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假如蒲熠星真的抑郁了
✔抑郁蒲预警!!!
✔有甜有刀 极致虐心!!
✔团宠all蒲 友情向
蒲熠星越来越不对劲了。
刚开始的时候,那人只是吃的少了些。
石凯哪怕在镜头前也毫无顾忌往蒲熠星碗里夹排骨夹回锅肉,齐思钧也细心地在录制间隙给蒲熠星投喂了些零食。
明明隔三差五就见一面,但蒲熠星却肉眼可见地在消瘦,大家面上调侃着这人是不是准备接什么新剧了,这么注重身材管理,但私底下却纷纷都有些心疼地劝他多吃点。
蒲熠星状态还是那样,懒散随性地瘫在某处,没什么胜负欲,安安静静地看着弟弟们瞎闹,他好像哪哪都没变,但又好像哪哪都变了。
这人安静了许多,不爱拱火起哄了,也不爱...
✔抑郁蒲预警!!!
✔有甜有刀 极致虐心!!
✔团宠all蒲 友情向
蒲熠星越来越不对劲了。
刚开始的时候,那人只是吃的少了些。
石凯哪怕在镜头前也毫无顾忌往蒲熠星碗里夹排骨夹回锅肉,齐思钧也细心地在录制间隙给蒲熠星投喂了些零食。
明明隔三差五就见一面,但蒲熠星却肉眼可见地在消瘦,大家面上调侃着这人是不是准备接什么新剧了,这么注重身材管理,但私底下却纷纷都有些心疼地劝他多吃点。
蒲熠星状态还是那样,懒散随性地瘫在某处,没什么胜负欲,安安静静地看着弟弟们瞎闹,他好像哪哪都没变,但又好像哪哪都变了。
这人安静了许多,不爱拱火起哄了,也不爱笑了,浑身透着一股子疲惫,时不时配合的扯起嘴角抿了抿,却也只是转瞬即逝,大多时候,他都神游一般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家心里疑惑,但只当蒲熠星这几天工作多,身体吃不消,累了而已,但时间久了,蒲熠星的状态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每况愈下。
“什么意思?”
“就是一种心理博弈,看你怎么在骗大家多付出的情况下自己尽可能少花钱,让自己利益最大化,比如你掷色子的时候转到了2,你看这个地图里面……”
蒲熠星那么聪明的人,愣是在听了两遍游戏规则之后依旧一头雾水。
郭文韬一直站在蒲熠星旁边,一边帮那人检查袋子里的初始金币,一边耐心地给人讲解。
“阿蒲像没睡醒似的,他最近咋了,状态太差了……”石凯有些担心地压低了声音。
“阿蒲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大项目在合作,太累了啊……”
“不能够啊,他现在再忙也没有当初既上班又录节目那段时间累吧,不过他现在看着确实是没什么精气神,心情好像也一般……”
“应该就是累了吧,我看他最近都瘦了,晚上可得让蒲哥多吃点!”
齐思钧在一旁默默听着,若有所思地看着那边形成结界的两个人,心底涌出一股莫名的不安。
游戏开始之后,蒲熠星就全程瘫在那软垫子上愣神,不动笔记录,也不找人私聊,浑身散发着那种满级大佬藐视众生的淡然,大家都心有忌惮,总觉得蒲熠星有什么后手,谁也不敢轻易招惹,靠近他那一亩三分地。
直到那人抱着胳膊不急不慢地上场把全部金币放进了上一轮就已经归属于石凯的个人箱里,伴随着同组员崩溃的嚎叫,蒲熠星像做慈善一样,帮助对方阵营成功拉开了差距。
“啊!阿蒲你在干嘛!那个箱子上一轮就已经不是我们队的了!”唐九洲震惊地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他哥,欲哭无泪。
“没事没事,咱们不差这几个币,就当送了,回来吧!”郭文韬打着圆场,丝毫也不怪罪。
蒲熠星幡然醒悟,下意识想要拿回来却已经于事无补。
“感谢阿蒲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阿蒲好样的!”
另一队的石凯和小何满血复活地直鼓掌,蒲熠星站在箱子前面,神色颇有些凝重,难得没有阴阳怪气地回怼。
“没事没事!小插曲而已!”
“我们终将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黄子就地摆了个pose,然后便双手合十地“做法”。
“黄子要发力了!到时候你们掷色子小心都是1!”
之后的轮次,蒲熠星明显逃避地不再出场,哪怕是掷色子都推脱自己手气不好,全让黄子去,由于蒲熠星的失误送分,哪怕后来又追上了许多,他们阵营还是以三个币的差距输掉了游戏。
换游戏道具的录制间隙,蒲熠星仿佛被钉在了地上一动不动,整个人都笼罩在乌云之中,满眼都是歉疚。
“咋啦阿蒲,还想呢?就是个游戏而已,你啥时候胜负欲这么强了,谁还没有个失误的时候,下一轮游戏再赢回来呗!”
齐思钧的声音总是如沐春风,满是亲和力,蒲熠星有些恍惚地抬眼看去,勉强点了点头。
“你……你咋啦阿蒲,我看你这几天好像状态不太好,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啊没有,我就……就晚上没怎么休息好……有点困可能……”
“没休息好?失眠了吗?”
“可能吧……害,也有可能是白天……喝了咖啡什么的……”不知道为什么,蒲熠星在齐思钧接连的关心之下莫名有些慌乱,手上不自在地做着各种不安的小动作。
“阿蒲,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齐思钧皱了皱眉,他明显感受到了蒲熠星身上完全掩饰不掉的焦虑感,不禁有些诧异。
“我没有啊,我……挺好的……”蒲熠星低头看着脚尖,手不自然地扯着袖口的线头,下意识把袖子拉过了手背。
“阿蒲,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你要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就和我们讲,别什么都在心里头闷着,时间长了都憋坏了……”
“阿蒲,你还不相信我们这群人吗?”齐思钧伸出手想要搭上蒲熠星的肩膀,蒲熠星察觉到齐思钧的动作,下意识抗拒般地退后了几步。
“我真没事老齐,你别担心了,我就是……就是这几天没睡好,我……我去上个厕所”
“诶?阿蒲!”
蒲熠星说完便逃也似的跑进了身后的学院小屋,齐思钧刚想跟过去,却被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郭文韬拦了下来。
“文韬,阿蒲他……”
“让他自己待会儿吧……”
“啊?”郭文韬的反应异常的淡然,齐思钧不解地挑眉,他探究的望向郭文韬,总觉得这人定是知道些什么,但这人却只是摇摇头,闪躲着目光什么都不说。
“蒲哥咋跑了?一会儿不还有游戏吗?”
“啊,他去上厕所去了,没事儿……”齐思钧自然地帮着打掩护,下意识隐瞒了蒲熠星的异常。
“我……我也去上个厕所,水喝多了有点……”郭文韬匆匆看了眼欲言又止的齐思钧,快步跟着上了楼。
“诶?有没有发现文韬最近和阿蒲走的很近?”正主前脚刚走,后脚弟弟们便开始偷偷聊了起来。
“我都发现好几天了,最近这俩人上节目也不避嫌了,尤其是文韬,好像变了个人,不仅经常帮阿蒲,游戏什么的还有意会挨着阿蒲站着!”
“对对!但是阿蒲就总是不咸不淡的,也不怎么说话,他们俩该不会闹矛盾了吧……”
“啊?!不能吧?”
“不知道啊,但是文韬最近确实有意靠近阿蒲,而且还是那种肉眼可见的偏袒,就那些小互动,简直了,我都磕死了!”
弟弟们窃窃私语的讨论越说越起劲,齐思钧却渐渐拧起了眉毛,避开众人,掏出手机给周峻纬发了几条消息。
楼上洗手间
蒲熠星在水池边撩起一捧捧凉水拍在脸上,混沌的大脑被这凉意刺激的稍稍清醒了一些,蒲熠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丝滴答滴答地往下淌着水,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哪怕化了妆也难掩憔悴。
蒲熠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从前是那么自信,耀眼,甚至还有点狂妄的人,那个曾经想要改变世界的少年,如今,却每天都在否定自己,怀疑自己。
蒲熠星骨子里一直是细腻敏感的,网上频繁的黑热搜和铺天盖地的质疑压的他喘不过气,他能感受到,自己心里的那一团火在消退,那团火是对生活的热情,更是对未来的希望。
晚上失眠,白日里什么都吃不下,情绪持续性的低落和焦虑,总是郁郁寡欢,好像和这世界隔着一层膜,他人说笑的气氛他怎么也融不进去。
“呼……”蒲熠星深深呼出一口气,揉了揉发酸的眼眶,擦去脸上的几道泪痕,压抑的情绪仿佛是泄了闸一样,在独自一人,不需要伪装的时候将他团团包裹。
他愧疚,自责,但又无能为力
蒲熠星不应该是他现在这个样子!
“草!”蒲熠星低语地怒骂出口,一拳打在了镜子里自己的脸上,只听见一声闷响,咣的一声,蒲熠星迟钝的还没能感受到手上的痛感,就见门口瞬间冲进来一个慌乱的身影。
“郭文韬?”
蒲熠星很少叫郭文韬全名,这脱口而出的实在有些陌生的称呼,连蒲熠星自己都有点不自在的抿了抿唇。
“你……你手……”郭文韬完全没理会这些细节,直勾勾地盯着蒲熠星那明显红肿起来的指节,眉头紧锁,拧成了一个川字。
蒲熠星有些诧异这人原来一直在门口等他,后知后觉有点钝痛,蒲熠星将手背到了后面。
“那个……我……”
“我去拿云南白药,你在这等我一下”
“不用,我就……”蒲熠星一句话还没说完郭文韬便冲了出去。
整个涂药的过程俩人都沉默不语,直到郭文韬手一顿似乎看见了什么,刚要卷起蒲熠星的衣袖,那人就慌乱地收回手挡了起来,但拉扯之间,蒲熠星胳膊上一片青紫的淤青还是被郭文韬尽收眼底。
“怎么搞的?”
“那个,前两天……前两天摔了一跤,不小心弄的……”蒲熠星捂着袖子,心虚的低着头。“害,最近实在是没睡好,状态不太好,还特别易怒,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这暴脾气,诶呦,你说说这……”
“你不用瞒我,我都知道了……”郭文韬轻声道,他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是有些不忍。
“我看到你行李箱里的药了,劳拉西泮,是治疗……焦虑和抑郁症的镇静类催眠药物,我百度到的……”
蒲熠星一愣,眉头微蹙,神色几番变换,最后只剩下一抹苦笑,“啊~我说呢,你最近怎么突然变化这么大?合着是特意关照一下我ze个病患呗……”
“阿蒲……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你不能什么都憋在心里,有什么不顺心的,你就算不想和我讲,那你……你可以找一下峻纬,老齐,你和他们讲讲也行啊……”
郭文韬眼中盛满了忧虑,看着眼前蒲熠星无所谓的样子愈发的焦急,“阿蒲,这个……这个病,你得重视起来,再这样下去,你身体会垮掉的……”
“嗯,知道了,我们下楼吧,还得录制呢”
“阿蒲,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每天多想点高兴的事,你越想那些不高兴的就越……”
“这是我想不想的事儿吗?”蒲熠星听着这些忽然有些烦躁,直接了当地打断了那人,语气颇有些无奈。
“文韬,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些,我也不需要你在这教育我,我知道怎么控制情绪,也知道怎么缓解现在的状态!”
“我怎么没重视,该吃的药我也吃了,该看医生我也看了,我不和大家说,就是我不想你们担心我,刻意对我好,我没事,我又死不了,我还没演变成哪天不高兴就从楼上一跃而下的……”
“蒲熠星!”郭文韬听着这人的气话也实在是心急,语气蓦然冷厉了一些,明明是那么担心,但一对上话,总是关心则乱。
两个人不欢而散,脚前脚后地下楼继续录制,郭文韬面色忧虑,满怀心事,蒲熠星也依旧是有些低气压,大家多多少少也品出些不对劲。
“阿蒲,手咋了?”石凯一句疑问引得几个弟弟纷纷都围了过来。
“没什么,刚刚摔了一跤……”
蒲熠星这拙劣的借口自己说出来都不信,可毕竟在镜头前,石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过身便拉过郭文韬小声道,“韬儿你老实说,你俩是不是打架了?”
郭文韬无奈地摇了摇头实在也不想多说什么,石凯追问无果,看着蒲熠星手上的伤,心里疑虑更重。
“蒲哥,你吃这么少?”唐九洲眼睁睁看着蒲熠星把碗里石凯盛好的米饭又倒了回去,实在是不放心。
“啊,我不饿……”
“不饿也不能不吃饭啊……”齐思钧听闻锁着眉,直接顺过蒲熠星手里的碗,“你这不是胡闹吗?我再盛个两三口,起码得填一下肚子,你要是没胃口,我那有开胃的山楂片……”
蒲熠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在一边看着齐妈絮絮叨叨的舀米饭,眼神里也没什么精气神,晦暗不清,总是少了些生机。
哪怕只加了半碗米饭,对蒲熠星而言还是有些困难,单单嚼了个豆角就磨蹭了几十口,筷子更是戳的米饭好像要冒烟。
“阿蒲,你多吃点啊……”石凯给蒲熠星碗里夹了几块排骨,放心不下地瞧着那人比从前更困难的进食。
“吃不下了凯凯……”
“这怎么行,你白天就没怎么吃,好歹把排骨吃了啊,不然晚上又胃疼了……”
石凯的话引得大家都担心地看向了蒲熠星,蒲熠星不自然地握紧了筷子,这种被关注的滋味实在不好受,他匆匆忙忙往嘴里塞进去骨头和米饭,像应付差事一样毫无感情。
饭后是一个读学分信的小环节,齐思钧作为主持人,自然是担起了读信和分享的主要责任,但往常会打配合,坐在中间的蒲熠星这次却始终沉默,哪怕齐思钧有时候话递到了嘴边,蒲熠星也毫无反应地只是点点头,而郭文韬却破天荒地状态高了很多,几次接过了话茬,石凯,唐九洲见状也都附和着聊了聊,大家再迟钝,也多少看出了蒲熠星的反常。
“韬儿,阿蒲咋了,魂不守舍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晚饭环节结束,石凯见人走远,特意拦住了想要跟上去的郭文韬。
“没什么……”
“啧,是不是兄弟?”
“凯凯,真没事,阿蒲就是最近太累了,弄剧本什么的,没怎么睡觉,再加上他那个工作室这两天遇到点小问题,他着急着呢,就有点心事,不过别担心,真的没事儿……”
郭文韬骗人技能还是可以的,懵懂真诚的大眼睛看着石凯,实在是挑不出什么毛病。
“这样啊,那不睡觉可不行啊,我那有安神助眠的中药,一会给阿蒲拿点……”
石凯说着风风火火地进了屋子,郭文韬暗暗松了口气。
蒲熠星拖着疲惫的身子窝在沙发里,假装看自己的线索,实际上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
刚刚吃了半碗米饭,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实在也有些负担,胃里好像在翻江倒海地表达抗议,蒲熠星不轻不重地压了压,时钟在他头顶无声地转动,每一秒都是那么难挨。
“咳咳……咳咳咳……”蒲熠星压抑地捂着嘴掩下自己有些恶心的痛苦,只能靠越来越频繁的吞咽口水来压制胃酸反流的痛苦。
胃是情绪病,自从蒲熠星的情绪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失调,他的食欲,消化也随之出现了大问题。
“咳咳咳……”
蒲熠星终究还是有些忍不住,手背死死抵着嘴唇,咬着牙强装无事地快步走进了厕所。
吐出来之后胃里好多了,蒲熠星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用凉水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变得红润一些,别那么苍白。
郭文韬和齐思钧把守在厕所旁边,略有些拙劣地假装在走廊研究墙上的画,蒲熠星刚一开门,两个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就被识破了。
蒲熠星有些苦涩的扯了扯嘴角,他知道大家伙担心他,紧张他,可是……越是这样受到特别的关注,越让他感受到压力。
蒲熠星默默地走进了屋里,齐思钧用手指捅了捅郭文韬,把俩人麦克风捂住犹豫地开口道,“文韬,阿蒲是不是……是不是有点抑……就是……看着像精神状态有点不对劲啊……”
齐思钧压下那几个字没能说出口,郭文韬知道老齐细腻,瞒不住,只能轻轻点了点头,“嗯,咨询一下峻纬吧,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我感觉,诶……阿蒲现在看起来真的很痛苦……”
只一瞬间,齐思钧的眼圈便红了,“不是,这……诶呦……这阿蒲怎么能……他怎么能……”
“先别和别人说,凯凯问我被我糊弄过去了,阿蒲自尊心强,而且老是心里有一股子傲气,不想大家怎么特殊照顾或者怎么关心他,你也别表现出来什么老齐……”
“好,放心吧……”
“时间到了,下楼玩游戏啦!”随着导演的大嗓门在楼下回荡,新一轮的游戏个人战拉开序幕,大家聚在庭院里听着明明的讲解,但一些不愉快却在这时发生了。
节目组忽然叫停了游戏,蒲熠星的pd小跑着过来招手叫走了那人,剩下的兄弟几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院长,阿蒲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齐思钧自然地上前交涉。
“阿蒲又上热搜了,说他学历造假,快热一了,影响挺大的,得赶紧想办法……”
“质疑阿蒲的学历?这……这就是无脑黑,肯定没人信吧……”唐九洲倒是单纯,没觉得有什么。
“能不能把手机先给我们,我们看看热搜啊院长?”
“不是,这学个乒乓球咋了,合理合规的,怎么就造假了,有毛病吧?”石凯火气大的很,边看手机边骂。
郭文韬翻着实时评论,脸黑的好像要打人一样,沉默不语。
“这些人真够闲的了,我想都不敢想,竟然有一天,还能质疑上阿蒲的学历,他们在酸什么啊?承认别人优秀会*吗?”
蒲熠星很快便回来了,大家纷纷安慰着,邵明明和石凯一顿输出地骂键盘侠,九州老齐则是理智地劝解安慰,郭文韬则是满脸担忧地盯着蒲熠星的一举一动,生怕那人再受刺激。
“没事,我已经……联系我的母校那边,查一下我当年分数什么的,还有录取线,放心吧,我们先录节目,晚一点我再发声明……”
蒲熠星看起来还是那么可靠,做事有条不紊,又运筹帷幄,好像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但郭文韬了解这个人,他是在乎评价的,他也没有看上去那么无所谓。
“那个啥,你……你别……别那个,别往心里去……”
“放心吧!”蒲熠星看起来精神甚至更好了些,还没心没肺地笑了笑,只是这笑容落在郭文韬和齐思钧眼里简直比哭还要渗人,他们倒是更想看见蒲熠星发泄一下,不要掩饰情绪,更不要憋在心里。
“哈哈哈哈哈哈!九洲这个脑洞绝了啊!”
“果然是ze样!天要变了!”
“文韬上!干他们!”
大家或多或少因为这件不愉快的事都有些气愤,蒲熠星仿佛也是不想兄弟几个担心,在之后的录制里面一键恢复到从前中二臭屁的状态,甚至比之前单拎出来哪一天状态都要高,场子因为蒲熠星的带动又热闹了许多,几个弟弟都长舒一口气,以为蒲熠星真的没什么,只有齐思钧和郭文韬两个人面色沉重,比赛赢了也笑不大出来。
毕竟,这种忽然之间回光返照般的亢奋,才是更应该引起注意的时候。
凌晨两点,蒲熠星在一群鼾声中睁开了毫无睡意的眸子,蹑手蹑脚地拿着手机来到了阳台编辑文字。
凌晨四点,蒲熠星发布了关于学历争议的声明,就像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可情绪却没有料想之中的丝毫放松,他一个人坐在阳台上不断刷新着界面,这一刻,他仿佛卸下了白日里的伪装,眼里只有无尽的疲惫。
恶意的谩骂揣测,各种肆意的谣言一次又一次席卷而来,他好像每一次都能平静的看着那些怨毒的文字,好像强大的百毒不侵,只是,人心终究不是草芥,怎么能不介意?又怎么能轻易忘却?
蒲熠星站起身子,鬼使神差地往前一步,踩上阳台护栏的下沿,手拄着栏杆,一点点地将身体探出去,没什么力气的胳膊在白色的卫衣里直打晃,微风拂过,把衣服吹的鼓鼓的,又忽然之间瘪下,勾勒出里面单薄的像纸片一样的身体。
蒲熠星低着头,望着黑压压的一片,只有零星的几盏路灯,错落在不远处,他的嘴角噙着一抹苦笑,眼睛被风吹的眯起来,不觉有些湿润,不知是沙子的错,还是勾起了心底的情绪。
就这么一跃而下,好像……也不错。
“阿蒲!?”
身后猛然间传来一声九洲急切的叫喊,蒲熠星吓得一个激灵,脚下一滑,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瞬间朝外面翻了出去。
“我去!!”
余下见彩蛋 一发完 全文一万➕
自愿解锁~
「南京不下雪」
summary:“为何爱你,没有理由”
1.
“蒲熠星,出来!”
躺在宿舍床上的蒲熠星猛然一惊,全宿舍的其他哥们纷纷探出头来,惊奇的盯着蒲熠星。
“蒲哥!有人叫你!”
“来表白了?”
“不像啊,像是个男声。”
“男声咋啦,我们蒲哥堂堂校草,颜值一路从本科打到研究生,想扑上来的男男女女多如过江之鲫好吧!”
“蒲熠星!”那人又叫了一声。
蒲熠星这才敢确定来人,他飞速的翻身下床套好棉袄,到镜子前抓两把头发确认还不错才冲出门。
“他咋啦?”
“真出门见女朋友?”
“这,不应该是个男朋友吗?”...
summary:“为何爱你,没有理由”
1.
“蒲熠星,出来!”
躺在宿舍床上的蒲熠星猛然一惊,全宿舍的其他哥们纷纷探出头来,惊奇的盯着蒲熠星。
“蒲哥!有人叫你!”
“来表白了?”
“不像啊,像是个男声。”
“男声咋啦,我们蒲哥堂堂校草,颜值一路从本科打到研究生,想扑上来的男男女女多如过江之鲫好吧!”
“蒲熠星!”那人又叫了一声。
蒲熠星这才敢确定来人,他飞速的翻身下床套好棉袄,到镜子前抓两把头发确认还不错才冲出门。
“他咋啦?”
“真出门见女朋友?”
“这,不应该是个男朋友吗?”
冬天很冷,雪花一直下,将一切都覆上了白色,这边院校人不多,只有稀稀拉拉几个行人走着,所以有个人一眼就能看到。
是郭文韬,他穿着一身黑大衣,下雪一般不太冷,所以他没带围巾,站在白茫茫的雪里,衬得他英俊又清秀,他双手插兜站在那里,看着蒲熠星。
蒲熠星下楼时跑得有多快,看到人时走得就有多慢,他一路小心翼翼,如梦似幻,磨磨蹭蹭才到人前,他低下头不敢看郭文韬,只能看天看地看光秃秃的树。
郭文韬说:“蒲熠星,看我。”
蒲熠星这才把眼睛转过去,两个多月没见,郭文韬跟那时比起来没什么区别,只是当初在沙漠里冷淡坚毅的人如今站在了他宿舍楼下,他不知道郭文韬来这一趟要干什么,他有点忐忑。
“你,你,你,你干嘛,来这边有什么事吗?”
郭文韬看着他,很漂亮的眼睛,看着他,然后说。
“蒲熠星,这听起来很可能像是我疯了,但我还是要说。”
“蒲熠星,我很思念你。”
2.
事情要从一年多前说起。
蒲熠星读的是中文系,今年26岁,一年前他研究生即将毕业,要写论文,他一直很喜欢兴趣余秋雨先生当年的千禧之旅,他对其中一路从希腊走到伊拉克,再到印度,最后来到尼泊尔,探索各个古文明圣地的事迹很感兴趣,便打算研究生论文以这个方向来进行,这意味着他必须去实打实走一趟这个旅程,不然很难有切实收获,导师劝他改换西方文明,那样比较容易出彩,而且现在国际形势风云诡谲,这一趟人的安全能不能保障都难说。
可蒲熠星这个人从小就倔,想好的事拼死也会做的,他没听导师建议,在网上找攻略,这时正好看到北大文学系的一个导师要走相同的路线,也是这个课题,为期一年,正在邀请感兴趣的人参加,一同完成这项旅程。
蒲熠星一看,这不正好吗,简直就像打瞌睡来了枕头,他报了名提交了信息,通过之后他马不停蹄休了学,拎起衣服包包和行李箱就赶赴云南边境,然后同他们飞到希腊。
他就是在那个时候看到了郭文韬。
当时正好是十月份,天气不冷不热,他刚下飞机就按照手机上给的集合点去找人,花了半个小时他才在偌大的机场里找到北大的那一行人。他一去估计交接的人就认出他了,急忙迎了上来,他一边应答,一边小心的看着未来一年都要跟自己同吃同住的一帮人,他们看起来年龄相仿,其中有几个估摸着50多岁的导师正在一起交谈,见到他看过来,也笑着点头致意,男生居多,看起来也比较好相处,其余的女生都在偷偷看他,他长得不错,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只有一个人没看他。
那个人穿着黑色的外套,里面穿衬衫,袖子挽上去,露出白皙的腕骨,腿很长很细,正在看外面的天空,外面有什么好看的,蒲熠星也看过去,不就几只鸟飞来飞去嘛,他转头,看着那人,心想,这也太高冷了。
就算长得确实有高冷的底气吧,可他也不差啊。
后来人来齐了,大部分都是各大高校的文学系本科或者研究生,还有几个是哲学系和地理系的,这个队伍上至50下至20,各路人马,全都不简单。但现在,他们为了同一趟旅程聚集到了一起。
蒲熠星有预感,这是一趟会令他终身难忘的旅程。
后来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飞机还没开,他们先开始自我介绍。
“各位好,我叫于明德,清华中文系研究生,研一,我这人没什么,就是会做点饭,到时候至少能保证各位不会饿着肚子去见上帝。”一个看起来有些腼腆,留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的男生说。
“我叫徐丽,北大中文系本科,刚休了学来的,来这儿就是想跟着黄老一起玩一趟,顺便学点东西,会开车,会修车,以前做过汽车维修员,可以保证大家不会因为车爆胎而去见耶稣。”一个看起来就英姿飒爽的女生笑着开了口。
一个很瘦皮肤很黑的男生挠了挠头,也开了口:“害,我叫刘星,北大中文系来的,今年研二,你们前面这一说,搞得我感觉我啥也不会,一天到晚就晓得抱着书啃,我估计能为大家做的就是在大家即将去见佛祖的时候给大家念段往生咒了。”
“得,我算看出来了,各位这信的都不一样啊,我不信教,但我不介意各位在我去见上帝或者佛祖或者真主安拉的时候给我超度了,我下辈子还是想当人。”一个蛮开朗的小伙子笑着了口“我叫苏杭,武大文学系研究生,研二,刚被我那老妈子导师扫地出门,说来这一趟我多少是脑子有点包。”
“哈哈哈哈哈哈那我们确实都挺脑子有包的。”众人笑起来。
气氛很好,一位看起来就很慈祥的老头开了口:“看来各位对我们这一趟旅程都很悲观呐,感觉我们这一去不是被人拿枪突突死就是得三天三夜吃不上饭而饿死,我只想说,很好,各位都有了很高的思想觉悟,这一趟,确实是有这样的风险。”
“哈哈哈哈哈黄老,我还以为你会安慰我们呢。”
“安慰什么。”黄老故作深沉“生亦何苦死亦何欢,各位来这一趟,为的是精神的超脱,那还能怕这区区死亡吗!”
“黄岳,你就别逗人小孩子了。”另一位导师笑着开了口“大家好,我叫顾清风,北大文学系教授,也是这一次旅行的主要发起人,我保证,这一趟旅行已经上报过了,是国家级的任务,会有人专门负责我们的安全,不会出意外,就算出了,我们也会尽力保证每位学生的安全。把各位都平安的送回祖国。”
各位愣了一会儿,然后纷纷鼓起掌来。
“好!谢谢顾老!”
转了一圈,终于到蒲熠星这儿,他一向在生人面前都比较社恐,所以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番。
“我是南京大学文学系研究生,研三,是为了毕业论文来的,我很感兴趣当年余秋雨余老师的那一趟千禧之旅,所以来了,刚也被戴老赶出了家门,我不会干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就有男生笑着打岔“但你能给我们养眼啊!”
