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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的品格——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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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俞榽又是最后一个到的。袁昳刚想关心一下她爸爸最近情况怎么样，却被她另一个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的消息惊到了。
“圆，你知道你们神经内科有一个姓康的大夫吗？”俞榽还没坐稳就发问。
“康书记？怎么了，我知道，但不是很熟。”
“啊？他是你们书记？”
“哦，不是啊，他叫康书剑，念快了就成康书记了，叫叫大家就习惯了。”
“啧啧啧为你们讲话吃字找台阶吧。”虽然来到这个城市许多年，不算扎根也是站稳了，爸妈也都接到身边，但俞榽始终不喜欢这个城市的口音，不仅自己讲话囫囵吞枣，还总嫌弃南方人讲话舌头捋不直。
“别扯远了”坐在一旁观察许久的陈靖雯突然开口，她的猜测从隐约上翘的嘴角流露出来，被俞榽看在眼里。
“行，不扯。我扯不扯的反正你都知道个大概齐了。”
“那我只是推测而已，公布答案吧。”
曾黎梓和袁昳看着打哑谜的陈靖雯和俞榽，一头雾水。
“我不是之前带我爸去检查么，然后圆让我查一下神经内科，我就问那个消化科的医生能不能帮忙约一个检查什么的，那个医生就帮我找来康医生，我爸去了两次，康医生就加了我微信。”说罢，俞榽向袁昳得意地挑眉，引得袁昳一脸不屑。
“鱼，这个劝你慎重。”袁昳似乎话里有话。
“圆，你们这位康医生是清白之身吧。”曾黎梓似想起了什么，忽然发问，引得三人一愣，随后是陈靖雯众目睽睽之下的“偷笑”。
“哦，这个我保证，康书记未婚无女友，人品ok，据说风趣幽默业务又好。”
袁昳还想继续说下去，被俞榽打断了“业务我也不懂，人好就行。陈靖雯不是我说你啊，人家梨问这话我就觉得是关心我，怎么你在旁边就好像嘲笑我。”
“Whatever，你又不是我的伊丽莎白。”陈靖雯顺势挑了挑眉毛，把剩下半盘木耳下了。“楠楠，雾霾起来了，要多吃点木耳。”
“什么？”俞榽转头向袁昳求助。
“她觉得你说她傲慢，她认为你有偏见。应该抛开外界，认真了解她本人之后再下定论。“
“简奥斯汀，《傲慢与偏见》。95版的好看，07版的女主我不是很喜欢。有空你可以看看。”
袁昳和曾黎梓一人一句让俞榽好没面子。
“她刚刚说了几个字？你们是怎么准确理解到这么一大串东西的。”
袁昳夹起一片肉，长叹一句，“因为知识就是力量啊。”
俞榽更加费解，“你这是肉，又不是cheese”
一直埋头猛吃的楠楠突然抬起头，“因为是培根说的，培根是肉。”而后她和袁昳隔着火锅空中击掌，大声“give me five.”俞榽摇着头说不出话。
“行了，鱼你说说你那个书记怎么样了，是不是要入党了？”
“入什么党啊，也就偶尔聊几句，最近又接了个新项目，也没太有空理他。”
“真的，劝你啊鱼，聊聊可以，别把自己折进去。”袁昳横了心，把刚刚想说的说了出来。“人家都说医生只能找医生和护士……”
听袁昳这么说，俞榽马上打断她的话，“你这是对自己职业的歧视啊，怎么没见你相亲都找医生护士的。”
“所以我这么多年一直这样啊，这不是职业歧视，这是职业壁垒，你还别不信。”袁昳说到这里，陈靖雯也跟着点点头。
“你点什么头，你现在……”俞榽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自己莽撞了，连忙收住话头另起“那医生护士就怎么多，怎么可能就连连看配对消除单身了，也许我是个例外呢。”
