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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华

[山河令观影体]故春来(17)

※ 观影体,带长辈组玩,群像,正剧向。

※ 每周日、周一中午12:00更新,偶尔可能存在额外掉落。社畜加班,拒绝催更。


“师父,我想清楚了,我还不能走。”听完温客行讲述的故事,张成岭站起身来,“我得回去五湖盟。”

“傻小子,我说了这么多都是对牛弹琴?”温客行微微皱眉,‘你既已知道了琉璃甲的来龙去脉,又知道了这帮人各个包藏祸心,你还会去作甚?’

张成岭答道:“正因为我知道守护琉璃甲是我爹的遗志,知道此时牵连的人如此之广,我再没用,又怎能保全自己置身事外,更何况英雄大会召开在即,镜湖剑派就剩我一人,如果我不去,不真的等同镜湖剑派在江湖上除名?”

他这一串话说得又急...

※ 观影体,带长辈组玩,群像,正剧向。

※ 每周日、周一中午12:00更新,偶尔可能存在额外掉落。社畜加班,拒绝催更。


“师父,我想清楚了,我还不能走。”听完温客行讲述的故事,张成岭站起身来,“我得回去五湖盟。”

“傻小子,我说了这么多都是对牛弹琴?”温客行微微皱眉,‘你既已知道了琉璃甲的来龙去脉,又知道了这帮人各个包藏祸心,你还会去作甚?’

张成岭答道:“正因为我知道守护琉璃甲是我爹的遗志,知道此时牵连的人如此之广,我再没用,又怎能保全自己置身事外,更何况英雄大会召开在即,镜湖剑派就剩我一人,如果我不去,不真的等同镜湖剑派在江湖上除名?”

他这一串话说得又急又快,像是不假思索而出。

周子舒拍了拍他的肩膀:“成岭,你是一个有担当的孩子,甚好。如果你已经下定决心要回去的话,听师父的话,把琉璃甲交给五湖盟。”

“为什么?”张成岭显然对此不大乐意,“我爹爹和五湖盟僵持二十年就是因为琉璃甲呀!”

周子舒一笑:“成岭啊,是你的安危重要,还是琉璃甲重要呢?”

“当然是琉璃甲重要了!”

 

“这傻小子。”张玉森恨铁不成钢,低声骂了一句,“等他来了,我非得好好教教他。”

陆太冲“呵”了一声:“四弟,我瞧这孩子就是跟你学的。那晚上的事情,这画也展露给我们了——你啊,一个死物,哪有镜湖派重要?”

张玉森顿时尴尬起来,最后挠挠头:“唉,反正这事儿也不会发生了。引以为戒,引以为戒。”

 

“错了!没有什么比活生生的人更重要。”周子舒耐心地安抚他。

张成岭还有些迟疑,温客行站起身来:“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周子舒继续引导这孩子:“成岭,你觉得为师的武功如何?”

“师父的武功当然是顶好的。”张成岭微微睁大眼。

周子舒点了点头:“我的武功不算差,多少能跻身江湖一流之列。但是我所精研的本门武功,不过十之二三。吾生之有涯而知之无涯,常人穷尽毕生的精力也无法将一门武学研究参透。就算打开了武库,于一人一门又如何?不过是人的贪念作祟罢了。”

“可师父,爹爹吩咐我——”

“成岭!张大侠的执着不是武库本身,而是兄弟之义。你爹爹如果想开武库,二十年前就开了,何必等到现在?容炫前辈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你爹爹也以身相殉,如果他们泉下有知的话,是希望你从这二十年前的旧事当中解脱,继续过自己的人生,还是希望你继续带着这个麻烦,不断遭人觊觎劫掠?”

“世人围绕着贪念画地为牢,我管不了;你,我还是能管一管的。听为师的话,把这个麻烦丢出去,让他们争吧。”

 

“说得对!”

张玉森提高了声音,目光直视自己这个尚未出生的儿子。

“成岭,不管日后如何,情义重要,活着的人也重要!”

秦怀章补充:“这世上固然有舍生取义之人。但这舍生取义,也要看舍的是什么,取的是什么。兄弟之义在于诚,而不在于琉璃甲。你若为了这等死物害了自己,你爹知道了,怕是想再打你一顿了。”

他说的格外在理,让画外的张成岭也乖乖点头:“我明白了,太师父!我之后一定好好听师父的话,好好爱惜自己!”

秦怀章被这“太师父”叫的手一顿,下意识摸了摸下巴,总觉得自己仿佛已长出了胡子。他摇摇头:“子舒,这话我不仅是和成岭说,也适和你,甚至和……他说的。既然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你又何必拘泥于死规矩,因此伤人伤己?为师可不记得曾教过你这个。”

周子舒知道这是在说自己身上的七窍三秋钉,也猜到这话还有说给温客行听,因此替自己、也替温客行躬身应道:“是,弟子明白了。”

温客行却比他想的更多一些。他抬眼看向秦怀章,正好看到对方朝自己微微点头,不由得神情一顿。

“不拘泥于规矩”、“伤人伤己”……这真的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秦怀章仿佛瞧出他的惊诧,又缓缓点了一次头。这对毫无缘分的师徒以眼神隔空交流,竟然也能这般心有灵犀。

温客行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

他突然感到嫉妒——嫉妒那个二十多年前的、将要和自己走上全然不同道路的甄衍。

他会有保护好他的爹娘,会有天底下最好的师父和师兄,会平安喜乐地长大。或者成为一名神医,或当上一个侠客,他想选什么就选什么,甚至抛开这两者,想做些别的什么,也可以尽情去做。

但是他又看向周子舒。

如果是那样的他,大约也没机会见识一个这样的阿絮。

他从来介怀过去的那些苦痛,觉得那仿佛是上天毫无理由加之于己身的磨难。

他依旧痛恨那些过去。如果能有机会改变,他绝不会放弃。可事已至此,他却也合该感激老天爷,让他能有机会在这一日的街头,瞧见一个晒太阳的周絮。

他将手拢起来,不顾旁人的惊诧,缓慢而庄重地对那个方向行了一礼。

——多谢,师父。

 

另一头。

高崇为着前一日晚上张成岭被掳走之事在排查岳阳派,正问到顾湘。

顾湘一来心中也有些鬼,二来前一天晚上还正好陪着张成岭去找留字之人,这会儿对着问题正支支吾吾呢,就见曹蔚宁急匆匆闯了进来。

“高伯伯!您别为难阿湘,都是蔚宁的不对!”

“蔚宁,不要往自己身上揽事!”高崇疾言厉色,又看向顾湘,“说,昨天晚上你到底去了哪里!如果不说实话,高某就对你不客气了!”

“我——”阿湘气得眉毛倒竖,结果被曹蔚宁抢了话头:“昨晚阿湘一直和我在一起!”

 

顾湘正对着水幕上的高崇生气呢,听到这句话,顿时张口结舌,看了一眼清风剑派,又做贼心虚地扭开头去。

“曹蔚宁!”莫怀阳气得心口发疼。他素来看重清风剑派的名声,这会儿只看着未来的曹蔚宁说出这种话,已是一副要厥过去的样子,“你、你你你……”

曹蔚宁睁大了眼睛,一边觉得未来的自己做得不对,一边又偷偷往顾湘那边看了一眼。

他素来是个一根筋的傻子,开头认定了顾湘不是坏人,这会儿怎么想都觉得她不是师父口中的妖女。只是师父收他入门墙,悉心教导他,他一时脑子里转过七八句文来,想着“忠孝难两全”,眉眼又耷拉下去。

范怀空扶着莫怀阳,一边瞪了一眼曹蔚宁,一边安抚:“师兄,这些事儿都没发生,没发生呢。你气什么,蔚宁这么大一个杵在这儿,好好教就行了。他虽然傻了些,但你那是不也就是看重他心性纯挚么?”

莫怀阳按着心口,声音都是发抖的:“我清风剑派百年的名声啊!这么多江湖同道看着,你让我怎么、怎么——”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推开范怀空站直了,神色苍老了许多:“唉,是该好好教了。除开蔚宁,都该好好教……”

 

将成岭送回岳阳派,温客行和周子舒在岳阳城内寻了个酒铺小坐。

温客行端着酒杯,试探着问:“阿絮,你认识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好人还是坏人?”

周子舒靠着门框一笑:“别废话了,绕口令吗?”

“快说,我都好奇死了。我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啊?”

 

还能有什么样?

在恶鬼的眼中,他是恶鬼;在心怀不轨的江湖客眼中,他心怀不轨。

也只有在晒太阳的人眼中,他也是个想晒太阳的人。

 

“傻样!”周子舒垂着眉,笑着说。

他这会儿是全然放松的模样。在这江湖市井中,没有什么负担牵挂,又有知己和美酒在旁——他实在轻松愉快得很。

“我在人心鬼蜮里杀了个七进七出,要是连好人和坏人都分不清楚,那岂不是白活了。”

温客行的眉目也松开来,他一边笑,一边又带着点诧异:“所以你觉得,我是个好人?”

 

温客行是什么人?他是青崖山的鬼主,连那些恶鬼都在私下里喊他一声疯子。他一句话掀起江湖波涛,随手便把许多人算计到死。

可这见多了人心的天窗前首领,在他面前却这样轻松愉快,还喊他一声好人。

 

“坏人放下屠刀可立地成佛,好人做了坏事难道就永世不得超生?没这个道理。”

温客行听得怔怔,半晌大笑起来:“我原来是个好人啊!”

然后又突然摇头:“不对,你错了。”

周子舒抬头看他,就听他悠然道:“我岂非是个好人?我乃,温大善人!”

周子舒一时失笑:“别闹了,温大善人。”

然后就见这位温大善人站起身来站在他面前,略略弯腰喊他:“阿絮!”

他一时不明白这人在干什么:“叫魂呢?”

温客行继续笑,不再是那种长期端在脸上、深不到眼底的笑,而是真真正正因为高兴而克制不住的微笑。

他一摆衣袖在周子舒面前的那张长凳上坐下,仰头望向天空,声音轻快:“我就是觉得,活着,给太阳晒着,还有个人的名字给我这么叫着,真的挺好。”

 

周子舒侧过头去看温客行,就见这人仿佛也被感染到,脸上露出了无意识的微笑。

活着、走在太阳底下、有知己相伴。

——他们两个,简直是殊途同归。

 

成岭将琉璃甲剖出来交给了高崇,顾湘瞧过他没事,便急匆匆赶去找温客行。

温客行正好同周子舒提及未来之事,又想要带着阿湘一起走,却没料到后者竟扭捏起来。周子舒看到因担忧一路跟来的曹蔚宁,顿时猜到笑出声来:“原来阿湘不想离开岳阳派的原因,在这儿?”

……

一路回到岳阳派,曹蔚宁和顾湘并肩坐在石阶上,前者还在想周子舒所说的身患重病之事。

“有道是,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曹蔚宁忧愁地念着,“人生一世,草木一春。你说,像周温二位兄长这样互为知己,生死与共,真是人间幸事啊。可是,怪只怪这天意弄人,周兄身患重病,这有一天他撒手人寰了,那温公子痛失知己……”

顾湘大大叹了一口气:“你还替他操心呢。那,总不能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吧?”

 

顾湘正看着呢,冷不丁头上就挨了一下:“嗷,好痛!主人你干什么呢!”

“说谁歪脖子树呢。”温客行没好气,“自己不先瞧瞧自己吊在什么树上!”

周子舒咳了一声:“说谁是树呢。”

温客行一转头,立刻眉开眼笑:“自然是阿絮这棵细腰柳啦。倘若阿絮能让我吊上一吊,我便是即刻死了也不算亏的。”

周子舒方才是假咳,这回真的咳嗽起来:“老温!”

温客行磨磨蹭蹭地摸到他身边,挨着人喁喁低语:“阿絮,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你这么好酒,难道不懂这句诗么?”

周子舒面子上挂不住,没好气道:“你再不闭嘴,我真找棵树把你吊上去!”

温客行倒仿佛满意了似的,不再得寸进尺:“阿絮说什么便是什么,小可这就闭嘴了。”

堂堂鬼主这般柔声细语,顾湘抬手捂住眼睛,心道她总算是明白什么叫做“烈女怕缠郎”了。

 

“阿湘,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我范师叔呢,一表人才,可终身未娶。我小时候不懂事,也曾问过他为何不成家。他便跟我说:这人的一生中有许许多多的缘分,但真正属于他的,最为契合他的就那么一个。如果遇不到,人一生浑浑噩噩也就罢了,跟谁都行,也能挺快乐的;可是如果你真正遇到那么一个人,它就像一把剑,和它原装的剑鞘一旦尝到了亲密无间的滋味……”

他踱来踱去,此时转头看向顾湘:“这若是丢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顾湘还有些懵懂,闻言道:“不就是剑鞘么!又不贵,再找人造一个不就行了,量身定制,绝对合适!”

曹蔚宁注视着顾湘。这傻气的少侠此时竟显得沉静起来:“剑可如此,人又如何?”

顾湘茫然了片刻:“哦,你说我主人和痨……周絮啊,他俩是挺好的。”

她歪着头:“我从小跟着主人长大,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这么活生生的!”

曹蔚宁瞧着她这般娇俏可爱笑起来的模样,竟出了神,傻呆呆地要伸出手去。

 

“啊啊啊!痛!范师叔,您怎么也揪我啊!”曹蔚宁惊呼。

范怀空黑着脸:“我给你讲这些,不是让你拿去拐骗人家姑娘的!”

大庭广众之下,自己的旧事被这傻小子说出来,还是用来哄姑娘,范怀空简直想把这臭小子的耳朵揪下来。

他素来比莫怀阳更厌恶恶贼,但也素知曹蔚宁傻归傻,却是傻子看人,总能看得一颗真心。加之这画一路看下来,这姑娘虽然有些歪,但确实因着从小在鬼谷那等地方长大,心其实不坏,倒比养出她的鬼主要更像个小善人。

他想着曹蔚宁若是真喜欢,把人娶回来,错的纠正过来,也不坏——只是也不能拿他的故事来说啊!

他心下愤愤,手顿时更用力了些,只揪得曹蔚宁又叫了几声痛。

 

“傻姑娘。”周子舒笑了一声,“人家给你讲这故事,虽然开始说的是我和老温,说到后来是在说你了。”

他看出温客行把顾湘当妹妹、当女儿养,此时也自然而然待她亲近:“别听老温说的什么坑蒙拐骗。我看你们这般相配,你笑一笑,曹少侠便魂都要丢啦。莫怀阳麻烦,范怀空这会儿看着却对你印象不差。到时候把你嫁出去,我四季山庄给你出嫁妆可好?”

鬼谷的名头不好,但若是四季山庄的人嫁出去,想来清风剑派也能给一两分面子。

顾湘吓了一跳,瞅一眼还在喊疼的曹蔚宁,心里竟又觉得有些甜。她在鬼谷哪里见过这样恨不得把一颗心剖开来给自己的人,虽不懂这小鹿乱撞的情愫是什么,却又懵懵懂懂听温客行和周子舒说的明白了一些。

只是还要眼巴巴去瞧温客行,嘴里胡乱说道:“主人不是嫌弃他没文采么。我是婢子,倘若、倘若我真要嫁人,总该主人来给我挑才是。”

周子舒拢着手笑:“那看来你可以放心了。老温虽然嘴上说着嫌弃,真挑起来一定会挑个你喜欢、又对你好的。可惜咱们阿湘出谷以来整日跟着他,遇见的人太少,这会儿合适的仿佛只有曹少侠一个,没得挑。”

他歪头,笑得不怀好意:“老温,你说是不是啊?”