“哈哈哈哈对!蒲哥长得也太帅了,看他还吃什么饭啊,帅的都让人无心吃饭了!”
蒲熠星有点尴尬,但也确实是这样,没什么好故作谦虚的。
到了刚刚那位高冷的帅哥那儿,蒲熠星的眼神悄摸转了过去。
他开口,还是十足十的冷淡:“大家好,我叫郭文韬,今年25岁,北大中文系,黄老的研究生,研三,来这一趟是因为我导师硬拉着我来的。”
“啧,哎小韬,你这说的像什么话,我是为了你好嘛,来这一趟涨不少见识呢。”黄老愤愤不平道。
众人互相打岔着过去。
蒲熠星看着垂着眼不说话的那个人想。
郭文韬?文君跌宕志唯坚,武略文韬不等闲,取自这个?
看起来,还蛮贴的。
蒲熠星舔了舔起皮的嘴唇,他来这一趟忘带水了,商店刚刚路过了,再去跑一趟估计要个十多分钟,他性子懒人还有点社恐,不打算向旁人要,自己团吧团吧把自己缩成一团坐在椅子上,一心想着还要熬半个小时才能上飞机喝水。
苦命呐。
“给。”
一瓶水递过来,蒲熠星抬眼一看。
是郭文韬。
“哦哦哦,好,谢谢。”蒲熠星诚惶诚恐的收下,郭文韬将手收了回去。
蒲熠星谨慎地喝着水,一边悄悄打量郭文韬,他给他递水之后,就坐在那看书,好厚一本,他看得很认真,好像刚刚完全没给他递过水似的。
蒲熠星撇撇嘴,好高冷哦。
上飞机,他身边坐的是刘星,北大中文系那个,蒲熠星朝他打探。
“你们那来的郭文韬怎么样啊?”
“你问他干嘛?”
“他看起来蛮高冷的,我就问问。”
“害这个啊,”哥们笑了,指了指坐在斜前方的郭文韬“那人是我们北大校草,人是冷了点,但学习成绩牛啊,每年稳坐第一,保研上的研究生,黄老亲自要的他,人看着不声不响的吧,其实发了好几篇论文了,研究的方向是古代文明史,一天到晚泡图书馆,听说已经准备读博了。”
啊,蒲熠星看着他,可惜了,他研究的是中国现当代文学方向。
道不同不相为谋,免得交情深了天天为研究方向打架。
他这样想。
3.
他们按照千禧之旅的方向一路走。
第一站就是希腊,古希腊文明创造了无数优秀的哲学家,数学家,堪称欧洲文明的起源,第一站选这儿,确实是当之无愧。
爱琴海不仅仅是现在世俗意义上的旅游胜地,它更是古代希腊历史的发展地,又称“克里特-迈锡尼文明”。一来到这儿,一行人立刻被震撼的美景吸引了,一片蔚蓝的海,海边有几栋古朴的小房子,风轻柔的吹拂着,宁静而美丽。
再走几步,一个立着很多石柱的峭壁引入眼帘,峭壁前拉着黄线,禁止靠近,只可远观,还有警卫,很多游客看了一会儿就走了,毕竟对现在很多人来说,一堆石柱远不比美丽的风景来的有意思,但他们却赶忙走了过去,他们来到爱琴海只为这一片荒废的石柱。
他们跟希腊这边的政府沟通,最终还是没有拿到进入权,只可隔着线看。他们绕着线走,石柱上刻着很多之前来到这儿的名人的名字,有人一个个念出来,蒲熠星也在看,这些现在来说可能对很多人遥远且陌生的名字,构成了西方文明的开始。
看了一会儿,他抬起头,郭文韬不在这儿,他环视四周,竟然发现郭文韬站在外面,远远的看着,他忍了一会儿,没忍住,退出绕着圈走得怪圈,走到了郭文韬身边。
这是他们第一次尝试交流。
“你好,我叫蒲熠星。”
救命!好尴尬的开头!
可我想不到别的开头了!
你真是笨蛋!
蒲熠星心里不停想着,面上却一派风轻云淡。
郭文韬看到他过来,没说什么,淡淡的嗯了一声。
救命!他好冷漠!我要走了!
别啊,头都开了,问他到底在看什么嘛!
“咳,”蒲熠星跟他站在一块,抬头看向这块巨大的峭壁“你在看什么?”
郭文韬没答,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看这块峭壁。”
蒲熠星没话讲了,蒲熠星恨不得马上就走。
“它很美。”
蒲熠星转头看过去。
“希波克拉底说:阳光,空气,水和运动,是生命和健康的源泉。古希腊自古崇尚运动和人体之美,天空,海水,各式各样彩色的房子,被海水腐蚀的峭壁,都是古希腊自古以来的文明沉淀。时光轮转,千年对这些峭壁来说也不过弹指一挥间,于它,也只不过是几道或深或浅的痕迹罢了。”
郭文韬注视着眼前的峭壁,缓缓的说道。
蒲熠星笑了:“你这儿看的根本不是它本身,而是它背后的文明意义。”
“千人千面,不用强求。”
“但路很长。”
郭文韬看过来,蒲熠星第一次看到郭文韬近距离下的脸,他有点走神,想,人能当校草真不是没有原因的。
郭文韬笑了“你说得对。”
这就是他们的第一次交谈,蒲熠星认为,还不错。
4.
然后他们乘车一路来到帕特农神殿,这里原先是供奉雅典呀女神的神殿,但因为它装修的太精美,太华丽,后代无数人都想争抢它,导致它变得残缺,破碎,只剩寥寥几根石柱,但由于后世的修补,才得以让它以原本的面目示人,让人不得感叹科技的伟大。
其中栩栩如生的雕塑,壁画不计其数,众人一进去都如狼似虎般凑近看着,这对于所有人,都是一场文化盛宴。蒲熠星不能免俗,他用手抚摸着这一道道刻画的痕迹,仿佛就感受到千年前雕刻家们日以夜继的雕刻着,那么用心,那么美。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郭文韬也在用手抚摸着浮雕,他闭上眼睛,感受着。
你怎么总是发现他?
他好看,不行啊!
哇蒲熠星,你不会是同性恋吧!
你才同性恋呢。
那你为什么一直看他?
闭嘴,好烦!
蒲熠星一把掐死心里的声音,假装不在意的走了过去。
“你感受到什么了?”
郭文韬听见说话声,睁开眼,转头看见是他,笑了。
“还能是什么?科技的发达罢了。”
“哇,你总不能要人把那些早已化成灰的古希腊雕塑家从地里拉出来继续雕刻吧,修复到这个程度已经难上加难了。”
郭文韬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当然不能,所以只能感叹千古年前希腊真是极尽奢华,1975年,希腊政府拨款2300万美元来修建也只能达到这个程度,可想而知,千年前的古希腊到底有多繁盛,”他转过头看向面前的浮雕,缓缓道“多少能工巧匠,多少哲学大拿,埃斯库罗斯,希罗多德,柏拉图,苏格拉底,精神文明开始被塑造,创造了灿极一时的“轴心时代”,而后辈,却永远只能望其项背。”
“当时中国的孔子,老子,百家文明不也在刀枪剑影的春秋时期开始发展,几乎奠定了如今的中国文明,释迦牟尼也开始出家修行,一路苦修,最后在树下顿悟,才有了现在的佛教起源。”蒲熠星顿了顿,笑了“构成现在文明的人几乎在同一时代出生,同时开始思考,然后各自构成独立的文化体系,并且很多观点经过证实几乎都是相通的,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是啊,”郭文韬也笑了“然后文明就好似止步不前,时代在变,工具在变,什么都在变,但只是社会的意识形态变了,究其根本,我们的文明还是停留在当时的那个时代,思考着前人的思考,真不知道是该说悲哀还是什么了。”
“这就是你为什么选择古代文明作为你的研究方向的原因?”蒲熠星看着郭文韬,下午的阳光透进来,浮尘在空气中游动“你不认为现代文明是有进步的吗?难道社会的意识形态改变不也在淘汰旧的文明中的一些不再符合当下发展的东西吗?一直思考古代文明只会让你固步自封。”
一时沉默。
郭文韬没说话,这是他们之间根本性的问题,想要凭借几句话而跨越,简直是痴人说梦。
“抱歉,说的有点急了。”蒲熠星退步,他并无意想要和郭文韬争吵,如果想,他就不会靠近郭文韬,第一次的交谈让他得意忘形,误以为他们和而不同,但他还是想要靠近他,他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真就是郭文韬长得太好看了。
气氛一松懈,郭文韬也笑了,他说,“没事。”
但其实谁都知道,有事,他们的关系可能就此止步,研究方向的难题太大了,学文科的都有点认死理,不然不会抛弃从来都大热的理科来学这个学了就必须往下读不然没工作的学科了,越是学到深,根深蒂固的学术体系越是难以改变,这跟动摇信念没什么区别。
信念没了就完了。
所以未来好几天,他们都没说过话。
5.
他们离开希腊,来到埃及,来到埃及的第一站,不能不选择金字塔。
但真正飞到开罗之后才能知道,余秋雨《千年一叹》中描写了开罗机场令人叹服的安检,没想到20多年过去,还是这么令人叹服。
他们把所有人的行李一一打开,就好像科技的进步跟他们完全没关系似的,几百箱的行李被打开摊在地上,各种乱七八糟的杂物,安检人员的手直接上手翻,一件件衣服,包包被翻过,几百箱,没几个小时翻不完,还要办各种手续,下午两点到的,晚上七点能不能走都说不定。
一旁的人一脸安之若素,已经有人开始支凳子坐下玩手机了,一看就老熟人了,有些人没办法,只能买凳子。蒲熠星一行人个个怪胎,除了女孩子屁股不能着凉买了凳子,所有男生都是直接坐地上,玩手机或者看书,一派安详。
哦徐丽是个怪胎中的怪胎,她拉了黄老,苏杭和于明德开始打牌。
蒲熠星坐到了郭文韬旁边,他也不知道怎么坐过来的,好像他一转头,一行人就郭文韬这儿剩下了一个位子,他没办法,他走过去坐下。
好尴尬好尴尬,还是去刘星那边坐着吧。
可那边没位子了啊。
难道你不想和郭文韬坐?
.....想啊,但人不跟我说话啊。
嘿嘿你为什么想跟他坐?
要你管......
那就去说嘛。
可好尴尬.....
蒲熠星心里这出戏还没演完呢,就听到郭文韬开口。
“蒲熠星,那天的事,是我没考虑你的想法。”
蒲熠星有点紧张:“不不不,明明是我说的太尖锐了。”
他有点惊讶,因为在所有描述郭文韬的人眼里,郭文韬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埋头苦学,不搭理人的那种,完全不会像是主动服软的类型,所以蒲熠星被奇妙的安抚好了,没办法,男人的劣根性一向如此。
这种舒适感驱使他主动开口:“为什么你看起来如此适合搞理科却选了中文系?”
郭文韬转头,看着他,认真地问:“为什么我看起来适合搞理科?”
无法,蒲熠星给他一指前面围成圈坐的一群人:“可能是我见识短浅,但我见过搞文学的无论外面如何冷静,乐观或者内敛,内里却都是悲观且疯狂的人,他们对这个世界都是悲观的,读书越多,越感自身浩渺如尘埃,人类要思考的问题多如繁星,而只有少部分人来做这件事,甚至大部分的人谩骂他们的思考,因为在他们眼里,不能赚钱,不够稳定,不能升职加薪就是无用的工作,“文科淘汰论”甚嚣尘上,越来越多的人不愿学这个,更愿意去学IT,金融,法律,AI,这些在未来看得见的发展门路被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只因它们更能赚钱。而你,我听说你是你们那届的高考理科状元。”
“刻板印象,”郭文韬哼笑一声“确实,不可否认,金融,工程,科技,医学这些都是崇高的追求,足以支撑人的一生,但诗歌,浪漫,爱情这才是生活的意义,“自我,生命”这些问题总是在不停出现。,毫无信仰的人群川流不息,城市充斥着愚昧,生活在其中有什么意义,是很少有人去思考,但总有人去思考。”
蒲熠星笑了“《死亡诗社》,你看过这部电影?”
“嗯,”郭文韬应道,眼神看向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些安检人员的大手还在翻过他们的箱子,打牌的人继续打牌,玩手机的人继续玩手机,而他们在这里谈论这些,这令他感到莫名高兴。
像是走了很久终于被看见。
“这部电影是我高三的时候看的,那时我的父母叫我一定要去清华,一定要选数学,未来当个老师,或者选金融,挣大钱,而我不想这样,却又始终犹豫,我知道这些当然很好,但这好像一眼就能看到我生命的尽头,我不愿做这样的事,我想改变。然后我看到了这部片子,不夸张的说,我就是看了它才走上文学的不归路,填志愿那天,我父母差点要跟我断绝关系。”
“那你怎么想?”
“我想,我很高兴我那时的选择,”郭文韬看向蒲熠星“这份选择让我遇见很多人,让我踏上这份旅程,让我能坐在这儿跟你聊天,蒲熠星,我很高兴。”
蒲熠星!不准胡思乱想!
可他说很高兴呢......
那可能不是坐这儿跟你聊天很高兴呢!
可他喊我名字呢.....
你完了,蒲熠星,你完了......
蒲熠星笑了,心想,那我接受我完了。
前几年很火的一段话,这世界上有60多亿人口,一生有29200天,平均每天可以遇到1000个人左右,两个相遇的概率是0.00478,相爱概率更是低到不能更低,这几年人口还在涨,这个概率还会更小。他不求郭文韬能爱上他,他们两个能遇到,本来就是千分之一的概率,他能喜欢上他,那就接受。
人生苦短,何必在意那么多。
蒲熠星想,啊,我喜欢上郭文韬了啊。
这真是太棒了。
“可以啦!走吧同学们!”苏杭在喊。
他们站起身,向前走去。
“郭文韬。”蒲熠星喊他。
郭文韬回头,看见蒲熠星笑眯眯的看着他,“怎么了?”
“没怎么,继续走吧。”蒲熠星把郭文韬推向前,自己跟在郭文韬后面,笑了。
6.
他们一路深入埃及,去金字塔,去萨拉丁古堡清真寺,哈特谢普索特女王祀殿,横穿沙漠,黄沙满天,荒凉且辽阔,于明德看起来那样内敛的人,将头伸出车窗外大喊:“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有人也大喊回答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
深入沙漠,竟也能从不同国家的景色体会到相同的想法,并且这种想法在千百年前就有人帮你写了出来,这就是被理解,这就是阅读的意义,而在这荒凉的沙漠上,有人也理解你,因为你们来自相同的祖国,说着相同的话,读着一样的书,这就是文明的意义。
蒲熠星看着坐在身边的郭文韬,他正在因为刚才那句话笑,淡淡的,并不是别人口中面无表情的高冷酷哥,蒲熠星笑起来,他为这点小发现欢呼雀跃。
当然经历更多的是埃及的不太平,经过一个城市,里面的街道荒无人烟,只剩风声在回荡,让人感觉一下进入到魔鬼之城,他们胆战心惊,快出城的时候,徐丽往外面不经意的一瞥,立刻弯下腰惊呼:“有人通过墙眼拿枪对着我们!”
怪不得街上没人,这他妈谁敢上街啊。众人纷纷抱头弯下,只有充当司机的人欲哭无泪,强撑着开过。
蒲熠星坐在副驾驶上,他看着坐在主驾驶位的郭文韬,郭文韬没表现出什么,他却皱了眉:“郭文韬,下次换我来开车,你坐后面。”
郭文韬笑了,从善如流:“好。”
他们达到卢克索,就先去拜访了太阳神庙。
蒲熠星感觉很难形容看到太阳神庙的感觉,太荒凉了。
公羊石雕,石柱阵,巨大的雕塑上刻着的僵硬的脸,太阳炙烤着建筑,也炙烤着他们,一切的一切都让人目眩神迷,就感觉只身闯入千古年前的遗迹,光是注视着这宏大的建筑,都能让人感受到层层文明所带来的威压,令人喘不过气......
“蒲熠星?”
蒲熠星猛然惊醒,他转头一看,是郭文韬,他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手上拿着一瓶藿香正气水,递给他。
“我刚看你情况不对,向牧野要了一个来。”
即使脸皮最厚的人也不可能在心上人面前表现出软弱,哪怕自己脑袋昏昏恨不得下一秒倒地的情况,所以蒲熠星接下来了藿香正气水,但说:“我待会再喝。”
没办法,他要脸。
所以他开口问另一个问题,“韬韬,你说这些古迹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话题很烂他知道,但他总得找话题聊下去。
“如今人们出去旅游更多会选择像三亚,西藏一样的旅游胜地,或者像拉斯维加斯一样说出去可以有面子的地方,美景和面子,总得要一样,而埃及旅游业连续走低,有些地方,甚至这些古迹,都是鲜为人知的,或者只是来拍个照就走了,不免可悲。”
郭文韬也看向那些石柱,上面雕刻着鸟,虫,鱼,以及一些神秘的符号,引人遐想,却过分神秘,来这儿看一眼确实会因恐惧而逃避,所以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可你不能因为他们不了解而指责他们,各人有各人困难,他们辛苦打拼一整年,出来旅游,不是出来搞研究的,人们需要美景,美食和一切能令他们感到愉快的东西,这并没有任何错。”
“古埃及文明太成熟,其中体系建立的过程只有寥寥几本书,人们根本不了解,人们因未知而逃避,这再正常不过。如今的一切都在简化,让人们便于理解,文字,发音,人们正不可避免的走向浅薄,流于表面,深刻的不去管,只满足最低的感知层面,这确实令人感到悲哀。但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总有要有人去看,今天你我出现在这儿的意义不就是来源于此吗?”
“人类因无所敬仰而浅薄,古迹则因身后空虚而孤单。”
“是这样没错,千古文明永远站立于此,凝望着后人,但总有人会在。”
“我会一直在。”
蒲熠星看着郭文韬,他并没有多高的声调,没有多文采斐然的语言来阐述他的观点,他的思想,但你光看着他,看着他望着古迹坚定而明亮的眼神,就能知道他甘愿为此奉献终身的决心,正如他所说,他会一直站立在这儿,一直,一直,站下去。
蒲熠星笑了,喜欢上这样的人,是他的幸运。
“好。”他这样说。
7.
看过红海,苏伊士运河,他们离开埃及进入以色列。
以色列,这个中东地区最不太平的地方,每天上演着战争,动乱和交火,而发起这些的人,是狂热的宗教极端主义和民族极端主义。
只因那儿有个三教圣地----耶路撒冷。
一路的枪口,一路的眼睛,一路的炮火。
这是所有进入到以色列的人的心情,确实它大发战争财,军事研发也极其发达,但在华美精致的栋栋高楼下,都有让人心惊胆战的东西存在。
所有人严正以待,不敢松懈,经过蒲熠星的不懈坚持,郭文韬终于被赶下驾驶位,但他上了副驾驶位。
怎么说,只是郭文韬被赶着上后座的时候,一群人连连拒绝:“韬哥,我可以在你快要被打中的时候替你吃枪子,但我坚决不上副驾。”
“为什么?”
“......一些感觉。”
将近20个人,4辆车,挪不出新地了,郭文韬只好上副驾。
“我坐这儿行不行?”
蒲熠星将脸转过去,尽量不让郭文韬看到他上扬的嘴角,他憋住笑,故作深沉“没说不行......”
后座的队友大晕。
下午两点,他们在车上匆匆吃了于明德做的简单吃食就下了车,整整一天,不停歇的开,才终于来到这儿。
蒲熠星抬起头,阴暗恐怖的城门,被炮火鞭打的城墙,城墙外几米的房子里伸出来密密麻麻的枪口,他想,原来这就是耶路撒冷。
走入城门,一条条狭小曲折的小道铺展开来,延伸到未知的尽头,令人恐惧,男性前后围挡,将女性包围在其中,他们小心翼翼的走着。
不知道是不是巷子太过阴暗,导致一股滑腻腻的气味钻入鼻腔,很难闻,但没有人敢伸手去挡住口鼻,太静了。
蒲熠星在郭文韬旁边,犹豫了一下,他伸手握住郭文韬手腕。
郭文韬惊诧的看了他一眼,但手没有抽出来。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终于来到广场的哭墙,犹太教的圣地。
一群统一穿着犹太教的服饰的男男女女对立两旁,头抵着墙,默念经书,有人叹息,有人嚎啕大哭,有人带着孩子一起来,孩童稚嫩的声音吱吱呀呀的念着。
说实话,这对没有信仰犹太教的人很难有深切感受,但保持沉默,是人类最大的美德。
伊斯兰教和基督教也大抵如此,一群人,沉默的走过,沉默的哭着,彼此在心中感受着苦痛。
一行人里有人信仰基督教,人走过去,一遍遍走着耶稣示众的那条小道,平时一米八的汉子,走着走着,默默掉泪。
一行人走累了,站在了一处,他们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宗教,信仰的悲情,我们不理解,但要保持尊重。
郭文韬看了一会儿,低声开口:“每个宗教起始,都是对身边痛苦的直接反映,他们思考,顿悟,传播,是为了人们更好的生活,可一路走来,我却不知道,这种宗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了,枪口,炮火,对着老人,孩子,只因信仰不同就可以随意杀生予夺,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蒲熠星。”
蒲熠星看了他一眼,这几个月下来,他太了解他。
他在渴求共鸣。
所以他开口:“错的并非是宗教,信仰,信仰宗教的人们,而是那些因为宗教而陷入意气斗争的人,宗教的鼓动性超出世界上任何一个东西,它轻而易举的就能使人抛弃理智,做出牺牲,”他顿了顿,看向城墙外那些仍然注视着这里的枪口“这更是一种集体性的牺牲,这种牺牲付出巨大,几千年不可化解。错的从来不在事,而在人。”
郭文韬转过来看他。
谁又不在渴求共鸣。
他们沉默的对视了一会儿。
忽然,蒲熠星开口。
“郭文韬,你信仰宗教吗?”
“从来不信。”
“以后会信吗?”
“不会。”
“好。”
蒲熠星转过头去,看着眼前的景象,听着耳边的痛苦的哭泣声,心想。
我希望你永远不用信,因为想信教的时候,都太苦太苦了,若问他这一刻有什么愿望,他想让郭文韬这一辈子都坚定的无神论者。
8.
要从以色列去到约旦。
谁知中途出了事。
他们正在大路上开着车,这一带正好是民族主义对峙路段,却又是必经之路,抉择许久还是往这边走了,顾老在出发前先给上头报了备,好有什么事至少有个准备。
小心翼翼,开车的基本上都在最大限度内飙车了,能走多快走多快。
“砰!”
像是有什么东西打中了他们的窗户,随后一片哗啦啦的声音。
玻璃被子弹打碎了。
“下来!”
一个粗狂的声音用希伯来语大声地喊着。
他们中有好几个人精通多国语言,其中一个妹子更是精通各种中东地区的语言,她用通讯器小声的翻译,玻璃碎掉的声音就在耳边,众人没办法只能下车。
近二十个人下车,一下车就被一群人拿枪抵着。
“把身上的钱交出来!”一个脸上带着伤疤的男人喊话。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把肩上的包卸下来。
“车上的也交出来!”
几个开车的去了车后座开车门,郭文韬正要去,蒲熠星看了他一眼,悄无声息的将他手里的车钥匙拽了出去。
郭文韬拉住他的袖子,看着他。
蒲熠星摇摇头,将他的手放下去,去后备箱开门去了。
“砰!”
几大箱行李被丢在柏油路上,发出巨大声响,风呼啦呼啦的吹,所有人的眼睛里都是警惕。
拿枪的人互相看一眼,上去把他们的行李和背包一个个打开,他们拿了一个大袋子,将里面的衣服和钱都丢进去,直到最后一个行李箱。
一打开,全是稿子。
那是几个导师和这一群学生几个月以来费尽心力整理起来的资料和记录,为什么不用电脑?这一路上车子有没有油,晚上能不能找到旅馆,能不能吃上饭都是问题,电脑能不能满足需求随时都有电更是问题,当一切都变得方便了,回归到最初,竟还是纸张最便捷。
几个男人扛着枪蹲下去,拿起纸张,看了一会儿大笑起来,往袋子里塞。
众人的脸上这才紧张起来,刚刚沉默的看着他们拿走所有的人,这时却蠢蠢欲动起来,有几个男生眼里已经有了怒火。
“你们不能这样。”而这时,一个女生站了出来,蒲熠星看过去,是那个精通希伯来语的女生,她瘦瘦小小的平时并不突出,而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她站了出来,站在那眼神定定的看着那几个扛着枪的男人,短发随风飘扬,用希伯来语坚定的说道。
蒲熠星想起来了,她叫东吴。
门泊东吴万里船。
那几个男人笑了,其中一个男人上前拿枪抵着那名女生的脸,一手拿出稿子。
“不能动?”
“不能动。”东吴丝毫不惧,继续说道。
那个男人笑了,拿嘴一把撕掉了稿子。
稿子被撕得那一刻,所有人沉默,稿子继续被撕,哗啦,哗啦,哗啦.......
只剩血在滴。
“操你妈!”一个男生扑了过去,他奋力擒住男人的手,拼命的从他手里抢下稿子,像是炮火被点燃,所有人都扑了过去,他们面对枪口,沉默,面对钱财被抢,沉默,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时候蛮上只有坏处,但面对夜以继日写出来的稿子被撕时,他们不再沉默。
“砰!”
是枪声,所有人陷入死一般的沉默,一个男生的肩膀被子弹射中,流出泊泊的鲜血。
“给你们脸了。”刚被推搡在地上的几个男人站起来,又得意洋洋的笑起来,枪口巡视着人群,“让老子瞧瞧,他妈下一个是谁。”
“你不能动我们。”蒲熠星站了起来,挡在枪口面前,他神情坚定,用英语说道。
男人来了兴趣,他问:“为什么?”,英语也是以色列通用语种。
“我们是中国人,这次是国家派来做调查的,刚刚我们已经通知了以色列政府,如果你不怕待会去吃牢饭的话,就把枪放下,钱和衣服你随便带走,纸给我们留着。”蒲熠星举起手机,上面赫然是通话记录。
抢匪不傻,中国人很麻烦,他们的国家更麻烦,一旦被通知政府估计他们半年都得活在逃杀中,但他们得确定。
“你。”男人用枪推了推蒲熠星肩膀“你跟我们走一段,用电话通知他们,叫他们不来,我们就走,不准耍花招。”
蒲熠星掌心一片濡湿,正要走。
“我跟你们走。”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他掌心的手机被拿走,一个人挡在他身前。
是郭文韬,他看不见郭文韬的脸。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他站在他面前,没有丝毫退缩。
“好,那你跟我们走。”
正要用枪抵着郭文韬往前走的时候,一阵警笛在前方响起。
“举起手来!”
是政府的军队到了。
几个劫匪看情形不对,顾不上拿这拿那了,拿上袋子就驾车逃走。
“哇!”
当车走后,一个女生终于忍受不住腿软,坐在地上哭了出来,过了一会儿,稀稀落落的哭声传来,还有一些人流着眼泪去捡被撕掉的稿子,一片又一片。
最后拿到黄老面前,声音哽咽:“老师,撕得太碎了,补不回来了。”
至此,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郭文韬转过身来,风吹起他的头发,正是2月份的天,以色列这边天气不算冷,一件黑外套就足以,他就那样站在一条长到望不见头的路上,尘土飞扬,耳边是警笛声和哭声,还有稿子往天上飘去,荒凉的景色上,只有他朝他笑着。
很难形容蒲熠星这时的感受,那一句“我跟你们走”一直回荡在他脑海里,郭文韬那样坚定的挡在他面前,而现在,他朝他笑着,像是心脏被揪了一下,酸涩溢开来。
他一把将郭文韬扯进怀里,头埋在他脖颈,不说话,也没流泪,只是抱着。
天地安静下来,隔了好一会儿,蒲熠星才感到郭文韬将手放在了他背上,无声的安慰。
他闭上眼,闻着郭文韬衣服上的味道,完全不同于女人衣服上常有的香味,是浅淡的,郭文韬身上独有的味道,他知道,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更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郭文韬,我爱上你了。
9.
