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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

*题目双关


富冈义勇做梦,梦见自己躺在水面上。离他很远的地方有许多小岛。

富冈朝离他最近的种满竹子的岛走去,结果一眨眼,竹林就到了跟前。

拨开一人高的苇草,锖兔就坐在那后面,一块巨石上,手里捏着几根细竹条。

富冈和锖兔四目相对。

锖兔说:我操!!!你怎么在这里!!!!!!

富冈时隔多年再见到锖兔,自然十分激动。只是他不形于色,因为锖兔似乎在这几年学会了不少脏话。

锖兔跳下巨石,他都还不到富冈的肩膀。

富冈觉得,锖兔大约是挺无聊的。地上到处都是竹条编的小鸭子小狗,巨石上摆着一只编到一半的兔子头。

富冈没见过锖兔这种手艺,觉得很牛。

这是私人领地。锖兔说。你从哪来的回哪...

*题目双关



富冈义勇做梦,梦见自己躺在水面上。离他很远的地方有许多小岛。

富冈朝离他最近的种满竹子的岛走去,结果一眨眼,竹林就到了跟前。

拨开一人高的苇草,锖兔就坐在那后面,一块巨石上,手里捏着几根细竹条。

富冈和锖兔四目相对。

锖兔说:我操!!!你怎么在这里!!!!!!

富冈时隔多年再见到锖兔,自然十分激动。只是他不形于色,因为锖兔似乎在这几年学会了不少脏话。

锖兔跳下巨石,他都还不到富冈的肩膀。

富冈觉得,锖兔大约是挺无聊的。地上到处都是竹条编的小鸭子小狗,巨石上摆着一只编到一半的兔子头。

富冈没见过锖兔这种手艺,觉得很牛。

这是私人领地。锖兔说。你从哪来的回哪去吧。

可这不是梦吗?富冈说。我不能留在我的梦里吗?

锖兔沉默了一阵子,说:那你来帮个忙吧。

富冈:什么忙?

替我砍点儿竹子。锖兔胳膊枕在脑袋后边。我的刀断掉啦。

富冈:那用什么砍?

你不是有吗。锖兔说。

富冈看向自己手中,蓝刃反寒光,果然是一把刀。

锖兔指挥:稍微砍几棵,再把它们劈开。

于是富冈劳动起来,竹子在他手里,几下就成窄条。

锖兔把这些竹条收集起来,编成一个长方形带盖儿的容器。

富冈没认出这是个什么。

锖兔抬着竹条编的大盒子,带富冈走出竹林,来到一片麦田。

麦田中间有个坑。

锖兔把盖儿掀开,自个儿躺进去。

搭把手。锖兔说。推一把。

富冈义勇一动不动。他这才认出这他妈的居然是口棺材。

你在发什么呆?锖兔说。把我埋了,你才能永远留在这里。

我做不到。富冈闷闷道。

锖兔坐了起来:那你答应我,会回去的吧?

我会的。富冈说。

那搭把手。锖兔说。把我搞起来。

富冈拉住锖兔的手。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抓住锖兔的手。微凉的触感和曾经没那么像——毕竟是在梦里,他能不动声色地假装自己依然是当年那个义勇。

锖兔在用力,富冈感到无形的手揪住自己后领。

再眨眼,富冈的胳膊和身体已经隔了两米。

锖兔握着富冈的胳膊,眼神忽然酸涩。

不太结实。锖兔笑道。那就送我了。

 

 

富冈醒来,吃了一嘴沙子。锖兔塌着眉毛的微笑已经从他的梦境中淡出。远处,蓝刃闪寒光,是一截剖面;更远的地方,地平线正下沉在金光中。

他决定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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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狯善/宇善】星星为何无动于衷

宇髄天元在上课时问,我妻善逸,你最想画的是什么?他的学生包着绷带躺在床上,想了想道,一片墨蓝色的星空,无数星星点缀在上面,下面有广褒的麦田。风吹过来,将麦田变为暗金色的海浪,一波一波倒向地平线的彼端。


“多棒啊!”宇髄天元感叹道,“你画吧,一定很华丽的。”


宇髄天元帮他在床前设好画架,将蜡笔盒递到他的手边。我妻善逸从里面挑了一只红色蜡笔往画布上凑,凌乱的笔触让纸叫喊。嘶——嘶——沙沙——……


为什么选择红色呢?男人问。星空下的麦田里没有红色,不是吗?天空是深蓝色,麦田是金黄色,就和你的头发颜色一样。真是招摇的发色啊……你是想...

 

宇髄天元在上课时问,我妻善逸,你最想画的是什么?他的学生包着绷带躺在床上,想了想道,一片墨蓝色的星空,无数星星点缀在上面,下面有广褒的麦田。风吹过来,将麦田变为暗金色的海浪,一波一波倒向地平线的彼端。

 

“多棒啊!”宇髄天元感叹道,“你画吧,一定很华丽的。”

 

宇髄天元帮他在床前设好画架,将蜡笔盒递到他的手边。我妻善逸从里面挑了一只红色蜡笔往画布上凑,凌乱的笔触让纸叫喊。嘶——嘶——沙沙——……

 

为什么选择红色呢?男人问。星空下的麦田里没有红色,不是吗?天空是深蓝色,麦田是金黄色,就和你的头发颜色一样。真是招摇的发色啊……你是想谈恋爱吗?

