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活动结果评选中】
叮咚~亲爱的花粉们:
衣香如花征集令|《小花仙》十二周年同人征集活动正式结束啦~
一场跨越十二周年的花仙之旅,青春似梦。感谢所有创作者的积极参与,带给我们一路上的陪伴与感动。
☆所有投稿作品现已进入评选阶段,获奖结果将在@LOFTER次元执事与@小花仙同步公布
☆本次活动奖励将于活动结束30个工作日内发放
💐让我们一同期待未来的相遇与重逢,续写还没说完的那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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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英|我梦见过你三万场老去
情绪上头的产物,不知所云预警
——想同你奔赴下一世风雨。
他抱着他,如同抱着自己的母亲和哥哥,最平静快乐的日子止于个位数的年纪,而如今重新拾起那些感觉,他感觉他就是最温柔的诗人。
他的手停栖在他的后背,逐渐揪紧他的衬衣,他听见他吸了一下鼻子,那声音像极了轻轻的啜泣。你做噩梦了吗?他胸膛朝他额头抵得更深了些,于是心跳雨点般从他头顶纷纷落下,毕竟他已经荒芜干旱了这么久。
亚修微微摇头:不,我只是……只是觉得太幸福了。
三点钟的时候他和他讲起自己的梦境,我梦见了你的故乡,你说过岛根县是八千神明的家,山屏外春色旖旎,高高的鸟居看起来却像小小的巢,是另一个属于我们的家。...
情绪上头的产物,不知所云预警
——想同你奔赴下一世风雨。
他抱着他,如同抱着自己的母亲和哥哥,最平静快乐的日子止于个位数的年纪,而如今重新拾起那些感觉,他感觉他就是最温柔的诗人。
他的手停栖在他的后背,逐渐揪紧他的衬衣,他听见他吸了一下鼻子,那声音像极了轻轻的啜泣。你做噩梦了吗?他胸膛朝他额头抵得更深了些,于是心跳雨点般从他头顶纷纷落下,毕竟他已经荒芜干旱了这么久。
亚修微微摇头:不,我只是……只是觉得太幸福了。
三点钟的时候他和他讲起自己的梦境,我梦见了你的故乡,你说过岛根县是八千神明的家,山屏外春色旖旎,高高的鸟居看起来却像小小的巢,是另一个属于我们的家。
英二……我还没去过呢,我只听你给我说过日本是什么样子的,我不知道梦里我看到的红云是不是樱花,它们挤挤挨挨一直堆满山路两边,风把一切都揉皱了。
于是奥村英二也和他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说是啊亚修还没有和我一起去过日本呢,不过你梦到的也有可能只是晚霞哦,如果我们登上山顶,站在鸟居前面的庭院里,晚霞的酡颜如醉,和遍野的樱花相连。
他这样说着,自己也出了神,自言自语道,很奇怪的,来纽约之后我并没有许多次想家呢,只是会很向往带着亚修回去……等一切都结束?
等一切都结束。亚修的手从他脊背上滑落,挺而白的手指把他的一根根掰开,用力扣紧时有细小的痛楚,却稍纵即逝。
他们一起遐想着旅行,亚修感到害怕是因为不记得梦里他走着的那条山路上是否有奥村英二在身边陪伴,众所周知,人梦到的东西如果不能在醒来时赶紧记下,就会如同奶油蛋糕氧化腐败一样被自己飞速忘却。于是他从他的怀抱里抬起头来,用目光一遍遍抚摸那副他再熟悉不过的面容,月光下他脸庞端正温和,让他想起神明。他不信神,但他依赖他,他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那双手也要反复摸索他的掌纹,他无比强烈地想要预知他们一生的命运。
奥村英二的手细腻、绵软,蕴藏着月亮不竭的热力,些微颤栗从指尖一直流进他的心底,心跳的古典成为神谕在他耳边响起,他的世界从此下起一场明丽异常的太阳雨。
奥村英二很开心地对他说,等一切都结束,我带你去我们故乡最大的神社玩,我们真的可以站在山巅俯视云海,到那时候没有人有资格责怪你我渎神。
你是最纯洁无瑕的男孩,是我完美的朋友,是不需要一直强迫自己坚强、就已经强大无比的灵魂。
他听见他这么说,笃定的语气让他安心,他和月亮一起仰躺在自己身侧,有那么一瞬自己的心确乎轻了起来,一直飘到山海那边的陌生国度,有那么一瞬。跋涉过万里黑暗泥沼,到达幸福与光辉的顶点,觉得随时可以这样死去。
许多年后奥村英二还会觉得奇怪,人怎么可以梦见自己没去过的地方。就像亚修梦见过他们牵着手走上长长石阶,去只在自己言语里出现过的神社前求一支签。
更多的他已经忘了,时光以一种不可逆转的姿势腐烂,依然熠熠生辉的只是他那张永远年轻的容颜——他也在他的梦里年轻着。只在他的心里年轻着。一张十七岁的照片深深嵌进梦境和乳白色的雾气,他笑得像太阳雨一样明丽,隔着大海向他挥舞着手里的信,崭新的轮船在蓝缎子上划开长长伤口。
他笑,如同从未受过伤一样,于是奥村英二醒来会有短暂的喜悦,以及之后漫长、漫长的怅然若失。怎么可能是若失?他的失去是彻底而冰冷,余生的每一个夏天都不会再是那个十七岁的重复。
他一夜之间梦尽他三万场老去,每个日夜都是华丽的一幕。
他梦见亚修的许多样子,严肃的,皱眉的,大笑的,勾嘴角时露出月牙一样弯弯眉眼的,他在他梦里笑的次数比任何时候都多,畅快得如同排山倒海。每个梦都是一次雕琢,自己的情绪是如此汹涌不定,不因时节的如流而褪色半分,于是也将那张单薄身影琢磨得拥有了愈发繁复的质感。一年的时间到底还是太短暂了,他说他很痛快,可是当然不无遗憾。
三万个日夜真的流过去。
日夜之间奥村英二和心里的那个他急速老去又瞬间年轻,不会再老去的人不会再出现在他的梦外,直到真正的衰老来临。九十九岁时他回了一趟日本,因为觉得再不回就真的没有机会了,说是回岛根县探亲也不知道要看谁,动人的从来只是带着他一起看看自己的家乡,而不是那片土地本身。
第二天他还是去了神社,他拄着拐杖在长长的石阶下站了很久,亚修曾怀着憧憬和他说起过的那片红云,透过密密的林梢只滤下一地薄红,而两旁遍植的樱花树已是绿叶成荫。他看着看着不由得又出了神,眼前场景是这么熟悉,好像是在梦里来过多次。晚风绕过他雪白的鬓角,他站在那里像一场不合时宜的雪,空中的风铃声都像在提醒自己:你来啦,好晚了哦。
是你吗,亚修?
