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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ziel

[封神/郊通发达]:归乡

summary:伐纣七年后,殷郊终于重返故乡。


注:按照武王伐纣平话设定,殷郊成了姬发翦商的先锋,另因剧情需要姬昌活到了纣王死后。

如果喜欢请给我红心蓝手和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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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伐纣七年后,殷郊终于重返故乡。


注:按照武王伐纣平话设定,殷郊成了姬发翦商的先锋,另因剧情需要姬昌活到了纣王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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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禄寿喜吉祥茶
“哥,你想打就随便打,别气坏了...

“哥,你想打就随便打,别气坏了。”

—————

高启强每次都气得打巴掌,但感觉还没启盛自己扇得重😎

“哥,你想打就随便打,别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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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启强每次都气得打巴掌,但感觉还没启盛自己扇得重😎

Porcupine Quills

【看完结局】完整剧透 - 已更新所有蒂娜镜头

不想看就别看

又更新了,经过交流之后我发现纽特和奎妮那场戏另有深意。

又双更新了!发现搞错了一句拉利的台词,更正了

又双叒更新了。更新了纽特拉利谈蒂娜的那段台词。


第一个蒂娜:

纽特在中国,麒麟刚刚生完孩子,他打开箱子,想把麒麟母子收进去,这时候蒂娜灿烂地笑(转头看纽特,片花里那个镜头你们都知道)。然后纽特晕倒的时候,箱子开着,蒂娜也有镜头(片花里也放了但电影真的太黑了!),我实在看不清她什么表情。


提到蒂娜:

在去柏林的火车上认识所有人之后,

雅各布问:What about Tina? Eh, is Tina coming? 

纽特:Tina is not...

不想看就别看

又更新了,经过交流之后我发现纽特和奎妮那场戏另有深意。

又双更新了!发现搞错了一句拉利的台词,更正了

又双叒更新了。更新了纽特拉利谈蒂娜的那段台词。


第一个蒂娜:

纽特在中国,麒麟刚刚生完孩子,他打开箱子,想把麒麟母子收进去,这时候蒂娜灿烂地笑(转头看纽特,片花里那个镜头你们都知道)。然后纽特晕倒的时候,箱子开着,蒂娜也有镜头(片花里也放了但电影真的太黑了!),我实在看不清她什么表情。


提到蒂娜:

在去柏林的火车上认识所有人之后,

雅各布问:What about Tina? Eh, is Tina coming? 

纽特:Tina is not available. Tina's been promoted she's very very busy, from, well , what I understand. 

拉利:Tina's been made head of American Auror Office. We know each other well. She's, quite a remarkable woman.

纽特:She is. 


第二个蒂娜:

纽特在进监狱去救忒修斯,他那时候已经没了箱子(被帮提拿走了去复制了),他从口袋里拿出老邓给他的信(允许他进监狱的那封信),然后那个监狱长在上面敲章,纽特不小心把蒂娜的另一张照片(这个片花里没有、我好惊喜,不一样的一张)拿出来了,照片里的蒂娜看到那个章快要敲到自己头上,还在照片里躲闪了一下,然后纽特看到她的照片在外面,吓了一跳就手疾眼快地收回去了。


第三个蒂娜:

假麒麟跪了格林德沃,克雷登斯说这是死的这是假的,纽特冲上去说我知道当时有两个麒麟我就在场。然后有一个穿着大斗篷看不清脸的女人带着箱子走上来(看电影的时候我旁边人都在说这是蒂娜,我好感动),然后是帮提,帮提把箱子打开,真麒麟从箱子里冒头,纽特安抚真麒麟。这时候镜头切到马裤撒,你们知道马裤撒进入挑空大堂之前有一段台阶,有一个穿银色皮衣的充满气场的背影径直穿过人流、走上台阶(这个女王镜太惊喜了,片花里没有,我看到我就当场醉了太YYDS了),切到蒂娜正面,蒂娜紧张地看着大屏幕的纽特安抚真麒麟(这个表情你们片花里都见过了)


第四个蒂娜:

一切结束之后,帮提把真麒麟还给纽特,纽特打开箱子,蒂娜在里面开心地笑(这个片花里没有,很美),对着帮提也对着纽特,帮提:我知道了。纽特表情:【我听不懂】


第五个蒂娜:

从不丹切到面包店,

雅各布和奎妮准备结婚,奎妮婚纱,纽特也在,他在紧张best man speech ,雅各布和奎妮安慰他别紧张,雅各布觉得伙计把结婚蛋糕烤焦了,然后他跑去后厨,奎妮和纽特独处,奎妮对纽特:maybe we are nervous about something else?纽特: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奎妮摸纽特脸读心。然后纽特独自出去了,默默背诵best man speech 。然后蒂娜走过来了。

Tina approaches. Newt watches her approach.

Newt: The maid of honor I presume.

Tina: The best man I gather.

Newt: You’ve done something to your hair.

Tina: no

Tina: Oh. Well yes actually. Just, just for tonight. 

Newt: Well it suits you.

Tina: Thank you Newt.

Tina: [Laugh]

【Theseus and Lally approach.】

Theseus: [clears his throat]

Newt: oh.

Theseus: Hello.

Newt: Theseus.

Tina [to lally]: Hi. 

Tina and lally hugs.

Tina: So good to see you.

Tina and lally hold hands.

Tina [to theseus, excited]: Hi

Theseus: Hi.

Newt: you look wonderful lally.

Lally: Thank you Newt. I appreciate it. Good luck. 

Lally [ to Tina]: Tina, come on, you must tell me how MACUSA's been.

Tina [to Newt]: see you inside. 


然后拉利蒂娜进去了。

纽特开心地看着他们俩进去。

忒修斯:那我穿得怎么样?

纽特:you look fine。

忒修斯安慰纽特别紧张"你都拯救世界了为什么发言还紧张',然后他进去了。

然后纽特看到老邓坐在外面,他去跟老邓讲话。老邓说this is a historic day,Historic day always feel so ordinary 。然后老邓说,Thank you  Newt. 纽特问为啥,老邓:you took the poison 【意思是感谢你帮我干活】。newt: I will do it again if you ask

这时候奎妮从面包店里叫外面的纽特:雅各布觉得他把戒指弄丢了戒指在你这吗?

纽特胸袋里的皮克特钻出来拿着戒指。

然后纽特就进去了,老邓坐外面看,邦提来了,邦提也进去了。然后以老邓视角在外面看到里面欢声笑语

然后镜头切到面包店。奎妮向雅各布走去,雅各布:她真美。雅各布和奎妮肩并肩。蒂娜纽特站在奎妮身后几个身位(蒂娜站在纽特之前),拉利忒修斯站在雅各布身后几个身位,邦提站在纽特后面,然后这五个人看着雅各布奎妮。这五个人是虚化的,但能看出娜娜专注地微笑看着奎妮。

然后切回老邓,老邓独自离开。




总结:

整个故事发生在FB2 N年之后。不好意思我也搞不懂因为电影本身台词里透露出的时间线都有矛盾!

第一种是:八年之后,因为帮提说她做纽特助手八年了。而帮提的设定是在1927年纽特新书发布会上才认识纽特的。所以1927+8=1935.

第二种是:一年之后,因为拉利给雅各布回忆说 'a little over a year ago 你认识了奎妮',所以第三部和第二部的时间线根本没差很久。

我特么,第一次发现电影台词里的时间线都能有矛盾??还是说帮提很早就是纽特的助手了,他们两并不是纽特新书发布会的时候认识的?卧槽。


最后欢声笑语来看,蒂奎关系好得不得了,来个琼瑶戏码显然不合适。两个人真的没啥矛盾。

蒂娜和纽特有距离感,尤其是奎妮摸纽特脸在前、蒂娜拉利拥抱在后。从蒂娜眼神和肢体语言和整部电影的不动如山甚至是这N年的不动如山来看,感觉更多的是喜欢激动舒服a special place in her heart。不是爱得死去活来。


说实话,看完电影,觉得蒂娜就算在也不怎么样,因为那些人真的什么都没做。完全就是运气好,撞大运。



小亮点:片尾曲是第一部片尾曲和第三部片尾曲融合。呼应第一部四人组之间的感情。是个大惊喜。



萨赫蛋糕
fb3,你欠我的newtina...

fb3,你欠我的newtina用什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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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眼电影
当少爷准备好了一切,信心满满的准备加入斯莱特林,结果却被分到了狮院,笑不活了家人们
当少爷准备好了一切,信心满满的准备加入斯莱特林,结果却被分到了狮院,笑不活了家人们
横竖横

【DH】镀金时代

*双老钱设定  

*天雷狗血封建ABO小甜饼

*人设请参见B脑丝家的 小公主 & 小王子 & 结婚照 ~

*声明:除了ooc我一无所有

*简介:没有老伏的世界里,当Old Money遇上Old Money~

  

  哈利的婚事栽在一杯酒里。

  

  小天狼星在圣诞舞会上被三个姐姐灌得酒水糊涂,醒来时他心尖尖上的教子已经成了别人家的童养媳。

  

  小天狼星向来喜欢在外吹嘘这个宝贝教子,胡子吹得比亲生爹娘还翘。哈利•波特,他年仅七岁的教子,论家世有家世,论教养有教养,要说样子...

*双老钱设定  

*天雷狗血封建ABO小甜饼

*人设请参见B脑丝家的 小公主 & 小王子 & 结婚照 ~

*声明:除了ooc我一无所有

*简介:没有老伏的世界里,当Old Money遇上Old Money~

  

  哈利的婚事栽在一杯酒里。

  

  小天狼星在圣诞舞会上被三个姐姐灌得酒水糊涂,醒来时他心尖尖上的教子已经成了别人家的童养媳。

  

  小天狼星向来喜欢在外吹嘘这个宝贝教子,胡子吹得比亲生爹娘还翘。哈利•波特,他年仅七岁的教子,论家世有家世,论教养有教养,要说样子么,放眼纯血二十八家,你找不出第二个这么漂亮的Omega来。

  

  但他怎么也搞不明白,话题是如何从攀比变成嫁娶的。

  

  “他母亲是个平民,”他不记得谁的折扇底下传来低低的笑,“波特家的继承人们都爱娶平民夫人,对不对?”

  

  小天狼星借着酒劲粗声粗气地顶回去:“他有我来撑腰!”

  

  贵妇人们不说话了,彼此交换着眼神。小天狼星这才满意,这就对了,哈利生来是应有尽有的,什么也不缺,只除了……他一拍大腿,缺个Alpha!

  

  第二天就传出马尔福家和波特联姻的消息。

  

  同时传出波特家的女主人谋杀亲子教父未遂的消息。

  

  “这是活该,”纳西莎坐在镜前理着晨妆,层叠的荷叶边大袖压在肘下,“西里斯一喝酒就犯浑,外公在的时候还能管管他,后来……嘶,你轻点。”

  

  卢修斯看着象牙梳上缠绕的发丝发愁。这桩婚事草率得像个玩笑,他从未考虑过和波特家结亲,他们甚至不是纯血!可再荒唐也不能由马尔福家主动取消婚约,哈利到底是个Omega,体面人家的Omega订婚不到24小时就被他的Alpha家退婚,那等于逼他去死。

  

  “为什么要退婚?”纳西莎从洛可可金边的镜中瞥他一眼,“西里斯醉得不轻,我可没有。放宽你的眼光,波特是个好孩子,配小龙刚好。比他富有的Omega都不如他漂亮,比他漂亮的Omega大概还没出生。如今世道,有爵位又有Omega的世家中,谁家没几个Alpha兄长在上头虎视眈眈?莉莉•波特是个泥腿子不错,可她的肚子挺识相。哈利是家里的独子,卢修斯,独子!”

  

  她听起来明天就打算毒死波特夫妇独占那笔巨额遗产似的。

  

  好一套娶O娶财,卢修斯被她劈啪作响的金算盘给说服了。

  

  德拉科就是在这种充斥着毒药、算计和财色的传统世家氛围里长大的。Alpha随母,他完美继承了纳西莎对这桩婚姻的看法,看哈利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一大笔会走动的人形嫁妆。有时那眼神太露骨了,卢修斯不得不提醒他收敛。毕竟,马尔福家也不穷。等他长大一些,隐约意识到Omega和Alpha之间的区别,哈利就成了一大笔很漂亮的人形嫁妆。

  

  他的Omega当然是很美的,但这不代表德拉科喜欢他,他甚至还不明白喜欢是什么,他才十岁。

  

  哈利也不知道是得了家里的O德教育还是纯粹的雏鸟情结,没事就跟在他屁股后面转。大人们都乐见其成,纳西莎总是指望他早早过门的好,莉莉心疼儿子的名声,纵然不乐意也只好由得他去。

  

  德拉科觉得很烦。

  

  人形嫁妆就该待在他应该待的地方,比如古灵阁的保险柜里,而不是那么活生生的,在他身边上蹿下跳。哈利和所有Omega一样纤弱,却又比德拉科见过的所有Alpha都来得顽皮。他爬树,玩泥巴,挖蚯蚓,手指缝里的泥还沾着白花花的虫卵就往人身上抹,德拉科躲闪不及,魂都给他吓飞了。

  

  “太不体面了,没有哪个世家小孩会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德拉科,他看起来简直像个下人的小孩。”

  

  “而且他不学品茶,也不学油画,甚至连纯血二十八家的族谱也弄不清。”

  

  “他根本不是纯血——德拉科,这真的是你的Omega?”

  

  德拉科脸色铁青,这些贵族子弟过于早熟地学会了如何优雅地刺伤对方,而哈利让他在朋友面前丢尽了脸。

  

  “这算不了什么,反正那也不是我最喜欢的一件马甲,”他装作满不在乎,其实心里窘透了,恨不得立刻把哈利淹死在浴缸里。

  

  他们身后传来一声闷响,随后小男孩就哭开了。

  

  哈利从树上跌下来,两只脚脖子都扭得厉害,从手臂到腋下拉出一道长长的血痕。他敞开腿坐在草丛里哭得昏天黑地。

  

  德拉科脸都涨红了,想把他从地上拖起来,碰到高高肿起的脚踝,哈利哭得更厉害了:“你说好……你…我……呜呜……”

  

  “你别哭了!”德拉科训斥,又忍不住心慌,“谁让你又去爬树!”

  

  哈利又痛又委屈,讲话倒流利了,只是一开口鼻涕就往嘴里流:“你、你说过会在下面接着我的,呜呜……”

  

  后面的小孩全都哄笑起来,有人揉着眼睛模仿他的哭腔。

  

  德拉科气得甩开他的手:“谁要在下面接你?摔死也活该。”

  

  他揽着一群挤眉弄眼的小孩走了。哈利没想到他真的丢下自己不管,呆呆地坐在原地,反倒不哭了。

  

  其实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德拉科真的会接住他。哈利受了伤,他就很不耐烦地骂一顿,然后蹲下去让他爬上自己的背,把他背到家长跟前去,任由他的鼻涕眼泪弄湿自己的衣领。哈利被带进卧室上药,他在厅里低着头听大人一顿训。他们总是把哈利大大小小的伤势都归结在他身上,说他不够爱惜自己的Omega,这样波特家是没法放心把哈利托付过来的。

  

  德拉科觉得这不公平,他压根不想要这个累赘。但他们又说,你比他大了两个月,当然要照顾好他。这对孩子而言是个像样的理由,每当德拉科又被哈利毁掉一件小马甲,他就用这提前出生的两个月来安慰自己。

  

  但这次,哈利被晾了将近三个小时,天快擦黑时才被园丁抱回屋里,脚踝肿得骇人,正在发烧。他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没有提到德拉科。但德拉科照例被纳西莎喊过去骂了一通,莉莉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他嘴里还塞满草莓味的马卡龙,完全把草丛里的哈利给忘了。

  

  后来他们双双登上霍格沃兹的列车,德拉科面对教授的序言课提问,深沉地谈起自己的童年感悟:赚钱不容易。

  

  “请坐,小马尔福先生——确实不容易,”卢平卷着他三天没洗的白衬衫深以为然。

  

  哈利对此毫无概念。他的童年恰如小天狼星所言:应有尽有,予取予求。唯一的挫败是德拉科,但德拉科也一定会在大人的威压下迁就他的一切脾气,他不得不。

  

  前不久他在对角巷里包下了半间魔杖店,理由是迟迟找不到合适的魔杖,他试得不耐烦了。看见小天狼星乐呵呵掏钱的时候,德拉科觉得自己输得很彻底。他炫富多年从没想到过这么天才的主意,顶多就是挥手一句把你们店里最贵的新款拿来而已。而小天狼星付完账之后甚至还给他们一人买了一把最新款的飞天扫帚。

  

  “现在是我,以后就是你小子啦。”

  

  德拉科给他拍肩膀拍得腿软,由是第一次质疑起母亲那如意算盘的可靠性。他的Omega很有可能在下嫁之前就在教父的光辉榜样下把家财挥霍一空。

  

  哈利和他分在不同的学院,分院当天再次哭得稀里哗啦。德拉科只好忍着底下的嘲笑声上去哄他,告诉他学院分开并不是世界末日,他们偶尔还会有课程重叠,何况到了念书年纪的Alpha和Omega还是保持点距离好。最后那句模棱两可的约定让哈利平静下来,德拉科跟着斯莱特林走入地窖,转身时觉得一身轻松。

  

  他懂得如何安慰哈利,这已经成了他的某种习惯,就像他逼着自己吃西兰花,学拉丁文,无可奈何,又驾轻就熟。

  

  哈利不甘心,没有德拉科的格兰芬多任凭父母和教父怎么吹上天也毫无魅力。他总是偷偷溜到地窖门口去猜口令,门把手上的双头蛇比胖夫人严苛得多,猜错一次就伸头咬他一口。有一回他的十根手指都被咬红了,只好吸吸鼻子说:“让我进去,我是德拉科的婚约者。”

  

  好巧不巧,德拉科和他的朋友们恰好也刚回地窖,那些刻薄的贵族小孩也大多分在斯莱特林。

  

  他们对德拉科发出怪笑:“怎么,你还没甩掉你的小女朋友吗?”

  

  德拉科怒火攻心,哈利不打招呼就跑来这里,甚至还穿着傻乎乎的条纹睡衣。

  

  “喂,我不是让你别来找我吗?”他缓了缓语气,“别在外面说你是我的什么人,这里是学校……”

  

  “可我跟你确实有婚约啊,”哈利打了个小小的喷嚏,身边没人照顾,他连袜子也忘了穿。

  

  “德拉科,不把你的手绢拿给小美人擤鼻涕么?”同伴陆陆续续进去了,“你后来接住他没有?”

  

  德拉科没有回答,他觉得哈利再一次毁了他的校园生活。

  

  “听着,波特……”他得说清楚,他只是比哈利大了两个月,没理由把整个青春期都赔给他。

  

  哈利又打了个喷嚏,他习惯性地想抹给德拉科,又缩回去,自己拿袖子擦了。

  

  “进去再说吧,”双头蛇中的一个说,吐信声难得和气,“他不是你的婚约者吗?”

  

  “他不是,”德拉科甩上了门。

  

  哈利隐约知道德拉科是不愿意自己出现在他眼前的,没有了大人的约束,这种回避变得跟小时候不太一样。

  

  后来他很多次悄悄等在地窖门口,披着隐形衣,谁也不找,也不让任何人看到。只有双头蛇能看见,但它们再也没有为难过他,总是第一时间为他敞开大门。但哈利一次也没有进去过,他说你们不该放我进去,我是一个格兰芬多。

  

  “可你也是小马尔福的Omega,不是么?”蛇信温柔地舔舐他的手背。

  

  他下意识点头,接着又摇头:“……不,我不是的。你们不要瞎说。”

  

  即便如此,在两个学院一起上的课程上,来自斯莱特林的风言风语还是如影随形。他们问德拉科是否迫不及待地想要结婚,为什么不去跟他的小美人坐在一块儿。德拉科冷淡地告诉他们,他和哈利只是小时候的玩伴,其实不怎么熟。

  

  这是说给哈利听的,他正抱着书具走过来,听见这句话脚步就顿住了,却也不肯后退。那怯生生又倔强的样子让德拉科很烦躁,他在课后叫住哈利:“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无非想要拴住我。没必要,我会娶你,只是现在不到时候。”

  

  Omega都担心自己的Alpha被外面的花花世界勾掉魂,大人们就是这么讲的。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哈利还有什么理由死缠着他不放,他们没有半句共同语言。

  

  哈利眨眨眼,脸颊泛红:“你说学校里不提这个的,我们还小。”

  

  让人烦躁的天真。

  

  德拉科想要结束这一切,为自己换得七年的平静。他和哈利得帮在一块儿一辈子,他只想要七年自由的空气而已,这完全合理。

  

  所以他答应了那个愚蠢的赌约,把哈利骗去禁林:“我的魔杖在神奇动物课上掉了……”

  

  哈利和他分享了自己的隐形衣,冒险让他的绿眼睛兴奋得直闪光,在灯光下有些湿漉漉的:“非得晚上去吗?”

