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抑郁
沈九站在镜子前,脱下最后一件衣服
望着镜子里满是伤疤的躯体
眼睛缓缓转向洗漱台上的水果刀,拿起,举起手腕
“你在干什么?”
冰凉的刀刃贴上皮肤那一刻,突然一句话打断他的话动作,沈九扭头,视线对上门口的洛冰河,眼神透着麻木
干裂起皮的唇硬是扯出一抹笑,伴随着撕裂痛,唇上冒出了血珠
沈九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瓣
嘴里一阵腥甜
“你不是都看到了。”
说罢,沈九用力一割,手腕上原本快愈合的伤口瞬间开裂,旧伤添新伤
沈九像是没感觉到痛一般,吃下早就准备好的药!
“沈九,你想死是不是!”
洛冰河走过去按住他的肩,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我困了,放手!”
沈九低头,一副很疲倦的样子......
沈九站在镜子前,脱下最后一件衣服
望着镜子里满是伤疤的躯体
眼睛缓缓转向洗漱台上的水果刀,拿起,举起手腕
“你在干什么?”
冰凉的刀刃贴上皮肤那一刻,突然一句话打断他的话动作,沈九扭头,视线对上门口的洛冰河,眼神透着麻木
干裂起皮的唇硬是扯出一抹笑,伴随着撕裂痛,唇上冒出了血珠
沈九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瓣
嘴里一阵腥甜
“你不是都看到了。”
说罢,沈九用力一割,手腕上原本快愈合的伤口瞬间开裂,旧伤添新伤
沈九像是没感觉到痛一般,吃下早就准备好的药!
“沈九,你想死是不是!”
洛冰河走过去按住他的肩,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我困了,放手!”
沈九低头,一副很疲倦的样子
“我问你话呢!”
洛冰河咆哮
沈九却恍若未闻般,自顾自道,“在手腕上浅浅割上一刀,再吃一粒安眠药和一粒止痛药
等睡醒后会有一种重生的错觉。”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沈九不知道
只是第二天睡醒睁开眼,会发现窗外的阳光格外暖
就连床单上被子上不小心蹭到的血迹,看着也像鲜血欲滴的玫瑰
洛冰河听完,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他看着已经睡着的人,拿了药箱仔细给沈九包扎好
沈九满身,数不尽的疤,有秋家的,也有他洛冰河的
狠狠报复过后,剩下的满是悔恨
“老师,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洛冰河抱着怀里的人侧躺在床上,鼻尖嗅着沈九身上淡淡的香
像雨后竹林的味道,清新,却夹杂着花朵腐烂的气味
从前没有,自从沈九亲眼看着苍穹学院后山那片竹子被烧光后
他的心血付之东流,名声尽毁
再加上岳清源的死亡,沈九在洛冰河特意修建的地下室磋磨五年
出来后发现,怎么洗也洗不掉身上的腐烂
沈九呼吸很轻
若不是有心跳,洛冰河真以为他死了
一夜无眠
第二天沈九睡醒,意外地发现洛冰河还在
“我煮了粥还有小笼包,老师以前喜欢我的手艺,不知现在还喜不喜欢。”
“不喜欢。”
“?”
洛冰河身体一僵,扭头看向站在落地窗前的沈九
“我的胃已经坏了,吃不了东西,只能输营养液,你忘了吗?”
沈九看着外面的风景,淡淡地说道
“抱歉。”
洛冰河看着锅里鲜香四溢的鸡丝糯米粥,关了火,将其倒进垃圾桶
“老师看着比昨天有精神不少。”
他走到沈九身旁
“在看什么?”
沈九闻言,有些恼怒地看了他一眼
刚才那株白山茶还在叽叽喳喳说着话,洛冰河一来,立马闭上嘴巴
“没什么。”
沈九神色恹恹地坐上吊椅,头靠在椅背,闭上眼
不想说话
洛冰河则蹲下身,牵起他的手
“你病了!”
洛冰河眸子透着哀伤
“我们去医院好不好!我带你去医院!”
沈九睁开眼,看着洛冰河
满身抗拒
“送我去医院还不如送我去殡仪馆。”
洛冰河闻言一愣
看着沈九嘴角勾起一个略带嘲讽地笑
“小畜生。”
“小畜生在呢!”
这下轮到沈九惊讶了
可也只一瞬而已
——
晚上
沈九坐在床上,洛冰河拿着吹风机替他吹干头发
“药!”
“什么?”
“不吃会睡不着。”
沈九淡淡开口
吃下安眠药后,沈九躺在床上,眼睛在窗外停留一会儿
洛冰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月亮散发着柔和的光,给大地裹了一层素白
“其实,将所有事物都抛在脑后,洗个热水澡,放一首舒缓的音乐
躺在床上
想看星星的话可以拉开窗帘,第二天阳光会把你叫醒
听着窗外鸟鸣,感受清晨的风
这也算另一种重生。”
沈九喃喃道
“七哥教我的。”
闻言
洛冰河看着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阿九,活着好不好?”