俞榽一旦用撒娇中带点无赖，无赖中带点谄媚的语气开始胡搅蛮缠，三个人便拿她没了办法。袁昳和陈靖雯都被俞榽将了回去，只得由黎梓笑着结束了这段对话。
“那你当我没说吧，以后别哭着醉着来找我们三个，多大的人了。”
晚上回到家，曾黎梓还想着刚刚学校门口的那一幕，总想找机会问问楠楠怎么回事，却总被陈靖雯按住。
“你先让孩子写完作业洗完澡吧。”
曾黎梓关了房门让楠楠写作业，径直走到书房坐下，陈靖雯继续看文章，并没有理会。
“那也不能孩子不说我们就不问吧，你不知道那个男孩子又多讨厌，班上一半多的女孩都被他欺负过，简直是个班霸，这学期刚开学的时候好像都欺负到隔壁班去了。之前楠楠就说过这事儿，但当时我和她爸的事情忙得晕头转向也没听她仔细说。”
“要不说男性幼稚呢，他们从小就表现出来，心智发育比身体晚很多，可我们国家这种教育思想和传统，很少去注意这个问题。”
“那怎么办，放任不管么？”
“诶”陈靖雯叹口气，放下鼠标转向曾黎梓“我就不明白你们这些当了爸妈的“成年人”，为什么总想着“管”。你们自己愿意被“管”么？”
“不是我想“管”啊，谁愿意天天上班累成一坨人行道上那啥玩意儿，回家还要对一个没有自我约束力的孩子指指点点，我也累啊。她要是什么都能自己处理好了，我乐得清闲呢。”
“啧啧啧，这话说的，就跟你生下来就现在这样似的。”
“说你干女儿呢，你总扯我身上干嘛。”曾黎梓想还嘴又说不过，只好改回话头。
“就是说她才说你，你是她妈，我跟你说有时候你还不如她。我干女儿只要自己能做的都尽量做，动不动的还知道照顾你的情绪，上次家长会那事儿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不记得女儿受多大委屈了。你自己呢，是不是能懒则懒，基本没想过女儿的情绪。一面以长辈、上级、母亲的身份给孩子施压，另一方面又把孩子当所有物一样看护，真不知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感觉不像养孩子，像养人工智能宠物。”
陈靖雯说到这，曾黎梓沉默了，她想起来家长会，想起来上次出差买书，以及之前自己的种种，忽然有一丝丝愧疚。
“那我一个人挣钱养俩人，我容易嘛，累的时候……”黎梓自知理亏，声音越来越小，说不下去了。
正在气氛尴尬之时，Erna的Facetime及时切入，打乱了两个人沟通的节奏。
“你回来啦，梨姐呢，接回来了吗？”
“这儿呢”陈靖雯起身来到曾黎梓身边，屏幕那边的Erna察觉到气氛有点尴尬。打过招呼之后，黎梓识趣地离开书房。
陈靖雯大概给Erna讲了一下刚刚的事情，两个人除了叹息也没什么好评价的，便将话题转到了乔楚的论文上。才说到第二部分，书房外面曾黎梓忽然高八度的声音连Erna听到都浑身一抖。
“你要不去看看吧，我觉得我到80听到这种状况还会慌，你干女儿也才8岁啊。”
陈靖雯没有马上接话，她在犹豫，不知道该去不该去，主要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如果是牵扯到熊先生的问题，她其实不便插嘴。就在她犹豫的这两秒，曾黎梓又一阵的高八度清晰地传进书房。
“胡说八道，一年级的时候我和你爸都跟你说过，离那个男孩子远点，好不容易把你俩座位调远了，你怎么还理他。”
“我没有，是他说的。”楠楠虽然据理力争，但已经带着哭腔。
“他说你就理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啊，你自己有没有脑子啊。哪天他说你是男孩子你还就是男孩子了嘛？怎么没见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的时候。”
对话至此，陈靖雯猜到了曾黎梓还是去问了楠楠下午放学的事情，她决定出去听一下怎么回事。
“你忙你的挂了吧，我去看看。”
“那我修好的文章直接发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