这回轮到温客行的脸挂下去:“什么是不是。”

他一甩袖子,心里其实已经松了口,嘴上却还不饶人:“既然见的人少,那再多见见,省得连哪棵树脖子歪都认不出来!”

 

这一日还发生了许多事。

英雄大会召开在即,叶白衣持山河令去岳阳派露了个脸、艳鬼柳千巧奉命易容成于丘烽挑动了丐帮黄鹤的心思。周子舒夜间去见了一面成岭,得知他已交还琉璃甲,高崇却依然要把高小怜嫁给他。

……

第二日。

温客行和周子舒从下榻的客栈二楼走下来,就见人头攒动,围着一张桌子细声碎语。有个穿白衣的剑客正据案大嚼,面前堆起高高一摞盘子。

这人吃了一大桌,竟抬眼问众人谁替他付账,愿以一桩事相酬。小二正苦着脸,就听温客行举起扇子:“我请!”

只是他说着要自己请客,却伸手问周子舒要荷包。

白衣剑客方才神色轻快,此时目光移到周子舒身上,却笑容淡去:“等等,你们两个到底谁请客?你请可以,他不行。”

周子舒倒也不生气:“这位仁兄,恕在下眼拙,难不成请你吃饭还需要特殊的资格不成?”

“那倒不是,”叶白衣淡声,“只是你的忙,我帮不了。”

周子舒失笑:“我都还没开口呢。”

叶白衣却转回头去:“果然是作得一手好死。可是天人将死尚有五衰,苦不堪言,为何你一个快死的人却能活蹦乱跳。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中原武林多了很多有趣的人。”

他感慨了片刻:“这样,待我回去想想。下次,你们不妨再请我喝酒,没准我能想出法子。”

 

画里的温客行和周子舒不认识叶白衣,画外此时所有人却都知道这便是长明山剑仙。

秦怀章神情微变,下意识看了一眼甄如玉。

甄如玉诊过周子舒的脉,只是苦笑一声:“周小公子经脉衰竭之相严重,我虽给他开了个方子,却是用于缓解钉上发作时的苦痛;若要说根治……我实在无能为力。本想着长江后浪推前浪,或许二十多年后会有人有法子……”

岳凤儿皱眉:“我也去瞧瞧。”

“有什么可瞧的?”叶白衣厌烦道,“瞧那小子的脸色,少动内力或许还能再多活一两个月。只是要完全治好,怕是神医谷老谷主在世也做不到了。拿毒钉钉住经脉,这法子当真精巧恶毒,也不知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怎么想出来的?

周子舒叹息。天窗之人知道的太多,晋王容不下他们活着离开。这法子当初照着规矩写上去,他也曾犹疑后悔,是晋王按着他的手恳切相劝,说为了天下河清海晏,总要有人做见不得光的事。

既然见不得光,那也不必再见光了。

“终究是我咎由自取。”他扯开一点笑容说,“我本该钉子钉下去便再没个人样的。能像这样行走江湖两三年,已是很好。”

岳凤儿还抓着他的手在诊脉,眉头紧锁。她实在有心以内力试试他的经脉状态,奈何此地不能动武。叶白衣瞧出她的迟疑,也不知抱了什么心思凌空掠过来,将手搭在周子舒肩上,一股内息顺着传导过去。

“唔!”周子舒脸色变得煞白,钉伤位置仿佛一瞬间被齐齐撬动,往日只是涓涓细流的内力在此时如宽阔的河水冲刷。他嘴里涌起腥甜的味道,却强忍着将一口血咽下去,不肯在这么多人面前示弱。

“阿絮!”温客行脑子一懵,不管不顾抓住叶白衣就往后扯。

叶白衣瞥他一眼松开手,对岳凤儿说:“看到了?”

岳凤儿先按住周子舒的后背肃容道:“吐出来,你伤势发作时涌出来的皆是带毒的血,强咽下去只会损伤更多。”

又转头对甄如玉和谷妙妙招手:“周小公子这伤麻烦得很,如玉,妙妙,你们一起过来看看。咱们三个人,说不定能想到些什么。”

周子舒这会儿站不太稳,全靠温客行撑着他。温客行眼底泛起血色来,声音喑哑:“阿絮,你就这样瞒着我?”

周子舒苦笑道:“怎么瞒着了?开头我钉钉子那一幕,你也看到的。”

温客行只盯着他:“你快要死了?”

“就是没这回事,那也还有两三年呢。”周子舒拿袖子擦去嘴角血迹,一时有些嫌弃,把那一块卷起来眼不见为净。

他试图推开温客行自己站直了:“都说了,我之前没想过要活下去,现在心底有了牵挂,也愿意好好养一养。天下之大,有两三年给我访友寻医,说不准还能有什么法子呢?”

他与水幕中颓然无生气的自己相差甚远,虽然一样苍白瘦削,眼底却多了生机。

温客行却不肯撒手,只哀哀地喊他:“阿絮,你只肯许给我两三年么?”

“谁许给你了。”周子舒下意识地回了一句,突然又心下一软,“我这都不讳疾忌医了,你摆出这幅脸给谁看呢,松手!”

 

“y……温公子,你且……让甄哥看看周小公子的情况可好?”

谷妙妙一直想着要走过来近看温客行,这回才终于得了个由头。她心中酸楚,脸上却居然能不露声色,只是柔声对温客行这么说。

温客行被这声音惊得一跳,赶紧松开手,看着甄如玉撩起周子舒的袖子开始把脉,这才意识到神医谷三杰这会儿都站在他身边。

他一对上谷妙妙的眼神,便意识到娘亲已猜出他的身份了。

也是,娘素来聪颖,他又长得和爹这般像,怎么会猜不出来?

只是他嚅动嘴唇,一时间竟吐不出半个字来。仿佛回到年幼时淘气被抓住,只是垂着头不敢争辩,又盼着娘能主动开口饶了自己。

岳凤儿瞧他们一眼,侧身遮住大部分人看这里的目光。谷妙妙深吸一口气,勉强镇定下来:“我……先前瞧见温公子仿佛也有头痛之症。医者之心,不知温公子可愿意让我……让我……”

她有些说不下去了。

温客行下意识地一缩手,也跟着深吸了一口气,才把手伸出去,张了张口,最后只说了一个字:“请。”

他实在怕,怕自己太久不见娘亲,一张口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来。

谷妙妙下意识要去搭脉,又觉得自己手指冰凉,便先小小搓了一下手,又用另一只手端住温客行的手腕,这才将手指搭上去。

她的动作轻柔,仿佛对待什么珍视的宝物。

甄如玉心一跳,手胡乱搭在周子舒的衣袖上,已顾不得礼貌,扭头去看妻子的神情。只见她神色怔怔,眼角滑下一滴泪来,而后越发忍不住,终于泪流满面。

他听见岳凤儿在低声和周子舒解释,也听到周子舒理解的回应,只是这些声音仿佛都如同冗杂之声,嗡鸣入耳不知其意。

顾湘刚想惊呼,竟被张成岭捂住嘴:“湘姐姐,别说话。咱们去那儿,挡着点。”

周子舒对这个突然灵光一闪开窍了的徒弟略略点头,又提高声音对甄如玉说:“老温他……以前过的不好,若是有什么旧伤,还望几位医者仁心,也替他开个方子调养调养。”

“周……”甄如玉的嗓子像是卡主一样,试了几次才发出声来,“周小公子放心,妙妙她素来见不得这些。”

他们这会儿动静有些大,也引来了不少注意,他心下明白周子舒的意图,也跟着略略提高声音:“既然周小公子托请,妙妙,你便替y……这位温公子,细细诊治一番吧。”

“……到底……机会难得。”

  

TBC

老秦对老温的意思:你师兄他日后若是为了师兄弟的关系拒绝你,你就拿这话怼他。他不认可老温的原因在于老温的性格问题,这会儿是担心老周太拘泥礼数,以至于两个人最后都受伤。老周世家子弟,应该更注重这方面?

他这个不算支持吧,只能说是考虑得比较多。

莫怀阳就,这会儿他越痛心,未来人家看他就越(ry

老周的病还是要等离开之后去巫医谷,写这段主要是忍不了了,我要让爹娘先站过来!站得远远的每次写着都好刀,之后就可以说悄悄话了。顺带

……说起来,之前掉热度差不多是日均300,现在日均500了。我该说啥,社畜玻璃心作者为爱发电的热情值-1-1-1么。

尬聊一号机

(观影体)吾儿叛逆伤吾心2

开篇写的有些细,后面会挑片段来写。其实都想写细,就是进度会慢……温客行太可了,每个片段都感觉可以写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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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强调一边,主亲情向,爱情有但少,预警了!


“乞丐做三年,皇帝也不换。” 


周子舒僵着身子,努力的装作很认真的盯着玉璧,他师傅的目光实在是让人没法忽略。一时间也顾不上这琢磨这画面上为什么就偏偏出现了他。 


刚才不过是顺手拎下来的少年,这会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坐在他身边离的还挺近,莫不是雏鸟情节了? ...




开篇写的有些细,后面会挑片段来写。其实都想写细,就是进度会慢……温客行太可了,每个片段都感觉可以写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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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强调一边,主亲情向,爱情有但少,预警了!


 

 

“乞丐做三年,皇帝也不换。” 

 

周子舒僵着身子,努力的装作很认真的盯着玉璧,他师傅的目光实在是让人没法忽略。一时间也顾不上这琢磨这画面上为什么就偏偏出现了他。 

 

刚才不过是顺手拎下来的少年,这会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坐在他身边离的还挺近,莫不是雏鸟情节了? 

 

相比周子舒的头大,温客行那就好上不少。明明之前还在酒楼上看小丫头拎着酒壶忙着去做小善人,哪知道那小丫头一落地就像是被地给吸进去似的! 

 

一时间也顾不上旁的,飞身而下揽住人等落地才发现换了地方。不动声色的观察下来,不远不近的那几人……倒是让他有些头疼。 

 

和周子舒避开的目光不同,温客行转头过去大方的打量,双方你来我往的,相比容炫那边的陌生直白。温客行的目光就有些看不透了,目光在甄如玉夫妇那多停不过几秒就回身招呼小阿湘了,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神异之地,又见故人。温客行挑眉摇着扇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有趣! 袖中手指不动声色的握紧,转脸和阿湘逗趣,努力忽略自己的头疼。

 

画面中,街两边的商贩们乐呵呵的为生计忙碌的热火朝天。酒楼上那紫衣小姑娘倒像是看到了有趣的奇景,一双本就水灵的眼睛更是亮晶晶的,自己看了还不够,还不忘把这有趣的景说给人看。 

 

“主人主人,你看。那要饭的倒是想得开啊。” 

 

画面随着小姑娘的话转过去,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双修长白皙的手,那公子一身素雅的白衣,手中握着扇子轻摇,听了小姑娘的话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整个人感觉十分温润优雅,不过那眼神却仿佛带着那么些玩味的意思。 

 

空间内整齐落座的众人目光来回在真人和画面上看,看了一圈也不得不承认这人长的是真好啊。不是没琢磨为什么出现的是他,心下有思量的也只得先按下不提。 

 

另一侧的容炫几人相互对视,没人开口却仿佛用眼神交流了什么。 

 

甄如玉看着那白衣公子的双眼,总觉得这人是不是和他有点渊源? 

 

秦怀章相比而言就比较忙,他看着那病殃殃脏兮兮的人觉得有那么点眼熟,又见他开头用的就是流云九宫步,心里模模糊糊有那么点预感,无奈没人搭理他的疑惑,只得经常往那边看。 

 

那玉璧还挺通人性,还特意标出了人的姓名,这回大家总算知道开口怎么称呼了。 

 

温,温客行。 

 

嗯…兄弟几人看了看甄如玉,发现甄如玉也挺迷茫,随即无奈的回头盯着画面看,也是,姓温的也不只甄兄弟一个,更何况大家都一块来的,谁又能比谁都掌握这里的信息呢。 

 

不过是姓温罢了,也不能说一定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吧。 

 

画面里紫衣小姑娘顾湘一脸的惊奇:“诶?这要饭的身前连个碗都没有,一个铜板都没收到还乐呵呵的。” 

 

画面外头空间里的顾湘也是同样的脸色,转头看了看那病殃殃仿佛要不行的人,又转头看看自家又端起酒杯的主人。 

 

仿佛真心要给顾湘解答疑问,画面变换到那仿若乞丐的人上面。 

 

众人只见那邋遢鬼慢吞吞的抬起手臂挡在眼前,手指张开仿佛握住了什么一般。 

 

顾湘复又开口:“莫不是个傻子吧。” 

 

坐她对面的温客行端起酒杯,面带微笑的随着阿湘看过去,只淡淡的会心一笑。 

 

“他是在…晒…太阳。”温客行耐心十足,眼里满满笑意。 

 

坐在不远处的周子舒眉头一松,也不知怎么的就觉得松快了些。 

 

阿湘目光紧紧盯着主人,仿佛主人说什么都对。 

 

“晒…太阳。”一脸迟疑重复,阿湘纳闷的抬头看太阳。 

 

“太阳有什么好晒的啊?”小丫头一副娇俏可爱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天真。 

 

“他都瘦成这样了,再晒不就干巴了!”目光又盯到痨病鬼身上,连说带比划的眼神也十分灵动,还挺替人操心,接着又看向温客行。 

 

空间角落里,清风剑派的几人安静的坐着,其中一位蓝衣少侠目光盯着画面里的姑娘,嘴角不知怎么的就扬着放不下了。 

 

低头喝酒的温客行看了看顾湘,那修长的手指握住酒杯,这画面看在众人眼里,不少闲人纷纷赞叹其好看。 

 

空间里捧着糕点小口吃着的阿湘与有荣焉的点头。她家主人在一旁瞅见,被自家小丫头逗得直笑。 

 

大家赞了一声也就略过接着看,倒是对面那边几位医术高超的大夫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觉得这位公子的手真是太适合行医了! 

 

手掌宽大骨节匀称手指修长,指甲也修剪的干净整齐,看着就赏心悦目啊。就这么着几人倒是对着温小公子挺有好感。 

 

温客行听了半晌,转头握着扇子对着几人低头一礼,不可否认,听了那对夫妻的夸,他还真挺高兴! 

 

“主人,你别欺负我没见过世面。”小丫头一双眸子灵动非常,颇有点古灵精怪的意思。 

 

听到这空间里的众人不禁猜测起来,这姑娘莫不是温客行的妹妹?待字闺中甚少出门? 不过如果是妹妹为什么管温客行叫主人?难不成婢女?可看着这脾气做派更不像啊!

 

无聊又出不去的众人无奈的主动八卦起来,一时间空间里的气氛还挺和谐。 

 

倒是被讨论的焦点,小丫头阿湘埋头咳嗽几声,赶紧端起她家主人推过来的杯子灌了几口。这才把噎住的那口气喘过来。这帮人都什么跟什么啊!重新活过来的阿湘鼓起脸盯着主人一脸的怨念。 

 

“夫君,你看那小姑娘,可真好玩。”谷妙妙的目光盯着那仿佛兄妹的二人,握着甄如玉的手开了口。 

 

“夫人喜欢女儿,那我们…”眉头轻挑,甄如玉红着耳朵小声对夫人开口,反正有了儿子,再要个女儿正好。和衍儿正好作伴,长大以后估计也就是像温公子他们这般相处了吧。 

 

两人小声交谈,温客行虽和小丫头说笑,摇着扇子的手不自然的顿了顿,眨眼间便恢复了正常。 

 

“他明明看起来像三年没吃过饱饭的。”伴着小姑娘的声,众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画面上。 

 

“分分钟就能倒地咽气,不对么?”很有自己的想法,又十分不解的阿湘又回头看主人寻找支持。 

 

看着主人柔和的眼神,小丫头眼神一转,开口就提要求,“我赌他肯定是个要饭的!” 