伸手抚摸着那些风铃,老人脱口而出,话语很快被淹没在风里。
山下的庙宇也有红漆斑驳的门,一寸夕阳悄悄躲进门后的尘灰。门口的石灯亮起时,泛着暖意的光芒一直流进山下稠密的人间去,奥村英二忽然感觉如此悲伤,苍老的胸腔里有个地方猛然一酸,三万瓣心脏就顿时满是皱褶,那感觉新鲜而锐利,一如多年之前。
他就靠着那灯柱打了个盹,手里还攥着一支字迹模糊的签,他不会再向神明求取什么,只是连被风吹落的命运都会珍视。多想告诉他那小木片上刻着的花,用泥金细细填了纹路的樱花,它真正开放时和山上的红云一样美,实在太适合和你站在一起让我拍张照。只是亚修你年轻美丽依旧……你年轻美丽直至亘古永远,自己却最后一次做了梦,梦里是和现实如出一辙的绮丽风景,终于老去的亚修站在狂舞的落花中笑得平静,自己反倒成了那个白纸般的十九岁。他知道,他比十九岁的自己更知道,在今后的许多日夜里,亚修必然要为他的余生勾画出浓丽色彩,就像他同样知道,梦中仍是年少,梦外却快走到终点,在撇开这一切的另一条光阴里,擅自老去的亚修来接自己了,不会是他的母亲和哥哥,也不必是他的朋友或爱人,只是英二,他的英二。他的英二颤颤巍巍走上前去,捧起那张破碎但依然美丽无比的脸,他说亚修是你吗,是你啊,好晚了呢,我们走吧。
太中|连夜
洗白时期
这是中原中也来这座城市执行任务的最后一天。
正事都差不多干完了,晚上踅进旅馆楼下买了瓶杜松子酒喝喝,顺便欣赏一下巨大落地窗外可与杯中酒媲美的酡红晚霞。
一楼人不多,一时间落入安静,他能感到自己因为任务而紧绷了几天的大脑慢慢平展成一张白纸,靠在舒服的沙发椅里张开双臂,无端像是半个身子浸入热水里,很快便有了扑面的困意。
他一个人喝酒时也没感觉孤独的。他真的挺无所谓一个人。
正给自己这么想着,摇摇晃晃上楼去把身体扔进床铺,就想好好睡一个这几天出差以来第一个彻底的安稳觉。不知过了多久,只晓得再度醒来的时候,睁眼见月亮已挂在窗边,不是那种繁华大都市,街上几乎是街上万籁...
洗白时期
这是中原中也来这座城市执行任务的最后一天。
正事都差不多干完了,晚上踅进旅馆楼下买了瓶杜松子酒喝喝,顺便欣赏一下巨大落地窗外可与杯中酒媲美的酡红晚霞。
一楼人不多,一时间落入安静,他能感到自己因为任务而紧绷了几天的大脑慢慢平展成一张白纸,靠在舒服的沙发椅里张开双臂,无端像是半个身子浸入热水里,很快便有了扑面的困意。
他一个人喝酒时也没感觉孤独的。他真的挺无所谓一个人。
正给自己这么想着,摇摇晃晃上楼去把身体扔进床铺,就想好好睡一个这几天出差以来第一个彻底的安稳觉。不知过了多久,只晓得再度醒来的时候,睁眼见月亮已挂在窗边,不是那种繁华大都市,街上几乎是街上万籁俱静。中原中也忽然感到口渴。
酒当然是空了。
本来可以烧壶水,也许是因为饮酒后难得的疲惫,他十分懒得动,索性又下楼去找自动售货机买牛奶。夜色在空荡荡的大厅地板上无声流动着,这时候好像有一点寂寞,又不能觉察得很清楚,也许是拜凄清月色所赐,总不能是自己心里软弱——黑手党干部,毕竟过惯了那种尤为必要的、对孤独脱敏的日子。
毕竟不孤独的时候……也好不到哪里去是吧,和太宰治那个家伙做搭档的时候……还不是神烦。
自动售货机在旅馆外面,风吹起地上一层薄薄的尘。
酒还没醒干净,中原中也脑子有些晕乎,手撑着柜子定了定神,可巧撞见玻璃上印着个熟悉不过的人影,这样的夜里灯光暗暗,楼房树木什么都回归黑白,那人影也不例外,风里他宽大衣摆抖得像一只乌鸦。
第一眼中原中也真的以为自己看错了。
那家伙怎么也跑到自己这里来?
明明已经分道扬镳了。
太宰治不慌不忙,见他愣怔半晌转过头来,先是闲闲笑了一下,标志性地举手招呼,说,嗨 中也。
他手臂上还是缠着绷带,黑色袖子下若隐若现,倒不比皮肤苍白,看起来还是那个模样,令人厌恶至极的、占领他五分之三后青春期,又不发一言抽身撤出的人的模样。
那件黑西装,你不是烧了吗。
中原中也下意识就想问,之前听说过你和港黑一刀两断了来着。这其实是个顶无聊的问题,至少不该出现在“你究竟怎么知道我任务行程的”“你居然还有脸过来见我”“知不知道现在我就可以把你这个叛徒杀了”种种正经问题之前。他喉头滚了一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或许觉得面对眼前这位万恶叛徒,自己连立刻开杀的决心都难以立下,问什么衣服烧没烧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于是两人一时间都沉默着站在夜色里,颇有点面面相觑的意思,只是当事人来不及觉得尴尬,若说一般意义上的尴尬场景,之前一起经历过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震惊,愤怒,失望,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很不愿意承认的狂喜,万般滋味压上心头,很不愿意承认的,中原中也想,真的只有那么一点点,太宰治恰好又在他想起他时出现。
太宰治见他不说话,一伸手就要搂他腰身来。他还是那么熟练,中原中也当然不能顺了他的意,凌空截住他那只欲图不轨的手臂,正想痛快开骂一句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跟我拉拉扯扯,手上力道刚一紧,却又忙不迭松开。
搭档三年,他熟悉他每一寸皮肤,尤其是脖颈手腕这些被自杀主义者的伤疤频繁光顾的地方。方才随意一摸便晓得,太宰治绷带裹得行为艺术得很,可手腕又在渗血。
“你的伤怎么还没好?”