自那天以后,肩膀受伤的男生被送回国治疗,在政府休养的时间,顾老把学生叫到身边,问要不要退出,这趟旅程就是这样残酷且危险,留下,风险很大。
一屋子学生,沉默的如磐石,最后所有人都摇摇头。
“死就死了,宁愿死在求道路上,也绝不做逃跑的懦夫。”徐丽坐在凳子上,神情倨傲,短发飒爽,这样说到。
后来,再次踏上旅程时,没有一个人走。
而他们之间,自从那天以后,也开始变得不一样。
手碰到一下就要犹豫着分开,眼神相触随即匆匆逃开,常常在很多个夜晚里,他们或是在车上通宵驾驶着,或是在旅馆嘎吱嘎吱的床上,蒲熠星看着郭文韬,他睁着眼或闭着眼,都是一派坚定的模样,你都不用走进,就知道他的坚持和通透。
这样的人,会察觉不到别人的爱意吗?
蒲熠星不怕他知道,他向来坦坦荡荡,他只怕,郭文韬怎么想。
会退缩吗?和我相爱?
他们这一路从希腊,穿过埃及,再到以色列,约旦,伊拉克,已经历时9个月,这九个月其中辛苦不欲多说,左不过饿肚子赶三天的路,奔波一路却无处可睡,一群人累的受不了直接席地而睡和衣而眠,这一路不少都是战争高发国家,随时担心着掉脑袋的风险。
这还只是身体折磨,更令人难受的是精神上的折磨。这一路古迹有的被破坏有的直接寻不到,一行人赶几天的路最后无功而返,心理承受能力不行的直接要抱着稿子哭了。
更甚的是,这一路来的种种事迹,曾经在历史上高度发达的文明古国如今遍地的孩子看着有车过来就把手伸进车窗要钱,完全不害怕被夹,他们不上学,不生产,只是在大路上晃荡着,睁着大大的眼睛,乞讨着,这如何能令人不心痛,有学生受不了了跑去买了纸笔送给他们,结果转头就看到他们把东西扔了,要钱。
当然,还有一点好,他们可以尽情的创作,一群人,都是同好,都是老师,互相交流互相学习,遇上不会的就去请教,有什么看法就提出来,如果看法不同就大声争论,谁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争论完了互骂一句傻逼然后对着笑起来,完全没有芥蒂。常与同好争高下,不与傻瓜论短长。在这种极度宽松的创作环境中,他们的灵感大爆发,每个人都对这趟旅程万分感谢。
遇到风景秀丽处,停下车来,取出酒来,大口喝酒大口吃饼,大声笑着。沙漠里,夜幕下,城墙外,火炬熊熊燃烧,每个人心里都是暖的,都是热的。
都是一群20多岁的年轻人,男男女女,在一起总是得要点什么逗闷子。
一天,他们在一处古城墙外生火,开了一天车来着,已经黑天了,考察什么的得明天白天做,帐篷都支好了,今天晚上大家就打算放松一下。
玩真心话大冒险。
没什么纸牌啊乱七八糟的,大家就搞了个空水瓶,转到谁谁回答,不行就做大冒险。
第一个转到的,是顾老。
老人家两袖清风坦坦荡荡,“问吧。”
年轻人眼睛一对视,狭促道:“想知道顾老怎么和您夫人结婚的!”
顾清风笑了,完全不避讳,这么多天大家早混熟了,他悠悠然开口:“当初啊,还是80年代吧,我在大学每天学的匆匆忙忙的,根本不想谈恋爱,家里安排的相亲都拒掉了,结果啊,有一天匆匆往图书馆赶,路过一个走廊,恰巧,就撞到了你们师娘的肩膀,啪,她的书掉了。”
顾老说起回忆来,眼睛里都是笑意:“我把书捡起来一看,西方哲学史,我很喜欢这本书,感觉遇上同道中人,就问,姑娘你也喜欢罗素啊,话还没说完,我就见到了你们师娘,当年你们师娘梳着两小辫,穿着一身红袄子,脸上冻得发白,可一双眼睛生灵灵的瞧着我,我啊,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呀!这顾老还是一见钟情呢!”有学生打趣到。
顾老将近60的人了,提起这些事也会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害,然后我才发现,原来你们师娘是我同系学妹,总是她们专业第一,然后每次去图书馆,我都看她,看久了就给人递纸条约一起去图书馆,我俩一起聊天,聊着聊着就在一起了。后来啊”顾老的眼睛看向远方。
“我去印度考察,正值印度暴乱,我们一行人在印度滞留一个月,最后你们师娘跟着国家派过来送我们回国的人一起来接我们,我不知道她那样一个平时怯生生的小姑娘当时是怎么克服一切过来找我的,但当我看到你们师娘,站在旅馆门口,手中提着行李,身上乱糟糟的,瞧着我的那一刻,眼眶红了,就站在那儿,哭成泪人。那时,我就在想,这辈子,我非她不娶。”
说完,一阵沉默。
“敬师娘。”东吴开口,举起杯子。
“敬师娘!”
“是!敬师娘!”大家喊着,一把把杯子碰在一起。砰的一声,酒洒出来。
下一个,是苏杭。
几个男生眼神一对,坏主意咕噜咕噜的。
“苏杭,你小子,在我们这行人里,有没有喜欢的啊?”
苏杭被问的闹了个大红脸,平时看起来挺外向的男生,这时候害羞起来,眼睛却止不住的望东吴,那件事以后,苏杭喜欢上了东吴,这简直是众所周知的事。
“我,我,我选大冒险。”他朝那几个疯狂眨眼,放过我哥们,谢谢了,今天大恩大德来世做牛做马也会报的!
“那,那就绕着这城墙跑三圈。”哥们懂了,放他一马。
苏杭认命的跑起来,剩下的全都在暗暗发笑,几个女生笑着推了几下东吴,东吴没理,只是看着苏杭跑走的身影。
瓶子咕嘟转,停,是郭文韬。
郭文韬虽然平时高冷,可好歹处了这九个月,各位也把这人性格摸着了,只是慢热,脾气好得很,所以一个男生咳咳清了下嗓子,问出全场人都很在意的问题。
“韬哥,谈没谈过恋爱?”
基本上所有人眼睛刷一下就盯着郭文韬了,眼里的八卦之情熊熊燃烧,连黄老都往前挤了挤,人类对八卦的热爱是不分男女老少的。
郭文韬看看这一堆眼睛,笑了,答的坦然:“没谈过。”
呼----蒲熠星松了一口气,他知道郭文韬这个年纪了谈过恋爱很正常,但,但就是忍不住在意啊。
“虽然知道韬哥一心只有圣贤书,但还是好想看韬哥谈恋爱哦,简直不敢想象。”一个男生故作痛心的说道。
“闭嘴!牧野!”一群女生上手就要打爆牧野脑袋,男神不要谈恋爱!
“韬哥,”一个男生往前坐了坐“我可以诚挚地请教您,您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吗?”
一群女生坐直了,蒲熠星也坐直了,还往前挪了挪。
郭文韬笑了,说,这是另一个问题。
啊!
一群女生好不叹息,蒲熠星也低下头。
玩到最后,吃好喝好,各自收拾东西散场。
帐篷两人一个,郭文韬和蒲熠星在一个帐篷,他俩并肩走在沙漠上,沙子很软,一脚深一脚浅,走了一段,离众人有点远了,气氛说不清道不明,两人只是沉默,任凭大风呼啦啦的刮过。
蒲熠星拢紧衣服,开了口:“刚刚......你说你没谈过女朋友,是不是真的啊。”
“是真的,没谈过。”
“那,”蒲熠星一紧张就容易看天看地不看人“那,有没有谈过男朋友啊。”
脚步声停了,郭文韬没往前走。
蒲熠星也停下,看着郭文韬,他俩站在一个沙坡上,一个人在上一个人在下,蒲熠星俯视着郭文韬,郭文韬眼瞳好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那么轻又那么沉。
他听到郭文韬问。
“蒲熠星,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
蒲熠星想,他低下头用脚磨蹭了两下沙子,他一生都顺风顺水的过,父母开明且包容,但关于这件事他也不知道父母会作何看法,他没谈过男朋友,只谈过几个女朋友,遇见郭文韬之前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这种性向,他这个人做事万事随心,但谈恋爱不是光自个舒坦的事,郭文韬呢?他会怎么想?他望向远处的灯火,一行16个人,就算他们能避一时还能避一世吗?早晚要出去的,世俗呢?
谁又能问心无愧的说自己不怕?
他看着郭文韬的眼睛,没有说话。
他们站在大漠中,谁都没有说话。
10.
那天之后他俩之间就好似隔着一层窗户纸,彼此对坐着,瞧着,但谁都没有去戳那层纸。
谁都是太过清醒的人啊。
他们在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的大风下并肩而立,在夜幕下的黑克马塔纳古城里呼吸交错,在伊朗的雪山旁对视,呼出的白雾浸软了眉目。他们深夜在扎的帐篷下写稿子,旁边还有数十个帐篷也亮着灯,昏黄的灯照着,他们不说话,只是写,把这一趟的所思所感在稿子下写出来。
好多好多个深夜,他们互相扶持着走过。
他们当然也会有争吵,研究方向的不可逆很难克服,但放下偏见,他们却有很多观点相通,彼此都有渊博的学识,谈起天来总是合拍,连黄老有时候听他们聊天,都会笑眯眯的过来问,小蒲啊,要不博士你就申我的研究生吧,戴老头那边我去说。蒲熠星每每这个时候都会说,那我不想要郭文韬做我师哥怎么办?黄老一脸苦恼,可小韬好多年前就当我学生了,这个辈分改不了哇。
郭文韬坐在一旁没说话,只是笑着看蒲熠星。
蒲熠星偷偷撇一眼他,小声道:“如果这样我就不去北大读博了。”
11.
已经一年,他们这一趟下来收获颇多,正打算去往印度,他们穿行于印度的市区,一路横行,去到瓦拉纳西看恒河,但多少年前清澈的恒河水早已污浊不堪,河里浸满了赤身裸体的男女老少,他们任由脏污飘过,只是闭上眼虔诚的喝着恒河水。河两边都是高矮不一的破旧房屋,就算有新房,还是被烟熏给染上一层厚厚的污渍,有些人在走向恒河的路上倒地,警察就把他拉到一旁直接火化,恶浊的烟尘缓缓飘向天空。
人,到处都是人,警察正努力的趟过水去打捞起恒河上的浮尸,刚死去的人在大火里渐渐化成一堆碎渣,被人倒进恒河里,所有人都闭着眼,对着身边的事情毫无感觉,他们心中只有圣洁的恒河,其余种种,生老病死,都是佛祖的旨意。
他们站在恒河旁的台子上,女性统统被裹上面纱,他们沉默的看着,谁都没有说话。周围乱糟糟的人群穿过,只剩他们沉默的悲哀着。
“走吧,去华氏城。”顾老叹了一口气,招呼道。
众人稀稀拉拉的转身跟上。
蒲熠星要走,看见郭文韬还站在那儿,看着恒河里的人。
他走过去,拍了拍郭文韬的肩膀:“走吧。”
郭文韬转头看向蒲熠星,看着他,没说话。
蒲熠星叹了一口气,郭文韬啊......
他看着郭文韬,开口:“你我都知道,宗教是太难改变的事了。”
“悲哀也好,幸福也罢,都不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你我只能是旁观者。”
郭文韬低下头,嗯了一声,然后说。
“走吧。”
12.
开车去往华氏城,华氏城宗教胜地,虽然动乱不少,但还是有无数信仰者前赴后继去往礼拜。蒲熠星一行人最终还是决定前往一看。
可一上路谁都反悔了,一路上的路全都坑坑洼洼开车都能把人给震吐,旁边还挤满了驴车,卡车,汽车,谁都是大包小包往车上系,捆的死死的,乍一看,感觉全像逃荒的。
旁边还有车驻守在两旁,大剌剌的开着窗,枪支摆在里面。还有小孩蹲守在路边,一见他们来就涌上来,用力的拍打着窗户,用英语说“Money!”其中还夹杂着几句中文,可见老惯犯了,把谁是人傻钱多的倒霉蛋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他们一行人坐在车里都不知道是先捂嘴还堵耳,车震的想吐,一旁的噪音更是凶器。连一直被逼着戴面纱的徐丽等姑娘,都顾不得形象撇开面纱抱着垃圾袋狂吐。
等到目的地,下午五点,一个个瘫在车里都不想动,全都累虚脱了。
一行人决定明天再去拜访阿育王首府,今天就早点睡觉。
女生刚下车,还没来得及呼吸两口新鲜空气,一旁就冲出来一群人,用印度语叽里呱啦的说宗教,女性传统,不要脸,女生被迫重新戴上面纱。
一进到旅馆,徐丽就瘫在沙发上,语气生无可恋,眼神空洞,道:“我他妈已经想好了我的毕业课题,就叫印度宗教对于女性的不平等歧视。”
刚走进来的黄老一听就笑了,他笑眯眯的开口:“丽子,你知道这个课题被多少人写过吗?”
“那为什么这么多人写了印度还这样?”徐丽面无表情道。
“因为这是印度。”
徐丽倒地。
后来大家睡到八点钟饿得不行,集体上街买吃的,印度虽然脏乱差,但比前面几个国家的荒无人烟要好,通常这个情况下他们最多就着凉水啃大饼。一路上烟火味十足,几个姑娘虽然还是要戴着面纱但有吃的也算高兴,其余人走在前面,蒲熠星和郭文韬两人走在后面。
他俩睡醒了都没什么食欲,免去了吃东西,就沉默的走着,也算气氛好。
“韬......”蒲熠星正欲开口。
砰!砰!砰!
蒲熠星迅速转头,是枪声!
枪声越来越近,隐约能看到一辆吉普向这边开过,还能听到有人在大喊着宗教万岁!
妈的,是宗教极端主义,印度对外勉强维持一派和平欣欣向荣的皮,只有深入这里,才知道这里的宗教极端分子照样猖狂,持枪伤人绑架更是不计其数,今天这么巧就碰上了!所有人全部惊慌的四下逃窜,几个导师疯狂招呼学生赶往旅馆,但到处乱哄哄的,商贩都顾不上摊子就遁入街巷。
“啊!妈妈!”有小孩大喊着,蒲熠星回头一看,这些宗教极端分子正在实行绑架!
就这片刻功夫,还有不少人都被掳走,全都是妇女儿童,她们统统被塞进一辆大货车里。有男人想上前救下,就被劫匪一枪射中倒地,流出泊泊鲜血,再没了生气。
“蒲熠星!走!”
蒲熠星回头,是郭文韬,火光映在他眼睛里,像一团燃烧着的火焰,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就把他拉着往前跑去。
“啊!”
是东吴!
蒲熠星匆匆回头望,东吴正在被掳上车,苏杭不顾众人拉扯回头跑向东吴。
砰!砰!砰!
劫匪还在不断扫射,不断有人中枪,所有人纷纷惊逃,哭喊声不断传来,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车子在不断逼近,人两条腿怎么也跑不过四个轮子,况且印度小巷四通八达,这一整片都被包围住了,逃到哪稍不留神就会被抓,顺着来时的大路飞奔是最快的。
蒲熠星被拉着走,他第一次知道郭文韬力气这么大,握着他的手腕,力气大的像是要把他捆死,生死攸关,没时间去想那些个情情爱爱,但他在这一刻,竟忽然感觉剥开了郭文韬的一片真心。
“跑!”
“啊啊啊啊啊!”
“救命!”
“妈妈!”
人群一片混乱,推搡,挤压,绊倒,谁都是羔羊。
突然郭文韬被闯过来的一个小女孩绊倒在地,蒲熠星赶忙回头,看到的却是郭文韬跪坐在地上,脚踝明显受伤,他坚决的眼神犹如一记清粼粼的剑,一把扎进他心里,他看着他大喊。
“蒲熠星!走!”
车子不断逼近,一把把小女孩拎上车,哭喊声不停,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蒲熠星冲上前直接把郭文韬抱起来不顾一切往前冲。
砰!
劫匪一枪打中蒲熠星的腿,蒲熠星一下就跪倒在地,疼的冷汗直冒,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车子还有一段距离,蒲熠星咬着牙将郭文韬放到一个小推车后。
“蒲熠星,你干什么!”郭文韬一把拉住蒲熠星的手腕,怒目相对。
蒲熠星却强硬的拉过他的手腕,说:“郭文韬,你就在这儿。”
四目相对,炮火纷飞,火光冲天。
蒲熠星感觉心中一阵巨大悲恸,嗓子发痒,眼眶发红,他颤抖凑上前亲吻了一下郭文韬的眉心,没有说话。
他转头,直接拖着残腿跑到的大路上,往前拼命的跑,车子逼近,劫匪一把将他扔上了车,砰的一声,撞得感觉全身骨头都要断裂,痛的天旋地转,他睁开眼,一车厢的妇女儿童,都被绳子捆着,东吴和苏杭也动不了,顾老不知什么时候也被劫匪掳上车,只能用眼神向他投来关怀的目光。
卡的一声,车子调头。
蒲熠星终于放下心来,脱力般靠着墙滑下去,他闭上眼的最后一刻。
想,幸好没表白。
13.
劫匪把他们带到了一个破旧的仓库,正值5月份,印度这边早就进入夏季,闷热潮湿,仓库的墙壁上都是霉点,蟑螂老鼠不计其数,人质一共40多个人,全都在一间屋子,除了上厕所能说一声被挟持着去外面上以外,什么也做不了。劫匪就在门口杵着打牌,吃的只有每天发的一小袋饼干,薄薄几片,吃了就没,很多人因为饿过头昏死过去,身体横陈在地上,没人敢管。
劫匪想利用他们要挟政府给钱,这是平息动乱最快的法子,他们只用保证他们还活着,至于其他,随便。
过了大概两天,蒲熠星靠着墙,身边坐了顾老,东吴和苏杭。
蒲熠星的腿被仓库里一个会医术的女人救了,简单包扎下才不至于腐烂。一行人中只有他们被掳走了,还算幸运。顾老身体不太好,却也坚持着不让学生给他留吃的,说是老师死也得死学生前头。
顾老握着饼干,头望着上空阴暗的天花板,这里没窗子,只有缝隙里透过来的几丝光亮能判断到底过了几天,现在,是夜晚。他望着,突然笑了。
“这次,老婆子不知又要哭成什么样咯。”
“真希望再瞧着她一次啊。”
东吴和苏杭已经靠着沉沉睡去,所有人都陷入睡眠中,当饥饿来临时,睡觉是抵御的最好良方。
一切都安静了。
蒲熠星没答话,在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没用。
“小蒲啊。”顾老唤他。
“欸。”他睁开眼,低声回应道。
“你和小韬那事,我本来不想插手,年轻人嘛,总归是要自己趟趟的。”顾老望着天花板,他已经53了,头发都花白了,这一生什么事都经历过了,爱恨情仇,书里也写尽了,可人要不自己经过一回,总归雾里看花,不知其所以然的。
蒲熠星看过去。
“小韬啊,是个好孩子,刚进院的时候呢,上我课,就很认真,后来了解过以后就确定了未来的研究方向,天天往图书馆里钻,古代文明史呢,难,可他就是要一条路走到黑,不听劝。他啊,本来研究生论文定的是另一个方向,他都准备好要去埃及呆个一年半载了,黄岳都跟我说,他不做出研究来不回来,可小韬不知道怎么了,有一天突然说要跟着来这一趟,论文前期他做了多少准备啊,说不去就不去了,”顾老从天花板上撤下眼神,转头笑眯眯地看着蒲熠星。
“小韬这孩子啊,做事从来都倔,不撞南墙不回头,我还奇怪他到底怎么了呢,结果这一路上我大概也明白了,小韬啊,大抵就是奔着你来的。”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要我看啊,没那么多过不去的坎,我都53了,如今想想人生中真有什么困难的,也就剩怕时间太匆匆,我还想再见我那爱人一面。”
“小蒲啊,如果这次能出去,有什么事情,都说清吧。”
“我们这一生,遇见个人,喜欢个人,都是太过太过难得的事情了。”
夜色已深,顾老说完之后就睡去,独留他一人在黑夜里清醒。
蒲熠星抬起头,望着天花板,他回想着一路上与郭文韬的种种。
刚见面时递过来的水,第一次交谈时主动延申的话题,争吵过后先一步递的台阶,沙漠里那样轻却又那样沉的目光。
他原先还奇怪,为什么郭文韬初见看着那样冷淡的人,好似对他的靠近完全接纳,原来,原来......
原来如此。
蒲熠星闭上眼,笑了。可他真的不知道,郭文韬,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你为此又到底付出了多少?
他回想起在沙漠里的那一次交谈,忽然明白,郭文韬当时那样的眼神到底代表什么。
他郭文韬向来都是好直接一人,做事决定了便绝不会回头。
他并非警惕的提醒要遵守在安全界限以外,而是问他。
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蒲熠星感觉心中一片酸涩满溢。
郭文韬.....
郭文韬.......
郭文韬..........
转眼三天,劫匪变得越来越暴躁,按照往常不出三天政府都会为了安抚民众而直接派人交涉的,现在过去五天还没有一丁点动静。他们在门口气急败坏的打电话,看着有孩子探出头来就直接拿着枪扫射。
“啊!”
一阵尖叫此起彼伏,所有人抱头趴在地上,东吴上前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卧倒在地才幸免遇难。
蒲熠星透过墙眼看出去,五天都没人来,这不正常,除非......
深夜,劫匪站在门口昏昏欲睡,他们熬了五天,熬鹰都没这样熬。
砰!
劫匪吓醒了,猛地站起来正想大喊。
砰!砰!砰!
一阵枪声!劫匪向外看去,一群坦克和枪正在黑夜中滚滚而来,枪支不断射击,照得火光映天,枪击声不绝于耳。
劫匪一共才30来个人,政府向来软弱无力,谁都没想到会有今天的局面,他们吓得腿软,还是被首领一枪打直。
“打出去!为了宗教!为了伟大的神!打出去!”
众人楞了一下,然后此起彼伏的大喊起来:“打出去!”
“打出去!”
劫匪全部冲了出去,蒲熠星早在在第一声枪声里就被惊醒了,他安抚好众人,一个人小心翼翼的走到仓库门前,锁还在,而且是巨难搞的类型,队里没人会干这个,蒲熠星顶着压力上前,小心翼翼的拆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战火声不停,蒲熠星冷汗都下来了。
咔
开了。
“走,走,走快走!”蒲熠星招呼众人出去。
所有人鱼贯而出,东吴怀里抱着个孩子跑了出去,苏杭在一旁掩护。蒲熠星腿还没好全,行动不方便,本来想留在原地的,没想到顾老扶着他硬是要把他带出去。
“留在这儿不安全,我做老师的,怎么也不会抛弃学生啊。”五十多岁的人了,头发花白,几天没吃饱饭,依然用尽全力一步步把蒲熠星带出这个摇摇欲坠的仓库。
可仓库外也不安全,到处都是逃窜的人,这里太偏,仓库只是这里的一角,到处都是废弃的钢丝和材料。前面是炮火连天,枪声四起,蒲熠星和顾老小心翼翼的走着。
砰!
一个劫匪突然冲出来撞在墙上,身上和腿上都有枪伤,鲜血泊泊的流,痛到满地打滚,看到蒲熠星和顾老,用印度语大骂他们,蒲熠星警惕的带着顾老步步后退,这种时候,这种人不能激。
劫匪却不想放他们离开,他瘫在地上,腿是走不了了,他坏笑着举起手枪直接瞄准蒲熠星。
砰!
千钧一发之际,顾老转身直接护住了蒲熠星!
砰!
他们被猛然撞到了地上,蒲熠星忍着簌簌扑下来的灰尘看向来人,是一个军人,穿着印度军服装,直接把他们扑到了墙上,才避免了这一枪。
他没有看蒲熠星,直接站起身走向那个劫匪,用枪一击毙命。
鲜血四溅,这是蒲熠星第一次直面死亡,他还没来得及细看,眼睛就被一只苍老的手缓缓覆住。
“别看,孩子。”
他们被军人带到了安全地带,那里已经聚集着一批妇女儿童,蒲熠星安顿好顾老,起身四下巡望,却怎么也找不到东吴和苏杭,他刚起身准备走的时候。
“蒲熠星。”
一道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蒲熠星僵住了。
何其漫长,120个小时,7200分钟,432000秒,他日日夜夜思念的人啊。
蒲熠星转过身,是郭文韬。
他站在炮火连天中,火光映天,枪声不绝,战乱,危险,废墟,他站在那儿,几天不见,衣服都没换,一身风尘仆仆,哪里都乱糟糟,只一双眼,就那样看着他。
思念无声。
“蒲熠星。”
郭文韬没动,只是唤他名字,声音哽咽。
“蒲熠星。”
“蒲,蒲熠星。”
那一秒,蒲熠星只觉四下寂静,万物无声,一切都随他远去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名字,有这么痛。
痛的仿佛要把血肉剥开,露出赤裸的心脏。
郭文韬......
他再也无法忍耐,他大步向前一把抱住郭文韬,紧紧的,像是要抱到血肉相融,多少言语都说不尽他这时心底的悲怆,生死关头阎王爷那走了一圈回来,才终于明白自己的心,他怀里抱着的这个人,做事从来有条不紊,竟也会有一天,满身尘土,眼圈乌青,只身赶赴这场战乱。
怎么那么傻啊,郭文韬,郭文韬,郭文韬.......
他感受着郭文韬身上那熟悉的气味,心里的酸涩翻江涌海,痛到他几乎直不起身,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千言万语也在嗓子口堵着,叫他只能一遍遍重复那三个字。
“郭文韬。”
“郭文韬。”
“郭文韬。”
“蒲熠星.....”郭文韬唤他,声若游丝。
“三天前,我去大菩提寺拜佛。”
“那住持问我,许了什么心愿。”
“我说,我希望蒲熠星,岁岁平安,岁岁平安,岁岁平安.....”
蒲熠星听到这时,眼泪汹涌落下,一滴一滴,打湿爱人肩头。
可郭文韬还在说,他说的平静,平静的像是痛哭三天三夜后那样平静,波澜不惊的皮囊下都是根根断裂的骨头,肝肠寸断。
“蒲熠星。”
“我以前不信教,不信神佛,可当我看着那尊金佛的时候,我真心的想。”
“如果你能平安回来,我从此只身入佛教。”
“以报菩萨之恩。”
蒲熠星感受到,有一滴泪,落在他的肩膀,烫的像要是把心脏灼伤。
夜幕沉沉,枪声震天,硝烟弥漫,多少注视,多少不怀好意的目光,蒲熠星闭上眼,都不去管了。
十万红尘滚滚而下,他甘愿为爱沦陷。
14.
那天以后,蒲熠星一行人直接被安排进医院休养,其余队友赶来时,看到他们躺在病床上,直接落泪了,谁又不对当时没有护住队友而心怀愧疚呢。
见到顾老虚弱的模样,一个汉子直接跪在顾老病床前哭了,他拉着顾老的手,眼泪横流:“对不起,是我对不起您,当时要不是我,您不会吃这么大苦的。”
“对不起,对不起顾老。”
顾清风笑了,眼角笑起皱纹,他握住学生的手,温声道:“没事,孩子。”
“没事,没事,没事的,傻孩子.......”
蒲熠星也了解到,当时他们被掳走,郭文韬等他们过去后直接开车飞驰到当地政府门前,表明身份,联系上级,极力促成这次活动,其中多少斟酌,多少步步为营,以身试险不必多说。男生们个个星星眼,说,韬哥那时简直帅爆了。
蒲熠星惊讶的看向一旁的郭文韬。
郭文韬没说话,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给他削苹果。
蒲熠星他们大概要休整五天,顾老建议他们先走,谁知一群孩子比驴还倔,死活不肯走,非要等着一行人整整齐齐的走。
他看向黄岳,希望黄岳带孩子先走,因为他耽误了进程真的不好。谁知黄老一个纸团扔过来,顾清风这才看到黄岳眼眶发红,他吸吸鼻子,瞪着他:“臭老头,你知道你被劫走我有多担心吗!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嫂子交代?你别看我!他妈要不等到你痊愈健健康康跟我们一起走,我他妈死也死在这儿。”
学生见状也大声说:“对!要走一起走!”