 

我妻善逸扭动脖子看他,摇了摇头,道,星空下的麦田是红色的。

 

对他来说,一直是红色的。

 

或许在那之间,他是见过正常的麦田的,但是他第一次深刻记住的是狯岳和他一起看的麦田。那天,狯岳要在半夜出门,我妻善逸担心他找不到回家的路,求着要跟他去。狯岳的脸色很不好,但也摆脱不了他,于是他们一起走到了离家门口不远的那片麦田里。那段时期的月亮圆滚滚的,月光也明亮,他们将未发育成熟的身体安置在空地上,一起遥望星空。还未城市化的乡下星空满布光洞一般的星星,我妻善逸觉得它们像漂亮极了的眼睛。

 

“还是早点回去吧,狯岳。”不一会儿,我妻善逸皱着眉头道,“万一爷爷发现我们不见了,他该多担心啊。”

 

“让他担心吧,最好犯心脏病。”

 

“狯岳,不要这么说啊……”他反射性地这么说,狯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的声音便渐渐小了下去。

 

“哼……星星也和你一样是胆小鬼,逃到了那么远的地方去。”

 

“我,我觉得,它们是在默默守护我们哦。”我妻善逸道,“说不定,我们的爸爸妈妈,也是在这样看着我们的。”

 

“想得真美。”少年嘲笑道。

 

我妻善逸有些无措,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狯岳开心起来。他自然地,迫切地想讨狯岳的欢心。奉献型的都是病态般自私的人,只有靠索求他人的笑颜才能让他们好过起来。但是他想不到,只好默默瞪着星星看。不管二人如何评价,星星的姿态也未改变过一分一毫,无辜地闪耀于空中。我妻善逸想到,如果不是跟着狯岳,他是看不到这番景色的。于是他情不自禁笑起来,对狯岳道:“真希望以后也能一直和大哥一起看这片星空。”

 

少年的身体颤抖起来,拳头渐渐拧紧,我妻善逸担心地问,狯岳,你冷吗?对方却忽然将他狠狠按在地上,大声吼道:“那我希望你变成瞎子!”

 

我妻善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五官一扭,马上哭出来了,四肢像只垂死的青蛙一般挣扎,但是没有人会怜悯一只青蛙。狯岳朝他施暴。四肢被麦条割伤沾满泥泞,被玷污的伤口涩涩疼痛,狙狯的银河星星点点地泼洒在他深色的里衣上。他对他施下所有的伤口都在羞于见人的地方,青紫红的鲜艳颜色和无暇的白色皮肤仿佛不长在一片肉上,血从他的身体里奔涌出来,将四周的沙土都染成一片红色。他第一次看到自己流这么多血,又怕又惊。

 

“狯岳,住手,狯岳……这样,好难受,不行,求求你了……”他求饶。

 

“救救我……”他求饶。

 

“拜托了,救救我……!”求饶。

 

越过义兄耸动的肩头,他看到许许多多的星星。在被疼痛的泪水洇住的视野里,星星的光芒越发越大,闪耀得让人眼睛开始发痛。

 

“星星,星星,救救我……”

 

他朝它们求救。在成千上万的繁星冷漠的注视下,少年的喊叫被风声削成一缕一缕,飘在广袤的麦田之中。


这片麦田为了抹杀他的求救而生长。

 

他回去之后发了一次高烧。爷爷担心地给他熬药,在工作时吩咐狯岳喂他。我妻善逸喝了一口,被苦得紧闭嘴巴,狯岳掐住他的鼻子,灌在他不得不大张的口腔里。药液从食管流到气管再从鼻腔里涌出来,两道棕黑色的痕迹从人中扩展到下巴,他咳得更厉害了,狯岳被他滑稽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将空碗扣在他的头顶。

 

他的高烧在一周之后痊愈,狯岳欺凌他的病却一直未好。他仍是要在深夜出到麦田去,否则便要和我妻善逸直接在寝室开始一切。爷爷的房间在墙的另一端,我妻善逸说什么都不愿意,只好垂下眼帘跟去。他一开始并不习惯,总是在求救;到了第三次,他放弃了挣扎,假装自己是横死路边的尸体;到了第五次,他学会自己摊开身体,因为被强行掰开的感觉更痛苦。

 

他就这样习惯了。从此,只要看到星星,不管多少次,他都会想起来。幸福也和星星一般遥远,冷漠,高傲,不可一世。

 

他曾想过,要是他的身体并不这么平凡就好了,他希望他的身体能让人改过自新。狯岳将所有的恶挤压到他的身体里,然后变成一个和蔼可亲的大哥。爷爷气狯岳的乖戾,气他的不成器,他至少想让爷爷为了他们之间的一个人开心,而他希望狯岳是那个人。他并不知道狯岳想在他的身体里吐出什么,又想从这样的行为得到什么,他唯一知道的是狯岳打他时比平常看起来更为快活,他的兄长从他的痛苦中汲取喜悦。是因为他太讨嫌了吗?是因为他不思进取吗?是因为爷爷宠爱他吗?是因为他不配做他兄弟吗?他并不大清楚,他承认自己的弱小,但是他并不想被打了。在去神社朝拜时,他每次都祈愿狯岳不再打他,可神明也和星星一般高傲,对他的愿望不闻不问。

 

他的成长痛便是狯岳所给予的一切痛苦。他的性格变得更加谨小慎微,胆小怕事,任何一个人抬起的手都会让他后退三步,但从容应对万事是幸运者的权利,他靠求饶才能活到现在,所以再多的要求都是奢侈。久病的爷爷去世时,望着对于爷爷的身高来说过于长的棺木,我妻善逸几乎哭干了眼泪。他用泪眼看着一旁的狯岳,想着狯岳在这世上是他唯一的亲人,是他再建家庭仅剩的残骸,于是他情不自禁地抓紧他的手臂。狯岳十分恶心他的作为,转手狠狠掐青他的手腕,颜色深得像是手环。

 

“狯岳,不要这样,可以吗,我很伤心啊……”

 

伤心驱赶了胆怯,我妻善逸不知道是在给自己辩解还是在怪罪他一般,吐出这句话。

 

“是吗,我很快活啊!快活得不得了!因为我可以无视那个老废物,毫无顾忌地践踏你这个废物了啊!”