 

温客行神色未变,预料之中的摇着扇子,抬眼看着对面的小机灵鬼,“赌什么?” 

 

小丫头佯装认真的思索,却脱口而出,“赌你陪我打三天牌。” 

 

空间里的温客行又笑起来,连同众人都失笑,觉得小丫头甚是有趣,还以为会提多大的要求呢。 

 

“那你若是输了呢?”温客行一脸的不出意料。 

 

小丫头握拳放脸颊两侧佯装委屈,露出肉眼可见的假哭,“呜呜,那我就陪你打三天牌。”说完还睁大眼睛盯着人看。果然,只赚不赔的买卖! 

 

“小丫头,你也想算计我。”温客行面色不变,仿佛早已习惯了这丫头的变脸,不过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是不是要看什么热闹,这眼神啧啧。 

 

心思深的就想的稍微多了些,众人听这语气,也…算计……不知是不是他们想的太多,这个也…用的很微妙啊。 

 

温客行不怎么在意的挑了挑眉,还挺有心情的抢了阿湘手里刚拿起的糕点,完全无视了小丫头瞪大的眼睛。 

 

小机灵鬼冲人讨好的一笑,转了话题,端着杯子喝酒,又望向那痨病鬼。 

 

秦怀章拧着眉头恨不得立马把这人抓回四季山庄好好进行再教育!这是怎么混成这样的? 

 

正好,桥上来了个好心少年吩咐身边人给些银钱,未想小五直接把钱扔人身上。 

 

张成蛉……龙雀沈慎几人的目光唰唰的集中到惊讶的张玉森身上。这不看名字,就光说长相,那说没关系都有点难啊。 

 

倒是容炫的目光瞥到了对面,和正给他飞眼刀的叶白衣对上。 

 

师父…… 

 

一看这情形小丫头立马来了精神,“诶!主人主人,有人给他钱了!”一脸的兴奋,两眼放光!仿佛这赌已经赢了! 

 

温客行却仍旧淡定,端着酒杯跟着望过去。看痨病鬼把身上的银钱挥到地上,不出所料的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小丫头不解,“为什么有人给钱他都不要?”阿湘真的真的十分不解。 

 

干脆起身抱着手臂自己要答案:“喂!要饭的!我请你吃饭好不好!”疑问句硬是说成肯定句,看到这众人更觉得自己的想法对,一看这做派绝对是娇养大的。 

 

那话题中心的痨病鬼总算开了口,“这位小善人,你呀,不如请我喝酒怎么样。”还晃了晃手里空了的酒壶。 

 

小丫头笑容满面,那样子还挺可爱,又回头找主人,“主人主人,他叫我小善人呢。”说着说着又乐了,重复一句“小善人!” 

 

温客行目光看向顾湘,眼里的笑意倾泻而出,干脆低头轻笑。还不等开口,小丫头兴奋的轻蹦,迫不及待。 

 

“赌了赌了!赌注再议!”小孩子一般的天真模样。 

 

转头盯着痨病鬼,收回了满脸的小孩样,轻咳一声装大人一般,抱好手臂,“好啊,本姑娘便请你喝酒。”不等主人开口。直接抄起酒壶飞身而下。 

 

看着那流畅的身法,都赞好轻功,又疑惑这居然看出武功路数。 心里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做派绝对不是婢女!

 

脚步轻盈的落地,身姿仪态俱是灵巧,和那灵动的神情倒是颇为匹配。 

 

连蹦带跳的走到痨病鬼身前,“给你。” 

 

看着那人迫不及待的伸手,直接仰头灌几口。 

 

“你不怕酒里有毒?喝了让你穿肠烂肚啊。” 

 

“好酒啊,毒死也值了。”一举酒壶,“凭就寄红颜。谢这位小善人。” 

 

……看到这的温客行挑了挑眉,目光从一语未发的周子舒身上略过。 

 

小丫头终于开始提问,“你要饭要的好刁钻啊。” 

 

“不过是晒晒太阳罢了。” 

 

小丫头一脸意外,第一时间回头去看主人,不紧不慢摇着扇子的温客行缓缓回头,和看过去的痨病鬼目光相对,这画面也不知怎么回事,还适当的放慢了速度,众人不知怎么的觉得有些不自在。 

 

小丫头鼓起嘴终于忍不住跳脚:“呸!想骗我酒喝!”说完就要伸手去抢那酒壶。 

 

二人手上功夫来回几次,小丫头脾气上来,旋身飞起一脚,那痨病鬼也亮起功夫,温客行总算收起漫不经心的样子集中注意力。看到那人脚下的功夫意外的站起身,目光紧盯着外面看。 

 

周子舒从进了空间就不曾发言,任由各色目光从身上略过。他师傅盯着他的时候他后背都是僵住的,索性这空间没给他们交流的机会,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师傅交代…… 

 

看到这的周子舒看着画面里的温客行,留了心,这人…知道他的功夫…什么来路? 

 

画面里小丫头气极的扬起鞭子,楼上看了半晌的温客行总算收敛了笑容。 

 

就在鞭子不停下放的时候被一只修长的手一把握住,“主人!” 

 

随着画面一点点暗了下去,众人试探性的起了身,互相看了看…都是一肚子的疑问,一时间倒也没什么交流的心思,多数都在面面相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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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州夜雨

【温周】橘子大侠和他们的伙伴们

天涯客同人,部分接实体书番外

⒈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大巫起完钉子后,周子舒昏迷了三个月。他醒的时候,温客行杵在床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像个石像。见他微微睁眼,温客行的眼睛才突然出现了惊人的光亮。

    “……你终于醒啦。”温客行很艰涩地挤出这句话和一个笑容,那笑容好似石膏被搅拌,竟和叶白衣那老妖怪的有几分像了——一样的僵硬难看。

    周子舒感觉有点难受。浑身好似被碎肉敲骨一样痛是一回事,主要是他现在想嘲笑温客行的笑容真的很丑,但他没力气讲话,憋得很难...

天涯客同人,部分接实体书番外

⒈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大巫起完钉子后,周子舒昏迷了三个月。他醒的时候,温客行杵在床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像个石像。见他微微睁眼,温客行的眼睛才突然出现了惊人的光亮。

    “……你终于醒啦。”温客行很艰涩地挤出这句话和一个笑容,那笑容好似石膏被搅拌,竟和叶白衣那老妖怪的有几分像了——一样的僵硬难看。

    周子舒感觉有点难受。浑身好似被碎肉敲骨一样痛是一回事,主要是他现在想嘲笑温客行的笑容真的很丑,但他没力气讲话,憋得很难受。

    默默无语地对视了几秒,温客行才如梦初醒地说要去找大巫报告情况,周子舒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都能听见他一路大呼小叫地跑远,就是许是很久没说过话,声音比乌鸦叫唤还难听。

    在院子里煮茶的景北渊看着温客行冲出屋子,听到周子舒清醒了些,知道他这老朋友是死不了了,心底里也是欣喜异常。轻轻进了屋,却看周子舒不知是又睡过去了还是又昏了,只是呼吸有力绵长了许多,是好征兆。

    景北渊给周子舒掖了掖被子,一边轻声说道:“子舒啊……你这一醒,却是活了两个人呢。”

    景北渊和大巫是一直看着的。三个月,温客行像一匹受伤的孤狼,面无表情、不声不响地陪在一直昏迷不醒的周子舒身边。周子舒一天不醒,他身上的活人气就少一分。

    景北渊和大巫都深爱对方,因此更知道这种情况是没法劝的。

    若是周子舒再也不醒了……只怕他要么死,要么疯,没有其他结果。

    景北渊看着周子舒瘦削苍白的脸颊,突然有点看着老朋友找到好归宿的欣慰感。

    当然他想不到的是,几个月后的某天,温客行会将这段时间他的情绪、心理,毫无保留地陈情于周子舒。

    目的是做上面的那个。




⒉感情深,一口闷;为你好,用勺舀


    “——你再给我一口一口地喂药,等我起来了就宰了你。”周子舒说道。

    在天窗的时候,作为“天窗之主”的周子舒常常像太子赫连翊的一道影子,不声不响,又易容成一张毫无特色的脸,所以除了拥有前世记忆可以作弊的景北渊,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但他永远都是在的。

    所以偶尔,他也会随赫连翊出入后宫的,看见过宫里侍药的场景——娇滴滴的娘娘妃子们举起一个拇指大的小勺子,要给娇滴滴的皇子帝姬们喂药。药苦,小孩不肯吃,娘娘们就要掏出香帕抹眼泪,大人小孩一起哭,听得赫连翊头都大了,连带着后头眼观鼻鼻观心的周大人也闹心。

    药本来就是很苦的,还一口一口地喂,不是更折磨人么?喂药人自以为温柔贴心了,却不知只让整个喝药过程更痛苦了而已。

    周子舒默默地腹诽道,还不如像他对梁九霄一样,不肯吃就打一顿,撬开嘴就把药一灌。

    如果要复述当年的盛况,大约是这样的:通常是梁九霄被苦得吱哇乱叫,周子舒面无表情不为所动,又白又纤秀的爪子一只捏开梁九霄的嘴,一只鹰爪也似的扣摁住梁九霄扭动的肩膀,另一名四季庄弟子配合着伺机往梁九霄嘴里倒药,喝完才放开。路过的弟子都啧啧叹息:四季庄面容俊秀还一派书卷气的前首徒、现少庄主,奉行棍棒教育,庄里凡是不安生的弟子,甭管男女,多少都挨过几棍子。眼下庄里还未及冠的就小师弟梁九霄一个了,火力自然集中在他身上。

    周子舒对自己的带孩子方式一向有着令人匪夷所思的自信,所以他当然也不会觉得自己的喂药方式有什么问题。

    “得啦,你现在连根手指都动不了,还放什么狠话哪?奶猫叫唤都比你吓人。”温客行正吹着药,听到周子舒扬言要宰了他,眼皮也不抬一下地回嘴道,声音倒是轻柔,一听就知道,这是又把他当做个瓷人了,听得周子舒又是起鸡皮疙瘩,又是想暴起揍人,可惜心有余力不足。

    “来阿絮,张嘴吃药啦。”温客行笑嘻嘻地照旧把勺子递到周子舒嘴边,奈何周子舒无甚表情地斜他一眼,完全没有张嘴的打算。

    “你瞪我干什么?我是为你好,一碗下去,又怕你烫到,又怕你呛到。”温客行见他赌气,也不跟他计较,从善如流地把凉了的一勺药收回去,浇回碗里搅了搅,又舀了一勺,吹到温度刚好再递过去。“况且直接灌你,一个控制不好滴到被褥上,你老闻着药味不也难受么?还是勺子好。乖,听话,苦就苦点呗,我们阿絮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怕苦的,对不对?”

    前半段都把周子舒说服了,后半段瞬间又不正经起来,语气恶心得周子舒皱着脸想翻身向墙,奈何做不到,只好任由温客行一勺一勺地喂药。

    周子舒一边喝一边回想温客行的话,脑子里突然回想起梁九霄小时候被呛得姹紫嫣红的小脸,昔日冷酷无情的四季庄大师兄后知后觉为时已晚地咂摸出一点愧疚的味道来。

    顾湘小时候生病时,他是不是也烫过她,呛过她,才知道要哄着小姑娘一勺一勺地喂药?周子舒难得乖顺地吞下了最后一口药,发现有些愧疚细细地冒出来了,却四顾茫然不知何处寄托,只好分享给一起取暖的活着的人。

    放下药碗,温客行把一块蜜饯递到周子舒的嘴边,轻轻碰碰那显得有几分薄情寡义的苍白薄唇。周子舒垂下眼睑看看,还是张口接了。




⒊药有三分毒,师父偶尔的关心也是


    虽然看不出来,不过温客行的话很显然已经说服了周子舒。

    于是某一天,张成岭生病了,周子舒也纡尊降贵地端着温客行熬的药,拿着勺子,板着脸,准备给张成岭喂药。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张成岭带着半是惊吓过度半是受宠若惊的神情张口衔住了勺子。

    本来是一副师徒情深的和谐场面,谁知张成岭这小子偏要多嘴,喝了两口便忍不住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百转千回地憋出一句“师父对、对我真好呜——”,直接让周子舒绷不住了,一撂勺子二话不说,直接上手灌药,把张成岭灌个半死直翻白眼。

    看戏的温客行笑得浑身发抖:“哈哈哈哈……都说了,你这师父皮薄得紧,你不知道,给你喂药他已经很难为情了,你还,哈哈哈哈,你还这么羞他……你看,恼羞成怒了吧。”

    那厢周子舒灌完药就砰地放下药碗,不耐烦地丢下一句“病好了就去练功”,长腿一迈就出了屋。

    张成岭满脸药渍地瘫在床上,委屈巴巴地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了师父。温客行丢给他一块毛巾,示意他擦擦嘴:“没事,你师父没生气,他就是害羞,你擦擦嘴。你快点好,他才高兴呢。”

    张成岭若有所思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擦干净花脸就钻进被窝捂汗去了。

    温前辈不愧是自称最懂师父的人,下次又惹到师父就找温前辈请教去。少年如是想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与此同时窗外的一个身影也正准备离开,只是突然被出来的温客行一把揽住了腰。

    周子舒一掌拍向温客行胸膛,被温客行一把抓住手腕。

    “你干什么?”周子舒没好气地说道。

    “我在想我家阿絮真是嘴硬心软,可爱得紧。”温客行笑道。




⒋近朱者赤,近温者不要脸


    景北渊把筷子伸向一块豆腐。

    突然,横空斜叉出两双筷子,噼里啪啦地开始打架。其中一双瞄准空隙往那豆腐底下一捞,准备夹走,另一双筷子眼见截胡无望,带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悲壮气概飞快往豆腐中央用力一捅——

    豆腐成了豆花。

    有的还随着劲风溅到了碟沿。

    景北渊顿感倒胃口,秀眉一竖,碗筷一撂,脸色不善地盯着餐桌上仍然缠缠绵绵难舍难分地卡在一起的筷子。

    周子舒偷瞄一眼景北渊的脸色,就知道这位昔日朝堂上的最佳知己是要开始引经据典地骂人了,于是若无其事地卸了力抽回筷子,端端正正地搁在碗上,义正辞严地说道:“老温,吃饭就好好吃饭,做什么把豆腐戳成这样?”浑似豆腐兄弟的惨死他没出一份力。

    景北渊不可置信地看向周子舒,连沉默地埋头吃饭的大巫都忍不住抬头看了周子舒一眼。

    景北渊盯着周子舒看了几秒,越发怀疑周子舒是不是又照着脸做了一张皮贴在脸上,不然脸皮怎么厚成这样。

    “这样大家不就都能吃到了嘛。”温客行腆着脸笑,殷勤地往桌子每个人的碗里都舀了一勺豆腐……糊糊。

    低头看向碗里脑浆也似的豆腐残骸,景北渊一时无语,觉得这饭真是吃不下去了。

    他本来也放心不下路塔,打算过两天就动身回南疆。

    现在他决定今天就走,马上就走。

    他朝大巫使了个眼色,却发现大巫古井无波般的眼睛里居然也传达出这个意思。

    昔年大庆屠狗情侣,如今终有被屠时,善哉,善哉。




⒌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景北渊的东西总是精细繁杂些,还在收拾。大巫站在外头等他。周子舒倚着门框,抓紧时间和老朋友多聊几句。