“诶诶,家属出去啊,别嚷嚷,病人需要休息。”护士一脸正气的来敲门。
黄老和学生嘱咐一大堆,夹着尾巴走了。
“蒲熠星。”郭文韬站在床前,叫他。
蒲熠星看着他,从他回来郭文韬就这个样子,冷冷淡淡的一点都不像是那个站在炮火下一脸平静的说如果他能平安他去出家那个郭文韬,蒲熠星撇撇嘴,男人。
这么多天,他想要跟郭文韬多说一点话,郭文韬都避之不及,就算天天来看他,但一到时间立马就走,在的时候人又多,体己的话说不出口,想说人又跑了。
蒲熠星咬牙,他妈什么时候这破腿好了死也要从郭文韬口里扒出几句真心话。
郭文韬,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呢?
15.
休整好了,他们出发去往最后一站,尼泊尔,他们将会从这儿回到祖国。
历时13个月,他们这趟旅程终于能圆满的画下句号。
来到尼泊尔,他们从比尔根杰横穿到加德满都,一路上有破旧不堪,泥泞满地,恶臭熏天的城镇,也有色彩斑斓,风景如画,干净漂亮的城市,差异极大,可见城市发展实在有失均衡,最后,他们来到了博克拉。
博克拉就在喜马拉雅山麓下,虽说是雪山旁边,但山挡住了侵袭而来的寒流,只留下一个花开天暖的桃花源了。
徐丽等姑娘欢呼一声,直接跑向这一览无余的草地,众人也都高兴的恨不得将自己与这里融为一体,原因无他,因为实在太久太久没见过这样至美的景色了,这一路,风餐露宿,长途跋涉,历尽种种,终于到达这里。
他们租下这里的旅馆,打算好好休整两天就走,祖国就在一山之隔,思乡之情,实不可挡。
他们在这滑雪,骑马,骑到雪山水汇成的湖泊旁,波光粼粼,雪山白洁,一切都美的仿佛是场梦境。他们大声欢呼,互相扔雪球,一起倒在柔软的草甸上。
“我来的时候,没觉得我们会变成这样。”徐丽躺在草上,望着湛蓝的天,忽然感慨道。
“我当是也这样以为,”于明德躺着,笑起来“我当时以为这只不过是趟旅程。”
“如果早知如此,我会带个摄像机,真想把你们每个人都记录下来。”一个女生笑着开口道。
“你一人抗啊?”牧野打趣道。
“怎么?你不帮忙?”
“帮帮帮,一定帮。”牧野笑道。
“真好。”东吴也躺着,说出感叹。
“那可不,完成了论文还收获了一个男朋友,能不好吗?”徐丽揶揄道。
“哎呀徐丽!”
“要不每个人对雪山许个愿吧?”徐丽爬起来建议道。
“怎么许?”
“就直接跪着朝雪山嘛,诚心的许就好啦。”徐丽跪朝雪山,双手合十,闭上眼。
众人看着她,也爬起来朝雪山许愿。
蒲熠星也许,许完后看郭文韬。
“你怎么不许?”蒲熠星奇怪道。
郭文韬笑着摇摇头,“人这一生,不能许太多愿,许太多就不灵了。”
他看向巍峨的雪山,舒心的笑了。
“我只有一个愿望,未来也只有这一个愿望,所以没什么好许的了。”
蒲熠星复杂的看着他,他忽然感觉郭文韬真是好矛盾的一个人,一会儿冷的感觉他们这辈子都不认识,一会儿又蹦出这种感觉会爱他一辈子的誓言,平平淡淡,但说的掷地有声,决不反悔。
郭文韬,你到底想要什么?
16.
最后一天,他们晚上举办了篝火晚会,他们邀请了居民一起参加,火把高高筑起,火星四散于天际,一群人喝酒吃肉,载歌载舞,好不快活。
蒲熠星看一眼正在看着他们跳舞的郭文韬,心一横,直接将人拉起,一起进入到跳舞的行列。
音乐舒缓,跳的是华尔兹,蒲熠星先一步跳男步,郭文韬只好跳女步。
正是9月的天,盛夏刚退,清凉的风缓缓送来,也不太冷,蒲熠星的手揽住郭文韬的腰,手心盗汗,紧张的不行。
郭文韬腰也太细了!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郭文韬的脸,他没看他,目光稍垂,放在他的肩膀,蒲熠星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郭文韬低垂的睫毛和脸上的小绒毛。
很漂亮。
说实话,再漂亮的人呆久了也不过是那样,可他一直觉得郭文韬很漂亮,现在想想,当初在机场,他就对他一见钟情了,此后的多次靠近,不过是爱意在推着他走罢了。
音乐轻柔,在场的人没有看他们,就好似他们也不过是这世上一对平凡爱人。
天地缓缓,爱意汹涌。
一曲完毕,蒲熠星看着转身要回座位的郭文韬,急得一把拉住他手腕。
“郭文韬,我们谈谈,行吗?”
郭文韬转过身,其余人已经四散的回到座位等待下一首舞曲的开始,场上只剩他们,静静的对视着。
蒲熠星豁出去了,拉着郭文韬就往外走,一路走到雪山旁才停下。
深夜的博古拉更显寂静之美,河水在静静地流淌着,满天繁星铺陈,一路望过去,像是条延绵不绝的银河。
而他们站在其中,相对无言。
蒲熠星忍不了了,他算是看出来了,如果他不先开口,郭文韬就是个锯嘴葫芦死也不会开口的。
“郭文韬。”他唤他的名字。
“你看着我。”
郭文韬依然不看他。
蒲熠星只好走进,一步步缓缓说着:“我本来,是不想这么仓促的跟你说这话的,我本来想,这一趟,就当是梦,我们谁都不要拆穿,可我现在不这么想了。”
“郭文韬,”蒲熠星走到他面前,看着他,一字一句,赤忱的像是要把心剖开“原谅我实在说不出多华美的情话,我并非莎士比亚,也并非博尔赫斯,我所能说的,不过一句。”
“郭文韬,我爱你。”
“真真切切的爱,想跟你过一辈子的那种爱。”
“请不要逃避,不要拒绝,正视我的爱意,好吗?”
他停在他面前,满腔情谊,爱得那样深,又那样真。
满心满眼,左不过一个郭文韬。
“蒲熠星,”郭文韬依然没看他“我想,还是算了。”
“我没有办法,回应你的爱。”
“抱歉。”
蒲熠星愣在原地,他没有想过这样的结局,这个人,连那样真的誓言都说了,临了,却跟他说,抱歉?
“为什么?告诉我。”蒲熠星看着他,声音颤抖。
“我们,不合适,哪里都不合适。”
“我们是两个男人,就算这段日子因为某些荷尔蒙分泌而喜欢上了,很快也会消散的,”郭文韬低着头,声音平静的说道“但消散了之后呢?怎么办?你我会被当成是同性恋的,你我都有彼此的人生要过,谁都不可能改变,你会读博,留校,当老师,结婚,生子。谁都是要这样过的。”
“我们,我们没必要,没必要的。”
“就像你说的,就把这当梦。”
“你我,左不过,梦中人罢了。”
郭文韬直接就想走,蒲熠星没回头,一把拉住郭文韬的手腕。
“你把我的爱,当荷尔蒙分泌?一时上头,是吗?”
夜色茫茫,雾升了起来,谁都看不清彼此面目。
蒲熠星低着头,低声说道:“13个月,一年多,是不是荷尔蒙分泌我难道看不清吗?”
“看不清的人到底是谁啊郭文韬,你放弃论文方向转而来这一趟,明明早就可以拒绝却一直拖到现在,郭文韬,你说叫我放下,可以。”
“你转过身来,看着我,你叫放下,我就放下。”
“真的,只要你看着我说这一句。”
“只要你说了,从此以后,你我,再无半点情意,往日种种,不过如烟。”
郭文韬没动,他覆上蒲熠星的手,用最大力气才拽下,直接向着夜色深处走去,徒留蒲熠星一人在原地。
“郭文韬,”蒲熠星站在原地,没有挽回,低低地笑了“你敢说你不爱我?”
郭文韬脚步一顿,随后大步向前走,终究,没有回头。
17.
他们休整完毕,直接驾车到附近机场,各自买了回程的机票。
16个人,天涯海角的来,天涯海角的去,各个目的地不同。
分别前一晚,还想着好好告别,一到眼前,各个哭成傻逼。
“呜呜呜呜徐丽,我舍不得你。”于明德哭丧着脸。
徐丽眼泪也流下来了,可还要装硬气“他妈的哭什么哭,我俩就他妈隔几条街啊,想见不打个电话的事,”她转头去看东吴“呜呜呜宝,我舍不得你,你说你,怎么在复旦读书,他妈的,上海离北京也他妈太远了,呜呜呜呜......”
东吴也哭了,抱着徐丽哭个不停。
“唉宝子,可怜你,他妈刚谈上几天啊,两周有没有啊,就要异地了。”徐丽边哭边擦鼻涕。
苏杭一把隔开她俩,笑眯眯地说:“这个不用您操心,我研三了,打算考复旦中文系的博,导师东吴都帮我选好了。”
“草!狗情侣!”徐丽愤愤不平道。
一片哭声中,只有蒲熠星这边静的吓人。自从那天以后,他们就没说过一句话,都不像冷战,像决裂。
根本不存在什么当不成情人当朋友的戏码。
旁人都不敢靠近,只剩他俩,沉默着。
“各位旅客,博古拉飞往上海的飞机开始登记,请各位带好行李,前往07号登机口......”
蒲熠星的飞机就是先飞上海,再转机到南京,蒲熠星简单跟老师和同行的告了个别,便拉起行李箱,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郭文韬沉默的站在原地,没有开口。
干净明亮的机场里,生离死别,太多太多,谁都知道,这次一别,只怕是余生再无相见的可能。
从此以后,天各一方,绝不再念。
18.
所以如今,蒲熠星看着站在这里的郭文韬,很是震惊。
他当时回来,一心一意决定断情绝爱,一头扎进图书馆,奋战了两个月,终于将研究生论文写好交给他家戴老头,累的瘫在床上不想动,谁知道这个时候郭文韬过来了。
还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蒲熠星直接懵了,当时他表白表的情真意切的时候,郭文韬说不行。现在回去冷静两个月,直接过来告诉他,他很思念我?
蒲熠星都怀疑,郭文韬是疯了吗?
大概是看蒲熠星神情恍惚,郭文韬就知道蒲熠星肯定不信,他站在那自己说着:“我这次来就是想要跟戴老聊聊,我有申他博士的打算,刚聊完,还不错,大概以后能申到。”
“之前你说不想当我的师弟,那这次,我当你师弟,你看行吗?”
“师哥?”
蒲熠星感觉自己应该是没睡醒,不然他能听见郭文韬说这种话?他跟郭文韬一年多处下来,感受最深的就是郭文韬是个执拗的人,认定的事不会改变,他当时说他俩成不了就是真成不了,所以蒲熠星没挽留,可这又算什么?郭文韬转过头来说要来南京当他师弟?放弃北大来这儿?他疯了?
可郭文韬看着他,眼睛清凌凌的,一点都不像说疯话。
他便知道,郭文韬这是认真的。
蒲熠星呼出一口气,清醒了下,说道:“郭文韬,当初我爱你的时候,你说不行,现在回去两个月,过来跟我说要来南京,要放弃你在北大打下的一切人脉来到这么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为了什么?告诉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郭文韬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当时你因为腿伤,痛到昏迷,去到医院,要动手术,护士拦住我,问我能不能签字。”
“问我是否是你的亲属。”
“我站在那儿,突然就明白了,好像再爱都没有用,在你受伤的时候,我甚至不能为你签上一个名字,蒲熠星,世俗太难太难了,再爱又有什么用呢,这道坎,你我谁都跨不过去。”
再爱也没有用。
蒲熠星听的心里一阵苦痛,郭文韬如今这么平静的说出来,当时,又有多痛啊。
“我当时想,如果你跟我在一起,什么都得不到的话,不如各走各的路,至少我还能。”
“成全你的成全。”
“那现在呢?为什么要过来?”
郭文韬笑了,眼里泛着细碎的泪光,声音哽咽:“因为太爱了。”
“蒲熠星,你听明白了吗?因为太爱了。”
“我一刻也忍受不了没有你的日子,明明曾经你的爱对我来说,唾手可得,可我却将它放弃,在博古拉,看着你离去的背影,我认为就此死去也没什么关系。”
“蒲熠星,请原谅我的自私。”
“我无法与你,各走各的路。”
“我爱你,爱到无法再忍受。”
“所以这次是否能请你,蒲熠星,不要逃避,不要拒绝,抬起头,正视我的爱意?”
蒲熠星抬起头,看着郭文韬,他站在雪里,穿着一路风尘仆仆的大衣,笑得那样漂亮,哭的那样痛,说一分做十分的人啊,竟直接放弃了北大的保博名额,千里迢迢,飞到南京,只为挽回他的爱意。
再清醒的圣贤也甘愿为爱沦陷。
谁又不是为爱苦苦挣扎的普通人呢?
蒲熠星抬起头,眨巴两下眼睛,硬生生忍下泪,然后向前一步,将郭文韬拥入怀中。
白雪落下,他们在爱里重逢。
“郭文韬,你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
“I like for you to be still.”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
其实郭文韬好早就看见过蒲熠星了。
大二,他们北大去南大交流学习,为期一周。学校领导热情接见,郭文韬却兴致缺缺,这次要不是被人拉过来,他是真的不想来,北大图书馆的书他都还没看完呢。
就这样想着,学校把他们领进了一间教室。
“哎呀,这节课,是我们优秀学生上台阐述关于古代文明和现代文明的一些想法,各位,都听听,能沟通就多沟通嘛,我们有些学生还是非常不错的。”
郭文韬在最后一排落座,他抬起眼,正好看到一个男生上台。
那个男生皮肤白,长得听帅,上台的时候下面女生尖叫声高的都快把教室掀了,郭文韬淡淡的想,啊,人气很高的优秀学生啊。
后来那个男生一路从苏格拉底聊到当今社会文明形态,很多想法跟郭文韬不谋而合,郭文韬逐渐坐直,认真听他讲话,原来,不是草包啊。
讲台上的男生衣服干净,下午的阳光透过窗照进来,洒在他身上,他那样自信大方,侃侃而谈,丝毫不惧,像是万千风浪亦不能让他折腰。
郭文韬按住怦怦跳的心脏,问一旁的领导。
“他叫什么?”
“哦他啊,他叫蒲熠星。”
“最后,我想说,千古文明永远站立于此,凝望着后人,但总有人会在。”
“我会一直在。”蒲熠星站在讲台上,站的板直,眉目间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气。
“谢谢大家。”
台下,掌声雷动,郭文韬笑了,给黄老发了条信息。
定了,就学古代文明方向。
【声入人心四周年】你要写声入人心,就不能只写声入人心
你要写声入人心
就不能只写声入人心
你要写深秋与寒冬的梅溪湖
青涩与成熟都历历在目
要写第一次离开家的孤...
你要写声入人心
就不能只写声入人心
你要写深秋与寒冬的梅溪湖
青涩与成熟都历历在目
要写第一次离开家的孤苦无助
不爱哭的孩子永远最酷
要写让人啼笑皆非的嘴巴嘟嘟
小猫咪紧紧依偎着长颈鹿
写百花开满枝头的山楂树
写小河淌水,日落日出
你要写油炸蛋炒饭的“平凡”
写AI智能的忠肝义胆
写没有理由说“不”的温妍
写大巴车上的隔壁泰山
要写故事开头的“四首连谈”
写拖长音和“啦啦啦”也掩饰不住的慌乱
要写意气风发的少年吟
写云上之声和你眼里的蓝
你要写被众人青睐的鲱鱼罐头
今天又该让哪个弟弟摸摸哥哥的肌肉
要写大家在“泳动”时伸出圆手
下次的生日快乐歌也要用卡祖笛来演奏
要写他们高歌摘星斗,用声音化腐朽
要写他们唱响主旋律,相聚橘子洲头
要写凌晨的演播厅不眠不休
因为早已许诺下一路并肩,一起加油
你要写激烈角逐中仅剩的两个鸡王
写最终谁告诉谁什么是酒量
要写义无反顾撞上的玻璃墙
写露出的马脚与蒙面唱将
要写惺惺相惜的灵魂之间爱意疯长
十年相伴,笑与泪都是荣光
要写波士顿的风霜和维也纳的月亮
玉石与黄金迸发出真爱乐章
你要写旧时光缠着我不放
写螺丝钉的正气,爱与信仰都慷慨激昂
要写“等我来”的敬重与仰望
写祝你历尽千帆,乘风破浪
你要写小学鸡斗殴与普通话battle
颤抖的指尖轻触不愿收回的手掌
要写隐藏在胶片角落的B612
写成年人的坦荡,交汇的余光
你要写光从不吝啬锋芒
今晚的星星会将我们照亮
写少年人一腔孤勇撞了南墙
写海水的冰凉与心脏的滚烫
要写穷得只剩下快乐的往日时光
青春的邮车迎着雪花飞扬
要写世界之王,不负众望
写书里喜出望外的傍晚夕阳
这些还不够
还有好多没来得及细讲
你还要写
高朋满座的剧场,座无虚席的盛况
心中所念早已不是痴心妄想
未来有更大的舞台让他们绽放
要写声浪四放,波澜万丈
写少年人的情义,地久天长
(回礼是手写版的,自认为还看的过去,粮票就可以,图个乐子就行)
【龚方】囚鸟(21)
#主龚方,总裁金主X明星情人,我终于向这个分类下手了
“大制作?争家产?第一次?制片人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方书剑双腿叠加坐在化妆室里的沙发上,似笑非笑看着对面椅子上的乔灵。
开机发布会已经结束,龚方二人在高调宣布恋情后第一次公开同框着实引起极大讨论度,遑论电影女主角还是跟方书剑传过绯闻的许书。三人往那里一站,活脱脱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场。评论直接炸开锅,几乎包揽了娱乐榜热搜前十。
方书剑本着极高的专业素养,非常配合地完成整场发布会,但不代表他会装聋作哑。发布会一结束,他当先一步走进化妆间,让里面的工作人员提前收工,然后坐着等某些“罪魁祸首”进来。
龚子...
#主龚方,总裁金主X明星情人,我终于向这个分类下手了
“大制作?争家产?第一次?制片人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方书剑双腿叠加坐在化妆室里的沙发上,似笑非笑看着对面椅子上的乔灵。
开机发布会已经结束,龚方二人在高调宣布恋情后第一次公开同框着实引起极大讨论度,遑论电影女主角还是跟方书剑传过绯闻的许书。三人往那里一站,活脱脱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场。评论直接炸开锅,几乎包揽了娱乐榜热搜前十。
方书剑本着极高的专业素养,非常配合地完成整场发布会,但不代表他会装聋作哑。发布会一结束,他当先一步走进化妆间,让里面的工作人员提前收工,然后坐着等某些“罪魁祸首”进来。
龚子棋、乔灵、许书三人鱼贯而入。龚子棋本想去他旁边坐,却被他怒气冲冲一瞪,不得不悻悻地拉了把椅子坐下。乔灵见状也没去触霉头,老老实实去搬椅子。
只有许书进来就立刻“表忠心”:“方书剑,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方书剑没说话,不过在她坐过来时也没什么异议。
“方方,我来说吧。”龚子棋深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刚落座就想自辩。
“你别急,待会才轮到你。”方书剑横他一眼,继续盯着乔灵。
“哎呀,就是那么一回事嘛。我确实想做出点成绩给我爸看,但拍电影要钱,我的钱吃喝玩乐还行,拍电影那不够看啊。拉投资的话,那些人都是看我爸面子,不叫靠自己。反正龚总也是圈里人,也算互惠互利嘛,对,就是互惠互利。”
乔灵说完还连连点头,似乎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
“龚总是开善堂的?不计成本就给你投资了?”
方书剑的笑落在乔灵眼里怎么看怎么阴森。
“他是对我定下的男女主角有信心!以你和许书的票房号召力,绝对能赚钱!”
“是吗?”
“当然是了!”乔灵鼓起勇气一拍大腿,“许姐姐那是新晋影后,自然不用说,你现在红得发紫,人气直追那些顶流,也不愁没票房,怎么会亏本呢!我这叫慧眼识珠,趁你没那么火的时候早早定下,现在简直赚翻了!我都佩服自己的眼光!”
“那还真是好眼光。”方书剑知道从她这里问不出什么,遂转向龚子棋,“你呢?也是这套慧眼识珠的说辞?”
“我——”
“那什么,方书剑啊,许姐姐晚上还有个通告,我先陪她去挑衣服,你们慢慢聊!”乔灵突然站起身,丢下一句话后拉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许书匆匆离去。
许书也觉得这种事得让龚方二人自行解决,别人在场不合适,便随乔灵去了。反正她的借口确实充分,自己晚上有个挺重要的通告不能迟到。
方书剑瞟了眼跟兔子似的落荒而逃的两人,撇撇嘴:“好了,就剩你。说吧,不是开始就要说的吗?”
“乔灵想做番事业,也想追许书,就想投拍一部电影让许书当女主角。但她不懂拍电影那些事,以为有钱就行,但钱也不太够,所以就找上我帮忙。我反正也是做这行,有钱难道不赚?还能跟乔家打好关系,不亏。”
龚子棋摸摸鼻子,越说越心虚。
“啊,有钱赚,跟乔家打好关系,原来如此。”
方书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起身就往外走。
“方方!”龚子棋知道他心中有气,一个箭步冲过去把人拉住,“你别生气,我老实交代。”
方书剑站着没动,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龚子棋见状直接把人打横抱起,回到沙发上坐下。
方书剑不乐意搭理他,挣扎着要从他腿上离开,却被他搂着腰不松手。龚子棋常年健身,那身腱子肉不是白长的,方书剑根本挣脱不开,气得他用力捶了他几拳,气呼呼地撇开脸不想看他。
只要人不走,挨几拳算什么,反正方书剑也打得不疼。龚子棋不仅没生气,还露出类似柴犬的笑,把人搂得更紧。
“方方,方方,你听我说,说完你再决定生不生气好吗?”
方书剑继续不理睬他,盯着化妆台上的花束不挪眼。不过龚子棋知道,自己要是拿不出合理解释,方书剑的气恐怕就没法消了。
“乔灵想拍电影是真,资金不够也是真。不过她没来找过我,是我主动找上她。就是除夕那天,她大大方方跑过来,又被你们迎进去,别提多羡慕了。我在那里待了一个上午你却正眼都没看过我。”
想起当时的惨状,虽然是自找的,龚子棋还是不由得为自己掬一把辛酸泪。
“我就想到那段时间圈子里的传闻,乔灵想拍电影,又不想靠她父亲的人脉拉投资,还有你跟我说你打算退圈的事。于是我给乔灵发了条信息,我可以投资她的电影,但男主角必须是你,她也得想办法让我进别墅。”
“不要脸!”方书剑没好气骂了句。
“不要脸就不要脸吧,能看到你就行。而且她弄的那个本子我看过,挺好的,很适合你,要是错过太可惜了。”
龚子棋已经练就厚脸神功,能亲近方书剑脸算什么东西。
“我当时是真不想演戏了。”方书剑垂下眼帘,抠着指甲低声道。
“我知道,所以才会让乔灵一定要你出演。我确实不是东西,但你不应该为我干的那些破事放弃自己的梦想。你当初不是答应粉丝陪他们到八十岁吗,要演很多很多戏,拿很多很多奖。你还说你喜欢拍戏的感觉,那能让你在有限的生命里经历很多不同的人生。还有你第一次被粉丝接机,粉丝拿着你的剧照让你签名,说感谢你的电视陪她度过一段特别低潮的日子。你回来特别开心地跟我说,感觉找到做演员的意义,那时候你眼里的光芒比太阳还要灿烂。现在你有更多的粉丝,他们会在评论区跟你聊天,虽然不知道你能否看到,还是日复一日地同你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他们还自发组织了互助小组、慈善小组,努力让自己和世界变得更好。所以你看,你影响了那么多人,那么多人都在爱着你,你舍得抛下他们吗?舍得抛下自己的理想吗?”
“你怎么知道这些?”方书剑满脸错愕。
以前龚子棋对他的工作完全没兴趣,除了源源不断地喂资源,从来不关心他做些什么。刚才龚子棋说的那些什么八十岁,什么不同人生,是他在早期生日会上说的。那时他还不太红,生日会也就几十个人参加,但因为是第一次举办生日会,第一次跟粉丝面对面交流,所以非常兴奋。当时好像没有安排全程摄影,也不记得有粉丝录像,龚子棋是从哪里得知的?
“我看了你超话里的全部物料,应该叫物料吧?”龚子棋说得很坦然,完全不觉得跟狂热粉丝似的把超话翻到底有什么不妥,“还有你的所有作品和微博评论区。”
“那么多……你可真有时间……”
方书剑没料到龚子棋会干这种事,他超话里的物料自己都不一定看得过来,龚子棋是有多闲?遑论还有电视剧和微博评论区,那得多少内容?
“我只是想更多了解一下作为演员的你。”龚子棋苦笑一声,“事实证明我确实对你了解太少了,你那么优秀,如果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不再演戏,粉丝会多难过。”
方书剑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当时他身心俱伤,只想跟龚子棋划清界限,彻底逃离可能和龚子棋有交集的圈子,根本没多余的精力去管其他事。如今听龚子棋一桩桩提起,才意识到当时的自己早把跟粉丝的约定抛到九霄云外。
“我当时——”
“错全在我,不是你的问题。”龚子棋把他自责的话截下来,“你不是厌倦这行才想退圈,而是因为对我失望。能遇到自己喜欢的工作很不容易,贸然离开很有可能后悔,所以我有责任让你打消这个念头。”
“所以你就联合乔灵弄这一出?”
“方方,我想让你知道,以前我确实很混账,不会考虑你的感受,也不尊重你的工作,总觉得不停给你资源就好了。但现在我在重新追求你,所以需要知道你的喜好,了解你的想法,尊重你的选择。我不能直接问你,只能通过别的途径去学习。虽然我可能还是做得很烂,今天又惹你生气了,但你要相信我,真的有在努力去做。过去的事我不做辩解,错就是错。以后的时间,我希望尽量不再有错。”
龚子棋说完就直愣愣看着低头不语的方书剑,背上满是汗意。他没指望方书剑能被他的话感动得涕泪涟涟,只是想让方书剑知道,他真的下定决心重新开始,即使方书剑不接受,他也会继续追下去。
“傻子!”
沉默许久的方书剑扑哧笑出声,龚子棋怎么会有这么愣头青的一面,这番肺腑之言听上去挺像回事。这段时间龚子棋的改变他看在眼里,说无动于衷是假的,但之前伤口太深,不是三两下就能恢复如初,他也在试着放下。
方书剑一笑,龚子棋就知道这关算是过去了,悬在嗓子眼的心脏也顺利回落。他咧开嘴,笑得傻里傻气:“这怎么傻了,你都不知道我看得多开心,那么多以前没看过的你的样子,我赚大发了。”
“以前那妆发我自己都不忍直视。”方书剑想起刚出道时的模样,不由得瘪嘴,那叫一个土掉渣,他自己都不忍直视,也不知道龚子棋怎么看下去的。
“你什么样都好看!”龚子棋忙不迭表忠心,这种送命题他很拿手,“不过,肯定现在更好看一点。”
他下意识打量怀中人的造型,珠光白衬衫搭配黑色休闲西装裤,半长头发烫成略显凌乱的卷发,白皙细长的脖子上戴着粗细不同的两条项链,与同为金属材质的手链遥相呼应,大地色眼影勾勒出微微上挑的弧度,衬得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既妩媚又高傲。因为刚才的拉拉扯扯,衬衫前两颗扣子松开,领口被拉成V型,露出大片粉白肌肤和精致锁骨。
好像不止好看一点。
龚子棋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盯着项链中间的闪电型吊坠挪不开眼。这个吊坠,咬在方书剑嘴里肯定很好看吧?
“你在看什么?”方书剑坐在他腿上,自然能第一时间感觉到他的变化。
“没什么。”龚子棋轻咳两声,艰难地想要移走目光,奈何满脑子都是衬衫下的美妙风景,根本舍不得离开半分。
“真的没什么?”方书剑故意扬起下颚,不紧不慢地转动耳垂上的耳钉,另一只手随意撑在沙发上,以致布料下滑,露出半个光滑的肩膀。
龚子棋这下终于知道方书剑是故意为之,遂磨了磨牙:“你让他们先收工了?”