  

  “是,就现在,明天就来不及了。”

  

  “好吧,”他小声说,“禁林里可能会有危险……你为什么不跟我要一根?我有一屋子魔杖。”

  

  “不会的,难道你不想跟我一块儿探险么?”德拉科的嗓音里有不正常的热切,事实上他的魔杖就好好地贴在他的内衬口袋里,“来,把灯给我。”

  

  该死的习惯。他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替哈利干这干那。

  

  夜里很黑,走得一脚深一脚浅。德拉科努力不让灯盏晃得太厉害,哈利出乎意料地没有拉住他的袍角。

  

  赌约是他得让哈利在黑暗里吓得叫出来,否则就算输,输了他就要管布雷斯叫老爹。所以他非赢不可。

  

  他们越走越远了,回头几乎望不见来自城堡的灯光,来路不明的鸣啼声时不时回荡在黑黢黢的树林间。

  

  “德拉科,你确定是这儿吗?我觉得我们迷路了,”哈利说,“海格从不带我们走那么远的。”

  

  当然不是这儿。

  

  连德拉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了,有好几次他想把魔杖抽出来告诉哈利已经找到了,但是他没有这么做。树荫在灯下晃得诡异,从身后猛地传来一声尖利的呼啸。

  

  “我们恐怕迷路了。”

  

  德拉科汗毛倒立,这可不是计划的一部分。哈利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他仍旧努力撑着隐形衣:“德拉科,你可以拿着我的魔杖回去求救,运气好的话,路上还能摸到你自己的那根。”

  

  “那你呢?”

  

  “我有隐形衣。”

  

  德拉科踌躇片刻,他隐隐觉得这是不应该的,“……我很快就回来,你在这里等我。”

  

  等到天亮就好。

  

  不知怎的,他想起自己也曾答应过会在树下接住哈利,那时他丢下哈利去和朋友聊天了。哈利不该再傻乎乎地相信自己,但他还是信了。

  

  走出十来分钟,他听见身后来自哈利的尖叫声。它高亢得变了调,但德拉科还是第一时间认了出来。他猛地回头,拔足狂奔,他等不到天亮了。跨出去的瞬间他知道他没法在霍格沃兹摆脱掉哈利了,他得接受他的Omega时时刻刻黏在身边的日子。因为再怎么讨厌他,也好过放任他留在禁林里被不知道什么鬼东西撕成碎片吞掉。他在这儿简直就像块奶油蛋糕。

  

  德拉科赶回那片低洼地的时候,所有声音都已经平复了。有某种高大的生物守在阴影里,它投在地下的影子威严莫名。德拉科屏住呼吸,看见哈利小小的身躯蜷缩在那东

  

  西的蹄子边。地面上都是搏斗过的痕迹,枯叶被某种狰狞的猛兽踏得粉碎,流水般的隐形衣散落在一边。

  

  “他只是晕过去,”那东西开口,“别再踏足我们的领域,巫师的孩子。这里有你们的父辈也应付不了的怪物,下次不会这么幸运。”

  

  “抱歉,不会了,”他以世家子的老成回应。

  

  “巫师的孩子,”身后说道,“他是你的婚约者?”

  

  “他告诉你的?”德拉科皱眉。

  

  “不,今晚的星象这么说。”

  

  他把哈利半拖半抱回去,哈利挂在他脖子上迷迷糊糊地要晚安吻。守在林子外的朋友们笑嘻嘻地愿赌服输。他们隔了老远都能听见那声尖叫。德拉科疲倦地笑了笑,还在想他这次是否算守了约。

  

  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知道那晚遇上的是半人马族,传说中整个奥林匹斯的老师奇伦的后代,窥探星空的先知者。那时他们已经升上三年级,开始学习占星。而此时他还不知道哈利变得很怕黑,小时候可以自己披着隐形衣穿越大半个校园来扣响他房门的孩子,现在连观星作业也没法独立完成,只好一次次把他的作业拿去抄,附带一个小心翼翼的微笑。

  

  他原本不必这么卑微,那本来就是德拉科的错。

  

  但德拉科本人不知道,就好比哈利也不知道那一切的起因只是一个幼稚的骗局,幼稚却恶毒。

  

  内疚的效用在减退,他感到不耐烦。每当哈利走上天文塔,就意味着他和潘西的约会不得不中断。他的存在等于明示德拉科身边所有风华正茂的Omega,那个金发小子早有婚约在身。德拉科有种被查岗的恼怒,明知他只是来借一本作业,因为自己的过错。但谁会喜欢一再地被提醒曾经犯过的错?

  

  他的朋友一如既往地对哈利不友好。但他们的口吻变了,男生对他吹口哨、打眼风,趁他路过的时候对他舔舔舌头。年轻的Alpha们似乎一夜之间对Omega的问题敏感起来,他们缩在寝室里彻夜谈论学院最美的Omega,然后凌晨偷偷起来换内裤,慌得连咒语都忘记。

  

  哈利一直是他们话题的中心,纳西莎的预言直到现今也依旧有效:比他漂亮的Omega大概还没出生。而德拉科只是窝在休息室里,百无聊赖地翻动着新一期Omega写真杂志,答一句漂亮么?还可以吧。

  

  听出别人口中含着醋意的揶揄和艳羡,不是不得意的。但他把那张脸看得太熟了,因而连得意也只是懒洋洋的。只有寝室的氛围开始向猥亵滑去时,他才会轻咳一声打断,表示自己还没那么大度。

  

  “还可以?只是还可以的话,我可要请他跳舞了。”

  

  “随你,”德拉科说。

  

  “真的?”有人半真半假地凑上来问,半个休息室都支棱起耳朵在听。

  

  “我说了随你,”他开始腻烦了,好像随便借出某件物品。他和哈利还没有交换过戒指,所有人都已经把他们捆绑在一起了。他们明明有一辈子的舞可跳,难道连十四岁的舞会也必须形影不离吗?

  

  他转身勾勾潘西的下巴,“我是否有这个荣幸?”

  

  姑娘回给他一个邪恶的飞吻。

  

  她很难懂。德拉科的心跟着她的红唇飘忽,他的Omega永远没法像她这样牵动自己的心。

  

  他没想到舞会那天哈利会是孤身一人。他有大把大把的舞伴候选人,斯莱特林所有的Alpha都愿意放下学院偏见和他跳上一整夜,更别提那些朝夕相处的格兰芬多。

  

  但他身边空无一人。

  

  德拉科感到窒息了,被潘西亲亲密密挽着的手臂发麻。礼堂里的人闪开两边,他却觉得有什么在虚空中拌住了脚步,让他寸步难行。

  

  哈利在人群里看着他,绿眼睛里蒙上一层雾气。从小到大,谁也不会让他露出这种表情,除了德拉科。他要吃一块蛋糕,要一把扫帚,要半间屋子的魔杖,都有人立马替他捧到眼前来。可他要德拉科,德拉科是不要他的。

  

  格兰芬多乃至整个霍格沃兹最受欢迎的Omega因为他的缘故,得在自己的十四岁舞会上做壁花。

  

  德拉科只跳了两场,舞步乱得让潘西骂娘。她扔给哈利一个挑衅的目光,顾自去觅食了。德拉科如蒙大赦,借口躲到窗台去呼吸新鲜空气,实则是为了避开哈利那类似控诉的目光追随。

  

  “你一直没来邀请我,我以为这是心照不宣,”哈利追上来,“所以我拒绝了所有人。”

  

  德拉科手足无措,他被逼到了绝境,各种意义上的。

  

  “我没想到你已经有舞伴了。”

  

  “你听我说,”他深呼吸,转过身来面对那双眼睛,“这只是一次舞会……”

  

  “是我们长这么大的第一次正式舞会。”

  

  德拉科张口结舌。

  

  “人人都知道你和我是……”他暴躁地揉乱了发型,“你明白吗?舞会!舞会需要惊喜,我们应该带上各自的朋友来跳。就算我跟你……这不代表我们的人生里就只能有彼此。”

  

  “你跟我有婚约,”哈利后退了一步,“对不起,这不能在学校里说,让你觉得很尴尬,是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德拉科觉得他的Omega不可理喻,“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把它挂在嘴边,那是迟早的事儿。天哪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我并没有做错什么,这只是个误会……你也没来邀请我!”

  

  “你会答应吗?”

  

  德拉科不说话了。他多半会答应,非常、非常不耐烦地答应,心情比现在好不到哪儿去。尽管如此他还是后悔了,宁可把哈利搂在怀里恶声恶气纠正他糟糕的舞步,好过眼下被如此狼狈地质问。

  

  德拉科上来牵他的手:“抱歉,我现在可以——”

  

  “我不要!”哈利用力甩开,“你的第一支舞和别人跳了,我凭什么要跟你跳第一支舞!我才不要!你走开!”

  

  他一边喊你走开,一边却自己转身跑开了。哈利发脾气就是这样,固执得要命,一点道理不讲。德拉科记得有一次他们两家和小天狼星还有卢平出去远足,孩子们都太累了,错过了晚上的极光。哈利哭得差点脱水,所有人都答应多留一晚陪他看,可他跺着脚说不要,因为再也不是昨晚的风景了。

  

  最后是卢修斯私下用逆时器往回拨了八个小时,才算把人哄好了。

  

  现在呢?就算把时间倒回去,他的第一支舞也已经跟别人跳了。跳过就是跳过,没办法还给哈利了。

  

  别人么?他自己都愣住了。原来潘西对他而言是别人,别人都只是别人,但哈利是哈利,从来只有他一个。

  

  “极光啊……”他对着满天星光叹气,占不出半点星象。

  

  哈利被人缠上了。

  

  几乎所有被他拒绝的Alpha都在看他的笑话。谁能想到德拉科居然撇下哈利,带了另一个漂亮火辣的Omega进场?还是个黑头发,见了鬼。

  

  “宝贝,我看你很久了,”一个斯莱特林跟上哈利的脚步,“你看起来很需要一个舞伴。”

  

  哈利认出那张脸,比自己高了两个年级,总是跟在德拉科身后冷嘲热讽。

  

  “让开,”他闷头往前走。

  

  “宝贝,宝贝你要去哪儿?马尔福不在前面,他忙着跟潘西·帕金森跳舞呢,”那人嬉皮笑脸地上前一步锁住了哈利的去路,以他的体格拦住一个Omega实在轻而易举,“他让你做壁花,你就不想报复吗?”

  

  “我没有你这么无聊。”

  

  “我哪有他无聊?他昨天还说要把你借给我,随便用。宝贝,你明白随便用的意思吗?”

  

  他撑着墙壁把哈利圈在怀里,低头寻找他的嘴唇和脖颈,把一小瓶透明液体凑到他嘴边,“喝了它,我带你去做舞会的王后。”

  

  哈利胡乱地躲避着,终于有些慌乱起来。那是迷情剂,喝下去他会心甘情愿为这个恶心的家伙做任何事。

  

  “霍格沃兹禁止使用那个,你想被开除就试试看!”

  

  “美人,”那人被他拱得气血上涌,“为什么不肯?他早就想把你丢开了,以前还把你扔在禁林里想让野兽把你吃掉。我劝他们别打什么无聊的赌,可是马尔福从来听不进……宝贝,你以为他好心救了你?”

  

  哈利忽然停住了动作。

  

  他像一只被人抽去绞丝的木偶,僵硬而顺从地停下一切挣扎,任人抬起下巴,捏开双唇,把整瓶迷情剂灌进喉咙去。

  

  鼻子被封住,他闻不见味道。

  

  也好,他边咳嗽边想,这样就不用担心会闻到任何和德拉科有关的味道了。

  

  “睁眼,宝贝,”那人急切地说,“看着我,马尔福是个傻瓜才会对你无动于衷。”

  

  哈利紧紧闭着眼睛,那人的舌头热烘烘舔过他的睫毛。这很恶心,但他不能睁开,他将臣服于喝下迷情剂后看见的第一个人。

  

  “看我一眼,”他诱哄道,“宝贝,你——啊!”

  

  惨叫夹杂重物被掼在墙上的声音。

  

  钳制着哈利的力量忽然消失了,风从耳畔擦过扬起发梢,那是他的Alpha身上的味道。

  

  “从他身上滚开,那是我的Omega,”他听见德拉科怒不可遏的声音,“他是,我的Omega!”

  

  他是我的,几时轮到你?!

  

  哈利闭着眼,靠着墙根缓缓滑坐在地上。

  

  纯度过高的迷情剂让他一阵阵地犯恶心,眼前一片黑暗中不断绽出缤纷的光。

  

  “波特,”有人在他身边蹲下,带着体温的巫师袍裹住他单薄的礼服,一遍遍喊他的名字。

  

  他神智昏沉,冷汗淋漓,强撑着睁开眼看见德拉科阴沉得可怕的表情。

  

  “上来,我背你回去。”

  

  哈利罕见地没有动。

  

  “算了,我抱你回去好不好?”德拉科啧了一声,“看清楚点,是我!”

  

  不要,就因为是你……不能是你……

  

  “嘿,你在干什么!”

  

  女孩子清亮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哈利下意识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下,缩得离德拉科更远了点。

  

  他认出那是赫敏·格兰杰,格兰芬多的年级第一。

  

  “放开哈利!”

  

  现在是罗恩·韦斯莱在说话,他总是跟在赫敏屁股后面抄作业,哈利想起他前不久邀请了赫敏做舞伴。

  

  “你没事吧哈利,哈利·波特?”罗恩想把他拉起来,“别担心,万幸学校里不允许任何Alpha释放信息素。”

  

  “韦斯莱和,格兰杰?”他努力辨认眼前的人影,德拉科以外的人,“你们认识我?”

  

  “当然,你是波特家的小儿子,大家都说你很可爱,”女孩子笑笑,“你每天都忙着去斯莱特林找你的Alpha,注意不到我们也很正常。”

  

  “对不起,”哈利下意识地道歉,感到有些羞愧。

  

  “为什么道歉?”她转向德拉科,满脸不屑,“他才是应该道歉的那一个,就算是你的Alpha也不能强迫你做任何事。”

  

  “我没有。搞清楚是他被人喂了迷情剂好吗?”德拉科因为有人介入他和哈利的争执而心烦不已,“与其在这儿多管闲事,不如跟你的红毛男朋友一块儿去找真正的肇事者,我在他的脸上留了点小礼物。”

  

  赫敏和罗恩对视一眼。

  

  “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喊我们,哈利,”她叮嘱说,“下次小心点。”

  

  她笑了。哈利在失去意识之前想,女孩子的声音真是漂亮啊。

  

  【全文见sy】

  

  五年级就这么过去。一整年哈利和德拉科就在霍格沃兹的每个角落里穿梭,偷偷尝试各个季节各个口味的禁果,只除了摘取果核那一步。

  

  德拉科开始熟悉从蛇院到狮院的路线,明的暗的,近的远的。他们没有太多花前月下的恋爱可谈,因为有太多爱要做。但德拉科在楼下喊他的时候,哈利都是开心的。

  

  赫敏说他应该矜持点,不能Alpha一喊就下去。

  

  “你也没有让罗恩落空过。”

  

  赫敏脸红了,随即翻了个白眼,“他也从没让我吃过闭门羹。”

  

  哈利就笑笑,小时候的事他说算了就是算了,在这方面他比一般的Alpha还要Alpha。

  

  自从舞会之后,他与赫敏罗恩迅速熟悉起来,行走坐卧都有了伴,地窖也去得少了。作为学院里凤毛麟角有了主的名O,他不怕他们俩之间的花火有多闪。他变得开朗,再也不是会黏在德拉科屁股后面哭哭啼啼的小男孩,穿着睡衣被关在门外还会伤神好久。

  

  德拉科越来越频繁地在他脸上看见意犹未尽的笑,而那绝对跟自己没有关系。因为一看到他,哈利就把笑影收敛起来了,受宠若惊地喊他的名字。他在他手中出来的时候神情近乎悲伤,却又很依恋地蹭着德拉科的肩膀和脖颈,用唇瓣濡湿他的发梢。许多年以后德拉科才明白当时他在这段关系中是多么清明而不安,他的Omega在难过自己已经打出了能够留住他的最后一张牌。

  

  夏天就快过去了,交际季的尾声,德拉科在父母的引荐下出入各种鸡尾酒会和慈善舞会。他还很年轻,但已经引起许多贵游的注意。这是从一开始就定好的,比他和哈利的婚约还早。他的人生是一条在姓氏铺垫出的轨道,通向特权、金钱和最美的Omega的床榻,同时也通向阴谋、构陷和弑杀。

  

  而哈利对此一概敬谢不敏。他越大越不愿意陪在德拉科身边出席那些酒会,他任性的美丽让他不知道得体两个字怎么写。有一次他笑着拒绝德拉科的时候说:“反正我要陪你去一辈子的,错过这一次有什么关系呢?”

  

  德拉科哑口无言,身后纳西莎和卢修斯笑得相当尴尬。

  

  与此同时,小天狼星从莉莉的娘家弄来一辆浑身银光闪闪的限量款哈雷。它停在波特家的车库里,性感得像是每个男人的梦中情人,甭管你是Omega还是Alpha。小天狼星和詹姆瞒着莉莉,前前后后改装了一个多月,把它变成了上天入地独此一家的飞天哈雷,能隐形能瞬移,排气管下甚至还藏了一个小型发射装置,能在五百米内把一只猫头鹰轰成烤鸡,简直酷到没朋友。

  

  这对不靠谱的弟兄顶住莉莉的日夜炮轰把这架宝贝作为升学礼物送给了十六岁的哈利,那天他抱着它一晚上都睡不着。

  

  从此哈利开着他心爱的骑士满校园乱窜,银色残影库库库库飞过的地方扬起Omega的裙角和Alpha的口哨,疾风过后寸草不生。

  

  罗恩羡慕得直流哈喇子,所幸哈利是他的铁哥们儿。他把自己爸爸从麻瓜跳蚤市场淘来的纹身贴、牛皮绳和流苏手环送给哈利,加上出身麻瓜爱好者家庭的一点儿技术顾问,几个小时几个小时换取骑士的使用权。

  

  哈利学着教父的样子把卷曲的黑发养长,一条手臂上挂十来条编织皮扣,叮铃当啷的,白衬衫就扣两个扣子,胸口糊着个水溶性的骷髅头,轧到钉子时蹲在花坛里等赫敏给车胎打气补胎。

  

  整个造型离不良少O就差根烟,非常颓。

  

  他迅速从全校最漂亮的小公主蜕变成建校史上最朋克的Omega,好像一夜之间找到了人生的意义。飙车、杀马特、彻夜不归,但他是个好Omega。

  

  德拉科恨不得敲死那个便宜舅舅。

  

  六年级开始他们的课程分开了,霍格沃兹本就是个难进难出的贵族学校,从高年级开始有精准严格的分级课程来培养未来的公侯伯子男。德拉科将来是要继承三家古老姓氏的Alpha,报了很多枯燥而艰深的课程,在上流精英的路上一步一个脚印。他换上长到脚踝的巫师袍,背心和衬衫熨得像他的头发一样一丝不苟,抱着书本每天出入于各个教学大楼。

  

  哈利也有他自己的课程,基本就是绣绣花品品茶,如何用烹饪拴住Alpha的胃,以及一次手段精妙的夫人外交应该是怎样的,等等等等。他去上了两次,一开口把就把未来夫人们全得罪光了,见势不妙跑去隔壁烹饪课捞试吃,吃完说教授的手艺比德拉科差太多了,摔了刀叉就走。

  

  从此翘课翘得理直气壮。他喜欢等在教学楼外面,看德拉科的皮鞋叩在大理石上扬起袍角的样子。德拉科有时候留下来多提一个问题,他就在楼下把喇叭按得震天响,流里流气地喊小美人儿,你的猫头鹰快递来啦,过时不候啦。

  

  搞得人人都对德拉科侧目而视,对面O德课程的教授痛心疾首,追出来喊波特!出去别说是我的学生!