    温客行悄没声息地站到了大巫身边,脸上是难得的肃穆认真。“无论如何,我欠你们一次。”他郑重地开口道。

    大巫只微微摇头:“我们各欠过周公子一次人情,现在只算是还了恩罢了。”

    温客行没有说话,只看向倚着门的那个瘦削的背影,太纤细了,衣襟飘飘,仿佛下一秒就可以乘风归去。从前他是瘦,还可以让温客行有点脱了衣服掐一把小腰的绮念,如今却瘦得让温客行只剩下心疼了。

    传说中半人半鬼疯疯癫癫的鬼谷谷主盯着这个纤细的背影看了许久,眼中竟流露出些许温柔。

    “那是他种下的好因果啊。”

    良久,温客行这样说道。

    大巫也没有接话,却也是赞同的神色。毕竟,没有人比他和景北渊更清楚因果的力量。

    屋外头的南疆大巫与前鬼谷谷主很是哲学地在探讨因果,相较之下,屋里头前天窗之主和前南宁王的对话就显得没营养得多。

    “七爷的东西比姑娘家的还繁杂。”周子舒抱着手臂津津有味地看着景北渊忙忙碌碌,饶有兴味地点评道。

    “人生在世,总不能亏待自己,哪怕是在这暮雪皑皑之地。”景北渊说道,“况且来的时候就料想到你们俩都不是会精细过日子的,自然自己得多准备些——哎,原来在这儿。”

    景北渊翻出来一个精致得恰到好处的雕花酒壶,再精致一分则风骚,少精致一分则失风雅——像周子舒曾经评价过的,低调的风雅,隐秘的骚包,一看就是属于景北渊的玩意儿。

    “这是什么?”周子舒凑上前来,好奇问道。

    “你心心念念的南疆药酒。”景北渊笑道。

    果不其然那酒鬼的眼睛登时比猫的还亮,一双爪子就伸到跟前了:“多谢——”

    做了两世的朝堂上的知己搭档了,景北渊早就料到周子舒的动作,眼疾手快地一只手把酒壶藏在背后,一只手拍开周子舒的手:“哎,我可没说要给你。”

    周子舒:“……”

    这祸害精是来耍他的吗?

    景北渊故意抬手晃晃酒壶:“你才能起来走动多久?经脉都尚未完全康复,这会儿就想喝这大补的东西,还要命不要?”

    他说得完全在理,周子舒没法反驳,只好垂着眼睛恋恋不舍地盯着酒壶,浓长的睫毛密密地半遮住眼睛,配上苍白的脸色,显得竟有几分可怜。

    “你若是信得过我,我可以等上一个月再……”周子舒盯着酒不死心地再次开口。

    景北渊却完全没给他许完豪言壮语的机会:“打住,你要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稳重可靠的周子舒,我现在肯定就给了——可我在长明山待这几个月,发现你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我信不过你,我要交给温客行。”

    “七爷是觉得温客行比我靠谱?”周子舒觉得有些好笑。

    “关于你的事,他是比谁都靠谱些的。”景北渊笑道。

    周子舒不说话了,若无其事地从桌上拣起一个杯子就喝。

    “子舒,你怎么又喝空杯子啦?”景北渊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没笑出声。

    于是周子舒又若无其事地把茶杯放下了。

    而且耳根红红的。

    “好了,不逗你了。我和乌溪欠你的人情,这回算是还上了。”景北渊笑道,“不过,你曾经约定和我一起痛快喝酒,你却迟迟不来。这次是我来找你,做不得数。所以,你还欠我一个约定。况且南疆暖和,正好将养你畏寒的毛病。腰细貌美的南疆妹子想来是派不上用场啦,好酒却还一坛坛地埋着,就等你了。”

    说罢,他伸出一只手来。

    周子舒看着那手笑了,眉目舒展,眼角眉梢都是浮云飞絮般的自在。他紧紧回握住景北渊的手:“定不负七爷美意!”

    景北渊很满意地看着难得笑得如此畅快的周子舒,觉得十分顺眼。在周子舒还是不苟言笑的天窗之主时,他就知道周子舒注定要离开朝廷。金杯翠翘,琼楼玉宇,都是留不住这自由的浮云的。他由衷地羡慕着周子舒的自由,也由衷地为这两世的好友终获真正的自由而高兴。

    知悉他受了七窍三秋钉,旁人或许惊诧,景北渊却有点不出所料的了然。周子舒承受那要命的钉子,哪里是自寻短见,他所知道的周子舒从来不是一个会嫌活够了的。周子舒只是,比起寿命,更宁愿要三年的自由自在罢了。

    “兴许有机会,我们还可以叫上允行和静安他们夫妻俩,总在西北吃沙子,想必也不会推辞偶尔小聚一下。”周子舒笑道。

    景北渊不自觉地笑笑:“故人江海别,几度隔山川……是啊,也好久没见允行他们啦……”

    提起共同的故人,二人不免都回忆起那险象环生的峥嵘岁月,面上略有怀念之色——虽有诸多不堪回首之时,可到底无怨无悔。

    毕竟换来了这山川无恙,海晏河清。

    话又说回来,其实,当年大庆护城之战的几人组里,理应有赫连翊一份的。可惜,如果他们的行迹暴露,赫连翊既不会放过周子舒,也不会放过景北渊,更不会放过还互相联系的周子舒和景北渊,所以提起故人小聚,他们都选择性忘记了那位万岁爷的存在。

    “行啦,我真要走了。”景北渊拍拍衣服,笑说道,“南疆总没大巫坐镇也不好。等路塔再大一些,能独自打理南疆了,兴许我和我家那小毒物同样可以像你们一样游山玩水……”

    周子舒也站了起来准备送他:“反正这江湖一时半会是掀不起什么风浪了,正是游历的好时候,想什么时候玩都是合适的。”

    “这也是他的功劳啊。”景北渊朝屋外有动静的方向眼神示意。

    周子舒顺着他的目光,也往有动静的方向看去了——原来是屋外的温客行显然坐不住了,一直探头探脑地往屋里瞟,好像生怕景北渊在他眼皮子底下把周子舒拐走似的。

    回想景北渊说的功劳,周子舒笑而不语。

    是好因果啊。




⒍侠之大者,劫富济贫


    戴着白纱斗笠的周子舒蹲在屋檐上,穿着灰色衣袍的温客行蹲在周子舒旁边。

    周子舒神色凝重,温客行也神色凝重。

    周子舒头望着对面,一动不动:“老温,你在看什么?”

    温客行望着周子舒望着的地方,也一动不动:“我在看你在看什么。”

    周子舒道:“我记得对面那里有个秘密的酒窖,藏酒是顶尖水平的。”

    温客行奇道:“这你也知道?”

    周子舒笑道:“当年跟着赫连翊一起来过这儿。沾了当今圣上的光,喝过几口,确实不凡。到如今已物是人非,不过想来酒窖主人也不会介意再请我一坛的。”

    “哦——原来是打着偷酒的主意啊,周大侠就是这样做大侠的吗?”温客行斜看周子舒一眼,丝毫不记得自己曾经摸进一个酒窖喝得昏天黑地也没付钱的事情,或者说选择性不记得了。

    “侠之大者,‘劫富济贫’。我现在可是穷得连壶好酒都买不起了,济自己就是济贫,怎么算不得大侠?”周子舒大言不惭道。

    温客行啧啧称奇:“哎哟,这真是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更怕贼不要脸。周大人,你可真缺德。”

    “总不能比您还缺德。温谷主,来还是不来?一句话的事。”

    说这句话时周子舒侧过头看向温客行,笑容在飘扬的白纱之下若隐若现,眉目舒展,浓墨重彩的眼睛亮得惊人。

    温客行没说话,盯了一会,伸手把周子舒的斗笠摘了。

    周子舒:“你干什么?”

    温客行大喇喇把斗笠往自己脑袋上一扣:“你要蹲点偷酒,却是我被太阳暴晒,这是什么道理?斗笠借我戴戴。”

    周子舒哼笑一声:“你自便,反正我几年都没洗头了,你不嫌弃就行。”

    温客行顿时又嬉皮笑脸起来,一只手不老实地摸上周子舒的腰:“哪敢嫌弃呀?我家阿絮的陈年头油都是香的。”

    周子舒:“……”

    “你娘的。”周子舒简要点评道,再不看这不要脸的玩意儿一眼,脚尖一点,像一团飞云般跳到树头。

    “阿絮,你急什么,你等等我呀!”温客行扬声道,也脚尖一点,带着几分贱贱的笑容跟了上去。




⒎待觅他时携酒去,何辞长踏软红尘


    又是一年武陵春。

    桃花烂漫,霞蔚云蒸,正是一处喧闹又寂静的所在,只桃花下一皂袍人,一红衣人,和稍远处树下一正练功的半大孩子。

    如果此时有见识广的老江湖人看见,就会发现那少年脚下踏的正是当年四季庄的绝学之一——流云九宫步。只是当年那少庄主使的九宫,是凭谁也要叹一声翩若惊鸿、轻如飞絮的;而这和当年少庄主年纪相仿的少年却没有分毫其当年风采,步伐重得好似泰山压顶。

    不过,如果此时是个见识广并且武功好的老江湖人看见,就会发现那少年看似步伐笨拙拖沓,却正合了那句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每一步都恰到好处分毫不差,甚至还有脱出于流云九宫步的一股不动如山不动声色的沉稳,气质恰如他背上的一柄缠着破布的剑——任是谁也不会想到那竟是上古三大名剑之一——至纯至刚的重剑“大荒”。

    而那少年的师父也不会知道,他自己腰上的白衣剑,也正是三大名剑中至清至明的灵剑“无名”。

    所谓名器有灵,自栖良主,想必就是这样仿佛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数。

    不过,什么名剑,此刻和这三人都无关了。把灵剑随便缠在腰上的周子舒仰头喝一口桃花酿,一边看也不看地指尖飞弹出一颗石子,石子带着劲风直冲有一段距离的张成岭面门射去——

    张成岭往后一仰,险险躲过。可惜他腰远没有他师父的软,所以与其说是把腰往后一折,不如说是脖子往下一缩、下巴往里一敛、脑袋往后一甩、膝盖往前一弯,以一种几乎要跪地的姿势躲过去的,双下巴都挤出来了,很是不雅,周子舒瞟了一眼就不想再看。张成岭却自以为躲得很好,眉毛一扬嘴巴一咧就想站直来跟师父邀功,不过那红衣人却没有让他如愿——他一脸坏笑着偷偷地也弹了一颗石子,打在张成岭膝弯。张成岭扑通一声,真成了以头抢地四仰八叉五体投地,场面好凄惨,但是他那没良心的黑心师父一看就乐出了声,连带着红衣人也得意一笑。

    “老温你看,像不像乌龟满地乱爬的姿势?”周子舒笑得十分开心。

    “是挺像。”温客行颇以为然煞有介事地点头认可,好像张成岭是自己摔的,和他压根没关系。

    周子舒笑着又灌了一口桃花酿,唇齿留香;看着漫天绯红芳菲,看看老老实实爬起来又老老实实继续练剑的张成岭,觉得这日子再好没有了。

    静默了片刻,温客行突然开了口。“我好像,生下来就为了这一种时刻。”说完,他偏头看着周子舒,语气难得正经,又很是舒缓,竟有几分温柔。周子舒没接话,但是却微笑起来,显然他们都是同意这句话的。

    长风清啸,拂云过叶。周子舒突然起了兴致,摸出一管竹笛,吹起一首江南小调,居然也很是悠扬清脆的好听。

    温客行闭着眼睛津津有味地听了几段,复又半真不假地叹惋了一句:“可惜手边没琴,不然就能和你琴笛和鸣一曲了。”

    周子舒吹尽兴了,一边擦笛子一边以一种亲近又随意的口气说道:“你还会弹琴啊。”

    “我还会吹唢呐呢,不知道吧?改天给你吹段《百鸟朝凤》,保准可以吸引方圆百里的鸟前来投瓜掷果,膜拜朝贡。”温客行极不正经地嘿嘿一笑,摇头晃脑,说得很像那么回事。

    “我看是方圆百里的鸟都会赶来想用果子砸死你,好叫你住口。”周子舒纠正道。

    温客行笑笑没反驳,沉默了一会,又开口说道:“在鬼谷没有能谈谈心的,就想着弹弹琴解解闷也是一样的。现在有你了,就想弹给你听听。”

    周子舒抬头飞快瞥他一眼,又重新低头,好像突然对手边的落花产生极大兴趣一样,头也不抬地说道:“你想弹,就自己做一张琴,不会做我们就去买一张。”

    温客行听了,却顿时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

    “阿絮,你真可爱。”温客行笑得见牙不见眼。

    周子舒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更下定决心继续观察落花的伟大事业。

    温客行却不会让他如愿,他撞撞周子舒的肩膀,抬抬下巴示意张成岭的方向,得意洋洋地说道:“你看阿絮,我都说了,跟了我,不用羡慕我家那老头子和老太婆,也能带着孩子游弋江湖,相携隐居,过上神仙般的日子。”

    再次听他这样称呼他自己爹娘还是让周子舒无语了一把,只是他心中也不免叹了口气:成岭这孩子,确实比温客行幸运很多。

    “那就算你说对了一次吧。”周子舒云淡风轻地笑道。

    温客行似乎有点意外他的回答,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立即喜气洋洋地往周子舒脸上响亮地吧唧了一口,被周子舒嫌弃地擦掉了口水。

    “装什么,尝都尝过了。”温客行亲亲热热地贴着周子舒。

    “……”周子舒则是被这话结结实实地恶心到了,默默扭过头,决心不再给这丢人玩意儿任何一个眼神,不过到底也没走开。


   武陵尚东风 ,春华新色好。而在遥远的江波镇,有说书人正绘声绘色摇头晃脑地说曾见两个器宇不凡的男子,一红衣一黑衣,竟皆为未曾听闻的绝世高手;有人听闻当年风崖山青竹岭那恶贯满盈的鬼谷谷主并未殒命于那一场混战,而是在某处调养生息,谋划着再次搅乱江湖风云;还有一个天窗弟子,时不时总会回想起江波镇那惊鸿一瞥,疑心自己究竟是看错了,还是那皂袍人就是他们的少庄主……

    但这一切,什么鬼谷,什么天窗,都和周子舒和温客行无关了。

    他们如今的故事,就是一个误落淮北的橘子,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一颗淮南的橘子的身边。淮南橘子的皮很硬很酸,果肉却很甜,并且淮北来的橘子一直觉得他们应该是同一棵树的同一根枝桠结的两个橘子,天生就该相遇相伴的。他们带着一颗皮糙肉厚的小橘子,在天涯海角四处滚落,做这缠软红尘中最自由不羁的两个橘子大侠。

    这就是两个橘子大侠和他们的伙伴们的故事。


    [完]

卿不理藤椒

判官书粉麻烦进一下

占tag致歉

  对阴阳师判官玩家致歉!

  关于老福特上关于《判官》的标签,有很多宝宝都弄错了,这里是提醒一下。微博同理,我也会去发。书粉用标签麻烦发在带木木名字的tag里,我下面有。另一个“判官”的标签是阴阳师玩家建的,是游戏人物(不知道有没有说错),有很多太太都把作品发在这个tag里面,就把人家tag占了,发现家被偷了人家心里应该挺不舒服的。占tag这件事是我们的错,希望各位能够点个小蓝手宣传一下。也麻烦各位太太回去改一下tag。

  阴阳师的tag我也会带,放在第一个,后面两个是书粉的tag。

  一起营造一个良好的网络氛围,两家粉丝和睦相处,让大家都开开心心吃粮。谢谢!