“对啊,你不是都听到了?”方书剑装作无知懵懂的模样回答。
“那正好,我可以身体力行地告诉你,你到底有多好看。”龚子棋按住他的小腹,恶劣地往上顶了一下。
方书剑攀上他肩头,指尖在他心口不停打圈,挑起眼角,以气声在他耳旁道:“我可要听真、心、话。”
龚子棋哪里经得起他如此撩拨,翻身就把他压进沙发里,在左侧锁骨上用力咬了一口,像是准备享用美食的头狼:“到时候别求饶。”
方书剑轻轻嘶了一声,暧昧地曲起腿,用膝盖内侧在他腰间缓缓摩挲,表情清纯得像不谙世事的少年:“我什么时候求过饶?还不是龚总你说如何就如何?”
操!龚子棋暗骂一声,就这妖精样谁顶得住?反正他顶不住,只想把这妖精锁在家里,天天共赴巫山,攀登极乐之镜。
当个屁的柳下惠,纣王的快乐有多简单他终于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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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像】烬41
《他亲眼看着他爸被警察击毙了》
张超醒来的时候,坐在床上愣了许久,窗帘没有拉开,屋子里又闷又暗,空气中的味道不是很好闻,他应该吐过,身上换了身长袖睡衣,梁朋杰缩在他旁边睡得很熟,身体紧紧地裹着被子,露出些微的防御状态。
张超悄悄地走到阳台,从小茶几上摸出了许久没碰过的烟,刚放进嘴里,他就忍不住打了自己一巴掌,虽然他清楚地知道昨天醉成那副样子基本做不了什么,但是那种浓重的罪恶感还是紧紧地裹住了他,让他呼吸都带着难受的梗窒。
他怎么能做出来这种事情,那可是梁朋杰……
“超哥?”
张超回过头,梁朋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清晨的阳光并不怎么浓烈,俩人隔着...
《他亲眼看着他爸被警察击毙了》
张超醒来的时候,坐在床上愣了许久,窗帘没有拉开,屋子里又闷又暗,空气中的味道不是很好闻,他应该吐过,身上换了身长袖睡衣,梁朋杰缩在他旁边睡得很熟,身体紧紧地裹着被子,露出些微的防御状态。
张超悄悄地走到阳台,从小茶几上摸出了许久没碰过的烟,刚放进嘴里,他就忍不住打了自己一巴掌,虽然他清楚地知道昨天醉成那副样子基本做不了什么,但是那种浓重的罪恶感还是紧紧地裹住了他,让他呼吸都带着难受的梗窒。
他怎么能做出来这种事情,那可是梁朋杰……
“超哥?”
张超回过头,梁朋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清晨的阳光并不怎么浓烈,俩人隔着一块玻璃,就这么对望了好一会儿,梁朋杰把眼睛睁得很大,那种带着点期待的眼神看过来,让张超甚至有些不敢呼吸,他手有些颤抖的握着那根烟,烟灰撒了一地,半天才干笑一声:“朋朋,你醒了……”
“嗯,我醒了。”
张超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这才吐出一句像样的话:“我昨天喝多了,多亏你照顾。”
可是这句“像样的话”并不让梁朋杰感到愉悦,他脸色灰败的低下了头,缓缓地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张超打开阳台的窗户,让风飘进来,似乎企图风能破空气中的凝滞,梁朋杰什么都没说,看那样子,他打算离开了。
张超一把扯住他的胳膊:“朋朋,我昨晚,要是做了什么……”
“你什么都没做。”梁朋杰的语气不太好,他挣脱出自己的胳膊,低声道,“以后别喝这么多酒了,哥,我要去上班了,你好好休息一下。”
“朋朋!”
梁朋杰回过头,眼里存了一汪眼泪,终于还是没忍住说道:“我喜欢你,所以你做什么都无所谓。”
张超愣在了那里,他习惯了给予,对这种直白的感情有些不知所措,金圣权是这样,梁朋杰也是这样,他又不是什么十七八岁的小孩了,值得让人这么喜欢吗?
梁朋杰看着张超那副样子,就已经很明白了,昨天晚上,张超抱着他喊了一整晚的“高杨”,他再迟钝,也总猜到了这些日子里的异常了,怪他到现在才清楚这些,理应承受这份痛苦,但是既然张超和高杨已经分了手,那他就是还有机会的,他是张超生命里独一无二的人,这是他的筹码。
“哥,我走了。”
梁朋杰的眼睛里闪着一些光,张超再想去说点什么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他有些发狠的一拳捶到了门框上,这辈子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糟糕。
天气转温,梅溪市渐渐的开始有了春天的模样,路上的行人都多了起来,马佳和南枫在小区里转了好几圈,收获了不少奇怪的目光,这才找到简弘亦的家。
简弘亦往下看了一眼:“你俩怎么骑了辆摩托?”
马佳摇了摇头:“简队,我现在真是连队里的车都不敢开了。”
简弘亦沉默着把人领到了家里,不大的客厅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了,余笛、代玮和洪之光,屋里全都是烟味。
“佳儿,你先说说。”
马佳舔了舔下嘴唇,做了几番心理建设这才开了口:“我们刚进夜总会,估计就被他们盯上了,所以,不用怀疑,一定是有人提前报了信。而且,我估计我们身上被安了追踪器之类的东西,不然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追到我。”
洪之光看着马佳:“但是追踪器怎么可能在你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安到身上?”
“衣服。”
“你怀疑朔天?”洪之光皱起了眉头。
“不是怀疑。”南枫看着洪之光,“我在衣服的夹层里发现的。”
他说着,扔到了桌上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枚纽扣大小的追踪器。
洪之光的心里直接漏了一拍。
“事情没查清楚之前,每个人都是有嫌疑的,不管是谁,我都不希望这个人存在,这件事只有专案组的人知道,我们需要一个一个排查,翟李朔天……”余笛有些不自然的低了下头,“实习的时候,是我带出来的徒弟,这件事,我会亲自调查清楚。”
“不一定。”
“什么?”
代玮突然开了口:“我觉得,不一定是天哥放的追踪器,我知道天哥的业余生活非常丰富,下班之后他喜欢和朋友一起去酒吧跳舞,这些衣服一直都是放在他的衣柜里的,天哥有时候下班晚,就会直接拎着衣服过去的。”
“你观察这么清楚?”简弘亦问道。
代玮看着众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有些不大自然的扶了把眼镜:“这是我的个人习惯,我会习惯性的观察周围的人的一些习惯和爱好,比如,简队喜欢把杯子放在桌子的右手边,每次都是喝一个牌子的速溶咖啡,哦,一般是下午两点的时候喝,还有光哥,一般上午十一点和下午五点的时候,不管多忙都会出去跑步十分钟,还有佳哥……”
“那什么,挺细致啊!”简弘亦摸了摸鼻子,制止了这孩子继续发散一些令人尴尬的语句。
“逃过一劫”的马佳拍了拍代玮的肩膀:“这孩子未来可期啊。”
“所以这个追踪器不一定是朔天放的,市局里的每个人都有嫌疑,还有,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时候放的,除了衣服里的,其他地方呢……”
众人全都露出一副难看的表情,他们这些人,到底已经被监视了多久了……
那他们还怎么继续下去,现在就连在市局讨论案情都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了。
“那夜总会那边怎么办,我总觉得那地方不对劲,还有,姚远每次谈生意的地方,貌似就是夜总会吧……”
马佳叹了口气,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我觉得,我或许能找个线人。”
说完,他便把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金天泽?”南枫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我说怎么这么熟悉,我想起来了,我认识这个人。”
金天泽的履历算不上多么光彩,小时候经常因为打架斗殴被关进看守所,算是派出所的常客了,南枫在派出所实习的时候就听过一些他的事情,后来在小河分局的时候,因为一件刑事案件,他对金天泽这个人留下了挺深刻的印象。南枫看着马佳不可思议的眼神说道:“我觉得没戏。”
“为什么?”
南枫道:“我在分局的时候就知道他,怎么说呢,这个金天泽也算是个挺悲催的人,他小时候其实成绩挺好的,但后来他爸给染上了毒瘾,家里砸锅卖铁也供不上他吸的,后来金天泽就辍学了,跟着社会上一群小混混瞎混,后来他妈也跟人跑了,留下他一个跟着他爸过,但他爸这人吧,对孩子倒是挺好的,只不过毒瘾一犯谁也不认识,钱不够,就从吸变成了贩,后来因为拒捕袭警被打死了。”
南枫顿了一下,看着众人道:“金天泽亲眼看着他爸被警察击毙了。”
马佳倒吸了一口凉气:“所以,他恨警察?”
南枫点了点头:“当年打死他爸的,就是我师父,我师父虽然算是执行公务,可在孩子面前做出这件事,心里总是很愧疚的,就想弥补他,但是劝他上学他也不去,说是想学跳舞,我师父就托人帮他报了舞蹈班,刚开始相处的挺困难的,但后来渐渐地,俩人关系和缓了不少,你们知道,人嘛,总归得往前看,但没多久,我师父就因病去世了,从那以后金天泽就没再去过局里。我觉得他对警察还是恨的,只不过对我师父不一样,所以,我觉得你找他当线人,没戏。”
马佳摸了摸下巴:“我尽量试试吧。”
众人没想到他这个尽量试试,不是说说而已,马队长第二天就偷偷摸去了金天泽那里。
金天泽现在是夜总会舞厅的小领班,已经很少亲自上台跳舞了,基本都是教一些新来的,时间上就比以前自由了很多,这天他刚走到宿舍门口,就看到一个骑着摩托车的男人,男人戴着头盔,一条腿在车上,另一条腿踩在墙上,仿佛这架坐骑装不住他那伟岸的身躯。
他甩了甩手中的钥匙越过摩托和男人径自去开宿舍的门,马佳一秒从车上跳了下来拦在了金天泽前面:“等一下,找你有事儿。”
“你谁啊?”
马佳把一包东西塞进了金天泽的手里,是那天穿走的衣服,已经给洗好熨平了,还散发着一股肥皂味,金天泽看了一眼把包又扔了回去:“没事,不要了,本来就是打算要扔的。”
马佳从善如流的把包又放回了车上:“不要就不要吧,怎么样,赏脸一起吃个饭呗?”
金天泽开锁的手顿了顿,他回头看了马佳一眼,掀开的头盔下面露出半张棱角分明的脸,他嘴角勾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行啊,你请客。”
就这样,金天泽坐上了马佳的摩托车后座。
只不过半个小时之后,他就后悔了,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大排档座位,金天泽瞬间就想回家睡觉。
马佳再次把人扯了回来:“你跑什么啊,放心,不让你付钱。”
金天泽找了个干净的座位,但是菜单还要自己拿,他额头上的青筋爆了两次,然后看了一眼马佳那张还不错的脸,只好心平气和的点了一堆最贵的东西。
服务员没多久就上来了一份烤羊宝,马佳眯着眼看了下金天泽,把东西悄悄的往前一递:“你点的……”
金天泽:“……”他刚才似乎只看价格没看菜名。
俩人对着一盘圆溜溜的东西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马佳把东西撤到了一边,一本正经的自我介绍:“认识一下吧,我叫马佳。”
“嗯,马警官找我应该不止是为了请我吃顿饭吧。”
“你知道我是警察?”
“嗯哼,昨天那么大动静,我又不是瞎子。”
“你知道我是警察,还救我?”
金天泽抬起眼皮:“哟,查我查的还蛮详细的,马警官,说实话,我要是早知道你是警察,就不救你了。”
马佳没有不识好歹的问他为什么会答应出来吃饭,只好露出个讨好的笑:“那个,其实是这样的,我这边遇到一个案子,想找你帮忙。”
“案子?夜总会的事情吧,他们想杀了你,应该不是个小案子吧,你想让我做你的线人?”
马佳暗自叹了口气,聪明啊!
“不过,不行!”
马佳做了心理准备,他明白金天泽一定不会答应,所以他没那么着急:“没事,你可以仔细的考虑一下,你要是有什么条件,在不违反法律法规和道德底线的前提下,我都可以尽量满足。”
金天泽抬起头看了马佳一眼:“马警官,菜来了,吃完可以送我回去吗?”
【小凡高】相对圈禁(一)
被春风ls@从此不再看春风 抓到要写给她的文
(是自选主题嘿嘿~)
大明星Lars✖️骨科医生🐑
有点病态的相恋 是相对圈禁
重度手控×人格分裂 ooc
(后文见合集)
(1)
“当你望向舞台上那个发光的人时,你会不会狂热地爱他爱到想把他藏起来?”
如果你问这个问题,对象应当是那些舞台下尖叫疯狂的少女们,那样年轻地狂热地飞蛾扑火般地爱一个人,甚至把台上的人看作是人生唯一的光。
人们从来不觉得,高医生和这个问题会有一丝一毫的联系,他好像生来就不属于庸庸碌碌、不...
被春风ls@从此不再看春风 抓到要写给她的文
(是自选主题嘿嘿~)
大明星Lars✖️骨科医生🐑
有点病态的相恋 是相对圈禁
重度手控×人格分裂 ooc
(后文见合集)
(1)
“当你望向舞台上那个发光的人时,你会不会狂热地爱他爱到想把他藏起来?”
如果你问这个问题,对象应当是那些舞台下尖叫疯狂的少女们,那样年轻地狂热地飞蛾扑火般地爱一个人,甚至把台上的人看作是人生唯一的光。
人们从来不觉得,高医生和这个问题会有一丝一毫的联系,他好像生来就不属于庸庸碌碌、不属于喧嚣和烟火。在医院近乎透明的空气里,消毒水的气味里,手术刀的金属碰撞声还有刺眼的手术灯下,在那里,你才会见到高医生。
他会对患者和家属温柔地讲起手术情况,给患者最大的安全感,好像无论有多么大的伤痛都没关系,他一定能让你重新拾起人间的美好,感受夏天的绚烂风月。
清风霁月如斯,但却难以触摸。
不是没有人想靠近他或走进他的生活和世界,多少小姑娘想得到高医生的青睐,无论是医院里的小护士还是患者或家属,但凡见过高医生的人都不会再忘记他。就像他的同事代医生说的那样,高医生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想得却得不到的白月光。朋友同事间也常常打趣他看他要在万花丛中取下哪一朵,年纪稍长的主任们也时不时拍拍他的肩膀,"小高什么时候找个对象啊?"但高杨总是摇摇头低笑,轻盈地略过这个话题。
他那么温柔,但他只是月光;
月光也许能照亮梦境,但也只能照亮。
也许你见过他无数美好,想亲拥入怀,但他终究站在离人千里处。
是伸手也抓不住的存在。
可是人从来不是扁平存在的,高杨也许并不像人们普遍认知的那样不食人间烟火。
一天的门诊结束后,黄昏的微弱光芒在房间里与细小的灰尘共舞,高杨总是点开电脑整洁的桌面上唯一突兀独立存在的那个文件夹“Lars”,里面存有上百张照片,都是少年张扬的样子。
高杨的手很漂亮,却很凉,指尖和指节还透着淡淡的粉紫色,但他并不在意,只是死死盯着面前屏幕上的男孩,手指机械地在鼠标上滑动,又或是放大,再放大。
看照片上少年的眼睛,看他的笔直的鼻梁骨,看他薄薄的嘴唇,看他轮廓好看的下颌骨,看他的耳朵和耳钉,锁骨和小臂肌肉线条,对于高医生来说,这一切应当是艺术品,是他日思夜想的,心心念念的收藏品。他的眼神里是狂热的爱意,他喜欢lars这个人,甚至喜欢他的每一根骨头。
对于高杨而言,他是解剖结构中的完美标本。
高杨也曾着一身黑衣,以黑口罩黑帽子为掩体,坐在Lars演唱会的前排,看起来与周围狂热的少女们格格不入,但他眼中的狂热一点不比她们少。他盯着台上光芒万丈的人,在心里无数次大喊他的名字,无言地诉说着对他的爱意。
他见到他,宛若重生。
今晚也是Lars的音乐会。
高杨因为刚刚结束的一台手术而没能前去参加,只是在疲惫不堪时看他的照片稍加宽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总是绽放着着青年人小太阳一样的灿烂笑容,像有魔力似的能够拂去高杨这一天的疲惫。
“不知道他今晚又唱了什么歌呢?”
高杨眼神逐渐失焦,陷入思考。
“笃笃笃、、”
“高医生,高医生…”
门外传来敲门声以及骨科住院医代医生的声音,有些急切,甚至听得出来人身上沁出的薄汗。
“进来吧。”
高杨闻声便熟练地关闭相册,收起眼里那浓烈的爱意,摇身一变依然是人们所熟知的高医生。
“代代,怎么了?”
“高杨,本来你已经下班了…但是现在有紧急情况,特殊人物受伤了。那边指名要我们医院的专家去负责。现在还没走的也只有你了……”
高杨很清楚对于医院来说,那些富人权贵是得罪不起的,总得尽十二分力去救治,否则风险和后果都不是医院能承受的。
“好,没事,带我去看看吧。”
说着高杨就站起来,正了正衣领又重新套上白大褂,葱白的双手按压消毒洗手液,习惯性的动作。一边搓着手,一边出门向急诊走去。
代玮将夹板抱在胸前,马上跟着高杨的步伐走。
“病人叫黄子弘凡,性别男,22岁,因舞台事故造成腿部受伤,现初步怀疑有骨折的可能性。”
“黄子弘凡?这名字好长…”
高杨皱了皱鼻子,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倒也没想起哪个明星或者名流是叫这个名字的。想来也许是未公开的本名吧,也没什么好纠结的,见到不就知道了。
“急诊科室那边应该已经进行了基础处理和检查了,CT也已经安排了,你过去应该稍微看一下就好,倒也不是很严重的事情。”
“好。”高杨一边走一边应道。
两个一米八几的男人疾步行走很快就到了急诊室, “喔对了高杨,这个病人是个明星来着,好像是叫Lars,我们科室很多小姑娘喜欢他。要不是她们大多都下班了,要是知道这消息估计都着急得不得了要围上来看…”
“Lars?”
代玮明显感觉到前面的人在听见这个名字后整个人顿住了,他也好像第一次在高杨身上感受到除了淡然以外的其他情绪。
现在看上去,高杨甚至有点慌乱。
不过也是稍纵即逝的感觉。
他们已经到达病床并且开始进行基础状况的询问了,在代玮看来,高杨还是和平时一样淡然而专业,之前的感觉大概是自己多想了吧。
“那高杨你先忙,我还要去巡病房。”
“好。”
高杨接过刚出来的影像学报告,仔细看了一番,其实一眼就能看明白的东西,他在私心平复心情拖些时长而已。
“问题不大,根据影像学报告显示,应该是外踝骨裂。由于患者骨折不严重且没有明显的移位,这种情况我们建议采取保守治疗方法,避免下地负重。可以应用石膏或支具固定3~4周的时间,定期复查片子,看骨折恢复的情况。”
“那多久能恢复正常行走?”旁边坐着的经纪人连忙问道。
“黄先生这种情况通常需要石膏外固定,等待骨折骨性愈合以后才可以正常走路,恢复周期一般是2-3个月,恢复期过后若无不适,就可以了。”
高杨伸出手轻轻牵拉黄子弘凡腿部的被子,帮他整了整被子。“今晚打上石膏,如果不放心的话建议留院观察治疗。”
高杨漂亮的桃花眼对上黄子弘凡的眼睛。Lars才刚刚从舞台上下来,妆还没来得及卸,是烟熏妆,比舞台下镜头里看起来更精致也更吸引人。
“好的好的,谢谢医生,我这就去办手续。”经纪人一边收拾着包里的材料,一边回头叮嘱黄子弘凡,“黄子弘凡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再给我乱跑来跑去了啊!给我老实呆在这里,我会让医生盯着你的。”
语气倒不像是叮嘱,有点儿老妈子式的絮絮叨叨。
“知道了啦凉棚劫!你很烦诶,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成天啰啰嗦嗦的倒不如打一架来的痛快,下次我肯定把你按在地上打。"
经纪人梁朋杰已经走远了,黄子弘凡的话还没有讲完,也颇有点儿孩童式的长自己威风的意思。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年轻男孩,有点儿幼稚也有点儿可爱,与舞台上光芒万丈的巨星判若两人。
高杨其实还在消化今晚猝不及防见到Lars 的这件事情。
面上还是淡然的,但与往常不同,他自己也是知道的,此刻的自己不过是在靠着自己身为医生的职业操守在流程化地进行着一些步骤。他突然间就理解了那些医生在面对自己的亲人和爱人受伤时的崩盘,为什么会无法保持自己惯有的冷静和水准,为什么手会开始发抖。
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干净又美好,是高杨日日夜夜企盼见到的面孔。然而高杨却有点不敢去看他,看见他好像就会忍不住沦陷进去,还有自己那疯狂的想法就会压不住地冒出来:想拥有他,想吻他的眼睛,想用指尖触摸他的身体,拥有那具完美的骨架。
太疯狂了。
高杨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落到地面上,转身也想离开。
"医生。"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高杨下意识地回头,直接对上了黄子弘凡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小狗一样很可爱,让人意外的年幼感。
“怎么啦?”高杨下意识地回应道。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但是,医生你可以让我摸一下你的手吗?”
黄子弘凡把视线从他的脸上转移到手上。
高杨的手很好看,但是也不属于传统的又长又细的骨感美。是很饱满的丰满的,人长得高大手自然也是舒展的,但更抓人眼球的地方是他的指尖,是粉嫩的,像桃花一样在指尖绽放。
黄子弘凡其实是个很严重的手控,这件事他鲜少向他人提起,也只熟识的几位朋友知道,偶尔被拿来开玩笑调侃他倒也不恼火,有时笑笑就算过去了,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回嘴几句:“梁朋杰,就你那鸡爪手,就是送我我也不稀罕摸。”
每次和朋友们去酒吧夜店蹦迪,若是搂了什么娇俏的男男女女,或是什么人往他身上贴,他从来是不记得来人的脸,也不在意来人长得如何。他只看看这手漂不漂亮,若是漂亮就给人买上几杯酒喝,拿着人的手把玩一下,算是过个瘾。
黄子弘凡的眼睛又大又圆,往上抬起就直勾勾地盯着高杨的脸,而视线从脸上转到手上,高杨莫名有一种赤/裸地被展开的感觉,好像自己就毫无掩饰地暴露在黄子弘凡的面前。
高杨回过神来,几近不可见地微微皱了下鼻子。
“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医生啊,你可以让我摸一下你的手吗?”
初次见面就提出这种奇怪的请求,换做别的时候或者别的人,高杨根本不可能理会,更不要说会答应。但面前的人是对于高杨来说有非常特殊的意义的Lars。可能也不仅仅是他喜欢的歌唱明星这个身份,但要知道更多可能也只能去问高杨的心理医生贾凡了。若是贾凡知道此刻两人共处一室,他可能会担心得心都提到嗓子眼。
不过,这一切还是就这样发生了,未曾预料的遇见,那句危险又温柔的”好啊“。
高杨缓缓伸出的漂亮的手,黄子弘凡惊喜的眼神。
还有
梁朋杰即将发出的尖叫。
TBC.
PS:这次写医院相关的,几乎完全没有知识背景,问就是百度,杠就是你对。就是有奇怪的点梗,并且想写很久了,感谢春风ls给我更新的动力!!(超级喜欢她呀!!)
分享声入人心 成员的单曲《光之心 (综艺《声入人心》主题曲)》: http://music.163.com/song/1321392574/?userid=1759369344 (来自@网易云音乐)
——
一月份的脑洞,本来想用来送走冬天,结果春天都过去了我才画完哈哈哈哈。
很多瑕疵,你们可以提,但是我不会听。(不是)
关于tag打扰了,无图片的不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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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娃群像】梅溪湖社区的摩(sha)登(diao)生活 145
点击领取:龚子棋你带的什么头
342.
余笛一家没有让邻居们等太久,至少在年轻人们用零食填饱肚子之前他就让石凯去把邻居叫回来。
他们进门的时候小心翼翼看着余笛家的摆设,让他们松了一口气的是余笛家好像还是离开的前的样子。
不得不说,做老师的人脾气是好啊。龚子棋干的这些混账事要放在自己孩子身上你不说往死里打,但是教训一顿是免不了的吧?
但他们只见余老师依旧不紧不慢地在自家开放式的厨房里忙活,招呼大家坐下来。
龚家强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虽然这是个陌生的环境;他此时也被一群陌生人围着但是丝毫没有怕...
点击领取:龚子棋你带的什么头
342.
余笛一家没有让邻居们等太久,至少在年轻人们用零食填饱肚子之前他就让石凯去把邻居叫回来。
他们进门的时候小心翼翼看着余笛家的摆设,让他们松了一口气的是余笛家好像还是离开的前的样子。
不得不说,做老师的人脾气是好啊。龚子棋干的这些混账事要放在自己孩子身上你不说往死里打,但是教训一顿是免不了的吧?
但他们只见余老师依旧不紧不慢地在自家开放式的厨房里忙活,招呼大家坐下来。
龚家强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虽然这是个陌生的环境;他此时也被一群陌生人围着但是丝毫没有怕生的怯场。
只是在小心翼翼地确认自己的爸爸在不在这个地方;只要看见他熟悉的龚子棋能够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他就乖巧地不哭也不闹任凭叔叔爷爷们围着他逗他。
石凯给窝在沙发角落的梁朋杰端饮料,关切地问他:“怎么了?你肚子还难受啊?”
梁朋杰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你爸他们就这么容易接受了你哥去国外生了个孩子的事情?”
“那还能怎么不接受?把我哥关在门外?还是不让他养龚家强?这都两岁了塞都塞不回去。”
“石凯,你喜欢小孩子吗?”梁朋杰问。
石凯愣了一下圈住梁朋杰说:“你给我生吗?”
梁朋杰犹豫了半天,声音减弱没什么信心地问“你想要吗?”
“想要。”石凯圈住梁朋杰的胳膊紧了紧,“如果是你生的话,梁朋杰我做梦都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
石凯看梁朋杰看得很认真,都把梁朋杰眼眶给看红了。
“石凯...我和你说个事吧....”
“嗯?”
“诶!你俩别在那边腻腻歪歪了!快过来洗手吃饭了。”黄子弘凡的声音从余笛家的饭厅穿透而来打断了梁朋杰要跟石凯说的话。
“诶,朋朋你要跟我说啥?”
“额...吃完饭吧。吃完饭我和你说。”
石凯点点头,就拉着梁朋杰转战饭厅了。
这个桌上的小情侣几乎都是过了“明面”也就是所谓的家长已经知道了。
龚子棋离开了三年收不到什么有效信息所以看到黄子弘凡真的把高杨追到手了,方书剑和蔡尧坐在了一起;还有虽然没挨着坐但一双眼睛里除了对方没有别人的代玮陆宇鹏。
7月的像是着着火的天气,周深却在室内围起了方巾。从前辣椒都要拌饭习惯现在面前餐碗里摆着清一色地“清汤寡水”般的食物。
从不喝热水地贾凡一边询问着龚子棋在国外的生活,一边就着李向哲的手喝起了保温杯里倒出来的枸杞茶。就连他觉着没比自己几岁的李向哲都带起了金丝边的眼睛。敛去了年轻时张扬的锋芒更显的成熟和稳住。
郑云龙的头发比年轻的时候还要长一点,架着眼睛的鬓边能看见隐隐约约藏在里面的银丝;坐的离他远一点基本上都要提高好几个分贝才能和他交流。石凯偷偷和他讲,郑云龙听力可能不是很好。
阿云嘎的背也没办法像年轻的时候一样时刻保持挺拔,不经意间他靠着椅背身后还垫了个垫子。
也不说他们了,就连自己的父亲...远远看上去洪之光都好像没有以前那般壮硕。身上的肌肉量也不如年轻的时候了。
明明只是离开了三年,但他真的觉得自己是离开了很久错过了好多。
343.