“嗯。”
洛冰河脊背一僵,
沈九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仿佛刚才的声音是一种错觉
洛冰河笑了,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从身后抱住怀里的人,缓缓闭上眼
不知道大家上网有没有看到这样的现象?两个男生站一块,评论区很多评论都是磕cp。两个女生站一块,评论区开始比谁更美。看起来我们似乎对美女的要求要高一点,怪不得女生容易容貌焦虑呢!通过这篇文章,我想说的是:希望大家以后也多夸夸女孩子吧!夸奖让人自信~夸奖可以缓解容貌焦虑~两个女孩子之间,拒绝比较!!两个人一起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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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我要见陛下(反虐)
不知道被折磨了多久,谢长时只觉得身心俱疲,身上没有一处不疼。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撑不过了,似用尽全部力气道:“我要见……见……陛下……”
鞭子不断的落在身上,他狠狠咬住牙关,直咬得整个人都在微微发颤,也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放不出,见彩蛋)
他只是竭力握紧拳头,竭力撑着,然后奔向那个血人。
他直愣愣地看着谢长时,眸色渐渐转黯,“长时别睡……”
觉得胸口空茫一片,怎么样都喘不过气来,像有人拿刀一刀一刀的剜着,一种钻心之痛。
他不再说话,横抱起他然后转身,血迹一点点的沾染在他的衣裳...
不知道被折磨了多久,谢长时只觉得身心俱疲,身上没有一处不疼。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撑不过了,似用尽全部力气道:“我要见……见……陛下……”
鞭子不断的落在身上,他狠狠咬住牙关,直咬得整个人都在微微发颤,也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放不出,见彩蛋)
他只是竭力握紧拳头,竭力撑着,然后奔向那个血人。
他直愣愣地看着谢长时,眸色渐渐转黯,“长时别睡……”
觉得胸口空茫一片,怎么样都喘不过气来,像有人拿刀一刀一刀的剜着,一种钻心之痛。
他不再说话,横抱起他然后转身,血迹一点点的沾染在他的衣裳上。
满身的血迹,血肉模糊,白骨看见。还有那一双鲜血淋淋的手,勒痕不见,只见血迹。
他推开刑狱的门,焦急地走了出去,这一刻他恍惚了,上一次躺在里面的人还是静姝,而此时却是另一个人。
算是反向虐了,嗯没错,追儿火葬场了……
落子有悔【七】
天子打量着天牢里昏暗狭小的囚室,心中五味杂陈,自打邱子弈被关进这里,他还是第一次亲临此地。
天子的思绪飘回数年前,邱子弈五岁时,皇后病逝在风雨交加的黑夜里,那孩子早慧,知道母后是彻底离开他了,扑在皇后的遗体上泣不成声,一声声唤着母后,祈求往日温柔的母后再睁开眼,摸着他的脑袋,安抚他,告诉他【母后没事。】
皇后葬入皇陵后,邱子弈发了三天的高烧,天子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三天。烧的迷迷糊糊的时候,他的子弈抓着他的龙袍,说怕黑夜。他当时怎么说的,他说【弈儿不怕,母后不在了,还有父皇陪着你,有父皇在,天永远是亮的...
天子打量着天牢里昏暗狭小的囚室,心中五味杂陈,自打邱子弈被关进这里,他还是第一次亲临此地。
天子的思绪飘回数年前,邱子弈五岁时,皇后病逝在风雨交加的黑夜里,那孩子早慧,知道母后是彻底离开他了,扑在皇后的遗体上泣不成声,一声声唤着母后,祈求往日温柔的母后再睁开眼,摸着他的脑袋,安抚他,告诉他【母后没事。】
皇后葬入皇陵后,邱子弈发了三天的高烧,天子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三天。烧的迷迷糊糊的时候,他的子弈抓着他的龙袍,说怕黑夜。他当时怎么说的,他说【弈儿不怕,母后不在了,还有父皇陪着你,有父皇在,天永远是亮的。】
也不知道这三年,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子弈是如何熬过来的。一声叹息自天子口中发出,君臣父子,怎么就走到了这个地步。当年那个纯良的孩子,怎么就成了谋逆弑君的罪人。
狱卒想抬头窥视天子的神色,却被赤衣卫横眉吓退。察觉到底下人的响动,天子思绪落定,眸光阴冷下来【废太子人呢,为何不在囚室里。】
【回禀陛下,因着今日行刑时,废太子逃刑,被关了禁闭。现在人在禁闭室里。】
【哼,禁闭室,只怕现在他早出了城了!】天子不再理会面面相觑的狱卒,大步走到禁闭室前面
【把门打开!】