 

狯岳大喊道,似乎被他的反驳激起兴趣,一改刚才厌恶的神色,奸侩地露出一个狞笑,将他狠狠压在棺木上。我妻善逸想到一片木板之下的爷爷,尖叫着,反常地开始挣扎起来,就像第一次一样。但是他们之间的力气差距太大,在他试图推开狯岳时,手腕被轻巧地扭折。因为爷爷去世了,所以狯岳再也不会顾及伤口是否在显眼的地方了——我妻善逸刚意识到这件事时,就已经被扇了一个耳光,也或许是被踢的,太痛了,他分辨不出来。他的头晕眩不已,他的鼻子闻到狯岳兴奋的汗水,他的眼睛看到爷爷的遗照,他的耳朵听见衣裤被解开的声音。他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只能求狯岳别弄脏灵柩,却未发现自己的鼻血已经肆无忌惮地流了下去。

 

他依旧爱着狯岳,因为他是他的大哥,他唯一的亲人,但在这一刻,在已经遍体鳞伤的这一刻,他开始恨起他来。因为他在爷爷的遗体上玷污他吗?因为他骂爷爷是个老废物吗?他似乎从未认真对待过自己的自尊,只能因为他对爷爷的态度开始恨他,但狯岳并不关心他的想法。人在吃冰棒时不会关心冰棒的想法,我妻善逸对他来说也是一根橙味的冰棒,一根被啃掉了一大半却结实耐嚼的冰棒。他会将他所有可食用的部位都嚼烂,然后丢掉他枯朽的遗骸。从第一天开始他就隐约知道这样的结局,但他依旧不想离开他。因为除了他以外,没有人能和他一般去关心狯岳了,因为爷爷也一定不想看到二人分道扬镳的局面,因为他对狯岳来说也一定很重要,因为——因为——因为……因为他是他的亲人。

 

他如此相信着,仅此而已。

 

所以,即使身上少见完好的地方,浑身和调色盘一样五彩缤纷,我妻善逸也依旧哭哭啼啼地忍受着他的欺侮。实在受不了时,他会躲到柜子里去。狯岳会像从孕妇腹中掏出死胎一样把他刨出来,用力地甩在地上。不过,虽然狯岳的喜怒哀乐阴晴不定,却依旧是有规律的。在爷爷的忌日时,他变得异常地兴奋,仿佛是在对天堂的老头耀武扬威一般暴烈。我妻善逸努力抓紧手中要献给灵堂的花,让柔软的花瓣在他的胸前弯折。他渐渐麻木了,就像面对生活中的每一个苦难时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垃圾,我心情很好,就告诉你一件事吧!”

 

我妻善逸用几乎没有高光的眼睛看他弯起的嘴角,他见过无数次的一张面皮。

 

“那老头,是我杀死的——我给他的药里混了毒药,说是煮糊了,他竟然没有怀疑,就那么喝了下去……他的病太花钱了,照顾起来又麻烦,那么老也不该活,不如把钱都给我!我还年轻,我用他的钱能做很多事……”

 

他说出这番话似乎是在期待我妻善逸激烈的反应。爷爷是个敏锐的人,与其说是没有认出来,不如说是因为狯岳这样的对待而心寒,自己选择了死亡。想到这里,我妻善逸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露出前所未有的骇然脸色,发出似是愤怒又是悲痛的喊叫。狯岳把他的头拎起来往地板上一下一下地撞,叫声变得忽近忽远,上上下下,咿咿呀呀,像是滑稽的奏乐一般。

 

那天的夜里,我妻善逸用还未收拾干净的身体拿来菜刀,用力捅穿了沉睡的狯岳的心脏。狯岳连叫声都未来得及发出来,脆弱得简直配不上他对他所做的暴行。不过,不管是恶人还是善人,心脏都是柔软的,叫声都是惨烈的,血液都是鲜红的。他从未见过狯岳的血,如今竟是有些意外,狯岳的血的颜色和他很像,毕竟是家人嘛,他这样出神地想着。爽快感,解脱感,复仇感,令人惊异一般什么都没有。他只感受到狯岳的鲜血在地上肆意地流淌,让他的赤脚成了赤色海洋中的孤岛。他忽然觉得爷爷好可怜,狯岳也好可怜,自己也或许有些可怜,他自信不足,对自我的评价总是不太准。他抬头,望向窗外闪亮的星星,它们依旧在看着他们,不管何时都是最忠实的观众,就和麦田里的它们一样,看遍一切悲剧,却依旧高高在上。我妻善逸一直愣愣地看着它们,就和它们看他的方式相同。

 

星星,星星,星星为何无动于衷?星星没有在麦田里来救他,星星也没有阻止心如死灰的爷爷。因为星星的无所作为,他才亲手了结了狯岳,成了戮亲的凶手。它们为何让人叹息一般傲慢又冷漠?这么多的星星,如果只有一个星星伸出援手也好啊,都是星星的错,都是星星的错,都是星星的错……

 

 

 

 

 

“不是星星的错。”

 

宇髓天元听完他的讲述道。

 

“那是谁的错呢?”我妻善逸还拿着那只红色的蜡笔,好奇地望着他问道,“一定不是爷爷的错,也不会是狯岳的错,他们都是我最好的亲人,是我的错吗?……”

 

“也不是你的错。”

 

宇髄天元认真地望着这个因精神病而被判为过失杀人的少年如此道。随后,他顿了顿,继续道:“你的医生会详细跟你解释的,我只是给你来上美术课的老师,所以不会再说下去了……这样吧,等你出院了,带你去看星星吧……我会让你看到最华丽的星空!”