  

  “上来,我带你去兜风,”哈利转转把手,排气管阵阵轰鸣。

  

  德拉科在人前很克制,他说:“我的袍子太长了。”

  

  “你可以脱下来绑在腰上,”哈利把手肘支在仪表盘上,比划了一下,“你腰很细的。”

  

  德拉科拉下脸来:“不像话。”

  

  哈利不怕,从小到大德拉科甩给他的冷脸太多了。他百无聊赖地一下一下按喇叭,德拉科不上来就不肯停,活生生按出一首小星星奏鸣曲。

  

  德拉科没有办法地啧了一声,跨上他的后座。

  

  “罗恩说我开车很野,其实还好,但你要抱紧我的腰,”哈利头也不回地扔给他一个头盔,德拉科捧着那个太空面具一样的圆球崩溃了,你为什么会那么熟练啊!

  

  哈利习惯开去湖边,沿着低年级巫师慢跑的小道一路飞驰过去,速度快起来能闻见空气中的水腥气,很淡,掺上风里的草籽味很好闻。

  

  那里有卖热狗和黄油啤酒的移动餐车,哈利就把骑士歪在郁郁青青的斜坡上,袍子一撩跑上去买个两人份。德拉科很嫌弃这种街边小吃,任凭哈利怎么夸也不肯蘸一点酱料。

  

  “以后不要这样了,”他把纸杯放在一边,“A不A、O不O,人家看了怎么想。啧,哪里弄的纹身,傻乎乎的,还这么粗糙。你将来是马尔福家的夫人,还是布莱克家的挂名教子……”

  

  哈利噘嘴:“西里斯顶喜欢我这样。他前几天从我这里讨了三张大狗样子的去贴在肱二头肌上。”

  

  “……我就不该指望他。”

  

  “他还定了我们的婚事呢……”

  

  德拉科撇开眼去,轻哼了一声。

  

  哈利有点醉意地靠在他肩上笑,明明黄油啤酒根本不是酒。

  

  “今天又没去上课?”

  

  “去过啦,不是被赶出来了吗?那个教授说,我不是去搞夫人外交的,是去给人家下战书的。好奇怪哦,一群Omega喝个下午茶还要阴阳怪气的,不打起来才怪。”

  

  “你也是个Omega,”德拉科放柔声调,对岸落日挂在红色城堡的塔尖上,金辉洒满粼粼的湖面。

  

  哈利不答,转而又说烹饪课的饭菜太难吃:“我想吃你弄的培根蛋……”

  

  德拉科的眼皮跳了跳:“以后在外面不能讲我烧菜给你吃。”

  

  “为什么呀?”

  

  “没有为什么。”

  

  “为什么呀为什么呀为什么呀?”

  

  德拉科捏住他的鼻子:“没、有、为、什、么!”

  

  哈利瓮声瓮气地在他手底下扑腾,滚上满身草籽。

  

  “好了,”德拉科把他按住,“我要回去写论文了。”

  

  “再坐一会儿,就一会儿,我保证。夕阳马上就要下去了……”

  

  末了他以三周的培根蛋早餐换取了片刻的耳根清净。

  

  哈利依然每天下课都等在楼前,风雨无阻。等烦了会对路过的Alpha抛眼风,那样子专一又多情。

  

  学院里的风言风语多起来,说德拉科管不住自己的Omega,放任他抛头露面跟别的Alpha鬼混。纳西莎明里暗里敲打西里斯,他掏掏耳朵只当没听见,回来当成笑话讲给詹姆听。

  

  “别的Alpha,”哈利学着那些人的口气,跟赫敏笑成一团,“天哪,我,和罗恩鬼混?”

  

  德拉科很难堪,好像又回到小时候的花园里,别人的Omega都系在妈妈的裙带子上,捧着一块曲奇小口小口地啃;小Alpha们聚在吸烟室门口偷看父辈谈论政治、经济和Omega。只有他,只有哈利,要去爬树挖泥巴,任由别人把嘲笑加诸于他,还把白花花的虫卵拖着鼻涕往他身上抹。

  

  现在他鸟枪换炮,改用白花花的麻瓜摩托车了。

  

  甚至年底结业考的时候,他把对面学院的厨房炸掉半个,浑身油乎乎地跑出来等德拉科交卷,不顾旁人指指点点。

  

  “小马尔福先生,如果你再不管管波特先生,恐怕我只能给你一个B。”

  

  “可我的卷面是全对的,教授。”

  

  白胡子老头耸耸肩:“一个优秀的Alpha应该把一切掌握在手里,包括他未过门的Omega。”

  

  德拉科被教授下了通牒,他的Omega非法占道停车、扰乱课堂秩序、高音分贝扰民,名声坏得像破布条。

  

  德拉科忍无可忍,一见到他等在树荫底下就想绕着走。可哈利眼睛很尖,总会第一时间把车开到他跟前。

  

  “波特,你玩够了没有?”他按住哈利的手不许他发动,“你知不知道你这幅蠢样子全都被人算到我头上?”

  

  哈利愣了一下,抹抹鼻子说那我以后不按喇叭啦,不按行了吧。

  

  这时他的样子又跟小时候重叠,不再那么不可一世,很乖,又很固执。像一条到处搞破坏的小狗,热衷于以此折磨你,可任你怎么打也不肯走。

  

  这完全错了,德拉科烦躁地想,他根本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事实上德拉科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讨厌那些廉价的小吃、聒噪的摩托和哈利那帮上不了台面的朋友,讨厌每天下课被他等在几步以外的树荫下。如果可以他想砍掉那棵树,连同整个霍格沃兹的树全都砍掉。哈利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圈子,为什么还阴魂不散地缠着他?往事桩桩件件浮上来,从小到大,他从未让德拉科真正满意过,他存在的意义好像就是让自己丢人。

  

  这种不满在哈利软磨硬泡求德拉科陪他去看韦斯莱兄弟的桥底音乐会时到达了顶峰,他的排气管在德拉科小腿上烫出半个手掌那么大的水泡。

  

  疼痛其实只在一瞬间,一个简单的治疗咒就能让皮肤恢复如初。但德拉科受够了,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打翻了几乎没动过的快餐,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漂亮的Omega被扔在原地,新留长的头发在德拉科眼里显得油腻。

  

  但那无辜的样子多少也触动人的恻隐之心。德拉科接受了他的道歉,却开始从此避着哈利走。他在教学楼里看到哈利等在下面,就选择从后门离开。哈利空等了几回,问他去了哪里,他就笑笑。提前下课啦,教授留堂啦,室外实践啦,总有千百种宛转的借口。

  

  后来哈利就不常来,他会事先问过德拉科需不需要他等在楼下,有没有空陪他出去兜风,答案当然十有八九是否定的。

  

  只有一次,那一次他接到哈利的消息时,刚从教学楼后门离开。他在半道上遇见了潘西,她在Omega的茶道课上烫红了手指,拿不了重物,央求他陪自己去一趟小礼堂。

  

  德拉科托起她的指尖看了看,确信她是小题大做。但Omega们的要求总不能一口回绝,于是他发消息告诉哈利自己已经回去了,让他别再等下去。

  

  “那我过来找你好不好?”

  

  “不了吧,”他回复,不了吧。

  

  礼堂打开时彩片和挂副扑面而来,布雷斯拿奶油糊了德拉科满头满脸,潘西一改泫然欲泣的模样,笑嘻嘻祝他十七岁生日快乐。

  

  德拉科这才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

  

  斯莱特林们包下整个礼堂,一直狂欢到凌晨,其中有他的朋友,也有更多趁机示好的世家子。闹到最后醉倒一片,德拉科扯开领带,难得不太体面地出去缓一口气。

  

  他隐约想起哈利约过自己,或许也是为了庆祝,随后就被不知谁缠上来的光裸手臂拖回去继续喝酒吃酸橙了。

  

  那天他喝得不省人事,醒来时阳光透过彩色玻璃,洒满横七竖八躺倒的蛇院众人。他忽然意识到他是跟别人度过了十七岁生日,很多个别人,唯独没有哈利。

  

  会被数落到死的,他按着一突一突的太阳穴,思量着如何从父亲那里偷出逆时器。现在赶回去的话,大概只需要往回拨十来个小时……

  

  然后他咂着厚厚的舌苔,一阵宿醉的眩晕过后又睡了过去。

  

  哈利什么也没有提,礼物、祝福、哪怕是麻瓜那一套,整整一天,德拉科没收到他半点消息。或许他也忘了,混过去也好。德拉科松了口气,随即又感到一丝莫名其妙的失落,失落过后,竟还有些恼怒。这算什么?他揣在兜里的逆时器反倒显得自作多情了。

  

  哈利半个暑假都在韦斯莱家的陋居度过,每天给家里去厚厚一封吼叫信,一张给爸妈,一张给西里斯,剩下三张都给德拉科,捎带问候一句纳西莎和卢修斯。德拉科不明白他怎么有这么多废话可讲的,就放任信封在半空里自言自语,自己在书房里温习功课,听到心浮气躁的时候才想起提笔回一两句。有家教或朋友来家里的时候,会连拆也忘了拆,压在抽屉里任它哑火。

  

  哈利的生日在七月底,比德拉科晚了两个月。因为在假期里,是三家人都不会忘记的大日子。他在陋居提前接受了祝福,大包小包回到家里挨个亲吻亲人们,轮到德拉科时他愣了愣,凑上去吻了他的脸颊。

  

  德拉科没躲过去,抬起袖子擦了擦。哈利从今天起满了十七岁,毕业之后就是个待嫁的Omega了。他们的婚约满了十年,双方家长都很希望能在毕业典礼上完成订婚。

  

  哈利喝了酒,起码是火焰威士忌那样烈的酒。小天狼星喜欢教他喝,詹姆也从不拦着。蛋糕吃到一半,莉莉和纳西莎都向德拉科使眼色,女主人们热切地想要促成两人的独处,让他带哈利去阳台透透气。

  

  哈利是开着骑士回来的,连沾了机油的白衬衫也没换。德拉科走在他身边,被那气味熏得一阵阵皱眉。

  

  哈利的脸喝得很红,眼底却清清亮亮。他侧头问德拉科,你想和我做到最后吗?

  

  【全文见sy】

     

  德拉科清醒过来,想要拉他一把,被哈利躲开了。他拿起衣服走进浴室,很久都没有出来,久得德拉科差点睡过去。他坐在外面等,未免有些后悔说话太重,可他对哈利一向就是这样子,也走到了现在。

  

  哈利从里面出来,神色淡淡的,穿着严丝合缝的巫师袍,好像准备去上早晨第一节课。

  

  这不是准备和谁上床的打扮,德拉科心中一紧,勉勉强强挑眉笑了一下。

  

  “你干什么,”他故作轻松地调笑,“这是什么play?”

  

  哈利深呼吸了一下,很平静地对他说:“要不,算了吧。”

  

  德拉科一时没听明白,以为他不要做了,上去想抱抱他:“好啦,洗掉就……”

  

  “我是说婚约,”哈利不着痕迹地躲开,一口气说下去,“我们算了吧。你是Alpha,你们家不大好主动提出退婚。今天大家都在兴头上,等过几天我会去跟爸妈说。马上要毕业了,就这样分开也正好。”

  

  德拉科愣了一下,感觉近乎滑稽。他在说什么?

  

  什么算了,谁要跟他算了?

  

  “你、你什么意思啊?”他听见磕磕绊绊的声音从自己舌头底下挤出,“我们都、都已经这样了……”

  

  “其实也没有怎么样,”哈利淡淡地说,“小时候你不喜欢我,不肯跟我跳舞,后来我就想换个样子,飘忽一点,看上去坏一点,结果你也还是不喜欢。我知道啦,反正你就是不会喜欢我了。”

  

  他把没来得及吹干的头发揽到肩后,发梢和眼角一样氤氲着潮气,故作俏皮地笑了一下。

  

  “现在你连床也不要跟我上,我实在没有办法了。虽然贵族巫师的联姻未必要有感情,但这样实在太没意思。我们已经拖得够久了,德拉科。你从来没说过一句喜欢。”

  

  “我……”德拉科语塞,用力摇了摇头。他是可以说的,当然可以说,“我们早有婚约在,我以为那是不用说的……”

  

  “我都看到了,那天你跟我说早就回去了,可是又跟别人走去礼堂。我在后面等你,什么都看到了。”

  

  哈利竭力说得平缓,他说别人而不说别的Omega,也不提生日这两个字,不提自己准备过的礼物和惊喜,免得满腔心酸都溢出来在德拉科面前太难看。这么多年,他在他面前已经够难看的了。

  

  可他忍忍忍,还是忍不住要想起五月栀子花的熏风里彻骨的冷意。他很想跺着脚大哭一场,指着德拉科的鼻子说十七岁的生日过了就是过了,就像十岁时的那场极光,就像十四岁的第一支舞,你跟别人过了,就再也没法赔给我了。

  

  可他已经长大了。

  

  德拉科有千言万语都涌到嘴边,这有什么不能解释的?潘西是朋友,很多很多朋友等在那里,只是一个同学派对。他浸满冷汗的手下意识伸到口袋里,想把那个逆时器掏出来证明他确实后悔过,随后在一片空荡荡里握紧了拳头。

  

  “你不能跟我解除婚约,你都跟我睡了十年,”德拉科说,语气几乎是恶毒的。他像一个歇斯底里的赌徒,正把最糟糕的底牌一张张打出去,“退过婚的Omega出去都会被人看不起的,你还能嫁给谁?”

  

  哈利低下头,没什么所谓地抽抽鼻子。

  

  “会因为退过婚而看不起Omega的人,都是所谓的贵族巫师吧。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打算留在你们的圈子里了。”

  

  你们?谁跟他是“你们”?德拉科终于惊慌起来,为他如此泾渭分明地划清了界限。

  

  “你不能,波特,”他喘得很狼狈,就快上前抓住他的肩膀了,“半人马族说过,我们的姻缘写在星星的轨道上……”

  

  哈利诧异地看着他,眼睛湿湿的,却像要笑出来。

  

  “姻缘也是人牵的,不是天定的啊……”他喟叹一声,“没有什么可以天长地久,如果你不想的话。德拉科,你从来都不想。”

  

  谁说的?德拉科想要愤怒地反驳,我想的,我当然想。但他没有说出口,他发现面对哈利的每一句话他都下意识地在反驳,这么多年,无一例外。

  

  哈利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了一会儿,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但德拉科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的牌都打完了。哈利忽然意味不明点了点头,下定决心一般对他一笑。

  

  “其实我也很怕,怕分手一下就分完了,我说算了,你说好,可你还陪我说了这么多。”

  

  他笑起来像传闻中一样漂亮,德拉科发现其实他从来没有看腻这张脸,可那张脸的主人在对他说谢谢。

  

  那听起来像是再见。

  

  哈利果然没有急着对双方父母说什么,一切都充满了不真实感。德拉科抱着一点梦醒时分的侥幸,等他回过味来,要骑车要翘课要贴纹身就都随他去,哪怕他真的想在身上弄个骷髅又怎样呢?他是马尔福家的夫人,波特家的独苗,布莱克家的挂名教子,所有荣耀和宠爱加诸在他身上,他想要做什么,轮得到旁人来置喙么?

  

  就在他以为这件事快要过去的时候,詹姆带着莉莉低调而郑重其事地登门。夫妇两人满面歉意,身后跟着负荆请罪的小天狼星。一顿漫长没有尽头的下午茶过后,十年的婚约就化为乌有。

  

  纳西莎对丈夫说,我原以为他们是来商量婚期的。

  

  卢修斯说我也是。

  

  德拉科由是知道他是来真的。

  

  在霍格沃兹的学业只剩下半年,哈利再也没有出现在德拉科的教学楼下。斑驳树荫下空空荡荡,碎金般的光影在空地上随风跳动。他没由来地怀念哈利那件放浪形骸的白衬衫,被割碎的阳光簌簌落在上面,是很好看的。

  

  他觉得那里有些太安静了,应该加上一点超分贝的喇叭声。他坐在教室里写卷子时闷得想要大喊大叫,想随便抓住某个人的肩膀问嘿,你不觉得这儿安静得像坟墓吗?他才不管对方是不是教授什么的。如果谁敢有意见,他就揪着对方的领子扔下楼去好让他闭嘴。这才是一个Alpha该做的。

  

  抽离的疼痛是迟钝而细长的,他拒绝了布雷斯一块儿去买醉的提议,甚至没有为此失眠过。好像他只是随随便便取消了一个婚约,愉快地拥抱单身和自由。

  

  他能躺在休息室里跟人闲聊八卦,数落小天狼星,说他从来就看不上这个便宜舅舅,他只会混街头,把小孩都带得跟他一样游手好闲。他也不喜欢詹姆,别以为现在人模狗样的五好男人形象能抹杀他对西弗勒斯做过的一切。至于莉莉呢,呵,一个Beta出身的平民,嫁入波特家变凤凰罢了。

  

  随后他在潘西刻薄的笑声中恍惚想起,这些人都跟他没有关系了。他不必再嫌弃他们,反正他们也不会成为他的家人。

  

  第二天他又主动提起这个话头,说潘西你说说看,你们Omega,还不都是嫁A随A、嫁B随B,谁像他这个样子挑三拣四,一点名声都不要的,说退婚就退婚,啧。

  

  “你这个直A癌,”潘西顶着满头卷发棒嗤之以鼻,“人家再挑也挑不上你。”

  

  德拉科就不说话了,心说可不是嘛,他再挑也挑不上我。

  

  交际界有传闻,波特一家都要搬去麻瓜界生活。

  

  而哈利真的再也没有给过他只言片语。他好像落下了太多课程,正在拼命把学分给补上。

  

  德拉科发现他一点也不擅长找哈利,过去拜访格兰芬多只是为了跟他来上几发。他甚至不知道哈利平时爱去什么地方,因为哈利总会来找他。倘若他不来勉强,他们之间就像平行线一样毫无交集。

  

  他试着给哈利打电话,装作是最最普通的朋友来问候。哈利的呼吸声被弯弯曲曲的电线拉得遥远绵长,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马尔福,我们有过婚约,以后还是不要有来往了。”

  

  德拉科觉得荒谬。过去婚约把他们联结成世上最亲密的两个人,像一对被荆棘捆住的怨偶,愈挣扎愈紧密。如今他竟说因为婚约,今后就是陌生人了。

  

  怎么会有这种事?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敢?

  

  一直以来他都在伤害哈利,那是他的Omega,他把他视作自己的所有物。他可以轻贱他、刺伤他、玩弄他、无视他,乃至把他随便借给什么人,但他绝不能离开自己。

  

  他每天都在为他懊恼。哈利就好像是他身上野性难驯的一部分,时刻用排异和隐痛折磨着他,让他怒不可遏,让他羞于启齿,但他从未想过要把这块病灶剜掉。他们荣损与共,休戚相干。

  

  他无时无刻不在祈求能挣脱哈利的桎梏,但真正摆脱掉他的那一天,他的人生忽然失去了方向。

  

  他没想到有一天哈利会不属于他。

  

  他明明如此爱我。他怎么敢?

  

  德拉科开始到处去堵哈利,一次次被格兰芬多的胖夫人拒之门外。哈利很懂得避开和他正面相遇,不是开着骑士飞驰而过,就是身边簇拥着一群狮院同学。

  

  他失魂落魄,坐在图书馆里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昏沉间,从隔壁书架后传来他心心念念的声音。

  

  “他昨天给我打电话了……”

  

  是哈利。德拉科阖上书,屏住呼吸。

  

  “他还是舍不得你,”赫敏说,“那你怎么说?”

