨房忙着处理螃蟹的时候,他会不会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他会不会像我一样去逗螃蟹,结果手指被夹住?当我和爸爸坐在一起看电视的时候,我就会想,那个父亲如果在,他会不会坐在我们身边,我们三个一起对某个主角评头论足?当我拿着奖状回去,爸爸高兴地摸我的头的时候,我就会想,那个父亲会不会也这么做?
但是我都是猜想。因为爸爸说他可能不会回来。尽管他说那个父亲会喜欢我,但是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害怕我觉得自己不被爱着;而我也明白,他的意思是,作为一个男孩中原优,那个父亲会喜欢我;但是如果作为中原中也的孩子,他可能就不会喜欢了,因为他不喜欢中原中也。
可是对我而言,如果不作中原中也的孩子,中原优就没有意义。所以那个父亲还是活在幻想中好了,最起码呆在我脑子里的这个家伙很爱我爸,就像其他人的双亲一样。
*
不过,有一点很有趣,我爸连我那个父亲叫什么都不告诉我。我问过红叶阿姨,她也不说。
他是什么样的人?
不止是有时候红叶阿姨会说漏嘴的那个罗马音,也不只是我脑海里对幼时那个名字模模糊糊的印象。我爸爸几乎从不谈起,我只是偶尔从他们看着我的眼神,或者说漏嘴的话里得到一丝半缕的线索,然后拼出一个我父亲的形象。
他长得和我很像,我除了蓝色的眼睛来自我爸爸,其余都来自我那位素未谋面的父亲。
他长得很帅,不然不可能配得上我爸。
他应该有一米八左右。
他好像很喜欢吃蟹肉罐头。
——得出这一点是很早的时候了。小时候某天我从一雄家里吃了一罐蟹肉罐头,之后就疯狂地喜欢上了这个口味,缠着我爸给我买。我们一起去超市,推着小车,走到冷冻柜前。爸爸把我抱起来,让我能够着那个打着白色管灯的冷冻柜。我自己伸出手,费劲地把罐头从那一排里抠下来,兴高采烈地扔进推车里。那时候爸爸有点无奈地问我,真的那么好吃吗?蟹肉罐头。
我说,超级好吃,爸!我能一天吃三罐,爸!
然后他笑了起来,笑得特别开心,好像听到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样。我不满地扯着他,摇他的胳膊,说你笑什么,别笑了别笑了。
“对不起,不是在笑你啦,优,”他笑着连连跟我道歉,微微低头看着我,蓝色如水的眼睛里依然带着未尽的笑意,好像一块青玉融化在高山的湖泊里。我记得他笑声清朗地说:
“——我只是觉得,还真是像啊!——你和那家伙。”
那是我第一次从他嘴里听说我的另一个父亲。后来我发现,我爸爸很擅长做螃蟹,这更让我坚定了那个父亲喜欢吃螃蟹的想法。
偷偷自恋一下,我觉得我那个父亲估计很聪明,因为我蛮聪明的——没有说我爸笨的意思,我爸算是个正常人,但他经常说我比常人要聪明。比如有时候他分析我的卷子,问我为什么不写计算过程,让老师扣掉了我的过程分。我告诉他说,因为一步步想过程太麻烦了。
这个回答估计不太正常,当老师问我为什么不写过程时,我这么回答她,她显然没有听懂,干脆放弃理解我的意思,直接对我“态度不端正”进行批评教育。
但是我爸却很能理解我这奇怪的话。他低下头思考了几秒,然后慢慢地说:
“你的意思是不是……你看到这些题,几乎马上就能想到答案,但是如果我叫你去一点点写步骤,就相当于让你回去思考这些答案你是怎么想出来的,这对你来说其实有点困难……就好像,我问你一加一等于几,你想都不想就知道是二,但是如果我问你为什么——回答这个问题就费劲多了,是不是?”
我大受震撼,也大为感动,“爸,你说得太对了,我就是这个感觉。您太懂我了。”
“懂你个头啊臭小子,”他半开玩笑地轻轻在我头上锤了一下,“唉真是头疼,这种事儿可没法子叫你改,该说你智商逆天还是什么呢……简直和那家伙一模一样……”
他最后叹着气小声抱怨了一句,被我捕捉到了:“和谁一样?”
我爸抬起眼皮看我一眼,岔开话题,“这样吧,为了防止你们老师觉得你是态度不端正,你就勉为其难地给他写几个步骤吧。”
“没问题——您刚刚说谁和我一样?”
他看我一眼,笑起来,仿佛被气到发笑。
“还能和谁,”他大声说,“你那个混蛋父亲呗!”
他说起这件事来,似乎既生气,又有点想笑得样子,好像想起什么事情让他觉得生气但是又不至于愤怒,这件事现在想起来,却让人觉得很想笑。
我第一次听到他这样直白地提到那个父亲,也是第一次见到,原来一个人提到另一个人,可以有这么复杂而神奇的情感。
可是,我爸爸从来不告诉,那个父亲叫什么。
但是我听到过。
那一天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真实得仿佛是昨天发生的事,那种既担忧的感觉像一根绳子一样提住我的心脏,一回忆,那天的雨丝和寒冷马上会浸透人的身心。那是我印象中爸爸第一次生病, 也是我最无助的一天。
那时候我才刚上学前班,还很小。他每天都会回来得尽可能早一些,然后让我坐在他腿上写作业,然后给我热牛奶,哄我上床睡觉。
但是那天,一直到很晚,爸爸都没有回来。外面下着暴雨,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我一个人开着台灯,写一会儿作业,停下来一会儿,看看窗外,祈祷这雨赶紧停下来。但是雨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外面也越来越漆黑,似乎是把一大缸一大缸的墨水直接从天空泼向这座城市,无情地泼在窗户上,玻璃窗户一阵阵颤抖,像魔鬼在敲打玻璃,一边敲打一边呼啸。直到作业磨磨蹭蹭地做完了,他还没有回来。外面的雨声也没有停下。
我打了他的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雨的缘故,一开始总是接不通,后来干脆不在服务区内了。
担心和恐惧潮水一般笼罩了我,在指针指到12:00,爸爸还没有回来时,我再也耐不住,撑着伞走到小区门口等他。外面一片漆黑,道路上几乎车,路灯的光球在雨幕中变得模糊不清。我战战兢兢地举着伞,等了一会儿,忽然听见我爸爸惊讶的声音:
“优,你怎么在这儿?”
我抬起头,看见他惊讶的脸,还有那双熟悉得蓝色眼睛——我一向最喜欢他的眼睛,那双眼睛总是很温柔地看着我,像湖泊和大海。我几乎是下一秒就委屈地哭了起来:
“——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啊————!!”
他马上俯下身抱住我,我闻到一股清淡的药香味。爸爸柔声轻拍我的后背。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外面的雨声很大,我靠在他肩头哇哇大哭,哭得分不清自己的哭声和雨声。我感觉他微不可闻地颤动了一下。他的肩头温暖干燥,我所有的恐惧都被这份温暖驱散,连爸爸什么时候抱起我,什么时候走回家的,我都没有发现。
回到家后,他收起伞,在门外甩了甩,随手撩了一下湿漉漉的橘色头发。(说起来还有点奇怪,我看到爸爸的时候,他也没有拿伞,但是当时他一点没有淋湿,衣服都是干燥温暖的。)但是现在我才发现,由于要双手抱着我,他没有办法空出手来拿伞,只好把我的伞夹在肩骨处,只罩住我一个人。除了被我和我的伞遮住的肩膀是干的,其他地方都淋湿了。
爸爸把我赶进浴室里帮我冲了个热水澡,然后给我热了牛奶,哄我去睡觉。我当时实在满腹都是一个人被扔在家里的委屈,根本没有关心到他当时其实很疲惫,脸色苍白得不正常,眼底有微微的青色,也忘记当时在他身上闻到的淡淡的中药味。
那时候我还有点怕黑,半夜还有起夜的习惯,我父亲会在我睡熟后把小夜灯关掉,然后陪我一起睡觉。
结果就是,那天我凌晨1:00多就起夜——可能是听到外面雨声的缘故——这时候我发现,我父亲的脸色有点不正常。
他的呼吸听起来很重,但不是睡得很香的那种,更像是做噩梦,连呼吸都被梦魇缠住一样。他眉头紧缩,紧要下唇,脸色潮红,而且——全身都在轻轻发抖。
我吓坏了,颤抖着叫他,轻轻推他,他一开始没有反应,后来眼睫毛微微颤动,然后很费力地睁开一条缝,蓝色的眼睛里有些混沌。我问他怎么了,能不能听见我说话,他有点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有气无力地发出气音:
“…优。”
“爸,你是不是发烧了?”我慌张地摸他的额头,感觉到烫手的温度,“怎么办?是不是要喝药?”
他摇摇头示意不用,撑着胳膊想要坐起来。我扶着他坐起来,把枕头竖起来放在他背后。他扶着额头,我看不见他的表情,问他是不是得喝药。他摇摇头,轻声说拿杯水就行。
我拿玻璃杯的手都在颤抖。在我心里,我爸爸一直是一个强大的人。小时候,我摔伤、搞砸了事情或是怎样,总是害怕得大哭着告诉爸爸,而他永远都会秀眉一挑,很嘲讽地说:“哈?这算多大的事儿?”然后一边帮我擦药,一边告诉我怎么做去弥补错误。从他那里,我知道,任何错误都是可以弥补的,天下没有什么无法回转的灾难,只要一个人愿意,他总是可以去面对一切事情。
现在我的爸爸生病了,听起来是那么不真实,我得一个人面对很多事情,我才开始觉得害怕。
我把水杯给他,他喝完水后,脸色并没有好多少,额头上冷汗涔涔,垂着头,目光疲惫地停留在微微张开的手心。
“爸,不如还是喝点药吧,我这就去买——”
“不用,”他忽然说,声音依旧有气无力,还有点沙哑,眼睛轻轻阖上,一动不动地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在调整呼吸,就在我以为他又睡着了的时候,他说:
“优。”
“……爸?”
“借我靠一会儿,”他闭着眼睛,忽然把头轻轻搁在我肩膀处,“一会儿就行……”
爸爸把头轻轻放在我的肩膀处,温热的呼吸缓慢沉重地打在脖颈侧。我愣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伸出双臂,抱住了我的父亲。
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他在我心里的强大,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强壮,而是因为我是他的孩子——他是我的爸爸,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亲人。
我们这样在黑暗中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外面的雨声像远处的细密的鼓槌一点点敲打在羊皮鼓上,有银灰色的光贴在黑夜的幕布上,影影绰绰地映在窗帘上。我们仿佛被巨大的时间与空间所包裹,只有雨声和我们两个人是唯二的真实。我听见爸爸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平稳,轻轻唤了唤他,他没有应我。
“我去帮您叫医生来,”我有点哽咽地说,不知道他听到没有,“……我去叫人过来。”
我把他轻轻放平,盖上被子。这时候我听见他很小声很小声地说了什么,那声音微不可闻,几乎马上就被雨声裹挟着去了,几乎可以被认为是雨点打在大地上造成的幻听。
但我还是听到了。
他说:“太宰……”
后来我打电话联系了红叶阿姨。被自己讨厌的熊孩子大半夜吵醒, 她很明显不太高兴,但是等我结结巴巴地告诉她我爸生病之后,她声音一下子就严肃起来,告诉我她马上过去。
“别给医院打电话,”她末了叮嘱我,“也不要随便给你爸吃药。”
我实在不明白21世纪怎么会有人对医生和药品还如此不信任,真担心红叶阿姨来了以后就说什么喝热水就能好的蠢话。我惴惴不安地坐在我爸旁边等,不时去看一下他的状态——依旧不太好。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这对我来说都是恐惧对我一分一秒的折磨。
结果红叶阿姨来得很快,还带了医生来。医生戴个大黑口罩,留着半长的黑发,一身黑色风衣,却跟着个金发小女孩在身边蹦蹦哒哒,一进来就娇声大喊“中也——”地扑过来。红叶阿姨宽大和服袖子下的手轻轻推了推我,示意我跟她一起出去等。
“我不能留下来看着他吗?”我带着哭腔问她。
“你留下来干什么?你是医生吗?”她杏红的眼角上挑,不客气地轻推我一下,“妾身和你一起在外面等。”
我磨磨蹭蹭地跟她走出去,红叶阿姨向那个奇怪的医生行了个庄重的礼,然后反身轻合上门。门一扣上,我忽然感觉被抽走了力气,跌坐在地毯上。红叶阿姨静静地站在一边,手里捏着她的纸伞,纸伞尖刺在地毯上迟缓地微微转动,证明她远没有看上去那么镇定。
空间里的安静让人窒息,我吸了吸鼻子:
“都怪我,不然我爸爸不会淋雨,也不会生病。”
“你这孩子真是……太瞧不起你父亲了。”红叶阿姨把目光从门那边收回来,瞪着我,“中也可不是淋点雨就能生病的人,他体质好得远超常人。而且只要他愿意,一滴雨也淋不着他——这么就把他生病的原因往你自己身上揽……”她有点嫌弃地瞥着我,“……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我一时分不清她是在安慰我还是在骂我。她也没再试图解释一下,又把目光投回到那紧闭的房门:
“其实按理说不应该的……是在任——工作中,出了一点小差错。他回来之后,我们本来打算好好给他看一看的,结果他担心你一个人在家,随便处理了一下,就急急忙忙走了……”她叹了口气,“中也这孩子,还是这么急躁,自己的一些事根本不仔细,一点儿都不上心……”
她看了我一眼,可能是我现在鼻涕眼泪乱飞的样子确实有点惨,她语气就软下来了:
“你也别担心,这种情况也是特例,中也身体条件很好,一般不会生病。但是——”她突然转折,变得严肃起来,“如果生病了,就会很麻烦。他体质有点特殊,对药物比较敏感。你不要给他乱吃药。”
“哦哦,”我有点发愣,“……好……”
这时候门开了,那个医生走出来,身后跟着那个蹦蹦哒哒、穿着洋裙的女孩,我看见他露在口罩外面的眼睛笑眯眯的,就大松了一口气。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已经没什么问题啦,”他笑眯眯道,“不愧是中也君,自愈能力超强呢。”
“那就好。”红叶阿姨用华美的和服袖子微掩住唇角的微笑。
那个女孩冲我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躲在了医生的后面。那个医生一面摘掉手套一面说:
“啊——这么点小事大晚上把我叫来,中也君可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呢,”他走过来,弯下腰,露在口罩外面的眼睛饶有趣味地打量着我,眼底露出笑意,但我却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友好的信号。
“…让首领大晚上跑出来,是很失礼的下属呢。”他柔声说。
我浑身发麻。首领,什么首领?
红叶阿姨蹙了蹙眉,咬着重音强调,“……森、阁、下。”
那个被叫做森阁下的古怪医生带着古怪的笑意又看了我一会儿,然后直起身来,开玩笑的口气对红叶阿姨说:
“开玩笑而已。不用那么紧张。红叶君不觉得,中也君把这孩子保护得太好了吗?——”他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我只是,觉得这样很有趣而已。”
他忽然变脸一般地又恢复那种轻松的神情,摆摆手向门口走,好像刚刚那种令人不适的探寻和压迫就是一场幻觉,“啊呀啊呀,既然没事,我带爱丽丝酱回去了哦~中也君既然这么辛苦,那明天就让他休假一天吧~”
虽然那个医生看起来很不靠谱,但是第二天一早,我爸确实生龙活虎,甚至闹钟响了以后还和没事人一样准备去上班,我看见他面色清爽地在厨房给我煮早餐,一时间怀疑昨晚上生病的恐怕是我,那一晚上的无助与惶恐只是我病重后自导自演的幻觉。
他身体好了,我特别高兴,我们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我叽叽喳喳地给他讲那个奇奇怪怪的医生,讲红叶阿姨大半夜跑过来,问那个医生是不是他上司……不过我还是没敢提到,那天晚上他迷糊当中说出的那个名字,没有敢问那是谁,为什么爸爸会在那样的时刻想到他。
不过,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能让爸爸在最无助的时候,第一反应想到的人,大概就是,我另一个父亲了吧。
*
我相信爸爸还爱着那个父亲。是的,我相信他不止是曾经爱过,他现在还爱着。
但是,他们都不肯告诉我,那个父亲的名字。
也就是说啊,他们担心我会遇到那个父亲,然后靠名字认出他。
也就是说,我们很有可能会相见。这并不难。
或许,那个人离我很近呢?
*
有一天,我们学校里来了一群奇怪的人。
为首的那个看上去还是个小孩儿,眯眯眼,穿着像从侦探小说里跑出来的,煞有介事地在我们校园里乱转,我们学校几个平时西装革履的领导全部都跟在小孩后面,一脸紧张兮兮地盯着他,好像时刻准备着从他口里听到什么金玉良言。
我们在小卖部旁边蹲着,盯着他们在校园里来来回回走了三四圈,最后那个为首的眯眯眼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说了第一句话:
“好无聊啊,竟然就是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都要来麻烦名侦探,实在是浪费时间……”
当时那几个领导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满脸肥肉的脸上堆着尴尬的笑。那个小孩打了个哈欠,挥挥手,一个白发的男生紧张兮兮地凑上去,那个小孩就支使他去小卖部买薯片。
我当时就蹲在小卖部门口的阴凉处喝可乐,那个白发男孩手里报了个文件夹板朝这儿跑过来,走到小卖部前面结结巴巴地说要一袋薯片。我们几个就蹲在墙根处盯着他。
他接过薯片,很有礼貌地连说了好几个谢谢,然后转身准备回去的时候,眼神瞟到了我们几个。然后和我对上了。
我看见那个男生瞬间愣在原地,反应了几秒,忽然结结巴巴地大喊:
“诶——太宰先生怎么在这儿?!您…您怎么变小了??!!!您中异能了??”他盯着我语无伦次,好像也给搞糊涂了,“不对啊太宰先生不可能中异能的啊……不对不对但是您怎么会在这儿啊?您怎么变小了啊?!!!……”
太宰?我晕乎乎地想,这个发音怎么这么耳熟。
现在想想,或许从那时候开始,很多故事,就不一样了吧。
—————TBC——————
【双黑/太中】我无可替代的珍宝
*原著背景,22岁武侦宰x干部中
*依旧有一些私设,全文1.4w,一发完
*是一个为了部下奋不顾身的中也,和一个既温柔又疯批,占有欲爆棚的宰治
*有醋宰出没
*推荐bgm:
《You are my irreplaceable treasure》-Laur
*祝看文的大家节日快乐
01.
钢琴,美酒,舞池。
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耀目的光,用高档瓷砖铺就的地板可以...
*原著背景,22岁武侦宰x干部中
*依旧有一些私设,全文1.4w,一发完
*是一个为了部下奋不顾身的中也,和一个既温柔又疯批,占有欲爆棚的宰治
*有醋宰出没
*推荐bgm:
《You are my irreplaceable treasure》-Laur
*祝看文的大家节日快乐
01.
钢琴,美酒,舞池。
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耀目的光,用高档瓷砖铺就的地板可以照出清晰的人影。这里是位于横滨最华贵的酒店顶层的宴会厅,聚集了来自全日本的异能机构代表,以及各路政府高官。
一场以“异能交流”为借口的宴会,实际上表达出的,是政府加强异能管控的愿望。看似轻松愉快的氛围里,隐隐游荡着令人不悦的压抑气息。所有人都带着一副面具,有意无意地用言语来打探政府和敌对组织的信息和态度。
当然,也有一个人是例外。
“喔喔,这可是相当名贵的红酒呢,”穿着沙色风衣的男人摇晃酒杯,发出夸张的惊叹声,“美丽的小姐,感谢你为我送上这样一杯珍贵的酒,作为回报,可不可以邀请你和我一起殉……”
“情”字还没说出来,他的头就被另一个男人用手帐狠狠拍歪。
“好痛——国木田君下手真狠。”
“对不起对不起,”国木田独步完全无视太宰治的抱怨,十分不好意思地向女服务员连鞠三次躬,“这是我的同事,他有病。”
“诶,怎么这样——”
“你给我闭嘴!”
如果愤怒有实体,那么国木田独步此刻一定在头冒黑烟。
“在这种场合,你能不能正经点,不要给侦探社丢脸。”
“真无聊啊。”
“早知道我就带敦来了……”
国木田独步推了下眼镜,对于自己被迫与太宰治搭档的未来深表忧虑。
要不是社长前段时间被野猫抓破了手,打了狂犬疫苗不宜参加宴会,又考虑到太宰治以前在黑手党的时候处理过类似的事务,他是绝对不会带这个麻烦制造者过来的。
虽然现在也够麻烦了。
“总是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是找不到理想的女性的哦,国木田君。”
罪魁祸首毫不体谅他此刻的心情,笑眯眯地,一边打趣,一边伸长脖子东张西望起来。
“是谁让我苦大仇深的啊……”
国木田独步无力地叹了好几声气,是令听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同情的愁苦程度。
“话说,从进入会场开始,你就一直在找什么啊?”
“那当然是,找乐子。”
“……你这家伙又在打什么算盘?”
“安心吧,我好歹也是个懂得分寸的成年人哦,在这种地方不会做什么的。”
“真令人不安啊……”
“啊,找到了。”
太宰治将酒杯的红酒一饮而尽,幽暗的眸子中摇曳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欣喜。在他的视线尽头,昔日的搭档穿着酒红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装外套,闲闲地靠在落地窗前,正独自品尝着宝石般的红酒。
唇角下压,眼眸微垂,是中原中也考虑心事时常有的面部表情。
看来某位小矮子此刻心情不佳呢。
太宰治不动声色地观察片刻。就在他准备挂着微笑过去问候中原中也的身高,顺便关心一下近况之时,原本散发着孤寂气场的中原中也突然离开落地窗,用他好看的脸摆出完美的表情,朝着某个方向稳步走去。
最终,中原中也停在了一位年轻的女性面前,卸掉一只手套,托起她的手,然后单膝跪地,标准的骑士礼。
“哦呀,这可真是……”
目睹一切,太宰治嘴边扬起淡淡的笑容,眼底冰凉。
“稍微有点不爽呢。”
“前一段时间,承蒙您关照了。”
中原中也撩起眼皮,自下而上地注视捂唇而笑的女人。他的眼神中既有甘愿臣服的温柔,又有不依不饶的风情。中原中也拿捏好这两种情态的度,在女人的手臂上落下一吻,轻柔得恰到好处。
“中原先生言重了,与港口黑手党合作是我的荣幸。”
女人翻过手背,用手心托住中原中也的手,带着他站起来。她的手上涂着红色的指甲油,贴在中原中也白皙的皮肤上,有一种惊心的美感。
“中原先生……我可以叫你‘中也君’吗?”
这是对于关系更进一步的请求。
“随您喜欢,”中原中也微微垂眼,指尖挑起垂在女人锁骨正中的钻石吊坠,圆润的指甲若有若无地蹭过柔软的肌肤,“我想,或许红宝石会更适合您……”
说着,中原中也突然轻轻颤抖了一下。
“嗨,中也,好久不见,你居然认识了这么一位美女啊。”
一只手不知从何处突然伸出,精准熟练地抓走中原中也的羊毡帽,手腕处还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
“中也君,这位是……”
女人打量着略显怪异的不速之客,不解地问道。
中原中也忍下怒意,一把拽过自己的帽子,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太宰治飞速地抢先了。
“啊,我是武装侦探社的太宰治,很高兴见到您。”
太宰治优雅地鞠躬,牵过女人的手,印下一个手背吻:“恕我直言,您高贵的气质令我见之难忘,我简直无法想象,这世界上居然还有您这样完美的女性。”
这是多么烂俗的表白啊,这家伙的脑子绝对是进水了。
中原中也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谢谢。”被夸赞的女人看起来很开心。
“所以,能不能请您与我一起……”
“等一下!”
中原中也赶在太宰治说出“殉情”这个词之前打断了他,一只手背在身后,悄悄拽住太宰治的风衣腰带。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认识的人,我带他过去说几句话。”
“中也君请便。”
中原中也转过身,在女人看不到的角度狠狠瞪了太宰治一眼,用口型对他说“给我过来”。
“好吧。”
太宰治无所谓地耸肩,被中原中也拉着腰带拽走时,心情颇好地朝女人挥挥手。
“下次见,美丽的小姐。”
女人目送他们消失在人群里,方才显露在脸上的羞涩、惊讶和温柔逐渐消失,变成截然不同的,冷酷无情的样子。
果然,抓捕黑手党干部这样的猎物需要更多的耐心啊。
她并没有把突然出现的太宰治当回事。
中原中也拽着太宰治,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在纷杂的好奇目光中穿过整个宴会厅,来到走廊里的吸烟室。
“你想干什么?”
刚一关上门,中原中也就揪住太宰治的衬衣领子,压着声音生气地质问。
“我才是要问这个问题的人吧,”太宰治突起的脊背猛地撞上吸烟室的门,疼痛在他周身游走,他却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似的,声音放得极轻极缓,“中也,想要女人吗?”
中原中也呼吸微滞,他最受不了太宰治这个撩人的语气,每一次听,都会激动到浑身战栗。
“关你什么事。”
他的声音因压抑而粗糙。
“哈,要这么说吗?”
太宰治伸出手,毫无温度的手心贴上中原中也细长的脖颈,摩挲着那里激起的鸡皮疙瘩,舒适地眯起眼睛。
“你看,中也,光是感受到我的触碰就兴奋不已,这样的你又要怎么对女人产生兴趣呢?”
“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太宰。”
中原中也松开手里紧握的领子,挥开太宰治的手,后退几步,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审视太宰治,表情一下子冷掉了。
他讨厌这样的太宰治,总是摆着一副看透一切的悠闲姿态,把所有人的情感都玩弄于股掌之中,包括他中原中也。
他更讨厌这样的自己,明知道是被抛下的一方,再度重逢后却依然不由自主地被太宰治牵着鼻子走,成为他棋盘上一颗平平无奇的棋子。
中原中也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听我说,太宰,”他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思考,“既然你已经离开了,那么不管是我的事,还是组织的事,都已经统统与你无关……”
“嘿诶,真亏中也能说出这种话啊。”
太宰治的脸上出现了一种罕见的表情,那是只有在面对中原中也时才会有的,比起单纯的笑更加鲜活的表情。
是生气的表情。
“你什么意思。”
中原中也皱眉。
逆着光,太宰治面容昏暗。
“明明只有我才能满足中也吧,我叛逃前中也还总是在我身下……”
砰。
剧烈的声响回荡在狭窄的吸烟室里,太宰治的脸在力的作用下偏向一边,白净的面颊上浮现出深红到发紫的伤痕,嘴角也在冲击中破裂,渗出细微的血丝。
“别提那些陈年旧事,否则我杀了你。”
这话太宰治是相信的,他摸了摸拳头带来的伤口,毫不在意地笑了。
他承认,刚才自己是有点失控了。
但是,嘴上说什么毫无关系,其实你也完全没放下呢,中也。
真是虚伪啊。
“滚开。”中原中也在太宰治的笑里失去了全部的耐心,用蛮力拨开太宰治的身体,拉开吸烟室的门。
“别碍事。”
离开前,中原中也撂下这么一句话。
不过——
“那是不可能的吧,关于你的事,我不插手什么的。”
太宰治瘫倒在吸烟室的皮质沙发上,从衣兜里掏出一只无线耳机,塞进耳朵里。耳机的另一端连着的微型窃听器,他刚刚趁中原中也不备,贴到了他的一直牢牢佩戴着的choker上。
那么,接下来,就麻烦你亲自告诉我一切,毫无隐瞒吧,中也。
脸颊的伤一阵一阵地发烫,太宰治哼起殉情之歌,音调轻快。
02.
周末的侦探社依然充斥着忙碌的氛围。
“喂,太宰!”
国木田独步的喊声几乎要将天花板震碎,周围的人都不得不捂紧了耳朵。
“别偷懒了,快起来把上个月的任务报告书写好!”