饭桌上大多数地话题是围绕着龚子棋的,这三年里面的生活,龚家强的诞生。
龚子棋一边回答他们,一边游刃有余地给龚家强喂饭。
但他细心地给小孩剔除鱼刺,耐心的将肉一点点顺着纹理撕成小块,就连蔬菜不好消化的经络都要替小孩子祛除。他们是真的有觉得龚子棋不一样了。
黄子弘凡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王晰的脸色,看到他从一开始深陷在“爷爷”的称呼中的眉头紧锁到了现在终于放松了。适时地递上了自己准备了很久的烤蝉蛹,贴心地说:“晰叔,晰叔;这个我特地给你烤的,你尝尝好吃不。”
王晰看了看黄子弘凡又看了看面前的烤蝉蛹,眯着眼说:“谢谢了,医生让我少吃点这种玩意,多吃点蔬菜。你自己吃吧。”
黄子弘凡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高杨。
“咋滴,你不爱吃啊?”
“爱吃,爱吃。”黄子弘凡伸手接回来一脸尴尬地看着高杨;高杨不懂声色地拿过一串,还不忘夸夸黄子弘凡:“是真的烤的不错。”
只见王晰从烤盘中拿起一串羊肉串尝了一口,脸带笑意:“这也是你烤的。”
石凯嘿嘿一笑,“叔,ze是我烤的!用你教的办法!好吃吧!?”
王晰眉开眼笑:“好吃好吃有天分啊,凯凯。”
石凯笑的又得意了几分:“我打算开学回学校盘个店面开烤串店!就晰叔你这配方我绝对吊打我学校周边的烤串店啊!”
王晰被逗的十分开心,连夸石凯有头脑。
郑云龙一听也乐了:“石凯,你大学在成都念的吧?”
石凯一见自己未来岳丈问话了立刻乖乖坐好:“嗯嗯,是的。”
“师范大学,念的音乐你开什么烤串店?你也想学黄子弘凡不毕业?”
“没没没,我就想搞点副业。这样和梁朋杰出去玩就可以富裕点嘛。”
“他没空和你出去玩,你俩先好好毕业少想点有点没的。”郑云龙出声道。
这话听在王晰耳朵里又是另一个意思,他筷子一放:“诶,怎么着。黄子弘凡你还不打算毕业了?”
“诶...不是...我是商量说先回国...”
“想都别想,我管你专业有多难。我们杨杨再难都博士毕业了,你要是大学都不念完你觉得你俩还合适吗?”
阿云嘎和郑云龙再一边听了拍手,真的现在孩子大了自己父母说话都不好使全靠“亲家”管着。
石凯靠他们。
黄子弘凡就靠王晰。
高杨看了一眼头都快低到桌子底下的黄子弘凡,喝了口汤:“没说不念书,他就是小孩子脾气。要个...emmm定心丸。”
“念书还要定心丸?什么定心丸?”
高杨又吃了口菜,慢条斯理道:“我俩想先领个证。”
“领证!?”王晰和周深的音调瞬间提高了好几个分贝。“你俩想清楚没?”
“想清楚了啊,这不为了黄子弘凡安心念书吗?省得他一天到晚就在那边想着回来。”
“那就得把你搭进去啊?”
高杨抿了下嘴,放下了手里的碗:“不搭也搭了;爸你就认了黄子弘凡吧。”
王晰:“.......”
周深:“........”
阿云嘎:“对啊,晰哥你就认了黄子吧。就当是做善事吧。”
郑云龙心想:“这话有点变扭,但是意思不差。”
王晰还想说什么却因为蔡程昱一阵风似地跑进来而打破了。
只见他风风火火地“撞”开了余笛家的门冲进来抱起张超就亲的他满头满脸的。
张超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推开蔡程昱,“你发什么疯?”
“我高兴啊!你怎么有了也不告诉我?”
“有了???”阿云嘎和郑云龙惊地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没。”张超解释着还锤了一下:“蔡程昱你抽什么疯?”
“我没抽风!”蔡程昱委屈着呢,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哦!是不是还没三个月?你怕孩子小气不告诉我们?”说着就要摸上张超的肚子。
被张超拍开:“你话说清楚!我可真没怀,我要怀了我现在比你开心呢。你凭什么觉得我怀孕了呢?”
“我们家洗手间里边的验孕试纸不是你的?”
“你神经病啊?我要验我不在我们小房子里验,回这里验?图这里人多还是风水好啊?”
蔡程昱被这么一说,也冷静下来了。“那不是你的还能是......”蔡程昱的眼睛瞄到了两个老父亲身上。
郑云龙立马反应过来去找烟灰缸砸人,“蔡程昱你一天天都在想什么呢?”
张超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看向方书剑:“你刚刚是不是上洗手间了?”
“我刚刚...我刚刚进去是洗澡!黄子弘凡刚刚滋我水了!”
张超怀疑地眯起了眼睛。
“讲道理,我和蔡尧实打实三个月没见面了!对吧蔡尧!?”
蔡尧没反应过来,就顾着点头:“确实有三个月没见面了。”
代玮和陆宇鹏对看了一眼:“也不一定只能验早孕,你要是三个月了也验得出来。”
方书剑翻了个白眼,“有毒吧你们?有空怀疑我们这对聚少离多的,你们咋不怀疑天天腻在一起的黄子弘凡和高杨呢?他们俩好好提领证不是更可疑吗?”
众人的目光又集中到了黄子弘凡和高杨身上。
黄子弘凡不可置信地看向方书剑:“你可真是我亲哥啊?”然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高杨:“杨杨你刚刚是不是去上洗手间了?”
高杨还没说什么,王晰就要问郑云龙要烟灰缸要过来。“你还敢问高杨!?你凭什么问高杨。”
郑云龙想想他自己砸儿子下手有轻重,顶多轻微伤。王晰下手就指不定了,还是握住了烟灰缸:“哥,哥...不劳您动手我自己可以。”
“不是我。”高杨还是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是我也不会在龙叔他们家验。”
黄子弘凡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仔细想了想。“不是超哥,不是方方,不是杨杨难不成还能是......梁朋杰?”
从这个话题开始一直就想减弱自己的存在感的梁朋杰突然收到了所有人的注意。
原本白皙的脸皮慢慢涨的通红,一双和郑云龙像极了的眼睛也开始蓄起了水汽。
郑云龙一看,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自己生的孩子他自己最明白了。他一下子怒气值就到了顶点。
并不是说黄子弘凡和高杨有了孩子他就不生气,只是他更放心高杨;黄子弘凡是年纪小可能不清楚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会对人生有什么影响,但是高杨清楚。
至于方书剑,张超他们已经是成年人了,有没有孩子,结不结婚已经不是他可以操心地事情。
但是梁朋杰不一样,他也好,石凯也好。在他们看起来还只是小孩,大学都没毕业的小孩。何况,他就差拎着梁朋杰的脑袋给他做思想工作了。
他们说的很明白,不是不同意他和石凯一起,也不是要他不谈恋爱。只是要他起码大学毕业吧。
石凯也惊恐地看着梁朋杰,“朋朋...!?我...我的吗?”
石凯发誓他说这个话的时候,正确的心里活动是:“是我要当爸爸了吗?”或者是:“是真的有了吗?”
但不是想确认这孩子是谁的。
但是听在其他人的耳朵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梁朋杰抬眼看了一眼石凯,忍了很久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王晰和周深赶紧从郑云龙手里把烟灰缸抢下来,他们是真的怕郑云龙这暴脾气一下子没控制住就真的照着石凯的头上去了。
阿云嘎的拳头也捏的紧,咬着牙正在酝酿着即将要开口的话。
但有个人,动作比谁都快。刷的一下子就冲出去了。
“妈的,石凯。我让你欺负梁朋杰。”黄子弘凡嗷地一声就扑到了石凯的身上想都没想一记重拳就往石凯脸上招呼。
梁朋杰都被吓了一大跳,差点往后摔下椅子。幸好张超给接了个正着,然后要去起来拉黄子弘凡,却被张超箍地死死地动弹不得。
“去拉什么?不受点教训还真的当我们家没人了。”
按理说龚子棋应该是心疼心疼自己弟弟的,但他看了眼对面坐着的云家家长;又看了眼自己的爸爸。
洪之光还有点心疼被压在地上打的石凯,余笛低声吼了一句:“龚子棋你带的什么头。”
龚子棋有史以来第一次抱紧自己的儿子,认怂了。
TBC.
马佳他们父子相见要周五了。
周五见啦同志们~工作日是真的没有时间写文。
【群像】梅溪湖社区的摩(sha)登(diao)生活 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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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
蔡程昱一大早醒来的心情很好,因为他终于偷吃到了辣条。
他家里的小张总在公司里叱咤风云,在家里也是“说一不二”对于这种不健康的食品绝对禁止蔡程昱吃。
蔡程昱也乐意让张超管,这样会给张超觉得自己是一家之主的错觉。也许不是错觉,但可能是幻觉。
实际上两个人关起门来过日子还是听蔡程昱的比较多。
张超不让吃,可蔡程昱还是能买。由此可见,小张总的「不让」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而张超一大早心情板着脸去上班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蔡程昱吃辣条,主要是因为蔡程昱吃了辣...
点击领取:理想生活
296.
蔡程昱一大早醒来的心情很好,因为他终于偷吃到了辣条。
他家里的小张总在公司里叱咤风云,在家里也是“说一不二”对于这种不健康的食品绝对禁止蔡程昱吃。
蔡程昱也乐意让张超管,这样会给张超觉得自己是一家之主的错觉。也许不是错觉,但可能是幻觉。
实际上两个人关起门来过日子还是听蔡程昱的比较多。
张超不让吃,可蔡程昱还是能买。由此可见,小张总的「不让」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而张超一大早心情板着脸去上班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蔡程昱吃辣条,主要是因为蔡程昱吃了辣条还跟他接吻。
接吻是个开心的事情,可架不住张超这两天长了口腔溃疡。火辣辣地疼到他怀疑人生。为了不牵动那个伤口张超只能做好自己的表情管理。
面无表情让张超看起来更加的生人勿进尤其是在他彰显距离感的西服之下。
他的助理特地在楼下的咖啡厅买咖啡,隔着玻璃看见张超来了拿着两杯快凉的咖啡就朝着他奔过去。
“有什么新消息?”一说话张超的口腔溃疡就更疼了。
“HR和我说下周债券三组的组长就会被调换。”
“So?”
“这是继投资银行部那个香蕉部长来了之后第六个被调换的小组长了。剩下的投资银行部的那些大小组长们除了40岁以上的就只有你一个人是纯国内背景。你就是「本土组」的唯一的希望了。”
张超抿嘴不说话。
他一进入自己的办公区域,他的老板就跟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进办公室。
“我看见你跟Amanda一起进来的那你应该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了吧?”
张超点点头。
“很严峻,还有人记得我们这是个国企吗?起码二十年前是吧。”他老板坐了下来。“老黄也是这么顶不住压力就把人给换了,那是他手底下唯一一个看起来聪明一点的年轻人了。他也是我们财大的。”
张超完全知道他老板要说写什么,又是那些老生常谈的什么派系,什么关系。
他们公司的大股东是国企,国内证券公司,正规的有规模的大多数都属于国企体系这不稀奇。
稀奇的是后面的经济发展和行业的快速发展,业务分离,国企改制,吸纳人才。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尤其是外国人或者是接受过国外教育的好像不会说中文的年轻人们。这势必会给一些长期习惯呆在体制内的人们造成一些强大的冲击。
刚刚改变的时候,他们还年轻。他们是那批直接受益者,他们也是开拓者但他们也还是遵循着上级公司上级部门那套那样的说话做事方法在这个行业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形成了习惯与理所当然。
再然后形势一变再变,一开始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变化他们没有在意。
比如盒饭变成了沙拉,嘴开始蹦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英文单词,小刘小李变成了Tom,Linda,新录取的毕业生里面来了个喝洋墨水的大学生.......
再然后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公司里来了外国人了,喝洋墨水的大学生也熬成了领导。旧的业务重组了,新的业务的增设了。
这就形成了有趣的现在,张超所在的公司里面。分成了留洋派和本土派。
留洋派的人大多数都是毕业于国外的名校,在西方的资本机构工作过。他们有更进取的理念和视角来看待他们的工作。
本土派的人那就很好理解了他们都是纯国内背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只有国内大学的背景。甚至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这个城市但往往是这样的人家庭,关系全在这个城市背后可能有着难以想象的人脉。
张超的派系也不是张超自己选的,但是他一进入这家公司就被冠上了本土派的标签。
而他正好和他的老板,老板的老板都是一个学校一个系毕业的,当中间隔了差不多有十多年但他们还是把张超当做了自己人。
“所以,我说了这么多张超你有什么想法吗?”他老板大概花了十多分钟都在抱怨隔壁的人事调动他们又一个「自己人」被换了下去。
“其实我一直在关注这个事情,但总归是自身有漏洞才会被别人抓住把柄,我查了一下我这组的,起码我们融资一组到目前为止每个人的业绩都是过关。客户关系也抓的厉害,我们这边应该很安全。”
“没有应该好吧,别人给你应该了吗。你业绩我知道是么问题的呀,但是我现在不要你应该,我要你最好!你要比那些去留过学的,喝过洋墨水的都好。我才能帮你说话,孙总才能帮你说话。新客户张超,新客户,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们要新客户。优质的,能赚大钱的不是现在市面上那些拿钱就倒闭拿钱就倒闭的阿斗!”
张超做出恭顺的样子,听着他老板的话。
他老板说话大声,但不是冲他,这他清楚。
“你跟晰望的老板好像很熟嘛?我看你一天到晚都去公司的活动。他们那个公司好像还不错的。你去问过伐?”
“额......也不算很熟。问过,他们背后和梅溪湖集团关系很好的不缺钱。”张超也不算说谎只是含糊的搪塞过去了。
“那云声你很熟了吧?你爸的公司。可以操作一下吗?”
“那个小作坊啊,不灵的。而且那是我爸和我舅舅合伙开的很复杂的。”
“都是一家人呀,我们是中国人呀对伐啦。好说话的呀,我们不就是帮助中小企业做大做强呀。你主要负责的就是互联网和文娱方向的公司,张超你拿出点干劲来好伐?再说了你家的公司做大了,受益不还是你嘛?做点漂亮的事情出来,只要你去做你放心我肯定给到你支持。孙总也会帮你的。”
“好的谢谢领导们,我一定想办法,给那些人好看。”
“诶,这样就对了。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他领导办公室不透气的原因,张超觉得头有点晕。一看表,他老板一念叨就念叨了一个多小时。他到现在来到公司其实一口水都没喝。
但没办法现在的工作,现在生活,都是张超的「理想生活」。经历了之前的两份实习工作张超放弃了原本规划的职业道路。转而进入了节奏更快的投行工作,这里不会被之前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所影响且是最“接近”任人唯贤的地方。
Amanda早上给他买的咖啡已经凉透了,但张超现在觉得自己渴的要命还是拿起来喝了一口。然后他立马觉得胃部引起了一阵恶,一边往洗手间走一边从通讯录里面找到Amanda。
Amanda是个漂亮聪明的女孩子,关键是很会交朋友。她虽然是个身上不背业绩的行政助理,但是张超觉得他是整个组里最有价值的员工了——因为消息多。
这么想着张超拉出她的对话框就打了1000块钱。
“双休活动经费。”
“下周,我要知道更多关于新三板组那边现在正在忙的大事。”
“是「大事」。”张超特别重复了一下。“不要谁和谁谈恋爱了,不要谁找了小三。”
Amanda打了个❤过去。
坐在她旁边的实习生放下水杯的时候从上面的视角看到了张超的聊天框,具体什么文字她看不清楚她只看到了一个转账的对话框多少钱不知道,可能1000也可能10000还有Amanda的一个表情。
她看了一眼张超帅气的脸,又看了一眼Amanda两三万的包包有了点不好的想法。
297.
蔡程昱早上捉弄了张超心情好的不得了,用马佳的话说他走路都在飘。
他俩现在同事了。
一起进了歌剧院,独唱演员,合同工。这年头剧院也没有铁饭碗了。但马佳和蔡程昱还是顺顺利利的进入了歌剧院,。
这里面有没有林老的推波助澜就不好说了。但怎么着都对他俩来说是好事。
马佳能站在这个舞台上是他前几年没想到过的,他还以为他的生活就在办公桌前了。
现在的一切,他都很满意除了没有龚子棋。分手是他自己提的,他就想知道龚子棋到底会不会服软。结果龚子棋都去美利坚一年了,在高度歌颂梦想和自由的国度。可能早就忘了他马佳是哪一号人。
马上就是院里的年中业务考核了,他和蔡程昱都在加紧加练。
他们歌剧院的领导对他俩也都算照顾,给了他两不少露脸的机会。他俩年轻没事也会上网做做自己的账号,唱唱歌拍拍视频什么的。
人送外号“网红歌唱家”
甚至有好多人都觉得他俩是一对。
一开始蔡程昱还解释,自己结婚了balalalalala。后面喜欢他的人越来越多他解释不过来就干脆不解释了反正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但不管在网上受到了什么样的欢迎,蔡程昱和马佳还是时刻谨记着自己的本分。他们还是隶属于歌剧院的独唱演员。
可蔡程昱的好心情没有延续一整天,他下午的时候收到了张超的消息。要加班,让他自己回小区去。但蔡程昱知道张超工作也很重要,张超是个有事业心和有野心的人。正如他需要自己唱歌的舞台一样,张超也需要可以展示自己才华的地方。那就是他的工作。
“好吧,你晚上会回家的吧?”
“会回去的,但你们别等我了。晚上我和客户吃饭。”
“少喝点酒,不行通知我来接你。”
“嗯。”
马佳倒杯水回来看见蔡程昱耷拉下去的脸。
“怎得啦,我去倒杯水回来脸就垮成这样了。你们家张超又让你独守空房啦?”
蔡程昱气死啦,给马佳做了个鬼脸。
马佳不以为然的地笑笑,然后又对他说“我箱子里有两盒冬虫夏草,你晚上回小区的时候帮我带给余老师他们。”
“又叫我带???你自己干嘛不去?”
“我受不了他俩每回看着我都带着赎罪又愧疚的眼神。是龚子棋对不起我,又不是他们对不起我。再说了龚子棋也没有对不起我,说起来还是我甩的他呢。”
蔡程昱点了点头答应下来。“那你又要一个人过周末吗?”
“不,我周末有个比赛,摩托车的,业余比赛。开着玩玩。”
马佳孤家寡人的,之前和龚子棋在一起还知道存钱买房子。后面两人分开了打算付首付的存款一下子就派不上用场了。
说冲动也好,说发泄也好。马佳用那些钱全去整了一辆摩托车,也偶尔会去开开摩托车比赛。
蔡程昱也说不出什么阻止的话,横竖马佳是个有分寸的人能有个喜欢干的事情总是好的。
“那余老师问起我,你怎么不来我怎么回答啊?”
“你就说我去相亲了。”
蔡程昱:马佳,你牛......
298.
蔡程昱提着一大堆东西形单影只的回了小区,大多数是买给郑云龙和阿云嘎的。也有带给王晰周深、余笛洪之光和高天和简弘亦的。
蔡程昱比起一般的孩子来更知道感恩是怎么一回事。他虽然缺失了一部分的父母亲情却又更多的人愿意给他爱。才让他成为了一个在爱中长大的小孩。
这么多年来这几家邻居就是这么互相扶持着走过来的,蔡程昱和张超也受了同伴们的委托。没事就回去替他们看看父亲们。
这应该就是最理想的生活了。
余笛果真如马佳想的一样,不怎么愿意收下马佳的东西。马佳是个好孩子,可惜就是和龚子棋没有缘分。
他俩分手以后余笛和洪之光也没有帮龚子棋说过好话。
马佳要真的等龚子棋,这才是耽误人家呢。
余笛和洪之光也想通了,他们这个儿子就是没有脚的小鸟。谁都绑不住的。
但东西退回给蔡程昱,蔡程昱也是不要的。也不是他的东西。
余笛就问:“那马佳呢?”
“哦,他说他去相亲了。”
“相亲啊........”余笛笑了一下,“也好的也好的。”
更多嘱咐的话,余笛咽了下去。
他觉得他对马佳的关心应该适可而止,不应该再给那个孩子更多的联系和牵挂了。谁叫龚子棋自己放手的呢?
蔡程昱东西放下又和余笛洪之光多说了会儿话,去的时候拿了两盒马佳的冬虫夏草,总偶的时候手上捧着一碗热腾腾的水煮鱼。
门口正好碰上了来吃饭的王晰,高天鹤他们。
大家还想和蔡程昱说会儿话的。但是他快拿不住手里的碗了,匆匆的打了个招呼就溜回去了。
以前吧总是嫌孩子吵,虽然是开玩笑但是看着阿云嘎和郑云龙也觉得他们家那么多孩子累的慌。光是一个早上每天都弄的跟世界大战一样。
谁知道现在他们家竟然成为了让人最羡慕的一家。
蔡程昱和张超除了出差每周都会尽量回来过双休。
再看他们孩子们出去念书的念书,出国的出国。有好几年不回来的,也有一声不吭跑外边去的。
你说,阿云嘎和郑云龙这两人到底哪来的时间把这么多孩子一个个都教的这么好啊?
他们在饭桌上说起了这话题。
大概这就是,“爸爸是超人吧。”
“也不全是那俩完蛋玩意的功劳吧?他们家孩子一个个长那么好,难道不是张超占了大部分功劳吗?”
是啊,隔壁老云家还有个顶头大哥张超呢。弟弟们有什么事都第一时间会去找的张超。
299.
“所以,超又去应酬了啊。”郑云龙给蔡程昱的碗里夹了虾过去。
“他怎么这么不怕累呢?钱够用就行,蔡蔡你回头和他说我们和他那几个弟弟不用他养。我们家是那种需要他豁出去赚钱的家庭吗?你俩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爸,没事的,超自己有想法。”蔡程昱笑着让两个爸爸安心。
三个人坐在餐桌前交流着这一周身上各自发生的事情。
小区有了无人便利店了,全程进去只需要手机就好了。上次郑云龙过去一样东西都没买到,要下载app还要注册会员东西还比超市的贵那干嘛叫便利店呢?一点都不方便。
蔡程昱说一会儿我帮你弄,吃饭完我们散步过去我再教你们买东西。
阿云嘎看了一眼窗外,他对天气的变化特别敏感:“一会儿可能会下雨,你看外面那树给刮的。也不知道超一会儿怎么回来。”
“他有车送,嘎爸你别担心昂。”蔡程昱声大饭厅里好像都有回音。
从前他们是不会这么觉得的。
阿云嘎看了一眼这个已经有点年头的房子了。“你说,以前我们都不会觉得这房子大的你们现在都搬出去了,这个家都显的空。你俩啥时候生孩子啊?”
“咳咳咳咳”蔡程昱被呛了一下。“嘎爸,你这话题转的有点生硬。你们不是一直都不支持我们生孩子吗?”
“没有不支持,我们是觉得你们自己安排好时间就可以了。你们刚注册的时候不是因为你都还没毕业吗?现在你们俩工作都稳定了,可以考虑这个问题的。”
蔡程昱想了想说:“其实我和超说过不想那么早生孩子,现在我们的生活就是我们最理想的状态了。”
阿云嘎和郑云龙听了也点点头。“你们自己安排好就行。”
低头看看一桌子的饭菜,三个人也没吃掉多少,正在愁的时候。客厅门好像又被打开了,恩和熟悉的叫声响了起来。
一听就是它熟悉的人,三人还以为张回来了,跑去客厅迎接,结果是方书剑带着行李箱回来了。
“诶,方方怎么你回来了?”
五一刚过,这不年不节哪都不靠的时候方书剑突然招呼都没打一声就回来了。不由得让人觉得奇怪。
“双休连着年休,就回来看看你们。”
“咦,你们舞团这个时候放你年休?不用年中业务考核吗?”蔡程昱不解的问。
“我不用,上半年才去日本拿了一个奖不是吗?”
“那你应该可以竞聘首席了吧?”听蔡程昱这么说,阿云嘎眼睛都亮了。
“是嘛?我们方方这么年轻就可以竞选首席了吗?”阿云嘎最初的梦想就是做一个舞蹈演员,后面可能是命中注定吧,他因为腰伤才去考了音乐剧系才遇到了郑云龙。
方书剑是所有孩子里面最像他的一个,说对他没有期望是不可能的。
方书剑看见老父亲眼睛里对自己满是骄傲的目光,笑了一下说:“也没有那么快的,我们现在团里的首席还是很厉害的。业务能力,身体状态都很好,我的搭档也还在轮换选择总不能我去和娟儿姐搭档吧?就算人家愿意团里也做不出来。”
“那慢慢来嘛~我就知道方方绝对不会让我失望的。”
郑云龙拧了阿云嘎一下口气严厉:“你给我说清楚那是哪个让你失望了?”
“都没有,都没有。”阿云嘎赶快改口。“我是说蔡蔡是最乖的孩子,超是最懂事的,而我们方方呢是让我们操心最少的。”
郑云龙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算是放过阿云嘎了,转而对方书剑说:“方方首不首席的无所谓你知道吗?你要想跳你就跳,你什么不想跳了我们就不跳了好嘛?”
“好咧!”方书剑笑着答应了。
郑云龙看见儿子真正的笑脸显露了出来以后才放下心来,用下巴点了点餐桌说:“这些都没你什么喜欢吃的菜,你也不早点说。我再去给你做点?”
“不用了,不用了只要你们做的我都喜欢吃。”
两个老父亲看着儿子们大快朵颐地吃着自己做的饭,没什么比这一刻都要来的欣慰了。
就希望这群孩子能继续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这就是他们的理想生活了。
300.
张超回来的时候,方书剑正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抽烟,他这个阳台好啊,无论是双云的房间还是正门视角一眼都望不到他的阳台还挨着他们家后院的那个常青树像黄子弘凡这样的都可以藉由那棵树出入无阻。
而方书剑也找到了方便,他在阳台上喝酒,抽烟事后把「罪证」顺着树干扔下去早上借着晨跑的名义把垃圾扔掉就行了。
他爸爸们是不会怀疑自己的,谁叫他谁他们家最省心的孩子?
“你跟你爸说了吗?你从舞团离职的事情?”
“没呢,今天我哥不在。没人掩护我。下个礼拜吧,我弟弟也要回来了。家里人多一点比较容易说事情。”
电话对面的人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又是哥哥又是弟弟的,方书剑没想到啊你心里其实还像个.......要找妈妈的小孩似的。”
方书剑翻了个白眼,把电话挂了。
家里头好像传出了声响,动静不小。
有蔡程昱的声音也有张超的声音,方书剑赶紧出去看看。张超正在他们房间的洗手间里吐得昏天地暗。而他们的父亲也在自己的房门口看着,方书剑小声地说:“你们先睡吧,超哥回来就没事了。”
蔡程昱给张超细细拍着背后,有点心疼又有点不开心。“喝那么多酒干嘛?”
“中国人谈生意能不喝酒嘛?幸好我基因好,一半山东一半内蒙那些人不是我的对手。”张超搂着蔡程昱就要给他一个吻。
蔡程昱恨不得给他头都摁到马桶里去。
方书剑倚在门口问:“要帮忙吗?”
蔡程昱摆摆手说:“没事,你也去睡吧。你哥隔三差五就这么折腾我一趟,我都习惯了。”
“超哥他.......经常这样吗?”
“也不算,就这一两个月特别忙。”蔡程昱把张超扶起来,方书剑赶紧去帮忙,一同拉起了张超给他扔在了床上。
“他老是这样你不生气吗?”方书剑看着床上喝的烂醉的张超问,张超是喝的不省人事,蔡程昱还要忍受他一晚上。
“生气呀,所以有时候等他清醒了会故意捉弄或者折腾他一下。就当扯平了。”蔡程昱捏了下张超的鼻子,因为无法呼吸只能张嘴打出类似于小猪哼哼声音。
蔡程昱笑了一下。
方书剑也憋不住了被逗笑。
“那我去睡了。”
蔡程昱点点头:“晚安。”
方书剑回房间以后蔡程昱又忙了好一阵才把张超彻底收拾好。张超迷迷糊糊的抱住出了一身薄汗的蔡程昱,“蔡蔡我好难受啊。”
“喝这么多酒能不难受吗,你明天早上醒来更难受。”虽然蔡程昱嘴上这么说,可还是转了过去轻轻顺着张超的背。
“不是背,胃,也不对,肚子,也不是,反正全都难受。”
“你是不是又空腹喝酒啦?你真的是不怕胃出血。”
“已经注意了,还是难受。”张超像撒娇一样的把头埋在蔡程颈窝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不香。甚至有点汗味。
“诶有蔡蔡真好,喝醉了还有你照顾。”张超把蔡程昱抱得紧紧的。
蔡程昱什么都没说这样回拥着张超。渐渐地渐渐地睡着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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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
高杨看着杨曦的莫名其妙地好友申请,心里觉得很奇怪但还是通过了。
杨曦只可能是通过黄子弘凡有他联系方式的,黄子弘凡既然让杨曦加他微信可能是真的有事?