  

  “我不能听他多讲一句,”哈利叹了口气,“我不能听。我把他挂了……”

  

  “那你也舍不得他啊……”

  

  “不是的,”他听见哈利落寞的声音,“不是的啊……他就是不习惯,我也是。人是臣服于习惯的动物,他太习惯我在身边聒噪了。有一天,没有我的日子比认识我的日子更长,没有我会成为新的习惯。”

  

  “……”

  

  赫敏发出一连串的ummmmm,随即传来翻书的动静,她表示我就是一个出身平民的特困全优生,只会考考第一名修修摩托车,不是很懂你们有闲阶级的爱恨情仇。

  

  “其实他有来找你,胖夫人替你挡掉了,”过了一会儿,她又劝,“哈利,你要知道十年是一段很长、很长的日子,很多年轻人的十年就像一辈子。”

  

  “我给过他机会的啊,”哈利怅怅地说,“他都答错了。他没那么喜欢我。”

  

  “他是德拉科·马尔福,”赫敏指出,“他只是在傲娇。”

  

  “倘若他连那么一点骄傲也不肯为我放下,那么他也不过如此而已。”

  

  不过如此。

  

  德拉科躲在书架的另一边想,原来我在他心里是不过如此。

  

  那天他回去喝了个大醉,吐得只剩黄胆汁,一下子有了成年人的自觉。

  

  那种雾里看花的虚幻感忽然消失了,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哈利大概是真的从他生活中撤离了。从今往后,他不再是自己的Omega。他要去跟别的Alpha共度一生,歪着他的骑士等在别人楼下按喇叭。他要带着别人去兜风,带他分享自己最喜欢的小吃摊和地下乐队。他要跟别人庆祝未来的每一个生日,跟他发火跟他跺脚跟他作天作地。他要对别人露出那个甜美至死的腺体,把德拉科从未造访过的诱人腔道都向他敞开。

  

  他要跟别的什么人生老病死,趴在别人的棺材上哭。

  

  再怎么哭也不是为我。

  

  倘若伤害他让我感到快乐,那么为什么他的离开竟会让我如此痛苦?德拉科捏着空酒瓶顿悟,哦,原来我爱他。

  

  原来我爱他。

  

  这么多年。

  

  长得像一辈子。又或许,那已经是他的一辈子。

  

  布雷斯抽掉他手里的酒杯,他说德拉科,你算了吧。

  

  德拉科喉咙一堵,为什么人人都在对他说算了?为什么?

  

  他说布雷斯,你滚过来。我不行啊,我算不了。没有他我要死了。

  

  布雷斯把他能够到的所有酒精都藏了起来,哄宝宝似的哦哦哦,哦了几声之后又骂,说你得了吧,以我霍格沃兹桃花千O斩的经验告诉你,谁离了谁都能活。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德拉科这些年孤身一人,也活过了二十五岁。

  

  还有两年,没有哈利的日子就比有他的日子更长。这些年他在麻瓜界音信全无。而德拉科很早就接受了现实:他也许永远也没法习惯这样的生活。

  

  其实也没有什么永远,只要你不愿意。他是自己愿意沉浸在这种不习惯里,好像豌豆公主故意在自己的床铺下塞满豌豆。

  

  而当他在酒吧里再次见到二十五岁的哈利时,觉得满满一床硌得他日夜难寐的豌豆都好像被抖掉了。这才是对的,他习惯这个。

  

  他的Omega还是很漂亮,戴着闪闪发亮的墨镜,还在耳后纹了真正的刺青。但那种乖巧又固执的妩媚消失了。Omega的妩媚是为了Alpha而存在的。玫瑰收起了浑身的刺

  

  ,浸泡在酒精药丸和热辣的贴面舞里。

  

  德拉科觉得眼前所有人都凭空消失了,眼里只剩下他流落凡间的小公主。他不能自已地走过去。我能请他喝一杯吗?

  

  操,为什么不能?过去他只需要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就有魔法界最受追捧的Omega一次次不厌其烦地朝他伸出手来,他还要把那只手打开。他凭什么不能主动一回?

  

  如果哈利想喝酒,他就替他买下整个酒架。

  

  哈利看到他,眯了一下眼睛,又眯了一下,好像看不清来人到底是谁。看清之后他瑟缩了一下,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他很不自然地偏过头去,想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走开。德拉科抓住了他的手腕。

  

  “嘿,波特,”德拉科听见自己的血液在耳朵里嗡嗡地翻腾,“我不记得跟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了,能重新认识一下吗?”

  

  “我还记得,”哈利轻轻地说,“你说'嘿,波特'。”

  

  你看,他还记得,德拉科想。滚烫的触感从两人皮肤联结的地方传来,他的心在头晕目眩中又飘忽起来。

  

  他试着和哈利聊天,没费多少功夫就套出他这些年大致的生活。这儿的规矩和魔法界不一样,没有什么AO之分,也不受发情期的困扰。人人都是Beta,而且人人都要上班养活自己。

  

  “真的吗?人人都得上班?”

  

  “真的,哪怕你是个Delta。”

  

  “那你干什么?”

  

  “我修车。”

  

  “?????”

  

  “开玩笑的,”哈利摘下墨镜,“我搞地下乐队。”

  

  德拉科缓缓地笑起来。他不在意哈利说了什么,只是印象里他从没听哈利好好地跟自己说过话。他总是心不在焉,连那年暑假的吼叫信都没认真听完一封。

  

  他开始学着去追求心上人。

  

  他开车等在哈利驻扎的每个空地和桥底,背靠涂鸦把喇叭按得震天响。嘴唇指甲都涂黑来狂欢的女孩们捂着嘴笑,猜测这是哪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忽然迷上了她们家主唱。

  

  哈利快步走过去把他的手拍掉,说你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说的时候半张脸埋在围巾里,尴尬得抬不起来。

  

  德拉科替他开车门:“没有办法。我小时候跟人定了婚约,整个青春期都没学过怎么追人,只有一点点来自于他的经验,比如追人是一定要让对方觉得难堪的,越难堪越好。你觉得呢?”

  

  哈利撇撇嘴,不答话。德拉科就俯身过

  

  去,动作夸张地给他把安全带系好,看起来像是一个拥抱。

  

  “你的骑士呢?”

  

  “早就不骑了,这里太危险。西里斯改装出了3.0版本,因为在排气管下面装了核铳,还差点吃官司。”

  

  哈利盯着后视镜想,原来他是知道这个名字的啊。

  

  德拉科把分寸掌握得很好,这得益于他耳濡目染的上流教养。他提前把哈利约出来过圣诞,过生日,过一切本该和家人共度的节日,然后在真正的庆典开始之前把他送回家。他没有提出登门拜访,每次都远远望着哈利小跑回去,站在原地赌他愿意回几次头。

  

  哈利二十六岁的生日前夜就是在他们重逢的酒吧里度过,德拉科把那儿包了下来,送了一件两件三件一共九件礼物给他,每一样都攒了很多年,最新的一件是《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

  

  哈利摸着包装不说话,德拉科紧张得冷汗一身身,良久他才笑了一下,说才这么点哦。

  

  才这么点哦,德拉科模仿他的口吻。

  

  哈利喝了很多,聊起他的家人。搬来麻瓜界后波特夫妇的交际圈骤然窄了许多,莉莉恢复了与母家亲眷的来往,其中最亲密的是她妹妹德思礼一家。德拉科在门外远远地瞥见过,他家男眷的体型令人过目难忘。

  

  “我不喜欢姨夫,他也不大喜欢我们,而且非常看不起我的音乐。但姨母人其实不坏,只要你每年圣诞送她一个爱马仕包包,不过不能是打折款……达力比较好玩,居然跟我比谁收到的礼物更多。”

  

  德拉科微笑,在心里记下爱马仕,“那你们谁赢了?”

  

  “那还用说?”哈利不满,“他十一岁生日只收到了三十八件礼物,三十八件,天哪,其中两份还是姨夫临时上街买的。我十一岁收到了三百五十一件,拆了半个月,他还说我吹牛!”

  

  “是我的错,”德拉科扶额,“一年攒一件对你而言确实少了……”

  

  哈利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趴在礼盒上吃薯条。他现在浑身上下跟十六岁比起来都是爆炸升级的摇滚朋克,但那种毫无防备的样子还是很娇气,像个哥特小公主。

  

  “我好久没过生日了……”德拉科靠近哈利的耳畔,气息轻轻吹过去,“我把它们都攒下来了。”

  

  哈利躲过去,嘟哝说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吗?”德拉科拨弄他重新剪短的黑头发,“如果我没有解除婚约,我过去的Omega一定不会放过我。他会哭得眼泪都流不出来,跺着脚不许我跟别人过生日,自己跟自己过也不行。一旦过去了,就再也没法赔给他了。”

  

  哈利脖子被他弄得痒痒的,这次却没躲开。

  

  “你老在我面前提别的Omega,算是什么意思……”

  

  “你说我是什么意思,嗯?”

  

  他抬手按住了面前Omega的唇瓣,轻轻按揉摩挲,克制自己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不能着急地吻下去。因为他现在还不是他的。

  

  哈利沉默了一会儿,抿了抿唇,濡湿他的指尖。

  

  “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马尔福,”他缓缓开口,德拉科屏住呼吸,难道他有了别的Alpha什么的?

  

  “我以前,也跟人订过婚约,后来又取消了,”他故作委屈地侧过头,绿眼睛里却蕴着星星点点的笑意,“他还说我这样的Omega就没有人要了。”

  

  “谁说的?”德拉科严肃地告诉他,“他一定是个混蛋。忘了他,跟我在一起。”

  

  哈利的笑意隐下去,他觉得自己又快要哭了:“可是,这么久了……”

  

  多年来没有在一起度过的每一天,那是怎么也回不去的。就像他再也不会骑着心爱的摩托等在德拉科的教学楼下,那些被辜负过的爱与哀愁,碎了就是碎了,都是没法拼凑回去的。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我很抱歉,”德拉科吻了他,很温柔地,“布雷斯告诉我,谁离了谁都能过,我曾以为那是至理名言,但现在发现他完全是在扯淡。那家伙根本不懂爱情。”

  

  谁离了彼此都能过下去,但也许一辈子都没法过得好了。

  

  二十年之后,哈利的婚事,也还是栽在一杯酒里。

  

  FIN.




这只是个鸡血上头的速打小故事,全文请往随缘居搜索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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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哈】今夜无人坠入情网

*本文收录于16年德哈中心志《Anonymous》上册 

全本文章link见置顶

作者:Ara @Ara 

2020年的新本合志可以2月份关注研究中心主页康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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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站在拉文克劳长桌的尽头,汗水划过他的太阳穴,顺着他侧脸消失在鬓角。他垂下的拳头虚握,另一只手插在长裤口袋里。


      他们都疯了。


      他喉头滑动,紧紧抿住双...


*本文收录于16年德哈中心志《Anonymous》上册 

全本文章link见置顶

作者:Ara @Ara 

2020年的新本合志可以2月份关注研究中心主页康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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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站在拉文克劳长桌的尽头,汗水划过他的太阳穴,顺着他侧脸消失在鬓角。他垂下的拳头虚握,另一只手插在长裤口袋里。


      他们都疯了。


      他喉头滑动,紧紧抿住双圝唇。一只小巧的药剂瓶正安静地躺在他的口袋里,他不敢碰它,手心早就被汗水打湿。


      此时正是霍格沃茨礼堂人声鼎沸的清晨。一向安静的拉文克劳都在交头接耳地讨论上午即将开始的魁地奇球赛,哈利的目光锁定那个被姑娘们围绕的背影,她的长发在阳光下散发出乌木般的光泽。如果在平时,哈利会因为能和秋说上话而飘飘然一整天。


      然而就是今天,哈利格外不想和秋说话。


      “快上啊,伙计。”迪安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撞了下他的肩膀,若无其事地走过哈利身边。哈利求助般回头看向格兰芬多长桌,西莫和韦斯莱双胞胎正挥拳朝他致意,罗恩的拳头在赫敏的注视下缩了回去,后者转过头来对他摇了摇头。


      他还有选择吗?哈利绝望地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艰难地朝秋走去。


      “早上好。”他站在秋的身后,用一种浮夸的轻快语气问好。哈利在她站起来的时候扯了扯嘴角,扭曲的微笑让秋困惑地皱起眉头:“早上好,哈利。有事吗?”


      “我想问问你,呃……我是说,别紧张,比赛加油。”哈利眨眨眼,吞掉了嘴边的话语。他用余光瞥了下格兰芬多的长桌,韦斯莱双胞胎正在夸张地无声哭泣。


      “好吧……谢谢。”秋笑着打趣道,“在决赛和你遇见之前我还不需要喝镇定剂。”


      哈利干笑两声:“也许我该喝上一打。那我先走了,祝你好运。”他挥手朝秋道别,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瓶从他口袋里掉了出来,发出轻微的响声。


      遭了。


      他立刻低头寻找药剂的踪影,视线追随着小巧的瓶子在地上滚动,直到它碰到了一双锃亮的皮鞋。一只手将它捡了起来。


      “这是什么,波特?”


      懒洋洋的拖腔听起来幸灾乐祸。德拉科 马尔福把瓶子举到眼前,他晃动了一下其中的液体,又打开塞子闻了闻,银灰色的双眼微微眯起:“看哪,伙计们。我发现了波特的小秘密。福灵剂。”他朝左右看了看,得意地说道,“在替你的小女朋友作弊吗,找球手?”


      “马尔福!”哈利出声打断他,垂眼不敢看秋的表情。他上前一步,硬着头皮低声说道,“把它还给我。”


      “让我来帮帮你,波特。”他开心地握紧瓶子,朝秋说道,“嘿,过来拿你的礼物,这东西能让你十分钟内结束比赛。”


      “这不是给她的。”哈利低吼道,伸出手去抢夺药剂瓶,但德拉科比他更快一步。金发男孩举高了手,利用身高优势拉开了差距。他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宿敌,忽然笑了起来。


      “既然是我捡到的,波特,谢谢。”他单手拔掉瓶塞,趁哈利还在思考他话语中的含义时将药剂一饮而尽。


      一直注视着哈利的格兰芬多长桌忽然发出巨大的嘘声,引得整个大厅侧目。麦格教授不得不从教师席上走下来查看,她看见罗恩韦斯莱趴在桌上发出阵阵哭嚎,而迪安和西莫正在拍桌怒吼,赫敏格兰杰已经愤然离席,韦斯莱双胞胎在击掌欢庆。


      “发生了什么?”她威严地开口道,目光扫过众人。


      “一切正常,教授。”乔治(或者弗雷德?)回答道,他和另一个韦斯莱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我们在赌今天比赛谁会抓到金色飞贼。”


      麦格教授朝拉文克劳看去,秋 张还站在原地,盯着大门方向。


      “这回我赌赫奇帕奇。”


      “成交。”


 


      哈利一脚踹开二楼女生盥洗室的大门,大步走了进去。哭泣的桃金娘被他吓了一跳,尖叫着泼了他一身水,在空中一个盘旋后扎进了马桶里。


      他打了个哆嗦,冷水湿透了他的衬衫。“真是见鬼了。”他咕哝道,伸手抹开贴在额头上湿漉漉的头发。


      一只苍白而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用柔软的手帕替哈利擦了擦脸颊。哈利像被施了蜇人咒般跳起来,他又惊又怒地回过头,看见德拉科马尔福正拿着手帕注视着他。


      他的眼神专注而自然,仿佛在看着世上唯一仅有的珍宝。


      哈利被自己的形容恶心到了。他摇摇头,试图将这种颤栗感从体内赶出去。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德拉科。


      “你还好吗,马尔福?”


      他紧张地看着金发男孩,后者的脸看起来和十分钟前,三年前和五年前一样令人厌恶。他因为哈利的凝视皱起眉头,不耐烦地开口道:“你有什么问题,疤头?”


      哈利长舒一口气。


      “叫我德拉科。”他补充道,哈利的心又吊在了半空。他的大脑已经停止思考,哈利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德拉科马尔福,仿佛他们今天才认识。


      德拉科砸了一下嘴,用力把哈利拉进怀里——哈利这才意识到他们一直拉着手——用手帕自然地替哈利擦去脸上和脖子上的水渍,接着在他双圝唇上啄了一口。


      “别咋咋呼呼的,甜心,”他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口水要留下来了。”


      哈利傻乎乎地张着嘴巴,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时间倒回三十分钟前的礼堂。


      “我敢说这是我经历过的最糟糕的一个早晨。”


      哈利趴在长桌前,火腿诱人的香味闻起来令人作呕。他感觉胃里像有三只威尔士绿龙在喷火,脑袋里有一百只威尔特郡小精灵在打架。


      “我感觉糟透了。”罗恩梦游般坐在他身边,南瓜汁从嘴角流出来,滴在桌布上。赫敏从书里抬起头,丢给他餐布的同时也丢了个白眼。


      “男孩子。”她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又把脑袋埋进书里。


      “谢谢,赫敏,你真好。”罗恩抓起白布擦一把嘴巴,拍了拍哈利的肩膀,“伙计,来杯水,今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什么?”哈利坐起来,“还要喝一晚上吗?!”


      “当然不是,你忘了你昨晚答应了什么吗?”


      “你们昨晚到底怎么了?”赫敏猛地合上手中的砖头,起身越过餐桌给了他们一人一巴掌,“如果你们打算今天这样上魔药课,被斯内普挂在坩埚上展览一整天我也不会意外。”


      “别担心,赫敏。每个人都会有宿醉的第一次,早上好。”乔治走过来给了她一个口哨,弗雷德凑上来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没错,这是成人的第一步。”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笑着挤开其他学生坐到长桌的另一端。赫敏冷哼一声,朝他们翻了个白眼。


      哈利还趴在桌子上揉着泛酸水的胃部,他现在需要点什么来刺圝激下神经。坐在他另一边的迪安从袍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偷偷塞进哈利的手里。


      “什么……”他想要拿起小瓶看个清楚,却被迪安押进了桌底下。


      哈利痛呼一声抱住额头,他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迪安勒着他的脖子,语气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你能相信吗?乔治和弗雷德昨晚就把它熬好了!”


      哈利挣脱开他的手臂,把自己从桌底下拔圝出来。他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把松松垮垮的眼镜重新架回鼻梁。他低下头打量起手中的小东西,水滴形的容器静静躺在他的手心里,半透明的瓶身折射圝出药水淡淡的金色和珍珠般的光泽。他转了转瓶子,另一面贴着小标签,用他似曾相识的细长字体写着:福灵剂。


      “你知道现在迷圝情剂管得有点严,乔治和弗雷德就拿了这个瓶子作伪装,”迪安喋喋不休地炫耀他们为此做了多大的努力,“他们还加了点颜色让它更逼真!”


      “什么迷圝情剂?”哈利惊恐地问道。他们昨晚只是喝了点酒玩游戏而已,这和迷圝情剂有什么关系?


      等等,游戏。


      一些零碎的片段忽然袭圝击了他的大脑。哈利把脸埋在手里,他根本不想记得昨晚那个拍胸脯保证给秋下迷圝情剂的蠢蛋是谁。


      “你想耍赖吗?”西莫忽然问道,他眯起眼睛,目光在哈利身上来回扫动:“你记得昨晚说过什么话,是吗?”


      “听着伙计,昨晚我喝醉了。你们不能把醉鬼的话当真,何况这在霍格沃茨是——”哈利四下看看,压低声音说道,“是违法的。”


      西莫忽然一声嗤笑。“哈利 波特词典里最后一个单词——遵纪守法。一句话,做不做?”


      哈利可怜巴巴地看向罗恩。


      “言出必行,哥们。”红发男孩叹了一口气,拒绝了他的求助。哈利只好握紧了手中的瓶子,他在迪安和西莫的注视下慢吞吞站起来,思考该如何让秋收下迷圝情剂以后再要回来。


      “祝你好运。”罗恩低声说着,推了他一把。


 


 


      也许今天还能再糟糕点。哈利双手插在口袋里垂头丧气地站在盥洗室的窗台前。


      塔楼上的大钟敲了十下,城堡外人声鼎沸,所有人都在为魁地奇比赛呐喊助威,可他只看了一眼窗外,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身又走了起来。


      “五十七圈。”德拉科 马尔福懒洋洋地靠在梳洗台上,说道,“你要把那块地板磨秃了。”


      哈利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想要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忍不住叹气,揉了揉早就乱成鸡窝的头发。就在刚才,赫敏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一样朝他大吼大叫,并且发誓绝不会出手帮忙。虽然罗恩够哥们站在他这边,但看在梅林的份上,他的魔药课成绩比哈利的更糟。这有什么用呢?