 ...

占tag致歉

  对阴阳师判官玩家致歉!

  关于老福特上关于《判官》的标签,有很多宝宝都弄错了,这里是提醒一下。微博同理,我也会去发。书粉用标签麻烦发在带木木名字的tag里,我下面有。另一个“判官”的标签是阴阳师玩家建的,是游戏人物(不知道有没有说错),有很多太太都把作品发在这个tag里面,就把人家tag占了,发现家被偷了人家心里应该挺不舒服的。占tag这件事是我们的错,希望各位能够点个小蓝手宣传一下。也麻烦各位太太回去改一下tag。

  阴阳师的tag我也会带,放在第一个,后面两个是书粉的tag。

  一起营造一个良好的网络氛围,两家粉丝和睦相处,让大家都开开心心吃粮。谢谢!

       还有不懂的看合集的另一篇。

  求蓝手宣传!

观山脉脉

你心疼尘不到,我同情张岱岳

*正经产出号@元偆 / btd致歉

  

半夜刷到了共情张岱岳的帖子,震惊之余免不了为尘不到难过,想给《判官》写点什么,于是有了这篇长评。


“人不可能是非黑即白的”,这句话在木苏里的作品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木苏里总是给所有角色都留有“余地”。

这里的“余地”,指她笔下角色的多面性。她的角色人设丰满鲜活,即使是反面人物,也很少能用绝对的“坏”或“邪”去下定义,这点也许与她温和包容的处事态度有关。她不仅愿意相信人之初性本善,也愿意成全每个人的体面。

即使是张岱岳这样一个阴暗面较为明显的角色,也拥有属于自己的行为逻辑——他想活着。

有执念所以有私欲,有私欲所以要...

*正经产出号@元偆 / btd致歉

  

半夜刷到了共情张岱岳的帖子,震惊之余免不了为尘不到难过,想给《判官》写点什么,于是有了这篇长评。


“人不可能是非黑即白的”,这句话在木苏里的作品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木苏里总是给所有角色都留有“余地”。

这里的“余地”,指她笔下角色的多面性。她的角色人设丰满鲜活,即使是反面人物,也很少能用绝对的“坏”或“邪”去下定义,这点也许与她温和包容的处事态度有关。她不仅愿意相信人之初性本善,也愿意成全每个人的体面。

即使是张岱岳这样一个阴暗面较为明显的角色,也拥有属于自己的行为逻辑——他想活着。

有执念所以有私欲,有私欲所以要诉诸行动,有行动所以致人怨死。

我大概能理解同情他的人的想法,也许是同情他努力练功却无法企及亲徒身份的无望,也许是同情他极端畏死苦苦挣扎的无助…

就像同情张岱岳的人说的那样:每个人都有私欲,包括尘不到,他对闻时有一定程度上的偏爱,这就是私欲,凭什么尘不到的“私欲”是合理的,张岱岳的私欲就是天理不容?


【凭尘不到没有伤害任何人,而张岱岳用尘不到教授外徒用来行善的阵法去作恶。】


仔细回忆这本的感情线,简直不敢相信是尘不到先动心。除了小时候哄睡、偶尔逗人开心的玩笑话 以及后来外出给闻时带回来的山外玩意,他再没有其他明显偏爱的举动。包括闻时剐除尘缘所用的洗灵阵,闻时会用的,卜宁也会用。

对于尘不到被封印的那天,原文这样写:“直到最后一刻,尘不到都尽一切可能压着所有能压的,霜锋剑刃皆强拗向内。”

有了尘不到,徒弟几个有了家。作为家里的长辈,他真的把几个徒弟教得很好。庄冶温良,钟思明朗,卜宁谦逊,闻时对待沈曼怡的种种礼数,会让她想起教书先生讲的“端方和分寸”。

且每个人都在各自的修行方向上有所建树。他们上山时都年纪轻轻,如果并非全力培养悉心照料,在险象丛生的笼里,到底怎样才能完好无损地走到现在。

他的大爱始终高于小爱。这样的人无论是做师长还是做判官,都无可指摘。哪怕追溯到被诬陷不得好死的一千年后,他留下一个名为谢问的傀,只是为了把各地笼涡引回自己的封印阵——他是打算和这些尘缘同归于尽的,甚至没想过为自己平反或者干脆鲨进张家找人算账。

至于令张岱岳恨入骨髓的漠然态度,是尘不到在为柳庄上上下下成百上千条性命鸣不平。如果他真的向张岱岳施以援手,反而难辞其咎。

原文有提“不可擅自更改天命”。那些世世短命不得善终的诅咒,是天道针对罪魁祸首降下的报应,不是尘不到给他的惩罚。尘不到从未对任何人的苦难袖手旁观,哪怕是对方是张岱岳,他也平淡回应,劝张岱岳接受惩罚,也算是指点迷津,全了师徒最后的情面。

尘不到教他修习没有错,不救他更是理所应当,真正高高在上、把自己的性命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另有其人。


如果非要代入一个角色,与其选择代入张岱岳,不如选择代入芸芸众生,你将永远排在松云山师徒心中的第一位。


感谢每一种观点的碰撞,小说的意义因此得以升格。透过文字,得以窥见作者灵魂一角,我看见无数白梅绽放其间。“热爱才是真正的、永恒的天赋”,小木请放手去写。

言弃白暮

【残次品/镇魂/杀破狼阅读体】论大型公开处刑现场是怎样一个大写的沙雕(序)

       龙城的春天多晴日,气温也高,弄得特调处无论是人是鬼都犯了春困。赵云澜和沈巍在阁楼里窝着;楚恕之陪着郭长城在后院晒太阳;汪徵和桑赞在人事部腻歪;林静占领了待客区唯一一张沙发,在上面准备睡到天荒地老;祝红又到了每个月的那几天,窝在办公室里盖着毯子塞着耳机看电视剧。在这样一个暖洋洋的午后,原本就空旷的大厅更加寂静,就在这时,一块巨大的屏幕神不知鬼不觉地降了下来,又凭空出现了一张极大的圆桌。

——————

        李弗兰和柏松·...

       龙城的春天多晴日,气温也高,弄得特调处无论是人是鬼都犯了春困。赵云澜和沈巍在阁楼里窝着;楚恕之陪着郭长城在后院晒太阳;汪徵和桑赞在人事部腻歪;林静占领了待客区唯一一张沙发,在上面准备睡到天荒地老;祝红又到了每个月的那几天,窝在办公室里盖着毯子塞着耳机看电视剧。在这样一个暖洋洋的午后,原本就空旷的大厅更加寂静,就在这时,一块巨大的屏幕神不知鬼不觉地降了下来,又凭空出现了一张极大的圆桌。

——————

        李弗兰和柏松·杨在半路遇上,准备结伴去银河城行政区的会议中心开会。这次是关于第八星系未来发展蓝图的会议,白银十卫、陆必行的四个学生、哈登、林静恒和陆必行都要到场,他们两个决定提早到会议中心去做准备。但当他们推开会议室大门时,饶是心理素质极佳的白银卫卫队长也被吓呆在了原地。

        会议室中原本简约的设计不翼而飞,变成了远古地球时期的复古设计。正对着门的是一张圆桌,圆桌再前方是一个巨大的荧幕。只有一旁巨大的落地窗外银河城的景色让人能意识到自己身处何方。紧接着,荧幕突然亮了起来,上面出现了一行字:“欢迎来到阅读空间,李卫队长,杨卫队长,请按照桌上的名牌入座。”两位卫队长将激光枪上了膛,将信将疑地坐下了。

        随后,其他卫队长和那几个学生也到了,进来时依旧一脸懵逼,随后在名牌和屏幕的指引下入座,只有托马斯·杨和怀特依然不知所踪。泊松·杨有些不安,站起来走了几个来回,却在靠近门的时候被突然打开的门拍了一下,连人带着几把椅子摔倒在地。

        今天依旧是托马斯·杨乐不思蜀的一天,在外面浪得差点忘了开会这回事。等到他气喘吁吁地跑到会议中心,正巧碰上同样赶来的怀特。却突然发现统帅的机甲车刚刚停在外面,人还没下来。两个人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一崩三跳地上了会议室,托马斯用力踹开会议室的门,大喊一声:“注意了统帅来了!”却没想到拍倒了自己的孪生兄弟,一声大喊与几把摔倒的椅子起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巨大的噪音把趴在楼梯扶手上打瞌睡的大庆吓得摔在了实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还顺便砸掉了网线,紧接着就是祝红的怒吼。椅子倒地的声响传到了阁楼,直接打断了赵云澜和沈巍的调情,也吵醒了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的林静,几个人慌忙跑到大厅。赵云澜气急败坏地跑到楼梯口准备骂人,沈巍不放心也跟着过来了。楚恕之领着刚睡醒的郭长城匆匆赶来。

        白银十卫卫队长们被一串的反应吓了一跳,看到有人突然出现,全都条件反射似的拔了枪,还没等特调处的人反应过来,可怜的门又一次被重重踹开。隔着老远就听到声响的林静恒积了一肚子火,正准备好好收拾白银十卫这帮饭桶,一开门看到里面的形式就下意识把陆必行护在身后,在个人终端上调出了连着机甲车的远程粒子炮。陆必行从林静恒身后弹出脑袋,在原地呆成了一根木头。

        场面一度尴尬又不失混乱。

        接着,一个机械女声响起:“欢迎林统帅和陆校长来到阅读空间。请诸位收起武器,本空间并无恶意。请按照桌上的名牌坐下,传送门即将再次开启。”

        卫队长们闻言全都扭头看向林静恒,一旁的陆必行和他递了个眼神,示意先观察情况再说。林静恒便向卫队长们做了个手势,卫队长们动作整齐划一地收了枪,和其余几人一起就坐。林静恒带着陆必行找到各自的位置坐下。

        与此同时,特调处一帮人也抬头去看站在楼梯口的赵云澜……旁边的沈巍。沈巍有些头痛地捏了捏眉心,和赵云澜无声交流了一下,无奈道:“那就先坐下吧。”

        两班人马在圆桌坐定,尴尬的气氛渐渐弥漫开来。还没等双方开口说话,两个人被极为粗暴地甩了进来,机械手臂纪委精确地接住了他们。林静恒和陆必行颇为惊讶,竟然是放假在家的陆果和林然。俩孩子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林静恒刚把他们一手一个抱下来就被搂紧了脖子。

       坐在一边的赵云澜观察了一阵陆林四口的互动,转头调戏他家沈美人:“哎,那俩是他们孩子吧。”

       沈巍扶了下眼镜:“怎么了?”

       赵云澜凑到他耳边继续道:“什么时候咱俩也要一个?”

       沈巍脸爆红:“别闹,做好了,我们俩怎么会有。”

       赵处长笑得咧开了一嘴白牙:“待会去问问他们不就行了,别害羞啊沈教授。”

       沈巍耳根红得好像要滴血,轻轻把赵云澜推开:“你别闹了,他们都看着呢。”坐在另一边的白银十卫卫队长早就看出这两人的猫腻,仗着人家科技落后,用个人终端聊得一个比一个欢。图兰和祝红刚好坐在一起,短短时间内由于自家老大都是混蛋而同病相怜,已经发展出了过命的交情。图兰压低了声音悄咪咪地问祝红道:“你们老大是上面那个吧。”

       祝红不动声色地拉了拉盖在蛇尾上的毛毯,盖住了整条蛇尾,反驳道:“怎么可能,他旁边那个戴眼镜的,沈巍沈教授,才是攻。我们老大只有被压的份。”

       图兰深吸了一口气:“我去,不是吧。这么斯斯文文的一个人,是攻?怎么打得过的?”

       祝红摇摇头:“不知道。你们老大是攻吧。”

       图兰:“那是。我们统帅A爆全星际,他旁边那个,陆必行,陆校长,一个文人,怎么可能压得过。”

       祝红:“我看也是。”

       今天也是图兰和祝红站逆cp的一天呢。

       紧接着,又一个人被甩了进来,陆必行看清来人后一脸惊讶:“霍普,你怎么来了?还有……你这衣服怎么回事,这么多泥?”

       霍普对着一屋子的人尴尬地笑了笑,举起手上的一颗大白菜:“我这不是……早上做农作物栽培研究,沾了一身泥,就突然被传送过来了。”

       白银十卫的欢快谈天被突然出现的霍普打断了一下,随即又迅速恢复了热闹,还和特调处的人打成了一片,相互检举揭发各自老大的私生活,爆料爆得不亦乐乎。林静恒已经在个人终端上记了一串名字,准备回去后挨个加体能训练;赵云澜和汪徵对了个眼神,对方表示接收信息并扣掉了那些人下个月的奖金。

       没过多久,房间另一边的窗户渐渐清晰起来,可以看出窗外是一个远古地球时期的中式园子,只是看起来不是很精致。门外喧嚣起来。接着,门又双一次被用力打开,顾昀伸手开门。他似乎是刚刚下朝,身上还穿着繁琐的朝服,回头对门外的人喊到:“我说老妈子,你腿折了还是什么,能不能快点啊。”

       长庚有些不放心:“子熹你慢点,刚下过雨,地还滑着呢。”顾昀敷衍地应了一声,准备先把衣服换了,结果一回头,瞬间呆住。身后的一帮子人也跟着懵在了原地。残次品众人由于自己也经历过,十分喜闻乐见地围观。赵云澜迅速适应了混乱,翘着二郎腿十分熟稔地朝来人打招呼;陆必行也表现出了强烈的自然熟能力,边给陆果+整理头发边随口接了一句。顾昀等人无奈,只好按着名牌做了下去。

        刚坐下,暗着的屏幕瞬间被激活,之前的机械女声再次响起:“加载人物进度条中,请稍后。”接着,数道光影从屏幕中射出,投在还空着的椅子上。光中渐渐浮现出一个个人影,随着人影的清晰,光束也随之消失。

        出现的众人大多数林静恒他们都认识:独眼鹰、周六、陆信、穆勒、林蔚、劳拉、伍尔夫、林静姝、林格尔……他们像刚睡醒一样,睁开眼睛发现故人的音容笑貌全都变了。陆必行看到独眼鹰时眼圈红了,伪音颤抖着喊了声爸,独眼鹰看到林某人离他的宝贝儿子这么近,顿时气成了一只河豚,背上的毛奓起二尺高:“林静恒!你离我儿子远点!”

        独眼鹰一嗓子把在场大半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林静恒顶着陆信戏谑的目光,眉毛一挑:“你说了算吗?”

         独眼鹰“嗷”的一嗓子喊了出来:“我跟你拼了!”

          一旁的陆信一把把独眼鹰拉了下来:“老兄,淡定。孩子们开心就好。再说了,我看着静恒和你儿子挺配的啊。”

        独眼鹰欲言又止,眼神询问林静恒:“他现在知道了吗?”林统帅回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顺手把扒拉在他身上的陆果扯了下去。

        陆必行暗暗松了口气,毕竟他还没想好怎样向陆信说明他的养子和亲儿子在一起了这件事。这时,不只是沾了林静恒的霉运还是什么,湛卢那个没眼力见的插话道:“陆校长,先生,我——哔——”

       陆必行似乎知道湛卢会乱说话,先一步在个人终端上禁言了湛卢。

       陆信一脸惊奇地看向林静恒:“哎,小鬼,可以啊。连湛卢权限都开给人家了,啧啧啧。来,和我说说,你俩怎么认识的?”