“好麻烦哦。”
趴在桌子上的太宰治无精打采,哈欠连天,眼角堆满生理泪水。他侧过脸戳了戳努力工作的中岛敦。
“敦君,我有一个很好的提案……”
“我拒绝。”中岛敦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已经猜到太宰治的“提案”要说什么,提前做出应答。
“敦君也变成无情的大人了呢。”
太宰治嘟嘟囔囔地抱怨,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他把下巴顶在坚硬的桌面上,懒洋洋地伸出一根手指,把耳朵里略有松动的耳机调整好。
从耳机那头传来此起彼伏的问好声,间或有头发磨擦的细微响动,看来中原中也已经达到黑手党总部,准备开始工作了。
明明是周末,还真是辛苦啊。
“太宰先生昨天好像睡得很晚吧,”中岛敦注意到太宰治的困倦,努力回忆,“看您房间的灯一直亮着。”
“是啊。”太宰治表示赞同。
毕竟昨天晚上把港口黑手党的内网翻了个底朝天嘛,而且中原中也睡觉的呼吸声好大,像小孩子一样,吵得他根本睡不着。
耳朵里回响起皮鞋走路的声音,随后是机车引擎的轰鸣,风声灌了进来。
“敦君,帮我把资料拿过来吧,就在那边的书柜里,可能是上层的位置。”
太宰治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看起来像是要开始工作的样子。
“好的。”
中岛敦没有多想,按照太宰治的吩咐起身走向角落的书柜,帮他找写报告所需的资料。
与此同时,怨愤地瞪着太宰治的国木田独步接起一通委托电话。
“嗯……嗯……是,好的,我们马上派人去找……您客气了。”
礼貌地挂掉电话,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转向太宰治的方向:“政府来了委托,说要你去搞定,具体的内容……”
他顿住了,因为刚才还趴在那里打瞌睡的太宰治不知何时消失了,只留下一张被纸张和书本堆得乱七八糟的办公桌。
“太宰先生,没有你说的资料啊……”
一无所获的中岛敦折返,看到空无一人的办公位,不由得小小“啊”了一声。
“原来,是把我支开吗?”
在国木田独步的怒吼声中,中岛敦呆呆地站在原地,内心很受伤。
机车疾驰在车流交错的马路上,风掀起中原中也的外套,猎猎作响。他熟练地驾驭机车穿过复杂的大街小巷,在某个十字路口拐入斜出的小巷,停在一幢小房子前。
这是一座很普通的平房,装饰风格上毫无亮点可言,灰白色的墙体有好几处剥落,窗玻璃灰蒙蒙的,看上去很久都没有仔细打扫过了。
中原中也站在这幢房子前,心情沉重地走上台阶,按下蒙尘的门铃。
门铃发出喑哑的声音,随后有一个女子在门内大声应道“请稍等一下”。隔着薄薄的门板,中原中也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呼吸也越发缓慢起来。
门把手转动,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怯生生地探出头,看到门口伫立的中原中也时明显有些惊讶。
“您是……?”
“夫人您好,我是您丈夫的上司。”
中原中也摘下帽子,将其扣在胸前,声音发涩。
“您丈夫……因公殉职……”他掏出一个文件袋,里面装着那位部下的相关证件,以及港口黑手党支付的补偿金。
女子缓缓地瞪大眼睛,伸出双手接过文件袋。在拉开文件袋的拉链时,她的手微微颤抖着,尝试了好几次才成功打开。
“宗一郎!”
看清证件上丈夫面容的瞬间,女子哀戚地惊呼,澄净的眼睛里瞬间盈满泪水。尽管如此,她还是保持着陌生人面前的礼数,只是咬紧嘴唇小声抽泣,却令人更感绝望。
中原中也闭了闭眼睛,有些头晕。
“请问……我丈夫的遗体……”
女子的声音哽咽,故作坚强。
“会在明天送到。”
中原中也被深切的无力感包裹,萌生出逃离此处的冲动。
“请进来坐一会吧,宗一郎以前经常会跟我提起您呢,想来他也会很高兴吧。”
门从内侧拉开一道更大的缝隙,露出女子的全身,她微微隆起的小腹预告着新生命的孕育。
“多谢您对他的照料了。”
中原中也把目光从隆起的小腹上挪开,喉间被空气堵塞,说不出完整的话。
半晌,他才艰难地吐出“对不起”。
在这无用的词语里,女子抬头微笑着,刹那间泪流满面。
告别部下的遗孀,中原中也把机车停在小巷里,自己则徒步穿过街道,来到一座横跨河流的混凝土桥上。
栏杆上白色的油漆是最近新刷的,在阳光下略微有些刺眼。深灰色的河水平缓地流动,远处的河畔坐着几位钓鱼的老人,无忧无虑的孩子奔跑着,他们的父母在一旁笑眯眯地看。
中原中也想起那位殉职的部下,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总是喜洋洋的,经常把妻子挂在嘴边,好像永远不会有什么烦恼的样子。
“中原干部,我妻子怀孕了,等小孩生出来可以请您到家里去喝酒吗?”
“喔,好啊。”
部下很满足地笑了,还被其他同事打趣了一番。
第二天,他的遗体就被人发现在了荒凉的海滩,有被施加过刑罚的痕迹。
中原中也取出一根香烟,点燃。他的思绪断掉了,只剩下心底的惆怅,一圈又一圈地萦绕,就像他吞吐在空气中的烟雾,迟滞在无风的角落,久久不能消散。
就这么靠着栏杆抽完一支烟,中原中也连日里压抑的心情有微不足道的好转。他用指尖掐灭烟蒂,装进衣兜的烟盒,拍打掉身上的烟灰,打算直接回总部完成工作。
从河流上游慢悠悠地飘过来一坨不明物体,眼尖的中原中也远远地看到,心想怎么会有人往河里扔大型垃圾,真缺德。
他浑不在意地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又站住了,猛地回头。
好怪,再看一眼。
“不是吧……那家伙……”
中原中也喃喃自语,表情难看。
“那个自杀笨蛋。”
不多时,原本整洁干净的河畔草地上就多了两个浑身湿透的人。
“咳……咳咳……中也……”
被从河里打捞起的太宰治跪在地上不停地咳嗽,因为喝了太多水的原因,他的嗓音怪怪的。
“做什么打断我自杀啊……”
“那你就不要在我看得见的地方自杀啊混蛋。”
中原中也不耐烦地撩起额前持续滴水的头发,弯腰捡起外套搭在肩上,思考了一下要不要踹太宰治一脚,但看到对方上气不接下气的狼狈模样还是心软了。
“我走了,你要是想再入一次水什么的也随你的便。”
手头还有一大堆工作,中原中也没时间也没理由在这里耽搁。
“慢着,”太宰治眼疾手快地抓住中原中也的手腕,饶有深意地看着他,“中也,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啊。”
“遇到你,心情当然不好。”中原中也甩了甩手,“放开。”
太宰治从草地上爬起来,手握得更紧。
“是因为珍视的部下死掉了吗?”
他单刀直入,毫不留情。
河畔起风了,在水面荡漾起鱼鳞一般的波纹。阳光被水波切碎,金光闪闪。
太宰治的话也在中原中也的血管里掀起一阵风,空洞的心室猛烈震荡。
“啊,是啊。”
他无暇追究太宰治的消息来源,千方百计愈合的伤口迸裂,脓血淌遍全身。
太没出息了。
中原中也很想哭,又很想笑。
总是这样,在太宰治伪装出的,恶魔般的温柔里丢盔弃甲,输的一败涂地。
即使自己明白,那只是太宰治的假面。
“我查过了,那个宴会上的女人,其实是贩卖异能者的犯罪组织的头目,也是杀害你多名部下的始作俑者。”
太宰治冷静地看着中原中也,叙述事实的语言平和得有些残忍。
“你是要以自己为诱饵,对吧。”
“没错,我想我具有这个价值。”中原中也点头,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即使会陷入危险?”太宰治深吸一口气,“即使会死?”
“你在说什么啊,太宰。”
中原中也的脸上扯出一个称不上好看的微笑。
“我的部下死了,他是一位贤惠女子的丈夫,是尚未出世的孩子的父亲。对于他们来说,他是不可替代的,他的死是他们一生都无法弥补的创伤。而我。”
中原中也停下来喘了口气,接着说,“而我,如果可以摧毁这个组织,给部下报仇,给首领扫除心腹之患,就算是死了,也是一件划得来的买卖。”
“你应该明白的,太宰,这是首领常说的‘最优解’。”
中原中也掰开太宰治的手,手腕上被握出淡红色的指印。
“我说完了,总之,别管闲事。”
他低下头,直直地朝太宰治走过去,与他擦肩而过。
“中也。”
搭在肩头的外套被太宰治攥进手心,他拉着中原中也,固执地不放他离开。
划得来的买卖?
太宰治不这么认为。
被他强行拉回身边的中原中也投来不满且疑惑的目光。
对于我来说,你也是无可替代。
这句与表白不相上下的话在太宰治的心头转了转,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我们的衣服都湿了,不如去酒店洗个热水澡吧。”
太宰治舔了下嘴唇,他笑了笑。
03.
清晨的日光自窗帘缝隙溜进房间,斜射在中原中也紧闭的眼皮上。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一线澄净的蓝天,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
身下的床是不同于家里的柔软,他坐起来,光裸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暧昧的痕迹遮在被子下,若隐若现。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会带动肌肉互相牵扯,酸痛传遍全身,随意地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半干不干,提醒着中原中也昨天的疯狂。
昨天被太宰治带到酒店,上床了。
中原中也长颈微垂,散乱的发丝被朝日镀上一层透亮的金光。身边的床铺早已空空如也,昨晚他撑不住失去了意识,连太宰治什么时候走的都没发现。明明已经不是曾经纵情恣意的少年了,在床上却一如往常地精力充沛,该说不愧是太宰治吗。
事到如今,到底是谁先按捺不住,已经无迹可寻了。中原中也回想时,只是觉得昨天的太宰治有种异常的温柔,像是要通过抵死的缠绵来向他传达些什么。
你对我很重要。
大概是想说这个吧,真是变成矫情的家伙了,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头也不回地离开,连声招呼都不打。
中原中也掀开被子下床,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外套,从兜里摸出手机。
手机屏幕亮起,无数条信息争先恐后地闯入他的视野,大多数是工作上的事情,还有几通首领和大姐打来找他的电话。手机被调成了静音模式,绝对是太宰治趁他不备悄悄干的。
真是误事。
中原中也扶着腰坐下来,在心里把太宰治翻来覆去地骂了八百遍,然后拨通了首领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中原中也听到那边有爱丽丝抱怨的声音。
“林太郎买来的裙子好难看,我才不要穿呢。”
“真是的,就穿最后一件,好不好,我可爱的爱丽丝酱?”
“不要,林太郎最讨厌了。”
“真是可爱啊……”森鸥外拖着长音,终于想起了电话另一头的中原中也,“中也君,昨天你去哪里了?你不在,很多任务都乱成一锅粥了。”
“抱歉。”
中原中也一开口,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吓了一大跳,他连忙低声清了下嗓子。
“抱歉首领,昨天临时有些事情……我马上回总部领罚。”
森鸥外像是知道了什么,“呵呵”地笑了几声,说道:“没关系,干部偶尔也应该有一些私人的活动嘛。”
……真的没关系吗。
总感觉首领知道自己昨天跟太宰……
又汇报了几项工作,中原中也心神不定地挂掉电话,想要冲到侦探社把太宰治揪出来揍一顿。
“叮——”
邮箱收到一封新邮件,中原中也点开,是来自于那位女人的邀请。
“亲爱的中也君,可否赏光参加我于明晚举办的舞会?”
终于来了。
中原中也的心情有些激动。
“当然,乐意至极。”
邮差站在高大的港口黑手党楼前,拼命仰起脖子,也没能看到高耸入云的顶端。他的手里捏着一封洒金的黑色信封,火漆密封处还压着一支半干的玫瑰花。
这是他今天唯一一件工作,神秘的雇主付了三倍的工钱,吩咐他务必把这封信送到收信人手上。
“那个……”
邮差胆怯地向门口全身漆黑的,大概是保安的人搭话,不自主地咽着唾沫。
“请问,中原中也……”
“哦呀,你找中也吗?”
有人从背后拍了下他的肩膀,邮差一愣神的工夫,紧捏在手中的信封就莫名其妙地来到了那个人的手上。
“我来替你转交吧,不用谢哦。”
“啊,可是……要中原先生亲自……”
邮差被眼前的人含笑打量着,深感局促不安,只得低下头,紧张地盯着对方沙色风衣的一角。
“所以,我来替你给中也。”
不知为何,邮差从对方陡然压低的声线里听出了不容拒绝的力量,仿佛只要他再说出半个“不”字,就会立刻与世界永别。
还是活命重要。
明白这一点,邮差忙不迭地点头。
“那就好,辛苦你啦。”
太宰治又拍了一下邮差的肩膀,顺便与大楼门口站岗的黑手党成员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啊各位。”
“……早上好,太宰先生。”
“诶,居然认识我啊。”太宰治惊讶地眨眨眼,凑近了仔细观察,恍然大悟,“你以前好像在我手下执行过一次任务嘛。”
“承蒙您关照,”部下苦笑着,“您今天是有什么事吗?”
“如你所见。”
太宰治用信封挡住勾起弧度的薄唇,暗红色的玫瑰衬得他指尖雪白,鸢色的眼眸弯起,露出湮没所有光亮的,虚假的笑容。
“我来给中也,送信。”
04.
天刚刚擦黑,遥远的天际还泛着夜幕来临前的青白色。
中原中也按照邀请函上的时间和地点,骑着机车,独自赴约。宴会举办地点是海边的别墅,昏暗的天色中,白色的别墅灯火通明,格外显眼。
“是中原中也先生吗,请。”
门口的侍者查看过邀请函,随即带着中原中也走进别墅。宽敞的大厅出现在眼前,红色的地毯似乎是用某种动物毛织成,皮鞋踩上去没有一丝声响。
“啊,中也君,你终于来了。”
女人迎上来,亲切地挽住中原中也的胳膊。原本围着她的几位宾客也纷纷凑上来,中原中也礼貌性地打招呼,目光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快速滑过。
这些人,都是贩卖异能者的利益方。
“今晚请多多关照。”
他笑着,言不由衷。
“今天中也君来得正好,赶上了难得的余兴节目呢。”女人倚在中原中也身上,柔若无骨的身体散发出浓郁的香水味,熏得中原中也有点头疼。
这种时候,他突然很怀念太宰治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消毒水味,令人安心。
“余兴节目?”
“是啊,我想你会喜欢的。”
看着女人的笑容,中原中也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精致奢靡的晚宴结束后,中原中也跟着女人和宾客们来到别墅的地下室。晚宴期间他特意没有沾酒精,为的是保持清醒,把他们一网打尽。
这样想着,中原中也打起十二分精神。脚下延伸的陈旧石阶梯逐渐变成平滑的大理石,穿过昏暗潮湿的走廊,一座圆形剧场赫然出现。宾客纷纷入座,手上还拿着类似于拍卖的号码牌。
“中也君就坐在我旁边吧。”
女人拍了拍身边的空位。中原中也走过去坐下来,是视野绝佳的中心位置,不论是形态各异的宾客,还是目前空无一人的圆形剧场都可以一览无余。
“开始吧。”
剧场上出现一个穿着小丑服饰的人,滑稽地进行了一段表演。在他表演期间,几名工作人员推着一个巨大的笼子上台,笼子外面罩着厚重的红布,看不到里面的东西。
但中原中也知道,那里面是人,是横滨的某位异能者。
“诸君,今天的商品是绝无仅有的上等佳品,全世界仅此一位的异能者哦。”小丑在台上鞠躬,主持今晚的拍卖。
仅此一位?
中原中也在脑海里快速搜索横滨的异能者,说到全世界的孤例,也仅有寥寥数人,绝大多数都有类似异能或者下位替代。
就连他自己,也不是个例。
“那么,到底是谁呢——”
小丑拉长声音,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对此十分满意。
“答案,即将揭晓——”
小丑揪着红布的一角,用力一扯,宽大的金属笼子暴露在所有人眼前,笼子上竖起的倒刺和电网令人望而生却。
不过,没人关心承载商品的包装,所有人都紧盯着笼子里盘腿而坐的人,场内的议论声“嗡嗡”作响,像是群聚的蜜蜂。
“起拍价,十亿美金!”
在炸开锅的喧闹声中,笼子里的人抬起头来,远远地,对着坐在贵宾席的中原中也微微一笑,看上去心情很好。
四目相对,中原中也的心跳停止了。
商品,是太宰治。
“十亿美元啊……虽然比起敦君还差了一截,不过算啦。”
观众席上逐渐有人举牌,报出一个个天文数字。太宰治听着自己的身价水涨船高,心情就像听菜市场大妈讨价还价一样平静。
年少成名的黑手党干部,早已对金钱失去了兴趣。他此刻最关心的,是坐在高处,满脸不知所措的中原中也。
有多久没有见到中也这幅傻样了呢?
太宰治掰着指头盘算,银质的手铐在他手腕上一晃一晃的。
算不清楚,反正四年起步。
“不过,这群人的死期,倒是很清楚。”
太宰治伸了一个懒腰,一旁的小丑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你不害怕吗?”
“欸?”
太宰治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弯下腰捂着肚子笑了一会。这一小段时间,他的身价从10亿美元涨到了50亿。
“我?我当然没什么好怕的。”
他“嘿咻”一声,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笼子有点矮,他只能歪着脖子,对于自己这幅一点也不帅气的模样有些遗憾。
“毕竟,别看我这样,我其实也是某个人的珍宝(treasure)啊。”
太宰治笑吟吟地,打了个响指。
变魔术一般的,他手脚上的镣铐眨眼间就崩裂了,笼子外的锁也应声而开。
“到报仇的时间了,中也。”
05.
剧场角落伫立的时钟仿佛藏在阴影里的老者,当时针和分针重合时,浑厚的报时声响起,镀金的钟摆无趣地摇晃着,上面有不知何人的血液。
“辛苦啦,中也。”
方才还人声鼎沸的圆形剧场像是被飓风蹂躏过,太宰治踢了踢脚边的躯体,用脚将其翻了个面,露出女人扭曲的面容。
“真贴心,还留了个活口。”
太宰治站在血泊里,朝飘在空中的中原中也张开双臂。
中原中也在空中定定地看了太宰治半晌,这才一言不发地落下来,被太宰治拦腰抱起,脚不沾地。
“喂,”他挣扎起来,“放我下来。”
“真是心急啊,就这样不好吗?”
“这样哪里好了?”
一边说着,太宰治一边踩着血水走路,裤腿边缘被染成深色。他就这么抱着中原中也,绕行大半个剧场,终于找到一块干净的地面,唯一一处没有被血污染的净土。
“好了好了。”
太宰治把中原中也放下来,揉了揉自己的胳膊:“中也好重,是不是又长胖了?”
“胖个屁,老子那是肌肉,跟你这瘦巴巴纯骨架的家伙完全不一样。”
下意识呛回去,中原中也立刻意识到自己又被太宰治给带偏了。
“喂,怎么回事?”
“你问什么?”
太宰治此刻很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少装傻了。”中原中也用食指勾起太宰治胸前的波洛领结,蓝色的宝石坚硬冰凉。
“要是我今晚没来怎么办?要是没被带到这里来怎么办?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会发生什么?”
“没有。”
太宰治凝视中原中也蓝色的眼眸,有种溺死在里面的冲动。
“不管发生什么,中也都会来救我。”
“你……”
中原中也燃了一半的火突然就熄灭了。
“而且,这不是正好吗?中也手刃了自己的敌人,为部下报仇,还能就着这里的线索追查下去,把犯罪团伙一网打尽,”太宰治缓声说道,“至于我怎么样,也不重要吧,这也是我得出的‘最优解’呢。”
“什么叫‘不重要‘,我揍死你啊混蛋。”
中原中也把太宰治的脸拉近,用指腹抹去他脸上被溅到的血痕。
“就算你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下在乎你的人吧,比如芥川,比如人虎,比如侦探社的眼镜,还有其他成员。”
中原中也脸上露出极其别扭的表情。
“……还有我。”
“中也?”
最后三个字确实出乎太宰治的预料。
“啊啊,烦死了。”中原中也快速地放开太宰治,背过身去欲盖弥彰,“明白了就快点走,等下会有组织上的人过来收拾残局。”
“中也。”
太宰治突然从背后紧紧地,把中原中也抱在怀里。中原中也叹了口气,默契地偏过脸,与趴在自己肩头的太宰治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浑浊的血水倒映他们紧密相贴的身影,两个人都异常温柔。
06.
“呀,太宰君,好久不见。”
“我就开门见山了,森先生。”
电脑屏幕的光亮打在太宰治脸上,勾勒出立体的阴影。
“中也去接触犯罪团伙的头目这件事,你是知情的对吧?”
“我知情哦,”森鸥外在电话里笑着反问道,“怎么,要我去制止中也君吗?”
这个老狐狸,说不定中也的部下被犯罪团伙杀掉也是他计划好的。
太宰治暗自腹诽,打心底里泛起一阵厌恶。
“不,就算是您的命令,他也不会听的。真是的,明明就是一个单细胞生物,在某些方面还真是固执得出奇。”
“那你要怎么做呢,太宰君?”
黑夜里,只有太宰治窗口的灯还亮着,孤零零的,生出飘摇不定之感。
“先他一步,成为’商品‘。”
“哦?”
“中也的话,恐怕无法忍受被人抓起来的耻辱感吧,说不定会大闹一场搞砸。”
“是这样吗?”
森鸥外笑了几声,挂掉了电话。
是这样吗?
太宰治把电脑关机,扔进壁橱深处。他站起来走到窗边,繁星闪烁,耳机里中原中也平稳的呼吸声与海浪翻涌声逐渐重合,带着安抚人心的神奇力量。
当然不是。
他怎么可能,让中原中也置于拥有世间最丑恶嘴脸的人的觊觎之下,光是想到这种可能,太宰治就痛苦得要吐出来。
分别的四年,中原中也身边出现过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他一概不知,这曾经令他嫉妒到彻夜难眠,盯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时,脑子里的想法让他自己都感到害怕。
——想要把中也关到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让中也只记得自己,让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只有自己的身影。
目前,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
“我要守护好你啊,中也。”
太宰治向着虚空伸出手,握拳,仿佛攥紧了无形的线,一头是他,另一头连着中原中也。
“My irreplaceable treasure.”
(我不可替代的珍宝。)
到那时,中也,当你发现无论如何也无法从我身边逃开时,你会以怎样的姿态向命运发起反抗,向我发起反抗呢?
我很期待。
但是,至少现在,就让我静静地守在你身边,私自把你据为己有吧。
你就这么不知道,也很好哦。
提问,怎样才能把文写到一万字以内?
每次都写好长,难道是我太啰嗦了吗(⌒▽⌒)
终于写了一直想写的醋宰+占有欲爆棚宰,真的好带感,下次想尝试又疯又涩的中也(流口水)
最后,还是祝大家节日愉快,狂吃不胖!
【TSN/ME】庸俗桥段
梗概:爱德华多和马克都以为对方喜欢肖恩。
本文又名《Facebook的共享小三:肖恩帕克传奇》
正文:
爱德华多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肖恩,让他更没想到的是,肖恩在混乱而拥挤的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他。
“嘿!爱德华多!”肖恩费力地挤过身前的两只吸血鬼和一个八爪鱼,一边冲他大喊,“不错的装扮!”
爱德华多现在是一个死神,有些仓促的那种。他穿着窗帘布改装的黑斗篷,左眼带着塑料的骷髅面饰,手持泡沫板镰刀的刀刃在拥挤中只剩下了一半。还没来得及的对看见肖恩感到惊讶,身边一个路过的、身负十字架的白袍男子忽然搭上他的肩膀,迅速吻了吻他的面颊,然后用法语对他说:“我主...
梗概:爱德华多和马克都以为对方喜欢肖恩。
本文又名《Facebook的共享小三:肖恩帕克传奇》
正文:
爱德华多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肖恩,让他更没想到的是,肖恩在混乱而拥挤的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他。
“嘿!爱德华多!”肖恩费力地挤过身前的两只吸血鬼和一个八爪鱼,一边冲他大喊,“不错的装扮!”
爱德华多现在是一个死神,有些仓促的那种。他穿着窗帘布改装的黑斗篷,左眼带着塑料的骷髅面饰,手持泡沫板镰刀的刀刃在拥挤中只剩下了一半。还没来得及的对看见肖恩感到惊讶,身边一个路过的、身负十字架的白袍男子忽然搭上他的肩膀,迅速吻了吻他的面颊,然后用法语对他说:“我主保佑你,孩子!”
他走了。爱德华多转向他身边的肖恩,不确定地问道:“那是耶稣吗?”
“呃,大概是?”终于挤到他身边的肖恩眨眨眼,“他甚至祝福了死神。”
“为什么有十字架?”爱德华多依旧难以理解,“虽然我不信基督教,不过……”
“别在意啦——你怎么会在这里?”肖恩兴致勃勃地摸了摸他脸上的骷髅装饰,“我敢打赌你是十分钟前在桥边的小贩那里买的,我看到你里面穿的西装了。”
“显然,邀请我过来谈项目的合作方没有提前告诉我,三月是尼斯的狂欢节。”爱德华多对这个过近社交距离有些不适,他干脆摘下这套不伦不类的斗篷和面饰,“你又怎么会在法国?Facebook的公差?”
“不不不,我现在和那边不怎么打交道了,宝贝。”肖恩仗着一点身高优势,伸手拂掉了爱德华多头发上粘着的彩带碎屑,“我专程来玩的,所以闲得很——你现在一个人?跟我去喝一杯怎么样?我知道一个不错的地方。”
爱德华多很想拒绝,出于历史原因,他并不愿意和肖恩独处。但肖恩曾他送过一大束玫瑰花并诚恳道歉,而当时被诉讼案和毕业论文弄的焦头烂额的爱德华多根本没有精力处理这一切,敷衍地说了句和解便匆匆了事。更重要的是,他现在真的在一个人闲逛。
没找到理由的爱德华多把死神装塞进垃圾桶,叹了口气,“No drug。”
“相信我,我早就不碰那些了,好吗?”肖恩搂过他的肩膀,欢快地摇了摇,大吼一声,“狂欢节万岁!”
凭心而论,爱德华多并不讨厌肖恩。21岁的他或许如此,但时隔六年,27岁的他早就能站在客观角度评判这位硅谷的传奇人物。他是个毫无疑问的天才,出身底层,一路爬到金字塔尖,然后对陈腐的规则比了个大大的中指。而爱德华多一向欣赏强者,换做是别人,他大概要忍不住为这样的野心和潇洒而喝彩。
可是他是肖恩,能够站在马克·扎克伯格身边的肖恩。
爱德华多没办法忽略自己心里那点微弱的酸涩感。
确信马克喜欢肖恩是在那个加州的暴雨夜。
爱德华多第一次踏进这所他自己租下的别墅,浑身湿透,不知因寒冷还是愤怒而微微发抖。肖恩端着酒和食物,穿着居家服,站在被他搞得一团糟的客厅里,自然的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睡眼惺忪的的马克出现了,看了看肖恩,又看了看他,他们一起走进狭窄的门廊,开始又一次的争吵。
马克说:“我需要你在这里。”然后他的声音低下来:“这句话别告诉肖恩。”
爱德华多的声音也湿淋淋的,“什么时候你连说句话的自由都没有了?”
马克用一种责备而无奈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在无理取闹一样。
“对于现在的Facebook来说,肖恩很重要。”他有些生硬地说,“他能在这里找到天使投资人,你在纽约找到了什么?”
“你要被我们落下了。”马克说,毫无遗憾的陈述着事实。
马克需要肖恩更甚于他。爱德华多看他的嘴唇开开合合,机械性地提取着关键信息,马克会放纵肖恩在他的工作场所胡闹,会小心过滤肖恩不喜欢听到的话。
门外传来一点轻微的动静,马克打开门,看见送别了那两个女孩的肖恩又开了一瓶新的酒。
“你们谈完了吗?”肖恩大大咧咧地举着酒瓶,“关于墙的部分,刚刚达斯汀发现了一点小问题。”
马克迟疑了一下,他回头看了一眼爱德华多,爱德华多了解他,因此能读出这个眼神的意思,他的朋友无声地说:没事了吗?我想出去。
肖恩说的话永远更重要。
爱德华多默不作声地拎起包,径直离开了不属于他的房子。
他们在小巷尽头的酒馆里落座。出乎意料,这里的氛围称得上安静,一个黑人弹奏着钢琴,随性的爵士乐零碎的交谈声中流淌。肖恩娴熟地叫了两杯杏仁酒,然后挑了个角落的小桌坐下。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情调?”肖恩得意地问道,“这是我在尼斯的珍藏,关系一般的我可不会带来这里。”
“是,你只会带关系特别差的来。”爱德华多点点头。
肖恩对着他挑起眉毛:“你有这么记仇吗?”