天子没想到禁闭室居然是这样的一个屋子,伸手不见五指,寒气逼人,连扇窗也没有,只有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口,用来透气。
天子的华服金冠让他不得不把腰弯的极低,才能勉强入内,地上躺着的血人一动不动,天子接过灯,照在躺着的人的脸上,心下一惊,右半脸满是鲜血,看不清样貌。但这身形……
【子弈……】天子惊呼出声,急忙蹲下去,轻轻用手托起血人的脑袋,确认了人的身份。
赤衣卫匆匆来报【陛下,臣等在城外找到了沈大人,只不过他确实是和祝大人……】
【闭嘴。滚!】天子失了往日的稳重,把人打横抱起【刘成,让他们备车回宫,叫御医去养心殿侯着。】
——养心殿偏殿——
天子面色阴沉一言不发,床榻上躺着的邱子弈面无血色,任由太医摆布。
【怎么样了?】
【回禀陛下,废太子失血过多,所幸有一颗丹药保命,臣方才为其上了药,现下已无性命之虞,只是还需静养,这般重刑万万不可再受……】
【丹药?】
【是,应当是回转丹,此物价值不菲,服用起来可止血,提气,甚至有续命之用。不少达官贵人都常备着。】
【朕知道了】天子疲惫的摆摆手【需要什么药材只管用,别让他死了。】
天子起身,走至门口又转过身,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塌上的邱子弈【别说朕来过。】
——御书房——
【陛下,天牢的狱卒招供,说行刑的是刘志,还有几个帮忙的……】
【为何突然将皮鞭换成了铁鞭。】
【那刘志说是沈大人求他这么办的,想使一出苦肉计……还……给了他不少金银,他家小儿子得了急病,这才财迷心窍……】
【你们可对他用刑了?】
【回陛下,用了。用前用后,都是这套供词。不知陛下如何处置?】赤衣卫首领战战兢兢的询问道。
【刘志,连同那几个帮忙的一并杖毙了罢。】天子面无表情的定下这些人的生死,甚至没有将目光从手上的奏折移开。【至于废太子……朕就如了他的愿,朕到要看看,他还有什么算盘。】
【陛下,奴才觉得这事儿,有蹊跷啊…】刘公公小心翼翼的出声。
【哼,他从前那般招摇,想要他命的确实比比皆是。但你真觉得这么巧,沈云堤他就料事如神?提前给了丹药?朕看,八成就是他同沈云堤做的苦肉计。朕就暂且如了他的愿,把他放出来,毕竟凭他这个破身子,送回去肯定活不成。】
【这……】刘公公心里不由得叹息,这位陛下,治国理政确实是一把好手。可在废太子的事情上,也实在糊涂。就算是苦肉计,也没必要做成这样,
【行了,下去吧,朕乏了。】待到宫人全数退去,天子才放下了奏折,取出怀中的玉佩,眼中含泪,喃喃道【柔儿啊,朕对不起你,朕没能把咱们的弈儿教好啊……】
今宵此间莫问(一)
男主:遏(è)晟(shēng)
“公子…..时辰到了。”朱漆的盘子被端上来,上面是一个精致的玉杯。
遏晟缓缓地拿起杯子,白皙修长的手指关节处,旧伤显露。在人间的十九年,上天从未善待过他。
“今天…是除夕夜吧……”他心想着。认真竖起耳朵,宫里今日也如民间一样,鞭炮声隐隐从宗人府的窗户口传来。只不过那窗户......
男主:遏(è)晟(shēng)
“公子…..时辰到了。”朱漆的盘子被端上来,上面是一个精致的玉杯。
遏晟缓缓地拿起杯子,白皙修长的手指关节处,旧伤显露。在人间的十九年,上天从未善待过他。
“今天…是除夕夜吧……”他心想着。认真竖起耳朵,宫里今日也如民间一样,鞭炮声隐隐从宗人府的窗户口传来。只不过那窗户太高,他望不到外面。
被定罪圈禁在这已经两年了,遏晟想不到为什么陛下偏偏挑今天,挑他的生辰来….处死….自己。
“遏晟…遏生”被赐名的那刻,他就恍惚明白了。“娘…我也想好好活下去,但是这世间不让我活。”
一杯鸩酒入喉,滚烫灼烧着肺腑。玉杯从遍满细伤的指间滑落,少年望着窗外烟火时不时地出现,苦笑了一下,痛苦地闭上了双眼。腹部猛烈反应,毒药发作,那双指节分明修长的手终究是沉沉地垂了下去。
谢漫
今日是盛王世子的二十岁生辰,盛王府内无比热闹。
殿前,世子殿下正在行冠礼。
我也想去瞧一眼,我没那个命,无人疼我怜我,更无人为我加冠,所以我想去看一眼。
今日也是我的二十岁生辰。
当然,我是不能同世子殿下相比的。盛王世子谢清凌是王妃的孩子,而我,不过是一个宝林的孩子。
他们都说,是我娘害死了王妃,是她害王妃早产,害王妃难产而逝。
所以他们说我也是罪人,我应当替我娘赎罪。
我名谢漫。
我没见过我阿娘,也没见过王妃,更没享过身为盛王王子的一日福。
我偷偷藏在人群中,默默的看着。
先加缁布冠,次授以皮弁,最后授以爵弁。
........
今日是盛王世子的二十岁生辰,盛王府内无比热闹。
殿前,世子殿下正在行冠礼。
我也想去瞧一眼,我没那个命,无人疼我怜我,更无人为我加冠,所以我想去看一眼。
今日也是我的二十岁生辰。
当然,我是不能同世子殿下相比的。盛王世子谢清凌是王妃的孩子,而我,不过是一个宝林的孩子。
他们都说,是我娘害死了王妃,是她害王妃早产,害王妃难产而逝。
所以他们说我也是罪人,我应当替我娘赎罪。
我名谢漫。
我没见过我阿娘,也没见过王妃,更没享过身为盛王王子的一日福。
我偷偷藏在人群中,默默的看着。
先加缁布冠,次授以皮弁,最后授以爵弁。
......