       陆必行:“……”

       林静恒:“……滚”

       陆信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机械女声打断:“欢迎诸位来到阅读空间,阅读系统1121为您服务。本空间旨在以阅读的方式让诸位更加了解彼此。接下来将以转盘的形式决定第一本读的书和第一位阅读者。”说着,圆桌上出现了一个转盘,指针义无反顾地指向了林静恒。

       林静恒:“……”

       机械女声:“系统已记录数据。书本顺序为《残次品》《镇魂》《杀破狼》,阅读顺序为以林统帅瞬时针方向依次。每人阅读一章,读完后自动传给下一位。空间内不得有任何暴力行为。三本书各读完一章为一轮,每读完一轮有二十分钟的讨论时间。现在,林统帅,请开始第一章。”


白京

君有疾否【阅读体】三十五

楚苏\苏楚

时间线在楚明允给苏世誉下药,把他强行留在太尉府,苏世誉醒来给了楚明允一剑的时候。


  【“您和楚将军关系很差吗?”他小心地问。】

  众人心中鼓掌,好问题!问到了点子上!

  洛辛木着脸:“我收回这个问题,两位大人关系明明很好。”

  楚知卿:“……”

  好孩子,有觉悟。

  楚明允眉目间隐隐带着疲惫,往苏世誉肩上一靠,声音含糊道:“我跟苏哥哥关系明明很好。”

  “嗯,”苏世誉轻声道,“挺好的。”

  【——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

楚苏\苏楚

时间线在楚明允给苏世誉下药,把他强行留在太尉府,苏世誉醒来给了楚明允一剑的时候。




  【“您和楚将军关系很差吗?”他小心地问。】

  众人心中鼓掌,好问题!问到了点子上!

  洛辛木着脸:“我收回这个问题,两位大人关系明明很好。”

  楚知卿:“……”

  好孩子,有觉悟。

  楚明允眉目间隐隐带着疲惫,往苏世誉肩上一靠,声音含糊道:“我跟苏哥哥关系明明很好。”

  “嗯,”苏世誉轻声道,“挺好的。”

  【——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

  因为你不曾见过杀伐果决森冷无情的楚明允。

  因为你不曾见过浅笑着算尽机关的楚明允。

  你不曾见过他轻而易举让大夏天子不得不出让兵权的模样。

  你不曾目睹他是如何在短短几年内站上了权力的巅峰。

  唯有骨与血,才能堆叠出那样的高度。】

  为什么?

  功高震主。

  且不说这个,楚明允还抱着某些不可告人的心思。

  楚明允叹了口气,道:“你是这么看我的?”

  苏世誉把玩着他的一缕头发,道:“那时候我在纠结,到底该怎么对你。”

  楚明允带着笑意问:“纠结完了吗?”

  苏世誉道:“我要是没纠结完,我们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楚知卿叹了口气,小明允……从来不会这样的。她看了看靠在苏世誉身上眉目含笑的楚明允,不由感激。

  她真的很感激苏世誉,他把楚明允从那腥风血雨的阴暗中拉了出来。

  【——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

  还因为我,始终猜不透他的所思所想。

  一筹莫展,无计可施,不知如何是好到,不知该如何对待他才好,无论于公,……还是于私。】

  “苏哥哥,”楚明允笑了,眉眼弯弯,“第一次动心,总不能就算了吧?”

  “所以我答应你了。”

  楚明允道:“那你现在能猜透我的心思了吗?”

  苏世誉叹气道:“也差不多了。”

  猜楚明允的心思太过费心费力,他大概需要一辈子才能猜透。

  【“厉鬼?他?”宇文隼明显不悦,“郁鲁,你好歹是匈奴强壮的好汉,而那个家伙白白嫩嫩得跟个女人似的,你这么说脸上不难看吗?”】

  楚明允:“……”

  众人嘴角抽抽,楚大人是长的好看,但不要说成这样好吗?

  杜越不服道:“他就是长的难看嫉妒楚明允,谁说男人就不能长的好看的?谁说长得五大三粗的就一定能打?楚明允长的不丑吧?他就能用一年就把匈奴打成那样!”

  秦昭心中好笑,抬手揉了揉杜越的头顶顺毛。

  【“那你这么怕干什么?不就是现在出了个像样点的将军?”宇文隼道,“想十三年前我们匈奴进攻,大夏多少将领都弃城跑了,几乎就没人抵抗。最可笑的还是凉州,居然是一个女人站了出来,最后那女人的尸体被挂在城楼上,一直到风干了都激不起剩下士兵的半点血性,屠城十日里连个有胆子反抗的都没有,软弱无能,”他语带讥讽,“汉人也不过如此。”】

  归根结底,全都是大夏的软弱无能。

  李延贞叹了口气,他不想再看这个了,国家的软弱,在于统治者的无能。就算是再出色的军队,没有领头人,也会是一片散沙。

  楚明允眸中一沉,苏世誉忙去握住他的手,不让他掐自己。

  “都过去了,”苏世誉柔声道,“都过去了,明允,你还有我。”

  半晌,楚明允含糊地“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不准回头。

  硝烟在记忆中灼灼烧了十三年不灭,飞矢流箭蔽空而下,朱红城门倾倒,倚着断壁残垣旁观这一场炼狱。

  ——不准后退。

  烽火燃尽山河草木,哭喊遍彻千里繁华。匈奴的铁蹄踏过稚儿少女,在青石板上烙下浓重的血色斑驳,烙下焦黑的火痕深浅。

  ——明允,不准回头,不准后退。

  ——你要逃出去。

  ——你要逃出去!

  ——所有人都可以害怕,谁都能后退,谁都能放弃,谁都能等死,但是你不可以!】

  楚明允闭了闭眼,满是压抑的血色,一身红衣的女子在视野里不甚清晰,她沙哑的喊声混着屏幕中穿出来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碰撞,久久不散。

  楚知卿看着屏幕上的血色,心中叹气,捂住了身旁小姑娘的眼。

  众人都被震撼了,匈奴踏破城池,踏过大夏子民的血肉,屠城十里……竟无一人是男儿。

  李延贞偏过头,不忍再看。

  苏世誉紧紧搂住了楚明允,楚明允深吸一口气,鼻间满是安神香的味道,渐渐平静下来。

  他声音沙哑道:“世誉……”

  苏世誉柔声道:“嗯,我在。”

  楚明允轻声道:“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嗯,不走,”苏世誉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拍着他的脊背,重复道:“不走,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陪着你。”

  【“……阿姐。”

  提剑的红衣女子一滞,迟缓涩哑应地道:“怎么?”

  “……你现在这模样可真凶啊。”

  女子怔住,赤红的双目猝然滚下泪来,她捂着眼,声音哽咽地笑骂,“混蛋!”

  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回望去一眼,隔着树影重重,熟悉的城池浸出的血色盈满眼帘,一直延展而上,染红了整片苍穹。

  提剑于前,落得个悬尸示众的结局。】

  楚明允跟姐姐的感情真好,众人想道。

  苏决不禁看了看靠在他儿子身旁的楚明允,又看看李延贞。

  楚明允能忍受李延贞这么多年,还挺让他惊讶的。

  楚父楚母都咬紧了牙,他们知道有一女子被悬尸示众,没想到……是他们的女儿。

  “阿爹阿娘,”楚知卿轻声道,“我没事,明允不是还活着吗。”

  临死前,能保住她弟弟,已是死而无憾了。

  【“放开!”

  “你冷静点。”苏世誉喘息未定,自后面紧揽住他。

  可楚明允听不进只言片语,只顾着发狠地挣扎,他在桎梏中施展不开,手中长剑骤然在掌中转了方向,直向身后挥刺出去。

  苏世誉丝毫不动,将这一剑硬生生抗下。】

  陆清和惊呼一声,不禁抓紧了李延贞。

 李延贞安慰她道:“没事,不会有事的。”

  楚明允看着屏幕,抿了抿唇,轻声道:“世誉……”

  对不起啊。

  苏世誉微微偏头,问:“怎么了?”

  楚明允笑了笑,道:“没事,就是想叫你的名字,世誉。”

  苏世誉:“……嗯。”

  “苏哥哥……”

  “宝贝儿~”楚明允低低笑了,“我好喜欢你啊。”

  楚知卿张了张嘴,把一句极其煞风景的话咽了下去。

  她想说,那样的姿势很容易让人误会啊。

  【剑锋便斜着划开他颈侧,落下一抹凉意,血线顿时顺着肩线蜿蜒拉长,在素白领口晕开一团嫣红痕迹。】

  楚明允笑意微敛,看着苏世誉。

  苏世誉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不禁问:“看着我做什么?”

  “我看我的爱人怎么这么好看。”楚明允低声道,看了看苏世誉修长的脖颈,低头一口咬上去。

  “嗯……”苏世誉闷哼了一声。

  光球:“……!!!”

  光球心急火燎地降下光幕,内心欲哭无泪。

  下次你们打个招呼好吗?涉黄是会被屏蔽的!!!!

  众人木着脸。

  许久,苏世誉才被楚明允松开,他轻轻“嘶”一声,不禁揉了揉被楚明允一口咬上的地方。嗯……没流血,但痕迹应该不浅。

  那是他曾经被楚明允一剑伤到的地方。

  楚明允浅笑着吻了吻他的指尖,低唤:“世誉……”

  谢谢你,从血海深仇的禁锢中把我带出来。

  系统左等右等,终于等到熟悉的敲光幕的声音,忙把光幕收起来。也不知道他们干了什么,反正看着……面色红润。

  【“别冲动,你冷静一点,你想一想,你的仇人都已被你在战场上杀尽了,失地也已尽数收复了……”

  “没事了,没事的,那些曾伤过你的人都已被你杀死了……”

  “……都已过去了。”

  他一声又一声重复着,终于感觉到怀里的人逐渐放弃了挣扎,只是浑身仍旧不住地颤抖,似是竭力忍耐。】

  楚明允轻声道:“还是苏哥哥好。”

  苏世誉笑着看他:“只对你好。”

  楚知卿沉默地看着,她没想到,自己的惨死竟然让楚明允反应如此激烈。

  这么多年,他怎么熬过来的呢?

  光球突然急促地闪烁两下,一开始清脆的少女音变成了刻板的电子音:“叮咚——检测到新任务……新任务加载失败,强行开启新任务……”

  “叮——主神任务,加载中……20%”

  楚知卿回神,问:“什么新任务。”

  少女音欢快道:“上级发布任务,我们会有请几个对你们来说过去时间线的人物。”

  楚知卿挑眉,比如?

  当然是楚明允,苏世誉。

  众人:“……”

  还要再来一对吗?你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

  楚明允:“……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他。”

  【苏世誉怔了一怔,随即侧过脸贴近了楚明允的耳畔,缓慢而认真地道,“我还活着,我在这里,”他顿了一顿,以极尽温柔的语气续道,“我陪着你。”

  一字字地落入耳中,声声音色温如玉。】

  穆拉和:“……”

  她就说嘛,安伊诺有全天下最好的温柔!

  安伊诺是全天下最好的安伊诺!

  穆拉和看着某两个,一脸被狗粮噎着的模样,安伊诺好像不只是她的安伊诺了。

  楚明允微怔,当初他跟喝了酒一样,浑浑噩噩的,现在清醒着再看一遍,就有了全然不同的感受。

  楚明允不禁低低笑了笑,握住了苏世誉的手,道:“世誉,这可是你说的,所有人都听见了……不准反悔。”

  当初不是这个意思好吗?苏世誉无奈,还是道:“我没想反悔。”

  【他抱紧了苏世誉,以揉碎骨肉融入血脉般的力度,以绝对占有不舍分毫的姿态。他垂着眼埋首于苏世誉的颈窝,嗅见那点血腥味后,毫无征兆地凑近舔了上去。

  ……

  他拉开楚明允的手退后一步,拢回了自己被扯开大半的领口,敛眸将眼底一丝慌乱遮掩了去。】

  屏幕“啪”地一声,息屏了,脸都没来得及红的众人一根毛都没看见。

  众人:“……”

  丝毫没有受影响的当事人:“……怎么了?”

  系统严肃道:“我们是正经系统!”

  在休息时间惨遭苏世誉“虐待”的楚明允面无表情:去你妈的正经系统!

  系统瞄见楚明允的表情,轻咳一声道:“有些事,只能让当事人看……当然,我权限不够,也看不见。”

  楚明允:“……”

  我看你挺想看见的。

  苏世誉并不想看见这个,他偏过头看楚明允……更糟心了。

  天知道那时候他有多么难熬。

  楚明允对上苏世誉的视线,迟疑片刻,轻声问道:“你的脸好像……有点红?”

  苏世誉:“……”

  哪壶不开提哪壶!

  楚明允看一眼屏幕上拢着自己衣襟的苏世誉,又看看自己身边这个,故作恍然大悟,用他自己特有的欠揍的语气道:“苏哥哥~你是不是害羞了?”

  苏世誉不言,就当自己聋了。

  真是……看破不说破不懂吗?

  旁边人发出一阵笑声。

  苏世誉:“……”

  【洛辛想也不想地就信了,一双眼盯着苏世誉,又忍不住奇怪道,“大人还好吗,没有受别的伤吗,怎么您脸上还有点红?”

  苏世誉一顿,手背贴了贴脸颊,语调仍端得平稳,“是吗?”

  “对啊!”洛辛点头,抬手指了指,“耳根好像也有点。”】

  众人:“……”

  这洛小将军真会说话。

  洛辛:“……”

  他错了!他嘴欠!

  洛小将军与陈思恒很快变成了一对难兄难弟,恨不得眼泪汪汪道一声“相见恨晚”啊!

  楚明允笑意都止不住,顺着话音溢出来:“看到没有,我没说错吧?苏哥哥真害羞了?”

  苏世誉:“……”

  苏大人身体力行地扒拉开楚明允的手,离楚明允远了点。

  “……”楚明允嘴角的笑一僵,随即成了委屈巴巴的模样,“苏哥哥……你不理我了。”

  苏世誉就当自己没听见,就不理了,真当他没气性吗?

  楚明允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眸子还适当地带了些水雾。

  系统暗暗计数,

  一秒,两秒,三秒,四……没有四秒了。

  苏世誉无奈叹气,把人搂进怀里。刚刚还委屈得快要掉眼泪的人立刻带上了笑,甚至还得寸进尺地再苏世誉脖颈舔了一口。

  苏世誉:“……”

  【“行啊你,剑术这么高明,听说角度再差点儿就能要了我哥的命了啊?”这是阴阳怪气的把‘表哥’精简为‘哥’以示立场的杜越。

  “你决定放弃再周旋直接动手了?”这是一向冰块脸都显出丝蠢蠢欲动的秦昭。】

  众人:“……”

  你们俩是怎么在一起的?秦大人您不要表现地这么明显好吗?

  杜越捂脸:“他俩要秀恩爱我插什么嘴啊……”

  秦昭点头,深有同感。

  楚明允“啧”了一声,看着秦昭:“那可是你兄嫂。”

  秦昭:“……”

  你确定是兄嫂不是姐夫?师哥,没想到你竟然是……唉!太让我失望了!

  看了六年冰块脸的楚明允读懂了秦昭的意思……沉默了。

  【楚明允恍若未闻地顾自往自己房中走。

  “你脸色这么难看是怎么了?”秦昭追上来问。

  “哎姓楚的你是不是终于遭雷劈了啊?”杜越语气顿转欢快。

  楚明允挥袖甩上房门把那俩玩意儿挡在外面。】

  真是俩活宝。

  楚明允能长成这样都是被这俩带的吧?