“对关系一般的仇人,我可没有这么记仇。”
肖恩忍不住大笑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说话?你知道,我对你的印象一直介于观念老掉牙的老钱和长了张漂亮脸的爱哭鬼之间。”
“……肖恩,一个事实是,我练过巴西战舞。虽然主要用于防身,但是进攻性也不差。”爱德华多笑的很诚恳,“如果你想感受一下南美的民族特色……”
“哦,得了吧!我每天在马克要把我捅成筛子的威胁里平安生存。”
马克。这个从肖恩嘴里脱口而出的名字让爱德华多的心稍微颤了颤。
——那是他第一次暗恋、以及其惨烈的方式收场的,曾经最好的朋友。
“他有段时间心情不好,吓得公司里的猴子没有一个人敢跟他汇报工作的。克里斯和达斯汀逼我去开导他,你猜结果怎么样?我之后一个月都没敢进的办公室。”肖恩滔滔不绝,“以前克里斯说你的脾气很好,我还不信,见识过马克·无差别攻击全世界版,我相信了。”
爱德华多喝了口酒,接着听肖恩说道:“他在办公室放了一把剑——货真价实的比赛用剑!虽然没真的对着我砍,但我敢肯定,在我说‘能不能多少对你的下属有点耐心又不是所有人都是爱德华多’的时候,他绝对朝那把剑看了!”
肖恩盯着爱德华多,像是在试探着他对这句话的反应,这让爱德华多感到有些不舒服。于是他无所谓地笑了笑,有些刻意地说:
“我上学的时候没有搞懂一个道理:所有让你感觉到不舒服的关系,都是没有必要继续的关系。除了家人之外,没有谁不可替代,不是吗?”
肖恩眨眨眼,顿了顿,他挠了挠头发,“呃,其实我觉得,马克他……就是说……”
“算了,我们不聊这个。”最后肖恩叹了口气,猛灌了一口酒。他嘟囔了一句什么,爱德华多依稀听见马克的名字。他不想深究。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过得意外的愉快。肖恩极其健谈,甚至到了有些让人厌烦的地步,不过所幸他说话很有意思,比起马克那种完全活在自己世界里且缺乏耐心的nerd,他甚至称得上随和。他们就旅行和吃喝玩乐的话题聊了很久,作为腐朽的老钱公子,爱德华多足够会玩,从低级的泡吧棋牌到极限运动无不精通。他们都算得上享乐派,听着爱德华多讲述自己十几岁徒步穿过一个州的经历,肖恩眼睛都亮了。
“你之后有时间吗?”他问道,“我的计划是在尼斯留两天,等狂欢节结束,就去巴黎度个假。”
“我是明天下午的车。”爱德华多说,“不过我也会去一趟巴黎。”
“太好了!”肖恩一拍手,“我和你一起走!现在就订票。”
“你不过狂欢节了吗?”
“谁在意这个?如果有美人陪着的话。”肖恩笑嘻嘻地看着他,“真遗憾以前没机会说这个——如果你是个女孩儿,爱德华多,我会在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把跟你上//床列入我的人生清单里。”
“……别让妇女协会和LGBT狂热支持者听见这话。”
“如果你是个女孩儿,你早就跟马克领证了。”达斯汀说。爱德华多无奈地用手里的宣传册轻轻砸了两下他的脑袋。
那时候爱德华多参加完毕业典礼。以他的成绩和项目经历,本来应该可以作为优秀毕业生发言,但是在他写好了演讲稿后,忽然接到了通知,学校高层临时换了另一个同学上去。
原因很简单:哈佛并不想宣传还在跟自己同学打官司的“优秀学生”,更何况所有人心知肚明,那才是货真价实的天才,而他只不过是个不看合同就签字的蠢货。
从西海岸跑来找他的达斯汀蹲在地上,一边帮他收拾东西,一边念念叨叨:
“马克就是个心口不一的家伙,你不要听他瞎说的。我叫他一起回来看你的毕业典礼,他明明很想来!结果想了很久竟然说诉讼双方当事人不适合私下见面……华多,你知道,马克太别扭了,明明很想道歉,但就是不敢面对你。”
想道歉?爱德华多回忆起前几次质证会的经历,马克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然后盯着他说对,没算错,一千加上一万八,一共一万九千美元。就是这么多。
你的付出只有这么多。
爱德华多了解马克,他看见马克眼里报复得逞的快乐。
“他真想道歉也该是对着我们的律师。”爱德华多淡淡地说,“得益于他的胡搅蛮缠,我们前几次质询毫无进展。”
达斯汀沉默着,过了一会儿,他拿起一本书问道:“这是图书馆的书吗?”
爱德华多转头去看,简·奥斯汀的《理智与情感》,崭新的,他还没翻过。爱德华多不常看小说,他清楚的记得,会买这本书是因为马克曾经提起过里面的情节。
“不是。不过你放在旁边吧,我不带走了。”
“这还是新的呢。”达斯汀有些可惜,“上次肖恩跟我们说,纸质书以后将不复存在,他打算建议一个朋友做一个名著阅读网站,按照字母查阅检索……马克也觉得很好,不过他还是更喜欢Facebook的交互概念。”
肖恩说。爱德华多品味了一下这个词,他几乎能想象得出马克听肖恩说话的样子,满眼崇拜地、全神贯注地看着他的领路人,不停地说出远见卓识,试图从他的话语中寻找未来的方向。他会附和他的话,渴望对方的手能搭在自己身上,哪怕只是鼓励性的触碰——
爱德华多停止了自己的幻想。达斯汀怯生生地看着他,一脸自己说错话的表情。
“很天才的想法。”爱德华多意识到自己一直没出声,于是中肯地评价道。
艾略特宿舍的门被敲响了。达斯汀打开门,看见克里斯提着披萨和啤酒站在门外。单人宿舍的空间有限,于是他们干脆坐在地上解决了午餐。那本《理智与情感》被爱德华多用来垫披萨盒,克里斯有些可惜地拿起来,问他可不可以送给他这本书。
马克和肖恩的脸在他脑中一闪而过,爱德华多露出微笑:“当然可以。”
马克从来没注意过肖恩在Facebook上发的东西。很显然,对方是那种每天恨不得发八百条的重度话痨,每一条认真看过去的工作量,不亚于细细品味一遍《尤利西斯》。
他看见的是某个不知名的八卦账号发的新闻标题:《Facebook联合创始人的和解!肖恩·帕克发文大秀恩爱》。
骗蠢货的点击量的噱头。马克冷笑,毫不犹豫地点了进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爱德华多的照片。很多张,他没见过的。
爱德华多不是一个喜欢在网上展示自己的人,在他移民后,马克看过无数次他的主页,甚至设计了一个特殊的程序——他每次更新,马克的电脑会直接进行读取并弹窗提醒,这样他就能第一时间看见爱德华多的动态。
但让他大失所望的是,爱德华多很少更新,即使更新了,内容也几乎都是转载的经济新闻以及气象报告。唯一一张他自己的照片发布于Facebook上线当天的晚上,他们在宿舍狂欢庆祝,爱德华多拍了所有人的合照,然后写道:「猜猜哪个是马克?」
他每次翻爱德华多主页时,都会执着地一直看到这一条,然后在那张照片上停留很久。21岁的爱德华多有些喝醉了,红着脸对镜头傻笑,眼睛明亮又快乐。
他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爱德华多了?
「本次狂欢节最大惊喜——BOOM!随机掉落的帅哥!」
配图是爱德华多笑着喝酒的样子。
「对戈达尔的拙劣模仿,出镜:被我烦到不行的爱德」
照片里的爱德华多在巴黎的街道上奔跑,镜头定格下他衣角翻飞的背影。
「超——酷——的热气球体验!」
肖恩搂着爱德华多一起比剪刀手,两个人都被风吹的睁不开眼。
「新加坡免费游 :D」
很多很多风景照,有一张里面有大笑的爱德华多,还有一张看起来是在私人别墅的花园里,波斯菊开的正好。
……
肖恩主页里有11条和爱德华多相关的内容。马克把所有信息提取到了表格里,大概整理出了这几个月以来爱德华多和肖恩的来往。
三月初在法国待了两周,五月肖恩去新加坡找爱德华多玩,并且从未停止私信交流——爱德华多甚至给肖恩买了生日礼物。
休息日的CEO径直给前任CEO打去了电话。过了一会儿,对方懒洋洋地接起电话。
“嗨,马克,希望你是因为董事会、信息泄漏、历史遗留问题以外的事打给我的,在这个美好的休息日……”
“如你所愿。”马克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说说你和华多是怎么回事。”
“……我以为他属于历史遗留问题的一部分。”肖恩讪讪地说。
“不,事实上,我是从新闻里看见的。你最近和他走的很近。”
“呃,我猜这个新闻浏览量肯定没过千,否则就应该是公关部直接给我打电话了。”肖恩打了个哈欠,“几个月之前我们在法国偶遇了,然后玩的很投机,就这么简单。”
马克沉默了。华多不讨厌你了吗?他为什么在法国?许多问他萦绕在马克脑中,他反而问不出口。
“我发现我以前对他有点误解,我是说,他其实挺对我胃口的。我们一起去潜水,坐热气球,华多说他下次要挑战8000米跳伞,我让他带我一起。”像是听出了马克沉默中的深意,他笑了几声,不怀好意地说,“怎么了,小马克,你很嫉妒吗?”
“……没有。”
“你不会还没道歉吧?说真的,华多也不是记仇的人,如果你还想故事未完持续,就主动一点,比起在这里在意我跟华多的——”
“我没有在意,”马克有些心烦意乱,断然否认道,“还有,不许叫他华多。”
“不好意思,嘴长在我身上。”肖恩从来不吃马克控制狂这一套,“别害羞嘛,下次见面,我可以替你们传话……”
马克径直挂了电话。
为什么是肖恩?马克不能理解,爱德华多为什么能接受肖恩?
肖恩做了和他一样的事,他们一起设计了那份把他踢出游戏的死亡合同。肖恩还说了那些话,把支票甩在爱德华多脸上让他难堪。
马克忍不住想,如果爱德华多能如此轻易地接受肖恩,那是不是证明,他真的觉得那一切已经过去了?如果爱德华多在狂欢节遇到的人是他,那是不是也可以一起去喝一杯酒,然后邀请他去巴黎度假?
尽管一直不愿意承认,但是马克慢慢意识到,自己喜欢爱德华多。
在柯克兰H33,在凌晨寒冷的哈佛校园,在他缺席的加州盛夏,在帕罗奥图会议桌的对面。
……在漫长的离别中,在看见他的照片的一瞬间。
马克是个钝感的人,不光是对别人的情绪,还有的对他自己。在20岁狂奔的岁月里,他从未深思过为什么他一定需要爱德华多在他身边。像是对他世俗上巨大成功的惩罚,直到爱德华多签完和解协议,露出一个解脱的神情时,他才忽然感觉到一种巨大的荒谬:
这些日子所有的争执,只是为了让爱德华多能彻底离开他?
“恭喜你毕业了。”马克感到自己的心脏在狂跳,他全神贯注地看着爱德华多,不想错过现在他的任何一个举动。
爱德华多淡淡地嗯了一声,“替我谢谢达斯汀。”他说。
达斯汀——达斯汀当时叫他一起了,马克没有去,他觉得爱德华多还在生气,去了只会和他吵架。
但是现在他忽然想,如果以后连吵架的机会都没有了呢?
他们的律师依次走出门,爱德华多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马克依旧坐在椅子上,用刚好够爱德华多听到的声音说:“是因为我没有去,所以你生气了吗?”
爱德华多投来了深深的一眼。
“我没有,扎克伯格先生。”他说,“在诉讼期间,不私下见面是明智的选择。”
“所以之后我们还会见面。”马克固执地叫他的名字,“华多。”
“……我不否认有这个可能。不过别太担心,我会尽可能避免的。”
爱德华多垂下眼睛,不再看他,没有停留地走了出去。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尽管设想过无数种情况,马克也没能想到他会在这种情况下和爱德华多重逢。对方身上只有一件皱巴巴的白衬衫,头发垂落在额前,睡眼惺忪,赤着脚来开门。
最关键的是,这是肖恩的房子。
爱德华多很明显地处于宿醉状态,他甚至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门口站着的到底是谁。他的表情介于尴尬和混乱之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光裸的双腿,然后默默打开了门。
“肖恩还在浴室……上帝,我根本不记得我们昨天到底喝了多少。”爱德华多从沙发上找出一条牛仔裤,胡乱套在腿上,“我还以为是我叫的三明治……”
马克他僵硬地走进了门。他说不出话,脑子里有一千个紧急报错的窗口在同时尖叫。他觉得呼吸困难,肖恩家的客厅在他眼前扭曲,眼前这个衣不蔽体的、懒散的、只存在于他不可言说春梦深处的爱德华多击碎了他的所有理智,一部分的自己不停地说这是不可能的,另一部分在说,事实就是,你最喜欢的人和肖恩在一起了。
“好吧,我知道这看起来很惊悚,”爱德华多的声音短暂地拯救了马克,他没找到自己的拖鞋,于是只好赤着脚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今年上半年我和肖恩在法国遇到了,之后我们关系还不错……这次来硅谷见个客户,干脆就住他家。”
看见马克依旧不作声地看着他,爱德华多清清嗓子,加了一句:“肖恩说你平时不会来他这边。”
“我不会过来,所以呢?”否认现实的那一部分彻底闭嘴了,马克感觉爱德华多的话好像在自己脸上狠狠抽了个巴掌,“你们在一起做什么?”
爱德华多皱起眉,“做很多事……你总不能干涉我们之间的私交吧?”
“私交,说的这么见不得人吗?”马克尖锐地说,“真不错,我还真是很感兴趣,不如下次录下来传到Facebook首页——opps,还是Twitter吧,你知道Facebook不方便做这种类型的明星。”
爱德华多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他看起来和21岁几乎没有变化,甜蜜的棕色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你不会以为我们是——”
“我不知道你想让我怎么以为,但是事实就是,我敲门,你穿的像纵欲过度一样来给我开门,在肖恩的房子里。”马克的怒火在他的蓝眼睛里面燃烧,“他说的没错,我平时确实不来这里,只不过昨天晚上他没接电话,有一个技术问题等着他一起商讨——但是Facebook的特别顾问在做什么?”
爱德华多很显然被他的话激怒了,他重重地放下杯子,刚想开口,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宝贝,我们的早餐到了吗?”
房子的主人带着一身水汽走出来,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白色平角裤和一件没有系上扣子的衬衫。爱德华多和马克同时看向他,肖恩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Opps。”他说。
爱德华多感到头痛欲裂。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尽管昨夜和肖恩发疯似的在酒吧里拼酒真的很好玩,但是隔天早上发现自己裤子脱了一半就睡死在卧室地板浑身疼痛的感觉糟糕透顶。肖恩比他早醒几分钟,他的头发上粘上了不知道哪个醉鬼冲他吐的口香糖,在大爷似的要求了自己的火腿三明治加双倍奶酪套餐后,匆匆冲进了浴室。
没睡好、没洗澡、没吃东西,更何况他面前还有一个比这些加起来更糟糕一百倍的马克。
几年未见,传闻中硅谷的暴君和他记忆中的那个也没什么区别,运动装和拖鞋,以及咄咄逼人、惹人生气的本领。
哈,你看他有多生气。他以为我睡了他喜欢的人。爱德华多在心里冷笑。
肖恩毕竟比他们多活了几年,面对尴尬事件的处理能力也异于常人。他看了看两个明显在爆发边缘的好友,忽然福至心灵,对着马克傻笑起来。
“你好像那个,来抓丈夫出轨的原配。”
……
爱德华多有些崩溃,“肖恩,马克是真的觉得我们有什么。”
“嗯哼,我觉得很明显。”肖恩毕竟身负硅谷婊//子的美誉,带着某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恶劣心态,他径直走到爱德华多身边,伸手搂住爱德华多的肩膀,“害羞了?你昨天晚上可是闹的很疯呢。”
“上帝!别闹了!”爱德华多想挣开,狠狠掐了肖恩一把。搂着他的人呲牙咧嘴,却坚持不松手。
马克脸色越来越差,肖恩不怀好意地看了他一眼,转过头飞快地在爱德华多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爱德华多停止了挣扎,呆呆地看着他。
他真的被吓到了。
肖恩大概还不知道,马克偷偷喜欢他那么久……爱德华多的脑子里一瞬间走马灯似的过了一遍他精选的“马克暗恋肖恩表现合集”,在愤怒以及心虚之间,他甚至有一瞬间为马克感到难过。
爱德华多比任何人都清楚,不可得暗恋是一种多么痛苦的感觉。
“……松开。”
马克的声音极力压抑着,脸色冷得吓人。
肖恩感觉到来自现任CEO的强烈威胁,正犹豫着还要不要继续演下去。爱德华多趁机推开了他,后撤几步保持着安全距离。
“到此为止。”爱德华多狠狠揉了几下被亲过的地方,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肖恩,马克有重要的事情找你;至于马克,你应该清楚这是个误会,相信我,我还没有疯狂到想和肖恩搞在一起。”
肖恩抗议起来:“你不能这么说,华多,你还穿着我的裤子!”
“很抱歉!我一会儿会脱给你的!”
“哈,你想让我相信什么?你的理智还是他的下限?”
爱德华多的头脑嗡嗡发胀,接二连三的指责让好脾气的投资人终于忍不下去了,他失控地冲马克大吼道:
“就算不相信我,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没明白,你喜欢的人是个百分百的异性恋吗?!”
房间安静了。
肖恩疑惑地看着爱德华多,小声问:
“真的吗?我还以为你起码是双性恋呢。”
……发泄完情绪的爱德华多捂着脸,他真的想杀了自己。
马克从震惊中回过神,他看着爱德华多不知道怎么回答、纠结又后悔得快要昏死过去的样子,忽然间,一个恐怖的可能性涌入他的脑海。
“华多,”他朝爱德华多走了几步,停在伸手就能触碰到对方的位置,“你说的我喜欢的人是谁?”
爱德华多下意识想跑,马克了解他,因此预判很精准,握住爱德华多手臂把他强行按在原地,“是谁?”
爱德华多看着肖恩,肖恩看着他们。
过了两秒,肖恩·帕克的别墅里响起一声尖叫。
“啊?????”
爱德华多坐在马克的车上,神色恍惚,穿着不合身的牛仔裤,以及一双拖鞋。
在肖恩和马克带着各自被恶心到的表情在客厅里阴暗地扭曲了一段时间后,马克无视肖恩崩溃的“你tm到底在想些什么”的尖叫,强硬地拽着不知所措的爱德华多往门外走——他觉得自己足够冷静,甚至记得给爱德华多从玄关的鞋柜里抽出一双拖鞋穿上。
作为控制狂,他忍受不了爱德华多穿成这个样子和肖恩同处一室。呃,就算如爱德华多所说,肖恩是百分百的异性恋。
一辆电动车停在他们的车子旁边,送餐员提着咖啡和三明治就要敲门,马克叫住了他,塞给他两张百元大钞,然后把袋子塞进爱德华多的手里。
爱德华多懵懵地看着他,“这是我给肖恩叫的早餐。”
“是的,我付了钱,所以现在它就是你的。”
“那肖恩吃什么?”
“随便他。”
“还有我的手机、钱包、衣服都在肖恩家里。”
“我给我的生活助理说了,一会儿他会来帮你收拾的。”
“等下,现在我们去哪?”
“我家。”
“不!”爱德华多反应过来,马上就要下车;他打不开,车门被马克眼疾手快地锁上了,他很干脆地一脚油门踩了下去,“马克!你不能——”
“我很抱歉。”
“……什么?”
“我跟抱歉,华多,首先是刚刚对你发脾气,另外还有当年的事情。”马克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加快语速,像是背诵烂熟于心的台词,“当时我不该那样对你,我知道你很难过。我指责你太情绪化了,可我也一样。我设计那份合同,还有质证会上对你说的那些混蛋的话,都只是在报复你,报复你没有把我说需要你的话放在第一位,这让我很难过。”
他没有立刻得到回答,爱德华多有些抗拒地抱起手臂,像是被逆着摸了一把毛的猫咪,“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
“肖恩告诉我,你不是记仇的人,我想,如果我向你道歉,或许你就会像对他一样对我。”马克说,他紧紧攥着方向盘,心如擂鼓,远比表面上看起来要来的紧张,“我不想…我不想被你当成敌人,华多,我不在意别人,但是你不能这样想我们。”
爱德华多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有力地敲击着肋骨,疼痛伴随着一点卑微的喜悦一起涌进来。他几乎要忍不住责备他那过于坚韧的暗恋了。
“……好。”过了很久,爱德华多低声说,“我不会把你当作敌人。”
“这是原谅的意思吗?”
“是的。如果这能让你好受一点。”
“不,我不是为了让我自己好受。你明白吗——我不会因为把你踢出游戏而后悔,但我让你难过了,这才是我真正做错的地方。所以,如果你需要道歉,我就会道歉;如果一个不够,我会一直认错到你觉得足够为止,用你喜欢的方式,绝对不会抱怨。”
爱德华多惊讶于他竟然毫无困难地接受了马克的逻辑,沉默了一会儿,他慢慢说道:“我当然会原谅你,就算你没有说这些……我也做了很多错事,所以,原谅你就是原谅那时的我。”
“你真的很宽容,华多。”马克长出一口气,忍不住说,“我才只讲了准备的第一段。”
“你准备了稿子?”爱德华多震惊地盯着他,“还有什么?如果今天没有遇见,你打算什么时候说这些?”
马克在微笑,“最迟应该是圣诞节。我查到你预订了圣诞节的滑雪行程——不好意思,这种私人网站安全一向不值得信任。”
“如果不能像肖恩一样随便就遇到你,那就制造偶遇。”马克随意地说,“不过幸运之神一向眷顾我。尽管这次的地点有点令人倒胃。”
爱德华多弯了弯眼睛,忍不住笑意。
“现在这个问题解决了,”马克趁着气氛不错,连忙说下去,“我们进入下一个。”
“你对我还有什么不负责的揣测吗?就是类似于我喜欢肖恩这种。”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不是也觉得我和肖恩在一起了?”
“我只这样想了五分钟,别说你是在我敲门的时候才这么认为的。”
爱德华多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不,是在我去加州找你那次。”
“……你淋雨那天?”
“是的,因为当时你真的对他这个人很……狂热。”爱德华多小声道。
“我知道当时的我表现的很混蛋很愚蠢,但是你也不至于这样想。”马克的脸扭曲在一起,“在余生的任何时间,只要想起你有六年都觉得我喜欢肖恩·帕克,我就会短暂地丧失求生欲望。”
“我还注意过你很喜欢肖恩跟你有肢体接触——”
“华多,我在开车,如果你继续说下去,我不能保证没有同归于尽的可能。”马克立刻打断他的话。
爱德华多闷闷地笑了几声,之后的时间他没有再说话,专心地埋头解决马克丢给他的那份早餐;马克听着他安静的吞咽声,把车开的很慢。
他想,他会把这个乱糟糟的爱德华多带到家里,给他介绍自己养的小狗。他会让爱德华多去舒服地泡个澡,把他收拾干净,然后带着他去看自己书架上那本崭新的《理智与情感》——它曾经属于爱德华多,然后随克里斯到了柯克兰。在返校办理手续时,他无意间从克里斯那里得知这件事,于是就变成了亿万富翁的珍藏,千里迢迢地来到加州。
马克想,他会在讲完这个故事后,认真地告诉爱德华多,我已经兀自爱慕了你许多年,甚至一本你曾拥有过的书,都可以成为思念时的慰藉。
他们驶进宁静的别墅区,这么多年,马克一直住在当初租下的别墅里。
车稳稳地停进了停车位。马克收好刚刚在脑内制定的计划,转头看着显得有些紧张的爱德华多,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
“我们到家了。”
————END————
正文1w字!原本的脑洞更有病,但我觉得以ME的智商(以及马克的脾气),只要他们见面了这种误会应该不会存在很久。
前几天和我妈一起看TSN,我妈锐评:其实爱德华多是他们里面最正常的一个,其他人都处在创业初期那种狂热状态中,这种狂热会扭曲他们正常状态下的认知,直到结尾扎克伯格才有点清醒过来的感觉。
看到一半,我妈:爱德华多长得挺帅的。
看完一个小时,我妈:演爱德华多那个叫什么来着?长得真的挺帅的。
原来这是祖传审美(确信。
【幻花】安全感(全文+番外)
现实向幻花,全文5.4w字,增加了一个番外。
Warning:
*主花少北视角
*马哥有女朋友
*含关于网络暴【】力的直接描写
*阴阳怪气全员友情🈶,k花友情🈶
*含双人女装情节
*请务必阅读上述内容,若能接受,再选择往下读^ ^谢谢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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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全文共有12章+番外,如果哪张图挂了麻烦提醒我补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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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t's Dance!》完整版纯歌词请戳右上角合集~
原连载结语:
曾经的他是恐惧于被海水淹没的小岛,而现在的他,是...
现实向幻花,全文5.4w字,增加了一个番外。
Warning:
*主花少北视角
*马哥有女朋友
*含关于网络暴【】力的直接描写
*阴阳怪气全员友情🈶,k花友情🈶
*含双人女装情节
*请务必阅读上述内容,若能接受,再选择往下读^ ^谢谢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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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全文共有12章+番外,如果哪张图挂了麻烦提醒我补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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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连载结语:
曾经的他是恐惧于被海水淹没的小岛,而现在的他,是自由翱翔于温柔海浪上的飞鸟。
希望这帮勇敢的男孩能够乘风破浪,活得漂亮。
对了,如果这个故事曾给你带来过一些触动,还希望你能够把它告诉我,我每一条评论都会认真读,你的感动会令我感动,你的快乐也会令我快乐,你的批评,我也会虚心接受。
汇总结语:
实际上,写这篇文的初心是在许愿:想要看到这样的团建活动、想要看到他们被党妹女装(很爱党妹)、想要听到他们的新歌……文章发进老福特,硬币丢进许愿池,如果这几点哪天能实现,就太好太好啦。
最终还是汇总了全文,改了一点细节,修正了一些bug,并增加了一条番外。从蕾丝的角度稍微揭露了一点点马哥的纠结,以及讲了讲在小花最难受的时候,兄弟们在背后为他所做的事。
再一次,感谢阅读,感谢陪伴。大家的评论与私信都给我带来了特别特别多的快乐~
【幻花】我讨厌我的合租室友
2.5w 现实向
我被榨干了
真的是 一杯茶 一包烟 一个破文写一天……
1.
大家好,我叫某幻。
开门见山,我讨厌和我合租的室友。
我知道解决方法不过以下三种:一,敞开了说,要么撕逼一套带走要么从此变成快乐室友;二,阴阳怪气,你膈应我我膈应你谁也不给谁好过;三,我搬走或者他搬走,一山不容二虎,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这些方法虽然都不咋地,但确实都是方法。
我可以使用第一种方法表示我自己的洒脱真实,映证我确实是一个有啥说啥的山东大汉;我也可以使用第二种方法发挥我自己从犄角旮旯里骂人的天赋,修炼一本葵花宝典,变成阴阳怪气之神,从此在需要我的...
2.5w 现实向
我被榨干了
真的是 一杯茶 一包烟 一个破文写一天……
1.
大家好,我叫某幻。
开门见山,我讨厌和我合租的室友。
我知道解决方法不过以下三种:一,敞开了说,要么撕逼一套带走要么从此变成快乐室友;二,阴阳怪气,你膈应我我膈应你谁也不给谁好过;三,我搬走或者他搬走,一山不容二虎,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这些方法虽然都不咋地,但确实都是方法。
我可以使用第一种方法表示我自己的洒脱真实,映证我确实是一个有啥说啥的山东大汉;我也可以使用第二种方法发挥我自己从犄角旮旯里骂人的天赋,修炼一本葵花宝典,变成阴阳怪气之神,从此在需要我的地方发光发热;我也可以使用第三种方法来证明我是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真男人,或者我发挥梁山好汉的精神把他打出屋子,或者我慷慨利落退让一步抱着被子去住南浦大桥的桥洞,变成一个光荣的流浪者。
想想有的很美好,有的很不美好,但好像都是对我声誉有好处的。
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些方法我都不能考虑。
因为。
房子是他的。
2.