中原中也脱口而出。
自己愚蠢极了。太宰治对他说嗨中也,他下一句就问起他的伤。中原中也本来已经做好了看到太宰治露出那种得逞的笑的心理准备,没想到他面上表情不动,甚至眉梢嘴角还有一点点暂且存疑的凝滞,让中原中也第二次以为自己看错了。
“中也没把我就地正法,我还以为你至少要先痛骂我这个叛徒一顿的。”
太宰治垂着眼笑,看不出得意的模样,反倒有点小孩向家长认错的既视感。中原中也心说我可当不起,骂你有什么用,自己心里早把你爆炒过几百顿,现在又来自投罗网,不是摆明了晓得我还是对你下不了手吗。
于是嘴上口气一点没松:“你要是想死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啊混蛋青花鱼。”
“中也的称呼还是这么亲切。”太宰治笑容明朗了些,不咸不淡地说着,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他慢慢举起那只绷带浸上新血的右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又摇摇头,自顾自解释说,这次不是我拿刀片自割。
“十二号夜里两点,就在中也这旅馆东边三个街区口,你肯定晓得哈。那群追兵可有点厉害啊,也就比我俩菜那么两三年的水平吧。”
中原中也杵在原地,三秒钟后才想起来暴跳如雷:“你又在瞎掺和什么!”
“我没瞎掺和。我就是来看看你。”
太宰治话音慢条斯理的,竟叫人挑不出什么错。他以前嘲讽完搭档又费尽心思来哄人家,话本是说得气人,语音语调却温柔至极,声音本就低沉好听,配上那双比三春明丽的桃花眼,一句一瞥,饶是中原中也这样的木头也很难没有一瞬心动。
他皱着眉头打量面前这说话像极了撒娇的祸害,心想过去这么久,现在的混蛋太宰,也很难说有过什么长进。
“也就是说,终于惜命了一点是吧,终于愿意等哪个别人收了你的命,自己不瞎掺和自己生死了?”
中原中也呛他。
太宰治站在他边上摇摇晃晃。像是故意随着风的节奏到处乱摆的,一只鸟,说乌鸦不大像了,他这么正经朝自己好看地笑起来,还是有三分人样的。该说是什么呢,很久以前他们在森鸥外办公室柜子里的昆虫图鉴上读到过蝴蝶,中原中也不怎么记这种名字,只想起那也是这样黑白相间宽大衣摆,看不出厚重还是单薄,但要说太宰治是蝴蝶着实算抬举得厉害了——他赌气般想着——他呢,顶多一只大扑棱蛾子。
大扑棱蛾子竖起一根手指,神神秘秘开口了。
“第一这不是瞎掺和……这是中也的事。”
“第二。”
说完忽然顿了顿,又恢复了那副软磨硬泡的、每次让他恼得不行又让他招架不住的撒娇模样:“中也,中也,我这次真的有好久、好久没有自杀过了呢。”
“毕竟听不见中也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的样子,自杀又有什么意思。”
听到这番话中原中也大受震撼,简直要把人一全捶到地底下去再朝着尸体吼一句太宰治你他妈给我稍微要脸一点啊,然而又过三秒钟,面前人仍然没进化成尸体,还是那有精有血上蹿下跳的大活人。
“也就是说,你这家伙,好久、好久都不会再死掉了是吗。”
“中也这话说的,好像我已经死掉过很多次了似的。”
你也差不多了好吧。中原中也心道。
太宰治抬头,他走近了一步,于是被发现额上也有不明显的伤痕,眉骨的形状让他没来由地联想起江湖潦倒,却像莫名有力了许多。到底还是有变化的,整个人依旧苍白,但眼睛倒像比以前亮了一些,说不出具体是哪里变了,再细看又觉得哪里都没变。
中原中也稍稍放下心来,又不知道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安心感从何而起。
联想起十二号夜里两点那场堪称艰难的混战,以及最后怎么出乎自己预料地戛然而止,当时尚且未曾细想的种种蹊跷之处。中原中也脑子里不由自主勾勒出之前无数次和太宰治并肩作战的画面,一想到叛逃的事他就气,他还是气,等他真在自己面前准备束手就擒了,他一肚子气却忽然发不下去。他说太宰你啊。你。接着把自己心里那点气酝酿成一句粗重的叹息,太宰治又上前来搂他肩膀,这次他没拒绝。
”究竟来干什么,你?”
太宰治伏在他的肩头。那是一个堪称短暂的拥抱,他这次没像之前一样借机吻他,双手缓慢环抱上他腰间的时候还平白添了些怯怯的感觉,被太宰治各种蹂躏久了,一时间中原中也竟有些不习惯,下一秒立即立正反省,痛心疾首自问中原啊你能不能有骨气一点。可刚才抱过自己的那人,温热吐息还停在耳畔,他还恍惚着,大概是迟迟酒意上头,想抬头看看月色洗涤一下混乱的脑子,不算晴夜,今晚的月亮,缺口处被云勾出毛边,像极了潦草撕下来的一片破纸,也不算什么完美约会背景色。
但光是一样的,人是一样的。
“管他呢。明天,中也也要离开这座城市了吧。来告别,来帮忙,来侦查敌情来做我自己的任务来到处闲逛……来,单纯在你面前晃悠一下气一气你?中也?你知道吗?”
“我要是知道我他妈还问你?”
中原中也没好气地反问,眼睛却又很没必要地溜到了他的手腕。他不知道太宰治今晚的话又有几句真假。但想到那家伙好久好久不会死掉之类的,这就够他震惊愤怒失望(以及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自己也不愿承认的喜悦)好多天。
他和他都过十九岁了。
这次(姑且叫做)约会,也算是第一次他没吻他。两个人,都站着,愚蠢地站在一方同样愚蠢的自动售货机前面,看对方,说些不咸不淡的话,第一次像两个真正长成的大人一样。其实也没有想明白许多事情,但心头某处地方,到底清明了一些,另外许多处,也许又更含混。
中原中也又想起太宰治今天这么多句屁话里为数不多还算有点价值的话之一:管他呢。
他投钱进柜,取出那瓶被耽误了很久的牛奶。余光里那人在身边又站了一会儿,随即脚步声逐渐远离耳膜,太宰治只剩一道影子。他看他买了牛奶,没再嘲讽他长不高什么的,夜晚安静,置身此中,中原中也居然也觉得那些幼稚的拌嘴没什么必要,他最后一眼里太宰治冲自己还笑着,清清淡淡,像是不曾拂过波澜,但中原中也自己知道,自己是怎么目睹过他真正严肃起来的样子。
“喂,太宰。”
中原中也平静地开口,看那道依然摇摇晃晃的影子蓦然停住,衣摆飘飞的样子可真有点像蝴蝶了,只是中原中也绝对不会把自己比作太宰治被送与送滥了的什么玫瑰。
他冒冒失失说完,却没了下文。太宰治慢慢转过身来,眼里笑意更为浓丽,仿佛早预料到他的中也会还有自己这一声名字没喊。
他们之间隔着陌生城市的安静夜色,看了让人只想由衷感叹一声人生何处不相逢的。今日相逢该以何物赠你?牛奶瓶的冰凉还留在自己手心,总不能离谱到再请江湖潦倒的前搭档喝一瓶牛奶,中原中也下意识把手放进口袋,他毫无准备,居然摸出最后一块不知猴年马月放进去的橘子硬糖。
他们不约而同地朝对方笑了一下。
又一个凌晨两点,这座他俩都不怎么能喜欢上的荒凉城市,正把太宰治的剪影殷勤地送到中原中也身后倚靠的玻璃柜上去。于是太宰治看来中原中也也像极了在倚靠自己,虽然他们早已有了各自独立的新的生活,但无论是紧密缠联的过往还是游丝犹连的此刻,谁都不能说是假的。
中原中也脑子也不觉得昏了,杜松子酒上头只是一会子的事,眼前这烦人精却是真真切切足够让他头疼。
他把橘子硬糖抛了出去,小巧糖块迅速划过一道流畅弧线,划过空寂无人的异乡街道,被彼端那人不偏不倚稳稳接住。
“混蛋——”
他忽然大声喊起什么,声音惊灭一两盏高楼灯火。
“奖励你的,好了快滚。”
夏五|谁教你的
临近期末ddl,赶课时进度要紧。
高专一年级的学生们被五条悟带去外地杀咒灵,晚上的空闲时间也被利用起来上理论课,一群十五六岁的少年围在宾馆房间里,笔杆支撑着昏昏欲睡的下巴,脸上都都写满了苦大仇深。中间坐着个五条悟,靠谱的老师看自家学生学得不情不愿,没怎么犹豫就大手一挥:我请大家吃夜宵!