所以他发了一条措辞严谨但彰显距离感的信息:您好,杨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黄子弘凡结完账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杨曦有啜了一口冰完全化了的莓果汁,有滋有味地给高杨发着消息。
[图片]
杨曦删掉高杨的微信的时候还觉得挺可惜的,高杨长得是真的好看啊。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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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
高杨看着杨曦的莫名其妙地好友申请,心里觉得很奇怪但还是通过了。
杨曦只可能是通过黄子弘凡有他联系方式的,黄子弘凡既然让杨曦加他微信可能是真的有事?
所以他发了一条措辞严谨但彰显距离感的信息:您好,杨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黄子弘凡结完账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杨曦有啜了一口冰完全化了的莓果汁,有滋有味地给高杨发着消息。
杨曦删掉高杨的微信的时候还觉得挺可惜的,高杨长得是真的好看啊。
她想,她还是得让黄子弘凡赔他一个男朋友。
291.
代玮上完课回到宿舍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奇景。
高杨捧着手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动不动。
高杨是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刷手机上的,他就算放松打游戏都有专门的游戏机。再说了代玮看了一眼时间这个点是高杨应该做饭的点。
“你怎么了?”代玮决定关心一下自己的室友。
高杨则是直接把手机递给了代玮,“代代你帮着分析分析什么情况。”
代玮接过去一看,“嚯!现在小情侣也挺会玩?”
“所以他们还是在耍我?”
“这几个信息,第一条先不去管他真假,第二,第三条是在帮黄子弘凡递话啊。中心思想是,黄子弘凡觉得你无视他,生气了。”
高杨听了点点头,然后就把手机收了。“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
代玮皱眉,“你这什么反应啊,黄子弘凡跟他女朋友分手了,你关心我饿不饿?”
“他大了,自己会处理好这些问题的。我去了也没有用要分手了不可能帮他去追女朋友,要是没分手也是给他取笑一下我上当了。”
“高杨我有时候也觉得你对黄子真的是,有点特别。”
代玮顿了一下说。
“特别故作不关心,像是刻意冷淡他。但实际上你又很关心他,也很挂念他。给他排队买限量版钢铁侠,这是只有黄子弘凡能让你浪费时间做这种事情。高杨你究竟在怕什么?”
“我怕,黄子弘凡总会发现我根本就不是他想象中的高杨。就跟我觉得他和我想象中的黄子弘凡不一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待黄子弘凡。他太热情了,有时候我难以招架。小时候我会故意躲他一会儿,我可以安静看会儿书。他也会生气,但我稍微对他好一点点他就马上又会扑过来。”
“我们家不像他们家那么热闹,我也没有兄弟。有时候闷了又觉得黄子弘凡很好玩,就跟张超借一会儿他。他也很好哄给个糖,送个玩具他也能听话一阵子。黄子弘凡想要的玩具我可以想办法给他,但是他想要的高杨哥哥我给不了他。除非哪天隔壁高等编程的同学可以按照黄子的要求开发一个AI高杨。我会考虑用项目奖金给他买一个。”
“.......”代玮听完无语了一阵。
“你后面就没再和他沟通过,你怎么知道他要的是哪种高杨哥哥呢?你确定你给他定制的AI是他想要的吗?如果只是一个学习机器人的话,国内就能买了,你觉得黄子弘凡需要吗?他19岁不是9岁,不需要别人陪读陪玩了。这个年纪父母都对他没有责任了,你害怕什么?”
代玮说完一大通话见高杨还是愣在沙发上不动于是给他指了条明路:“黄子弘凡是不是还没吃过你给做的饭?他就跟我们隔了两条街你做完饭给他带过去两人份呗。他要是没分手,被耍就耍了呗。他要是真分手了,那你就按照前几天自己说的那样,和黄子弘凡解释清楚你没有不要他。还有,跟他说他清楚,你真的没有特别喜欢我。我怕这个谣言传回去就变成我和你在一起了。你爸本来就特别喜欢说我们俩有娃娃亲。陆宇鹏要误会了的话,就很麻烦了,我们异地暧昧需要足够舒适健康的环境去培养,繁殖。我们的感情才能在见面以后达到易燃易爆效果。”
“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在歌颂爱情的诗篇里面。文豪门常常将爱情看过神明馈赠是命中注定的。不是你这样苦心经营来的吧?你这样刻苦钻研努力研究实践而来的还叫爱情吗?”
“大家都是搞学术你严谨一点,人类的情绪感知是受荷尔蒙影响的。荷尔蒙是化学物质是科学。是科学就可以被研究。事实上意大利的帕维亚大学研究显示,刚刚坠入爱河中的情侣的大脑会发出指令,使人体分泌出一种化学物质,研究人员称这种物质为‘爱情荷尔蒙’。这种化学物质令恋爱中的人相互吸引,但是它在人体内仅仅能够存在大约一年时间,有科学家认为,爱情荷尔蒙正是产生爱情的原因。所以它如果是有时限的,它就可以是被延长或者催化的。那我的做法就是寻求科学爱情的研究。”
“陆宇鹏就作为你研究对象这件事没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啊,我找他研究总好过找别人吧?都是学医虽然方向不一样但他应该理解啊。”
292.
高杨按照代玮的建议给黄子弘凡做了饭,放在了精致的饭盒里面。还给他发了消息:在不在公寓里面。
黄子弘凡没回他。
高杨都已经拎着饭盒出来了,想着也总要见一下黄子弘凡把饭给他再走。
高杨就一直在黄子弘凡的门口等。
等到天都黑了,黄子弘凡才回来看到自己家家门口那个蹲着的人又有点意外:“高杨?你在这里干嘛?”
高杨等的实在太久了,从无聊到饥饿到麻木最后都要在黄子弘凡家门口睡着了。他揉了揉眼睛:“我做了点吃的给你送过来。”
黄子弘凡也是看到了高杨身边的饭盒了。“你发消息问我在不在公寓就是为了这个?”黄子弘凡有些心虚地问,他事实上看到那条消息了,第一时间就想回他,字都打了一半了黄子弘凡又孩子气的想凭什么呀?
凭什么高杨可以十天半个月不回他,他就得秒回呢?黄子弘凡就觉得等等再回吧,不会怎么样的。高杨肯定也没什么急事不然早打电话了。
然后?然后他就去和同学吃火锅了。杨曦也在,两人早上说分手坐回朋友,晚上杨曦就说有新目标了。让他别自己在那里觉得尴尬,她真的也没有那么喜欢黄子弘凡。
黄子弘凡支支吾吾地问:“是.......是高杨吗?”
“我跟你说啊,高杨虽然长得好看。但他真的不适合做男朋友的,这个人他很忙的。他夏天要去南极,冬天要去非洲平常还要写论文你跟他在一起不会幸福的。他连林肯公园和皇后乐队都分不清楚。你跟他是不会幸福的。”
“停停停........不是高杨。是个美国人,比我们大两届。我想通了都出国了我还盯着同胞搞干嘛。当然是要看看外面的世界啦~”女孩洒脱的给了wink。
“哦。”黄子弘凡这才安心的吃了顿饭。把高杨给他发消息的事情给忘了。
“你.....你难道给我发消息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差不多?”高杨看了一下表,他大概在这里等了三个小时左右。嗯,跟他观察动物的时间比起来不算很久。“你饭吃了吗?”
黄子弘凡当然吃过了,他眼神躲闪了一下,说:“还...还没。”
“我也还没一起吃吧?”
黄子弘凡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高杨好久没有主动的这样和自己互动了。
“好啊。”黄子弘凡打开了门,歪头示意高杨进来。
“你得来扶我一把,脚麻了。”高杨向黄子弘凡伸出了手,这还是黄子弘凡印象里高杨第一次主动向他寻求帮助。
黄子弘凡拉了一把高杨,高杨借助黄子弘凡的力量直直地就起身了,也是因为这样两个人差不多就是要撞到对方怀里的距离。可同时两人的身前又都横向了一只手,阻碍了两个人的直接接触。
像极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明明以前小时候是那么的亲密无间但现在就好像是两个人之间形成一堵无形的墙。
向来健谈的黄子弘凡现在也只能默默低头吃着饭,他拿不准高杨到底对他是什么想法。今天又干嘛过来给他送饭等他三个小时还做出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可他等了我三个小时诶!!!
黄子弘凡心又软了,高杨什么时候等过他啊?三个小时他都没有吃饭,那他饿不饿啊。
“好吃吗?”高杨问。
“好吃啊,我都不知道你会做饭呢。”黄子弘凡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堆饭,怕是有人跟他抢一样。
“我原先在康奈尔念书,那是个小城。大学也不扎堆,中国人不算很多,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中餐厅想要吃的好一点就只能自己动手。先从简单的开始后面熟练了会做的菜就多了。自己开始做饭了以后也没觉得有多难,做着做着就会了。人就是这样就得生活逼着才能学会照顾自己。”
“那合着晰叔和深叔不会做饭是因为没留学?”
“那不是因为邻居们好吗?一个月我们家正经开火能有几次啊?大部分时间不都是去你家和余老师家蹭饭吗?要不就是你们几家做了菜送过来。剩下的时间里要么是饺子,要么是土豆丝是配饭,要么是猪肉炖粉条再不行下馆子呗。”
黄子弘凡嘿嘿地笑了起来。
说起小时候的事情,那是他们两个共有记忆也是他们关系最好最好的时候。他俩也的确好久没这样吃着饭聊天,就他们两个人。
高杨的那份已经快要见底了,黄子弘凡只是努力的再吃盖在白饭上的菜。高杨扯了张纸巾擦擦嘴,拉了拉身边黄子弘凡的袖子。
“你要是吃过了就别再吃了,晚上太撑也不好。”
“啊?”黄子弘凡愣愣抬起头。“你知道啊?”
“你浑身都是火锅味,想不闻到也挺难的。”高杨的嘴角翘起了一个微笑的角度。
“那你就这样看着我吃???你逗傻子玩呢?高杨!?”黄子弘凡瞪大了眼睛,有点不高兴的看着高杨。
“报复一下早上,你和你女朋友耍我的行为。”
“谁耍你啦!!!????”黄子弘凡看见高杨脸上隐藏着的得意。他就是在捉弄自己,以前小时候他捉弄自己得逞了就是这副样子。
谁说高杨没有坏心眼,高杨的坏心眼可多了。
“你女朋友说,她跟你打赌。我会不会通过她微信,要是通过了她就能追我?谁给她给追求我的权利?你吗?”
“什么?”单纯的黄子弘凡还没倒过来这话。“什么跟什么?不是这么回事的!”
“那怎么回事?”
“她要和我分手。”
“为什么?”
“很复杂,总的来说我们被互相的外表所迷惑却发现内心不相和了吧。又或者她太喜欢自己了,我也没办法投入。”黄子弘凡耸了耸肩云淡风轻地说,仿佛他不是结束了一场恋爱只是吃完了一包薯条。
“那关我什么事情?”
“是啊,那关你什么事情呢?但是杨曦似乎觉得我选她做女朋友,包括选伯克利都跟你有关系。我跟她解释了,然后她说她想追你.....”
“那你就跟她我微信???”
“谁知道你会通过嘛,你平常连回我微信都不会的。”黄子弘凡越说越生气。“我还没问你你为什么要通过她申请,还要主动和她说话?”
“她是你女朋友。”
“我女朋友你倒是理的很勤快,那我你怎么不理我一下呢?我给你发了那么多微信,那么多邮件你回过多少?为什么别人来找你你都搭理,就是不想理我是吗?”黄子弘凡的声音越喊越大声,一整张脸都气呼呼对着高杨。
高杨前几天还觉得黄子弘凡长大了,和小时候一点不像了。这会儿到又觉得他没有一点变化。
“我没有不理你。”高杨的声音轻轻的飘进黄子弘凡的耳朵里,引得他转头看向高杨。
高杨整个人陷入了沙发里,沉下眼眸像是在仔细斟酌思考后面要说的话。
今天来就是把话说清楚的。高杨这样对自己说。然后黄子弘凡怎么做怎么想以后就随便他吧。
然后他重重叹了一口气下定决心一般对黄子弘凡说:“我不是不理你,也没有不要你的意思。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你。”
“你还记得吗?我少年班顶不住压力了,和你倒了很多苦水。那会儿你也就十来岁吧。就敢一个人乘火车说要去接我,龙叔唯一一次真的要打孩子了就是那一次,你吓得在我家睡了一礼拜。”
黄子弘凡点点头头,他那天刚到火车站进站时候刚出示自己的身份证就被火车站的乘警扣下来通知了他的家长。
阿云嘎的脸黑的吓人,郑云龙刚把他领回家。随手抄起东西就要打黄子弘凡。还好郑棋元那天还在他们家黄子弘凡才免于一场「竹笋烤肉」。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我那时候就想‘黄子弘凡以后就算是天上的月亮,我都想办法给他。’”
“你骗人!还天上的月亮?你连我的邮件都不回。”黄子弘凡听到这里打断了高杨。
“你先听我说完,再发表你的意见。”高杨对着黄子弘凡说“我深爸后来和我说,你年龄比我小又出奇的黏我。在你的成长过程中可能是把我设成了你的崇拜对象或者是榜样。我的言行可能会影响你的行为。大人们要我和你多做交流保持一个正确的引导。所以我会管你的学习,也老实经常对你管头管脚。你虽然皮但是又很好玩,从来也不敢真的和我生气。回过头去看你给我总是一张笑脸,除去我父亲带给我的童年大多数美好的记忆都和你有关。”
听高杨说到这里,黄子弘凡的脸色稍稍缓解一点。
“那你应该很喜欢我才对啊,你为什么......你为什么长大以后总是不理我呢?是因为我烦?还是因为我没有代玮聪明。”
“都不是,不关别人的事。我很喜欢你,黄子。我一直都很喜欢你。”高杨的语气好像不是在说自己的心路历程只是再说一个研究结果那搬平铺直叙毫无波澜。“可是,我再长大一点我就开始害怕这种关系,当我需要对一个孩子的行为负责的时候这对我来说是一种压力。但就像你习惯来依赖我一样,我也习惯关心你。看到你的邮件我就会很开心,可当你说要出国的时候我就又怕是不是我影响你了?你自己想考是一回事,因为别人做的决定又是一回事。要是你以后明白过来怪我怎么办?”
“那你应该给我选择,你可以跟我说这些的。但你不能不理我。你不能把我丢开那么多年然后和我说你是怕影响我。不影响也影响了,那你不如一开始就别对我那么好。”
“对不起,黄子。”
“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高杨听着黄子弘凡孩子气的话,“那你想我怎么样呢?黄子,我真的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围着你转。怎么说呢,有时候是故意不理你。有时候是真的没时间。以后还是可能会这样。龚子棋过分?我可能比龚子棋还要过分,考察项目下来说走就走,有些地方不要说信号可能连电都没。说去个十天可能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回来。”
黄子弘凡瞥了瞥嘴:“你什么时候围着我转了?你不是净想着让我跟你节奏走吗?你想清净就让我看书写作业,你想看恐怖片就让我陪着你,你看书的时候就让我弹琴。你是在管不了我了就不让我来你家。这些我都知道的,但我也知道就算你生气了你从来都不会不理我我们睡一觉到明天又都好了。”
“我知道你很忙,但你再忙你每天给我回个邮件或者微信的时间总是会有的吧?就是把我当成一个正常的人,不是你的电子宠物想到随便回我一个消息想不到十天半个月都不理我。”
“对不起,黄子。”这是高杨今晚第二次这么说了,但除了一遍一遍和黄子弘凡道歉高杨也真的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
黄子弘凡的话,将他故意武装起来的成熟撕开了一道道口子。
人类是群居动物。
没有人类能够独自活在世界上,这是感情和关系的产生的原因。
家人,爱人,朋友。
这是每个人都需要依靠的关系。
高杨把自己武装的多么坚强也都没用,他也逃不开这些关系的束缚。
家人他有,朋友虽然不多但总算也有个把在他身边。
爱人,这种亲密却又最需要时间去培养相处的关系。他一直不敢去尝试。
“说了对不起没用,你付出点实际行动吧。”
高杨点点头,然后就看见黄子弘凡以极快的速度从饭桌那边一下子就翻到了他面前的沙发上。用细长的手指,指着自己十分霸道的说:“你!以后必须回我的微信!不要求你秒回但你必须每一条都回!!!什么时候看到什么回!!!!”
“还有!你要告诉我你在哪?你就算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你总是要有出发时间的。在你上车上飞机上船前你可以告诉我的对不对?我听不懂但是我至少知道你在哪里。”
“还有还有!!!你身上发生的事情,我也想知道,如果你觉得微信没有效率你也可以给我写邮件。你可以十天半个月给我写一封。当然我会看情况给你回信的,我也很忙的。”
黄子弘凡越说越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些怎么这么像杨曦规定他做的那些。有了这个意识之后他清了清嗓子:“最后一个问题你要好好回答。要用你做研究的那种态度来对待这个问题。因为,你回答了以后真的会影响到我的决定。但这个决定是我做的,不管未来如何我都不会怪你。但只是我希望你好好回答。”
高杨见他这么认真,于是便点点头。
“你说你一直喜欢我,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高杨真的想了很久,他甚至开始在心里背起来那些邮件。
最后他郑重其事地说:“喜欢的。”
梁朋杰说,一时喜欢可能是冲动,但一直喜欢可能就是爱。
他其实也是喜欢高杨的。
喜欢分很多种,在今天之前他其实没想过和高杨怎么样。他好像是一直把高杨当哥哥了。但是他又清楚高杨和他的其他哥哥们不一样。
“但黄子弘凡,我的喜欢可能有。我也不知它是否足够支撑到我们可以一直奔向对方的世界。我目前的生活里没有什么比我的学业,我的研究更重要。它很无聊也很...”
高杨没有把话说完,因为黄子弘凡赌上了高杨的嘴,用他自己的嘴。
“我能忍受这个世界上的企鹅,北极熊,老虎或者什么奇怪的鸟都排在我的前面,只要你最喜欢的那个人是我就好了。必须是我,不能是代玮,不能是其他什么人。只要你一直一直喜欢我,我就一直一直会追着你。我也会有自己的事业,会有自己的梦想可能我们的世界南辕北辙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我们爱对方。那就可以了对吗?”
黄子弘凡突然对杨曦的话有一点点了解了,什么叫不惧怕得失,不惧后果的喜欢。
“高杨,只要你一句还喜欢我。我就能一头撞死在你这,管你去什么天涯海角我都等着你。好不好?”
294.
代玮一直坐在客厅里等高杨回来,一直坐到午夜节目开始,瞌睡虫爬上来了都没等到。
半睡半醒之间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今晚不回来睡觉了,你先睡吧。明天早饭自己解决。”
代玮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打了个电话:“在哪呢?有没有吃饭?”
陆宇鹏接到电话就笑了出来,“正在超市买菜,假期的最后一天我们小区的传统是要一起过的。你忘记啦?”
“哦,我那有你那么开心?高杨重色轻友。”
“他有对象了?”陆宇鹏皱眉也没听之前代玮说过。
“黄子弘凡。”
“哦。”陆宇鹏立刻释然了。“保真吗?”
“真,两人现在估计搂一块睡觉呢。”
“代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搂在一块睡觉呢?”
代玮的脸不可抑制的烧了一下,稍微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小陆同志,这个话不适合和「朋友」说哦~”
“那就请代医生,就给我未来的男朋友暂存一下。”
“我要睡觉了。”
“嗯,你睡吧。不用挂电话,我我唱首歌给你听?”
“嗯。”代玮打了个呵欠。
“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
“停停停........大晚上的给你唱精神了。”
陆宇鹏的笑声愉快的传过来。
TBC.
五一愉快呀,日更也正式结束了。
下一次更新在5.8这种提前写存稿的方式,真的真的是蛮爽的。
还可以根据自己后面写的内容对于前面的片段做修改让情节和逻辑更加完整。小凡高也终于告一段落了,我存稿也就到这里了(假期也没怎么写hhhhhhhh)接下去随缘吧.......不过也该说说小区的事情了。
(那个头像是果肉和我们家🐱大半夜的不想找头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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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击领取:高杨喜欢全世界,就是不喜欢黄子弘凡;黄子弘凡喜欢全部世界,但最喜欢高杨。
288.
黄子弘凡提心吊胆了好几天,他好怕杨曦再问出那个问题。
为什么选杨曦?
啊?这有什么理由啊。喜欢啊。
又漂亮,又性感,鼓打的还好,还主动追自己。有什么理由不喜欢?
杨曦和他的经历有点微妙的相像,父亲是个钢琴家,母亲是个歌唱家。一家都是搞古典的,可是杨曦偏偏喜欢爵士乐。最叛逆的时候,染发,纹身将一身被人称赞的文静,乖巧的特质全部洗去。
弹了十几年的琴,说不弹就不弹了。...
点击领取:高杨喜欢全世界,就是不喜欢黄子弘凡;黄子弘凡喜欢全部世界,但最喜欢高杨。
288.
黄子弘凡提心吊胆了好几天,他好怕杨曦再问出那个问题。
为什么选杨曦?
啊?这有什么理由啊。喜欢啊。
又漂亮,又性感,鼓打的还好,还主动追自己。有什么理由不喜欢?
杨曦和他的经历有点微妙的相像,父亲是个钢琴家,母亲是个歌唱家。一家都是搞古典的,可是杨曦偏偏喜欢爵士乐。最叛逆的时候,染发,纹身将一身被人称赞的文静,乖巧的特质全部洗去。
弹了十几年的琴,说不弹就不弹了。
父母是拗不过孩子的,只能遂了女儿的心愿。
这样自信,漂亮有勇敢的女孩子很难不让人喜欢。他们是预科最出挑的两个学生了,都是学音乐的共同话题也多。
在黄子弘凡举棋不定要选哪个学校的是,杨曦说:“和我一起选伯克利吧。”
伯克利
波士顿
多么命运的安排。
黄子弘凡跟自己说:“不是我的选的,是我女朋友选的。”
但是喜欢是什么呢?
黄子弘凡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想了很久都没有答案。
他喜欢很多东西。
喜欢就是一种选择,比如:可乐和雪碧。
没有可乐的时候,雪碧也行。不是不能喝。再不然就喝美年达咯总不会被渴死。但香菜汁就绝对不行,打死都不会喝的。
他思考这个问题到的时候他就打电话给梁朋杰,电话接通连寒暄都没有一句,劈头盖脸地就问:“你当初为啥选石凯啊?是因为追你的只有石凯吗?”
“黄子弘凡你脑子歪特勒?”梁朋杰的声音带着点气急败坏就传了过来,“知道现在这里是几点吗?”
“你说嘛,为什么。”黄子弘凡催着问。
“当然是石凯又高大又帅气对我又好,能找到这么好的男朋友真的是我的幸运。最最最最最重要的是我爱他~”梁朋杰说完伴随着像是“啵唧”一般的声音。
“......”
“石凯是不是在你边上?现在几点了他在你边上?你不是说这个假期你有个演出吗?不是不在上海吗?”
“是有演出啊,石凯充当一下我助理嘛。自费还要倒贴的那种。”
听到梁朋杰这么说黄子弘凡立刻大叫:“石凯,你别占我哥便宜!!!!我们家不支持婚前※行为!!!”
“挂了。”梁朋杰略显凉薄地声音从听筒那头传过来。
“别!!!快告诉我真话!!!”
“我刚刚说的就是真话。”
“你问石凯他信不信?石凯你相信吗?”
“信啊,梁朋杰说什么我都信。”
“挂了。”黄子弘凡翻了白眼把电话给挂了。但没有过一会儿,梁朋杰又打过来了。“说吧,好好的问这种送命的题目。是不是女朋友考你?我刚刚那个就是标准答案,你修改一下回给她就行。比如夸她温柔啦,漂亮啦,体贴啦。”
黄子弘凡顺着梁朋杰的话想,如果他这么和杨曦说估计他的脑袋会被当成架子鼓来打。
“那真正的原因呢?”
“主要是想谈恋爱,当时我的目标好像是我一个同学来着的。我一直都以为我喜欢比我的大的。因为哥哥多嘛加上年纪还小就享受那种被人照顾的感觉。反而当时因为石凯我还躲了两天。”梁朋杰那边的「背景音」干净多了。大概是找了个没有石凯的地方。“一开始我是拒绝的,石凯嘛太麻烦了年龄又小,跟我们家关系又近。但后来我又觉得他真的对我很好,除了没我大满足我当时一切设定的条件。我喜欢吃什么,喜欢干什么他都知道。他又追的我很紧满足了我当时迫切被人追求的虚荣心。”
“但你俩谈了这么多年,现在还是异地。是为什么呢?”
梁朋杰那边安静了很久,像是也在认真思考吧。
“爱吧。”
“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喜欢是一时冲动。但一直喜欢可能就是爱。所以,我是爱石凯的......”梁朋杰话还没说完那边就听见了开门声。
黄子弘凡陆陆续续从电话里听到了。
“梁朋杰,我也好爱你哦!”
“你偷听我讲电话!!!!!????石凯你胆子很大哦????”
“那你爱不爱我吗?”
“不爱,烦死了你。”
黄子弘凡:........
情侣真的好讨厌哦。
挂了。
289.
那个送命的问题过去一周以后,杨曦终于在某一天的清晨截停正在晨跑的黄子弘凡。
小姑娘带着异色的美瞳,显露出猫一样的眼眸,直直地看着黄子弘凡发毛。
“Lars,你在躲我吗?”
“没有啊,我每天都跟你汇报我的行程的。”
“那你很怕我?”
“怎么会,你这么.......nice。我怎么可能怕你?”黄子弘凡第一次感受到英文一词多义带来的好处。
“那一起去吃个早餐吧?”
其实美国的早餐真的不如中式早餐那样的花样百出,但如果一早上就摄入满满的蛋白质和热量确实会让人心情更加愉快尤其是运动完之后。
“一份班尼迪克蛋,一份火腿吐司,Lars你可以和我share一个三文鱼贝果吗?我怕我吃不完。”黄子弘凡疯狂点头之后,女孩满意的笑笑:“再来一杯莓果汁,这个早上就非常完美了。”
服务员快速的替杨曦下完单后看向黄子弘凡。“一份炒鸡蛋配培根加一份芝士,再来一杯美式。够了谢谢。”
“你这样会显得我吃的很多。”
“如果一个男孩吃的还没一个女孩多,丢脸的是男孩子吧?我不怕丢脸。”
“我问你那个问题,你想好了吗?为什么选我。”
黄子弘凡磕磕巴巴地把盘算了好久的答案说了出来:“因为...喜欢?”
“喜欢我什么?”
黄子弘凡里脑子想的是梁朋杰教他的话,但他一直都是嘴快过脑子的人。尤其一紧张就蹦出来:“漂亮,性感,纹身还很好看。”
说完,就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该死。他应该选择一些更深层次的理由,起码不用形容的自己好像这么肤浅。
爱情,这两个字在黄子弘凡还是很神圣的。
毕竟他们家四个孩子就是他们爸爸爱情的证明。
爱是一个很重的字眼。
但他选择杨曦的确是这几个理由。
杨曦却好像没有生气,笑着问:“那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
这题黄子弘凡知道啊,杨曦追他的时候好像说过:“我歌唱的好,有才华。”黄子弘凡回答的很有自信。
“emmm~歌唱的确实不错但主要是因为你长得帅的。”女孩笑得很爽朗,干脆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的「见色起意」。
黄子弘凡眯起了自己的小眼睛,“就没点别的了?”