      好心帮忙的大个子甚至还在德拉科 马尔福面前差点说漏嘴,被赫敏拧着耳朵揪了出去,只有马尔福留在原地看着他。


      或者其实他不留下来更好。哈利哀怨地看了他一眼:“都是你的错。”


      “我犯了什么错?喜欢你也有错吗?”德拉科无辜地问道,他双眼闪动着“爱恋”的光芒让哈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是刚才Weasel提到的魔药?”德拉科眯起眼睛打量着心虚的男孩,直起身来说道,“如果泥巴种不能帮你,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呢,要知道我的魔药不比她差。”


      哈利怀疑的眼光激怒了他。


      “你是不是觉得我就该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我的O.W.L.s魔药成绩是O。”德拉科气急败坏地说。


      哈利忽然意识到他从没注意过德拉科的学习成绩,大概这个金发小滑头从一开始就被他打上了差生的标签。想到这里他有点愧疚,但处于自尊心还是梗着脖子说道:“好吧,看在O.W.L.s的份上。我要做一种我从没做过的药剂……”


      “毒药?还是解毒剂?”德拉科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他正等不及能给心上人献殷勤呢。


      “大概是解毒剂……”哈利不确定地回答,他毫不意外地看见德拉科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如果你想制作解毒剂,总得告诉我是什么毒药吧。”


      “我不能告诉你。”哈利伸进口袋里的手握紧了小药瓶,“不过我应该能找到配方。”


      德拉科失落地垮下肩膀:“好吧,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我们?哈利被他的用词吓到了,一瓶小小的迷圝情剂就能让他的死敌倒戈?早知道这样他一定天天给德拉科下迷圝情剂。尽管他不愿意承认,哈利对于德拉科的顺从还是感到沾沾自喜。他清了清嗓子,说:“图书馆。”


 


      除了考试周前夕,哈利很少会去图书馆打发时间,而哈利 波特和德拉科 马尔福在魁地奇比赛的午后去图书馆打发时间就显得更为可疑了。拜托了,全霍格沃茨的小巫师都知道他们俩就像一块磁铁的两极一样碰不到一起去。


      但现在N和S碰在了一起,而且还密不可分。


      哈利穿过书架时深深感受到了来自各学院的恶意,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德拉科却十分自得,时不时还对低年级的学生作出低声恐吓。


      “不准看哈利,他是我的。”他揪住一个赫奇帕奇女生的马尾,后者刚试图朝哈利搭讪。


      “嘿,冷静点,马……德拉科。”哈利折回来安抚他,在德拉科希冀的眼神下硬生生改口叫他的教名,代价是一阵胃痉圝挛。这下半个学校的人都知道德拉科不正常了,哈利绝望地想着,冲着那个女生解释:“他是想说我是他的朋友。他太激动了,因为我们刚决定要冰释前嫌,从朋友开始做起。”


      德拉科扬起眉毛,似乎想纠正他,哈利立刻抓圝住他的胳膊,带他逃离了这排书架。


      “我爱你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德拉科低声说道,他的气息吹在哈利的耳边,又热又痒。哈利觉得自己的胃抽圝搐得快没有知觉了,他麻木地看着深陷恋爱的“前”死对头,努力回想课本上对迷圝情剂的解释。


      喝下迷圝情剂的人暴躁,易怒,十分沉迷于痴迷对象。


      德拉科靠在书架上,还在等他的解释。哈利揉了揉胃,绞尽脑汁地瞎编:“当然不。但是我们得为大众考虑,我和你当了五年的敌人,一下子成为了朋友——”他看了看德拉科瞬间低沉的脸色,立刻改口,“——一对儿,谁都受不了的,不是吗?”


      “谁管他们。”德拉科脸上的笑容十分恶毒,“我应该在今天早上当众宣布我爱你的,这样他们就不会不知好歹地凑上来了。”


      哈利忍不住想了一下这个画面,瞬间觉得他不该把德拉科 马尔福放出来吓人。他叹了一口气,厚着脸皮说:“我在乎。你能为了我收敛一点吗,德拉科?”


      “当然。”德拉科上前亲了下他的脸颊(梅林见证,哈利差点一拳揍了上去),用一种甜腻腻的口吻安慰他,“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图书馆内禁止调情。”平斯夫人的声音从书架后传来,“学习,要么出去。”


      “我在找一本书。”哈利辩解道。


      “什么书?”


      “呃……”


      “《魔药大全》,”德拉科替他解围,“周一有魔药课,我们得完成论文。”


      “对对对。”哈利附和着,心想德拉科吃了药以后竟然这么善解人意,难道他猜出来被下了药的人是自己,还是说……?


      “魔药课?!”哈利的大喊让他赢得了平斯夫人的一记鸡毛掸子。他无视了图书管理员的怒视,抓圝住了德拉科的领子,咬牙切齿地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明天有斯内普的课?”


      万一迷圝情剂的效果没消退,德拉科的反常被魔药大师发现了,哈利的脑海里已经回荡起了开学典礼上邓布利多的演讲和费尔奇的狞笑。


 


      被抓圝住使用迷圝情剂的学生,将得到斯内普教授一学期的禁闭和每周末的劳动惩罚,以及一学期禁止访问霍格莫德。我希望你们记住,真正的爱情没有捷径。


 


      他打了一个寒噤。


 


 


      德拉科 马尔福在将要踏进地窖的前一秒被人从后面拽住了帽尖。失重感让他忍不住叫出声,但一只手伸出来捂住了他的嘴巴。“嘘,是我。”哈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别出声。”


      他拖着德拉科躲进了厚重的帷幕里,一身漆黑的魔药课教授恰好出现在拐角,气势汹汹地路过德拉科与哈利躲藏的角落,用力地合上教室大门。哈利屏息凝神地听着斯内普圆滑而油腻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厚重的木门之后,他忽然感到手心一痒。


      是德拉科伸出舌尖舔圝了他的手心。哈利松开了手想要大叫,德拉科立刻坏笑着伸手捂住了哈利的嘴巴:“轮到你了。”他的眼睛因为恶作剧成功而闪闪发亮,显然他在期待哈利报复,但哈利可不想圝舔圝他的手掌心。


      毕竟中了迷圝情剂的只有德拉科而已。他推开德拉科的手,低声说道:“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在魔药课上我们得保持之前的样子。”


      德拉科挑起了一边眉毛。


      “为什么?”他夸张地打量哈利,“装作我之前有多愚蠢才会没有意识到你有多迷人吗?”


      哈利捂住了他的胃。他需要解毒剂和一瓶胃药,现在,立刻。


在德拉科开口安慰(哈利倾向于恶心)他之前,哈利又开始瞎编:“因为斯内普不会开心看到他最得意的学生和他最讨厌的学生谈恋爱的。”


      “我可不管他会不会开心,哈利,我只在乎你。”德拉科专注地盯着他,怒火在眼中闪动,“你不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根本就不喜欢你而且你中了迷圝情剂。真相就在哈利的嘴边打转,他在脑海里过了一圈费尔奇丑陋的嘴脸,心一横,豁出去了。


      “我害羞。”他自杀式地招认,凶狠地逼问德拉科,“你到底答不答应?”


      这已经是羞愤欲死了。他憋红了脸,看见金发男孩的情绪被一句话就轻易安抚,随后德拉科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他伸出手,抚摸哈利的脸颊,后者握紧双拳强迫自己接受“爱圝抚”。


      “你在提要求。”他的眼神在哈利因为恼怒而发亮的双眼、通红的脸颊和抿紧的唇圝瓣之间打了个转,笑意爬上了他的嘴角:“我要奖励。”


      “什么?”


      “你要求我装作我不爱你,就得付出代价。”他宣布道,“我要一个吻作为奖励。”


      如果不是看在迷圝情剂的份上,一个阿瓦达已经不能平息他的怒火了。哈利内心挣扎许久,在德拉科势在必得的笑容里再一次妥协了。


      反正节操已经掉了一次,不在乎第二次和接下来的每一次。


      他自暴自弃地踮起脚凑向德拉科的左脸,狡猾的斯莱特林立刻朝左偏脑袋,接住了他的吻。


      “你真甜蜜。”德拉科拉开帷幕大步走了出去,留哈利蹲在墙角揉胃。


      等哈利终于压下胃酸走进地窖的时候,斯内普已经等候多时了。他阴鸷的眼神在德拉科松垮的巫师袍和哈利一团皱的衬衫上来回扫动,停在了哈利涨红的脸上。


      “我能有幸得知大名鼎鼎的波特迟到的原因吗?”


      哈利转动大脑,思索应该怎么编造谎言,他的余光瞄到了罗恩,在他脸上读到了世圝界圝末圝日般的绝望。


      你们睡了吗?


      哈利读懂了他的口型,大脑又死机了一次。


      “教授,我不是有意迟到的。”德拉科整理袍子,厌恶地躲开愣在原地的哈利,露出嫌弃的表情,“该死的波特在路上‘偷袭’我。”


      “你还手了吗?”


      德拉科看了一眼哈利皱巴巴的衬衫,欲盖弥彰:“没有。”


      “他肯定揍了波特的肚子。”Blaise偷偷朝Pansy说道,女孩发出一声刺耳的尖笑。


      “我的课上禁止模仿爱尔兰女妖,Parkinson小姐。”斯内普转过身回到讲台上,“你们两个,回到座位上。”


      德拉科假笑着走向斯莱特林,哈利无意识地跟在他身后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因为你的个人恩怨导致马尔福先生的迟到,格兰芬多扣十分。”斯内普轻柔的嗓音从他背后传来,“以及衣冠不整,再扣五分。”


      哈利麻木地坐好,打开书本,恍惚中他听见有人安慰自己:“别相信斯内普,肯定是马尔福先动的手。”


      是我先动的手。哈利茫然地想着,他不知道自己该先对斯内普的扣分而愤怒还是应该对罗恩的过度幻想生气,或者应该对自己成功骗过斯内普而庆幸,他甚至在经受多次打击后反而对德拉科出色的表演产生了由衷的感激之情。


      他朝德拉科看去,金发男孩注意到了他的视线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这是哈利最熟悉的死敌表情,他几乎为这种熟悉感要痛哭流涕了。


      接着他的死敌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挑衅立刻变成了调情。


      哈利冷漠地转过头。


      我还是给他一个阿瓦达吧。


 


 


      哈利花了半节魔药课和一节魔法史才向罗恩解释清楚他没和德拉科睡过并保证他们之后也不会睡了对方,还试图劝他不能在这段时间惹怒德拉科。


      “看在他脑子有病的份上,”他吃饭的时候耐心地劝说罗恩,“别刺圝激他。你想想,一个十分爱我的德拉科 马尔福在被你刺圝激之后可能干出什么事儿来?当众吻我?还是睡了我?当然我不会睡他,但你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他给了罗恩一拳,大个子格兰芬多已经被自己的脑补吓得面无血色了。


      “总之,别惹他。”哈利低声说道,塞给他一杯南瓜汁,“我得想办法解决这事儿,赫敏真的不肯帮忙吗?”


      罗恩喝光了南瓜汁,惊魂未定地说道:“你看她现在坐在哪儿。”


      哈利扭头去找昔日好友的身影,大概在长桌的另一端隐约看见了她的头发。“她说除非你朝ProfessorMcGonagall亲口承认错误,她绝不会和你说一句话,也不会替你检查作业。”罗恩可怜兮兮地说道,“如果我为你求情,她连我的作业也不检查了。”


      哈利叹了一口气,拍拍好友肩膀:“没关系的,我可以去找马尔福。”


      “什么?!”


      “我是说他学习成绩也不差。”哈利补充道,“迷……那个不会影响到他的智商,起码这段时间我可以抄抄他的作业。”


      “那你打算怎么解决迷……那个问题?”罗恩在接到他警告的眼神后自动替换了单词。


      “找找图书馆。”哈利给自己拿了一根油汪汪的香肠,“课本上对它的描述不多,我想找找魔药大全之类的,乔治和弗雷德呢?”


      “他俩因为私下销圝售逃课口香糖被费尔奇抓去做清洁工作了,整整一个月,得把校史馆里所有的奖牌都擦一遍。”罗恩含糊不清地说道,“纯手工,不能用魔法。Percy说他已经很久没看见他们了。”


      “我真的是孤立无援了,是吗?”哈利绝望地看着他。


      罗恩用满是油渍的手拍拍他的肩膀:“你还有马尔福。”他说完忍不住抖了一下,又给自己拿了杯南瓜汁压惊。


 


      然而马尔福也靠不住。哈利麻木地四顾,确定没人后扭头亲了一下得意洋洋的前死敌现“男友”。自从那次魔药课德拉科抓圝住了他的把柄,迷圝情剂中毒患者就彻底崩坏地朝色情狂方向发展了。


      在课堂上假装不和?一个吻。给你抄作业?一个吻。陪你泡图书馆查解药?一个吻。


      不管哈利要求他做什么都行,只要一个吻。


      而且每个要求都得用吻来换。


      我没见过这么猖狂的追求者和这么憋屈的受害者。


      哈利双眼无神地盯着图书馆灰蒙蒙的天花板,觉得他已经完全不懂这个世界了。


      我肯定是在地狱,我竟然习惯了和德拉科 马尔福一起做(抄)作业和泡图书馆。哈利冷笑一声,振作起来继续查看德拉科找到的《魔药大全》第三卷,而金发男孩正在阅读《情感魔药教程》。


      “我从来不知道你对魔药这么感兴趣。”德拉科用亲密的口吻抱怨道,温柔地看了他一眼,“我可以帮你问问Severus的。”


      问他我就死了。哈利翻过一页,在心里默默说道。他从来不知道迷圝情剂配方这么难找,除却课本上模糊解释的几句话,德拉科和他在图书馆找了整整一周都没有具体描述。


      他不敢问平斯夫人,也不能让德拉科知道他在找迷圝情剂,只好含糊地告诉德拉科他最近特别想研究控制人感情的魔药。


      “我只知道迷圝情剂。”德拉科耸肩,“但你知道在霍格沃茨这是被禁止的。”


      “当然,当然。”哈利点头如捣蒜。


      他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密密麻麻的咒语和原理让他大脑都生锈了。他需要呼吸新鲜空气。


      塔楼上的钟声提醒他已经在图书馆枯坐了一天。哈利抬头朝外看去。夕阳嵌在尖塔和礼堂屋顶之间,飞鸟在漫天晚霞间穿梭。阳光透过云层,经过空气中的漫长旅行后在窗台稍作歇息,继而流泻在地板上。德拉科坐在他身边,挡住了部分金光,他低下头的侧脸仿佛画中剪影。


      哈利第一次见到如此柔和安静的德拉科。他有着光滑饱满的额头和高圝挺的鼻梁,低垂的睫毛,刻薄的嘴唇,还有像每个青少年一样,下巴上有着浅浅的绒毛和青色的胡渣。


      他盯着男孩的侧脸,看着他合上圝书转过身与自己对视。


      “看我入迷了吗?”德拉科眯起眼睛,得意洋洋地说道。


      哈利已经不会因为这点程度的情话而胃痛了。他眨眨眼,驱散了那一刻的假象,反驳道:“你做梦。”


      “和你相遇的每一刻我都仿佛是在梦境里。”德拉科朗诵情诗的口吻还是击垮了哈利。


      “我说过,图书馆禁止调情。”路过的平斯夫人再次提醒。


      “学习,要么出去。”他们俩异口同声地接道。


      “我需要出去走走。”德拉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把书放了回去。哈利求之不得,立刻跟着他逃离了图书馆。


 


      他跟着德拉科穿过城堡,一路向黑湖走去。湖边的草地上享受午后阳光的情侣早就离开了,留下三三两两的低年级学生不愿离去。德拉科赶走了小巫师,大摇大摆地占据了山毛榉树下干燥的草地。哈利走到他身边,金发男孩示意他躺下来。哈利照做了,他闭上眼睛躺在草地上,后颈和脑袋被草茎扎得有些痒,可是他又舍不得青草汁圝液的味道和温暖的阳光。


      一双手抚上哈利的后颈,他顺从地抬起头,枕上一片温热的布料。


      “特别服务。”德拉科解释道。他揉圝弄着哈利凌圝乱的头发,手指在他发间穿梭,按圝压着哈利的头皮。


      他发出一阵享受的呻圝吟。 湖面的波光在他微微睁开的双眼缝隙间闪动,柔和的夕阳和水面交织成流动的光斑在他的眼底摇晃,也许还有德拉科金发上跳动的闪光。


      他心安理得地躺在德拉科的大圝腿上,舒服得快睡过去了。不知过了多久,哈利再睁开眼的时候,夕阳已经沉入湖面,只留下淡紫色的暮色在夜空与湖面交界处萦绕,黑湖深处已漫起淡淡的雾气。


      也许是气氛太过美好,哈利坐起来的时候下意识给了德拉科一个吻。


      唇圝瓣温热的触感让哈利瞬间回过神来。他猛地直起背,推开了还愣在原地的德拉科。


      “特别奖励。”哈利干巴巴地说道,不等德拉科回答就爬起身狼狈地跑了。


 


      他一路狂奔,礼堂飘出的阵阵香气和热闹的交谈声没让他有丝毫减速,胖夫人被他凶狠的口令吓到时的尖叫也没有让他停下脚步。哈利爬进塔楼,旋风般冲进寝室,慌乱地爬上他狭窄的四柱床,拉上帷幕。


      他喘着粗气,出神地盯着天花板。心脏痛得快要炸开,他双手抓圝住被子,汗水浸圝湿了床单。


      不知道过了多久,室友们陆陆续续进来,洗漱,交谈,一切又归于平静。


      哈利起伏的胸口和猛烈跳动的心脏丝毫没有减缓。他哆嗦地捂着胸口,泛起的刺痛让他忍不住蜷缩起来。


      也许他从来都没有对德拉科的情话免疫。他的胃痛已经转移了,扩散至全身每一个细胞,又集体朝他身体的某一个角落迁徙。


      左胸口是终点。他揉着心口,在沉睡前迷迷糊糊地想到。


      到底是谁发明了迷圝情剂这种垃圝圾?


      回答他的只有帷幕间隙露出的一缕月光。


 


 


      那一晚的刺痛和心悸被哈利遗忘在了记忆的某一个角落。他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在迷圝情剂的效力之下德拉科 马尔福对他所做的任何事情都照单全收。他丝毫不问哈利那天晚上为什么逃跑了,也对哈利偶尔的抽风完全包容,并对他百般讨好。


      一服迷圝情剂简直让你收养了一只家养小精灵。罗恩听过他的描述后这样形容。


      “想想看,你现在有马尔福的作业能抄——当然比不上赫敏的检查——还有动力驱使你去图书馆学习,尽管你不是真的为了学习。而且除了斯内普没有人和你作对了!哈利,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含糊地往嘴里塞三明治,赫敏从他们俩身后走过,冷哼一声,在不远处的对面坐了下来。


      哈利被她冷酷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但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


      起码她肯正视哈利了,也算是一种进步。


      哈利拉不下脸求赫敏原谅,只好时不时拜托罗恩帮自己在她面前说好话,把自己没有罗恩和赫敏的生活描述得无比凄惨。想想看,他和宿敌日夜相对,被对方气得胸口痛,差点得心脏圝病,这难道不算是惩罚吗?


      他朝斯莱特林长桌看了一眼,眼神接触到某个金发时又忍不住胸口抽痛了一下。


      他得抓紧时间找到迷圝情剂的解药,不然迟早有一天会心肌梗塞而死的。


      哈利连忙低头大喝一口冰镇南瓜汁,用甜腻的饮料压下心脏紧缩时的刺痛。


 


      也许是罗恩生动的描述打动了赫敏,当天晚上哈利疲惫地从图书馆爬回公共休息室时,他放在软椅边忘拿走的论文里夹着一张字条,工整地写着迷圝情剂解药的配方。


      幸福来得太突然,哈利都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捧着羊皮纸,感激地看了一眼埋头书写的褐发女巫,女孩缩在角落里的某张椅子里,假装在修改自己的论文。


      “谢谢,赫敏,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


      赫敏的头埋得更低了。


      哈利轻快地走进寝室,难得所有人都在。


      “我拿到迷圝情剂解药配方了!”哈利高兴地大声宣布,男孩们愣了一下,随即集体欢呼起来。


      “终于要结束了,哈利。”Neville拍着胸口,他终于不用每天装作看不见哈利和德拉科成双成对地出入了。每次魔药课他都忍不住朝哈利和德拉科看去,还差点又炸了几次坩埚。


      西莫和罗恩已经唱起了校歌以示庆祝,迪安用力拍着哈利的肩膀,高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哈利!你怎么拿到配方的?”


      “赫敏原谅我了。”哈利举起手中的羊皮纸,脸上洋溢着解脱的笑容,“我只要熬好药剂就能给德拉科喝下去!”


      “快看看上面写的都是什么!”西莫怂恿道,哈利连忙查看羊皮纸上的材料,笑容慢慢凝固了。


      “硫磺、龙脑香,这个好办,可是双角兽的角……”哈利轻声念道,和罗恩对视了一眼。他们永远忘不了这样东西,二年级的时候为了熬复方汤剂,哈利在魔药课上炸了一串费力拔烟火,就是为了从斯内普的私人储藏室里偷这个和非洲树蛇皮。


      难道他们还得炸一次魔药课吗?