我摸了摸头上用粗布束起的发丝,心里并没有多大感慨。
我买不起发冠,也无人为我束发。
我就不该来到这个世间,让人生厌。
我依稀记得,年幼时有个照顾我的奶娘,奶娘很温柔,教会了我许多东西。
这世上她待我最好。
可后来她死了。
我觉得我可能是挺晦气的,王府之人离我远些也正常。
有人撞了我一下,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朝他歉意的笑了笑。
我没身份,所以趁人多时逃了出去。
王爷让我少出现在人前,我得快些回去。
天灾。
员外家的公子撞在我的身上,手上的糕点碎了一地。
员外夫人气急了,拉着我不放,非要讨个说法。
有什么可说的,我贱人一个。
哎,怎么都逃不过一顿打。
真后悔,早知就不来瞧什么冠礼了。
没有人帮我,我跪在圆润的石子上,默默等罚。
盛王没来,来的是个传话小厮。
我偷偷松了口气,还好没被王爷发现。
他同员外夫人说,不过一个奴隶罢了,随她处罚。
奴隶啊。
员外夫人一顿,说:“那你便在这儿跪着罢,这宴会何时结束,你便何时起来。”
我偷偷叹了口气,现在不过巳时,离宴会结束,之前还有四个时辰。
还不如挨顿打。
幸而这地方偏僻,没什么人,要是再撞到什么贵人,我还活不活了。
我跪在角落处,叹了口气。
这里好冷。
今日小寒,我没有棉衣,因为我买不起,棉衣太贵了,我没有王府的月银,在王府也只能做一些最累的活换些银钱。
他们越来越黑心了。
一个白面馒头都要三个铜钱。
我做一日都才一个铜钱。
有些冷。
腿也有些疼。
腿是年少时被人踢断的,后来竟奇迹般长好了。
但苦痛难免。
我看着太阳西落,王府从热闹到寂静。
一个难忘的生辰。
我有点想我娘,也有些讨厌她,这世间疾苦,我不想来。
我扶着墙,慢慢起身,一步一步回了我的小院。
我呆在院外,院内灯火通明,可我不曾点灯。
我心有些凉,里边是谁不言而喻。
我沉默几秒,还是进去了。
该来的总逃不掉。
饱受折磨的膝盖又难以幸免。
......
好疼。
“拜见王爷。”我双手交叠,拜了下去。
“谁允许你出门了?!”王爷怒道。
你也没说我不能出门啊,我在心里偷偷道。
当然这话我是不能说的,不然...
不过我显然低估了王爷的怒气,他抬手给了我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瞬间肿了起来,嘴角似乎也破了皮。
哎,真晦气。
“来人,传杖。”
我抿了抿唇,心里有些苦涩。
我爬上刑凳,乖乖等罚。
王爷似乎走远了,但他的话依旧清晰的落在我耳中。
“杖五十,另外,不准再踏出这院子一步。”
刑杖一如既往的疼,这样一来,膝上的伤便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其实他们什么时候打完,什么时候将我从刑凳上推下,我都是迷迷糊糊的。
我也没经常出这院子,二十年来,我偷溜出去没超过五次。
生辰草草。
也不知道没水没饭没伤药的日子我能活几天。
我好像发热了。
第二日,我连路都走不动了。
......
有人给我的门上了锁。
何必呢。
我一直都很听话的。
高热让我异常的想喝水,可我连水都没有。
伤口开始发炎,腐烂。
我叹了口气。
王爷真是...心狠啊...
或许,父子之情,不过我的一厢情愿。
他从未...认我。
我摘下身上的玉佩,这玉佩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从未摘下。
可如今,我拿他换了命。
不过半日,我的门便被人推开。
我看了一眼便泄了气。
是谢清凌。
谢清凌给我灌了碗药,我说不出话来。
血顺着我的喉咙溢出。
难受极了。
我可能...
要去找我娘了。
————————
还有盛王视角哦😘
《绿林之光》目录
Chapter8. 日月之歌
Chapter9. 荆棘王冠
Chapter10. 时间与星辰深处的另一个世界
Chapter11. 断洲浮海
Chapter12. 万物终有时
尾声 伊露维塔星光礼赞
(完)
路过人间(十九)
“哇,你看前面,有个好帅的小哥哥。”
说话的女孩叫谭小菲,她和身边的赵茜茜一样是咖啡店的员工,刚从外面买了东西回来,看到陆煦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忍不住拿出手机,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
“你说,他一个人站在那边,是在看什么?”赵茜茜是个追星女孩,见惯了各种花样美男,此刻也被陆煦的外貌折服,这么好看的男生,可不是每天都能遇上的。
眼看顾泽成和母子二人进了屋,又隐约听到女孩说话声,陆煦瞬间回过神来,转身朝路边走去,边走边戴上口罩,抬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小哥,等一下……”谭小菲胆子大一些,跑过去想要个号码,可陆煦已经钻进车里,眼看汽车绝尘而去,她站在原地叹了口气,猜测对方大概有女朋友了,反正她们...