现在让我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讲起。我是山东人,海边出生海里长大,从小吃的就是蟹鱼虾,整个人被海鲜填成了一个水货。所以大家好,我是一个水货,我水过了小学初中高中,高中毕业前,我完全没有离开过我的妈妈。
然后我的妈妈说,儿啊,你要自己出去上大学。
我说,妈妈,我不想,我想在家门口上大学。
妈妈慈祥地跟我说,你每天在家里看电视玩电脑打游戏跟小女生连麦还一日五餐家里养不起你。
我说,妈妈,我没有和小女生连麦。
但我还是被我妈妈赶出了家门。因为我考到了一所南方的大学,于是我从山东的海边,一跃到了南方的海边,从有暖气的家跳到了冬天开着空调都瑟瑟发抖的学生寝室。那几年我很奇怪,明明都是海,为什么我家的海那么温和,我学校的海就那么凶神恶煞。
我是万万没想到我工作后还是在海边。
可能是比被安排到克拉玛依打油要更好适应一点,但无论怎样,我现在身处的海域,依旧不是我家乡的海域。我在这儿见不着大闸蟹,也没有大闸蟹挥舞着钳子过来夹我的手。我也见不着旅游区里怎么清也清不干净的蚂蟥,密密麻麻地趴在岸边,看了都犯恶心,游客还在那咔咔地拍。
付给蚂蟥名誉损失费了吗?
我跟我妈妈说,如果有一天我可以回来工作,那我一定要为蚂蟥打官司,并且养一大池子的大闸蟹,每天就逛逛菜市场养养大闸蟹,有事没事拎只乌龟,栓个绳到广场上去遛弯。
我妈说我有病,让我有事说事。
于是我说,我没钱了。
我妈说,哦。
然后她就不理我了。
3.
其实还好,我也没那么没钱。我指的没钱是,我对我现在的房租有些不满。
就是有点太贵了。我当时刚刚毕业一年,工作都还没稳定,在上海跑来跑去,还萌生过端个碗到路边卖艺的念头。但考虑到自己头有点大,也许会有损市风,所以毅然放弃了艺术家之梦。
我室友后来跟我说,我头确实是大,当时没选择在路边卖艺是对的。
我想打他。但我打不了,因为房子是他的。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的确算是他收留了我。
他在上海租了一间房子,在电线杆上找合租,我当时一家一户地看过去,只有他这个最合眼缘,而且他的手机号不是很复杂,比较好记,也比较好拨。
于是我打了过去。
我当时想不到,在不远的将来,我会跟他三日一阴阳五日一怪气,我当时无家可归,把所有人都看作大善人。
电话那头响起来一个男声,听着很年轻,估计和我差不多岁数。我们很快谈妥了,第二天我就搬进了他家,但由于他是长租我是短租,所以我们的租金并不是五五分,而是略有差别。
就是这么大概一指甲缝的差别,让我现在忍气吞声。
谁交的钱多,房子就相当于是谁的,就算需要有人离开,也得是我黯然退出,让他得意洋洋站在道德高峰指指点点。
我才不愿意。
4.
我刚搬进去的第一天,我们还算和谐。他下楼来接我,但我东西不多,就一只箱子,所以他也没怎么帮上忙。那天我看到一个染着黄色头发、有点胖乎乎、看起来确实是和我一般大的一个男的向我走过来,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他长得确实是还可以,一张嘴,确实是电话里听到的声音,但失去了电流的扭曲,似乎显得更年轻一点。
他跟我说,兄弟,箱子挺重吧,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我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搬得上去。
于是他就放手了。我后来想想,我当时就应该叫他搬,让他提前知道一下社会的疾苦,也不至于后来一直踩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我们当时晚上为了拉近距离,加好友开了一把游戏。以前没磨合过,当然也打不好,被对面打的满地找头,好歹嘴还活着,开始对队友指指点点。
但当时我们都没意识到我们其实就是彼此的队友,一起骂了两三句后,才发现那个坑比就在身边。
你们能懂这种感觉吗,就是我和你开黑,我被按在地上打的妈都不认识,你被三个猛男推在墙角揍得满地乱滚,你滚过我我滚过你,然后我没认出你来,我笑呵呵地说这兄弟真菜,你笑呵呵地说这个和我一块挨打的也是真坑货,然后我们冷静下来一看,菜狗竟是你我。
我就和我的新合租室友逐了一晚上梦,挨了一晚上打。
我还好,但我室友被打自闭了,他过了零点就开始抑郁,一撂手机说不玩了,要回去睡觉。
我当时还安慰他,我说没关系,总能慢慢上去的。
我后来想想,我当时就应该也撂了手机,直接跟包租婆要账似的撕破脸,对他吼出那一句我一直没好意思说的:
你个坑比。
5.
我室友叫花少北,我当时一看还挺惊奇,哟,姓花,少见。后来又想了想这有啥,我姓某,见不着。
虽然但是,花少北,确实好看。就是审美有点问题,隔三差五出去换个新发色,美其名曰寻找属于自己的时尚,但其实就是一只金刚鹦鹉在我面前到处蹦跶。我有时候和他一起出去遛弯的时候,就感觉我手边走着一只金刚鹦鹉,金刚鹦鹉还能卖点钱,他是真的纯粹倒贴,倒贴说不定都没人要,因为嗓门大,吵。
是真大。是真吵。
我们两个工作都比较紧,朝九晚五的,有时候还会加班,回来后往床上一躺,一闭眼睛就能睡过去。这时候要是谁在隔壁打游戏,嚎两句,那边就都能听见。这是老房子,你不可能奢求什么隔音效果,有时候我在我屋洗澡,洗一半花少北就会从隔壁过来,咣咣咣敲门,说我不要再洗澡时候唱歌了,他要睡觉。
然后我说,你不用千里迢迢跑到我这儿来敲门,你可以直接从隔壁嚎一嗓子,我都听得见。
但我以后确实是没有再唱歌了,因为我下次再忍不住洗澡的时候唱歌的时候,花少北就会在隔壁唱他那些奇怪的歌单。我不希望我自己信口拈来的绝世名曲混杂上“这就是你分手的借口”,为了保护自己的DNA依旧是双螺旋结构,我选择了闭嘴。
而那个时候我也可以选择撕破脸,唱不唱歌是我自己的自由,你要是烦你可以另外租房子住。但当时我没有说,一是我觉得不道德,二还是那个现实的问题,房子是他的。
我不好意思。
我此后会有很多不好意思的地方,不好意思在卫生间堵了之后去求用他的厕所,不好意思进厨房因为担心会把锅底烧穿,不好意思在客厅开着灯玩恐怖游戏因为他要睡觉,不好意思在下雨被堵在公司的时候让他给我送把伞。
包括一直不好意思说出那句话。
就是花少北我是真的烦你。
6.
我真的很讨厌我这个室友,首先他是个坑货,人菜瘾还大,经常拉着我一起开黑。我希望你们永远不会遇到这么一个人跟你一块开黑:你在上路救人,大杀四方,眼看着就要三杀了,他突然大喊一声,某幻我来救你!然后义无反顾地冲进敌方的陷阱。你慌了神,要去捞他,结果他说不要管我你快跑,上演了一出泰坦尼克号,于是在你打算脚底抹油开溜的时候,草丛里钻出十个人来,把你按在地上一通暴打,收了人头扬长而去,你俩死在my heart will go on里。
我当时还能给他面子,我说我可能就应该救你,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拖上一个垫背的。
他说我脑壳有问题。
二就是他其实有点工作狂。他比我大两岁,早毕业两年,在上海摸爬滚打也比我多两年,相对而言,还是比较稳定的。但他最近跳了槽,在实习另一家公司,反倒比我还要岌岌可危。经常半夜两三点的时候突然到家,我睡不着,门一关就一个激灵,更睡不着了。
于是我就跟他说,也不用这么拼,早点回家早点休息吧。
他说不行工作要求。
我就挺生气的,我心想你不怕累我怕啊,我还要睡觉呢。
但我当时没说。我后来也没说。
我觉得我应该有更深层的东西在心底,并没有挖出来。
但我当时没有察觉。
我现在察觉了,基本上也没有什么用了。
7.
我们第一次出游的时候闹了一点小矛盾。我当时二十二岁,去过的地方加起来还没一张山东地图大,要是空中领域也能算去过的话,大概也就半张山东地图。
花少北听说我比较少出去玩,就跟我说,等放了假咱俩一块旅游去吧。
我说去哪。他说北京。
我想了想。然后我嫌挤。
他说,再挤能有咱们屋挤?
也是。
于是我俩去了。
我俩差点在北京被挤死。
由此我认为,花少北大概眼神不太好,他在挤在北京地铁里寸步难行的时候,还能跟我乐呵呵地说,其实也挺宽敞的。
宽敞个屁。
你那头金刚鹦鹉一样的头发都快被挤掉了。
8.
后来他把金刚鹦鹉换掉了,染回了黑色头发,确实是好看很多。
他很适合黑色。他穿黑色衣服、戴黑色口罩、扣黑色帽子都很好看。
或者是他本身就很好看。
除了眼睛有点小。
他其实是内双,也不算小,但只要稍稍一胖,就会显得肿。
而就像猪肉上打孔你也看不见一样,他的眼睛其实也是这个道理。
我室友后来知道我这么比喻过他,扛着拖把到我屋来,问我为什么要把他比喻成猪肉。
我惹不起他,我就说,猪肉最近涨价了。
他半信半疑。
他是真的傻。
9.
但猪肉确实涨价了,我第一次在南方感受到家乡海的氛围,就是这猪肉的价钱,一打出来让我仿佛回到了38元一只大虾的黑店,回忆起被猛宰的那一夜。
10.
我也被花少北猛宰过。那回我们在吃火锅,我寻思着认识这么久了,总得走个过场,所以我跟他说,随便点,这顿我请你。
花少北当时已经染回黑色头发了,看上去赏心悦目的,一抬眼看着我,我还觉得有点受到触动。
结果好好的小伙子偏偏长了张嘴,喇叭声一出来,就把我拉回了现实。
他问我真的吗。
我寻思着他虽然高,但看起来也没那么胖,应该吃不了多少,想起来自己刚发工资,又想总不会讹到哪去吧,就说真的,你随便点。
他就真的不犹豫了。他就真的随便点了。
然后那顿饭我花了五百。
我终于知道他那一米八三是怎么长出来的了。
11.
当时我们还照着攻略的指引,去了那边的一家比较有名的密室逃脱。我们是吃完饭去的,到了那差点被隔夜饭都给吓出来。
他胆子小,我嗤之以鼻。但不太好意思的是我也胆子小,我们俩在密室里半天挪不开步,一米八俩大男人缩在一起,恨不得在角落生根发芽。
花少北在那吱哇乱叫,说来这边玩密室就是一个错误。
我颤颤巍巍地与他击了个掌,天若不生密室,好像也没啥,问题是为啥网上把它吹得那么好玩,害的我二人误入歧途。
我抱着他,他也抱着我,我俩寸步难行。
我说花少北你上吧,我腿软。
花少北第一次把他的喇叭按成静音,我听了半天也没听见他说啥。
这时候密室的工作人员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吓了我俩一跳。
他说不要再堵在角落了,他们工作人员卡墙缝出不来,给不了钥匙这扇门就打不开。
我俩忙颤颤巍巍往前挪动一步,果然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红色衣服的鬼贴在角落里,不知道是从哪钻出来的,但可能已经被我俩整烦了,象征性嗷了一声,就把钥匙扔到了我俩面前。
事后我和花少北跟人家道了十分钟的歉,从此远离密室,再也不敢靠近半步。
12.
由此可见唯一适合我们的项目可能就是楼下超市门口的摇摇车,只可惜我俩都一米八以上,坐上去十分费劲。
我仍旧记得花少北在我的怂恿下跨上那辆摇摇车然后卡在车顶的情形,那时天色已晚,路上没什么路人,只有我拿着相机对他咔咔拍照。
花少北就问我,是不是对他有意见,拍这些照是要发朋友圈大肆炫耀吗。
他虽然这么说,但他是笑着问的,并且他并没有从摇摇车上下来,反而又努努力往里挤了挤。
我跟他说,别挤了,再挤你也挤不进去。他就让我来,我退位让贤,这种行为还是留给真正的傻子做。
这几张照片后来因为打岔,没有来得及发朋友圈,以后也就忘了,一直留存在手机里。直到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才又翻出来看了看,实不相瞒,以前我根本不敢。我想看看花少北有没有在那里卡到腿,结果我发现,他完全可以很轻松地从摇摇车里出来,然后夺走我的手机在地上摔个稀巴烂,顺手把以权谋私的我送上朋友圈接受人民的制裁,让我以后再也不敢干这种冒犯北神的行为。
但他没有。
我才想起来虽然他陪我闹陪我玩还声音大让我聋,但他依旧比我大两岁。
他凌晨三点回来,黑眼圈重的要命,开门的时候掌握不好力度,碰的一声把我吵醒。踩着拖鞋去接水,接完水又不喝,放在桌子上,然后就开始看着天花板发呆。
我也经常失眠,但我不会去客厅,我怕迎面就撞见一个坐在沙发上紧盯着电视花花绿绿屏幕的人,看起来像是被生活一锤锤出五光十色的废弃菜叶。
我记得王小波说过,生活就是一个被锤的过程,我们一直在享受这个被锤的过程。是不是这句话我忘了,但跟锤有关,我们家后来新买了个锤,放在门口,但不是用来锤花少北也不是用来锤我的,虽然我最烦的时候的确想过这么做。
但确实是用来锤别人的。
13.
事情要从那一个艳阳高照的深夜说起。
那一天我们在客厅刚一块玩完恐怖游戏,吓得要死,都不敢回屋。我说要不在这儿睡吧,花少北说好那你睡地板我睡沙发,随之我与之搏斗,为了一张沙发。
我说我不敢睡地板,刚刚那个鬼就是从沙发下面出来的。
花少北说你以为我很想睡沙发吗,你也知道刚刚那个鬼是从沙发下面出来的。
我心想,歪理,正打算用我的正义之挠把花少北按趴在沙发上,突然听到一声微弱的声响从门口传来。
我停了动作。花少北也停了动作。我俩以一个诡异的姿态静止在沙发上,看上去十分的不雅。
我当时脑内无限风暴,心想是鬼片里的哪个人找上门来了,是那个被蛋糕噎死的小女孩还是被鬼拽到湖里跳一支美丽华尔兹的壮汉,由此我们屋里没有声音,我从沙发上下来,让花少北回屋去。
他更不敢了,因为他打了我一巴掌,说让我别冲动。
我寻思着我现在都二十三了菜市场买菜都会讲价还价讲到菜摊老板都想一箩筐菜撂我头上了,我还怎么着冲动。
但事实证明他说的对。我想往门的方向走,他就一直在后面拉着我,让我小心。
我们两个宛如链式反应黏连,只要点燃其中一个,就能造成小范围的核爆炸,可能只会损坏我们新换的沙发,并且让我俩同归于尽。
经过一阵细微的窸窣声,门被慢慢地打开了。
我握紧了拳,深呼吸两下,靠在门边不敢出声。
门口的人把头缓慢地凑进来。
我没等他的脚伸进我们这个干净无匹的洁白之地,就一拳打中他的太阳穴,使故事被扼杀在开头。
花少北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我故作冷静地看着花少北。
后来我们报了警,警察半夜三更跑过来一调查,发现这个晕倒得如同烂泥一样穿着紧身衣还有点露点的人是个惯犯,如果不是我这一拳,可能我们家刚换的沙发就得被扯下一层皮去了。
警察问我们是怎么发现的。
我想了一会儿,说,多看鬼片。
14.
我们在那个老房子里住了两年。房间与房间之间只隔一道墙,平素打个嗝对方都能听见。我也没想到我能租那么久,从我刚毕业的二十二岁租到满身尘污的二十四岁,未来的路上还有无限的荆棘等着我,我还要被四面八方的压力按在地板上摩擦,一脚就踏入泥潭,没过头顶,只剩手在上面挣扎。
然而没有人拉我一把,这片泥潭太大了,没有人敢上前来救助我。
我就只能一点点地陷下去,心中都不会有绝望。
只会觉得理所应当。
这个想法萌生于花少北第一次被人骂。他虽然平常咋咋呼呼,划破了手这样的小事儿都要给我分享一番,更何况是今天上午上厕所如何顺利都要在家里好一阵炫耀,天天嘴叭叭叭没个停。但他也就窝里横,在外面不太敢说话,如果我们有时候一起吃饭,往往餐都是我来点。
所以对他来说,和上级交涉辞职的问题,几乎是难如登天。
他的这一次是因为我。我当时在公司里跟人产生了矛盾,我不愿管,想着让时间自己抹平,谁知那个人耿耿于怀,经常在公司里做一些不利于我工作的事情。
我那时还想着peace and love,要么我忍忍,要么我辞职。我是不可能跟他吵架去,此人历经三代领导的刁难和无数个客户的询问,放屁能力已经修炼到精髓,应该是吵不过。
花少北听说了这个事后,先跟我说不能辞职,如果我脑子没问题的话,当然这个事存疑。
我也懒得管他是不是在悄悄骂我,我说已经影响到我工作了。
他说没办法,你要么悄悄套麻袋揍他一顿,要么跟领导打好关系,千万别跟他正面刚,不好。
我也知道不好,所以我peace and love。
但当夜我正要回家的时候,花少北出现在我们公司门口,他当时手里拎着一盒夜宵,一上来就塞到我手里。我有些震惊地看着他,他还笑嘻嘻地问我,饿了没。
我知道他可能就是想来安慰我,让我回去的路上没那么孤单,至少可以两个人一起在地铁里被挤成一顿新的夜宵。但那个狗贼出现在我的身后,他看到花少北,仿佛明白了什么一样,说,这就是你那个合租室友?
他怕花少北没听到一样,又大声说,这就是你那个吹上天的合租室友?就这?
我前一秒还捧着夜宵眼泪汪汪,后一秒就恨不得把夜宵连着盒子一起戳他眼睛里。我其实只跟他提过我有个合租室友,但我没夸他也没骂他我对他唯一的描述就是他嗓门大,为的是让同事们跟我说话的时候都大声点,我已经要被花少北吵聋了。
然后他说,你平时这么牛逼,我还以为是个女的呢,结果不还是跟个男的挤在一间屋子里吗。
花少北没见过他,他不知道。他很震惊地看看我,又看看他,才明白过来什么事,也不说话,拉着我就走。
如果我十三岁,我也许会忍气吞声,憋着一泡泪回家,告诉我妈我被人骂了,让她带着虾兵蟹将大鲨鱼去为我浩浩荡荡的报仇;如果我三十三岁,我也许会忍气吞声,一言不发地离开,然后半夜蹲守在他家门口,进去套上麻袋拖上三里路,然后辞职了事。
但我二十三岁,正处于一个干啥啥不行冲动第一名的傻吊年龄,我既没有学校作为后盾,也没有家庭帮忙解决,我只有自己,我的手里还扯着一个人,我让他到我身后去。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想的,他以前无论怎样阴阳我,我也不为所动,顶多就是觉得烦,还觉得没有花少北天天在隔壁we are the champions烦。但他看起来要转火花少北了,不知为何,我便怒火中烧。我那时一瞬间还想到,如果花少北没有把头发染回来,依旧顶着头洗褪色了一样的头发过来给我送夜宵,会不会被他嘲讽为金刚鹦鹉。这么一想我更生气了,虽然很像,但金刚鹦鹉只能我来比喻,你来就是骂人。
于是在公司门口,没有麻袋没有月夜没有恶魔的低语和完整的报复计划,反倒是众目睽睽与录像摄像监控一同的操作下,我踩在他身上,问他还敢不敢乱说话了。我说我确实是觉得他好,我觉得他就是天上降下来的,我觉得他就是个礼物,你有意见吗。
他连连摇头说没意见。
我又问,我觉得他就是天下第一好,你就是天下第一傻逼,你有意见吗。
他说没有。
我才放过他。然后我就开始在脑内打稿辞职申请。花少北站在人群的最里面,手里还提着我的夜宵。我让他赶紧回家去,怕夜宵凉了,但他笑着跟我说,没关系,我打的很快,夜宵还热乎着。
我一摸,确实热乎着。
我揍人真的很快,前前后后不到五分钟,也没人拉我也没人劝架,所有人都在录像,世界一片沉默。
只有花少北没有录像,所以现在,我也无从得知我当时究竟是那样一套从天而降的掌法把人揍得满地乱滚,可能也是因为他手里提着夜宵不好拿手机,总归是没有办法复盘一下了。
但当时的感觉我却至今记得很清楚。
我很确信那就是愤怒。烧灼了头脑的、无从于心口宣泄的、一直在眉间嗡嗡直响的无法抑制住的崩裂,那种怒火烧断了我的神经,让我只能听信于肢体的动作。我第一次察觉到来自于他人为我带来的压迫——我很少为自己生气,我觉得不必,但当此人是花少北的时候,一股微妙的感觉涌上我的心头,我觉得对他的谩骂,就是对我的双重侮辱。
这是我最忍受不了的地方,我在理智的角落徘徊,但我寸步难行。
15.
后来我脑壳有问题,我还是辞职了。事发突然,没有找到无缝衔接的公司,因而在家里找接盘就找了一个月。花少北那几天加班多,晚上回来的都晚,但尽量赶在零点前回来。我想说其实没必要这么赶,我会给他留着门的。但早回来也不错,对身体好,也不至于我半夜睡觉再被吵醒。于是一直没说过。
我们合租当时正好一年,我本来就打算在这里租住半年至一年的时间,但没想到突然辞职,失去了大部分的经济来源。
花少北就跟我说,这边便宜,反正他常住,让我再多租一年吧。
我当时并没有找到公司,还在焦头烂额,只能苦笑着说,那你得做好我长期在这儿烦你的准备,在这边找工作可不容易。
他当时拿着一杯水坐在我旁边,看着电脑上花花绿绿的简历,突然问我,要不你再考个研?
我沉默了。那一瞬间我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花少北大概是真情实意的傻。
要钱没钱要时间没时间要机会没机会要地方没地方,我趁现在我再考个研,那一个月后咱俩是要一块去住南浦大桥桥洞吗?
花少北看到我的眼神,也明白了,尴尬地说,他就是提个建议,可能不太好。
我深吸一口气,心想不行我还是个人我不能表现的太像狗,只能说。
没事,谢谢,有机会我试试。
16.
到最后也没机会,一个月后我找到了新的公司,进去面试的还算顺利,成功找到了新的下家。这份工作和花少北的其实有点像,再加上我是新人,难免会夜晚加班,因此有一段时间,我们家零点之前基本上没有人。
楼下的老太太习惯了我们那一阵的拼命,单元防盗门也会帮我们看着,不让它锁死,免得我们两个都忘了带钥匙在外面抓瞎。我们钥匙一般也会留一串放在她那,有时候两个人都忘了带,就会去找她要。但太晚了就不行了,会打扰到她休息,因而每次出门前都要反复确认对方,是否记得带钥匙。
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啊,两人都傻,忙起来就忘了事。有一天出门前我们两个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细心认真地检查了自己确实把钥匙带在身上,然后自信关门撒丫子跑去地铁站一气呵成,结果凌晨一点回来的时候,我看到花少北蹲在门口,我自己一摸兜,摸了十分钟,最后和他一起蹲在门口。
花少北大呼见鬼,钥匙为什么会自己飞走呢?
我也大呼见鬼,我说咱俩出门前带的是什么钥匙?
捞出来一看,是单元门钥匙。
于是我俩只能放弃家门口,欲哭无泪地出了楼房,到宾馆里开了间房度过一夜。
从此我们的单元门钥匙和家门钥匙就如孟焦一般不可离分。
17.
他不记得带钥匙,他有一把钥匙放我这。
那把钥匙一直被我贴身放着,就在我随身携带的电脑包的最底层。
直到我离开我也一直揣着那把钥匙,到现在我也一直不敢摸我电脑包的最底层。
我在想如果他还住在那,半夜两点多钟回了家,没带钥匙怎么办。
但我不敢问,我也没法问,我总不能再临时打个飞的飞去上海,给他送钥匙。
一千多公里的路程,兜兜转转七个来小时,谁也耽搁不起。
我也有工作,我也很忙,我也只能自己这么安慰我自己。尽管我知道这么说几乎就是在推卸责任,可事实确实如此。
我什么也改变不了。
18.
有时候我也会觉得花少北的行为有些不对劲,他虽然是个傻子,但关键时候他也不掉链子,因此他在工作上从来不会有什么偏差,除了做饭的时候会喜欢把盐放成洗衣粉。
我知道有的人不会做饭分不清调料。但我真的没想到,他会把洗衣粉和盐一起放在厨房。
后来他解释说是因为擦油烟机的时候忘了拿回去,导致一盘尖椒炒肉就这样在洗衣粉里被洗涤的灵魂澄澈。
我哭笑不得,我嘲笑他没脑子。
他就会有点不好意思,然后笑,他笑起来很傻,估计放盐的时候是笑着放的。
我让他自己到一边笑去,让我马大厨来为他一展身手。
最后我做了一道盐炒尖椒。
吃了一口,我俩都被齁到了,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找水,而是报复一样哈哈大笑。我看着他,觉得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笑,也跟着他一起笑起来。两个人傻笑完了整道盐炒尖椒,最后把肉都挑出来吃了,盐和尖椒倒在马桶里,稀里哗啦冲了个一干二净。
花少北抱着胳膊站在门口,看着我收拾碗筷,说,以后得找个会做饭的老婆,不能跟我一样,盐放的比尖椒多,尖椒放的又比肉多。
我也嘲讽他,我说以后得找个分得清洗衣粉和盐的老婆,免得发生谋杀亲夫之类的刑事案件,这他妈简直是物理洗胃。
我后来想想,为啥我们两个大男人会用找老婆来侮辱对方,毕竟不会有什么女孩跟我一样干炒一盘盐,或者和花少北一样用洗衣粉自信颠勺。也可能因为我们都不是女孩,所以我们为我们的粗心大意而寻找了一个借口。但确实,我们都是男人。
举这个例子,本来就不合时宜。
19.
我的确是在慢慢的变化,从最开始的刚毕业,到后来的二十四岁,两年之内我学会了很多,有一大半都是花少北教给我的。他比我大两岁,虽然也是打工人,但打工的心得至少比我多两年。我学会了如何在老板的威压下摸鱼,学会了怎样大义凛然地在下班点到的那一瞬间就收拾东西走人,学会了饭局上偷偷把酒倒在桌布里,学会了怎样装醉以防客户提出不理智要求。这些都是他教我的,两年内所有的风暴,都成为经验疏通到我的身上。我一直奉若圭臬,尽管他是个傻子,但他说的确实有道理。
直到那一天他十一点回来,踉踉跄跄的,在楼底下拍门。
我正在家里打游戏,塞着耳机听小学生骂人,听得津津有味,突然一个电话打进来,拦住了小学生的脏话复读。
是花少北。他声音很小,小得我凑不近就听不见。我问了半天才问清楚,原来他在楼下,忘了带钥匙,让我去给他送。
于是我拽起外套,门也没关就出去了。一出门寒风扑面而来,花少北坐在门边上,脸通红,眼眶也通红。他一副喝醉了的状态,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我,我不知道怎么了,但还惦记着家里没关的门,捞起他,想着要还能走,就赶紧上楼完事,省的有人偷偷进门。
花少北的腿特别软,看起来喝的很多,整个人跟个酒桶似的往前缓慢爬行。我撑着他,爬了几楼,实在觉得这样不行,于是把他背起来。那时我才发现他其实不重——可能就是有点肿,毕竟我每次见他都是早上刚起叼着早饭穿衣服穿鞋,要么就是晚上带着黑眼圈刚从地铁挤出来衣服都泛皱。
我跟他说北子哥你可别吐啊,你要吐兄弟身上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
花少北趴在我背上,比我拖着他上楼要乖一点。他的头沉沉地压在我的肩膀上,鼻息粗重,半晌凑近我的耳朵,很伤心地问我,他是不是又胖了。
我当即如同雷击。我的腿也软了,我一把扶住扶手,停留在原地。我的心口瞬间变得火烫,连带着血管一颤一颤的,鼓动着我的胸腔一寸一寸往外猖狂扩张。我托着他的腿,现在只想把他扔下去,一股软绵绵的恐惧涌上心头,顺着经脉爬上我的喉结,我感受到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慢吞吞地,把整个人沉沉地压在我的脊梁。
20.
我不对劲。
21.