他果然慷慨,手机像块玉石,甩到学生们面前,顿时激起他们一阵七嘴八舌的浪花,几番讨论过后,外卖很快就到,他们又围在一起,分吃炸鸡柳、烤龙虾和一种青苹果味凤梨味的硬糖——最后一样是五条悟自己点的,二十八岁的人,对这些小自己一轮还多的学生们点餐冷落甜品颇为不满,振振有词说没有糖果的夜宵是不完美的,于是...
临近期末ddl,赶课时进度要紧。
高专一年级的学生们被五条悟带去外地杀咒灵,晚上的空闲时间也被利用起来上理论课,一群十五六岁的少年围在宾馆房间里,笔杆支撑着昏昏欲睡的下巴,脸上都都写满了苦大仇深。中间坐着个五条悟,靠谱的老师看自家学生学得不情不愿,没怎么犹豫就大手一挥:我请大家吃夜宵!
他果然慷慨,手机像块玉石,甩到学生们面前,顿时激起他们一阵七嘴八舌的浪花,几番讨论过后,外卖很快就到,他们又围在一起,分吃炸鸡柳、烤龙虾和一种青苹果味凤梨味的硬糖——最后一样是五条悟自己点的,二十八岁的人,对这些小自己一轮还多的学生们点餐冷落甜品颇为不满,振振有词说没有糖果的夜宵是不完美的,于是满袋子青绿色的糖果又在空中飞来飞去,黑漆漆的夜晚像是爆开了许多泛着冷光的小星星,每个人眼里的火焰都为这光亮添砖加瓦,笑声挤满了整间屋子,再无人理会白板上那些艰涩的除灵理论。
好幸福啊。
五条悟笑得眼泪都下来,这个时候确实没有理由不感觉幸福,被一群虽然总在背后吐槽但却真切爱戴着自己的学生们围绕,他从当初那个被引领过的人,长成现在能够照拂别人的人,不能不算是一种进步。
然而是从什么开始,连这种稀松平常的幸福时刻都需要自己提醒自己才能察觉了呢?
在他们自己真正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是从来没想过什么此刻的欢愉是否会在明天毁于一旦,时间永远是悠长、悠长,如同总是被夜蛾正道拖堂的最后一节课,明天被自己搁在很遥远的地方。他隐约记得有段时间自己不快乐。和最好的朋友吵了一架,先是不再见面,似乎过了很久,最后连想见也再见不到了。关于那场碎裂,他其实已经记不太清楚,十年的光阴可以冲刷掉很多东西,或者按照家入硝子的话,人会倾向于选择性遗忘一些痛苦的记忆,这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自己的十五六岁,自由放浪得像一朵不会停留的云,很多该伤心的事情不晓得伤心,因此经常被那个家伙吐槽没人性。
他其实不明白的。
隔着一层无下限看世界,不能理解人间的种种,更何况是情爱,对他来说尚且如同小孩子好奇把弄的光彩的玻璃珠,不知道日后那纤弱的石材会被两人共同锻造成杀人夺命的一把刀。当真是双刃剑,受伤的人比死了的人还难以恢复,难到十年过去一想到那个名字心脏还会抽痛,当然除了家入硝子不能和任何人说,他已经没有共犯,神子的白色鸟翼下照拂的是另一群全然清澈的孩子。
可是第二天五条悟闲得没事翻看东京咒术高专师生论坛,有位学生兴致勃勃地把五条老师盛赞一番,那学生他认得,重度吃货,昨夜有一盘十只小龙虾他一人就干掉七个,在论坛上他用极具深情的笔调写五条卡密天下第一,会给学生发夜宵福利的老师就是好老师,顺便还无比自然地夸奖了五条老师的老师:感谢当年五条老师的老师把他教得这么会教,分到这样一位好老师实在是我辈三生有幸!
五条悟躺在宾馆大厅里,翻完这句像极了绕口令的话,忍不住嘴角上扬,然而想起老师一词,记忆又如沉屑泛起。
只是还没等他好好咂摸出些什么,门口大巴车喇叭就直叫起来,学生们在等他带领他们集合,结束这次任务训练打道回府。
有正经事干的时候时光总是那么匆匆。
坐在回程的大巴车上五条悟头靠玻璃沉沉睡去,连熬几个夜给学生们讲课,此时自己实在有些头疼。醒来的时候眼前还是玻璃窗上一片干涸的雨迹,灰尘混杂着风扑面而来,车子行驶在春天的山野里,后排不知道是哪个学生唱起了歌,这群少年,十五六岁的年纪总是如此闹腾,天底下都一样的。
五条悟视线茫茫然,看一看他们又看一看自己,不知道在他们身上哪里找到了自己当年的余韵,只觉得原来年年岁岁好花相似人不同,时间是这样一种残忍的东西。
谁教你的?