“哇,你看前面,有个好帅的小哥哥。”
说话的女孩叫谭小菲,她和身边的赵茜茜一样是咖啡店的员工,刚从外面买了东西回来,看到陆煦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忍不住拿出手机,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
“你说,他一个人站在那边,是在看什么?”赵茜茜是个追星女孩,见惯了各种花样美男,此刻也被陆煦的外貌折服,这么好看的男生,可不是每天都能遇上的。
眼看顾泽成和母子二人进了屋,又隐约听到女孩说话声,陆煦瞬间回过神来,转身朝路边走去,边走边戴上口罩,抬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小哥,等一下……”谭小菲胆子大一些,跑过去想要个号码,可陆煦已经钻进车里,眼看汽车绝尘而去,她站在原地叹了口气,猜测对方大概有女朋友了,反正她们过了眼瘾也不算亏。
陆煦轻声说了目的地后,倚靠在窗前一言不发,车里正在放着音乐,是一个充满磁性的男声,低沉的声调回荡在四周。
“忍不住化身一条固执的鱼
逆着洋流独自游到底
年少时候虔诚发过的誓
沉默地
沉没在深海里
重温几次
结局还是
失去你”
句句犀利,字字诛心,陆煦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脸颊滚落,打湿了口罩,胸腔一阵起伏,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
哪怕知道自己生病,他都没哭过,可那一刻,他彻底失去了希望,只想尽快逃离这里,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
陆煦哭得很小声,很克制,以至于司机都没发现,到达酒店后,他跌跌撞撞回到房间,跑到卫生间咳了半天,最后浑身无力趴在洗手池边,半天都没有缓过来。
“小泽,谢谢啊。”喝完咖啡,女子抱着婴儿准备离开,不忘再次跟顾泽成道谢。
“没事,我也是业余水平,到时候我挑几张发给你,你看看能不能用。”
“好,那你先忙,我走啦。”
“慢走。”
顾泽成送走客人,回头看到谭小菲和赵茜茜,忍不住吐槽:“我发现,你俩就不能凑到一起,才几步路远啊,一个来回二十分钟,路上光聊天了吧,还是看帅哥去了?”
“老板,你好聪明,我们还真是为了看帅哥,才耽搁了。”
“对啊对啊。”谭小菲点头附和,“说实话,之前在我心中,老板一直是最帅的,可今天这个小哥哥一出现,哎,老板只能委屈一下,屈居第二了……”
“什么帅哥?”顾泽成挑了挑眉,一脸不服。
“就是刚才,我们在店门口看到的,好帅啊,五官没得挑,气质又干净,不去做演员可惜了,你要看吗?”
“切,你们自己留着吧,我才不看。”顾泽成转过身,想起手机充着电,又折回去拿手机,“刚才有人找我吗?”
“没有。”安宁把手机递过去,又想起什么,“噢,有个陌生号码打来的,没出声就挂了,应该是骚扰电话。”
顾泽成扫了一眼通话记录,是个本地的手机号码,心想若对方真有急事,肯定会再来电话,就没放在心上。
两天后,陆云峰踏入这家咖啡馆,他在店里扫视一圈,目光定格在吧台后面,正在专心调咖啡的青年身上。
“您好,喝点什么?”顾泽成抬头的一瞬间,与陆云峰四目相对,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不知怎么的,他觉得眼前这个人好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就是顾泽成?”陆云峰站在那里,浑身带着不威自怒的气场,是那种在场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存在,连顾泽成也不例外。
“对,请问您是……”
“我是陆云峰,也是陆煦的父亲。”
听到陆煦两个字,顾泽成当场愣在原地,太久没人跟他提这个名字了,想不到几年后,他居然会和陆煦的父亲见面。
“换个地方谈吧。”
“噢,好,我们去二楼。”
顾泽成带陆云峰到了楼上,看着对方坐下后,他主动问道:“想喝什么咖啡,美式,意式,还是……”
“不用了,你坐吧。”
坐到陆云峰对面,顾泽成心里有一万个疑问,当初收到陆煦的短信后,又得知对方突然休学,他知道这一切都和陆云峰有关,却什么也做不了,哪怕连续数日到陆家附近蹲守,也没能见到陆煦一面。
“我今天来,是想问你一句话,陆煦有没有来找你?如果他来了,请你告诉我,我是他的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在意他的人,任何人都比不了,包括你在内。”
顾泽成想起过往,眉头微蹙,说话也不客气:“陆先生,你儿子的下落,跑来问我?当年要不是你,陆煦本来可以在大学里,完成他的学业,过他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
“我不想跟你翻旧账。”陆云峰声调变弱,面露疲惫,“我知道,你们过去关系很好,所以我来找你,希望你理解一个父亲的心,小煦是我的儿子,我很在意他,无论他走到哪里,这一点永远改变不了。”
“我真的不知道。”顾泽成见陆云峰脸色不对,他下意识起身,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他不是一直在北京吗?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找他?出什么事了?”