      “你可以让马尔福去找斯内普要。”迪安提议,“他可是老蝙蝠的得意学生。”


      他当然可以问德拉科。哈利犹豫地想到,德拉科会因为迷圝情剂愿意替哈利做任何事,但是这不代表德拉科在做每件事的时候都没有付出真心。


      他在利用德拉科。


      或者说,这些天他一直在利用德拉科,而对方在魔药的驱使下心甘情愿。


      愧疚感抓圝住了哈利。他握紧羊皮纸,胸口泛起熟悉的疼痛感。


      “你怎么了?”他揉心口的动作让罗恩出声询问。


      “没什么。”哈利放下按在胸前的手,挥了挥纸条,“我会让德拉科……我是说马尔福,去斯内普那儿拿的。”


      “你打算自己熬解药吗?”Neville关心地问道,“需要我们帮忙吗?”


      德拉科会帮我的。


      这句话哽在他的喉咙里。哈利的喉结上下抖动一番,生硬地说道:“我一个人能行。”


      迪安看了一眼犹豫的黑发男孩,出声道:“喝掉解药以后马尔福会记得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的,那时候你该怎么办?”他看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解释道,“课本上写了,你们没看吗?”


      哈利茫然地看着他。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个事实:一旦药效解除,德拉科会记得这段时间他们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每一次独处,每一段对话,和每一个吻。


      而德拉科将不再爱他了。


      这才是正确的。


      所有人还在等待他的回答。哈利盯着手中的羊皮纸,轻声说道。


      “那就……一忘皆空吧。”


 


      解药将在魁地奇决赛的那天晚上熬好。尽管被迷圝情剂的事情绊住了心神,哈利还是在和拉文克劳的对决中拿到了决定性的一百六十分。比赛结束后他根本不敢看秋的眼睛,低头走向更衣室的时候德拉科站在门口等他。


      “你要的东西我拿到了。”他倚在门口低声说道,“今晚就能加进去,解药就完成了。十点后我在二楼的盥洗室等你,甜心。”


      哈利忽略了他亲密的称呼,胡乱点着头冲进了更衣室。


      格兰芬多的派对从八点开始。终于从费尔奇的惩罚里解脱了的双胞胎在厨房里大肆搜刮了食物,甚至还有几瓶火焰威士忌。所有人都在疯狂地庆祝胜利,连胖夫人都从酒庄女仆的画像里要来了一瓶红酒自斟自饮,这场庆功宴的主角却心不在焉。


      哈利时不时抬头确认时间,只有赫敏和罗恩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着急。他既迫不及待地等待着十点的到来,又害怕时间过得太快。


      当时针缓缓逼近“10”的时候,哈利猛地跳起来。他受够了整晚的煎熬,是时候做个了断了。他浑浑噩噩地推开欢呼的人群,爬出了公共休息室。醉醺醺的胖夫人举着高脚杯,轻声哼着不知什么年代流传下来的乡村小调。


 


“欢呼吧,傻圝瓜们


这是最后的狂欢,


爱神遮住了你的双眼。


跳舞吧,傻圝瓜们,


明天就是告别,


爱人即将踏上战场。


纵情歌唱吧,傻圝瓜们,


没有心碎,没有悲伤,


今夜无人坠入情网……”


 


 


      哈利摇摇晃晃地穿越回廊,夜风让他发热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威士忌里的火焰又重新燃烧起来。


      他踏进盥洗室时,德拉科已经等在那里了。


      “晚上好。”金发的斯莱特林问候道。月色把他灰色的双眼变成了流动的水银,在微凉的空气里弥漫成朦胧的雾气。


      哈利扶着梳洗台,一瞬间被迷惑了。这和他们这一个月来每一次夜游一样,他只需要和德拉科度过一段时光,忍受他被迷圝情剂诱导出的情话,然后结束一整晚的甜蜜酷刑。


      可是他胸口的刺痛还在提醒他,应该结束这段畸形的关系了。德拉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没有迷圝情剂,他们不死不休。


      酒精怂恿哈利,在他耳边诱圝惑着。


      如果他装做不知道迷圝情剂,是不是就能永远享受德拉科毫无保留的爱情?


      太疼了。


      每一天,他心脏的跳动都伴随着疼痛。如同被荆棘刺穿,扔进地狱之火炙烤,水份和血液被火焰蒸发,在他承受极限的时候尝到短暂的喘息,随后涌来更痛苦的煎熬。


      德拉科专注的双眼每时每刻都在提醒他,这份爱情是偷来的。


      他不该得到。


      哈利捂住心口,在德拉科想要上前搀扶的时候抽圝出了魔杖。


      “马尔福,”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冷风吹过破旧的纸箱,“现在,舀起魔药,喝掉它。”


      “你说什么,哈利?”


      “我叫你喝掉它,你听不懂吗!”他大喊道,用魔杖指着眼前的金发男孩。


      德拉科站在原地,忽然理解了哈利的意思。他悲伤地注视着哈利,无声地哀求。


      “喝掉它,一切就都结束了。”哈利呢喃道。


      一切都会回到原点。他的心脏也不会再因为德拉科而痛苦地跳动了。


      他颤抖地抓着魔杖,如同骑士举着最后一把生锈的佩剑。他指着德拉科,看着他从坩埚里舀起一勺透明的液体,看着他把勺子送到嘴边,看着他喝掉解药。


      哈利闭上了眼睛。


      “一忘皆空——”


      魔法没入了德拉科的身体。他听见德拉科一声闷圝哼,睁开眼睛时金发男孩已经躺在了地上。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哈利甩开魔杖,跌跌撞撞地冲向德拉科。


      他抹去了德拉科的记忆。


      也谋杀了他刚刚萌芽的爱情。


      “不,不……德拉科,不……”哈利跪在他面前,颤抖地伸手想要抚摸金发男孩的脸。他的脸看起来一个月前,和三年前和五年前一样令人厌恶。


      也像图书馆里、山毛榉树下、如水月色中一样令人着迷。


      哈利的生命里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后悔。他的膝盖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哭得像个迷路的小孩。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多希望自己能更勇敢些,向德拉科承认他隐藏的心思和犯下的错误,也许他能得到原谅。或者他就在这里守着他醒来,在德拉科失去记忆的时候轮到他来追求德拉科,重建他们的关系。


      泪水从哈利的脸颊滑落,他揪着德拉科的衬衫,抽噎声渐渐弱了下去。


 


      德拉科睁开了眼睛。他迟缓地从地上爬起来,长时间保持摔倒的姿势让他的浑身肌肉都僵住了。他坐起身,发现睡着了的哈利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双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他忍不住笑了,把自己的衣服从哈利手中解救出来,伸手抚平他凌圝乱的头发。


      哈利的咒语根本没有打中他,他喝得太醉了,魔杖在最后指向了坩埚。飞溅的魔药和坩埚碎片击中了德拉科的脑袋让他摔倒在地,头狠狠地撞在了地板上。


      他躺在地上的时候是有意识的,但身体动不了。他听见哈利的忏悔和恸哭,却没有办法安慰他。


      “傻透了,波特。”他伸手抹去哈利脸上未干的泪痕,“傻透了。”


      抄了他这么多次作业,怎么会辨认不出来他的字迹和那瓶“福灵剂”上的如出一辙;


      叫他陪着图书馆查资料,怎么会不担心他把有用的资料都偷偷藏起来;


      翻遍了魔药课本,怎么会不知道迷圝情剂通常只有二十四小时效力;


      太过自信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水火不容的关系,怎么会从来没发现迪安 托马斯和布雷斯 扎比尼经常一起上课;


      韦斯莱双胞胎从来没有给你熬过迷圝情剂,哈利。


      那个熬制迷圝情剂和熬制解药的人都是我。而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给你真正的迷圝情剂。


      德拉科摘下怀中男孩的眼镜,用手指拂过他紧皱的眉头和眼角的泪痕。黑发的男孩在睡梦中抓紧了他的手。德拉科低下头,吻了吻哈利的发顶。


      当然不是迷圝情剂的作用,哈利。


      在这之前,我早就喜欢你了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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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pdate:

2016.12.3发布

2017.4.21被告知存在违规内容已被屏蔽

2017.4.24 baidu和谐测试器已修改

小小作文
小孩子不懂礼貌是得不到大人帮助...

小孩子不懂礼貌是得不到大人帮助的。

于是洋哥自己去报仇了——


宋岚:???


————————

朋友的朋友梗改编~原梗地址


小孩子不懂礼貌是得不到大人帮助的。

于是洋哥自己去报仇了——


宋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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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糜

晓星尘人物分析——《甜心》篇后记

不想断更,拿半年前的文混一下,这篇应该放主博。原文【甜甜的甜心~

看这篇分析前,也许可以再看看我对义城时间线的分析~【薛晓年龄差不足一年,义城时间线整理 点我走WB

美咪:

不写文时一直觉得,作者有话说这个功能,是最没用的。但当了作者,才发现真的忍不住,还是想聊聊。

《甜心魔鬼情人》的后记,以及晓星尘人物分析。大家如果不同意人物分析里面的观点,可以跟我和谐探讨,不要吵我,不要骂我……毕竟我写的时候,一直在担心,我会不会太变态,我会不会被挂。


首先让我由衷地感谢弦哥。作为我入圈之后的饲养员,在《甜心》这篇文上给了我莫大的帮助。在我忍不住剧透给她...

不想断更,拿半年前的文混一下,这篇应该放主博。原文【甜甜的甜心~

看这篇分析前,也许可以再看看我对义城时间线的分析~【薛晓年龄差不足一年,义城时间线整理 点我走WB

美咪:

不写文时一直觉得,作者有话说这个功能,是最没用的。但当了作者,才发现真的忍不住,还是想聊聊。

《甜心魔鬼情人》的后记,以及晓星尘人物分析。大家如果不同意人物分析里面的观点,可以跟我和谐探讨,不要吵我,不要骂我……毕竟我写的时候,一直在担心,我会不会太变态,我会不会被挂。

 

首先让我由衷地感谢弦哥。作为我入圈之后的饲养员,在《甜心》这篇文上给了我莫大的帮助。在我忍不住剧透给她[下]的剧情之后,她便开始在“你这里不对”和“你写得没问题相信自己”之间不停转换,督导与鼓励着我。

这篇文,我抄袭了原著。

明明完全按照原著的剧情而来,可写着写着,竟然写出了震荡自己的感觉,因为写得过程中,我终于彻彻底底想通他们为什么是双箭头。

我17年7月9号看得《草木》,入坑,直到我写完《甜心》的中篇,10月29号,我才彻底想通晓星尘对薛洋有箭头。

写完我都恍惚了。不知道谁能理解这种心脏巨震头脑发蒙的感觉。我反复问自己我OOC了吗,这太OOC了吧,写到把自己写怕。

但我又觉得我写得特别合理。所以我其实是把自己说服了,哦,晓星尘对薛洋有箭头。

 

薛洋呢,对于我来说,是完美的。完美,意味着他的每一处,都为我的口味而量身打造。作者为什么要创作他、他为什么是这个感情、他是为什么这么想这么做,我不用去刻意强迫自己体会,顺理成章、自然而然地就可以感同身受。一直以来我与他顺其自然地共情着,只要一写他,我就是他本人,写起来又爽又轻松。

你让我分析他为什么这么做,我说不出来,我觉得就该这么做,没有为什么啊?我好理解他啊。

然而写这篇文时,我疑惑了,他在我眼前突然就变得模糊起来。明明在我眼里显而易见的他,明明我就是他,怎么薛洋却成了我需要反复向弦哥确认的人物:他会这么想吗?他为什么要这么想?他怎么会这么做呢?

全是因为这篇文,我第一次尝试代入了晓星尘。我发现,我的天啊,原来代入晓星尘来看,薛洋如此神秘莫测,模糊朦胧,晓星尘心里居然一直是他在单相思薛洋,薛洋才是没有箭头的那一个。(之后我又抽离出来,让自己作为旁观者去思考薛洋,发现我第一遍的想法是对的。这才松了一口气。)

 

所以我来分析一下我眼里的晓星尘。

分析人物,切忌只看表面,切忌只记一句话。细节丰满人物,他自己选择的、影响人生轨迹的大事才是应该是人物的骨架。

虽然我没看过几篇薛晓同人,可给我大方面的印象呢,是晓星尘在同人里,属于被人只看中细节而忽视骨架的角色。

晓星尘自主选择的、影响人生轨迹的大事是:下山——婉拒所有世家邀请、想要建立违背旧秩序原则的新秩序——三省擒人——把一双眼睛全送给宋岚——放弃流浪与薛洋定居在义城——自尽。

 

这几件事我用一句歌词总结晓星尘的性格:你的暴烈太温柔。

 

  • 下山

 

我学过些皮毛心理学,看人时总是要忍不住结合他的原生家庭去分析,儿时的经历,才是影响一生的经历。抱山的教育模式放到现代,就是“不让孩子去上学自己在家教”,这样你不管有多少个兄弟姐妹,他都是封闭的、单一的、简单的、非社会性的。

晓星尘在这种单一环境下,思维不够变通,眼界不够开阔,培养出来的性格非常容易走极端,因为母亲本身就在走极端。

这种不染尘埃的、保护在象牙塔里的儿时经历,养成晓星尘天真的性格。想不天真也不行,因为你没见过别的人,你不知道怎么去复杂。

 

  • 婉拒所有世家邀请、想要建立违背旧秩序原则的新秩序

 

他婉拒所有世家邀请,是因为眼界不开阔造成的孤高自傲,心底里认定一个就不认同另一个。试问,你放在哪个世界里,企图建立新秩序的人,内心会不叛逆?放到别的作品里,不很好理解这种叛逆吗?他根本看不上旧秩序下自甘陈腐的那群人。

他的眼里,最能看见大爱,具体的人相对来说会比较小。世间、百姓、天下,是大爱里面的。你让他看世家中人,这个人他觉得你怎么这么迂腐、那个人他觉得你为什么这么庸俗、再一个人他觉得你别这么市侩行不行,他心里是不理解不认同的。

你觉得这里OOC了吗?不……全是因为他经历太少、和人打交道太少的缘故。经历得多的是蓝曦臣,蓝曦臣才是真的对大大小小、所有的事都包容。然而晓星尘经历得不够,对和他不同的事并不能深刻理解。

 

但这里的不能,并不是他见一个坏事就要上去动怒。他本质是善良的,包容的。下山后,见到的全是新鲜事物,他在不断吸收营养、汲取知识,不停地丰富着自己的认知。属于飞速成长的阶段。他只有一个从小而生的底线与原则。越了他的底线原则,他就固执地抓你,三省擒人;在这个原则之上,你可以肆意妄为,掀摊子,他也“不带谴责”,只是好言相劝。因为这个底线之上的不同,是多彩世界的新鲜,全部能带给他“有趣”的体验。

 

说到这儿自然而然地带出晓星尘为什么笑点低的原因。

我觉得,太好理解了,完全不用作者强调。为什么笑点低?当然是因为教育太单调、见过的世面太少的原因啊。这不是必然的吗。

下山后的世界,太可爱了,多姿多彩,山下的太阳,比山上那日复一日的太阳,好看多了。下了山,就算看人吵架、看人骂娘、看人掀摊子,都能丰富他的世界观,都能让他觉得有趣。于是,薛洋的倒打一耙,他才会忍俊不禁。

恨这个世界的,一定笑不出来。晓星尘爱这个世界,爱一草一木,一花一树,都让他热爱,所以他才爱笑。爱这个世界,才有着济世的梦。

薛晓的双箭头,完全不需要“我一见你才笑”去论证。晓星尘笑点低,是必然的。

 

  • 三省擒人

婉拒是清高、建新是叛逆,那么最能体现晓星尘天真这个特点的事件,便是单打独斗与薛洋背后的金家死磕。

他与人打交道太少,凭借自己的经验觉得,做好事就一定会被所有人支持、会成功。处在一个标准的守序善良阵营。他在没有任何势力背景的情况下,不求助任何人,与金家对着干,认为可以成功,实在是相当天真。

天真得有些幼稚了。

聂明玦同意他的观点,但聂明玦这种行为就没问题,他的背景深厚,可以与金光善抗衡,他的硬实力、他家族的硬实力,都必须让人忌惮。晓星尘有什么可以让人忌惮的?唯有口碑而已,这只是软实力,过几年,人们就淡忘了。所以他不求助任何人的行为,真的想得太过简单。

全书最最天真烂漫的人设,秦愫都抢不过去。

 

聂明玦没死,他还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问题。聂明玦一死,他不屑于去求助的靠山倒了,他便被疯狂地反弹了。

 

  • 将一双眼睛全送给宋岚

 

孤傲、叛逆、天真,证明完毕,该证明决绝了。

其实不光给眼,晓星尘的每一件大事,全部都能透出他这个人骨子里的决绝。

 

他温和的外表,仅仅只是外表而已,是良好的教养下形成的。而他本身的性格,是激烈、义无反顾的。放到游戏设定里,他就是卖血狂战士,有着自我牺牲主义倾向,无法看见别人牺牲,牺牲自己就没有心理压力轻而易举。

 

试问如果不决绝,为什么要一双眼睛全给,而不是只给一只?

(这里我说句题外话,有人会反驳不给两只眼故事怎么进行?这是作者的锅。哎我真的,非常!非常!讨厌分析人物分析剧情的时候,加入作者。要是真想分析,就一字一句去思考他为什么这么做,而不是作者这里是不是BUG。比如一个例子,讨论孟瑶杀了温若寒,救出聂明玦后,为什么背后没有追兵,三尊可以在空地上大谈特谈?我说:呃,剧情需要吧;弦哥:应该是孟瑶从密道里逃出去的。我:恍然大悟,那么孟瑶这么了解密道,杀温若寒,就是早就准备好的。蓝曦臣能出现在那个地方,也应该是他设计好的。阳泉奇袭之所以会失败,是孟瑶提供的情报本来就是错的,他就是为了在聂明玦面前演出那段杀温若寒救聂明玦的戏码,并且让蓝曦臣来劝服聂明玦。←故事一下子就理出来了。而不是:哦这里是作者为了剧情需要设计得,然后不去思考了。)

 

说回星尘,为什么给一双,因为他的性格内敛中透着偏激决绝。觉得对不起,那就一双眼全给,为你付出我能付出的所有,毫无保留。

所以薛晓为什么是双箭头?

因为我一见你就笑?不,一见你就笑是结果,本因是因为,一但晓星尘喜欢上谁,他就会义无反顾地付出自己全部真心。

 

我觉得,在修真文这个背景中,薛洋是晓星尘的救赎这一点,也许显得不太明显,所以我换成了现代PA,感谢现代开放的生活方式、包容的性取向,他俩在一起之后,把薛洋是晓星尘救赎这一点,变得特别明显。

 

失明对于梦想的摧毁程度、对于晓星尘的打击,是巨大的。他还可以夜猎,可再也没有能力实现他曾经的宏伟蓝图了。

这个时候,薛洋出现了。

 

因为你是我的眼,让我看见这世界就在我眼前。晓星尘如此热爱的这个世界,他自己看不到了,薛洋来了,薛洋为他拿剑,做他的眼睛,指引他的路,告诉他世界依旧很精彩,晓星尘觉得,瞎了也没关系,他又可以爱这个世界了。

这是多么值得他开心的事?他眼中的那些大爱,可以通过薛洋去再次感知,那么,薛洋怎么可能不是他的救赎呢?

 

他本身性格,天真决绝热烈,一旦认定了谁,便会倾其所有的付出,薛洋成为他的救赎之后,他又怎么可能对薛洋没有箭头呢?

这点,是我10月29号刚刚想通的,想通后我哭得几乎不能自抑……因为我发现否认了晓星尘对薛洋的箭头,就是否认了晓星尘身上最可贵的品质:那份决绝地奉献。

这近四个月来对这个CP的热爱,一瞬间得到了他本人的支持和肯定,让我觉得,爱上这个CP我真的好幸福……

 

  • 放弃流浪与薛洋定居在义城

 

双箭头证实出来了,那么我们来加深一下吧。

我喜欢翻唱《镇命歌》那首《忘川》里面的一句话:释怀宏愿、贪恋微暖,两心度平凡。

释怀宏愿,晓星尘,真的已经放弃他的梦想了,连云游做个散修都放弃了,他对薛洋产生了归属感,他选择安家了。

立业无望,还可以成家。

 

原作有一段话——

薛洋亲昵地道:“最近咱们晚上都没再出去杀走尸了吧?不过前两年,我们是不是隔几天就去杀一堆啊?”