在那些蹭了他夜宵吃的学生们兴奋的话语里,藏着突兀得仿佛天问的一句。五条悟想起学生们对他评价怎样两极分化,上一秒还在偷偷辱骂新老师晚自习真就让他们自习了啥课也不晓得讲,下一秒就笑呵呵点头说他给学生发零食春天里还带着全班同学郊游——虽然说转多少圈也只是在这山上,但重点从来都不是在哪呀。谁教我的?谁教我这么教?废话,怎么可能做人们心中那种标准的好老师,认真负责,把作业提升到甜品一样高度的好老师,五条悟心里当然拎得清,他比谁都拎得清,他的事业他的理想燃起的火比谁都猛烈,火焰刚直而高指青天,但他又怎么可能和他们讲那些。
学生们还是只会把他看做一位时而犯些小毛病的总体来说还算可爱的老师,时而厌恶时而兴高采烈,就这样分分合合簇拥着他,走完他们自己的这一段青春。
五条悟自己十六岁的时候,夜蛾正道也让他和那位搭档一起实习,试着教教他们的下一届。结果当然是鸡飞狗跳一塌糊涂,上午七点钟打上课铃,两位实习老师直接给睡到十点,面对满教室困惑不已的学生,五条悟又颇为豪放地挥手让大家跟着他上山顶,说是悬崖边有颗形状像猫猫的奇特岩石,乖巧的学生们还以为这老师新开的什么室外拓展实践课,千辛万苦爬到山顶,五条悟继续大手一挥,满脸幸福地朝着天空和人群大喊:这石头是杰先发现的哦!当时他抱着我在这悬崖前面亲吻,嘴里全是水果烟的味道!
底下一群同学听不懂但他们大受震撼,如此荒唐了三天,风声终于传到夜蛾正道那里,大半辈子兢兢业业的真正的好老师大发雷霆,勒令两人三个月不许和一年级讲一句话,省得高专清明风气被这两个祸害搅得乌烟瘴气。于是他们一连三天被夜蛾正道关在办公室里写检讨,五条悟咬着笔杆朝他笑,那时候一点都不觉得困,时间走到初夏,熏风拂过脸颊,风扇摇摇欲坠,面前那人耳朵尖粘着一粒晶莹的汗,他作势要上去舔,被他道貌岸然地敲了一脑门爆栗——下一秒就忍不住也抱作一团,亲那些在猫猫岩石前亲过的脸。
后辈们大都知道五条悟的老师是夜蛾正道,但没人知道那位日渐秃顶的严肃中年男人只是他明面上的老师,五条悟另外还有一位。那是他在暗处的老师,他当然生来和良师益友犯冲,充其量算是个歪师恶友,他教他许多东西,从怎样洗衣叠被的家务活,到怎样在马路牙子边小摊子上挑选到一杯好喝的木瓜牛奶(这种街头三无饮品是五条悟这样的大少爷十五年来无缘尝过的)。他教他在初夏的傍晚靠着栏杆吃雪糕,少年如同夏天般火热,没耐心一点点舔,咔嚓一口,牙齿被冰得生疼就小声嘶着气,或者索性拽过对方衣领,一个吻点燃了他的唇。
他如何能做好老师?十八岁之前,甚至从未认真考虑过余生也会留在高专,教一届届的学生,就像他当年教他一样。他没教他许多。十五岁的纯情神子对人世间的爱恋概念一无所知,那人给他打开两小无猜的电影,他看人she吻会被惊得大喊大叫,随后又闭上嘴,仿佛知道自己这么没见过世面,实在很不好意思。他用实践教他,因为作为普通人家的孩子,爱恋这样普通的概念也接触得早,自己觉得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实际上也没谁有什么经验,接吻时四片嘴chun像四块冰冷的玉,却在捕获彼此时就迅速柔软下来,温热起来。
五条悟比他兴奋得多,继续大喊大叫你是不是抽了水果烟怎么嘴里一股草莓味道,哎杰要不明天我们去买草莓蛋糕吧。
——胡说什么,晚饭还没吃又惦记这个。
下午五点半钟,神秘的晚霞铺天盖地,总是这样风和日丽的好日子,五条悟搂住他脖子时能越过他的肩膀看到窗外的群山,连绵不断的晚霞就照在上面,也照在他通红带汗的脸颊上,一边嚷着好热啊好热啊一边又悄悄靠他近了一点。
夏油杰是他暗处的老师。
所谓暗处,所谓不作为咒术师在高专内外抛头露面的地方,所谓放学后奔向食堂,角落阴影里隐秘的一吻,所谓半夜爬起来走三里山路只为一瓶荔枝可乐因为自己对杰说它很甜,所谓在高层耳目所不能及的地方着带一年级的后辈们不学无术。
这些细小而鲜活的细节构成他另一个青春,作为世人眼里的光明符号背后,另一个更加饱满明亮如同星星般彻夜颤抖的青春。你不是我的良师。你堪当我的恶友。无数个这样的夜里,他们用wen,用彼此身ti一遍遍写下这样的话,温柔坚定一如年少时不会和破碎二字沾边的誓言。
他在十几岁时教他爱,又在二十几岁教他死,从此教他思念,教他忘却,这些都算自学成才。夏油杰教得太晚了。
这堂名为青春的课又结束得太早了。后来五条悟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哪里都不对劲,他把那些汹涌泛滥的情感一下子塞进他怀里,却需要一辈子的时间慢慢释放,他感冒时从家入硝子那里吃一种缓释胶囊,感到自己是彻底沉重的云,降落在名为夏油杰的大地上,夏油杰却跑得那么快,整个大地都是他。
哪里都不对劲。
也许少年人初次尝到失去滋味,五条悟的悲伤只是山前一片薄薄的云烟,这情绪却迟迟不能消逝,在十年岁月过后积云成雨。夏油杰他光教他爱他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如何忘记。如何忘记雪糕、水果烟和木瓜牛奶?除非他忘记了那么多糖果的味道,他们也构成他胃里那么多的甜,甜到过头却泛上一阵一阵能腐蚀人的酸,又除非他也忘记那胃抽痛的感觉,才能算忘记了他。
二十八岁,五条悟上山找到故人之墓,在墓前一遍遍拍着那方坚硬的石碑,十指缝里嵌进青苔和尘土,他们曾嵌进故人的名字。
夏油杰。夏油杰。
他默念着,无端想起那些一起挨骂受罚、为给对方写几张检讨而讨价还价的日子,夏油杰,我们毕业得太仓促了,你最后一课还没给我上完,光教我怎么忘记你,你给我留家庭作业,但我又该怎么交呢,我又怎么会做呢,夏油杰,你肯定不知道,你才是是天下第一混蛋老师,从来就没你这么不讲理的。
太中|黑夜星
黑时任务日常
你是我希望的唯一星辰,跃然而高悬,永不陨落。
——拜伦
一辆红色跑车轻捷地跃过山岗,劈开野地里乳白的云雾。坐在驾驶座上的人一手闲闲搭着方向盘,另一手熟练地摇下车窗,要吹夜风,也要任由那根燃了一半的万宝路在自己指间明明灭灭,他就像抓住另一弯小巧的月亮。
且说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这次是奉首领之命,驱车十小时,目的地是前方这座陌生的城市,森鸥外的意思是让他们帮忙谈几个判,或者,若有必要,杀一些人。倒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太宰治当时听完就窝进椅子里伸懒腰抗议了,还要靠自家搭档像拎一根软溜溜面条一样把他拎起来,说如果你还是像上次那样躲清闲不想看任务资料的话就赶紧给我滚...