  楚知卿憋着笑意道:“……我怎么这么想笑呢?”

  众人:“……”

  深有同感。

  楚明允自暴自弃道:“笑吧,都笑大声点。”

  随即爆出一阵大笑。

  楚明允:“……”

  秦昭:“……”

  杜越:“……”

  仨活宝。







行云乐

【杀破狼/默读/残次品】联动非典型阅读体(20)

p大三本书的联动,后续不考虑加入其他

出场角色:主角、部分配角、部分已逝长辈

(无反派,大家和和气气过剧情)

仅抽取部分片段,不会按原文顺序逐章看完

字数坑品有保障,可能因事挂假条,不会坑

ooc致歉


“接下来进入第七轮的《杀破狼》阅读。”


【“即便在大梁境内,这种地方也容易出占山为王的响马…”

…青山间一声尖锐的号声响起。

沈易崩溃道:“大帅,您老是乌鸦变的吗?”

山头上缓缓升起一面大旗…长弓短剑纷纷对准山下人…

顾昀…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蠢货。”

长庚心下飞快转念,压低声音道:“所以南疆官匪勾结的事不是传说,是真的?”】


“这是…劫匪劫到了顾帅头上?...

p大三本书的联动,后续不考虑加入其他

出场角色:主角、部分配角、部分已逝长辈

(无反派,大家和和气气过剧情)

仅抽取部分片段,不会按原文顺序逐章看完

字数坑品有保障,可能因事挂假条,不会坑

ooc致歉


“接下来进入第七轮的《杀破狼》阅读。”


【“即便在大梁境内,这种地方也容易出占山为王的响马…”

…青山间一声尖锐的号声响起。

沈易崩溃道:“大帅,您老是乌鸦变的吗?”

山头上缓缓升起一面大旗…长弓短剑纷纷对准山下人…

顾昀…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蠢货。”

长庚心下飞快转念,压低声音道:“所以南疆官匪勾结的事不是传说,是真的?”】


“这是…劫匪劫到了顾帅头上?”

“莫名有点好笑。”

“什么意思?官匪勾结?那为什么要打劫安定侯的队伍?”

屏幕上的片段省略了部分内容,大多数人看得一头雾水,找不出其中的联系。


“击鼓令。”江充沉思片刻,想出了关键。

想明白其中关键,朝中几位肱骨之臣相对叹气。

“南疆军统帅不满朝廷击鼓令,因官匪勾结,所以有匪徒大张旗鼓劫道,好向统帅邀功?”林静恒手抵着下巴想了想,推出因果关系。

“明面上看起来的确是这样。”顾昀点点头。

说明暗地里还有更多的龌龊。


“这时候的南疆军统帅是谁?”顾慎皱眉。

“傅志诚。”

“不应该。”顾慎摇摇头,傅志诚不会那么蠢,“那就是有人挑动山匪。”

“这其中牵扯到几方势力。山匪、击鼓令拥趸、南疆驻军…还有西洋。”顾昀目光冷厉。

杀破狼众人心陡然一跳。

“从这个时候就开始了吗?”徐令惊道。

“或许更早。”长庚向来温和的眼中多了道不明的肃杀。


“不知几位可否记得陛下进京度过的第一次除夕?”六六突然出声。

“当然,是在红头鸢上。”葛晨点点头,记得很清楚。

“那只突然暴动的虎?”长庚立马抓出那年除夕发生的一件最不同寻常的事。

“正是。”六六答道,“那是西洋势力的较早的一次试探。”

“此片段播放结束后,诸位可一同观看此片段。”

(见彩蛋:射虎)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顾昀:“射下来。”

沈易手中的箭几乎与顾昀的话音同时离弦而出,势如破竹地射中了拿铜吼的山匪…】


“好!”众人不由喝彩。

陈轻絮眼中顿现欣赏之色,一向冷若冰霜的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笑容。

上得战场下得厨房,能修机甲会写文章,相貌堂堂爱国顾家,身体健康无忧无病…

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偏偏让自己遇上了。

陈轻絮每次想到,心里就乐开了花。

她只是话少,喜欢都藏在心里。


“我看这一箭哪,是直接射进陈姑娘心里去了。”顾昀笑道。

就算成了亲,又怎么不能再为他心动呢?

顾昀可没有错过陈轻絮的表情变化。


沈易一怔,侧头去看。

陈轻絮一下被说中了心思,轻轻一挥袖,微微垂眸,“看什么。”

本来没什么,被顾昀这一说,陈姑娘耳垂都红了。

成了亲,沈易胆子也大了不少,轻轻搂住陈轻絮的腰,脸上是止不住的笑。


【“记着,临到阵前,谁不想死谁先死…”

长庚险些被他手中的剑晃了眼。

他剑如游龙,一路血花纷飞,两进两出,地上山匪与马尸滚成了一团。

“…即使你的敌人是一帮饭桶。”

顾昀从高处看着他挑眉一笑,吹了声长哨。

长庚心狂跳,顾昀那一笑快要将他的魂魄也吸走了。】


这还是空间中第一次放顾昀正经杀敌的模样。

虽然敌人很拉胯,顾帅杀敌权当砍菜切瓜,但这并不妨碍他散发魅力。


策马入敌军,挥剑斩匪徒,将军白刃如长虹。


空间中的姑娘们眼睛一眨不眨,看得十分入神,简直成了顾帅的铁粉。

“啊,我突然发现真刀真枪、近身对敌才能最大限度地展现一位将军的男性魅力,太帅了!”图兰见到美男就迈不动脚。

陆必行小声嘟囔,“墙头草。”


“嗐,虽说经过那么多人事磋磨,但你看看,顾帅还是洒脱风流少年郎的样子。”张奉函指着屏幕,笑着对身边人说。

“是啊…”徐令听着那声潇洒不羁的长哨,也笑了。

还没笑完,就看到了最后一句话。


“这话怎么把顾帅写得跟狐狸精似的…”他喃喃道。

“说得真准,陛下看起来就像是被狐狸精勾魂的书生。”江充也有点恍惚。

“呸呸呸!”徐令突然发现张奉函凝固住的表情,“我们怎能妄议陛下和顾帅呢?”

“难道…这是陛下单纯对美好皮相的欣赏吗?”江充犹豫道。

“对,就是如此!”张奉函一拍桌,肯定这个说法,“一定是我们想歪了。”

想不通的部分人只能以此借口勉强解释。


长公主夫妇神色复杂。

儿子被同僚说像狐狸精怎么办?

儿子竟然还一脸自豪。


长庚此时却坐立不安。

都写成这样了,我是解释还是不解释呢?

解释的话,说实话还是找理由呢?

长公主注意到长庚的忐忑,十分善解人意,掩袖笑道,“看来十六是真的长得好啊,不止长庚,我都要看呆了。”


长庚的心放下了些,顾慎的脸黑了。

长公主差点白了驸马一眼。

“十六长得像谁?”

“更像你。”某位吃自己儿子醋的人说。

“对,像我,你就当我刚才是自恋吧。”


【“大帅,南中巡抚蒯大人…带二百家将,马上便到。”

顾昀面无表情地抬起眼…将孙焦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得色被活生生地吓回去了。

蒯兰图带着他一干家将大步进来,身上血与火未散,仿佛还带着一身的杀气腾腾。他上前一步,底气十足地朗声道:“下官南中巡抚蒯兰图,见过安定侯,孙大人,列位将军,还有这位…”

长庚冲他微笑道:“李旻。”】


“这个蒯兰图又是个什么心思?”

“看这个姓孙的反应,他俩应该是一伙儿的。”

“那就不是好东西。”

“这得瑟样,一看就包藏祸心、不怀好意。”


“李、旻。”顾昀轻轻在口中念了一遍。

“嗯?怎么?”长庚心神不定中,突然听到顾昀叫自己的大名,吓了一跳。

顾昀见他反应,笑了一下,“吓到了?”

“这一幕很有意义。”

长庚有些不解。


任凭刀光剑影,我自岿然不动。

在杀气腾腾之中闲庭信步,镇定自若地答一声,“李旻。”

这是长庚第一次以四殿下的身份初露锋芒。


【那先锋官丝毫不惧,只朗声道:“西南总督傅志诚,率亲兵迎接大帅!”

顾昀神色淡淡的,心想:“姓傅的可真能作死啊。”

长庚…不慌不忙地转身走向墙角的梯子,爬上了那藏账本的阁楼。

蒯兰图:“那傅志诚身为一方守将…谋逆之心昭昭,请大帅早作准备!”

顾昀:“把傅将军请上来,我看看他打算怎么谋逆。”】


“傅志诚也带了兵过来?”骆闻舟挑眉,“这一个两个的,胆子可真够大的。”

“那可不,调了南疆驻军近半数兵力,不知道的以为我是山匪,傅将军带兵为民除害来了。”顾昀话中满满的讥讽。

“蠢货。”顾慎无语至极。


“顾帅这反应,可是没在这位蒯大人的预料之中。”费渡被蒯兰图听到顾昀那句话后的表情变化逗笑了。

“他难道以为顾帅会按照他的想法走?”陆必行不解,“顾帅十五领兵,十七挂帅,战功赫赫,这位蒯大人是哪儿来的自信?”

“自视甚高。”林静恒不咸不淡地说,“年龄和脑子不成正比的蠢货。”


【可他竟将半个南疆驻军都拉了出来。

长庚道:“义父刚开始可能是有点想保傅将军,现在看来,保不住了。”

“看来人家非但不领情,还打算给我们来一次摔杯为号呢。”沈易看了看长庚那平静无波的侧脸…

长庚:“何况沈将军也知道吧?我义父未必是全心全意地想保傅志诚。”】


众人心中一惊。

长庚的语气丝毫不虚,分明是对自己的推论极有把握。

顾昀不奇怪长庚对他的了解,但亲眼看到他剖析自己的想法,还是有些新奇。


“你真知道?”顾昀看着沈易,有些怀疑地挑眉。

“不知道。”沈易非常诚实,“所以当时我听了陛下的话非常惊讶。”


“我记得沈将军以前兼任了顾帅的长臂师啊。”张奉函十分震惊。

“长臂师?”陆必行好奇。

“专用长臂师的职责是维护钢甲,通常与钢甲主人有难以言说的默契。”葛晨解释,“何况沈将军与顾帅有那么多年的交情。”

“连沈将军都看不出的心思,长庚却看出来了,并且毫不犹疑。”费渡似笑非笑,品出了一些味道。


长公主与顾慎对视一眼。

“四年未见,长庚,你为何对十六的了解如此深入?”

长庚有些紧张,强作镇定答道,“四年中,我拜钟蝉将军为师。在他那里,我看了很多义父领兵作战的记录和其他相关记载,因此对义父的行事风格与思考方式比较了解。”

长公主夫妇这下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

两人不再多问,可心中思绪杂乱。


【“多年不见,顾帅安好。”

“不十分的安,”不料顾昀看了傅志诚一会,猝不及防地开口道,“傅将军,方才蒯巡抚跟我说,你身为西南总督,勾结土匪,里通南洋,谋逆之心昭昭——这事你怎么想?”

下面陡然剑拔弩张,阁楼上长庚却依然好整以暇,他好像是极喜欢顾昀给他的弓,几十斤重的大家伙,一刻也不肯放下。】


“如此直接的吗?”

“这是直接把蒯兰图和傅志诚的矛盾挑到明面上了。”

“就看是谁先忍不住动手了。”

“我感觉长庚手中的弓时刻准备着,有谁对他义父不敬,直接一箭射杀。”


【蒯巡抚于是当机立断,直接越过顾昀,指着傅志诚道:“拿下这乱臣贼子!”

长庚自箭篓里抽出一根沉甸甸的铁箭,在阁楼上缓缓地拉弓上弦…

沈易:“就算大帅真有心妥协,谁又能代替傅将军收拾南疆烂摊子?”

一支箭…精准地擦过蒯兰图的官帽,当空将蒯巡抚的官帽炸成了两半…笔直地穿过重甲胸口…傅志诚被冲击力所迫,踉跄着摔下来,铁箭去势依然不减,蓦地钉在地上。】


众人屏住呼吸,心随着长庚弓上的弦拉紧、颤动,然后随箭的射出而猛然放松——仍有余韵在心头回荡,就像弦上的余音。

昔日青涩的少年已然长大,能拉开长弓,护卫在那人身边。


“果然是钟将军教出来的。”顾慎眼中十分赞赏。

这箭一出,自然看得出功力。

准头、力度、控制,无一不是登峰造极,不知背后藏了多少汗水。


“得见两个帅哥挽弓射箭,大饱眼福啊。”郎乔呼出一口气。

“我可以期待一个顾帅吗?”图兰也充满了希望。

“当然!”曹春花狠狠点头,“之前六姑娘不是说等会儿看红头鸢上的片段吗?顾帅可是出了手的,超级帅!”

他们狠狠期待住了。


【“太放肆了,”长庚几不可闻地说道,随后,他在所有人惊惧的回望下,又拉了一根铁箭上在弦上,对沈易轻声接上了自己的话音,“沈将军别忘了,还有一个人。”

沈易仍沉浸在他那惊鸿一箭中,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恕我想不出了。”

长庚:“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杀敌的同时不耽误抽丝剥茧,连语音语调都没有太大的波动。

沈易至今还记得自己在阁楼上的震惊与感慨。


长庚的成长是惊人的。

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但长庚的变化实在是天翻地覆。

曾经那个懵懂的小孩已经看不到影子了,取而代之的是这位临危不乱、胸有城府、稳重端方的四殿下。


不过四年而已。

而唯一不变的,是他对顾昀无条件的爱慕与保护。

就像是…他花了四年,终于能够底气十足地站在顾昀身边。

长公主夫妇对长庚的看法,再次更新了。



彩蛋:观看“将军射虎”片段



喵哒栗子

之前喜欢这张图的宝子们有福啦!我专门分解了一个简易流程,来跟着流程试试临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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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

“我夏习清愿意与周自珩缔结叶罗丽契约″

“我周自珩愿意与夏习清缔结叶罗丽契约″

  

应该不是原创我,不知道哪个才是原创,找不到!!(崩溃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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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我们谈什么

许则 !17号!太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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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然(道心破碎版)

职场风波(11)

“你准备一下,我要骂你。”

————————


  任鸿川早就来了,在门口听了好一会墙角才出来的,他向把自己叫来的董瑶点头致意,越过裴溯义招呼洪导坐下。


  没被招呼坐下,所以也不敢直接坐的裴溯义默默站成了一棵松。


  洪导一开始也意外,但任鸿川到了他就平静下来了,臭小子已经不是第一要事了,他们需要更准确有效的执行手段。


  其实确实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毕竟没有第三人知晓这件事,而陈玄也确实没有什么影响,但任鸿川他们可不像裴溯义这样相信人性和道义,既然陈玄手上有把柄,那需要更有力的手段保证陈玄手上的证据发挥不出任何用处。


  裴溯义在用眼角注意任鸿川的动向。......