陆云峰盯着顾泽成的眼睛,确认对方不像在说谎后,才叹了口气,吐露了实情。
“五天前,他说要去一趟天津,可第二天就和我断了联系,我找人调了监控,才知道他早就离开天津了,没有人知道他要去哪,所有人都联系不上,连手机也打不通……”
顾泽成差点没站稳,他掏出手机拨了陆煦的号码,果然显示关机了,那一刻他如芒在背,心急如焚:“你们没有查他坐了哪趟航班和火车吗?现在都是实名制,只要用身份证,肯定能查到啊……”
“我托人查过了,没有记录,他既然铁了心要走,就不会让我查到,更不会留下蛛丝马迹。”
顾泽成握紧拳头,怒不可遏,想到曾经在陆煦身上看到的伤痕,以及陆煦大一那年奔波度日的艰辛,哪怕对方是陆煦的父亲,是长辈,他也忍不下去了。
“陆先生,我想你应该明白,陆煦是你的儿子,不是你养的宠物,更不是你的奴隶,他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选择让自己过得更好。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会把逼到他离家出走?难道他从小到大,被你伤得还不够深,还不够狠吗?”
“那你又做了什么?”陆云峰站起来,平视着眼前怒气冲冲的青年,“要不是你蛊惑他,引诱他,当年他会背着我偷改志愿,一个人跑去南方吗?顾泽成,我不管你们感情有多深,可陆煦是我的儿子,要是有朝一日他遇到什么事,能够陪在他身边,替他料理一切,照顾他,关心他的人,永远都是他的父亲,而不是你这个外人!”
顾泽成瞪着陆云峰,半晌没说话,是的,他只是陆煦过去的朋友,连爱人都不算,可他对陆煦的感情,不比陆云峰少,甚至过之不及。
“陆先生,你想听我说几句吗?”顾泽成深吸一口气,忍痛翻开回忆,“我认识陆煦的时候,他读高一,是班里的学习委员,也是大家眼中的好学生。他对每个人都很好,很温柔,会牺牲休息时间给同学讲题,会主动陪生病的老师去医院,也会把省下的零钱给路边乞讨的老人,哪怕他每顿饭都去食堂吃,有时候还会饿肚子,衣服旧了都舍不得换。后来我无意间发现,他几乎不穿短衣短裤,隔一阵就会请几天假,回来时身上还带着伤,又听到了很多有关他的传言,这才知道他的处境,他的苦衷。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有人舍得,忍心去伤害他,还是他最亲近的家人?您是不是以为,他在学校成绩好,就不用面对别人的流言蜚语,不会听到那些恶意的揣测?可这一切,陆煦从来没跟我提过,也没有说过您半句不好,他这么努力考上大学,就为了早一日离开北京,远离那些暴力和伤害,拥有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走,但我很清楚,他一定是绝望了,对您这个父亲,对他的人生,不再抱有希望……你放心,我会去找他,等我找到他了,就会带他一起离开,再也不让任何人伤害他,我发誓!”
这番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砸中陆云峰的胸口,他来不及思考和决断,起身下了楼,艰难走出了咖啡店,留下几个店员站在那里面面相觑。
两分钟后,顾泽成噔噔噔到了楼下,交待几句后冲到大街上,茫茫人海,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可他有强烈的预感,他多耽搁一分钟,陆煦就多一分危险。
天色渐暗,顾泽成失魂落魄往回走,刚才他联系了几个同学,但没人知道陆煦的下落。事实上,除了自己,他也没见陆煦和谁走得很近,陆煦连自己都不见,还会去找谁呢?
后来顾泽成回想起来,无比庆幸那晚他没有回家,而是选择去了店里,否则,他会怨恨自己一辈子。
“老板,你怎么了?”谭小菲见顾泽成坐在那里发呆,便放下手机,默默走到对方身旁。
“没什么。”
“你今天没怎么喝水,我给你倒一杯。”
“没事,我自己来……”顾泽成起身的时候,无意间看到谭小菲亮着的手机屏幕,瞬间变了脸色,他颤抖着拿起手机,再三确认,照片上就是陆煦,绝不会错。
“这照片……你在哪里拍的?什么时候拍的?他人呢?告诉我,他上哪儿去了!”
谭小菲第一次见顾泽成说话这么大声,吓得手都抖了,她和赵茜茜对视一眼,颤颤巍巍说道:“这个……他就是,我们说的那个,比你帅的小哥哥……”
“是是是,他比我帅,比我好看一万倍,你在哪拍的?怎么,有点像我们店门口……他后来去哪了?你快告诉我!”
“应该是,星期一拍的,拍完他就走了,打了辆出租车走的,是吧茜茜?”
“没错,老板,我看到小菲被拒绝的时候,还特意拍了一张照,想逗她一下,要不我找给你……”
顾泽成看到赵茜茜拍的照片,可以清楚看到出租车牌照,恨不得当场给两位姑娘跪下,记下车牌号连声道谢后,他跑出了咖啡店,打了辆车直奔出租公司。
宋观礼(完结)
冯涵在我的饭菜中下了慢性毒,我很久没吃过府中的饭菜了。
我如今虽无官无权,但毕竟是个世子。
想来,冯涵想要这个世子之位了吧。
她想要的东西,父王都会满足。
我时刻小心行事,但她的招数层出不穷。
那日赏月时,因着天黑,我的视线不是很好。
她特意站到我的身边。
而后,被我“不小心”推下了水。...