黑时任务日常
你是我希望的唯一星辰,跃然而高悬,永不陨落。
——拜伦
一辆红色跑车轻捷地跃过山岗,劈开野地里乳白的云雾。坐在驾驶座上的人一手闲闲搭着方向盘,另一手熟练地摇下车窗,要吹夜风,也要任由那根燃了一半的万宝路在自己指间明明灭灭,他就像抓住另一弯小巧的月亮。
且说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这次是奉首领之命,驱车十小时,目的地是前方这座陌生的城市,森鸥外的意思是让他们帮忙谈几个判,或者,若有必要,杀一些人。倒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太宰治当时听完就窝进椅子里伸懒腰抗议了,还要靠自家搭档像拎一根软溜溜面条一样把他拎起来,说如果你还是像上次那样躲清闲不想看任务资料的话就赶紧给我滚去给车加油。
太宰治当然没滚,听森鸥外继续滔滔不绝:只能是你们两个哦。因为其他一些原因,连下属都不许带一个——听到这里太宰治才稍稍提起一点兴趣,出了办公室立刻原形毕露,跟中原中也咬耳朵说一些这样我俩岂不是可以私奔之类的屁话,再赶在中原中也把他踹出十米远前一秒闪到一边笑嘻嘻添油加醋说其实我就是想着这一路可以尽情捉弄你了嘛我的小狗狗,等中原中也下一秒结结实实踹上来了,又大言不惭摆摆手说好啦好啦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中也。
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中原中也一脸不爽,心想天底下怎么会有太宰治这么不要脸的混蛋。太宰治却似乎是怕他真生气了,顿时正色道:是的嘛,中也看,我哪次任务抛下你跑路过。
……啊对对对我是不是还要给你发朵小红花。
嘴上这么拌着,中原中也心却软了一下:他们确实没谁抛下谁过。虽说这在于搭档这种关系也算日常,但其实从未有什么事应当是必然的。
结果先抛下他俩的反而是他们的车——中原中也这辆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跑车难得半路抛锚,偏生还是在野外山地间前后不着的偏僻公路,中原中也重重捶了方向盘一拳,随即很狐疑地瞥一眼太宰治,见他事不关己的样子,甚至还在很笃定地啃着两个小时前中原中也半路随手给他买的一板巧克力,实在是毫无办法,掐灭了左手的烟,扭头下车去给港黑打电话。
太宰治等得无聊,也打开自己这边车门,一出去就和深夜的大风撞了个满怀。不是隆冬的时节,只是郊外,山路又高,迎面扑来的倒有了些孤寒的味道。他把下巴缩进黑风衣里,整个人和浓浓夜色融为一体,只有一张脸被夜衬得愈发白,像黑的大理石桌上打翻一枚玉酒杯。
十六七岁苍白少年的美,自己是不知道自己这些的,只晓得下意识回头看,因为以那辆倒霉跑车为界,他们两人这时正各自往相反方向走去。
他就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中原中也艳烈发色像一簇火,在肆虐的寒风里跃跃地跳。太宰治看他头上像很愚蠢地顶着那火苗,从十五岁愚蠢至今。他其实有一瞬很想喊他名字,大声地,近乎蛮横无理地,因为不知道是不是白天躲在搭档的副驾驶座上大觉睡多了,吃完夜宵到现在他脑子都晕晕乎乎,不然怎么会无端怀恨起他的电话,电话那头随便哪个该死的下属占用了他的口耳,好天好夜,明明我的中也这时候应该和我身披月光悠然散步来着。
——我的中也,怎么可以先管那辆车,怎么可以先把不是我的事放在心上。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幼稚至极,于是不打算和中原中也流露出半分,只是在暗处抬头夜空,把对搭档的那点不耐烦添油加醋到十二分,只要他趁早良心发现过来理理自己。也就在这时候中原中也终于打完了他那通在太宰治听来漫长无比的电话,他手插口袋回头向他走过来,不知是否注意到太宰治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鸷,真的是一闪而过,因为他一喊他的名字,太宰,他的太宰就像被点燃了一样,清水卧石的桃花眼一抬起来,从夜色深深处生出另一簇小小的火来。
你冷不冷?
中原中也随口问了一句。
太宰治裹紧衣袖,看中原中也轻轻悄悄绕过那辆犯了错误的车,走到另一个满是毛病的人面前。他们谁也不比谁好,毕竟他一千次痛骂太宰治是大傻逼,那第一千零一次还是死心塌地和大傻逼做搭档的自己又算是怎么回事。中原中也尚且不想把宝贵的时间精力浪费在这种纠结上,因为猝不及防地,他被眼前的少年很轻很轻地抱了一下,真的很轻,像一阵春风或者一段流水,即使眼前还是寒冷的残年。这横生的枝节算咎由自取,毕竟太宰治的火全是自己点燃的。
太宰?你这是干什么。
他还是问。
太宰治抱完之后很快分开,不像之前无数次非要借机往他唇上揩油不可。他这时才发现自己刚才的举动看起来像极了我喜欢他。失策失策。于是他把那副嬉皮笑脸重新穿戴好,向中原中也答非所问道:如果今晚我们被困在这座山上了怎么办。
中原中也沉默一下,听他问得认真,是之前共同经历的许多次生死边缘里都不曾有过的认真。很多时候他其实不知道怎么回应,太宰治一旦以玩笑的语气说出真正暗含绝望的话,他其实多半只会把人家痛骂一顿的——不过也许,答案心中都有,道理谁都会懂,太宰治需要的其实正是这个——他听中原中也用着很不耐烦的语气,却真的在鞠躬尽瘁地哄他:那我们就看星星。
他们同时抬头,迎着猎猎寒风,第一眼撞见的是头顶一片绚丽无比的星空,这是长久居于城市的他们所难以目睹的。星空像巨大的蜘蛛网,又像细小的金针戳破幕布,让人产生错觉:其实夜的背面本身就是金色的。太宰治觉得自己快要迷失方向了。他能看带的只是四野无数荒草朝着天空朝着群星疯狂生长,在这种生机勃勃的寂静之中,自己和中原中也是唯一存活着并且正在行走的两个人类。他真的要迷失方向了。星光给中原中也的红发扑满一层亮芒,他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坠落下来的,全然清澈,不发一言。
车抛下我们了。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是谁,先这样说。
随即又听另一人爽朗的笑声散落在空中。
应该是我们抛下它才对。
那辆被抛下的车,不管它了,叫当地港黑分部的人明天派特种车辆拖回去。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整晚在山上玩?