“你准备一下,我要骂你。”

————————


  任鸿川早就来了,在门口听了好一会墙角才出来的,他向把自己叫来的董瑶点头致意,越过裴溯义招呼洪导坐下。


  没被招呼坐下,所以也不敢直接坐的裴溯义默默站成了一棵松。


  洪导一开始也意外,但任鸿川到了他就平静下来了,臭小子已经不是第一要事了,他们需要更准确有效的执行手段。


  其实确实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毕竟没有第三人知晓这件事,而陈玄也确实没有什么影响,但任鸿川他们可不像裴溯义这样相信人性和道义,既然陈玄手上有把柄,那需要更有力的手段保证陈玄手上的证据发挥不出任何用处。


  裴溯义在用眼角注意任鸿川的动向。


  他情绪不佳,方才看到任鸿川才后知后觉,他是又回到了任鸿川身边的人。


  真奇怪,明明才被任鸿川放出去一年多,有些人就好像是上辈子见过的了,裴溯义都觉得没有人依靠和守护的日子那么漫长,小口小口就把他拆吞入腹了。


  但他却有种灵魂脱离的麻木,好像他又不是真的受到了多少伤害,对任鸿川的离开也没有多少失落,所以他回来也不会有多少欣喜。


  任鸿川和洪导都注意到了他的走神。


  毕竟裴溯义一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两眼无神着就放空了,连他们的注视都没感受到。


  洪导揶揄地笑,任鸿川无奈。


  模糊的视网膜图像陡然变得清晰,因为任鸿川凑到了眼前,目光灼灼压得裴溯义抬不起头。


  “你准备一下,我要骂你。”食指指着他面门,任鸿川轻描淡写就接过了主导权。


  裴溯义……裴溯义肩膀落了下来。


  那天,一组视频不经意流传了出去。


  约莫是为了避开人群才选择了偏僻的角落,结果刚好被蹲守的狗仔拍到了现场。


  画面里,透过狗仔隐藏的草丛,任鸿川指着裴溯义骂了接近半个小时,看双方的架势,许多人闻到了大新闻的气味。


  但随之裴溯义工作室发文,追究前工作室负责人张某某卷款而跑、还恶意以裴溯义名义欺骗粉丝集资等行为,断绝了所有人挖掘大新闻的心思。


  看来是任鸿川回来接手裴溯义了。


  遗憾啊。原本手里积压好几件裴溯义相关的劣迹新闻,就等一个爆点把它捅出去了,没想到任鸿川速度这么快。


  当然他们也没想到,任鸿川此举只是在用一个大新闻博取眼球,来遮盖其他小新闻。


  陈玄也看到了刚爆起来的热搜,前十占了七条,才看向自己对面的任鸿川。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欺负了小的来了大的,大的后面还跟着老的。”


  “可问题是我还什么都没做。”陈玄摇摇头。


  “你也不需要装作无辜,我和小裴都知道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接近我。”任鸿川倒是没什么恶意,他只是有点嫌弃这屋里的茶叶。


  “你知道我的,我没那么仁慈,只要我想我可以让你一辈子都被死死压着不会有任何起势,所以你需要保管好你手里的小东西。”任鸿川真诚警告。


  “那你会帮我吗?”陈玄眼睛亮晶晶的。


  “我的身份不会允许我做明知违法犯罪的事情。”任鸿川言语拒绝,却把手机转向陈玄。


  陈玄睁大眼睛,拼命记忆着打出来的一行手机号。


  “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小裴会选择拉你一把不是因为他蠢,他只是因为受到过别人不问缘由的好,所以才会选择不问缘由地对别人好,他以前从来没有推荐谁上过节目。”


  陈玄笑着目送他离开。


ps.推荐三百明天就更新下一章哇!帮帮然然吧!

(一个剧情小梳理,陈玄的“目标”刚好是小慈他们公司的某个高层,所以他前世今生的目标一直都是借助任鸿川、季心慈这些公司支柱向上爬,上一世没有任鸿川了才选择的如日中天的季心慈,这一世任鸿川还在,但接触不到一直宅家的季心慈,所以选择对裴溯义动手,逼他回国接触任鸿川。)

所以然(道心破碎版)

职场风波(10)

“两位,还记得有我这个经纪人的存在吗?”

————————


  裴溯义单独找到了陈玄。


  “我助理的事,是你搞的鬼吧。”


  面无表情的裴溯义背对着光,只余一双眼睛溅射出冷光。


  陈玄还是笑着,但他却已经知道了来意。


  “是我做的,您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吗?”


  “我对人际关系的事一向不太敏锐,所以对于身边人的背叛我也不是很在意,但你的小诡计确实给我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它几乎毁了我的事业。”裴溯义此时有点怀念烟草的味道,在国外的时候他经常被带着烟云缭绕,形成了习惯。


  “听说你只相信自己掌握的把柄,做个交易吧,随你录音录像,让我打一顿。”裴溯义......

“两位,还记得有我这个经纪人的存在吗?”

————————


  裴溯义单独找到了陈玄。


  “我助理的事,是你搞的鬼吧。”


  面无表情的裴溯义背对着光,只余一双眼睛溅射出冷光。


  陈玄还是笑着,但他却已经知道了来意。


  “是我做的,您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吗?”


  “我对人际关系的事一向不太敏锐,所以对于身边人的背叛我也不是很在意,但你的小诡计确实给我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它几乎毁了我的事业。”裴溯义此时有点怀念烟草的味道,在国外的时候他经常被带着烟云缭绕,形成了习惯。


  “听说你只相信自己掌握的把柄,做个交易吧,随你录音录像,让我打一顿。”裴溯义开始脱外套。


  陈玄的笑崩裂了,但他还算镇定:“虽然我没什么意见,但我还挺疑惑的,就像您说的您是一个情感淡漠的人,真的会因为我利用您这点小事而产生想揍我的想法吗?”


  怕不是为了谁吧?


  “为什么不呢?”裴溯义示意他做好准备,挽起的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肌肉。


  ……


  裴溯义打人了?


  这件事差点让季心慈脑袋宕机。


  “不是,哥你怎么就动手了?事情没这么严重。”季心慈头疼,他觉得事情大条了。


  说实话,季心慈不知该如何评价陈玄,说他恶,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弟弟报仇。


  说他善,却又因此伤害了很多无辜的人。


  可季心慈没有道理阻止陈玄,他的复仇不是简单的以牙还牙,他在那人最松懈的时候咬断了他的那个器官,并笑着吃了下去,给自己做了无数心理准备的陈玄据说吃得很开心,而事件的当事人则吓得肝胆俱颤。


  然后陈玄就像变态杀人狂一样,一刀一刀捅向完全不致命的四肢,他任由对方流着血跑向人群,但依然不紧不慢地追着他,直到他被警察制服在地上,还冲着那个人笑。


  恐怖的一幕不断在脑海里回放,残疾的身体也在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他会一直活在恐惧里,据说那人不久后就完全疯了。


  陈玄太狠,却又没有把这份狠意释放给其他人,看起来又好像是对季心慈这类受害者手下留情了一样。


  所以季心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才犹犹豫豫到现在,他实在没想到裴溯义不过刚认识几天,却这么果断地为自己出气。


  洪导已经指着裴溯义开始骂了,作为看着裴溯义逐渐崭露头角的前辈,他多少觉得裴溯义此举是在自毁前途。


  “他有问题你直接跟我说不就完了?有什么事不能把他赶出去?你自己动手就能解决问题?上赶着给人留把柄是吧……”


  这个小房间里实际也就四个人,无奈的董瑶,如坐针毡的季心慈,和骂人的洪导自首的裴溯义。


  “没必要,也不是什么大事。”裴溯义真不觉得有什么,他看的很清楚,陈玄要的是向上爬,其余一切都是工具。


  他下手也有分寸,朝的都是衣服遮挡的部位,印记浅除了疼死人谁也找不出毛病,这都是他在国外学到的手段。


  “不是什么大事你亲自动手打人?你还记不记得你在国内?你还知道你是明星吗?”洪导声音陡然拔高。


  裴溯义不擅长解释,有些头疼。


  洪导自己气得肝疼,看到裴溯义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更是哼哧哼哧火气大:“行,我是管不了你了,我让鸿川来。”


  说着就要打电话,被裴溯义一把握住。


  “这就不用告诉哥了吧。”裴溯义这会终于知道怕了,原本云淡风轻的小事一下子上升为生命危险。


  “哟,还知道叫哥呢?”


  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此时笑眯眯从门口张望进来。


  裴溯义和季心慈吓得立正。


  而任鸿川顺手带上门,他语气轻松道:“两位,还记得有我这个经纪人的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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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灯续昼

不敢言20

    “我今天出门,除了医院外,还去了趟院里,对你的处分结果下来了。”


    步言打人的行为虽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但作为学生,终究违反了校规校纪,造成了不良影响,京大这样的顶尖学府,更重视名誉。


    “覃院长力保你,院里综合考量过后的结果是,在家反省三个月,回校之前交一份五千字的检查,因为双方都有错,且并未造成严重后果,不记过,不会影响你以后申博,评奖评先。”


    林济宁在教训人之前喜欢先把话讲清楚,根......

    “我今天出门,除了医院外,还去了趟院里,对你的处分结果下来了。”


    步言打人的行为虽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但作为学生,终究违反了校规校纪,造成了不良影响,京大这样的顶尖学府,更重视名誉。


    “覃院长力保你,院里综合考量过后的结果是,在家反省三个月,回校之前交一份五千字的检查,因为双方都有错,且并未造成严重后果,不记过,不会影响你以后申博,评奖评先。”


    林济宁在教训人之前喜欢先把话讲清楚,根据学生或者弟弟的反馈,进一步判断事态,也使受训人在受罚时不至于觉得冤屈。


    攻心为上,则事无不成。


    “不过平心而论,步言,你觉得这件事你做的对吗?”


    林济宁看着步言,和对待学生时的温和面孔不同,对待步言,他总是要更严厉一些。


    步言低头抿唇:“对不起哥,我这次确实欠考虑了,我没想到会连累老师,我之后会自己找时间跟老师道歉。”


    林济宁将薄木板翻了个面,步言吓的肩膀微微一颤,他就是这样,不认错的时候怕林济宁,知道错了后更怕。


    动手打人的时候,他考虑的太自私,只顾发泄自己的情绪,并没有考虑过,对于这件事,林济宁本人究竟是怎么想的,更没有考虑过事后收尾的问题。


    无论他的行为所造成的后果够不够处分标准,老师都一定会跟着他吃挂落。


    在学术界,学生的品行,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老师的德行。


    步言是个心思重的孩子,很多时候情绪都憋在心里,不表现出来,不代表他不内疚。


    覃院长是他导师,现任京大文学院副院长,当今学界的中流砥柱,一直对他很好,除了学术上让他受益匪浅,年纪轻轻就在圈子里崭露头角外,还教会了他许多为人立世的道理。


    除了一开始是看在林济宁的面子上才对他多加照顾,后来便当真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学生教导维护,当然——也少不了规训。


    文明火种,代代薪承。


    学文的,都这样,尤其是京大还在一定程度上保留了教授使用戒尺的权力。


    这里借用一个法学中的基本概念,是权力,而非权利。


    后者的行使往往伴随义务,而前者,意味着权力双方的地位不平衡且不平等,老师管教学生,几乎不需要为行使这项权力而做出任何让渡,其中分寸,全在师者自己拿捏。


    做学生的自然就要放明白些,在京大文院,如何少挨打,是一门学问。


    当然,不挨打也不是什么好事,在文院,大概只有旷课逃学不完成作业不参加考试被所有老师一致放弃准备下学期劝退的学生能完全免于挨打。


    这样的学生,步言在京大这么多年,一个也没见过。


    林济宁瞄了一眼步言脸上和身后的伤,还有肿的像紫薯,过了大半天都没消多少肿的手,觉得差不多了。


    于是道:“把桌上水喝了,上过药,然后去睡觉,你的惩罚期从明天开始,上限三个月,下限看你表现,规矩你都知道,还有,覃院长去江大出差,开一个为期一周的学术交流会,下周,我陪你就你的问题亲自登门致谢。”


    


    


    


烧灯续昼

不敢言17

    步言捏着手指,指节捏的根根泛白,他不说话,林济宁却觉得他连头发丝都透着紧张。


    “我记得你喜欢近代文学大家肖鹤云肖老先生。”


    步言抬眸,小心翼翼的偷看林济宁脸色,什么都看不出来,林济宁的沉稳内敛很多时候会给他带来类似于父亲的安全感,但……每次受罚时,他还是希望能在林济宁脸上多看到一点情绪。


    他以为林济宁是要跟他谈打人的事,不明白话题不知怎的便莫名转到了老先生身上。


  ......

    步言捏着手指,指节捏的根根泛白,他不说话,林济宁却觉得他连头发丝都透着紧张。


    “我记得你喜欢近代文学大家肖鹤云肖老先生。”


    步言抬眸,小心翼翼的偷看林济宁脸色,什么都看不出来,林济宁的沉稳内敛很多时候会给他带来类似于父亲的安全感,但……每次受罚时,他还是希望能在林济宁脸上多看到一点情绪。


    他以为林济宁是要跟他谈打人的事,不明白话题不知怎的便莫名转到了老先生身上。


    以往,林济宁忽然提起某位先生,都是要随机考较的前兆,可眼下又显见并非考较的场合。


    “嗯。”步言点头,悄悄竖起耳朵,预备先听一听后文再想怎么回话。


    在林济宁看来,他弟弟现在像一只弓起脊背炸毛的猫,虚张声势,但只要他靠近一步,他就会被吓的弹射着跳开。


    他越这样,林济宁越想逗他玩。


    “‘嗯’什么?”


    步言只觉得如坐针毡,指甲用力的几乎要把手指抠破皮来。


    心跳加速,步言尝试了好几次,开口先麻利的说了声“对不起,哥”。


    下一句该怎么说,难道要说“我也不知道我在‘嗯’什么”?太找打了。


    步言冥思苦想,绞尽脑汁,但其实林济宁只是兴致上来逗他一下,并没有吹毛求疵的意思,于是主动继续深入了刚才的话题:“印象中,你很少对谁如此明确的表达过喜欢,想必对老先生的生平也有了解。”


    “我让你开始读《沧澜》时,老人家已经因为哮喘严重不幸离世。”


    《沧澜》是老先生毕生心血之作,全书五十余万字,与其说这是一本小说,不如说是老先生真实经历的影射。


    步言当时读这本书的时候,在看正文之前,先看了十几页老先生为这本书自作的序言。


    在自序中,老先生并未提到有关《沧澜》内容的只言片语,反而像展开一副水墨画卷似的,以娓娓道来的方式将自己的一生经历摊开于读者眼前。


    老先生生于民国,外祖从事轮船生意,父亲生于满清末期,长于民国,留洋归来后在政府工作,父母的结合是很程式化的商政联姻,在结婚以前,两个人的接触仅限于一同参加过几次舞会,看过几场黑白配色的老电影,谈不上喜欢,更谈不上所谓爱情。


    那是一个尸横遍野民不聊生的年代,军阀政府都靠举债度日,不仅穷人命如草芥,就连富人也朝不保夕,于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老先生于少年时毅然决定参军,戎马生涯一过就是二十多年。


    国家在千疮百孔枪林弹雨中浴火重生时,老人家年将半百,弃戎从工,大力推动国家武器建设。


    老先生一生大节不亏,为国家为民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仍没能逃脱那场浩劫,理由是老先生娶过三个妻子,而且第三任妻子的年龄比他小了二十岁。


    从西北林场离开时,老先生两只眼睛几乎失明,身体也在日复一日的繁重劳动中垮了下去。


    晚年病痛缠身的肖老已不再适合从事一线科研工作,进行创作多少有些被迫的意思,那个年代的人年轻的时候做学问都扎实,即便很多年不曾握笔,写出来的东西在经历过炮火的沉淀、生活的洗礼后,也是很多当代作家不曾亲历过,于是也无法在文字中展现出来的无穷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