我愈发的不对劲了,我背着他,逃命一样跑回了我们的屋子,把他放在沙发上,心脏还突突直跳。
果然他不会善罢甘休,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过一阵就红着脸站起来,往卫生间摸,说要吐。
我就扶着他去,结果好不容易拉扯到了,他又眉毛一皱,掐着腰,说不吐了。
我说你有病吧。
他说有一点。
我又问你喝了多少。
他笑起来,哈哈哈震天响,然后猛地一收,小声透露道,一点点。
我看何止一点,这是整个酒桌的酒连带着芬达美年华都进他肚子了吧。
我给他收拾了一下,发现他的电脑包还丢了,怪不得没钥匙,幸好手机还留着。打开手机一看,里面好几个未接电话,我就拨了回去,那边接起来的是一个小女孩,声音甜甜的,问我花少北到家没。
我一下子愣了,看着躺在一边看起来十分安详的花少北,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的理智告诉我,这个小女孩应该是和花少北关系很好的,极有可能是他在公司互帮互助的同事,但我的感性又告诉我,花少北对这个小女孩透露过我的存在,她知道他有一个合租对象,就是我。
那他是告诉多少人了?只是这个小女孩,还是与他相熟的所有人?
他告诉她,是为了让她放心,与他合租的是个男人,还是只是,只是单纯地告诉她?
我不敢多想,那股软绵绵的恐惧再次将我侵袭,直至包裹住我的全身。我蹲在原地,心不在焉地替他收拾着满地乱扔的草稿纸,这时我听到他在床上喊我,我以为他酒醒了,凑近一看,发现他在哭。
我当即想到,难道真的是我平时太过分了,导致他酒后吐真言觉得委屈打算谩骂?
但他没有骂我。他闭着眼睛,拉着我的衣角,迷迷糊糊地说,他要听安眠曲。
我说我叫只狗来给你唱安眠曲。
但我还是打电话给了我妈,半夜把她吵醒,被她骂了一顿,然后问她怎么唱安眠曲。
我妈说,我小时候睡得可死了,敲锣打鼓都叫不醒,不用安眠曲。
她还问我是不是未婚先孕生了个小孩不告诉她。
我挂了电话,我觉得我现在一直是个铁血直男,她始终有不可磨灭的责任。
22.
花少北也睡得很死,我没给他唱安眠曲,他也睡着了。
我坐在他旁边,免得他吐床上,一时走不了,心又慌,只能想,为什么他会突然哭呢?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没有缘由的,我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原因。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会因为一些如尘灰般大小的事情而崩溃了。
23.
那一夜之后,我就开始不对劲了。
我有点害怕和花少北一起走,那股恐惧会如同潮水一般瞬间将我淹没,但却不会影响到我与他正常的交往,我只会觉得有些不安,却未曾感受到不适。但我不好意思说,所以每次还是同一个屋檐下结伴前行,去往地铁的路上,抓耳挠腮。
如果我三十四岁,我也许就会重新审视我自己的内心,去点明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感情,然后作出一个决断,是继续下去还是从此一刀两断。但我十四岁,我甚至没怎么谈过恋爱,仅有的恋爱经验贼瘠薄水,还牵扯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简直可以上社会与法。
你不能奢求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懂什么。
花少北也明白这一点,但他并不给我面子,他说相信我十四岁,就是长得着急。
我以德报怨,我说他二十六,却大概是六岁的智商,身心都很年轻。
他就要打我,拿门口的锤子锤我。
我一溜烟就跑了,他也不追,站在原地笑。
我也看着他笑。我们可以笑很久很久。
那时我也不会心慌,不会不安也不会感到恐惧,我会觉得很平静,眉头微微地放下来,一门心思只感觉到轻松。
但很快一切都不是这样了。
24.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会对他的笑产生一种非同寻常的感情。他一直笑得很实在,你一看就知道他很开心,并且很容易被这样冒着一些傻气的笑容所感染。每次我看到他的时候,我就总想笑,因为他总要笑。我已经习惯了他隔三差五冲我哈哈一声,我就会觉得身心愉悦,仿佛经历了什么特殊仪式。
直到那一天我站在地铁上和他聊天,一个他的同事从那头钻过来,跟他打了个招呼。
花少北笑着转过头去,冲他嗨了一声。
只是冲他嗨了一声。
仅仅只是冲他嗨了一声。
但我看到他的颧骨依旧上扬,笑容满面,眼角挤出一点细微的笑纹,眼睛弯起来,欢乐喷涌而出。
我当即僵在原地。
我也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心理,我看着他和别人打招呼,扭曲的、不甘的,满怀嫉妒的怒火随即从我心头肆意昂扬。他之前也会向着别人笑,会很友好地对待他认识的或是不认识的人,他从来都是一个亲切的年轻人。
但当我突然意识到这样的亲切并不单属于我的时候,一股不真实的痛苦就会摒弃我本人的反对侵蚀入我的脑海。
我才意识到我想要的是偏爱,是他给我的独一份的那种。
而不是一个平和的生活状态,甚至不是每天每夜的并肩而行,也不是每天轮流做的早饭,甚至是晚上结伴出去挥霍的夜宵。
我想要的是一种单属于我的关切、一份我自己都受宠若惊的偏向,就好像一个流浪汉在即将饿死的时候接收到一碗粥,他以为是有心人给他的关爱,其实发现所有人都有,只不过还有余力分他一份罢了。
我唯一的流浪也许就是被我恐怖的控制欲牢牢禁锢,任由感情如井喷一般将我自己紧紧埋没,我想要逃离,离开我不受控的情绪和无法遏制住的对指向性的渴求,我想要成为特殊,我从未如此毋庸置疑,但垂死挣扎之际,我却又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
这是不对的。
25.
我花了一晚上在想,如果我现在搬走,没有地方住,我是直接飞回青岛,还是住在南浦大桥桥洞。
事实上我的工作还在这里,我走不开,我不能回去用我父母的钱,住桥洞也不现实,会被城管挑在杆子上连人带被子一起移走。
于是我又在这里住了半年。
事后想起,那是我最开心的半年,也是我最生不如死的半年。
26.
我在一年之内迅速成长。如果说我二十二岁的时候,还没有从学生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二十四岁时我就已经是个老油条了。两年前我被老板误会我会据理力争,就算被迫写检讨书在全公司面前大声诵读,我也会在里面大张旗鼓地阴阳怪气。两年后我被人泼脏水我也不会生气,放任自流,等着流言慢慢平息。花少北觉得我这样太吃亏,但我觉得是对的。我不想和人争论,不想和人吵架,于是我一时如十四岁般青涩,又如同三十四岁般倦怠。
虽然并不提倡,但这确实是职场上一个比较普遍的现象。
这也是花少北影响我的。虽然他自己不愿承认,但他的确是比较倦怠的一个人。倦怠不怪他,在他那样的情况之下,总是紧绷神经,只会将自己击垮。他后来知道这个事时还哭笑不得,说我不知道学点好的,净学些偷奸耍滑的东西。
我说谢谢,还是很好用的。至少现在我还可以很健康地于上海生存,只要活着,就是为人的胜利。
我很感谢他,如果没有与他合租,没有那几天每天晚上难熬的开门声,也许我还不会如此迅速地进入到一个打工人状态。如果说我以前是个面包,现在我就是一块坚硬的沙琪玛,之前的我可以一意孤行在各类缝隙间把自己塞成奇形怪状的样子游刃有余,但现在的我永不会倾倒——由此他将我塑成坚硬的外形,一脚踹进了社会里。
他以为在潜移默化中我会一点点向着最普遍的未来前行,我会一点点收回尖刺,我也会一点点绽放光芒。我会变得从容而镇定同时强大又不锋利,我会在各种各样的潜规则与社会的重压下释放属于我自己独特的色彩。但他不知道这些我不想给别人看,我只想给他看——就如同打游戏争抢人头,以前我是骄傲气盛,一定要赢过他,现在我是小心翼翼,不希望他看到任何我不擅长的东西。
尽管我当时真的是个菜狗,现在也没强到哪里去。
但只要有进步,我都会忍不住去给他展示。
哪怕也许他并不知晓。
27.
他那天宿醉,直接断了片,一个电话打过来,我接的,说让我去街道办事处帮他拿他的电脑,是他那次酒局喝多了遗漏在现场的,被人送了回来。
我心想还行,傻人有傻福,没叫人直接顺走就是他的幸运了。
结果我到那一看,一个挺漂亮的小姑娘站在那,我去找她问电脑的时候,她很惊奇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把电脑包拿出来,问道,你是谁呀?
我说我是花少北的室友。
我当时心中就隐隐不安,果不其然,那个小姑娘把电脑给我,告诉我她就是那个给花少北打电话的同事,还问我花少北今天没去上班,身体还好吗。
我拎着他沉甸甸的电脑包,心想,小姑娘果然漂亮。要是跟花少北在一起,其实也挺养眼的,但总觉得哪个地方不是很配,不知道是哪里,总有这么一种感觉。
我一路上胡思乱想,心烦意乱,呼吸都是重的。等到了家,把电脑包给他,更如一块巨石压顶,看到他挺开心地笑起来。他打开电脑包,还在碎碎念,说自己那天不应该喝那么多,结果从包里摸出一个小卡片来,里面躺着一片枫叶标本,他很惊奇地看了看,然后问我,这是你送的?
我直接愣在原地,一刹那如同五雷轰顶。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碎裂开,但我听到我自己老老实实地说,是他那个女同事给他送回来的,小姑娘挺年轻,长得也好看。
花少北看着我,听完了,嗯了一声,把标本放到一边。
我其实还有话,我想说我觉得那个女孩喜欢你。
但我没敢说。
我怕我说错,也怕我预言成真。
28.
我打电话给我高中舍友,绕了半天圈子,终于绕到了这件事情上,委婉地询问,如果我一个朋友对他的室友有意思,那该怎么办。
我高中舍友很大声地说,什么朋友啊,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说,工作认识的,你别管。
他肯定已经知道了,因为他在电话那头,很猖狂地大笑起来。
我说你再笑我就挂了。
他还在笑。于是我反手挂了电话。
不多久,他从微信发了一条消息,言简意赅:
“兄弟,你弯啦!”
我转手把他拉黑,顺便关掉了微信。
29.
我开始每天去接他下班,有条件就充分利用条件,没有条件也会制造条件。我尽量减少加班的频率,工作都在下班之前极限完成,硬着头皮卡着点出公司,一刻不停地往他那边赶。我最开始还很担心他会发现什么,并且在犹豫自己的感情是否担得起如此责任,但到那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我必须这么做——
那个小女孩在我等在公司的第一天就出现在了花少北身边。
我当即就怂了,她是女的,她身材娇小,她还长得好看。最主要的是她是女的,她就算心思被看穿,也总比我被戳穿要好。我站在阴影里,不敢出来,看着他们两个越走越近,有点茫然。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要后退一步,躲到墙角那里去。我不希望那个小女孩看到我,至少不要和花少北一起看到我,就仿佛我的心思已经被揭穿,路人皆知,所有人都知道我对我的室友有那种意思,我对我的同性室友有那种意思。
但我犹豫了,就在这犹豫的一瞬间,花少北看到了我。
他几乎毫不犹豫地立马向我走来,把我从角落里扯出来,拉着我对小女孩,磕磕绊绊地介绍道,这是我的室友。
小女孩有点尴尬,我也有点尴尬,我俩尴尬对视。
花少北打着哈哈说,你俩见过是吧,见过那就没事了,走走走某幻,不早了回家了。
我还想跟小女孩道别,花少北推着我就走了。我走出去一段路,看周围没人了,才问他不用打个招呼吗,花少北有点生气地笑了,他把电脑包换了一只手提,说,打个屁招呼啊,再不回家,最后一班地铁都要没了。
30.
后来我就释然了,我想,她是女的怎么了,我是男的,我有足够的理由可以和花少北勾肩搭背,还不会被人围观。
我可以和他一起回家一起挤地铁,从同一个房间里出来,可以肆无忌惮地同喝一瓶水,因为我们都是男的,我们是“兄弟”。
我怕什么。
31.
我他妈怕花少北发现。
32.
我那半年被这愈演愈烈的小秘密憋的要死,好似被灌入一桶冰凉海水,混着血液在身体里一半冰一半烫。我想要让小女孩离他远一点,想要我自己靠的再近一点,我想要将胸腔剖开把一腔心事完完全全地倾倒,我想要永远永远留在他身边寸步不移。
但这终究只能是想象和奢望。
我甚至连幻想都不敢,我怕他在发现了我的真实心理后会吓得掉头逃跑。
这样我又该怎么办呢?
33.
我们的合租截止到两年之后,我又在上海爬了一年,爬成一只七星瓢虫,在虬曲的树根上一根根折断自己干枯的手脚。我跟我妈妈说今年过年不回去了,我妈说家里的乌龟要死了,让我赶紧回来帮忙。我说我是社畜我不是医生,我不会圣手回春,我妈说那你就回来给它念悼词。
花少北听了这事儿,哈哈大笑,跟我说,乌龟也是命啊,我们也要善待乌龟,你回去吧。
他也有回河北的打算,说话的时候正在订机票,一单单比对价钱。
我本来不想回去,直到我亲眼看到他订了机票后,我才决定回去再见乌龟最后一面。没他在这儿,待在上海也没什么意思,我还不如回到海上,去见见我的孤寡老龟,最后再溜它一次。
34.
他比我走的早一周,临行前一天晚上,我俩又面对面开了把黑。菜还是真的菜,就算有进步,但段位上去了,也依旧会被对面按在地上打。花少北被打笑了,自己唱起我心永恒来,词儿不会,又没一句在调上,我们俩就在姥姥家的我心永恒中双手离开屏幕,安然而去。
我说等咱们三十岁的时候,可以成为职业选手的no.1吗,花少北笑着跟我说,如果他三十岁还没结婚,他是会去尝试一下的。
他以前是提到过的,他们家希望他三十岁之前成家,最好可以在离家近的地方找一份稳定的工作。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想了一会儿,说,那我提前恭喜。
他什么也没说。他笑起来。
他拉过箱子,打开锁,继续收拾起自己的衣物。我想帮他,但他说不用,自己的衣服自己收拾。
我想起来我当时一个箱子里只有几件换洗衣物,觉得他可能是在后知后觉地内涵我。
35.
我送他到机场,帮他拎着箱子,安检前又送到他手里,说一路平安,到了地方给我发条消息。
花少北拖着行李,看了眼表,让我回去。那时天才蒙蒙亮,他差点起不来,是我生拉硬拽把他弄起来陪他坐车到这边赶飞机的,他可能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让我早点回去多睡一会儿。
我说,没事儿,我看着你过去。
我们两个又站在安检口前聊了一会儿,无非就是什么水电气之类的鸡毛蒜皮,又说到晚上空调的问题,让我不要对着脸吹。其实这些事大家都了解,我也没有对着脸吹过空调,但我们一直说,哪怕是编造,也在说,谁也没戳穿谁。
他最后卡着点上的飞机,在那之前,一直不慌不忙地和我说着这些废话,但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我,他的口罩遮了半张脸,我不知道他是什么神情。但我知道他一直看着我,他在等着我说什么,我甚至在那一瞬间突然明了,他就是在等着我说出那一句话。
我也在等着我自己说出那句话。
但我最终还是没能开口,我把他催进安检,我看着他拖着行李箱往登机口走去。他在转弯前回了头,看到我,伸出手来招呼了一下,足足告别了十秒钟,我知道他还在等,他甚至还在有一种盼望,盼望着我可以在离别的最后一刻对他说出那句话来。
我也知道如果我现在喊,他肯定听得见,他或许害怕或许惶恐,或许会在一瞬间热泪盈眶。我死死钉在原地,我冲他挥手告别,我希望他这一路平安顺遂。
他的身影消失在转弯抹角,我放下了手,我终于是没说。
我感觉到释然,感觉到疲累,感觉到一千匹马从我身上奔驰而过。
此后便也再没有了机会。
36.
我把上海的东西收拾的一干二净,在一周后坐上飞机,回到了青岛。
刚搬去的时候我只有一只箱子,都不需要他帮忙,我自己扛着就上去了;离开的时候却收拾了两大箱,一只里面装衣物,另一只装了不少这两年留下来的东西。连我们在密室里面勉勉强强赢得的一个小发夹我都带走了,收拾出来的时候我妈还很惊奇,问我是不是在上海谈恋爱了。
我说没有。
我妈说那你买这个干什么。
我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我说,是我室友送给我的。
确实也是他送给我的,那时候我头发比较倔强,睡一觉起来就会翘起一个小角,他看着像金角大王,觉得不利于我在公司作威作福,于是把这个发夹让给了我,让我有事没事别着玩。
但问题这个发夹是粉色的,上面还画着朵小花,不太适合大男人用。
我妈也觉得不太适合大男人用,要把这个送给我表妹。
我死活不同意,并且把这个发夹塞到了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心想永远都不要被人发现。
但过年期间,我五岁的小表妹来我家玩,家长在外面唠嗑,我陪着她乱闹,她的辫子散了,估计挺委屈,哇哇大哭起来。我又是个大男人,不会扎辫子,只能抱着她哄,哄了一会儿后想起我那个发夹来,心想先给她夹上,大不了一会儿等我妈回来了给她扎好辫子,我再拿下来。
我把发夹给她看,估计小女孩大部分还是喜欢粉色的东西,拿着果然就不哭了,也不放手。等我妈回来的时候,我想让她帮忙扎辫子,她却看着我,手里还攥着那个夹子。
她问我,哥哥,你这个夹子是哪里买的呀。
我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我说,你喜欢就拿走吧,哥哥也用不着。
我妈后来说,你好歹还是把那个夹子送人了,我还以为你真喜欢粉色呢,那还了得。
我说那怎么了,审美不分高下贵贱。
我知道我不是喜欢粉色,我只是喜欢那个夹子,我也知道我妈不是怕我喜欢粉色,她是怕我喜欢别的。
她是怕那个让我在上海魂牵梦萦不愿回来的人,还会在以后控制住我的人生。
37.
我回家的第二天就被我高中舍友约出去了,我们俩跑到海边玩了一通,我还给花少北拍了张照,让他看看青岛的海,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发出去。
我和我舍友都是极其怕冷主义者,不想脱鞋下海滩,于是就顺着桥在海边走来走去。他跟我说想追就追吧,这么多年了,靠的就是一股冲劲,没激情了什么也干不好。
我说算了,异地,不容易。
他问哪里人。我说他是河北的。我舍友就笑了,他问我,那他有口音吗?
他当然有口音,我们这些在外地漂泊的,归根结底,都有口音。我觉得他的口音很可爱,并且我学了一学,我舍友说我像是舌头被烫着了不会说话,赶紧切下来趁着猪肉涨价大赚一笔。
他说我跟他最开始追求初恋女友的心情一模一样。
我问他,那你初恋女友现在还好吗。
他说,早分了。
天道好轮回。
38.
我在家过了个年,半夜坐在沙发上,看着春晚,听着窗外噼里啪啦爆竹声,打开手机,就看见花少北跟我说新年快乐。
我也回了他一个,连犹豫都没有,然后问他吃了吗。
问的又简单又没有营养,我们就这么聊了两句。仿佛失去了面对面的条件之后,连吐槽的权力都在慢慢消减,我们两个偶尔还保持着联系,但在最忙的时候,谁也管不着谁,微信半天不响一声,突然打过来的也只有年底冲业绩的骚扰电话,问你要不要买保险买房子。
我说我没钱我不买。
那边就挂了,估计挂之后还骂了句穷比。
我有时候也和我妈妈提起我这个合租室友,我说他审美有点问题,之前染得头发像金刚鹦鹉,又说他的歌单真的很古早,大概可以与火星文配对,我妈就说我没良心,人家收留我这么久,我却这么说人家。
于是我调出以前拍的他还没染回黑发的照片,我妈看了一眼,说确实像金刚鹦鹉;又让他给他的歌单截了张图,我妈又看了一眼,说她在跳广场舞的时候都听过。
我瞠目结舌,我说你们广场舞怎么都跳这个?
我妈就白我一眼,让我去端饺子。我端着饺子过去,路上还自己吃了一个,心想,花少北现在在家里吃饺子吗?
39.
花少北说他今天包的是白菜馅的。
哦,那我也还算是喜欢。
40.
我跟我妈摊牌,说基本没有回上海的打算了,在青岛先发展一段时间,看看最适合自己工作到底是什么。
我妈很高兴。虽然她嘴上说着嫌弃我,但应该还是把我当儿子看的,毕竟我回家之后,圣手回春,救活了她的龟儿子。在我妈看来,龟儿子比我要重要,毕竟我过去两年都飘在上海,而龟儿子在她身边,天天跟着她遛弯。
我开始还觉得我也应该陪陪她,但我看到龟儿子如此受宠,就又有点怀疑起我自己的地位来。
特别是我妈又跟我提到希望我谈恋爱的事。
我每次都支支吾吾地绕过去,不愿提。但她应该还是知道了什么,那一天她抱着她的龟儿子,晃到我面前,开门见山,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我说我不喜欢女孩。
我妈瞪大了眼睛。
我说嗨开玩笑的。
但我妈很明显没有把这个当做玩笑。她扔掉她的龟儿子,拎起她的亲儿子,目光如炬,恶狠狠地问我,是真的吗。
我完全可以确信我妈当时的眼神里确实带着刀子,一刀刀往我身上剐,恨不得把我的心捧出来,悄悄里面究竟装了什么黑水。我设想过很多场景,如果我一直对花少北迟迟不忘,我总有一天会被我父母发现这个事实。但我没想到会是今天,我用玩笑话说出的事实,被我妈逮了个正着。
可这一天真的到来,我却一点也不慌张,我坐在床上,手里甚至还拿着手机,主动上交给她。
我妈问我,是你那个室友吗?
我说是的。
我妈似乎很惊异于我的从容,我说,其实我最开始也没那么喜欢他,我还怪讨厌他的。
可后来我也不知道了,为什么我到现在都还没忘掉他,以及我连那个我们合租过的很复杂的门牌号都记得很清楚。我妈让我写下来,我就乖乖地写了,我知道我也不可能再回去,就算不给她也有的是办法。
后来我果然没再回去,直到那一天我妈告诉我,花少北也从那里搬走了。
我就知道我完了。
41.
这是我向来未曾解决的未解之谜之一。最开始我们只是合租的室友,我嫌他声音大我嫌他打游戏菜我嫌他回来晚关门开门烦,但到最后我又怕他与别人走的太近和小姑娘喜结良缘在三十岁之前相亲成家。我以前抖抖索索,我现在惶惶恐恐,我一直在铁链上向他走去,失足就会跌入脚下湍急的河流,尸骨无存。
我几乎从未轻松过。我为感情所迫,又被生活所制,我在上海要准备好新的房租与日常的生活费,我在家又要保留好我自己的回忆和即将到来的铺天盖地的询问与“改造”。以后我的家人将会在听到“金刚鹦鹉”时一抖,会在听到《爱河》时露出难以言表的神情,甚至于害怕我与河北的女孩交往,并且妄图控制我的所有通讯设施。你看当一个人想要改变一个人的时候,他们最好的方法就是控制,因为无法深入思想对他的理念进行破坏,就只能从外部使其绝望。
但我从未绝望,我永远都不可能绝望。花少北教会了我潜移默化,并且如何在社会的重压下大张旗鼓地游行。他总要回到上海,回到那个被锋芒削得如同一把尖刀的城市,在我没有到来之前,他也是独自一人生活在那里。所以我只担心他会不会觉得孤独,会不会觉得有些无所适从——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一个人又比失去陪伴要好,但从这一点看,我并没有对他负到责任。
我并没有对我真切期盼他平安顺遂的合租室友,尽到我该有的责任。
42.
我后来再也没去上海,在青岛重新找了份工作,终于还是留在了这个生我养我我熟悉的每条街道都能闭着眼睛报出来的城市。但此时却已经没有了大闸蟹的亲切感,我有时候下班的时候,坐着车经过海边,看见沙滩上的寥寥几人,也会觉得有些奇怪。
我曾经无限回望我家乡的海域,回想起它是如此温和,真的又好似摇篮一般。但也许是因为我已经二十五岁了,毕业数年,学生气消得一干二净,也失去了对它的乡愁。
或者说是远方有一个更似家乡的人,依旧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生活,由此可见,想念只是因为出于一无所知,也许当你靠的太近,就会被过于锋利的现实所刺伤。我被刺了两次,满口都是刀子,眼睛酸涩而微涨,却迟迟流不下泪来。
我妈那一天进来告诉我,说花少北他母亲给她打电话,准备安排他相亲。
我说哦,恭喜。
然后我回到屋子里,寂静无声地哭了一场。
我当时手机里已经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了,我妈也只告诉我一些让我死心的东西,其余的一切我都无从知晓。也许这也才是我一直如此念念不忘的原因,不是不想忘,是不敢忘。
一旦忘了就真没了,就算以后又选择前往上海发展,也说不定再也没有一点重逢的机会了。
43.
我估计我当时真的哭的挺惨的,尽管我尽量不出声,但不代表我妈不知道。说的也是,一个大小伙子闷屋子里五六个小时不出来,总不可能是在研究数学题。
于是一次我下班之后,我高中舍友突然冒出头来,说让我明天请假去跟他走走。我正好乐在划水,很快乐地请了假,结果当天晚上他就把我约出去了。
我以为他又要跟我说什么他和他女朋友之间那堆破事,都打算好用棉花堵耳,却突然听到他说,你说的那个之前和你合租的室友是姓花吗?
我当时一个激灵,瞬间打起精神,手里的棉花团也扔了,等着他说接下来的话。
他说这个消息需要一个报酬来交换。
我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拼死不从。但有关花少北的事情还是比较特例的,于是我很虔诚地喊了他一声,好哥哥。
好哥哥拍拍我的肩膀,看上去很受用。
我说快点说,不然三分钟内就杀了你。
做了我三年儿子的他真的很争气,塞给我一张小纸条,上面写了一个地址。
我一看开头是河北,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握着纸条,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他看着我说,背下来,吃了。
我说兄弟你这是给我加餐来了。
我把地址背了三遍,然后把它撕掉,扔到垃圾桶里。
然后我又说,你明天能不能再给我发一份,我怕我忘了。
他说如果这你都能忘你就不用去找你男朋友了。
他说的对,第二天我落地到陌生的河北的时候,果然熟记于心。
就算是我找到那个地方后也一直没有忘记,足足记了三年,才一点点慢慢消退,可能这才叫刻骨铭心。
还是好哥哥管用。
44.
在上大学之前,我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妈妈。就连我去外地上学都是她撵着我去的,乃至于在我最开始在上海工作的时候,几乎无所适从。我从来没有自己主动去过什么地方,我生于一个传统家庭,从小最会的就是听话和乖。
我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乃至于到二十五岁,我很少去忤逆我的父母什么。
但那一夜,我将那一长串地址牢牢地记住,在夜间迅速订了机票叫了滴滴,第二天四点多爬起来,连个行李都没带,悄悄地出了门,在楼底下等了十五分钟,滴滴司机的电话才打过来,问我在哪里。
我还有点忐忑,我报了点,逐渐看着一辆陌生的汽车向我开来。我又紧张又兴奋,我只背了个包,里面甚至放的东西没有四分之一,整个人空荡荡的,上车告诉他,去机场。
可就在此刻,仿佛上天都在让我为我的这个决定多加考虑,滴滴司机的手机出现了故障,无法显示已经接到客人。那时距离我的飞机起飞只有两个半小时,我完全可以取消订单,然后下车回家,只需两步路,我就又可以回到我父母所管控的范围之内。
但是我没有。我坐在车上,平静地等着他捣鼓了大概二十分钟的手机,我也没有下车。
然后我跟他说,师傅您开吧,订单我取消,钱我单独给你。
我飞机快起飞了。
直到最后他的手机也没有修好,我单独给了他微信支付,站在机场面前,还是觉得有点恍惚。我掂掂自己的包,进机场打印机票过安检一气呵成,回头看了一眼,天甚至还没有一点亮的痕迹,我从机场出发一路飞往河北,谁也不知道。
我看了一眼备忘录里的地址,我暗暗默诵一遍。
我想起我今年二十五岁,我才二十五岁,于是我松了口气。
幸好还没有二十八。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没有在反抗家庭,我也没有在与父母作对。只是我想去,所以我便去了。
我想见他,所以我就去见了,就是这么简单。
45.