 

金发的少年开心地笑起来,几乎要吹出一个鼻涕泡。

 

END

 

 


我绝不罕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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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まかまか(twi:@makamaka_dan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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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微风拂过高耸入云的竹子,整片竹林就会发出难以言喻的悦耳音色。

在对战的间隙,偶然从青翠的竹林间望出去,便可感受到天空的高远和无边无际——


“差不多该休息了吧。”

“是。”

水柱·富冈义勇的柱指导在这片千年竹林里进行。

九柱指导以原音柱·宇髓天元为起点,到富冈义勇结束,如今却只有炭治郎一...

笑わない君へ by 矢島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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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微风拂过高耸入云的竹子,整片竹林就会发出难以言喻的悦耳音色。

在对战的间隙,偶然从青翠的竹林间望出去,便可感受到天空的高远和无边无际——


“差不多该休息了吧。”

“是。”

水柱·富冈义勇的柱指导在这片千年竹林里进行。

九柱指导以原音柱·宇髓天元为起点,到富冈义勇结束,如今却只有炭治郎一人走到了这里。

话虽如此,他也不过不久前才到。

而且仅过了一会,他的下巴便被当时正与富冈对峙的风柱·不死川实弥打中,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并失去了意识。

(不死川先生真的很生气呢……)

这么一来,想帮助玄弥让他们兄弟重归于好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一想到这里炭治郎便沮丧地垂下肩膀。这时,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竹筒。

“谢谢您。”

炭治郎接过沉默的富冈手中的竹筒水壶,喝了起来。微带凉意的泉水温润着他的喉咙。

心情终于变得平静下来。

“不死川先生喜欢的是豆沙馅还是红豆馅?”他突然问坐在旁边的富冈。

换作是以前的富冈,通常会以沉默来回答这种问题,不过现在的他已经能够好好回答了。

“我喜欢豆沙馅,但感觉不死川喜欢红豆陷的。”

“啊!我能理解!因为奶奶做的萩饼就是豆沙馅的,顺理成章地、我就是坚定的豆沙派,但感觉不死川先生好像更喜欢红豆馅。”

“那么以防万一,我会在遇见不死川的时候把两个都揣在怀里。”

“哇,那就放心了。”

“……今晚吃萩饼吗?”

“好啊!我来做吧!”

尽管只过了短短一会,但围绕着不死川和萩饼的话题,他们说了很多。

(义勇先生好像变得很精神了呢)

虽然仍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心情似乎开朗了许多,而且话也变多了。

(是比赛吃荞麦面让他打开心扉了吗?要是这样的话就太高兴了)

这次就比赛吃团子怎么样?

还是说吃乌冬面比较好?

炭治郎愉快地思考着这些事。

“之前的柱指导怎么样?”富冈喃喃地问道,“很严厉吗?”

“是的,”炭治郎的眼睛闪闪发光,“但是很厉害啊,我很开心。总之大家都太厉害了,训练的时候,嘎——的一下,然后就变成嘎嘎嘎,磅咚磅!侊嘎吓——”

“……和不死川禁止接触是怎么回事?”不知为何,富冈的视线飘向了远方,突然换了个话题。

“啊啊,那个啊,我把不死川先生惹火了,然后就变成了大乱斗,把善逸和其他队士都卷进来了……我正在反省。”

“我也经常惹不死川生气,而且他基本上总是在生气。”

“不死川先生平时都是这样的感觉吗?”

富冈微微点了下头。

“说起来,”他接着面无表情地说,“我也曾被下过一次和不死川禁止接触的命令。”

“诶?义勇先生也是吗?为什么呢?是吵架了吗?”听到这样的往事,炭治郎显然有些惊慌。

单是自己和不死川先生两人就已经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想想刚才这两人对打的样子,要是他们认真打起来的话,会变成什么样——

太可怕了,简直不敢想象。

“没、没事吧?那个房屋怎么样了……还有路人,街道什么的……”

“不是的,并没有吵架,不死川单方面发怒罢了。不过那天不止是他,大家的样子都很奇怪……”

富冈干脆回避了炭治郎担心的问题,转而出神地望向前方,目光所及并不止于这片竹林,而是飘向了更广袤无垠的高空。

他那平常服帖的刘海在风中凌乱。


然后双眼像被太阳刺到一样眯了起来。


“那件事应该是——”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悲鸣屿先生呦。”

面向庭院的房间里响起一个与这个美丽的庭院完全不相衬的粗暴而又不耐烦的声音。

“又不是柱合会议还他妈的叫我过来。你打算怎么收场啊?”