冯涵在我的饭菜中下了慢性毒,我很久没吃过府中的饭菜了。
我如今虽无官无权,但毕竟是个世子。
想来,冯涵想要这个世子之位了吧。
她想要的东西,父王都会满足。
我时刻小心行事,但她的招数层出不穷。
那日赏月时,因着天黑,我的视线不是很好。
她特意站到我的身边。
而后,被我“不小心”推下了水。
父王知道后,果然大怒。
冯涵受了惊,发起了高热。
下场就是,我被罚了五十板子,顺便,被废了世子之位。
这就是娘吗?
我娘要是在,我是不是不用过得如此。
凄凄惨惨。
父王来看我了。
他带了一碗补汤。
补汤一点儿都不好喝,但我还是笑着喝下了它。
在父王复杂的神色下。
这补汤让我有些疼。
我费力支起身子,同父王讲。
“父王,冯姨娘在我饭菜中投毒,我是知道的。”
我看到父王脸色变了变,继续道,“我有一段日子没用她送来的菜,但我见您似乎很想我吃,所以我吃了。”
“不是......”
“我不知您是否知晓的菜中有毒。”
“本王...”
“我并非定要这世子之位,其实你只需一声令下。”
“......”
“我没有推冯姨娘,我幼时有夜盲之症。您原是知道的,不过如今怕是也忘却了。现下虽未好全,但也并非全然看不见。”
“......”
“如今这碗毒汤我也喝了...”好似有血水从我口中溢出,心口处绞痛难忍。但我咽了下去,就像我这数年来,无数次的往腹中咽的苦水。
“我没想到,您当真如此厌恶我。”
“我想着您予我生命,如今你想收回了,我全当还予你。只是对不起我母妃...”
我止住了话。
属实,有些累了。
我垂下眼眸,思绪万千。
“阿爹,抱我一下,可好?”
我笑着,强撑着伸出了手。
手悬在空中有些累,在王爷即将抱上我之时,我垂下了手。
德亚-Flechazo 6.
舞会德拉科还是参加了,他没有不参加的理由,哪怕会看见他最讨厌的人。就像阿斯托利亚说的那样,他得面对而不是逃避,他理应肩负起作为继承人的职责,无法推脱。
他穿的很正式,一丝不苟地换上该有的正装,作为他的女伴,阿斯托利亚自然不能疏忽,她穿了一件墨绿曳地的长裙,裙裾上缀满银色的星星,勾出她修长窈窕的身段。
“很漂亮。”德拉科评价。
她安静地看了他一眼,“谢谢。”
“没必要这么客气,阿斯托利亚。”他皱起了眉,征询地望着她。
阿斯托利亚扯了扯嘴角,什么也没说。
德拉科觉得她最近变了很多,这让他心生...
舞会德拉科还是参加了,他没有不参加的理由,哪怕会看见他最讨厌的人。就像阿斯托利亚说的那样,他得面对而不是逃避,他理应肩负起作为继承人的职责,无法推脱。
他穿的很正式,一丝不苟地换上该有的正装,作为他的女伴,阿斯托利亚自然不能疏忽,她穿了一件墨绿曳地的长裙,裙裾上缀满银色的星星,勾出她修长窈窕的身段。
“很漂亮。”德拉科评价。
她安静地看了他一眼,“谢谢。”
“没必要这么客气,阿斯托利亚。”他皱起了眉,征询地望着她。
阿斯托利亚扯了扯嘴角,什么也没说。
德拉科觉得她最近变了很多,这让他心生疑惑,不过并不重要罢了。
晚会就在霍格沃茨的礼堂里举行,实际上他们两个人对这个地方都应该相当熟悉。战争中礼堂被破坏得面目全非,好在六年过去,修缮也已完成的不错,看起来一如既往地华贵雍容。
已经六年了。德拉科想到这里便忍不住无声地叹了口气,那段黑暗的,朝不保夕而提心吊胆的日子,已经六年了。
入场的时候德拉科远远望见伟大的救世主波特在发言,尽管在魔法部他几乎两三天就能看见波特一次,但这还是使他心生不快,于是他让阿斯托利亚先进去。
“诶,利亚,你在这里?”
一贯热烈熟悉的惊喜声音穿进耳廓,阿斯托利亚果不其然回头看见了笑眯眯的金妮·韦斯莱,她朝金妮点点头,回以一个柔和的笑容。
金妮在战后回霍格沃茨重修了两年学业,顺利通过了高等巫师测试,加入了黑德哈比队打魁地奇,前几天代表英国去法国比赛,大概刚从巴黎回来。
她们的关系一向不错;阿斯托利亚并不是典型的斯莱特林,在学院里没什么朋友。而金妮从来都是以热情开朗和她标志性的一头红发而著称的。再加上年龄只相差一岁,两个人自然而然成了朋友。在美国的六年里她们通信也未曾中断过。
“是啊。”久别重逢,她也有些感慨,金妮亲热地拢着她的肩,“六年没见过面了,听说你现在在美国魔法部里工作?”