我落地的时候人生地不熟,哪哪都不懂,拿着地址去问街边的人,听是真的能听懂,就是觉得奇怪——花少北平常好像不是这么说话的。
或者说是我忘了,或者是我的记忆发生了改动,我在这所城市,走了很久才意识到,这确实是我暗恋了两年的人所长大的地方。我不知道他经过哪里,并且最喜欢在什么地方逗留,我一厢情愿来,不知是否也会一厢情愿地去。我甚至很害怕,未知的恐惧让我想要离开这里,但我想到我的机票钱,最后还是打了车——其实是我自己找的一个借口,我也是真的不甘就这样离开。
司机把我送到一个小区门口,说让我顺着往里走,自己找楼牌号。我便只能拿着手机,在小区里很漫无目的地找,怎么找也找不着。我没办法,只能去问了一个坐在路边唠嗑的老太太,问她这栋楼在哪。我已经做好了重新绕着小区走一遍的打算,但她却操着一口东北口音,跟我说,就在我身后。
我当即回头,几乎一瞬间就紧张起来。我绕着楼走了一圈,还是没找到楼牌号,我怕错,就又回去问了老太太一次。
老太太很不耐烦地跟我说,你找谁呀?
我说,我找花少北。
老太太挥挥手,说,就是这栋。
我的心一时间如同巨石落地,又如陡然失重,整个人好似在升降机上被碾了个透彻。我后退两步,打量着眼前这栋陌生的楼层,打开备忘录又看了一眼,写的很详细,几层几户都在,但我不能上去。
如果我敲门一进去,出现的是他的父母,我又该作何打算?
我是说我是花少北的旧交,还是说我是他的同事?
还是说,我是花少北的……暗恋对象?
46.
最后我选择了一个最简单的方法,一如我们在上海合租的时候,如果谁没带钥匙,就会在楼底下喊一嗓子,叫人把钥匙扔下来。反正我俩嗓门都大,打游戏的时候隔着一道墙都不影响交流,因此也成为了特定的扰民技巧,好几个人都曾经跟我们的房东反应我俩太能吵,久而久之,就养成了打电话的好习惯。
而在此刻,我重操旧业,站在老太太旁边,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
“花——少——北——”
老太太张嘴就骂我:“吵什么吵啊你?”
幸好她没有带拐杖,不然我一定会像当年在上海一样,被楼底下老太太拿拐杖打的腿都要被打断。我又喊了一嗓子,花少北没理我,老太太却生气了,站起来,要过来揪我的后领,我绕了个弯,跑到她的另一头去,又大声喊道:
“花少北!”
我紧紧盯着那扇窗,余光还瞟着老太太,心里默念着,快点吧花少北,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要被老太太缉拿归案了。
也恰在此时,我紧紧盯着的那扇窗被推开了,花少北的头探出来,往下看了看,一眼就看到了我。
我在那一瞬间,以为我自己会兴奋、会激动、会高兴到无所适从,但是实际上,我的内心十分平静,仿佛我们并没有分别一年,只是一个星期、一天、一个小时甚至是一分钟,我看到他探头向下看,我想要在这样遥远的地面看到他的脸,我伸出手去,冲他招了招。
老太太气势汹汹地杀来,我一个没留意,被她拽住了后领子,用力往下拉。我吓了一跳,怕她摔倒,只能顺从地低下头去,低声下气地说,奶奶对不起,我找人。
老太太恶声恶气地说,你找人不会打电话或者上楼找啊?
我有苦说不出,只能哭笑不得地说,情况比较特殊……
单元门咔哒一声,花少北蹬着拖鞋穿着睡衣跑出来了,一看到我被老太太拉着后领子,赶紧上来把我俩分开,拉着我的手腕把我扯到后面去了。
老太太还在问,这是谁家的啊?
花少北陪笑道,我家的我家的,真的不好意思。
他在那边安抚完老太太,才把我领到另外一个角落里去,我知道他很激动,因为他的眼眶红了,但他却也只是很平静地问我,你怎么来了?
我说我想来找你,我就来了。
他没有问我怎么知道的他们家地址,也没有问我为什么会突然过来,但他对此没有表现出来一分一毫的抗拒,他很高兴地跟我说,今天他放休,正好可以带我去玩玩。
我风尘仆仆的,满身寒霜,他却只穿着一件睡衣,拉我的时候,手都冻的冰凉。我背着包,看着他的脸,我觉得他瘦了。他瘦下来确实更好看,眉眼分明,肤色白皙,整个人依旧透着一股少年气。但我还是觉得,他胖一点,更加符合我对他的想象,仿佛那个喝醉了蹲在楼下痛哭的人,眼眶红红的,依旧近在眼前。
我问他冷不冷。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下来的太急了,没穿外套。
我冲他张开双臂。他愣了一愣,看向我,我心脏怦怦直跳地看向他,我想说你不是冷吗,冷就进来,我穿的厚。
但我没说。我很多事情都没说,没说为什么在上海的时候我天天去接他下班,也没说我在机场与他分别的时候究竟想说什么。我也没告诉他为什么我离开上海再也不回去、断了与他的合租合同,也没有告诉他为什么我会一年没有跟他联系、却在此刻突如其来出现在他眼前。
见了面,这些就都无关紧要,我只要知道他还在这,我把以前的事情想明白,我只要知道他还好,虽然他依旧是独身一人但仍然神采奕奕,就已经满足了我的所有需求了。
他笑起来,还是那样傻气四溢的,给了我一个拥抱。我听见自己喉间滚动的声音,听见从耳边传来的十分亲切的呼吸声响,我听到老太太在门口喋喋不休的抱怨,也听到了阳光晒到羽绒服上发出的噼里啪啦的清脆爆鸣。
我二十二岁的时候对未来满怀期望,有如旭日东升时照亮的海平面,热情而充满力量,那时我相信什么都可以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无论是游戏的胜负、余额的变动,亦或是公司的营业额、事件的对错,我有着单属于初入江湖的自大,也有着初开情窦的惶然。现在我二十五岁,与领导吵过架和同事斗过殴,吃过别人的飞醋,也一日日的为同一个人而刻骨铭心,也做了我曾经最不敢想的一件事,用自己的方式去为这个将我拉入社会和情爱的双重泥沼的人进行回馈。
47.
我于是就在那一天,带着初见时的一身风尘,拥抱住了我的全世界。
—————
谢邀,累死了
一滴也没了,不知道今晚的还能不能更
看看我的精神状态缓的怎么样吧(烟)
【drb全员向】校运会的那些事
论坛体,我流高中校园设定
ooc致歉
(“/”前的人为一个班)
高一:一郎,二郎,三郎,合欢/空却,十四/帝统
高二:左马刻/乱数,幻太郎/簓,卢笙
高三:铳兔,理莺/一二三,独步
教师组:寂雷,狱,零,无花果,乙统女
——————————
【本届校运会圆满结束啦,大家来分享一下校运会期间难忘的事吧】
1L 楼主
如题。其实发这个帖子只是因为楼主马上要毕业了,想给自己参加的最后一次高中校运会留个纪念。而且,这届校运会比前两届精彩多了好吗!
2L
智齿!恨不得自己会分身然后每个年级每个项目都站一个。
3L
我先来,高一4×100接力第...
论坛体,我流高中校园设定
ooc致歉
(“/”前的人为一个班)
高一:一郎,二郎,三郎,合欢/空却,十四/帝统
高二:左马刻/乱数,幻太郎/簓,卢笙
高三:铳兔,理莺/一二三,独步
教师组:寂雷,狱,零,无花果,乙统女
——————————
【本届校运会圆满结束啦,大家来分享一下校运会期间难忘的事吧】
1L 楼主
如题。其实发这个帖子只是因为楼主马上要毕业了,想给自己参加的最后一次高中校运会留个纪念。而且,这届校运会比前两届精彩多了好吗!
2L
智齿!恨不得自己会分身然后每个年级每个项目都站一个。
3L
我先来,高一4×100接力第二组第三道第三棒和最后一棒,真的是力挽狂澜,从倒数第二直接拉到第一,什么实力我不说了好吗?
4L
体育生吧……
5L
其实你只对了一半,第三棒是第四棒不是。而且又不是只有那个道有体育生。
6L
哇靠真的假的?第四棒那速度都和碧棺左马刻有的一拼了好吗?你跟我说这不是体育生?
7L
不真我假。
8L 楼主
!这个我知道,这两个是不是校庆上唱rap的?第三棒是山田二郎,第四棒是山田一郎,好像还有个弟弟叫山田三郎?
9L
对对对,实在没想到这两人深藏不露啊。
10L
我是左马刻那个班的,看完这场比赛后热血沸腾,已经在想他们三个比赛的话到底谁更胜一筹了。
11L
说到这个我想起个好笑的事。碧棺学长的妹妹、二郎和一郎不是都在我们班吗,然后轮到我们班的时候我和妹妹就一起给我们班的同学加油,碧棺学长当时就站在妹妹旁边默默地等着。本来一切都很正常,直到碧棺学长听到妹妹给一郎加油,突然整个气场就不一样了,是那种中间隔了一个人都能感受到的低气压,当时就给我吓得一个激灵……
听说这位哥似乎和一郎有点过节,具体是什么我不太清楚。反正他们跑完后我们就去了终点拜托三郎给我们看成绩,看完后妹妹就夸奖一郎跑得快很厉害什么的嘛,一郎这个时候有点害羞,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碧棺学长突然来了一句“合欢,你说好要和我坐一块的”,接着把妹妹一把拉走了。一郎当时都震惊了,之后大骂一句:“碧棺左马刻你有病吧?你干嘛把合欢拉走啊?”
“我带我妹妹走怎么了?还有我比你大你应该好好称呼我‘学长’吧?”
“哈,才不要呢!”
“你……!”
这两人吵着吵着就要打起来了,最后还是妹妹制止了他们,然后被说教“你们是小学生吗那么幼稚”。
真的觉得妹妹这句话特别很精辟啊,真的就是小学生吵架啊这两个。我当时憋笑憋得想死,怕我笑出声来后就被这两位宰了。
12L
哈哈哈哈哈小学生吵架,换成我直接当场笑喷了。
13L
你校知名妹控碧棺左马刻。
14L
想象了一下,已经在笑了。
15L
10L你别说,其实他们还真比过,不过只有山田一郎和碧棺左马刻比。那天下午我在操场闲逛就看到他们两个比100米,当时离他们挺近的,就,感觉两阵风直接从我身边刮过去了。最后碧棺左马刻略胜一筹(该说毕竟是在校队训练过一年的人吗)。
然后碧棺左马刻就很得意,好像就去挑衅山田一郎了?我没走过去看不太清楚。反正就是跑完之后碧棺左马刻对山田一郎说了什么,本来山田一郎都不想理他结果他一直讲个不停,山田一郎估计忍不住了就直接一拳砸过去了,接着两人就打起来了。后面是有一个老师看到了直接把他们拉开,然后对他们进行批评教育并要求向对方道歉,这两个人是非常不情愿啊,但是迫于那个老师的威压还是道歉了。
16L
这肯定是小学生没错了。
17L
妹妹:一时分不清楚这是我哥还是我弟。
18L
哇啊发完才发现偏楼了果咩那塞!让我把楼正回来!
我没有看4×100,但是看了男子跳高,高三有个金发帅哥进了前三,帅到人神共愤那种(而且他还精准戳中了我的xp啊啊啊啊啊)但是很可惜的是后面跳的时候不小心崴到脚了。
我当时正好站在缓冲垫那边,很清晰地看到那个男生的表情变化,很像,这个→(இдஇ; )。然后旁边有个人很快啊,就跑到缓冲垫那里把哭哭的帅哥扶起来了,我定睛一看,嚯,又是一个帅哥。
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是,这有点反差萌。家人们,我心动了。
19L 楼主
听起来就好痛……是我我也哭,我还要靠在我小姐妹身上爆哭。
20L
其实……他们还真是这样的。
21L 楼主
啊?
22L
那个金发帅哥就靠在另一个红发帅哥身上,很委屈地跟人家说自己脚痛,然后红发帅哥还很认真地在安慰他。
23L
嘶,高三的金发帅哥和红发帅哥……肯定是高三2班那对幼驯染没错了。
24L 楼主
草啊是那对,那没事了。整个高三都知道,这俩天天形影不离,情比金坚,他们就像能干出这事的。
25L
说到帅哥,你们有注意过主席台上的播报员吗?就褐色头发那个。
26L
好像经常在荣誉榜上的语文单科第一那框看到他,好像叫梦野幻太郎?
27L
是的,而且人家还是广播站站长。
28L 楼主
这位我有点印象,因为他第一天穿的班服真的太好看了!!不是我吹,这个班的班服在整个学校里绝对是艳压群芳的存在。想要同款。
29L
我来!这是我们班美术生设计的,真的超级好看,比我初中的小猪佩奇加班级数字不知道好看几百倍。
30L
小猪佩奇是什么啦哈哈哈哈哈。
31L
宝,你没去看高三男子跳远真是太可惜了!你知道最后发展成我们班内部竞争吗?
32L 楼主
入间和毒岛争第一?入间这么厉害吗?完全看不出来啊?
33L
我也很震惊好不好?还以为入间是那种不擅长运动的类型,结果跟毒岛不相上下,不过最后赢的还是毒岛。妈呀毒岛还差点打破校记录,老班肯定要激动死了,一个第一、一个第二,那得有多少分啊。
34L 楼主
老班有福了(闭眼)(安详)
话说突然想到这次的开幕式,真的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35L
这个我可就有话说了。首先,开幕式可以创新但是不可以创人。
36L
草。是拔河那个班吗。
37L
没错就是。搞原始人pk现代人,跳舞还现场拔河。本来舞蹈和服装还好,算中规中矩但有点不正经,结果没想到拔河才是笑点聚集地啊。谁教你们原始人拔河的时候可以跑去把对面的人拖走的啊???还有,你们怎么还夹带两句漫才啊???真的笑不活了。
38L
我点一下高三1班的健身操,不创人但是很好笑好吗,完美切合校运会锻炼身体的主题。
39L 楼主
啊啊啊别点了别点了,你们知道我练那个健身操的时候多崩溃吗?!!!!真的好累啊啊啊啊啊!!!
但是,真的有健身功效,感觉练完之后楼主瘦了好几斤()
40L
我靠我也想学。
41L
one two!one two!
42L 楼主
靠宝宝你,什么仇什么怨……别唱了别唱了,身体要动起来了。
43L
没有说这两个班弄得不好的意思,但是真的在一个漫才一个健身操的对比之下,高三2班的舞蹈真的是太帅了,太炸裂了,特别是c位的金发和红发男生,太飒了……
44L
我前面笑得多大声,后面喊得就有多大声,真的狠狠地被震撼到了。
45L 楼主
啊啊啊当时排队去操场了没看到!我要哭了 QAQ
46L
这辈子没想过年级前十常驻者观音坂同学也会跳舞(阖眼)(双手合十)
47L
其实是被幼驯染强制带上台的。
48L
谢谢你,伊弉冉一二三。
49L
谢谢你,伊弉冉一二三(复读)
50L
我来搭层楼。校运会期间操场太阳太晒了我就跑去阴凉的地方,然后恰好看到我们班一个男生和一个粉发男生在某个树荫下玩抽牌游戏,我就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结果我们班那个男生几乎一次都没赢过啊,十次里面赢两次都算好的那种,然后还被无情地嘲笑“运气实在是太差了吧。”
51L
那也太背了吧hhh。
52L
你别说校运会的时候,在操场以外的地方惊喜还蛮多的。我去上厕所的时候就碰到有两个人在角落打羽毛球,但是羽毛球不小心卡在树上了,其中一个想直接把球拍丢上去把球砸下来,另一个疯狂劝他“空却桑别啊,这不是我们的球拍啊!弄坏了我们要赔的啊。”
“哈?那你要拙僧怎么办啊?!”
“噫……!”
我这个人笑点有点奇怪,当时就莫名觉得这个场景很好笑,有点憋不住就笑出声了,结果那两个人就发现我了啊啊啊啊,社死了……我直接扭头就跑……
53L
代入感很强,已经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54L
角落里还会有认真学习的,比如我们的班级第一。
55L
真的有人能在校运会静下心来认真学习吗……挺佩服的。
56L
然后后面被白胶木(漫才语音提供者)拽走了。
57L
怎么都是说男子项目的,女子项目不精彩吗?广播站的碧棺同学女子200米决赛是第四欸……请问你们碧棺家运动神经发达是遗传的吗?
58L
看起来小小个的爆发力意外地强呢。
59L
家人们你们知道碧棺左马刻给他妹加油喊得多大声吗?人在旁边耳朵都要聋了。
60L
笑的,想象一下不良给自己妹妹加油……好违和啊。
61L
我不允许没有人记住教师项目的板鞋。
62L
我们生物老师和政治老师……配合得那叫一个完美啊,虽然我们政治老师一脸不情愿(因为站在后面为了维持平衡要搂住前面老师的腰)。
63L 楼主
你说神宫寺老师和天国老师吗?我还以为他们不会参加呢。
64L
难道更震惊的不是东方天校长和勘解由小路级长也参加了吗,她们似乎还玩得挺开心的,平时见到她们我大气不敢喘一个,没想到也会有这样的一面呢……
65L
慕了,高二的天谷奴级长就从来没参加过这种,天知道我有多想看他参加这种活动……
66L
下辈子吧,你能在学校里看到他已经很不错了。
———————end———————
🍼一日奶爸🎶(宝宝队长们✨)
☆这次是队长们变成孩子还被交换的情况
(就是喜欢迫害队长,嘿嘿~)
☆半架空、大型OOC、对话多、流水账
☆同样是和平时间线!!
☆CP可能会写的比较偏向无CP……
☆变成小孩子们后年纪上原·未成年红组会比原·成年人白组要小一些,白组和奶爸们可以交流顺利,红组不怎么擅长说完整的话。
┐(´-`)┌磨蹭了一个月终于写完了……
(||๐_๐)写的有些混乱……
☆亲~恭喜你获得【一日奶爸】的体验活动,请好好照顾...
☆这次是队长们变成孩子还被交换的情况
(就是喜欢迫害队长,嘿嘿~)
☆半架空、大型OOC、对话多、流水账
☆同样是和平时间线!!
☆CP可能会写的比较偏向无CP……
☆变成小孩子们后年纪上原·未成年红组会比原·成年人白组要小一些,白组和奶爸们可以交流顺利,红组不怎么擅长说完整的话。
┐(´-`)┌磨蹭了一个月终于写完了……
(||๐_๐)写的有些混乱……
☆亲~恭喜你获得【一日奶爸】的体验活动,请好好照顾好这个孩子~
(PS:记得在午后把这孩子还给他自己的家人哦~)
祝你生活愉快☆
今天早晨,梦野幻太郎在睡梦中听见了这句话,但他困得不行就把这个当做梦扔到一边了,直到他隐隐约约感觉呼吸困难。
【一睁眼就看见自己胸口趴着一个在看着自己傻笑的小孩子是什么体验?】
反正幻太郎觉得胸闷很不舒服就对了。
很快幻太郎把小孩子举起来放到一边,这才终于可以喘口气,接着他开始观察这个孩子。
“难不成这是‘一日奶爸’给的孩子?咦?他的家人该不会是……”幻太郎这才想起刚才那个提示音,也在看见孩子的瞳色和发色猜出了他是谁。
黑色的头发加上红绿色的异色瞳还有脸上的泪痣,这怎么看都是Buster Bros的队长三兄弟里面的大哥山田一郎。
“一郎,你还记得小生是谁吗?”幻太郎让一郎看着自己后指了指自己说。
一郎没说话看着幻太郎的行为疑惑的歪了歪头,好在幻太郎也是在乱数那里有练过的,一郎这次和平时的帅气完全不像的可爱表情差点没给幻太郎来个暴击。
“不认识了啊,”幻太郎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一郎,接着他打开手机翻出六队合照给了一郎看了看说,“那还记得他们吗?他们两个是你的弟弟哦。”
“……”一郎像是听明白了幻太郎的话一直盯着照片看,很快他抬头看向幻太郎有些愣愣的说,“一郎……弟弟?”
“看样子也不认识了……”幻太郎叹了口气后把屏幕的照片移到另一块位置说,“这个呢?他是谁?”
“是爸爸!”一郎这次说话说的很清楚,而且看起来像看见熟人很高兴的样子。
“看样子是记忆停留在孩子时期。”幻太郎打了个哈欠后起床了,在穿衣服的时候他还要顾着一郎免得这孩子从床上摔下去。
换好衣服后幻太郎也很快进入角色,微笑着抱起一郎说:“我们家一郎真乖~走,麻麻带你去见帝统叔叔,让他带你玩。”
“你不是麻……唔,帝统叔叔?玩?”一郎歪头看了看幻太郎。
幻太郎笑了笑说:“是啊,帝统叔叔他可好玩了,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吧。”
一郎点了点头抱住幻太郎,幻太郎也很快抱着他离开了自己的屋子,把孩子留在有着原稿的房间这种事,就算一郎看着很乖他可不敢这么做,出了意外他可受不起。
但把这细皮嫩肉的一郎带去帝统睡的公园也不行,到时候一郎被蚊子咬了可是很麻烦的,于是他打了个电话给帝统,告诉他让他到乱数的工作室去,乱数或许也会喜欢他的小小哥哥。
用备用钥匙到工作室后,幻太郎注意到了乱数不在这里,幻太郎看了看一郎想着自家的崽可能已经在别人家里了。
在名古屋的狱一觉醒来就看见乖乖的看着自己的小家伙,在梦中听见任务提醒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妙了,难得的休息天要没了。
“先给你找些吃的吧……”狱看着在乖乖的吃自己手指的乱数叹了口气。
狱刚刚起身准备下床乱数就停下动作看向他,狱动一下乱数的视线就跟一下,狱下床穿好衣服后,乱数也一副要跟着下床的架势,还好狱眼疾手快才没让他掉下床。
乱数被接住后也没有害怕的感觉,只是用他的眼睛看着狱,让狱有一种这个孩子像布娃娃一样的感觉。
“因为是人造人的缘故吗?”狱看着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乱数叹了口气,把他放回床上后和他说,“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像是听到命令一样,乱数就乖乖的坐起来一动不动的,狱见状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很快拨动了找到的电话号码。
“你这家伙早晚会被送进去,”狱对着电话那边的人严肃的说着,很快在对方说了几句后问,“乱数小时候要补充药物之类的吗?他现在变成一两岁大小在我这里。”
【嘛,他可以正常吃东西是这个身体完善的时候,不过这种特殊情况他应该和普通小孩没什么区别,如果他还是人造人,他现在连睁眼都做不到,我给你报一些他可以吃食物吧。】
电话另一边零开始给狱说了一些内容,狱也找了个纸条记下来。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狱看纸条上内容详细有些疑惑的问。
【孩子妈走得早,三郎还小的时候我给他做过这些食物,山田家秘方哦,乱数会喜欢的。】
“……”狱先是沉默了一下,接着他想起山田三兄弟的情况,最后还是对着电话说,“我觉得,你这家伙有机会还是去自首吧。”
通话结束后,狱想在自己的冰箱看看有没有可以用得上的食材,就在这个时候屋子的门铃响了起来。
“狱先生打扰了,”十四在狱开门后说,“我早上听见游戏提示音一样的声音,说来你这里一起帮忙看孩子,那个……真的有孩子吗?”
“在房间乖乖坐着,你去看看。”狱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卧室。
十四很快就换鞋朝狱点了点头后跑了进去,一段时间后十四就激动的抱出小小个的乱数。
“狱先生,他好可爱……”十四小心翼翼的抱着乱数,在乱数下意识的动了身子后,十四一副快哭的样子看向狱说,“他好小只,我真的可以帮忙照顾好他吗?他被我抱着会不会受伤,他真的好可爱。”
“是啊,他还很乖,和平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可能是人造人没有‘小时候’的缘故……”狱一边做着食物一边说着。
“好可怜……”十四看着怀里的乱数有些伤感,但很快对着乱数说,“放心吧,十四哥哥会照顾好你的!”
“嗯,哥哥……”乱数这次终于说话了,可爱的小奶音让十四忍不住的亲了他一口。
乱数也没有嫌弃的意思,而是学着十四对着他微笑着,狱看着周围散发着小花花的二人温柔的笑了笑,这样子或许也不错。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会像山田家的两个那么乖,就比如说零现在正在面对着的这个倒霉孩子,要不是卢笙拦着零可能都要把他挂起来限制活动范围了。
“左马刻还小,他也不是故意的,你到时候让他赔不就行了。”卢笙抱着朝零炸着毛的左马刻这么说着。
零也叹了口气把自己弄脏了的貂衣放到一边,这个时候左马刻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的叫了,因为肚子饿了的缘故,他这才左右看了看注意到自己的妈妈不在身边。
“麻麻呢?”左马刻看向抱着自己的卢笙问。
卢笙对着左马刻温柔的笑了笑说:“她有事要做,把你托付给我们,乖乖听话哦,她晚上会来接你的。”
零也摸了摸左马刻的头说:“你现在先乖乖坐好,我给你弄些吃的。”
“……”左马刻再次看着零不吭声,看样子像是很不喜欢他的样子。
“算了,不来和你吵,说真的,我的那几个儿子比你乖多了。”零说完就去卢笙家的厨房做食物了。
卢笙看向一直盯着零的左马刻问:“你往他的衣服上倒水是故意的吧,为什么?”
“不喜欢。”左马刻也没多说什么。
“为什么不喜欢他呢?”卢笙小心点问着。
左马刻哼了一声后说:“他像爸爸……很讨厌。”
这个回答让卢笙有些担心,但还是摸了摸左马刻的头,也不知道这孩子小时候经历了什么才会对“父亲”充满着敌意。
“你先去吃饭吧,先吃饱了再说。”卢笙看着左马刻微笑着说。
虽然讨厌归讨厌,但左马刻在面对零叔做的食物干饭时还是很起劲的,让人看着都想加上“真香”两个字。
卢笙也很喜欢小孩子,虽然左马刻他有些皮,再加上会走路了的缘故左马刻经常把东西搞的乱七八糟的,但是经历过每天喝完酒起来后会见到的“地狱”场景,卢笙并没有觉得家里乱一点这种小事他解决不了。
只是零不喜欢左马刻,左马刻知道零不会对他动手动脚后,就把零当成了自己要消灭的坏蛋,经常会过去踢零几脚。
最后零也是无聊陪他玩起了格斗游戏,在几次“过招”后男人之间莫名的友谊就出来了,两人玩起来别提有多开心。
如果让一郎知道这件事可能还会说这属于人间迷惑行为,不会再次带孩子的家伙在带孩子,某人在和自己讨厌的那类人玩,果然小孩子的思想最好控制。
“话说回来,你刚刚在和谁打电话?”在零和左马刻玩的时候,卢笙在一边发出提问。
零摊了摊手说:“名古屋的三番手,他养的孩子是乱数。”
“是乱数啊,狱先生挺可靠应该没问题,”卢笙想了想后说,“你说,我们家的队长现在在谁那?不会打扰别人吧?”
零想起簓的情况后笑了笑说:“哈哈,那家伙应该很能折腾。”
“再这种样子下去……我觉得我要离开这世界了,真的。”在新宿独步和一二三的家里,独步看着簓把自己的文件弄的乱七八糟的,身上也有不少墨水的样子有些头晕。
一二三在一边拍了拍独步的肩膀说:“嘛,小孩子好动很正常的,独步亲应该有备份吧?”
“有啊!虽然说复印要时间,但问题不是这个!”独步一个激动拽住一二三的衣领说,“不是你说我做早饭你看孩子的吗?他怎么会到书房去的?你没看好他,他要是弄伤了自己怎么办?都是我的错,我要是……”
一二三见独步在自责了连忙抱起簓笑了笑说:“独步亲放心吧!不会再发生帮他拿一下柜子里的东西,一转身就看不见人的事了,这次我绝对会抱好~”
见信誓旦旦抱紧簓的一二三,独步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手上的文件,他真不知道这个任务是不是故意来给他的休假日新添“刺激”的,这么想着的独步还是去给簓装早饭了。
“咱做错事了……”簓也有些抱歉的看离开的独步。
“没关系的,我们不是在担心这个,”一二三摸了摸簓的头说,“你是想帮独步亲把掉地上的文件放回去吧,因为不够高打翻墨水的事不是你的错,下次这种事记得来叫我哦。”
簓点了点头接着拉了拉一二三的衣服说:“那你们不要吵架……”
“我们没有吵架。”一二三微笑着摸了摸簓的头说着。
簓看了看一二三也心情好了起来跟着笑了笑说:“太好了,爸爸妈妈一直在吵,不想你们也吵……”
“哼哼~我和独步亲感情好着呢!”一二三说着过去用另一只手揽住刚放下碗的独步说,“我们绝对不会吵架的~”
“太好了!”簓也没多说什么一把抱紧离自己最近独步的手臂笑嘻嘻的说,“太好了……”
因为簓的情况,独步和一二三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在簓吃东西的时候偷偷退到一边小声的开始交流。
“该不会,他家里是父母经常吵架的情况?”独步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簓。
一二三也点了点头说:“确实有这个可能,那我们要怎么办?”