“是紧急事件。”

就算不死川正面瞪着他,悲鸣屿也丝毫不为所动。

岩柱·悲鸣屿行冥,有着连熊见到了也要逃跑的巨大身躯,不仅如此,他还拥有无人匹敌的强大实力,被称为鬼杀队最强的男人。除此之外队龄也很长,还是现役柱中最年长的人,所以大多数时候被任命为柱的领头人或决策者。

“不是为私事召集你们的,是主公大人的意志。”悲鸣屿冷淡地补充道。

不死川只好咂了下嘴,从他身前退开。一听到主公大人的名字,他就变得慎重起来,不再刁难别人,这正是因为他对主公大人有着超乎寻常的忠诚心。

当然,如果要说忠诚的话这里的全员都一样……蝴蝶忍这样思考着,突然皱了下眉——柱的人数不齐。

“悲鸣屿先生,好像没看见富冈先生的身影。”

“好像没看见?不要用这种拐弯抹角的说法,蝴蝶,那个男人就是没有来,不过就算那家伙根本没打算过来,我也毫不吃惊。”回答忍的不是悲鸣屿而是伊黑小芭内。

就他所说的话来看,让人不禁怀疑到底是谁更拐弯抹角啊,不过他那种纠缠不休的说话方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管怎么说,那家伙就是个极其随便的男人,只会说‘随你们的便,和我没关系’这种话。”

“搞什么啊……那个混蛋!”不死川不假思索地听信了伊黑的话,怒火中烧起来。

“不死川先生,现在为止都只是伊黑先生的想象而已。”忍委婉地提醒着。

不愧是他,想起来就惹人生气,真可怜啊。

“富冈的话,传达给他的时间是现在的一个小时以后。”悲鸣屿终于回答了忍的问题。

“这是怎么回事,悲鸣屿先生?”

“为什么?难道他不在的时候要对他进行审判?”忍惊讶地追问。

旁边的宇髓懒洋洋地开玩笑说:“原来如此,终于要因为水柱缺乏协调性而免除他了吗?”

“唔呣,这样可不行!”正在此时,一直双臂交叉默不作声的炼狱杏寿郎,突然出声叫道,“背后偷偷摸摸的可不行!要说的话,就要堂堂正正当着富冈的面说出自己的不满!是吧,时透!”

“我无所谓,怎样都行。”

突然被卷入话题,无一郎心不在焉地回答道,他那双冷淡无神的眼睛正透过半开的拉门望着庭院里嬉戏的小鸟。

“我不太清楚富冈先生的事情,反正也很快就会忘记。”

“我赞成,就算不免除他,也要把他从这里赶出去。”不死川双手握拳发出嘎啦嘎啦的声响。

“我也赞成,那家伙扰乱了和平。”伊黑也接着说。

“诶~~?怎么这样,不行的啊!大家要好好相处啊。”蜜璃惊慌失措地来回看着同僚们。

不愧是富冈先生,比想象中更招人讨厌。忍在内心吐槽着。

正当她思考接下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就像有什么东西破裂一样、一阵巨响震动着耳膜。

“安静。”

悲鸣屿轻轻地合了一下双掌,仅仅如此便让人全身寒毛直立,鸡皮疙瘩久久不消。

于是所有人都噤声了。

他的那双盲目怒视着所有人,说:“并不是要免除他,而是希望大家能够逗笑待会就到的富冈,就是为此才预留时间,叫你们过来商量的。”

意料之外的发言。也就只有无一郎对此毫不吃惊了。

归根结底,他本来就对在场的一切毫无兴趣,自始至终,他的目光只是追随着庭院里的小鸟。

最怒不可遏的反而是不死川,他再次逼近悲鸣屿并且诘问道:“啊?逗富冈笑?搞什么啊、为什么我非得做这种事啊?”

“因为这是主公大人的愿望。”

悲鸣屿用平淡的声音把主公大人·产屋敷耀哉交代他的事传达给大家。


“——就是这样。”

“想看富冈先生的笑容……吗?”

忍匪夷所思地歪着头。

“主公大人真的是这么说的吗?”

“是啊,因为主公大人很在意富冈完全不笑这件事 ,所以对我这么说道‘如果能看到富冈真心的笑颜,我该有多么开心呢’。”

“就算这样说,可是我从来没有看到富冈先生笑过……笑起来会是怎样的呢?”蜜璃说道。

“我也从来没看见过那家伙笑就是了,”宇髓同意,然后他对还在独自眺望庭院的无一郎轻轻抬了抬下巴,“为什么只有富冈?”

“确实……”忍附和道。

这个人——时透无一郎也是面无表情的。

唯一的血亲双胞胎哥哥在眼前被鬼杀死,这个少年自己也身受重伤奄奄一息,而且还丧失了记忆,在狩猎鬼以外的时间里就像一具空心的人偶一般。也许是因为有同龄的弟弟,炼狱对他十分照顾,但就算是对着炼狱,时透也从来没有敞开过心胸。

而这其中,唯有富冈被提到了,有一点微妙。

悲鸣屿也是同感:“我也抱有同样的疑问。”他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

“主公大人说,时透只要找回了真正的自己就一定会笑的,但是富冈似乎是自己压抑着自己,自己选择了以背影相对、疏远我们。”

“——自己、压抑着自己吗。”忍喃喃自语道,然后她理解了。

不知是否只有这个时代的柱是这样,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相当有个性。而且除了炼狱,蜜璃和忍,其他人都不是很好相处。光是富冈和时透两人摆着张扑克脸就已经很明显了,悲鸣屿、不死川还有伊黑这三人则更加不亲切,而宇髓倒并非难以相处,他只是性情不定。

但是仅仅就柱之间的人际关系来说,大家都还相应地比较擅长对付处理,可能是因为他们都有着作为柱而背负着鬼杀队的觉悟,并都引以为豪吧。

但是富冈不一样。

就忍所看到的,只有他一个人有点随意过头了,而且平常也不怎么说话,因此,他经常和不死川、伊黑起冲突,有时甚至连宇髓、悲鸣屿都会与他冲突。

主公大人在意的十有八九就是这个吧。

(总之就是希望同为柱的同伴能关心一下容易被孤立的富冈——就是这么回事吧)

这确实是主公大人式的关怀。

大概因为悲鸣屿总是一本正经的、过度理解字面的意思,才会误解了主公大人的意思吧。

那么,这个要怎么样向大家传达呢。忍苦恼地想着。就在此时——

“只要让富冈笑就行了吧?既然是主公大人的愿望!就让我炼狱杏寿郎来帮忙吧!”