“是……也不是。”她勉强朝金妮挤出一个笑容,金妮并未察觉出来,“你今天和你姐姐一起来?”
“不是我姐姐。”她有些头疼地解释,“达芙妮还在大西洋的另一边呢。”
“诶,那你和谁——”
“和我。”
金妮的瞳孔剧烈跳动了一下,声音开始有些结结巴巴。“哦这样子啊……”
德拉科冷冷地看了金妮一眼,显而易见的憎恶在他灰蓝眸里倏忽闪过,“走吧。”语调放缓了一些,紧紧攥着阿斯托利亚的手,大步朝左边的休息区走去。
“等等。”阿斯托利亚要加快步伐才能跟上德拉科的节奏,她只能扭头歉意地朝金妮笑笑。
休息区没人。大部分来宾都在礼堂中央三三两两地聊天,或顺着音乐跳简单的swing dance, 笑声很突兀地响彻耳畔,德拉科替自己与她斟了杯霞多丽。
酒液辛辣地咽过喉管,德拉科坐在沙发上看着男男女女们纵情狂欢,神色很平静,“你认识波特的未婚妻?”
“嗯。”她满满地吞了半杯,被刺激的脸庞发红,“她是我在霍格沃茨里最好的朋友。”
德拉科没说话,半晌后他轻轻地说,“你第一次见到我是什么时候?”
“我一年级的时候,在霍格沃茨特快上。”她微笑起来,“不记得了吧,我找不到我姐姐在哪里,看见你穿了斯莱特林的院袍,就问你了。”
他摇头,“我不记得了。”
她自嘲地半闭了眼睛,“很正常。”他没理由记得这件事,记得他伸给她的左手,记得他印在她手背上那个湿漉漉的吻痕,可她还是由里及外地难过,像整个人被浸透在柠檬汁里,酸酸涩涩的。
“我记得你四年级那件事。”他忽然说,看着她,“你记得吗?”
“当然记得。”她冲他很明丽地笑,随后一切重归平静。她甚至觉得他们这样又傻又幼稚,互相记不记得地无聊问来问去。
她本来想问德拉科要不要去跳舞;那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得到他揽着她的腰,哪怕一丝一毫的肢体接触。
但是她没有,因为她看见了潘西·帕金森,朝他们走过来。德拉科的前女友,也是她姐姐的同学,上个月刚刚从阿兹卡班刑满释放。潘西今日来参加这场晚会并无不妥,阿斯托利亚只是不着痕迹地靠德拉科近了一点。
阿兹卡班是最能消磨女子容颜的。小时候阿斯托利亚在家里翻出过她妈妈和布莱克三姐妹的合照,四个漂亮的女人朝镜头矜持的笑着,尤其是贝拉特里克斯,懒倦锐利亦妩媚。但是后来她在预言家日报通缉令上看到的那个女人,则粗糙黝黑而凶狠。
而眼下潘西就是这样。她的容貌一向平庸,刻薄的罗纳德·韦斯莱还曾出言讥讽过她是一只狮子狗。牢狱生活折磨她瘦脱了形,宽大的袍子套在她细脚伶仃的脚踝上,那双无神而呆滞的眼睛只有看见德拉科才有一点光彩。
“德拉科。”
潘西默默地站在那里,嘶哑着嗓子喊他的教名,同时有些敌意地看着阿斯托利亚。
“帕金森小姐。”德拉科的回答客套而疏离,不知为何,阿斯托利亚的心稍稍松了些。
“你什么时候娶我。”
她突兀地问出来,一脸哀求,“我爸爸死在战争,我妈妈病死在阿兹卡班,德拉科,我只有你了。”
阿斯托利亚想起她从前在霍格沃茨看见潘西和德拉科腻在一起的场景,她曾经选择性地忘记它们,但是现在它们黏糊糊地附着在记忆上,令人作呕。潘西的声音并不轻,已经有几个人转过来多事地看了,她察觉德拉科有些僵硬,但是最终地,答案如她所愿。
“帕金森小姐,烦请您不要打扰我和我未婚妻的谈话。”
他很自如地使用了未婚妻这个单词,好像就应该这样的,他的话像一把匕首,潘西的脸愈发惨白,她只能默默地狼狈转身离开。
物伤其类。阿斯托利亚恍惚中多少有这样的感觉。如果潘西没有举报波特,没有进阿兹卡班,帕金森还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那么德拉科会理所当然地娶潘西,而不是她,说到底就是利益罢了。本质上而言,她和此刻的潘西都一样可怜。
两个人的心情都被这个不讨喜的小插曲破坏了 ,他们不久之后就退场了。回去的路上阿斯托利亚看着路灯把他们并排影子拉得很长,忽然问德拉科,“你爱过潘西吗?”
他没有回答,阿斯托利亚旁若无人地继续,“七年也不是可以随便抹除的。”
德拉科保持沉默,直到五分钟后他转过去凝视她的眼睛,“今天晚上留在我公寓里吧,别走了,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