“还有好多吧,比如挺有趣的,挺能聊的有时候蛮可爱,歌唱的确实好,音乐上也有才华。但长得帅,是支撑我去发现你这些因素的基础。所以还是因为长相。”
黄子弘凡好像松了一口气,却同时也在疑惑杨曦是为什么好好地要跟自己坦白这些。正在他不解的时候杨曦又开口了。
“我心里一直清楚,你跟我可能是一样的。选择对方的理由没有多高尚,喜欢是有的,好感是真的,但「爱」我不确定,我喜欢你的程度可能比你喜欢我的程度了多了那么一点点。”
“你是不是生气我这两天跟你聊天少了?还是生气我没有很快的回答你那个问题?”黄子弘凡立马很紧张地问。“我不是躲你,也不是烦你。我就是想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我不想说假话或者敷衍你。”
“我知道,我知道。”杨曦点头表示自己的态度。“我没有生气。”
“我也想了两天了,做这个决定我确实不舍得,倒也不是多喜欢你,就是觉得你这样的条件的男生这么简单放手了就感觉亏了。可要我不顾一切,不计得失后果的去跟你谈一场恋爱我觉得我做不到。说到底,我还是爱自己更多一点点。”
黄子刚想张口,女孩一抬手以示闭嘴。“你先别嘚吧嘚吧了,听我把话说完。”
“这事很简单,你要真不想和我分手。那黄子弘凡你可要付出比之前还要多倍耐心和关心给我。你的眼睛里以后只能看到我一个人。你可以做到吗?”
黄子弘凡难得没有接话。
“做不到吧?我也一样,让我这样去爱一个人。啧啧啧,怎么想怎么挺惨的。”女孩说。“就先这样吧,我一直觉得人的喜欢是有程度的。所以把你追到手以后立了很多规矩。发信息啊,报位置啊,还有纪念日什么的。仿佛你对我喜欢可以从这些东西里面看到,你给我多少我就给你多少,一点一点的增加或者一点一点的耗损。我和你还之间还没那么深的感情,进一步可能会有,但退后一步也还能是朋友。”
“我们分手吧,现在抽身两个人都不会有损失。”
杨曦说的黄子弘凡都没了胃口。
“能告诉我,怎么好好的就跟我聊这些了?”
“也不是好好的,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考虑这些问题了。你知道的女生总是想的比做的多。你们男生却总是做的比想的多,你难道没有认真考虑过,你为什么选伯克利吗?难道是因为我吗?”
黄子弘凡一时都回答不出来,他是什么时候决定来伯克利的。
哦,伯克利是波士顿比较出名的音乐学院,波士顿还有新英格兰音乐学院。但他没有黄子弘凡想就读的专业方向。
那波士顿有什么呢,哈佛,麻省理工以及高杨呀。
他是什么时候有留学念头的呢?
和高杨发邮件的时候。
经常以学英文的名义缠着高杨。
那为什么要缠着高杨呢?对啊,他为什么?习惯嘛,从小就跟高杨好。高杨也愿意跟他玩也不嫌他烦,以前高杨还会给自己买小黄狗呢。
哦,后面也买换手办了。
“我之前还以为你真的是为了我,直到见到了高杨。”杨曦说道。
“啊?”
“什么叫眼里只有一个人,就大概是你看着高杨的那样的。不是指你一直都看着他,而是只要他在的场合你似乎只在意他一个人。”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他是男的你是女的,他是单名带一个杨字,你是姓杨。他,一个高尚的跟神仙的动物学家,你一个优秀的打击乐手。你们浑身就不搭噶。我同意你之前说的所有的话,我可能肤浅,我可能不爱你。但我也是喜欢你的。可你说我把你当成高杨?绝对不可能,我黄子弘凡这辈子都不会喜欢高杨了。”黄子弘凡越说越气差点气出了high C。
杨曦挑了一下自己细长的眉毛,闻到了一丝赌气的味道。
“没说你把我当成高杨,我和他也一点都不像。”
当然她没觉得自己当了替身,黄子弘凡也真的很认真的再跟谈恋爱。但每一步都好像是按照什么直男恋爱指南去的。循序渐进一起玩音乐,有时听个音乐会,看恐怖片,牵牵小手亲个小嘴什么的,每一步都循序渐进。
但两个人之间就是好像少了一点点说不上来的东西。
就是这一点点东西,阻碍了他们租房时候各自选择了单人公寓。
情侣之间的默契竟然是用在了租单人公寓上面?两人都用时机没到来解释。
黄子弘凡有很多下意识的动作。尤其是每当杨曦讲完他们两个在预科发生的事情时,黄子弘凡都会看一眼高杨的反应。
女生那种微妙的第六感就是这个时候发挥作用的。
“那样这样吧,你把高杨介绍给我。我试试看能不能把这个神仙给追下来~”杨曦笑着说。
“?????”
“你干嘛?他长的比你还好看呢。你得允许我有追求更好目标的权利啊。”
“不是我还没说要分手呢。”
“我说了呀,我表明态度了啊。你可以挽回,但我分手追求更好的。花心也不是男人的专利啊。”
“不,我觉得你不适合在经历一次失败的恋爱。”
“那也得先恋爱了再失败,和高杨那样的有一段失败的恋爱不亏。”
“他不喜欢人。”
“啊?他不喜欢女人?”
“可能除了他爸爸们和代玮,他是个人都不喜欢。他只喜欢动物。”
“那他喜欢代玮?”
“那倒也不是......欸,很难跟你解释。但是.......”
“那你就把微信给我嘛,试试看又没成本。”
黄子弘凡脾气也上来了摸出手机,翻出高杨的微信就说:“你信不信他连通过都不会通过。他微信就仿佛就是没有私聊功能只能群......聊......艹?”
杨曦举着手机给他看。属于高杨的对话框。有一行高杨的文字气泡:您好,杨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黄子弘凡舔着后槽牙。
他错了,高杨不是不喜欢人类。
他只是不喜欢我。我就是高杨的香菜汁。
>>>小彩蛋>>>
杨曦的微信申请理由:我是杨曦,我和黄子弘凡分手了。
TBC.
明天还有一章哦~小凡高的单元明天会结束。
盘了一下后面的故事差不多该开启超级快进模式了,做好准备了吗?
当然故事还没有完全结束,毕竟朋朋和凯凯,G7和佳哥,小代和小陆还有方方和巧儿都没把故事说完呢~
【群像】梅溪湖社区的摩(sha)登(diao)日常 123
点击领取:高杨的心路历程
287.
高杨起的一大早,把昨天黄子弘凡给他们带的东西里面拿了点大米。然后开始淘米煮粥。设定好时间,等待粥煮开的过程中还去稍微晨跑了一下。毕竟做科研没有一副好身体也熬不下去,
代玮是闻着清粥的香味醒来的。
白粥,咸蛋和东北大香肠,许久不见的故国美味就在眼前也勾起了一点思乡之情。他俩都有个爸爸是东北人对于家关于食物的记忆也真的是这些。
“这么准时啊?我还以为你昨晚会失眠呢!”代玮出门看着比他还精神的高杨说道。
“深度睡眠两个半小时。要是没有人凌晨的时候絮絮叨叨在那...
点击领取:高杨的心路历程
287.
高杨起的一大早,把昨天黄子弘凡给他们带的东西里面拿了点大米。然后开始淘米煮粥。设定好时间,等待粥煮开的过程中还去稍微晨跑了一下。毕竟做科研没有一副好身体也熬不下去,
代玮是闻着清粥的香味醒来的。
白粥,咸蛋和东北大香肠,许久不见的故国美味就在眼前也勾起了一点思乡之情。他俩都有个爸爸是东北人对于家关于食物的记忆也真的是这些。
“这么准时啊?我还以为你昨晚会失眠呢!”代玮出门看着比他还精神的高杨说道。
“深度睡眠两个半小时。要是没有人凌晨的时候絮絮叨叨在那边和陆宇鹏打电话我能睡的更好一点。你和陆宇鹏就没有时差吗?”
“有啊,但不影响我们打电话啊。”代玮在饭桌前坐了下来,准备享受高杨这一顿完美的中式早餐。
“那你和陆宇鹏.......”高杨拖长的尾音里面显示出了对于室友的调侃。
“就是明明白白地保持着朋友的关系却享受这种说不清楚的暧昧。”代玮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没想过干脆升级一下?”
“没到时间呢,异地恋太容易出问题了。”没有戴眼镜的代玮像是卸去了防备,在高杨面前坐着坦白的姿态。
代玮什么都愿意和高杨说,一直保持着最信任的姿态。
高杨亦是如此,代玮是他想象中弟弟的样子。聪明安静也很是听话。从小都是和高杨亲近的,而且他俩喜欢的东西大多相似是不说话都能坐在一起看一下午书的孩子。
这跟闹腾的黄子弘凡是两种极端。
代玮经历过一段敏感且缺乏自信心的时期,加之小时候黄子弘凡那若有似无的敌对情绪。使得高杨在对待代玮的时候会更照顾他的情绪一点。这可能也造成了后面黄子弘凡老觉得高杨偏心不理他的想法。
高杨喝了一口自己煮的粥,皱皱眉直觉得少了些什么:“代代,把白糖拿给我一下。”
“怎么会有人边吃着咸的配菜却喜欢喝甜粥,你不觉得奇怪吗?”代玮一边吐槽一边还是乖顺的替高杨去拿。两个独生家庭长大的孩子,相处的却比兄弟更和谐。
“从小就这么吃习惯了。”高杨喝了一口粥,对于的家的思念全都泛在了眼里。“他们也真厉害咸蛋和香肠就算了这大米怎么说服黄子给人肉带过来的。”
“这些可都是他最喜欢的高杨哥哥最喜欢吃的东西啊。”代玮使用两个最喜欢噎的高杨说不出话来。
高杨顺了顺气,张口说:“最喜欢这种话,以后还是别说了小时候就算了。现在他长大了还有女朋友了。”
代玮便顺着高杨的话聊了下去:“这才一年,黄子就已经找到了一个志趣相投的女朋友,高杨你这么多年没想找一个吗?”
“找谁呢?连黄子弘凡都会因为没时间理他而生气,何况是谈恋爱?不用花时间吗?再说了谁会想要一个动不动就往非洲或者深山老林跑的对象一旦失联起来就是十天半个月的。”高杨回想自己的留学生活,和其他人的生活不同的是,他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时间。当然,他甘之如饴毕竟这是的梦想。而在那些忙的昏天地暗的日子里,他成天与动物与相伴。为了了解观察动物的习性他可以躲在观察站里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他并不觉得枯燥或者乏味这是他想干的事情。
但就算游戏,也有要休息的时候。黄子弘凡那些沾满人间烟火气的邮件算得上是高杨的消遣了。
“考察队就没有什么合适的吗?”代玮继续问道。
“在我们眼里,动物可比对方可爱多了。”
“那黄子弘凡呢?你没有遗憾吗?杰维斯少爷?”
代玮对于高杨和黄子弘凡两个人别扭却坚持地使用邮件通信的方式调侃成这是互联网版长腿叔叔。作为高杨最亲密的朋友,代玮也是能从高杨的只言片语中窥得一丝黄子弘凡在他心里不一般的地位。毕竟,黄子弘凡那些邮件用博士生的标准来说看就是浪费时间。
高杨不但会看,还会标记保存。斟酌每一个字的回复。
高杨并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只要他想他甚至能连笑都能保持在一个角度。只有在看那些邮件的时候他会看得露出会心的笑容。
黄子弘凡的语言浅薄的可以说幼稚,没有行文规范连署名都是乱七八糟随着心情来。行事严谨的高杨却都忍了下来,还会一遍遍翻看。时间久了记忆中的黄子弘凡,邮件里的黄子弘凡和高杨想象里面的黄子弘凡都揉在了一块。
就像乔若莎描绘自己的长腿叔叔一样。
高杨也有一个独特版本的黄子弘凡。
可能有一双狗耳朵,还有一条小尾巴可能和东东有点像,也可能是和恩和有点像。看见高杨就会摇着尾巴朝他奔过来,不理他了他就不耷拉着小耳朵在角落里面画圈圈。但只要勾勾手黄子弘凡就一定会扬着笑脸朝他跑来。
有时候想的多了,高杨会考虑干脆就养一只那样的狗吧。可是公寓租赁条例不允许,再说他也没有时间养。他这个那个经常可能突然就往外跑的项目和考察都不支持他去有一种长期的关系。
昨天终于见到黄子弘凡了,果然和他想的很不一样。长期观察动物的他从黄子弘凡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讶,尴尬还有一点点的陌生和疏离。
不是那个小时候的黄子弘凡了。
也不是他想象中的黄子弘凡啊。
牛肉贡丸长大了,成了别人的眼里重要的人了。那个叫着高杨哥哥最好了的小孩终于终于不粘自己了。也好也好,他不用害怕自己会影响黄子弘凡。
两个年轻人直接干完了一锅粥,可能是太久没吃到属于故乡的味道了吧。
直到高杨把所有的碗碟扔进了洗碗槽,他才回答了代玮那个关于遗憾的问题:“我不能因为我的「遗憾」去影响别人的正常生活吧?他......真的好像和我是两个世界人。你也说了他选的那个女孩子和我一点也不像。”
“那如果...没有那个女孩子呢?”
“那我可能会趁着这个见面的机会和黄子弘凡解释清楚,我没有不要他。”
高杨清空了一个叫做「黄子弘凡」的收藏夹,他并不觉得难过或者失落就像代玮说的可能有一点点遗憾。
人生就是这样,多走一步,少走一步就可能有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但他清楚自己的生活之后会是怎么样的。而他了解黄子弘凡想要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他的世界不可能是围着黄子弘凡转的。
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少走一步还有一条叫做邻居的退路。多走一步结束以后可能连那点退路都没有了。
他怕黄子弘凡会问,我重要还是你的那个理想世界更重要。他没办法骗黄子弘凡,当然是我的世界更重要。为了那个世界,他好几年都没有回过家。他和父亲们只能在转机或者是王晰周深专程飞过来学校才能见上一面。父母尚且如此,何况是爱人?
他也知道黄子弘凡这样得到这样的回答会很伤心,也可能永远不理他。
可能别人不知道吧,但是高杨以及黄子弘凡的哥哥们都很清楚。黄子弘凡内心的占有欲其实很强。
他藏匿在机灵可爱的外表下有一点属于幺儿的狡黠和霸道。对石凯和代玮那种莫名其妙地敌意和不满就是这么来的。控制地很好不至于作恶,却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自己的判断。在他潜意识里梁朋杰和高杨都是自己的。
哦,这是代玮分析出来的。
但昨天和代玮见面,两人都没有感受到黄子弘凡对代玮还有什么阴阳怪气。
可能是黄子弘凡长大了。
也可能是.......黄子弘凡已经对高杨没有这样的占有欲了。
邮件删除后的一个小时,高杨抱着电脑去到计算机编程同学的宿舍门口。
“嘿,Lucas。或许你可以帮我恢复一下我的邮件吗?我可能误删了一点我的邮件。”
“可以啊。拿过来给我看看怎么回事。”
“可以全部复原吗?”
“额...有多少封呢?”
“421封。”
“全部?”
“对。”
“很重要吗?”
“很重要。”
“有多重要?”
“和我的学术论文一样的重要。”
Lucas:“那这个就要升级成付费项目了。”
TBC.
总算是交代完高杨的心路历程了,也算是解释了一下为什么高杨好像从小更喜欢代玮的样子。
因为爱学习的孩子总是喜欢和爱学习的孩子玩的。
刹那乌托邦
石凯视角,主要人物全部死亡预警。
没有爱情,却有很多爱很多情。
纪念我们一起走来的名侦探学院。
如果问问九十岁的人
什么是你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他会说:三十年代
因为我们甘苦与共
多年之后,梦醒时分,石凯还是会忆起合宿的那个下午,他站在小别墅的客厅里,颇具得意地唱起那首“光,从不吝啬锋芒”。
那时候,所有的事情似乎都还是美好和谐的,没有争端,没有分离,只有两朵玫瑰般馥郁的乌托邦,在那个不经意的瞬间,汇成一束,流丽绽放。
已经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没有人喊过我“凯凯”了。
去年,又或者是前年,不对...
石凯视角,主要人物全部死亡预警。
没有爱情,却有很多爱很多情。
纪念我们一起走来的名侦探学院。
如果问问九十岁的人
什么是你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他会说:三十年代
因为我们甘苦与共
多年之后,梦醒时分,石凯还是会忆起合宿的那个下午,他站在小别墅的客厅里,颇具得意地唱起那首“光,从不吝啬锋芒”。
那时候,所有的事情似乎都还是美好和谐的,没有争端,没有分离,只有两朵玫瑰般馥郁的乌托邦,在那个不经意的瞬间,汇成一束,流丽绽放。
已经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没有人喊过我“凯凯”了。
去年,又或者是前年,不对,今年是牛年吗?我老了,老头子一个,腿脚不灵便,脑子也不灵光。记忆对我来说,已经不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但总之,在今天之前的某一天,那个年轻时候跳舞落下腰伤的小老头终于从人生苦海中解脱。
那天之后,我就知道,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喊我一声“凯凯”了。
孙女替我拉开酒店的窗帘时,我才想起来,我们现在在北京。我的重孙孙很出息,高考考上了北大。孙女带我一起来送重孙孙上学,她还记得我想去未名湖畔看一看。
其实我真正想去的是北大光华,就是那个菁华荟聚,连聪明到脑袋不长毛的老郭头都被称得资质平庸的顶级学府。可这些年来北大的楼拆了又盖,盖了又拆,各个学院的名字也都已经改过好几轮,这泱泱大国,除了我们这些老不死的老头老太太,还有谁记得光华呢?
那些盛极一时的老物件儿,终究还是沉眠在历史的河床中。
但所幸未名湖还在,北大还在。
我一步一顿走在未名湖畔,这里是全北京鲜少没有安装磁力悬浮轨道的人行道。我驻足,望着那一片粼粼的水,那个时候的老郭头也曾经像我现在一样站在这里看着湖面发呆吗?那时候意气风发的青年学子们可曾想到有朝一日会有一个耄耋老人穿着外骨骼,站在他们漫步过无数次的湖边,透过波光回望他们凝视的目光?
至少老郭头想不到的,他走的时候,外骨骼技术还只是学术期刊上一张薄薄的论文。
我又想起来孙女上学那一年,兴致勃勃地说要带我去山东看看。那是我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踏上山东的地界,也是我坚持要去他们生活过的地方看看的开端。
孙女在济南上学,我们的第一站却是直奔泰山。那年我七十多岁,第一次见到巍巍岱宗,终于明白老齐这辈子一刻不停向前进的冲劲究竟是出自哪里。泰山脚下长起来的孩子,看惯了崇山峻岭,自然抱有凌云之志。
四十三年,老齐硬生生为自己搭出一架天梯。
老齐一直是一个不服输的人,一直到最后都是。
其实那一年,峻纬也病危了,只是我们一直瞒着没敢告诉他。老齐住院的地方离我女儿家很近,那段时间我就住在女儿家,每天充当外卖小哥给他送午饭。其实外卖小哥也已经是个很久远的词汇了,无人机递送已经可以覆盖每个城市的角角落落,可我仍然坚持要亲自送饭。其实我哪儿是去送饭,我只是想再多看看他。记忆里的他,无论做什么都从容不迫,方方面面都照顾得极为妥帖,所以我希望他走的时候,也能被照顾得妥妥帖帖的。
他给全了生命中所有过客尊重,而他身后的尊严也总要有人守护。
我女儿说,这叫临终关怀。我骂她放屁,老齐还好好儿地在这躺着呢,谁他妈临终了。
其实那段时间,老齐清醒的次数寥寥无几,但每一次他都会努力撑到我推开病房门,跟我有说有笑吃上几口我带来的热饭,然后再沉沉睡去。他似乎知道我每天回家都会对着前一天他一口都没动过的冷饭自己跟自己生闷气,所以即使脸色再难看也会努力咀嚼咽下一些食物。有时候我劝他吃不下就别吃了,他颤着手狠狠舀起好几勺糊糊和菜塞进嘴里,把脸颊塞得鼓鼓囊囊地,炫耀一般朝着我瞪眼。
瞪啥啊瞪,人都老了,皮都松了,眼睛本来就没我大,再瞪也没我大。
老齐最后一次清醒的时候,他拿勺子来来回回搅着混着虾泥的咸粥,低着头不言语。我像年轻时训我儿子一样训他如果不想吃饭就不吃,别搅来搅去糟蹋食物。老齐一反常态,没有孩子气地跟我斗嘴,只是淡淡笑了笑,问我:
“峻纬还好吗?”
我想起蒲熠星颤颤巍巍拎着把挂着西瓜汁的水果刀威胁我不能告诉齐思钧有关峻纬重病的事,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周峻纬可比你强多了,听说都这把年纪了还天天去健身房撸铁呢。”
老齐叹了口气,依旧是笑得淡淡的,他说挺好的,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一次,是他走在他前面了。
我本来还想跟他聊聊有关蒲熠星和唐九洲的近况,但老齐倚着床头的枕头,闭上了眼。我知道他这是累了,便收拾好饭菜,替他摇低床头,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三天后,我再到医院,听见了齐思钧的死讯。
老齐的女儿把一个很大很沉的礼盒送来女儿家里,感谢我对老齐的照顾。
我说姑娘啊,你这就见外了,我和老齐几十年的兄弟,不过是互相扶持,哪里谈得上感谢这种话。
可老齐的女儿却很坚持要我收下礼盒,她说,这是老齐留给我的一份礼物。
我心中一动。
果不其然,打开盒子,里面是各种各样的相框,框着我们恣意青春的曾经。我挑出其中几幅挂在我的照片墙上,蓝天白云下的黑西装旁是一片温煦灯光中的花花绿绿,倒也相得益彰。
没过几天,我又从蒲熠星那儿,得知峻纬也走了。
走在老齐走的七天后。
我又想起来明明了。其实这两年,我渐渐已经记不太清他的声音,他的模样,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印在心里,常常在夜深人静之时潜入梦来。我依稀记得,明明是我们几个之中最爱笑的,也是笑起来最好看的。他似乎总是那样活力满满,像晚冬春初奋力绽放的迎春,纵然风雨如晦,他自生机勃勃。
不过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后来,明明也变得成熟了许多。但我总觉得,只有那时候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谁都没想到最早离开我们的会是他。
直至而今,我都只知道明明当年是患上了一种急性血液病,救不了,没法救。那病的名字好长,充斥着我读不懂的生涩名词,可明明的生命那么短,我还没赶得及回到长沙见他最后一面,便收到一纸讣告。明明最后的那段日子过得很痛苦,放射、化疗,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形容枯槁。可在他留给我的信中,他却说自己很幸福。他知道阿蒲和文韬为了他动用全部人脉遍访名医,知道小齐哥和峻纬身在异地却为他牵肠挂肚、寝食难安,他知道九洲每天都与他的经纪人通话,确认他的情况,他知道我加班加点赶通告,跋山涉水不远万里用尽全力朝他奔来。他说,得友如此,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在那封信的最后,明明问我,如果他真的不在了,碌碌半生,他能不能换得这世界一声叹息。过了这么些年,我还是会常常翻出那封信,不足20KB的信,翻来覆去凝视最后那一行。我想说这世界薄情寡义,大众的记忆不过是短暂的一瞬,一切无关痛痒的生死别离刹那间都能被抛之脑后,这样的世界,一声长叹又有何益。可每每望到最后,连眼眶都酸涩发疼的时候,我都会在心里告诉他,会的,明明。
在那之后大约十五六年,蒲熠星告诉我,明明的病已经找到治愈概率高达百分之七十五的治疗方法了。
年轻的时候,我看过一部音乐剧——那时候我周围有很多在唱、在演音乐剧的朋友,所以我常常看音乐剧。
扯远了。年轻的时候,我看过一部音乐剧。在那部剧的最后,主角面临死亡时,他抬起头,他看到他的母亲、儿子、挚友、师长,他们静静地站在天边外,等候着他的到来。
那我呢?在我百年之后,会有人来接我吗?
我活了这么久,久到连我自己都已经忘记岁月的旋律,按理说,应该是凡事都能看开的年纪了。可是我看不开,我仍旧对一切恋恋不忘,我怀念21世纪初的乌托邦,我怀念那些三五好友谈笑风生的日日夜夜。
名侦探学院,那么古老的词汇,在大众记忆里早就腐朽成一节枯木,却是我生命中最耀眼的常青藤。我想再多活几年,多活一年是一年,至少这个世界上,总要有人记得些什么,那些时日才不会在岁月浪潮中被冲刷成虚无缥缈的存在。
总要有人记得。
我又开始做梦了,最近几年,我睡得越来越少,自然也不大做梦。可今天,我一合上眼,便感受到一阵强大的推力,推着我陷入一片白光的梦境。梦里是一群少年,我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我认识的少年着实不多,想必就是他们了。他们手挽着手,肩抵着肩,站在白光中冲我微笑,我被推着缓缓向他们靠近,自己似乎也蜕变为年轻时候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原来这就是死亡。我挣脱开那永恒不变的推力,大步朝着他们奔去。他们的面孔渐渐明晰,我看到他们大笑着,似乎被我鲁莽又滑稽的举动逗得不行。年轻的唐九洲伸长手臂朝我挥手,年轻的齐思钧双手拢在嘴边朝我大喊:
“凯凯,慢点儿跑,别摔着!”
我冲向他们,冲进那个我朝思暮想,日夜怀念的拥抱。我紧紧地抱着他们,他们也紧紧抱着我,我们像初生的婴儿一样,紧紧地抱成一团,汲取对方怀抱中的一丝温暖。
直到他们化作点点光斑,飞向远方。
我坠入安宁的黑暗。
我拥有过刹那的乌托邦。
《低烧》语录
我可以爱你,但永远不会原谅你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南北
如果有选择的话,我也想做星星,哪怕只照亮一个人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蒲熠星
我会用生命向你们证明,我值得你们的拯救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蒲熠星
他不要再做那个枭,他要做有宝座的王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蒲熠星
不管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郭文韬
你见过漫无边际的罂粟花田吗?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蒲熠星
我的世界是深红色的...
我可以爱你,但永远不会原谅你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南北
如果有选择的话,我也想做星星,哪怕只照亮一个人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蒲熠星
我会用生命向你们证明,我值得你们的拯救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蒲熠星
他不要再做那个枭,他要做有宝座的王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蒲熠星
不管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郭文韬
你见过漫无边际的罂粟花田吗?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蒲熠星
我的世界是深红色的,是地狱一样的深红色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蒲熠星
从今天起,我是你们的队长,一切行动听我指挥,低烧计划,启动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王春彧
给他们备一场盛大而漫长的低烧,直至我燃烧殆尽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
“当你无助的时候,就捂住耳朵闭上眼睛,你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就像爆发的火山,你就知道,你比火山还有力量”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郭文韬
穿越了六年的时光,穿刺的荆棘,恐惧的幻觉,无数的枪林弹雨,眼前就是他的目的地,他已经抵达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九明
这一次,让我们来当那颗双子星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九明
你辜负的从来不止一个人,你毁掉的从来也不止一个人的人生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
当一个没有选择的人,看见别人的选项会羡慕,看见别人选错会惋惜,但这个别人,却会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
我是毒贩,你是警察,但今天在这个房间里,我比你更值得拯救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蒲熠星
在血色里绽放生命,再用生命换来满天繁星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
郭文韬,我把一切都交给你了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蒲熠星
我这辈子,不分黑白,就凭义气活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郑南
从教堂到异国,我每次都为你而来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
当他决心抛在背后的瞬间,他就已经决定为了低烧献出一切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
唐九洲,我们会把一切都交给你,你要保管好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
你是唐九洲,我们永远的ACE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邵明明
我叫火树,信息位,我不太会打架,但我誓死保护你们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火树
带我的警徽回去吧,这样我就还和你们在一起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火树
我是潘宥诚……宥都不会写,你是文盲吗?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潘宥诚
我叫石凯,初次见面,以后就是队友了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石凯
九洲,你是我们的核心,你不能死。你走吧,我替你去死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石凯
带上我的匕首,我也想看看胜利的时刻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石凯
九洲,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
我和你在一起,就是一把狙击枪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冬春
我救你是爱你,不是为了让你来爱我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九明
红西装不是杀人的武器,是我为你穿的嫁衣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纬钧
一生低烧,少年为朝。
面对初阳,背对澜沧。
—SliverFountainsMud《低烧》
就让低烧计划终止于2021.8.16,永不重启
低烧可惜,但它并不无罪
永远对jdj抱有敬畏之心,永远无法原谅及痛恨df
不要与df共情,df不配被原谅,你也不配替jdj和那些被迫吸毒毁掉一生的人原谅d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