忍被炼狱突然干劲满满的大声宣告吓了一跳,差点摔倒。

这里也有个只理解字面意思的男人。

“……那个,悲鸣屿先生,炼狱先生,主公大人说的不是这个意……”忍刚想委婉地提醒他们。

“我也会努力的!我也想看到富冈先生的笑脸,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是为了主公大人!”同样振作起来的蜜璃脸颊上染上了红晕,精神满满地宣言着,她把双手合在胸前,双眼闪闪发着光。

“不是的,甘露寺小姐……所以说,这是”

“很用心嘛!甘露寺!”

“炼狱先生……”

被炼狱双手搭在肩膀上,蜜璃惊讶地用双手捧着更红的脸颊,伊黑见状立刻用力地挤进他们俩中间。

“既然甘露寺要做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帮忙,虽然让富冈笑是死也不可能的事。”

“伊黑先生!真的吗?”

“唔呣!一起加油吧!伊黑!甘露寺!”

“炼狱,我知道了,所以不要靠甘露寺那么近。”

忍伤脑筋地抱着头。

伊黑的加入,已经让这件事就字面意思而发展了。蜜璃曾经是炼狱的继子,虽然最后因为呼吸的个性太强而自成一派,但曾经一段时间里也是师徒的关系,所以面对曾经的师父,蜜璃禁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不经深入思考就立即同意——这种事情也是会发生的。

——但是,不死川则更加暴躁了。

“嘁,如果目的是做这种烂事的话,我回去了。想让他笑的话,你们随便吧。”

不死川狠狠地抛下这句话,打算从房间里出去。

悲鸣屿向着那个印有“杀”字的背影出声叫道:“……不死川。”

“你想违背主公大人的意志吗?”

主公大人的名字一出现不死川立马顿住了。

“如果你已经做好违背主公大人愿望的觉悟,那么就算现在就离开也无所谓。”

“……啧……”

“不要停下,想怎么做是你自己的自由。”

悲鸣屿很平静,因而更有种让人无言以对的可怕感觉。

不一会儿,不死川沉默着压抑了自己的怒气,再次粗暴地就地坐了下来。

“那么,现在开始思考让富冈笑的方法吧。遗憾的是,我并不是很擅长让别人笑,所以还请大家不要顾忌,说出自己的意见。”悲鸣屿面对大家,一脸认真地说道。

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看来除了忍以外,似乎所有人都误解了主公大人的本意。

于是这场奇妙无比的会议现在正要开始了,而早在那之前忍就已经看开了。


“打扰了。”

“——哦,富冈,来的真慢啊。嘛,你也快进来吧。”

来迟了的富冈刚拉开隔扇,宇髄就转过头轻松地向他打了声招呼。

而富冈沉默地看着室内,露出了一副无言以对的表情。

想想也会是这样啊,忍在内心不禁同情起了他。

明明没有柱合会议却齐聚一堂的柱们,不知道为什么正在扳手腕。不管是谁——哪怕是自己都会感到困惑的吧。

房间中央摆着的三张桌子上,无一郎对蜜璃,不死川对伊黑,悲鸣屿对宇髄的对决正好刚刚结束。

顺便一提,提出要举行这个扳手腕大赛的是宇髄。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认真的比试,更多是想让富冈获胜从而让他心情好些。虽然有些单纯,却并不是什么糟糕的作战,倒不如说,对于以华丽为信条的宇髄而言,这已经是极其正常的优秀计划了。

宇髄向他挥了挥被悲鸣屿扳倒的右手。

“悲鸣屿先生可真是相当强啊,你也来华丽地挑战一下试试吧。”

“……我就先告辞了。”

从困惑中恢复过来的富冈冷淡地说着,转过身正打算回去。

而他羽织的袖口,却被忍一下子拽住了。

“还是和平常一样呢,富冈先生,与作为柱的同僚们加深友好关系也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哦。”

“你们随意加深吧,和我没关系。”

“就这样回去的话,会被说成是富冈义勇害怕悲鸣屿行冥,才卷着尾巴逃走的哦?这样也没关系吗?”

听了忍的话,富冈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其实富冈意外地有不服输的一面。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忍才煽动他的。

“来吧,富冈先生,请加油,我会声援您的。”

忍带着微笑推着他的背,就这样将他推到了房间中央正等着他的悲鸣屿旁边。

宇髄站起来给富冈腾出位置,在桌子旁边等着的炼狱笑着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那么,裁判就由我炼狱来担任!两位,请男子汉一样,堂堂正正地决出胜负吧!”