“我们以后说话小声一点吧,”独步叹了口气说,“不能影响到小孩子。”
“了解~独步亲真像麻麻呢~”听了独步的话一二三很快就点头答应了。
接下去吃饭的时候簓还算安稳的,乖乖吃完了自己的那份食物,但知道周围的环境很安全后,小孩子该有的问题还是出现了。
时间才过了一小会儿,已经第四次逮住簓的独步有些想吐槽了,簓这孩子是属猫的吧,也不管他们两个直接就说要玩捉迷藏,一下子转头就没了,每次都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找到他。
“要不我去买个背带牵引绳带他出去玩玩吧?”一二三看向被独步抱起来的簓说,“簓你知道那个东京最酷的儿童乐园吗?里面有好多好玩的东西,簓要去吗?”
“要去,要去!”听见可以出去玩,簓开心的挥着手说着。
“不过你要乖乖的,可以吧?”独步摸了摸簓的头温柔的说。
簓听了后乖乖的点了点头。
接着一二三抱着簓,独步也开始准备出门需要的东西,三人收拾好后很快就出发了。
“理莺,你会抓猫吗?啊,是抓猫,我觉得这家伙根本就不像小孩子!”在横滨铳兔的家里,铳兔看着在自己衣柜上面盯着自己的空却无奈的打了电话给理莺。
终于理莺赶到了这里,利用自己多年和小动物打交道的经验成功把空却给哄下来了。
只不过空却现在还是处于在新环境警惕的状态,他看了看抓住自己的人后又看了看面前的铳兔,觉得自己目前打不过他们,所以一时不知道做什么。
但他调整状况也比同龄人要来的快一些,知道自己被抓但没有危险后,空却就开始对两人的敌意少了一些。
把小孩子带去理莺的营地或者是左马刻那里这种事是不可能的了,铳兔看了看理莺后突然想到了什么。
很快铳兔就对理莺说:“理莺,要不你先给这孩子做点吃的?”
“嗯,交给小官吧。”理莺说着把还在闹腾的空却递给铳兔。
“撒开!”在空却被铳兔抓住的时候他拍了拍铳兔的手臂抱怨。
“吼~你到我手里了还想逃?”铳兔说着开始挠空却痒痒,空却被弄的一直在笑,也因为这个空却和铳兔关系好了些。
因为这次的料理来的匆忙,理莺没有自己在营地那边的食材,于是他用了铳兔家的料理做了正常美味的料理,空却和铳兔都吃的可香了。
吃饱喝足后空却的精力更旺盛了,他对铳兔房间里面的这些东西非常感兴趣,于是他盯上了铳兔放在茶几上的麦克风。
“他现在还能用麦克风吗?”铳兔看着抱着麦克风研究的空却说着。
虽然说平时空却比他们都小,但作为队长的实力就在那里,空却和一郎两个未成年的rap实力可比他们两个成年人强不少。
“呀哈!”空却在铳兔刚说完疑惑的时候,抬手一挥把麦克风扔起来。
铳兔见状连忙扑过去趴在茶几上接住麦克风,空却笑呵呵的爬到了铳兔背上,铳兔推了推眼镜叹了口气,果然不能让小孩子乱动东西。
“帝统联系小官说一郎在他那里,幻太郎准备带一郎去儿童乐园玩。”理莺说着抱起了在铳兔背上的空却。
铳兔起来后叹了口气,想着空却平时和一郎关系挺好的,这次把他带去和一郎放一块应该没问题,反正到时候还有帝统可以当活祭和小朋友玩分散注意力。
“空却,我们去儿童乐园找一郎玩,你要乖乖的,你还记得一郎吗?”铳兔微笑着对着空却说着,但这副模样和个拐卖小孩的人一样。
于是空却出于本能的踢了铳兔一脚,在铳兔去找备用眼镜的时候,理莺苦口婆心的教导了空却不能这么做,空却也去和铳兔道了歉。
小孩子哪有什么坏心眼,小孩子只是好动罢了,那等一下就别让他乱动就行了……
这么想着的铳兔用家里的东西,叫来理莺帮忙后做好了一个宝宝牵引绳一样的东西,两边扣住手臂的是铳兔没用的手铐,挺有个性的。
见安全方面没有问题了,铳兔和理莺这才把空却给带了出去。
现在在涉谷和帝统一起玩的一郎,在扑克牌翻倒的时候,像是突然被吓到一郎开始掉眼泪哭了起来。
“怎么哭了?刚刚还好好的,”幻太郎听见声音后很快就过来抱起一郎哄了起来,接着他看向帝统说,“帝统,是不是你弄哭的?”
帝统一听有些不高兴的说:“才没有!刚才扑克牌塔岛了他才这样子的。”
幻太郎看了看扑克牌堆后叹了口气说:“这样吗?那我们一起重新摆一下吧,等一下摆好了带一郎去儿童乐园。”
“重新摆一下……”一郎这才不哭了拿起一张扑克牌学着幻太郎说着。
“这可不是重新摆一下就能解决掉问题啊!”
在山田万事屋一郎的房间里面传来了巨大的声响,二郎和三郎紧张的护着身后的手办柜,在他们面前,寂雷正用兴致勃勃的眼神看着他们身后的东西。
“这是一哥很重要的东西,你……您不能动它,”三郎看着面前的孩子皱着眉头说,“要玩去玩二郎的。”
“对,要玩就玩……喂!我的手办就不宝贝了?!”二郎反应过来后对着三郎喊道。
看着吵起来的两个人,寂雷走过去拉了拉二郎系在腰上的衣服说:“我不会动哒。”
“呼……那就好……”二郎松了口气抱起寂雷说,“既然你醒了,先去吃早餐吧。”
很快三人走出了一郎的房间,为了以防万一三郎还特意给房间上了锁。
因为已经过了早餐时间,二郎和三郎已经吃过早饭了,寂雷现在正吃着二郎做的儿童餐品,吃的挺高兴的。
“好吃吧~”二郎笑嘻嘻的看着寂雷说道。
寂雷抬头看向他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吃完嘴里的食物后接着开始干饭。
“我就知道没问题,这可是三郎都说好吃的配方,你绝对会喜欢的。”二郎用手撑着下巴笑嘻嘻的说着。
“哈?什么叫我都说好吃的,我什么时候吃过你做的这个?”三郎倒是看着一脸傻笑的二郎皱着眉头说。
二郎看向三郎接着笑了笑说:“啊呀,你那个时候还小不知道很正常,哥哥特意教我的哦,是山田家的秘方,我小时候也吃过哥哥给我做的,啊,别在意,你也吃过哥哥做的。”
三郎听完这才哼了一声说:“这还差不多,只吃低能儿做的饭到时候变成低能儿就惨了。”
“三郎……你是想打架吗?啊!”二郎说着一个捶桌就站了起来。
结果这一下把寂雷吓了一跳,有一下没一下的开始打起嗝来,二郎三郎也没心思吵架了,开始想办法让寂雷恢复过来。
就这样终于折腾完这件事后,寂雷在乖乖的喝牛奶,二郎三郎也没有心思吵架了。
“说起来,山田家秘方的话……”三郎这个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头说,“该不会那家伙也有份吧?”
“你说那个臭老头?啊……哥哥好像是说过,”二郎挠了挠头发说,“哥哥说这是妈妈教给臭老头,然后哥哥到臭老头那里学的……反正我是哥哥那学的就行!你要学吗?我可以教你,虽然说你没有宝宝弟弟,哈哈。”
“你说什么?既然神宫寺寂雷都变成宝宝了,乱数他肯定也会变成宝宝,我怎么就没宝宝弟弟了?”三郎盘着手鄙视的看着二郎说,“虽然没办法,但这次你告诉我怎么做。”
二郎也难得见三郎有话直说,所以很干脆的就答应了三郎准备教他。
“呀~这里就是儿童乐园吗?看着挺不错的。”一二三看着周围笑了笑说。
这个时候抱着簓的独步注意到不远处的人说:“啊,那边的人好像是大阪的,簓的队员们……”
听了独步的话,簓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向抱着左马刻的卢笙,看着那边的人同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明明自己不认识他们。
这个时候零和左马刻都注意到了这边麻天狼的两位,他们两个一个拍了拍卢笙的肩膀一个拽了一下卢笙的头发,这才让卢笙也发现了这边和簓挥了挥手。
于是两队就这么准备走到一起去碰面了。
与此同时不远处被空却折腾的够呛的铳兔也来到了儿童乐园,凭借着这段时间和左马刻组队的直觉,他一下子就看见了远处准备碰头的两队,很快他就带着理莺走了过去。
“你是大阪的教师?左马刻他给你添麻烦了吧。”铳兔走近就看见左马刻一直盯着自己,看起来不像是不认识自己的样子。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很快左马刻就打断了他的思路。
“看样子是不记得了……”铳兔把空却交给理莺后推了推眼镜说,“左马刻小朋友,我是警察哦,等一下玩够了,在你妈妈来接你前你先和我在一起回去。”
“警察?警察能让爸爸别……”左马刻刚说道一半就移开了视线。
这让铳兔和卢笙都开始担心这个小孩,就算左马刻原本再狂他现在也是个孩子,卢笙和铳兔开始试图哄左马刻。
“弟弟要哭了?”簓眯着眼睛疑惑的看着左马刻问道。
“才没有哭!”本来就不怎么舒服的左马刻听见后下意识的反驳他。
儿童乐园的另一个入口处,名古屋和池袋还有涩谷的人不约而同的碰面了,三队的二三番很正常的打了招呼,三个宝宝队长对自己的队员和朋友还是有些感觉到什么,虽然不认识他们但不至于害怕。
“啊!大哥他!”二郎看着在幻太郎怀里好奇的看着自己的一郎大喊道。
三郎关闭手机屏幕皱了皱眉头问:“怎么了?一哥他不是很正常吗?”
二郎用没抱着宝宝空下来的手捂着脸说:“大哥他真的好可爱!呜呜呜……”
“呵,低能儿,这不是事实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三郎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二郎后接着给一郎拍照。
“原来寂雷是你们两个带的啊,他应该不会让你们太辛苦吧。”狱见两个未成年一起带的是寂雷后松了口气,同时抱稳了向帝统那边伸手差点掉下去的乱数。
“才不轻松!”二郎有些抱怨的说,“我和三郎已经不止一次救这个好奇宝宝了,照顾他花了好多力气!他太能找东西了……”
“叔叔,这是什么?”二郎说完的同时,在他怀里被抱着的寂雷很快就伸手抓住了帝统的那根链子问他。
“诶!叔……叔叔?”帝统被寂雷这么一说有些惊呆了。
幻太郎也捂着嘴笑了笑说:“哈哈,看样子帝统这个装扮显老呐~”
“你说什么!”帝统直接炸毛了。
“哈哈哈哈哈哈叔叔~”这个时候在他们边上一直安静的乱数突然笑了起来,还高兴的拍了拍狱的手臂。
“难得看见小乱数笑的这么开心,他真的好可爱。”十四说完后马上和三郎一样掏出手机录视频下来。
“他一直不笑吗?”幻太郎听了后皱了皱眉头问,“是因为那个关系?”
狱没说话摸了摸乱数的头后,朝幻太郎他点了点头,幻太郎也很快就明白了情况。
他们各自抱着宝宝的样子引起了围观,于是他很快就买了票逃进儿童乐园里面,很快他们就碰见了其他的队伍。
红组的几位刚到这里,簓就因为被左马刻喊了一声的缘故开始哭了起来,卢笙听见哭声看向簓,但这边左马刻也开始红着眼了,两边都想安慰的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诶?刚刚还没事的,这么就哭了?”独步看见一直都很安静的簓突然哭出来也有些着急。
“簓你没事吧?”卢笙最后还是转过头看向簓,在把左马刻交给零后伸手想把簓接过来。
结果刚刚就开始难过的左马刻才刚到零的手里也跟着和簓一样开始哭了起来,这让零表示很无辜一直在和冷眼看着自己的二郎三郎说这不关他的事。
就像哭声会传染一样,一郎好不容易遇见熟悉的爸爸,但自己的爸爸不理他还抱着别的小朋友,很快他也哭了起来。
空却本来在理莺怀里好好的,看见刚刚还对自己笑的一郎正想和他挥手,结果一郎这么一哭他也跟着哭起来了。
被哭声包围的狱和十四试图捂住乱数的耳朵,但很快乱数像是模仿着他们开始掉眼泪,这让离他最近的寂雷也有些担心。
“不哭不哭,不痛的……”寂雷摸了摸乱数的头试图模仿大人哄孩子的样子,但乱数一直没停止哭泣,寂雷也有些着急的开始擦眼泪。
这边的哭声再次引起周围的注意,大家见状很快就把自己的队长抱回来试图哄他们开心,就这样这场哭泣风暴才结束,大家也顺便抱回了自己的队长。
“爸爸……”一郎才停止哭泣就转头向零伸手,这让所有人把视线转移到了这边,毕竟大家都想看看零的反应。
零看着向自己伸手的一郎并没有说话,像是在回想着什么,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一郎,一郎也以为被父亲摸头眯起了眼看起来和小猫一样。
“一郎你先和弟弟们一起玩,我还有事要做。”零最后还是说出了和当初一样的话。
一郎听了之后愣住了,但还是乖乖的抓紧了抱着自己的二郎,毕竟二郎像妈妈让一郎有了些在自己妈妈怀里错觉。
看着一郎这个样子,二郎三郎直接骂爹,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把一郎塞零的怀里,狱和卢笙也让零好好和道歉,哪有爸爸欺负儿子的。
零这才没让一郎回去,而是任由一郎玩他的大衣,虽然自己以前因为那件事很忙,但也不至于自己没带过儿子,一郎玩累了很容易哄睡着这件事他还是知道的。
其他队都带着他们的队长去边上的游戏设施玩了,零则是在离他们最近的椅子上坐着陪一郎玩小时候一郎最喜欢的游戏,当然他很快就被二郎三郎拽走带一郎去玩那些游乐设施了。
时间到下午一郎也玩累了,他可是很少有机会在零说完“要工作”后还能和零玩的,虽然很困但他一直在努力着让自己别睡着,最终他还是敌不过零哼的安眠曲带来的困意,毕竟这曾经是由他们母亲唱过的山田家的旋律。
大家差不多玩够了就带着自己的队长回去了,在分开前二三番手们还特意建了个群,以便到时候六队交换合照用。
大家回到自己的城市后,为了安全起见队长都由队员带回去,不过铳兔是把左马刻交给了下班回家的合欢,狱也是把空却交给了灼空。
深夜,一郎他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一郎想着自己变小那段时间的事后,他下意识的看着睡在自己左右两边的二郎三郎微微笑了笑。
因为床不是很大的缘故一郎变回原样后,三兄弟一起睡一张床就有些挤了,要不是一郎挪了下位置二郎可能都要掉下去了。
见弟弟们快被自己吵醒了,一郎他放轻了动作,轻轻的将弟弟们向自己揽近一些,接着开始哼唱下午时零哼的那首歌,毕竟自从弟弟们开始独自睡觉以来自己就没为他们唱过了。
而横滨这边,几分钟前铳兔终于完成了警局的工作,现在已经回到家里睡下了,结果铳兔才刚睡着一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你这家伙又怎么了?”铳兔接起电话后问电话另一边的左马刻。
【喂!铳兔,在我和一郎变小鬼的时候,你这家伙有没有拍照?】
“哈?所以你想毁灭你哭过的证据?”铳兔因为被吵醒没好气的说着。
【一郎的照片有没有?现在就全发过来。】
“……”兔兔警官不想说话,并迅速的把手机关机开始睡觉了。
“啊……好烦,被寂雷老头安慰了。”乱数一睁眼就想起了自己还是宝宝时哭的时候被寂雷摸头的事。
但很快他就注意到了睡在自己左右两边的人,他们休息的地方是乱数的屋子,看样子幻太郎不打算把小孩子带到文稿堆,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乱数你醒了?没关系,明天我去帮你教训他们,接着睡。”帝统被乱数的声音吵醒了,见乱数正好看向自己,迷迷糊糊的轻轻拍了拍他后自己又睡着了。
见帝统又开始打呼噜了乱数也没说什么,另一边幻太郎也有些被吵到了,但他没有睁开眼也只是抱住乱数接着睡。
乱数看着两人抱住自己轻轻的笑了笑,抱紧队友的手臂后闭上眼睛睡着了。
“小时候的寂雷先生超可爱的!”在新宿独步他们的家里,一二三正在给恢复原样的寂雷分享自己拍的照片。
独步已经工作完睡着好一会了,因为实在是太困就连寂雷起来的时候都没有醒来,而一二三则是刚刚下班回来,见寂雷醒了非常有精神的和他打招呼。
“嗯,其他人也很可爱。”寂雷在看了照片后微笑着说着,并把麻天狼三人的合照设为了屏保。
“诶——为什么?为什么?是咱不够可爱吗?为什么卢笙只拍其他人!”簓醒来后想问卢笙要自己的照片,结果卢笙发给自己的都是自己和别人的合照,让他一些不高兴了。
“你那个时候一直抓着别人不放手,怎么拍你的个人照?”卢笙本来就很困,被簓这么一吵有些生气了。
“那是因为咱怕寂寞嘛……”簓小声抱怨道,但很快他就收到了一张不错的照片,“哈哈,这张最棒了!我要拿它来当手机锁屏~”
“什么照片?嗯!你快删了!”卢笙看见后红着脸去夺簓手里的手机。
当然这张照片可不是卢笙拍的,而是早上给一郎唱过安眠曲的零发的。
空却在自己家里醒来看了看周围,见还是自己房间是熟悉的环境后就睡回去了,想起自己变成小宝宝的事,自己变成小鬼还哭过这种事实在是不爽。
等天亮了他要去找狱他们删掉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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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幻」于次日凌晨死亡
说着卡文写不完最后还是赶上了🙏🏻
全文1w4,有角色自杀行为和很多个人捏造
各位白情快乐🥰
主FP,含🎲📚(Stella
那,是一个梦。
“可以……一起去死吗?”
幻太郎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
有种说不上的似曾相识感,但是自己不论怎么样都想不起来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来自于哪里。
自己是不是睡迷糊了?还是……
恍惚间幻太郎听到了不属于自己的声音,是安稳的鼾声,他才转头向自己身侧看去……
自己的身边,正睡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
几乎是一瞬,幻太郎裹起被子用最快的速度退到了床边,他也注意到了自己腰侧和后颈不正常的疼痛,甚至胸前还...
说着卡文写不完最后还是赶上了🙏🏻
全文1w4,有角色自杀行为和很多个人捏造
各位白情快乐🥰
主FP,含🎲📚(Stella
那,是一个梦。
“可以……一起去死吗?”
幻太郎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
有种说不上的似曾相识感,但是自己不论怎么样都想不起来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来自于哪里。
自己是不是睡迷糊了?还是……
恍惚间幻太郎听到了不属于自己的声音,是安稳的鼾声,他才转头向自己身侧看去……
自己的身边,正睡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
几乎是一瞬,幻太郎裹起被子用最快的速度退到了床边,他也注意到了自己腰侧和后颈不正常的疼痛,甚至胸前还能看见几个不大不小的吻痕。
不知道是不是被身旁的动静吵到了,刚刚还在熟睡的男人揉了揉眼睛。
“唔,早啊幻………诶?”
他的动作停滞了一下,然后猛的坐起身来。
“你…呃……我………等等这是哪?”
“…………”梦野老师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早帝统,你还记得昨天你在赌场输掉了多少钱吗?”
“呃……二十万?我现在真的一点都没有了能不能再宽限几天啊求求你了幻太郎!”
好,至少帝统是小生认识的那个帝统……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你听着,现在我们可能一起穿越或者被绑架了,而且……”
幻太郎把裹着自己的被子揭了起来,“甚至可能有一夜情这样的狗血剧情。”
帝统完全愣住了,两人就这样保持着一个人光着身子站在床边另一个人裹着被子紧紧缩在角落的奇特画面。
如果这样的剧情出现在小说里都会让人觉得狗血无比吧…
幻太郎内心默念着。
而现实好像没有给两人反应的时间,在室内的空气即将降到冰点的时候,开门的声音打断了这尴尬的气氛……
使之变得更加尴尬了。
“醒了吗?出来吃……”
粉色的脑袋从门后探了出来,但在看见屋内的情况之后皱紧了眉头。
“打扰了。”
“等等!乱数啊啊啊啊啊啊啊!!!”
帝统直接冲过去拦住了门口要走的人。
场面只变得比刚刚更加混乱了,幻太郎在想现在拿被子捂住自己的话他们能不能无视自己的存在……
等待两人穿好衣服,乱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我是你们在冰之星球上遇到的博士,虽然说你们可能失忆了但是似乎记得我的名字?”
“不……”幻太郎看着手中繁琐的衣物好像明白了什么,“小生和这个笨蛋是从别的世界穿越过来的人,似乎是灵魂直接进入了身体,就像经常会出现的那种异世界魂穿题材的轻小说?”
博士努了努嘴,似乎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平行世界,灵魂互换?也就是说,你们并不是国王和盗贼咯?”
两人一起点了点头。
“很有趣呢,果然选择跟他们一起旅行是对的。”
乱数笑了笑,“我独自研究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情呢。我可以想办法帮你们回到原来的世界,但是我不确定短时间内能找到方法。”
“没关系啊,”穿好属于国王的衣服的帝统走了过来帮幻太郎理好了披风,“这个世界可是这个人创造的呢。”
的确,现在这个世界明显是来自幻太郎的那篇小说,他曾说过的以他们三个人为原型的人物都一一对应上了,只不过……
“现在这个时间点似乎是在小说的结局之后,”三人围坐在餐桌上,两人认真听着幻太郎讲解,“就算这个故事中的世界是小生创造的,但是完结之后的剧情是开放式的,结局停止在了博士答应国王和盗贼和他们一起启程驶向星辰中,谁也不知道一起坐上飞船的三个人之后的旅程会经历什么。”
“哇哦,竟然能有机会和创世神坐在一起。”乱数眨巴眨巴眼睛道。
“准确的来说,现在已经不是了,你仍可以把小生当做盗贼,但请容许小生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小生名为梦野幻太郎,只是一名小说家。”
“我不会把你们当成他们的哦,你们的性格差别还是很大的,就算脸长得一样也能很好的分辨出来呢。”
乱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那请多多指教啦,梦野老师,有栖川先生。”
看着那两人似乎有很高的兴致,梦野老师却感觉有一些不自在……
这个世界的乱数领着他们参观了一下飞船的构造,顺便向他们展示了自己的研究,他保存了很多关于生物的研究资料,密密麻麻写着看不懂的文字的纸张成箱堆在角落里。
“刚开始的时候,冰之星上还能找到活着的生物,我只在实验室里埋头研究,已经完全忘记时间的存在了,再次走出实验室的时候便是遇到国王和盗贼的时候。”
“那时候我才知道,我之前的所有研究似乎都像是废纸一样了,在永恒冰冻的星球上来说,这些纸张上的结论没有一点意义。”
“我该好好谢谢他们,让我重新找到了应走的道路……”
乱数拍了拍纸张上的尘土,挤出一个苦笑。
幻太郎揉了揉他的脑袋,开始思索着自己小说里的内容,他的确给予了科学家那看起来与乱数完全不同的性格和人生观,他也只是希望乱数能展示最真实的自己……
这里和小说里似乎有些偏差,但是具体在哪里却又说不上来。
“梦野老师,可以问一下你吗?”
乱数看了一眼站在房间另一头一脸好奇地趴在实验箱上的帝统,转头问幻太郎。
“什么?”
“你和有栖川君也是恋人吗?”
这个问题直接让幻太郎愣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这时候的乱数和自己认知里的乱数有点相像。
“盗贼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很好看吧,那是国王的传家宝。”
幻太郎此时才伸出手看了看,自己在作品里对于人设衣物上的细节一般不会花太多笔墨,更何况他原本的剧情里国王和盗贼并没有走到这一步……
看着乱数的笑脸,幻太郎只觉得是完结之后的剧情他无法控制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或者是……源于自己的内心?
“就算是平行世界里,人与人的关系应该不会有太大的转变,平行世界里也会有宿命论的。”
“那指的不是这个吧……”
“这个世界里的盗贼先生虽然不至于直接坦荡地表达爱意但是会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是你不一样,我觉得你是那种会把事情藏在心底的人。”
“这些事是他们教给我的,我在试着去理解人类的感情,就算身边只有他们两个我也会试着去观察他们的心理,现在多了你们两个反而更加有趣了。”
“这就是平行世界之间的偏差吧。”
这一股脑的话语让幻太郎的大脑有些混乱,但是也无法掩饰他脸上的红晕……
他甚至忘记了反驳。
看够了实验箱里的稀奇东西,帝统凑过来问了句发生什么了,当然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回到房间后,幻太郎趴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星辰,宇宙中没有白昼和夜晚的差别,时间在这里都是混乱的。
“你在想那边的事情吗?”
帝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说不定,那个盗贼正在帮你写没完成的稿子哦。”
“那小生回去就只剩下被炎上的命运了吧。”
幻太郎笑了,支起脑袋转头看向一身华丽装扮的帝统。
“怎么了吗?”
“没什么,很好看。”
幻太郎伸出了手,不知道是在看手上的戒指还是在看身边的人。
“小生在写稿子的时候就在想你亲自穿上这样的衣服会是什么样子的,看起来很合适。”
如果真能袒露心声就好了……
在原本世界里的乱数是知道幻太郎的心意的,但是一切似乎都像是这艘不知道会飘往何处的飞船一样,没有结果,没有定论。
在这样被加害所带来的恐惧围绕着的生活,就算他努力说出口他们也不会幸福,更何况他也不清楚帝统的心思。
“如果脱离了这个现实便会得到幸福吗?”
过去的乱数这样问过自己。
“是的吧。”
幻太郎这样回应了他,要像国王带走盗贼那样将他从原来的充满不安的环境中脱离出去,这样就能得到幸福了吧。
“如果小生真的是那个盗贼的话……国王将小生带走的那一刻小生可能会忍不住想去吻他。”
“骗你的。”
平行世界的自己也会像那样对乱数说自己的想法吗?
脑子里想到这个画面幻太郎不禁觉得有点有趣,在自己不需要考虑的细节里原来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飞船继续这样漫无目的地的飞着,偶尔会在周围看似有人烟的地方降落来购买一些补给。
“我在资料里见过这里,不过没有盗贼的偷窃手段了呢,要缺少定番节目了。”
博士从飞船上跳下来翻阅着资料,“不过能源和吃食还是能保证的……你们去采购吧,我用机器去把水箱和油箱装满。”
幻太郎和帝统点了点头,乱数给了他们一些珠宝,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东西,乱数说那些东西来自于盗贼的存货。
“平行世界的你还真是大手笔呢。”
帝统拿着那颗宝石对准阳光看了看,虽然看不出来什么名堂但是上面的光彩足够昳丽。
“这个世界的小生可是来自沙漠与水晶之星哦,光是抢劫教廷的车队就能得到足够多的宝石了。”
“盗贼的形象是幻太郎心中的自己吗?”
帝统笑着问。
“也许吧……”
幻太郎平淡地回应他,但是能够对心爱的人坦荡说出自己想说的话的,或许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他了吧……
这里的集市格外繁荣,即使手中还拿着沉重的货物两人还是忍不住在此地观光了起来。
“异世界风情呢,下次的作品要不要写异世界穿越题材呢?”
“大文豪老师好像之前才说过对那种东西嗤之以鼻吧,甚至还不允许我晚上用电视看动画。”
“那是因为声音会吵到小生睡觉,如果睡眠不足的话柔弱的小生可能会消失在空气中呢。”
“果然又是骗人的吧……”
帝统理了理手中的货物,忍不住东张西望起来。
“其实我还蛮想和这个世界的你交流一下呢,满口谎言的盗贼什么的,感觉跟着他可以赚大钱啊,不过我好像是国王,虽然…………”
“幻太郎?”
帝统再回头的时候,身后已经没了人影,只剩下刚刚被幻太郎抱在怀里的东西洒了一地。
“幻太郎!!!?”