前两年出去,这两年晚上没有再杀走尸。这个世界的怪物,不光是走尸,但走尸是最主要的一种怪物。那么这两年没再出去,可以说,他们就是在家,腻腻歪歪地窝着过日子。云游出门帮忙夜猎,成为了寻常家庭旅游一般的节目,就像周末去县里吃烧烤、去临市待两天、把阿箐安顿好去再远一点的地方玩几天,成了日子的调剂。

他们在过小日子。

 

我刚才分析了,晓星尘眼里,是大爱,最值得爱的“人”,是“百姓”这个概念。而具体的人,相对来说在他眼里就小了。然而当经历了巨变之后,他改变了,成长了,对世界的爱不再那么大而空。从他和薛洋偏居一隅可以看出,他的爱,变小了。

那么他的大爱便全集中在薛洋一点,通过薛洋去释放这份大爱。他的爱终于不再大而空,而是缩在一点,小而浓。

这时的他,从守序善良,转变成了中立善良。

 

下山就是不想忍受封闭的生活,然而因为薛洋,又开始了封闭的生活。沿用了原生家庭带给他的、最为肌肉记忆的模式,毕竟最熟悉的,才能带给人安定的感觉。

薛洋让他新鲜,薛洋让他安定。

 

这里再说回笑点问题。就算晓星尘笑点低,他也不会因为世家中人而发笑,下山那段写了,他看世家人,这个迂腐、那个庸俗,触犯了他原则问题,他对金光瑶的笑,礼貌而疏离。他的大爱在平民身上,薛洋这种底层出身的人士,才更能让他发笑。薛洋是为晓星尘量身定做的笑点。

薛晓这对的彼此吸引,简直是流传了千古的经典模式。看看风流话本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哪个不会为了叛逆幽默的痞子心动?

痞子潇洒风流地站在那里,就够天真没见过世面的少艾心动了。

而痞子的箭头呢……我又分析不出来了,我觉得痞子爱清纯简直天经地义,你让我分析,我真的说不出来,因为,难道还有别的可能吗?

 

 

  • 自杀

 

有同好交流的时候,对我说,晓星尘是一个很韧的人物。我:……

那个……真的看不出来。有人若看出来了,可以试着说服我。

晓星尘,是一个别人一见,就不自觉地去保护他的人物。魏无羡:别告诉他真相啊!宋岚:我绝不能告诉他真相;阿箐:不能让道长知道真相;薛洋更是如此。大家都知道他受不了。

那么来对比一下蓝曦臣,魏无羡:蓝宗主啊金光瑶他BALABALA,他还利用了你杀了聂明玦啊BALABALA。蓝曦臣:……我坚强!

然而晓星尘一下子就玉碎了。

 

我一直爱形容星尘是玉做的人。温润易碎。他很脆弱。

为什么很脆弱?下山之后,还没吸收完知识,没过多久就历经巨变,巨变之后又龟缩在义城,过着平凡的生活。他的经历,依旧不丰富。

蓝曦臣小事大事大事小事连番轰炸,被打击着成长;他是顺顺顺,被大事打击,再顺顺顺,被大事打击。可以说,他一生只经历过两次巨大的挫折,第一次他奉献了双眼,因为薛洋的出现,救了他,他才“眼睛不常流血了”,才挺了过来;第二次打击,他连薛洋都没了,直接崩溃。

 

好吧你说谁遇见这种事不脆弱,也对。平时他挺韧的,也对,哎呀我不管了,你就认为都有都有吧(这不是写分析吗怎么突然这么随意起来???)

 

来说回自杀。我入坑时候就说,晓星尘这个无意识的报复,真是太厉害了。那么写的时候我就想,他到底是无意识的报复,还是有意识的报复?

无论如何,晓星尘这个报复都漂亮。原著里,报复这点,不是太明显。于是《甜心》里,我把他设定成了有意识的报复,为了突出他的“报复”。(再次赞美现代社会开放的爱情观。)

《甜心》借用了弦哥给我想的一句话:手中剑,济世梦,心上人,全没了。

你杀了我的心上人,我也杀了你的心上人好了。(OOC了,住手)

 

《甜心》里,薛洋因为晓星尘开木仓发疯,认为自己必死无疑,对晓星尘说你杀了我你也会痛苦一辈子,因为我是人渣你也爱我,你表面温和内在决绝暴烈的感情,一辈子都抽不出来。我死了,我也赢了。

晓星尘把枪举到自己头上后,薛洋紧张地说:我又不在乎你,你以为这样就能报复我?

晓星尘摸到戒指上的XYLOVE XXC的字样——如果他真的不在乎,戒指上会刻CM,免得被自己发现质问XY是什么意思,然而薛洋坚持刻了XY——他知道他自己在薛洋心中,是有位置的,于是笑着,饮弹自尽。

 

他的箭头,他的报复,在原著里也许不是太明显,不是一个人对我说,草木明明是薛洋的单箭头,我以前竟然也是这么认为。

但《甜心》里,他的箭头,他的报复,显而易见,所以我整个人,边写边懵边震撼。换个视角,换个模式,原来眼界会变得开阔。

 

我眼里的晓星尘人设,我基本分析出来了。

大爱、牺牲、奉献、善良、天真、幼稚、清高、矜傲、自赏、叛逆、决绝、脆弱。

同不同意的,反正我基本不变了……

 

《甜心》这篇文,前前后后,我一共五次崩溃大哭。

一次就是写《中》的时候,我吃完早饭很困,写不下去,弦哥说,喝酒吧。于是我喝了两大杯白酒,整个世界都飘忽了,然后写星尘,突然就理解了星尘的箭头。历时三个多月没想通,用了两杯酒,理解了,酒真是好东西。

 

一次,我正在构思《下》,关于救赎的问题,和弦哥聊我那篇《夜宴》,我说这里的薛洋救赎变成了金光瑶,他有了爸爸,那么晓星尘对于他来说,不就可有可无了吗。他们就算恋爱,会七年之痒,会为了一点小事分手,会想普通高中生那样,谈个恋爱,大学就各奔东西。我不接受。

他们是彼此的仇人,却也是彼此的救赎。他们就是彼此的唯一。我爱的就是这种唯一感。薛洋如果不是这么黑,他如果不是这么走极端,我根本不会这么爱他。可他是因为不幸才去走极端的啊。

我发现我无法放过他……

发现这点,半夜十点,哪里都没人,四周黑黢黢的,我在河边哭得撕心裂肺。怎么HE?怎么甜?怎么给他一个好结果?我做不到……我到底是爱他还是恨他……我觉得我好对不起他。

 

剩下两次,是星尘眼睛确诊,薛洋说不会走,和《我只在乎你》那里,就是救赎感啊。晓星尘看到了天使……

 

还有一次,是我写最后说真相那段的大纲,虽然我抄袭了原著,拘泥于原著剧情。可是难受拘泥不了,难受是新的,难受不能抄袭……我又为了我的剧情重新哭了一遍。

我写文太容易共情了,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总之我写个文,真……哎……不说了。

 

这个后记一开始那么认真,到最后完全成闲聊了。随便吧,其实就是想聊聊而已。

 

最后谢谢大家红心蓝手评论点赞这篇文。


玫糜

《薛晓原作年龄差距和时间线整理及分析》

薛洋与晓星尘的年龄差距不足一岁/有关薛晓所有事件的时间线整理

*整理全部来自没有时间线BUG的《魔道祖师》新修版,如对本整理有任何疑问,请先去新修版对应章节找原文,尽量不在评论误导,谢谢大家啦。

*所谓考据就是根据原作所有提示,分析出在此文字下明确的时间线,而不是证据都罗列出来还去说“她这里肯定是BUG了啦”。


本文分三大块:一、薛晓年差不足一岁证据;二、薛晓所有事件的时间线整理;三,人物分析。


一、薛晓年差不足一岁证据


首先,晓星尘自抱山而出、首战成名、霜华一剑动天下的时间,在十二年前,也就是魏无羡死后一年,此时,晓星尘的年龄为十七岁

  • 《朝露第七 2》...


薛洋与晓星尘的年龄差距不足一岁/有关薛晓所有事件的时间线整理

*整理全部来自没有时间线BUG的《魔道祖师》新修版,如对本整理有任何疑问,请先去新修版对应章节找原文,尽量不在评论误导,谢谢大家啦。

*所谓考据就是根据原作所有提示,分析出在此文字下明确的时间线,而不是证据都罗列出来还去说“她这里肯定是BUG了啦”。


本文分三大块:一、薛晓年差不足一岁证据;二、薛晓所有事件的时间线整理;三,人物分析。


一、薛晓年差不足一岁证据


首先,晓星尘自抱山而出、首战成名、霜华一剑动天下的时间,在十二年前,也就是魏无羡死后一年,此时,晓星尘的年龄为十七岁

  • 《朝露第七 2》

          蓝忘机也停了下来,转身与他对视,道:“你可听过晓星尘此人之名。”

      魏无羡认真想了想,道:“不曾。”

      蓝忘机道:“不曾便对了。此人出山成名,恰在十二年前。如今也无人再提了。”

      十二年前,刚好是夷陵乱葬岗大围剿之后的一年,恰恰错过。魏无羡问道:“山是何山,师承何人?”

  • 《朝露第七 2》

           晓星尘出山之时年仅十七岁,蓝忘机虽然并未与他谋面,却从旁人口中听闻过他的风采。


其次,薛洋十五岁夔州成名,而成名后被金光瑶此人招徕到金家。

若他没有成名,金光瑶从何认识他、又从何去招徕他呢?而在狡童一节,魏无羡看聂明玦共情,射日之征刚结束时聂明玦与金光瑶的对话中就已经提到:“薛洋?夔州那个薛洋?”就说明连聂明玦都知道的夔州薛洋,薛洋已经夔州成名,此时的薛洋已经十五岁了。

而在这个共情中,魏无羡看到了还没死的自己,与十五岁的薛洋同时出现在花宴上。

  • 《朝露第七 3》

            这个薛洋,年纪比晓星尘还小,是个不折不扣的少年。然而,其恶劣之处绝不会因为年纪小就有所收敛。他从十五岁起便是混迹夔州一带远近闻名的大流氓,笑容可掬,手段恶毒,个性残忍,夔州人人谈薛变色。

  • 《狡童第十 4》

           金光瑶就站在须弥座之旁。与聂明玦、蓝曦臣结拜,并认祖归宗后,此时他眉心已点上了明志朱砂,穿上了白底滚金边的金星雪浪袍,戴着乌帽,整个人焕然一新,十分明秀。伶俐不改,气度却从容,远非从前可比。

      在他身侧,魏无羡竟然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薛洋。

      这个时候的薛洋年纪极轻,面容虽稚气未消,个子却已经很高。身上穿的也是金星雪浪袍,和金光瑶站在一起,如春风拂柳,一派少年风流。他们似乎正在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情,金光瑶莞尔,比了一个手势,两人交换眼神,薛洋哈哈大笑起来,漫不经心扫视着四下走动的修士们,眼神里一派轻蔑无谓之色,仿佛这些都是行走的垃圾。他看到聂明玦,毫无旁人的畏惧之意,反而朝这边龇了龇虎牙。金光瑶发现聂明玦面色不善,赶紧收敛笑容,低声对薛洋说了一句,薛洋便挥挥手,摇摇摆摆地朝另一边走去了。

      金光瑶走过来,恭声道:“大哥。”

      聂明玦道:“那个人是谁?”

      踌躇片刻,金光瑶小心翼翼地答道:“薛洋。”

      聂明玦皱眉:“夔州薛洋?”

      金光瑶点了点头。薛洋年少时便臭名昭著,魏无羡明显感觉到,聂明玦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道:“你跟这种人混在一起做什么?”

      金光瑶道:“兰陵金氏招揽了他。”



最后,魏无羡死后一年晓星尘17岁,魏无羡死前一年多薛洋15岁,分析魏无羡时间线可得薛晓年差。

1. 射日之征结束后,金家花宴

2. 花宴后的秋季,百凤山围猎

3. 再两个月后,蓝忘机来云梦规劝魏无羡不可终日与非人为伍

4. 当晚,魏无羡遇见温情,温情请求魏无羡帮忙找温琼林

5. 不日后,魏无羡上金鳞台向金子勋讨要温琼林

6. 之后赶去穷奇道救下温氏一脉,当晚子时,金鳞台上金光善逼江澄解决问题,罗青羊退出家族

7. 两日后,双杰于乱葬岗决定假约战

8. 三日后,双杰假约战,江澄对外宣称魏无羡脱离江家

9. 数月后,魏无羡带着温苑在乱葬岗附近遇见蓝忘机,蓝忘机告诉他七日后金子轩与江厌离要成婚的消息,当日,温宁被炼成高阶凶尸,恢复意识

10. 几日后(不到七日),江家姐弟来看魏无羡,魏无羡为金凌取字如兰

11. 怀胎十月,江厌离生下金凌

12. 一个月后,金凌的满月礼之前,穷奇道之变,金子轩金子勋死,温情扎针,与温宁去金鳞台领罪

13. 三日后,魏无羡起身去金鳞台,见誓师大会告示,动身去不夜天城

14. 血洗不夜天

15. 不到三个月后,围剿乱葬岗,魏无羡死。《丹心第十九》“众家因此役元气大伤,因此在接近三个月的养精蓄锐和拟定计划之后,四大世家才成功围剿了魔窟乱葬岗,把“屠杀”二字,还给了剩下的温氏余孽,和丧心病狂的夷陵老祖。”


综上所述,这十五条一共花费了大约一年半多的时间。意即射日之征结束(薛洋15岁,很有可能是虚岁,此时14岁多),到魏无羡死,花费了一年半多的时间。

薛洋在魏无羡死时,已经16岁了。

那么之后一年,晓星尘17岁出山,薛洋也17岁,那么薛晓二人的年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晓星尘比薛洋大,那么他俩的年龄差距必然是仅仅几个月,不到一年。


在我的私设里(大喊三遍是私设),薛洋是水瓶座,晓星尘是天秤座,他俩相差四个月,大家都有对于他们私设的星座,可以往里代入。

但我强调一下,官方没有任何信息说过薛洋的生日,就连主角魏无羡都是最近才设定刚定的出场日期作为生日,百度百科这种随便谁都可以修改乱加设定的东西,不足为信,因为官方根本没说。

一年后若第二季动画可以如约而至,那么官方会向墨香询问,设薛洋晓星尘生日,只有她设了7.22,薛洋才是7.22,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关于薛洋生日是7.22的设定!

要按照出场即生日来算,朝露一节晓星尘首秀在2015年11月25日,薛洋首秀在2015年11月26日。但我觉得墨香不太可能按照出场即生日来算了。谁知道呢,反正一切只能等官方消息。


PS:现在,动画播出,魔道祖师AC官微向墨香铜臭要了角色生日,金凌的生日是在阳历11月21日,这个生日与上面分析中提到的季节和时间并没有太大的出入,所以没有什么BUG。

那由此可以推推导出一系列的时间。我们就可以将上面15条更为细致地确定时间了。

当年阳历12月21日前,穷奇道之变,不到三个月后,也就是来年的2月中旬,魏无羡死。



二、薛晓所有事件的时间线整理

朝露和丹心(思思讲述薛洋金光瑶杀金光善)已经把时间线明明白白地摆在大家面前了,十二年前晓星尘出山,十一年前恶友合伙杀金光善,金光瑶迅速坐上仙督之位清理薛洋。晓星尘在经历几个月的短暂辉煌后,便在这一年给眼流浪,十八岁时,就与薛洋定居义城。

现在我将薛晓每见大事的时间线全整理出来。


1.魏无羡死后一年,晓星尘17岁下山,霜华一剑动天下,出山几个月后的冬天,与17岁的薛洋夜市初见。

《外三篇:恶友》

       仿佛夜色中一抹月光,一名臂挽拂尘、背负长剑的白衣道人悄然无声地出现在三人身旁。

  这道人身长玉立,衣袂剑穗飘飘,缓步行来,如踏浮云。金光瑶示礼道:“晓星尘道长。”

  晓星尘回礼,莞尔道:“数月前一别,不想敛芳尊还不曾忘却在下。”

  金光瑶道:“晓星尘道长霜华一剑动天下,我若是不记得,那才是奇怪吧。”


那又为何是冬天?因为在古代没有现代人的技术,只有冬天才有糖葫芦,不然糖衣会化掉。

《外三篇:恶友》

       薛洋道:“我在夔州想要什么东西从来不用钱买。就像这样。”

  说着,他顺手就从路边卖糖葫芦的小贩杆上拔下了一只糖葫芦


2. 薛洋自十五岁到十七岁在金家待了有两年,于鬼道上日渐有了起色,得金光善赏识,于是金光善为他批了一个炼尸场。魏无羡死了一年后,魏无羡的东西争抢完毕,金光善又将金光瑶费了不少功夫尽数收集的魏无羡手稿批给薛洋。

薛洋得到手稿之后,凭借他自己的天才,是非常快地对阴虎符进行了有效修复。


3. 阴虎符一成,薛洋便去屠了常家


4. 晓星尘查案,一个月后,三省擒人,押送薛洋上金鳞台《朝露第七 3》晓星尘当然不会坐视不理,当即主动应承此事,为常萍探求真相。一个月后,终于查出了灭门凶手。


5. 压上金鳞台后,薛洋没有当场被处死,而是被关进了金家地牢,聂明玦得到这个消息,立刻去找金光瑶,在争执中,骂金光瑶娼妓之子,推其下金鳞台,以至于不到两个月后,聂明玦就死了

《狡童第十 5》    

       聂明玦望向他,金光瑶直视回去,又说了一遍,道:“好。只要大哥你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两个月内,我亲自提薛洋的头来见。” 

       他发誓发得信誓旦旦,然而,聂明玦根本就没有等到两个月后。


6. 聂明玦一死,金家再无忌惮,迫令常萍改口放出薛洋。常萍改口用时很短,用时太长,金家就是弱鸡。但金家当时大发战争财,已经坐上老大的位置,我认为,不消半月常萍就在威逼利诱之下改口了。聂明玦一死,薛洋过了没几天就放了出来。


7. 薛洋一出来,就屠了白雪观,白雪观被屠当日,宋岚还清醒的情况下晓星尘闻讯赶来,听到那句“从此不必再见”,之后宋岚昏迷,晓星尘背他进抱山


8. 晓星尘给眼之后,开始流浪,往蜀地走着


9. 魏无羡死后两年,十一年前,也就是晓星尘18岁时,薛洋和金光瑶合伙杀金光善。

《丹心第十九 7》

      她随随便便行了一礼,道:“我要说的,是一件大约十一年前的旧事。”

       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原先鄙夷的心思已被好奇心代替,思思道:“马车到了地方,直接把我们带进了一个院子下车。我们所有人都从没看过那么高、那么大,那么金碧辉煌的房子,全都被晃瞎了眼睛,气都不敢出。有个少年靠在门口玩儿匕首(这个少年就是薛洋),看到我们便让我们进去,他关了门,进到房子里,好大的屋里只有两个人,一张大床上的锦被里躺着个男人,瞧着有三四十岁,像是病得半死不活,看到有人进来了,只有眼珠子还能转。”

  “啊!”

  试剑堂中,忽然有人发出恍然大悟的惊叫:“十一年前?!这是……这是……!!!”


       思思道:“那中年男人要喊要挣扎,却浑身没力气。刚才引我们进来的那个少年(这个少年就是薛洋)又开门进来,一边嘻嘻笑,一边把他拖上床,拿了一根绳子,踩着他的脑袋把他五花大绑了,对我们说,继续,就算他死了也不要停。我们谁见过这种阵仗?吓个半死,但又不敢违逆,只好继续。到第十二个还是十一个的时候,那个姐妹忽然尖叫,说他真的死了。我上去一看,果然没气了。可是,帘子后面那个人说,没听到吗?死了也别停!”