明白了,悲鸣屿回应道。宇髄则向着他若无其事地叫道:“悲鸣屿先生。”

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的意思是“在差不多的地方输掉就好。”

而悲鸣屿则肯定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看着在桌子上摆好架势的悲鸣屿的——字面意思上那如同岩石一般的手,富冈面无表情地握了上去。

然后……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忍把声音压低问宇髄道。

通过让富冈获得这场扳手腕假赛的胜利,从而使他心情变好,有机会的话或许他还会露出笑容——明明应该是这样的作战的。

然而比赛一开始后,富冈不仅被悲鸣屿直接秒杀,还相继输给了宇髄、炼狱、不死川。先不说体格健壮的宇髄,炼狱和不死川明明都是和富冈差不多的体型,虽然好不容易艰难地战胜了身为女性的蜜璃,可这样下去怎么可能笑得出来啊。

忍快速地瞥了一眼富冈,只见其仍然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

“什么啊,您这不就普普通通地赢了吗,宇髄先生。”

忍把声音压得更低责问宇髄,他则一脸超麻烦的样子挠了挠锁骨。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啊,因为一开始悲鸣屿先生就很普通地赢了,那我也就没办法故意输给他了。”

忍转而质问悲鸣屿:“悲鸣屿先生也是,您又是怎么回事?”

悲鸣屿小声嘟哝道:“这个扳手腕的比赛,还有这种意图在里面吗……”

“难道说……您不知道吗?”

“……南无。”

悲鸣屿缓缓将双手合十,对着天上拜了拜。

那么,为什么那个时候——宇髄叫了您,您却看上去很可靠地点头肯定了啊?

正当忍在内心抱头无语的时候,宇髄从身后把手放在了她的头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开口道:“蝴蝶啊,不要因为自己是最后一名就生气哦?”

“我怎么会为这种事生气,我只是有点惊讶。”

“不过,你的腕力还真差啊,多锻炼一下比较好吧?那小孩子一样的腕力算什么嘛。”

“因为我在实战中并不需要用到腕力。”有些生气的忍微笑着把宇髄的手拨开,这时蜜璃高兴地凑了过来,“没关系啦,小忍。接下来交给我就好了。”

她的声音虽然小,却充满了气势。

“甘露寺小姐……”

“别看我这个样子,对于让人笑这件事上可是非常拿手的!交给我吧!”蜜璃说着骄傲地拍了拍她丰满的胸脯。

红彤彤的脸颊,闪着骄傲的光芒的双眼,看上去真是自信满满——简直就是自信的集合体。

“到现在为止,我已经让我哭闹的弟弟们笑了好几十次啦。”

“哭闹…吗?”听到这个有些费解的词语,忍的眉头蹙了起来。

(说起来,甘露寺小姐的弟弟们——)

她突然有一种非常不详的预感,想起了以前和蜜璃聊到过的他们的年纪。

“富·冈·先·生!”

蜜璃已经走到了富冈旁边,然后——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她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开始挠起了富冈的侧腰。

“投降吗?要投降吗?不投降的话,我就要继续了哦~”

“……”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甘露寺小姐……)

忍的目光不由地飘向了远方。

的确,挠痒痒的话人就会笑,小孩子来说更是喜欢被挠痒痒。

如果是炭治郎和伊之助他们的话,一定会大笑不止吧——伊之助或许会说着“快停下,不要让本大爷变得轻飘飘的!”而生起气来——善逸的话,或许会边喊着“呜哇哇哇哇好幸福!!”边高兴地扭来扭去。


但是,对方毫无疑问是个成年男子。

而且,还是那个富冈——


“啊……对、对不起。”

果然,被挠痒的富冈不仅没有露出一丝笑容,样子甚至看上去有点退缩——不,甚至说得上有点害怕。


“……真的…非常对不起……我…好想消失……”终于回过神来的蜜璃红着脸从富冈身边退开,然后消沉地伏在地上,看上去羞耻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为了保护她,伊黑站了起来,他用怨恨满满的眼神瞪向富冈:“富冈……你这家伙,没有人心的吗……”

“甘露寺明明做出了如此勇敢的尝试,而你却践踏了这份努力,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也不会。”他的声音愤怒得颤抖起来,太阳穴上甚至暴出了青筋。

一开始让富冈笑出来的这个使命早就从他的脑海里消失得一干二净,那架势看上去好像下一秒就要拔刀一样。

富冈还是老样子冷冷地注视着伊黑。

就在此时,似乎是想要打破这一触即发的紧张的气氛,隔扇突然拉开发出了巨大声响。


“别担心!伊黑!甘露寺!之后就交给我吧!”


不知什么时候从房间里出去的炼狱杏寿郎站在那里。

他意气风发地走了过来。看到他头上戴着陌生眼镜的那一瞬间——忍感到头晕目眩。

“哟富冈!看到我的眼镜了吗?刚才就一直在找,但是哪里都没有找到呢!”

“……在你头上。”

 

接着富冈喃喃自语道:“炼狱难道不仅视力变差了,脑子也不好了吗?”

一瞬间炼狱整个人都僵住了:“唔呣——”

然后他大喊出声:“不行啊!!无论是谁都没法让富冈笑出来啊!”