“啊,我忘了提醒你们了,盗贼一般出来都是会蒙头巾和面罩的,毕竟他在沙与水晶之星可是头号通缉犯呢。”
乱数擦了擦几个长得很像原本世界里他的麦克风speaker的机器,他刚刚用那玩意儿把幻太郎救出来,上面沾了不少血。
几个人把幻太郎迷晕拖到了别处,还好帝统发现的早,乱数的行动力也很高。
“这个也是盗贼教我的,遇到会带来威胁的人就杀掉好了,因为这样的世界不杀掉他们我们就会被杀死。”
“盗贼的悬赏很高,已经惊动这几光年之外的星系了啊,看来不能掉以轻心,快把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拿上吧,我们要走了。”
帝统抱着还在发抖的幻太郎,他看起来还没从刚刚的场景中缓过神来……
“没事了幻太郎,没事了。”
帝统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而幻太郎却突然抓住了他的衣服。
“不是的……不是的……”
“什么?你说什么?”
幻太郎的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不存在记忆中的画面,记忆里的他像是今天这样被人偷袭围攻,他不得不出手迎敌……
这是盗贼的记忆吗……不,这段记忆里的自己还握着麦克风……
“我不会离开你的……”
“?!”
突然从回忆中惊醒,幻太郎惊恐地看着正搂着自己安抚的帝统。
“你刚刚……说话了吗……”
“诶?”
从帝统的表情看来刚刚的声音确实不像他说出来的。
“帝统…”
幻太郎扶着自己发疼的脑袋,“小生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是现实世界中的……嘶,头好痛…”
帝统却只当是幻太郎被吓坏了,还在摸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简直像在撸猫一样。
刚刚的……究竟是什么……
难道在这个世界也会被精神骇入吗……
“是盗贼的记忆突然窜了出来吗?”
乱数博士正翻箱倒柜地给幻太郎找药物。
“不,”幻太郎躺在躺椅上捂着发烫的脑袋,“那是小生原来的记忆,我似乎把它忘掉了……”
“也有可能是迷药致幻的效果哦,来,吃这个。”
乱数找到了一粒小白片,原本还有些担忧的幻太郎想着如果自己的灵魂死在这个身体里说不定就可以回到原来的地方了,但看着乱数关心的眼神还是直接吃了下去。
“帝统呢?”
“应该在整理物资,接下来的旅行里他应该不会允许你下飞船了。”
乱数摊了摊手无奈阐述着事实。
“那会错过很多景色呢……”
幻太郎用手掌遮住了眼睛,看不出他的表情。
为了让帝统好好照顾幻太郎,乱数拒绝了让两人分房睡的请求。
“如果突然出什么事了可不行,你负责照顾他啦。”
回屋睡觉之前的乱数摆了摆手,把两人关回了屋子里。
帝统倒是不拘谨,穿着里衣直接躺进了被窝里。
“之前不也是在一个房间睡的嘛?”
“但那是分别睡在两张被褥里的……再说话下次绝对不允许你借宿。”
幻太郎尽量往床边挪着。
“你说你想起了被遗忘的现实世界中的记忆吗?”
帝统突然岔开了话题。
“你想起来了什么?”
幻太郎愣了一下,可能是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
“只有断断续续的影像,似乎是小生被几个人用麦克风袭击了,小生逃到了一个小巷子里,甚至能感觉到濒死的阶段才会出现的绝望感,小生就这样扶着墙壁喘气干呕着。”
“很不切实际是吧,在渋谷竟然会有人无缘无故想置小生于死地。”
“最后似乎是你救了小生,虽然没有画面,但是能听见你的声音。”
“我说了什么啊?”
“你说,你永远不会离开……”
“……”
帝统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啊……我,我竟然会说这样的话吗?”
“国王在离去前的夜晚找到了在野外眺望星空的盗贼,他走上前去为他披上了自己的外套。
"怎么样……才能爱这个世界呢?"盗贼的目光还停留在星空上,没来由地问着。
"不需要勉强自己去爱,如果怨恨这样的环境,那就脱离它。"国王坐在他的身旁,轻轻握着他的手说道,"余会待在你身边的。"
在那个有北风呼啸的夜晚里,国王盗走了迷失内心方向的盗贼。
飞船在夜晚升空,化作了天上的一粒星辰。”
“我也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帝统伸手将房间的灯关掉,对着黑暗说道。
“我总觉得我答应过你什么事情,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大概只是梦吧?”
“也许吧……”
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再次涌上来了,幻太郎蒙着被子不再去想这些。
“小生偶尔会害怕……如果哪天真的想让自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怎么办。”
幻太郎苦笑着,他手里正握着自己的麦克风,抹了抹嘴角的血迹。
“但小生想以自己期待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所以在达到目的弄清真相之前……小生会努力活下来的。”
幻太郎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就这样任泪珠滑下来。
“所以,别离开我好吗?”
他甚至忘记了自称。
“!!!”
幻太郎猛的惊醒,宇宙之中分不清昼夜,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刚刚的梦却十分真实。
被麦克攻击的自己正对着帝统说着什么,比受到刺激之后的回忆更加清晰的梦……
幻太郎披上了盗贼的披风,准备去外面找杯水喝。
博士的房间还亮着灯,正如小说中所说的那样,他将自己改造成了不会消逝也不需要休眠的个体,在一个生态圈因为天灾而覆灭的时候,只有他还活着。
乱数发现了幻太郎,急忙合上了手里的书。
“睡不着吗?”
“嗯,做了奇怪的梦。”
幻太郎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清水,坐在一旁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你在看什么?”
“一些资料,还有……从其他星球上找来的故事,有些讲情爱有些讲历史,我想把他们记录下来。”
“一个星球的覆灭很简单,就像国王的故乡,我想尽可能的去了解他们,这是我过去没能踏足的领域。”
“博士在想自己的家乡吗?”
幻太郎随手拿起一本看了看,虽然看不懂上面的文字,但是有些书中的纸张已经残破了,看起来历史也格外悠久。自己也清楚在故事中乱数的家乡其实指代的是现实中乱数的身份。
“也并不是必须要找到……”博士合上了手中的书,“我只是很感谢将我从即将失去控制每天只会做徒劳的日子里解救出来的他们,我也想有自己的生活。”
“梦野老师呢?想要回去吗?”
“小生总不能让盗贼帮我完成工作吧,那个世界的乱数应该也在找我们,不想让他担心我们。”
幻太郎抿了一口有些烫口的茶水说道。
“如果把你们的乱数也换过来呢?”
“?”
幻太郎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抬眼看着博士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的疑惑被咽了下去。
“乱数……?”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博士转过身去,但是幻太郎能感受到他此时落寞的表情。
“快去睡吧……明天没有精神的话帝统君会担心吧。”
“哦对还有,不要试图去深究你脑子里突然出现的记忆,那可能会影响你的大脑,到最后你会后悔的。”
事情……越来越诡异了……
自己好像……对帝统说了什么,幻太郎想起了自己趴在帝统怀里哭的场景,但是想不起缘由。
自己是基于什么情感创作的《Stella》呢,大概是一种期许吧,像是在七夕节把愿望写在竹笺上期望着愿望能够实现一样,在宇宙中旅行的他们就像是漂流在银河里的愿望,等着被发现,等着被实现。
带着这种期许,不论经历什么都能勇敢的走下去。
这便是幻太郎的愿望。
而当第二天幻太郎醒来时看见坐在他旁边打着哈欠的帝统时,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似乎也正是自己想要的。
即使它是那么的不真实……
“如果把你们的乱数也换过来呢?”
博士乱数这样问自己,幻太郎却好像被他说中了……
如果他们三个全都过来脱离那边的人生,乱数不用担心安危和生命,帝统也完全没有束缚和威胁,自己也………
想到这里幻太郎不想再让脑子思考这些了……
“哥哥……”
幻太郎小声念叨着,“救救我吧,哥哥……”
“你在嘟囔什么?在说梦话吗?”
“大概是小生沉醉于梦里不愿意醒来了吧。”
“又在说难懂的话……”
“不过…”帝统看了眼窗外的星空,“我也梦见奇怪的东西了。”
“什么?”
“我梦见……你在哭,然后……我们在接吻…”
“?”
“能够一点都不羞耻的说出这么流氓的话只有你了吧。”
只不过现在幻太郎确定了,这些记忆都是真实存在的……
飞船在将近一周后才终于找到了一颗有人烟的星球,帝统自愿承担了所有的囤货任务,博士则让幻太郎留在飞船里看家。
而心里一直有个疑惑的人似乎并不想闲着,幻太郎来到了博士的房间,翻弄着上次夜里博士翻看的那堆书本。
虽然知道上面的文字自己不可能看懂,但是总想从上面找到些什么。
而在那些残破的旧书中间,幻太郎发现了一本异常崭新的……
“博士。”
“啊,梦野老师,可以的话过来帮我清点一下东西吧。”
博士正带着他不知名的机器搬运着从不远处的湖泊打来的水,正在往水箱中装填着。
“头还会疼吗?”
“那天之后就再也没发作过了。”
幻太郎站在一旁,顺势当起了监工。
“博士之前说过对小生那个世界的科技感兴趣是吗?神奇的麦克风什么的。”
“我很喜欢音乐,能够用音乐作为攻击的手段我还真的很感兴趣呢。”
“对啊,是很神奇的东西呢,小生那个世界的乱数就有着制造幻觉的技能呢,而且听说如果使用真正的催眠麦克风可以改变人的记忆和认知甚至可以让人永远陷入沉睡。”
啪。
博士手中的机器人掉在了地上。
“小生说的对吧,乱数?”
“…………”
“幻太郎……”
“你觉得,怎样才是幸福呢?”
…………………………
“警方于今日凌晨………”
被电视吵到的人呻吟了两声揉了揉乱掉的头发,摸索了半天才摸到了掉在沙发缝隙里的遥控器,赌气一般伸手关掉了电视。
每天都在发生,关于违法的说唱对决而导致的受伤的事件,甚至偶尔会有一两条人命交代在里面。
乱数从不关心这些,他烦躁地坐起身拿起桌角上还余有半罐子的气泡水仰头灌了下去,刚刚从梦乡里被拽回来的意识稍微清醒一点了。
手机铃声很恰当的在这个时候响起,乱数在画稿的纸堆里摸索了半天才将手机找了出来,揉了揉还有些惺忪的眼睛。
“喂………幻太郎?”
人的性命只有一次,所以一定会好好珍惜的,是这样吧。
乱数靠在医院的墙上,他并不喜欢这里,也并不喜欢自己必须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一旁的座椅上,幻太郎捂着脸小声抽泣着。
警察在凌晨发现了位于小巷子中昏迷的五个人,有四人昏迷于精神干涉,另一个则因为失血过多。
精神干涉造成的损害是必然的,那四个人可能下半辈子都要在病床上度过了,乱数看着不远处那些人的亲属,默默念叨了一句活该。
而现在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的帝统也活该……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乱数还是坐到了幻太郎的旁边给他递了一张纸巾。
“没事的哦,他要是栽在这了他就不是帝统了。”
幻太郎抓着乱数的衣角,回应他的只剩下了哭声。
时间在这里像是静止了一样,或者准确的说是在幻太郎身上,直到医生从手术室中走出来宣布帝统脱离了危险时时间才在幻太郎的身上重新流动。
他仿佛在自己的泪中淌水行走,不知道前方会是河岸还是悬崖瀑布。
即使肚子上被捅了个大洞也捡回了一条命,乱数不禁念叨了一句不愧是他……
病房里幻太郎坐在床边等着昏迷的帝统醒过来,乱数给他递去了一瓶水,他现在看起来简直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帝统醒了看见你这样子也会担心哦。”
幻太郎点了点头,乱数知道哭了一晚上的他已经没有办法发出声音了。
安抚好幻太郎之后,乱数准备去调查点什么。
他在疑惑那几个袭击帝统的人的身份……以及帝统为什么用他自己的麦克做到了真正的催眠麦克风的效果……
乱数在街上走着,划拉着自己的手机,像是做了极大内心挣扎一样才拨通了一个号码。
“…………”
“大概是五天前吧,中王区秘密派人追捕了梦野幻太郎,虽然最后失败了,他逃跑了。
当时他似乎已经承受了很严重的精神骇入,若不是中王区要求活捉他估计已经死在涩谷街头了。
你知道为什么中王区没有继续追捕而是撤退了吗?
他被有栖川帝统救走了。”
“………”
电话的那头是天谷奴零的声音,在他陈述事实的时候乱数捏紧了手中的手机。
“为什么……要抓他…”
“哦?他竟然没有告诉你吗?”
零在电话那头笑着吸了一口烟。
“去问他们吧,我觉得你还是亲口听他们说比较好。”
“而且,我觉得你更需要注意一下有栖川帝统。”
“…………”
乱数回到病房的时候,帝统似乎刚刚醒过来,他在外面听到了争执声还有……一个耳光。
他能理解幻太郎此时的心情,乱数站在病房门口看着幻太郎扑在帝统怀里大哭着。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失态的幻太郎。
“抱歉……”
帝统低头道着歉,没有注意到门口的乱数。
“幻太郎……”
看着两人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乱数不得不打破了他们中间伤感的气氛。
“我有事情问你……”
几天前的夜里,幻太郎是在回家的路上遭遇了袭击,这次中王区明显精明了一些,为了活捉他所以没有派难缠的人来。虽然所属于言浚的女兵也没那么好对付……幻太郎勉强靠着自己的麦克风能力逃到了小巷子里,刚刚的对战似乎用光了他所有的经历,得到短暂的安全之后他直接倒在了地上。
麦克风从手中掉了下来,在地上咕噜咕噜滚出去好远。
幻太郎知道自己被追捕的原因,也知道自己被抓后会面临怎样的命运,明明一开始的自己为了寻找真相……为了哥哥,他都已经做好了迎接这些的准备,丝毫没有畏惧过。
而现在的他似乎只想找到一线生机……
幻太郎艰难地起身,身子靠在墙上才能勉强坐起身子。
她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的……必须逃走……
“咳……咳咳……”
看见手中出现的血液,幻太郎丝毫不觉得意外,他甚至忘记去捡掉在一边的麦克风。
天上甚至看不见月亮……要下雨了吗?
“对哦,大概凌晨就会开始下吧。”
“!”
幻太郎闻声猛的抬头看见了面前一脸担忧的人,看清了来人是谁表情才从惊恐缓和下来。
他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强装坚强而死死忍住的眼泪。
帝统捡起了他落在地上的麦克风,在幻太郎身前蹲下。
他手中拿着一把伞,是不久之前幻太郎借给他的,但是很快就被拿去赌场抵债了。
“帝统……帝统……”
“小生偶尔会害怕……如果哪天真的想让自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怎么办。”
幻太郎尽量掩盖着自己的哭声他苦笑着脸上带着新鲜的泪痕,拿起帝统递过来的麦克风用手腕抹了抹嘴角的血迹。
“但小生想以自己期待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所以在达到目的弄清真相之前……小生想努力活下来。”
幻太郎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就这样任泪珠滑下来哽咽着。
“所以……别离开我好吗?”
他紧紧抓着帝统的衣服,甚至忘记了以往的自称,恳求着眼前的人。
他似乎已经成了自己需要的那一线生机。
“咳……咳咳咳………”
“别说话了,我送你去医院。”
“不能去……”
“那些事情我会帮你解决!”
帝统紧盯着幻太郎的眼睛,“相信我……”
涩谷的夜晚从来不会太过寂静,甚至是现在这种漫天乌云的情况下,这里也在默默发生着许多事情。
帝统背起虚弱的幻太郎跑着,能听见他在自己背上小声说着什么。
“帝统……”
“小生的秘密,其实是…”
…………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幻太郎不让我告诉你,你本来身体状况就不太好……不想让你担心。”
“啊啊啊两个笨蛋!”
乱数生气地砸着病床,“所以呢?言浚的人你最后怎么解决的?”
“呃……我把她们打败了……”
帝统挠了挠脸颊道。
“?”
很明显其他两个人并不相信这样的答案。
帝统不愿意说两人也没有再逼问,毕竟当时约好了等奇迹发生的时候再秘密共享的。
幻太郎要出去买些东西,而帝统则在抱怨住院期间没法去玩,甚至连烟都不能抽。
“帝统。”
“嗯?”
“幻太郎是不是跟你表白了?”
“??!”
“诶嘿,你回应他了吗?”
“你……你怎么知道的……”
“很明显啦,很早就看出来幻太郎很喜欢你了,如果真的遇到生命垂危而面前只有你的情况他一定会说出来的吧,甚至把自己的秘密都和你说了呢。”
“他是真的很担心你呢,你在手术室的时候他的眼泪都没有停过啊。”
“……这样吗…”
那天晚上……
将幻太郎送进医院之后帝统拨通了一个电话,上一次打过去还是在地区战之前,是为了救乱数。
但是还没等人接听帝统便挂断了它,他突然想到这次的自己并没有筹码来和她谈条件了。
医院安静的走廊里,只剩下他坐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自己明明答应过幻太郎了……
幻太郎没事,只是简单的上了些药,医生建议幻太郎住院观察几天,但是被他拒绝了。
已经是凌晨了,天上真的像预报的那样开始落雨,整条街道上只有两人撑着伞走着,气氛安静到几乎要凝固住。
帝统在思考接下来的打算,即使内心一点头绪也没有。
“你还好吗?”
在离幻太郎家不远的地方,帝统这么问着。
幻太郎点了点头。
“那,需要我照顾你吗,呃……我绝对不是为了借宿才……”
“很狼狈吧……”
“嗯?你说什么?”
“帝统……若是小生真的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
帝统愣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是当他回头对上幻太郎的眼睛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他刚刚答应过他的话……
“那幻太郎也答应我好吗?”
“在彻底走投无路之前,哪也不许去。”
帝统伸手抹掉了幻太郎脸上的泪水,“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又在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了,如果真的能做到的话小生会很开心哦。”
似乎是被这句承诺打动了,幻太郎回归了平常的状态。
“甚至会忍不住想要对着这张嘴吻上去。”
幻太郎像是哄孩子一样捧着帝统的脸道。
“又拿我当笨蛋吗……”帝统努了努嘴,“但是……可以吻上来哦。”
“?”
是帝统先凑过去的,可能是趁着怀里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间隙,只是把嘴轻轻贴了上去。
四处静的只有雨声……
“真是…笨蛋啊。”
幻太郎面色通红的叫嚣着不满,两人就这样在雨夜里拥吻着。
帝统手里的伞早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在气氛彻底微妙起来之前,两人拉着手回了屋子。
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表白,更像是情不自禁的本能。
只是拥有了在天亮醒来时也能拥着爱人的喜悦。
“哇,你们做了吗?”
“重点是这个吗?”
“不过……帝统啊,我要提醒你一下哦,”乱数笑着凑近帝统的耳朵,“幻太郎向来都是在自己的事情上只做最坏打算的人哦,就算说着希望和奇迹什么的,其实心里并不会这么想呢。”
“所以,藏 好 你 的 秘 密 哦。”
“!”
看着乱数露出了“我什么都知道哦”的表情,帝统的神情紧张了起来。
“我是没关系的哦,毕竟靠着你们俩我才能活到现在的,不过他也向你袒露了自己呢,决定权在你咯。”
“…………”
这本来应该是个可以拥有好结局的故事,但是作家先生把它改成了开放式的结局,因为没有人知道真实世界的故事会拥有怎么样的走向。
那一天是几月几号都已经忘记了,帝统只记得他看见了幻太郎手腕上的刀痕。
故事的结局,国王会带着迷茫的盗贼逃离这个无趣而充满威胁的世界,永远的离开……
“我没有后悔,从来没有过!”
帝统抓着幻太郎的肩膀喊着,“如果你要就这么结束生命的话,我答应过陪你一起。”
“帝统……”
幻太郎像是第一次亲吻他的恋人那时候一样捧着他的脸,明明自己脸上全都是眼泪的痕迹却笑着说道。
“国王大人,将我的全部掠夺而去吧。”
作家先生在几天前接到了一个电话,那边是一个低沉的女声。
作家先生认真听完了她讲述的家庭故事,因为故事里面的男孩有着和自己恋人一样的名字。
从那一天开始,给予他人生光芒的太阳,彻底的西沉了。
他只感觉自己疯了,或许是在砸东西又或许是在自残,总之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面前是自己心爱的恋人。
他在哭啊……
只不过是再次被命运捉弄了而已吧。
“帝统……我们逃走吧。”
“国王大人,将我的全部掠夺而去吧……”
乱数撬开幻太郎家房门的时候,屋内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他在客厅的茶几上发现了幻太郎留下的字条,上面写着他们要去寻找书中所描述的星星。
在这和遗书无异的字条旁边放着一本还未拆开塑封的《Stella》,也许这对于他们来说象征着结束也象征着新的开始吧。
乱数疯了一般地拿起书跑出了屋子。
“笨蛋……两个笨蛋!”
“就觉得殉情那么浪漫吗!!”
他跑到了涩谷最繁荣的八公口,看着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群。
吵闹和嬉笑的声音掩盖住了他的声音,没人知道今天的涩谷正发生着什么。
“喂……”
乱数低着头,拨通了一个电话。
“把真正的催眠麦克风借给我……”
早就在他们两个的手机里做的定位本以为永远也用不到了,却在这个时候起到了效果。
幻太郎说过,只要脱离了现在这个无爱的世界就可以获得真正的幸福了,就像坐上飞船离开各自星球的主人公。
“幻太郎!!帝统!!”
乱数在一个傍晚在一片宽阔的草地找到了两人,最终他拿起了真正的催眠麦克风,“做个好梦……”
乱数删除了他们这一个月的记忆,一切都停滞在幻太郎被袭击之前,他们可以在乱数所制造的幻境里继续活着,就这样忘记自己所不能接受的命运以别的身份活着。
他们还可以相爱,还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们三个还可以在一起。
把幻太郎写的原著带在身上就不会被发现了吧?
“幻太郎……”
“你觉得,怎样才是幸福呢?”
“使用了真正的催眠麦克风,也许现实世界中的我已经不在了吧。”
“我只是想……找到真正获得幸福的方法……我也不想让我们都活在自欺欺人中……”
“谢谢你,幻太郎。”
“…………”
……………………
“!!!”
幻太郎惊醒的时候,眼前是一片广阔的星空,自己正仰躺在一片草地上,耳边安静的只剩下虫鸣声。
被乱数消除的所以记忆再次回归脑内,幻太郎捂着脑袋艰难地坐起身。
“乱数……”
乱数安静地躺在两人的中间,用少女祈祷一样的睡姿,他的手中正握着那个麦克风。
“乱数!!!”
刚刚突然被返还记忆的帝统忍着头疼坐起了身子,他看着面前哭泣的幻太郎,
“刚刚我听见乱数和我说了一句话。”
“?”
“他说……这里的星空…很美呢……”
“帝统,天好像快要亮了。”
“嗯。”
就把一切,葬在夜晚的星空下吧。
早安。
end
[神之队]元老shi的中文课之中秋
*哈哈哈哈这是一个同时包含了双节的标题
*这很可能是一个系列
*神之队时期,全员友情向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中秋节的传说,最经典的就是嫦娥奔月了。”元泽难得没整什么幺蛾子,正儿八经地给金成炫科普。
“常饿我知道!在韩国就听说过。”金成炫求知若渴,“所以中秋节要吃月饼是因为她经常饿吗?”
元泽:……
“人家叫嫦娥不是常饿!娥,来跟我念,二声,娥——”
“饿——”
“娥!”
“饿!”
一旁的晏江:……
“行了,别学了都歇着吧。有快递,谁的?”
金成炫:“我的月饼!”
“哟,学会网购了,娇花可以啊。”元泽非常自觉...
*哈哈哈哈这是一个同时包含了双节的标题
*这很可能是一个系列
*神之队时期,全员友情向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中秋节的传说,最经典的就是嫦娥奔月了。”元泽难得没整什么幺蛾子,正儿八经地给金成炫科普。
“常饿我知道!在韩国就听说过。”金成炫求知若渴,“所以中秋节要吃月饼是因为她经常饿吗?”
元泽:……
“人家叫嫦娥不是常饿!娥,来跟我念,二声,娥——”
“饿——”
“娥!”
“饿!”
一旁的晏江:……
“行了,别学了都歇着吧。有快递,谁的?”
金成炫:“我的月饼!”
“哟,学会网购了,娇花可以啊。”元泽非常自觉地拆了盒月饼。
废话,买这么多一个人肯定吃不完,难不成还要寄去韩国啊!
所以说,肯定有我的份。元老狗如是想。
金成炫拿着关爱智障的眼神看元泽:“我就是不认识中文而已,不至于换个语种手机都不会用了。还有,不准乱给我起外号!”
智障不理他,啃了一口月饼,一口下去少了三分之一。
然后又一口喷出来,掉到了桌上。
嗯……目测距金成炫不到半米。
娇花:……
“我靠这啥玩意儿啊?!”元泽嚷嚷。
“月饼啊,泡菜馅儿的。”金成炫无辜,“还是我特意去找商家定做的呢。也就一个,还被你吃了。”
“靠!等等……元老shi你还我月饼!”娇花后知后觉地炸了。
元泽无语。
这玩意儿谁稀罕啊喂!
而晏江的手本来都已经伸出去了,闻言又收了回来,听见泡菜馅儿的只有一个,又再三确认自己面前这个月饼上确实刻着豆沙两个字,放下心咬了一口。
然后他找了张纸巾,给吐了出来。
金成炫:……
他买的月饼真有这么难吃?!
他不信邪也尝了一口豆沙馅的,结果也下意识吐了出来。
甚至没来得及抽纸巾!
晏江慢条斯理地开了口:“太甜了。”
金成炫:……
你怎么不早说。
就连晏大小姐都嫌甜,那该得有多甜啊!
谢和想起来之前那杯甜到发苦的豆浆,蠢蠢欲动伸向月饼的手又默默收了回来。
金成炫蔫了:“那我买了这么多,怎么办?”
元泽想起全队唯一不在场的老幺,出了个鬼主意。
于是当陆封走进客厅的时候,四个哥哥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陆封:?
直觉有鬼。
“小close啊,来,尝尝咱炫神买的月饼,可好吃了。”尽管元泽笑得无比自然,像极了一位关爱弟弟的好哥哥,陆封还是从中品出了一丝奸笑的意味。
而金成炫笑得艰难,尴尬而没有礼貌。
一旁的晏江和谢和更是一脸的不忍直视。
晏江瘫着的脸都快冻裂了,谢和满脸写着“这人谁我不认识他”的不耐烦。
陆封环顾一周,无语一阵,并对元老狗表示拒绝。
金成炫继续为月饼的归宿发愁。
元泽继续出馊主意:“要不打包寄去韩国吧,说不定你家然神爱吃呢。”
说完元泽就想打自己一巴掌。
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
金成炫和李赫然的事,他们或多或少都是知道一点的。
他干嘛不过脑就一嘴秃噜出来了!
金成炫眼神一下子就黯了下来。
却又仿佛还保持着常态。
但四人都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大不如刚才了。
金成炫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顿了顿,他挑着眉说:“想什么呢元老shi,国际快递有多贵你是不知道吗?”
谢和瞪元泽,元泽求助地看向陆封,陆封瞅晏江,晏江无语。
想了想,晏江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问金成炫:“吃吗?”
全员包括金成炫在内:……
问:一群中二少年+自闭儿童该怎么安慰人?在线等,急!
金成炫无语。
突然就感觉没那么伤心了呢。
甚至还有亿点点想笑。
陆封提议:“我们把桌子搬到院子里吃晚饭吧。”
全员表示赞同。
那么问题来了,谁来搬呢?元泽想。
晏大小姐?不可愣。
河豚?小心河豚会炸。
娇花?人家还伤心着呢。
露露?开玩笑,他怎么可能让最小的弟弟干苦力活!他元神不要脸了!
算了,元泽认命地撸起袖子,搬就搬吧。
还有家政阿姨远在外地的儿子来看她了,今天请了一天假。
so晚饭谁来做?
元泽面无表情,异常自觉地拨通了附近餐馆的电话。
他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元泽想。
酒饱……是不可能的。
饭足之后,五人也没去管桌上的一片狼藉,也没人开口,就只是坐在院子里静静地看着月亮,感受着徐徐吹来的晚风和独属于秋天的清爽,还有不远处传来的隐约桂香。
大概是气氛太好了的缘故吧,金成炫心里一片感慨,无意识地随手从桌上捞了个什么扔进嘴里。
然后,猛地吐了出来。
全员:……
毁气氛之王就是您了好吧。
晏江:“咳,明年的月饼,记得还是让元泽买吧。”
元泽忍笑:“嗯,行,明年一定。”
明年,一定。
今年之后,再无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