10. 在金光善活着时,金光瑶就不断清理金光善的私生子,金光善一死,他迅速继位金家家主,并且成为仙督。而金光瑶为了扬威立信,显示自己与金光善不同,巩固自己的地位,一上台就“清理”了薛洋。

金光瑶是一个主观能动性很强的人,手段了得,只要他想做,每件事几乎都是迅速去做的,比如清理云萍妓院、不到两个月杀聂明玦、指定围剿计划等,他要趁白雪观和常家案热度没过,来展示自己清除败类的决心,竖立自己的正道形象。

所以上台、清理,这一系列事件挨得很近。十一年前金光善死了没多久,薛洋就被清理,放置义城城外。


11. 被清理后没过几个时辰就遇见晓星尘,不然他昏迷够了时间自己就醒了。

所以,薛晓十八岁时,便一起定居了义城。


我查了资料,也咨询了重庆和四川东部的一些朋友,普遍认为,晓星尘救薛洋回来时,城外能长出齐腰高的杂草,那救助的时间应该在夏季。

《草木第八 7》

       这时,晓星尘和阿箐正走在一条平坦的长路上,道路两旁有齐腰高的杂草。忽然,阿箐“啊”了一声。晓星尘立刻问道:“怎么了?”

  阿箐道:“哎,没什么,脚崴了一下。”

  魏无羡看得清楚,她叫根本不是因为脚崴了,她走得好好的,若不是要在晓星尘面前装瞎子,好让他没法赶自己走,她跳一步能飞上天。阿箐惊叫,是因为她刚才随眼一扫,看到了一个黑色人影,躺在丛生的杂草里


12.薛晓开始和和美美的家庭生活,到了二人19岁的时候,宋岚在山里养伤一年后出山,开始寻找晓星尘。

《朝露第七 3》

       抱山散人念在师徒一场,答应了他的请求。晓星尘便下山离去,从此不知所踪。

  再过一年,宋岚也出了山。世人惊奇,他竟然连当初瞎得彻底的一双眼睛都重见光明了,可事实上,并非是抱山散人医术出神入化,而是晓星尘……自挖双眼,把眼睛还给了受他所累的宋岚。

  宋岚本欲向薛洋复仇,而这时,金光善已经去世,金光瑶接掌兰陵金氏,被送上仙督之位。为示新人新风,他一上台便清理了薛洋,不再提阴虎符复原之事,并为挽回声望做出各种补救和安抚措施,压下传言。宋岚追寻昔日好友踪迹而去,一开始还能听说他又去了哪里,后来,亦无音讯了。


13. 资料上说,四川适合种植冬春萝卜,薛洋遇见宋岚时买的是萝卜,所以此时可能是春季;但是有苹果,又应该是秋季,这里还是存疑的。

若是春季,薛晓从夏季义城相遇,在一起不足三年;若是秋季,薛晓在一起三年多一点。

我个人倾向还是苹果证据充足,所以应该是秋季遇见宋岚。

普遍认为薛晓在一起生活了三年,我也很认同,因为阿箐提到了“救好久了,快几年了。”薛洋提到了“最近咱们晚上都没再出去杀走尸了吧?不过前两年,我们是不是隔几天就出去杀一堆啊?”

这个“几年”,和“最近没去前两年去了”,那应该是大于两年的。而我又觉得不到四年,因为感觉不像是又多相处了一年。毕竟在我眼里,以抽树枝那种黏腻程度,再给薛洋一年,他就把人搞上床了(耸肩)。

上面是玩笑,但我觉得相处三年,守城八年,是非常合理的。


14. 晓星尘21岁时,自杀碎魂。薛洋此时也21岁。


15. 晓星尘死后,应该并没有多久,原文用词为“一段时日”,薛洋便屠了常家剩下的人,凌迟了常萍,挖了他的眼。

《草木第八 9》

       这个时候阿箐应该已经逃了一段时日。她走在一处陌生的城镇里,拿着竹竿,又在装瞎子,逢人便问:“请问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大世家呀?”“请问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厉害的高人呀?修仙的高人。”

       薛洋挑眉道:“我从栎阳办事一趟回来,竟然刚好遇到你在城里问东问西,真是挡也挡不住的缘分哪。话说回来,你真是能装,竟然我都给你骗了这么久。了不起。”


16. 晓星尘死后八年,薛洋29岁,蓝忘机斩杀薛洋。


现在我根据魏无羡死亡日期,以及上面总结得季节提示,整理一份较为直观的阳历月份表。

(月份一定是有出入的,但是基本在大致那个范围之内,只为了直观展现而已。)


魏无羡死亡年份设为01年。

01年2月中旬,魏无羡死;

02年夏天,晓星尘出山;

02年11月,薛晓夜市初见;

02年12月,阴虎符重现,薛洋屠常家;

03年1月,三省擒人,金鳞台审判;

03年3月,聂明玦死;

03年3月中旬,常萍改口,薛洋屠白雪观,晓星尘背宋岚进抱山;

03年4月,晓星尘出山流浪;

03年6月,恶友合伙杀金光善;

03年7月,薛晓义城相遇;

04年4月,宋岚出山寻找晓星尘;

06年10月,晓星尘自杀碎魂;

14年,薛洋死。



三、人物分析


年差和时间线问题我说了很多次,微博置顶都是这个,就是为了证明,晓星尘这个人,年纪很小。

对我来说,天真幼稚不成熟并不是晓星尘最可爱的地方,但却是他可爱之处之一,他的所有可爱之处,我都不愿意剥夺。

一个太过成熟的晓星尘,与我来说,和原作的他所表现出来的性格不太符合。

所以再次放上晓星尘的人物分析。

原版——《甜心后记:晓星尘人物分析》点我走链接

在此再奉送上丰富版本:


我认为分析人物,切忌只看表面,切忌只记一句话。细节丰满人物,他自己选择的、影响人生轨迹的大事才是应该是人物的骨架。

虽然我没看过几篇薛晓同人,可给我大方面的印象呢,是晓星尘在同人里,属于被人只看中细节而忽视骨架的角色。

晓星尘自主选择的、影响人生轨迹的大事是:下山——婉拒所有世家邀请、想要建立违背旧秩序原则的新秩序——三省擒人——把一双眼睛全送给宋岚——放弃流浪与薛洋定居在义城——自尽。

 

这几件事我用一句歌词总结晓星尘的性格:你的暴烈太温柔。

 

  • 下山

 

我学过些皮毛心理学,看人时总是要忍不住结合他的原生家庭去分析,儿时的经历,才是影响一生的经历。抱山的教育模式放到现代,就是“不让孩子去上学自己在家教”,这样你不管有多少个兄弟姐妹,他都是封闭的、单一的、简单的、非社会性的。

晓星尘在这种单一环境下,思维不够变通,眼界不够开阔,培养出来的性格非常容易走极端,因为母亲本身就在走极端。

这种不染尘埃的、保护在象牙塔里的儿时经历,养成晓星尘天真的性格。想不天真也不行,因为你没见过别的人,你不知道怎么去复杂。

 

  • 婉拒所有世家邀请、想要建立违背旧秩序原则的新秩序

 

他婉拒所有世家邀请,是因为眼界不开阔造成的孤高自傲,心底里认定一个就不认同另一个。试问,你放在哪个世界里,企图建立新秩序的人,内心会不叛逆?放到别的作品里,不很好理解这种叛逆吗?他根本看不上旧秩序下自甘陈腐的那群人。

他的眼里,最能看见大爱,具体的人相对来说会比较小。世间、百姓、天下,是大爱里面的。你让他看世家中人,这个人他觉得你怎么这么迂腐、那个人他觉得你为什么这么庸俗、再一个人他觉得你别这么市侩行不行,他心里是不理解不认同的。

你觉得这里OOC了吗?不……全是因为他经历太少、和人打交道太少的缘故。经历得多的是蓝曦臣,蓝曦臣才是真的对大大小小、所有的事都包容。然而晓星尘经历得不够,对和他不同的事并不能深刻理解。

 

但这里的不能,并不是他见一个坏事就要上去动怒。他本质是善良的,包容的。下山后,见到的全是新鲜事物,他在不断吸收营养、汲取知识,不停地丰富着自己的认知。属于飞速成长的阶段。他只有一个从小而生的底线与原则。越了他的底线原则,他就固执地抓你,三省擒人;在这个原则之上,你可以肆意妄为,掀摊子,他也“不带谴责”,只是好言相劝。因为这个底线之上的不同,是多彩世界的新鲜,全部能带给他“有趣”的体验。

 

说到这儿自然而然地带出晓星尘为什么笑点低的原因。

我觉得,太好理解了,完全不用作者强调。为什么笑点低?当然是因为教育太单调、见过的世面太少的原因啊。这不是必然的吗。

下山后的世界,太可爱了,多姿多彩,山下的太阳,比山上那日复一日的太阳,好看多了。下了山,就算看人吵架、看人骂娘、看人掀摊子,都能丰富他的世界观,都能让他觉得有趣。于是,薛洋的倒打一耙,他才会忍俊不禁。

恨这个世界的,一定笑不出来。晓星尘爱这个世界,爱一草一木,一花一树,都让他热爱,所以他才爱笑。爱这个世界,才有着济世的梦。

薛晓的双箭头,完全不需要“我一见你才笑”去论证。晓星尘笑点低,是必然的。

 

在这里,我要再吹一下晓星尘新潮而伟大的理念。是的,我觉得晓星尘“一心要建立一个全新的不重视血缘联结的门派”的理念可以说是伟大的。他的人设不仅一点都不平庸,反而是主角人设,亮眼而惊艳。

在那个世袭思想根深蒂固的时代,温卯“兴血统废门派”长达数百年时间,晓星尘可以提出来“门派复兴”,几乎让我联想到了文艺复兴。解放和帮助底层修士,带着平权思想。

他既不保守,也不乖,他反而比看起来比他时尚的人还要思想先进、新潮、潇洒和叛逆。


  • 三省擒人

婉拒是清高、建新是叛逆,那么最能体现晓星尘天真这个特点的事件,便是单打独斗与薛洋背后的金家死磕。

他与人打交道太少,凭借自己的经验觉得,做好事就一定会被所有人支持、会成功。处在一个标准的守序善良阵营。他在没有任何势力背景的情况下,不求助任何人,与金家对着干,认为可以成功,实在是相当天真。

天真得有些幼稚了。

聂明玦同意他的观点,但聂明玦这种行为就没问题,他的背景深厚,可以与金光善抗衡,他的硬实力、他家族的硬实力,都必须让人忌惮。晓星尘有什么可以让人忌惮的?唯有口碑而已,这只是软实力,过几年,人们就淡忘了。所以他不求助任何人的行为,真的想得太过简单。

全书最最天真烂漫的人设,秦愫都抢不过去。

 

聂明玦没死,他还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问题。聂明玦一死,他不屑于去求助的靠山倒了,他便被疯狂地反弹了。

 

  • 将一双眼睛全送给宋岚

 

孤傲、叛逆、天真,证明完毕,该证明决绝了。

其实不光给眼,晓星尘的每一件大事,全部都能透出他这个人骨子里的决绝。

 

他温和的外表,仅仅只是外表而已,是良好的教养下形成的。而他本身的性格,是激烈、义无反顾的。放到游戏设定里,他就是卖血狂战士,有着自我牺牲主义倾向,无法看见别人牺牲,牺牲自己就没有心理压力轻而易举。

 

试问如果不决绝,为什么要一双眼睛全给,而不是只给一只?

(这里我说句题外话,有人会反驳不给两只眼故事怎么进行?这是作者的锅。哎我真的,非常!非常!讨厌分析人物分析剧情的时候,加入作者。要是真想分析,就一字一句去思考他为什么这么做,而不是作者这里是不是BUG。比如一个例子,讨论孟瑶杀了温若寒,救出聂明玦后,为什么背后没有追兵,三尊可以在空地上大谈特谈?我说:呃,剧情需要吧;弦哥:应该是孟瑶从密道里逃出去的。我:恍然大悟,那么孟瑶这么了解密道,杀温若寒,就是早就准备好的。蓝曦臣能出现在那个地方,也应该是他设计好的。阳泉奇袭之所以会失败,是孟瑶提供的情报本来就是错的,他就是为了在聂明玦面前演出那段杀温若寒救聂明玦的戏码,并且让蓝曦臣来劝服聂明玦。←故事一下子就理出来了。而不是:哦这里是作者为了剧情需要设计得,然后不去思考了。)

 

说回星尘,为什么给一双,因为他的性格内敛中透着偏激决绝。觉得对不起,那就一双眼全给,为你付出我能付出的所有,毫无保留。

所以薛晓为什么是双箭头?

因为我一见你就笑?不,一见你就笑是结果,本因是因为,一但晓星尘喜欢上谁,他就会义无反顾地付出自己全部真心。


而且,一双眼全给,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还可以看出晓星尘,是真的很不成熟。但凡是社会阅历丰富一点的,我觉得都不至于两只眼睛全给。

 

我觉得,在修真文这个背景中,薛洋是晓星尘的救赎这一点,也许显得不太明显,所以我换成了现代PA,感谢现代开放的生活方式、包容的性取向,他俩在一起之后,把薛洋是晓星尘救赎这一点,变得特别明显。

 

失明对于梦想的摧毁程度、对于晓星尘的打击,是巨大的。他还可以夜猎,可再也没有能力实现他曾经的宏伟蓝图了。

这个时候,薛洋出现了。

 

因为你是我的眼,让我看见这世界就在我眼前。晓星尘如此热爱的这个世界,他自己看不到了,薛洋来了,薛洋为他拿剑,做他的眼睛,指引他的路,告诉他世界依旧很精彩,晓星尘觉得,瞎了也没关系,他又可以爱这个世界了。

这是多么值得他开心的事?他眼中的那些大爱,可以通过薛洋去再次感知,那么,薛洋怎么可能不是他的救赎呢?

 

他本身性格,天真决绝热烈,一旦认定了谁,便会倾其所有的付出,薛洋成为他的救赎之后,他又怎么可能对薛洋没有箭头呢?

我发现否认了晓星尘对薛洋的箭头,就是否认了晓星尘身上最可贵的品质:那份决绝地奉献。


《诗人意象》这篇文已经把晓星尘的双箭头分析得不再分析了,大家可以去看看晓星尘自杀那段……晓星尘此人如此固执和倔强,如果他只是恨薛洋的话,凭着他三省擒人那股劲儿,那他为什么不和薛洋死磕到底,杀了薛洋之后再自杀呢?

就是因为他对薛洋有箭头,他下不去手,所以他逃避了。

手中剑,济世梦,心上人,全没了。杀不了你,唯有自杀。

 

  • 放弃流浪与薛洋定居在义城

 

双箭头证实出来了,那么我们来加深一下吧。

我喜欢翻唱《镇命歌》那首《忘川》里面的一句话:释怀宏愿、贪恋微暖,两心度平凡。

释怀宏愿,晓星尘,真的已经放弃他的梦想了,连云游做个散修都放弃了,他对薛洋产生了归属感,他选择安家了。

立业无望,还可以成家。

 

原作有一段话——

薛洋亲昵地道:“最近咱们晚上都没再出去杀走尸了吧?不过前两年,我们是不是隔几天就去杀一堆啊?”

前两年出去,这两年晚上没有再杀走尸。这个世界的怪物,不光是走尸,但走尸是最主要的一种怪物。那么这两年没再出去,可以说,他们就是在家,腻腻歪歪地窝着过日子。云游出门帮忙夜猎,成为了寻常家庭旅游一般的节目,就像周末去县里吃烧烤、去临市待两天、把阿箐安顿好去再远一点的地方玩几天,成了日子的调剂。

他们在过小日子。

 

我刚才分析了,晓星尘眼里,是大爱,最值得爱的“人”,是“百姓”这个概念。而具体的人,相对来说在他眼里就小了。然而当经历了巨变之后,他改变了,成长了,对世界的爱不再那么大而空。从他和薛洋偏居一隅可以看出,他的爱,变小了。

那么他的大爱便全集中在薛洋一点,通过薛洋去释放这份大爱。他的爱终于不再大而空,而是缩在一点,小而浓。

这时的他,从守序善良,转变成了中立善良。

 

下山就是不想忍受封闭的生活,然而因为薛洋,又开始了封闭的生活。沿用了原生家庭带给他的、最为肌肉记忆的模式,毕竟最熟悉的,才能带给人安定的感觉。

薛洋让他新鲜,薛洋让他安定。

 

这里再说回笑点问题。就算晓星尘笑点低,他也不会因为世家中人而发笑,下山那段写了,他看世家人,这个迂腐、那个庸俗,触犯了他原则问题,他对金光瑶的笑,礼貌而疏离。他的大爱在平民身上,薛洋这种底层出身的人士,才更能让他发笑。薛洋是为晓星尘量身定做的笑点。

薛晓这对的彼此吸引,简直是流传了千古的经典模式。看看风流话本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哪个不会为了叛逆幽默的痞子心动?

痞子潇洒风流地站在那里,就够天真没见过世面的少艾心动了。

而痞子的箭头呢……我又分析不出来了,我觉得痞子爱清纯简直天经地义,你让我分析,我真的说不出来,因为,难道还有别的可能吗?

 

 

  • 自杀

 

有同好交流的时候,对我说,晓星尘是一个很韧的人物。我:……

那个……真的看不出来。有人若看出来了,可以试着说服我。

晓星尘,是一个别人一见,就不自觉地去保护他的人物。魏无羡:别告诉他真相啊!宋岚:我绝不能告诉他真相;阿箐:不能让道长知道真相;薛洋更是如此。大家都知道他受不了。

那么来对比一下蓝曦臣,魏无羡:蓝宗主啊金光瑶他BALABALA,他还利用了你杀了聂明玦啊BALABALA。蓝曦臣:……我坚强!

然而晓星尘一下子就玉碎了。

 

我一直爱形容星尘是玉做的人。温润易碎。他很脆弱。

为什么很脆弱?下山之后,还没吸收完知识,没过多久就历经巨变,巨变之后又龟缩在义城,过着平凡的生活。他的经历,依旧不丰富。

蓝曦臣小事大事大事小事连番轰炸,被打击着成长;他是顺顺顺,被大事打击,再顺顺顺,被大事打击。可以说,他一生只经历过两次巨大的挫折,第一次他奉献了双眼,因为薛洋的出现,救了他,他才“眼睛不常流血了”,才挺了过来;第二次打击,他连薛洋都没了,直接崩溃。

 

好吧你说谁遇见这种事不脆弱,也对。平时他挺韧的,也对。他肯定是比一般人要强多了,只不过在魔道群像里,晓星尘是尤其脆和不成熟的那个罢了。

 

我眼里的晓星尘人设,我基本分析出来了。

大爱、牺牲、奉献、善良、天真、幼稚、清高、矜傲、自赏、叛逆、决绝、脆弱。

同不同意的,反正我基本不变了……


而薛洋,我就不分析了,我的每篇文都在分析薛洋,对我来说薛洋完美至极,

他的每一处,都为我的口味而量身打造。作者为什么要创作他、他为什么是这个感情、他是为什么这么想这么做,我不用去刻意强迫自己体会,顺理成章、自然而然地就可以感同身受。一直以来我与他顺其自然地共情着,只要一写他,我就是他本人,写起来又爽又轻松。

你让我分析他为什么这么做,我说不出来,我觉得就该这么做,没有为什么啊?我好理解他的。


所以在此我就不分析薛洋啦~


谢谢各位看到这里!如有意见尽情提出!


饭卡不要丢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画师微博:扬辰黎L(授权转载)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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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森Blacrist
虽然画的很菜但我还是想说一下,...

虽然画的很菜但我还是想说一下,这里是薛洋要扮作晓星尘找羡羡帮他修复晓星尘魂魄前的一幕。守了八年,对他来说这次一定是非常难得的机会。我觉得薛洋极少会露出这种表情…但我还是画了他在亲吻锁灵囊。里面是晓星尘的魂魄也是薛洋的命,锁灵囊丢了,他连命都顾不上了。

闭上眼,仿佛那人从未离开过。

虽然画的很菜但我还是想说一下,这里是薛洋要扮作晓星尘找羡羡帮他修复晓星尘魂魄前的一幕。守了八年,对他来说这次一定是非常难得的机会。我觉得薛洋极少会露出这种表情…但我还是画了他在亲吻锁灵囊。里面是晓星尘的魂魄也是薛洋的命,锁灵囊丢了,他连命都顾不上了。

闭上眼,仿佛那人从未离开过。

Spicy午
那些年我们爱过的兄弟情3(改良...

那些年我们爱过的兄弟情3(改良版)

这是三(神仙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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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主家的小提子 提议胡霍为海峡两岸兄弟情(*ノ∀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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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风翳

《闪瞎者联盟》这是一个日常被闪瞎者的亲切交流。

日常被闪瞎者分别是:纽特学长、金刚狼、猎鹰。

他们仨真的很有共鸣了。

之前出了一点谬误,已改,谢谢捉虫的盆友们^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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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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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 凛冬    Ass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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