(……不、炼狱先生…刚才那个我也觉得并不……)

忍控制住想要这么说的心情。

“说起来,您原来有戴眼镜吗?”她问道。

“并不!即使是五十多米以外我也能看得很清楚!这个是我刚刚准备的!”炼狱带着十分爽朗的笑容回应。

虽然准备了很久的笑话完美冷场了,但是他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说到底,在这个人的字典里似乎根本没有“小声说话”这四个字啊。

这样剩下的就只有伊黑、无一郎、悲鸣屿、不死川以及忍五个人了,但伊黑现在简直就是憎恨的化身,与其说想让富冈笑出来,倒不如说想杀了他。而无一郎本来就没有什么干劲,不死川则根本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剩下的悲鸣屿则一直在自言自语 “我不擅长让别人笑出来”,看起来根本不能抱以期待。

实际上,剩下的就只有自己了。

忍凝视着富冈毫无变化的扑克脸。

(让富冈先生笑出来吗……)

说到底,这个人真的会笑吗?正在想这些失礼的事情时,她突然小小地“啊”了一声。

不、不对,如果只是让他笑出来的话,就算是不死川也是有可能做到的。


——只要有那个


其实,忍过去曾见到过一次过富冈默默微笑的样子。那个时候,他正在吃……

忍环视了一遍房间,向着暴躁得似乎马上就要爆发的不死川那儿走去。

“不死川先生,不死川先生。”

“啊?干嘛。”

看上去就很凶恶的同僚用满是血丝的双眼瞪着自己,忍却毫不在意似的凑上前轻轻耳语道:“鲑大根。”

“富冈先生很喜欢鲑大根呢。”

“哈?”

“如果能吃到那个的话肯定会笑出来的吧。”

“开什么玩笑?你这家伙”不死川的眼神愈加尖锐,充斥了杀意,瞪着一直保持微笑的忍。

“怎么会,我并没有在开玩笑,这是真的,所以请您邀请富冈先生一起去吃鲑大根吧。”

面对始终保持低声说话的忍,不死川终于爆发了,怒气冲冲地吼道:“哈啊啊啊啊?为什么非要我去做那种事啊!?蝴蝶你这混蛋自己去说不就——”

“这是为了主公大人。”忍亮出了最终武器。

不死川瞬间无言以对。

忍乘胜追击:“请试想一下,如果您让富冈先生笑出来的话,主公大人该有多么高兴啊,‘谢谢你,实弥,实弥果然是个非常厉害的孩子啊。’一定会这样微笑着夸你哦”

他倏然睁大了双眼,咋了一下舌。接着又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朝着富冈走去。

忍也自然而然地跟着他。

而他们的主人公富冈义勇还是那副不知看着何处、不知在想什么的表情,虽然似乎本人并没有什么自知之明,但这幅表情在其他人眼里怎么看都像是在嘲讽一样。

不出所料,仅仅是看到富冈那张脸,不死川的双手就已经开始愤怒得颤抖,太阳穴周围的血管突突地剧烈跳动起来。

但是——

“喂……喂、富、富冈。”

即便如此还是去搭话了,因为这是他如父亲那般仰慕和敬重着的主公大人的愿望。

声音因愤怒而颤抖,音量也随之提高,他的嘴角甚至因为过于生气而浮现出一丝笑意——这实在是,几乎用尽了让人看了都想要落泪的努力。

“现……现在,要不要去吃鲑大根?”

“不去。”

秒答。

(……富冈先生)

您这个人真是——

忍闭上了眼睛。

近距离处、甚至能够听到不死川因怒不可遏而血管爆裂的声音。

“鲑大根的话,刚才,已经吃过了。”

富冈的下一句话,在不死川实弥野兽一样的怒吼声中,被完完全全地掩盖住而消失了……


“原来还发生过这种事呢。”

“是的。”

富冈向着肃然起敬而喃喃自语的炭治郎点了点头。

炭治郎“哈”地吐了一口气,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有关柱之间交流的故事。

而炼狱杏寿郎也出现在这个故事中,炭治郎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人意气风发的模样,胸口不由得温暖了起来。

(下次写信把这件事告诉千寿郎君吧)

正在炭治郎想着这些事时,富冈突然心不在焉地低声道:“即便是现在想起来,我也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当时不死川会那么生气。”

炭治郎苦苦思索着,“啊!”他突然啪地合掌。

“一定是因为,不死川先生想要和义勇先生一起去吃鲑大根吧。”

“不死川……和我?”富冈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

“对!所以,被义勇先生拒绝了不就会很难过吗?”

“这样啊……”

听到炭治郎的推理,富冈开始思考起了什么事,然后——

“如果通过萩饼能让关系变好,下一次我就试着去邀请不死川‘要不要一起去吃鲑大根?’这样?”

“我觉得很好!这样的话,两个人的关系一定能够变得更加要好吧!”炭治郎带着满脸笑容保证道,富冈似乎也微微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炭治郎看着那张意外地浮现出孩子气式微笑的脸,自己也感到很开心。

如果是现在的富冈,一定能和大家好好相处的吧——

总有一天,会在柱中间看到笑着的富冈吧。

这个十分笨拙的,令人绝望得寡言少语的人,本质上却十分的温柔,若是能被伙伴们包围着露出幸福的笑容,该会是一件多么令人开心的事啊。

(真想让炼狱先生也看一看啊……)

不,多希望他也能在那其中一同微笑啊。

想到逝去的人那如同太阳一般的笑容,炭治郎的鼻子不禁一酸。

“炭治郎,差不多该继续了。”

“是!”被师兄催促着,炭治郎急忙吸吸鼻子直起身。

总之,现在要一心变强。

变得更强,不会再让任何人从我身边夺走任何东西。

大风夹着清新的竹子味道袭卷而来,炭治郎将木刀的刀柄,紧紧地,紧紧地握在了双手之中——




end.

闻冬拾_

摸鱼。【快要上网课了,我不想啊!!!


老爷:放开我的披风?

在老爷生气边缘反复试探的超聚聚。

P2是老爷手持某种东西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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