你把这当做玩啊,真是……浪费。
说到“浪费”一词的时候那人忽然停住了嘴,今夜他们之间横生的枝节实在太多。如果说开同一辆车赶赴陌生城市是任务所需,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歌聊天是想要排遣寂寞,连在傍晚停下来给对方买个巧克力也算是为了安抚搭档情绪保证任务不出岔子,那现在,现在他们又算怎么一回事,怎么一回事。这样的浪费是否已经进行过太多次,荒郊野岭,远山如巨兽驯顺蹲伏,并肩站在公路边抬头看夜空,满天蜘蛛网一样的星图,哗啦啦,哗啦啦,被风吹得抖动不已,星星们原来都是活的会呼吸的,就像此刻的他们一样。
谁都还没想明白什么,太宰治先朝对方招了招手,在微霜初现的凌晨时分,他们不约而同蹲下来,脱了外套当坐垫,只片刻依靠彼此体温取暖。
陪他坐下的时候,中原中也仍然觉得自己这样真的很愚蠢,然而。
然而,太宰治的声音像一滴清脆的露,就直直砸在他心尖上,燃起一万簇火。
中也,我们来看星星吧。
太中|恶极
太宰治第一人称
——不见曙光又如何。
中也,昨天晚上我俩走暗巷杀人,那人中枪倒地前愤恨地盯着我,挤出一句“你们罪大恶极,不得好死”。中也有没有觉得很好笑,他一定认为这话是在诅咒我,殊不知死亡这种事情我向来是求之不得,至于好不好死的,既然结果一样,又有什么区别。于是我扯开嘴角朝他笑了一下,上去补第二枪的时候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惊恐,看我笑像看到了鬼一般。真是无趣啊,中也,人们是不是都这个样子,健康平安的时候发过多少豪言壮语说死又何足惜,等自己真正面对鬼门关了,又这样胆怯慌张丑态百出。
中也,我想你就是一个例外。我们都是与死亡朝夕相伴的人,不是吗?上次我们做任务,潜伏的废...
太宰治第一人称
——不见曙光又如何。
中也,昨天晚上我俩走暗巷杀人,那人中枪倒地前愤恨地盯着我,挤出一句“你们罪大恶极,不得好死”。中也有没有觉得很好笑,他一定认为这话是在诅咒我,殊不知死亡这种事情我向来是求之不得,至于好不好死的,既然结果一样,又有什么区别。于是我扯开嘴角朝他笑了一下,上去补第二枪的时候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惊恐,看我笑像看到了鬼一般。真是无趣啊,中也,人们是不是都这个样子,健康平安的时候发过多少豪言壮语说死又何足惜,等自己真正面对鬼门关了,又这样胆怯慌张丑态百出。
中也,我想你就是一个例外。我们都是与死亡朝夕相伴的人,不是吗?上次我们做任务,潜伏的废弃大楼突然爆炸,你脑袋挨了一砖头,身上三根肋骨折断,半活不死躺在医院里,我拄着拐杖串到你病房里,昏迷中你的手朝空中到处乱抓,于是我忽然开始嫉妒空气,把它赶走,自己回握住你。你缠满厚厚绷带的脑袋在枕头上动了一动,仿佛珍贵的瓷瓶的碎片被重新拼合,而我又听见你清晰地喊我名字,就像你那本就谈不上聪明的脑子把什么都忘了,我的名字却还是你会铭记到死的唯一词语。你说太宰,太宰,我们养在窗台上的那盆海棠,你别让它死了。
我好生气,中也,我真的好生气,为什么你还惦记着那种东西啊。中也,你总是让我预料不到。自从接管港黑的审讯室以来,我不知看过多少被折磨到奄奄一息的人,他们在濒死的时候惦记的无外乎是财产和权力,喊亲人名字的也有,但每一个像你这样,把一盆花这么珍重地放在心里。想到这里我的心怦怦跳起来——还是被你气的。中也怎么能死?中也怎么会死?都怪那天太热而医生不给我俩开风扇说怕着凉,你额头上的汗珠一颗颗冒出来,一直沾湿散乱的鬓发,那些蜷曲如螃蟹腿的红头发都不漂亮了,中也不醒,没有人给我做螃蟹吃,我便不再这么联想,这样未免显得很凄惨,于是又觉得你的头发像春末的花瓣萎谢一地。我真是气极了,伸手把你额前的碎发梳理起来,你身上温度烫得吓人,眼睛在眼皮底下不安分地滚动着,我拿手覆上去,想象着它们贮藏着的那两泓鲜活地像海一样流动的眼波,我好久没再看看它们了。中也昏迷了两个小时,像两辈子一样。我的一辈子可以这么短,自己原来一点都不在乎的,可是生命若没有中也就顿时漫长了起来。
你醒之后,为了报复那个不给我们开空调的医生,我叫梶井基次郎偷偷送来两箱雪糕,我俩呆在病房里就风卷残云般平分掉。痛痛快快吃了个爽,结果是又因为感冒多呆了两个星期。但是中也,你一定不会后悔,怎么会后悔呢,那两个星期里我们上蹿下跳差点没把医院给拆了,一如在横滨的大街小巷里执行任务时,敌人闻风丧胆,只够暗骂一句双黑狼狈为奸不得好死的。
“不得好死”。又是这个词。
他们肯定不会想到他们恐惧的正是我向往的,正如你不会晓得我说最讨厌的家伙恰是最喜欢的——或许隐约有猜到一点了吧?和我做搭档也快一年了,还没有耳濡目染到我的一些聪明才智吗?我说我真讨厌你这个爱管闲事的家伙啊,中也,一边悄悄抚摸着我的腿伤,要不是那天你把我护在身后,死神收走的可不会仅仅满足于我这一条腿了,十有八九还要顺手牵走我的心脏什么的。可是如今,不仅一样没收走,这条该死的腿他在愈合,虽然很慢,但在愈合。
你扭捏了一下,把目光投向窗台上的花。这个类似于害羞的神情被我捕捉到了,一时间我竟有些诧异,仿佛看见中也主动给我做十桌螃蟹宴。暴力小矮人居然也有这么柔软的一面。
“没事就好,混蛋太宰。”
声音怎么这么干巴巴的,还生气呢?我笑嘻嘻地凑过去,却被你一巴掌拍走:别挂在老子身上!疼死了知不知道!
我那时候一定没说,中也,我多么担心你会死啊,你昏迷的时候我第一次尝到了六神无主的滋味,中也是荒神,中也不会死,可我又想让中也做一个人类,一个会陪我在大街小巷横行霸道、去医院走廊上房揭瓦的寻常人类。多么矛盾,多么贪心,若真有神明,恐怕也不会同意——不过话说回来,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作甚,我唯一笃信的神明,不就在我面前像条傻蛞蝓一样坐着吗。于是我缠着你,我问你还记不记得你昏迷时喊的是什么,你喊了我的名字然后说太宰记得照管好那盆海棠,我说完你脸就红了,结结巴巴地回嘴说怎么可能,混蛋太宰你又捉弄我,鬼才记挂你的事呢。我说你可别不信,若真想探求真相,请来听一听我的心声吧。
下一秒我就拉着你的手扣上我的胸膛了。通过我的心跳感受到你手掌的温度和脉搏的跳动,如出一辙的,于是知道我们连在一起。我们是搭档。这个词本身就不需多言,于是也没有理由不可以承载一些劫后余生的狂喜——我不觉得那些对我来说称得上“劫”,但因此而滋生的痛苦确实一点儿也不薄弱,幸好你有几乎等量的狂喜赠我,可以与平生本就浩荡的痛苦相当。
两双目光一齐投向医院窗台上的时候,我们不约而同地发现那盆海棠长得没有我们家里的茂盛。
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我是有点想家的。只是这个时候。只是有点想。毕竟说不定下一秒我又会变卦,就像哄骗你买了红酒作奖励立马又从冰箱里掏出你深恶痛绝的牛奶出来。可是我坐在床沿,我拉着中也一起,中也的手暖和、温热,中也的呼吸安静、绵延不绝,像一张网把我整个人笼住了,真是让我没有办法。
我又想起你那句话。结结巴巴的,只有对我时会这样。
“鬼才记挂你哦。”
中也,你愿意同我一起做鬼吗?我们都谈不上什么正常人,又不愿意就此死去,我听闻敌对首领有传言双黑就是游走在人间的两个活鬼。罪大恶极。做恶人也要一起做的,我和中也在一起的时候每每不相信,那个举起手枪扣动扳机任凭敌人腥臭鲜血从胸前涌出直溅墙壁的我,和眼下这个和你手拉手坐在洁白床单上笑眯眯看海棠花开的我,居然是同一个人。我怎么能够相信呢,我的神明,我又怎么能够不信,老天赐给我这样一个你,纯美的如同只在神话中见过的你,我才不想称赞你是美丽的,于是改作称赞照耀在你前额的阳光,那些金色的刀子,它们把你的面部轮廓雕琢得真如同神像了,你的红头发一根根精神抖擞起来,整个人仿佛重获新生,而坐在你身边的我,也觉得自己又活了一次。
做鬼或者做人,想来又有什么分别。游荡在人间的熙熙攘攘是人是鬼,我们又何必关心。只要和我一起走的是中原中也,只要中原中也还会把太宰治当成他铭记到死的唯一名字,我们还会像这样拉着彼此穿越春日阳光。至于剩下的那些家伙,要是有哪个敢阻拦我们,那他是罪大恶极,该让他下地狱。
中也,红叶姐方才打来电话,说海棠有在替我们照看着,等我们出院回家了,中也把它挪向朝阳的一面吧。
我听你这么说的时候,感觉到自己腿伤愈合,又疼又痒,不过不是痛苦。从体内传来仿佛零碎花瓣再次拼装起来的噼啪声,我想你比我伤得重,你肯定只会更响亮。
我想起了那盆久未谋面的花。我和中也一起种的。中也为它浇水,中也让它活着。
中也、中也。中也——
花活得好好的,你也是。
【原创】我是退婚流男主的未婚妻
是的,我就是凭着天赋而看不起废柴男主的那个天才作死未婚妻。
从小我就知道自己有个未婚夫,但我不服。
凭什么我的未来要绑在一个男人身上?凭什么我不能自己闯出一份事业?
我会炼丹,修炼天赋也高。
凭什么?偌大的家族要我一个人出去牺牲。
于是我从小隐忍,假借出门游玩,一个人偷偷去了宗门测试。
果然,以我的天赋被收到了掌门门下。
修真界第一宗门的掌门座下大师姐的名号。
没有人敢再借着家族欺压我了。
于是我带着宗门的几个师长去了我未婚夫的家里,强硬的退了亲。
那个少年看起来是有点可怜,一脸不平的愤愤之色。
可这又如何?难道因为他可怜我就要搭上我的整个人生吗?他的可怜和现在所遭受的一...
是的,我就是凭着天赋而看不起废柴男主的那个天才作死未婚妻。
从小我就知道自己有个未婚夫,但我不服。
凭什么我的未来要绑在一个男人身上?凭什么我不能自己闯出一份事业?
我会炼丹,修炼天赋也高。
凭什么?偌大的家族要我一个人出去牺牲。
于是我从小隐忍,假借出门游玩,一个人偷偷去了宗门测试。
果然,以我的天赋被收到了掌门门下。
修真界第一宗门的掌门座下大师姐的名号。
没有人敢再借着家族欺压我了。
于是我带着宗门的几个师长去了我未婚夫的家里,强硬的退了亲。
那个少年看起来是有点可怜,一脸不平的愤愤之色。
可这又如何?难道因为他可怜我就要搭上我的整个人生吗?他的可怜和现在所遭受的一切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不是他的家族施加给他的吗?
觉得不平就去改变自己的命运啊!就跟当初被家族欺负的我一样。
“希望你未来不会后悔。”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从阴影处走来。
我觑了她一眼,回答道:“我从来不会因为男人而后悔,不会为解放自身而后悔。”
“也希望你爱自己爱自由胜过爱某个男人。”
后来?后来的故事挺老套的,我未婚夫突然有了天赋,在炼丹和修炼上远远超过了我。
他还进入了我的宗门,亲手把我从对战台上打了下去。
将我打下对战台的时候,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他问我“你真的不后悔吗?”
他大概是真的上天的儿子,他把一件件平常难以见到的天材地宝放在我面前。
那些宝贝我只要有一件就能突破自己的桎梏。
他说,如果我后悔了,这些都可以给我。
但是我只是站起身,舔了舔唇角的血液,对他勉强露出一个笑来。
“我说,为了自由,我从不后悔。”
“可是如果当初你还是我的未婚妻,亦或者你选个体面点的退亲方式,我们都不会闹的那么难看”
“难看?你可知从小我就被告知自己有未婚夫,从此一生都要被绑在一个陌生男人身上的无助?你可知我无法反抗家族,注定要牺牲自我的困苦?你知道我费了多少精力才取得宗门垂青,说服师长退了这门从来就不应该和我有关的亲事。”
我捂着身上的伤口,踉踉跄跄离去。
“如果你觉得难堪,那是你的家族给你的,与我无关。”
随着我未婚夫的名气越来越大,攻击我的流言终于四起了。
有说我后悔的,有说我有眼不识金镶玉的,还有人说我半夜脱光了衣服去找我未婚夫结果被扔出来的。
这些传说传的有模有样,弄得宗门上下看我的眼神都开始不对劲了起来。
但我依旧是不在乎的。
“师姐凭什么后悔啊?就因为她曾经拒绝过的男人变得优秀了?”
我循着声音看过去,是掌门的平庸儿子,一个二世祖。
他好像比我更生气“师姐她优秀又强大,在炼丹一途上也前途无量。我看说她后悔的你们这些人,正是因为自己的平庸无能而后悔呢吧!”
我看到我未婚夫从旁边路过,脸色有点难看,我笑起来,过去拎走了那个二世祖。
二世祖看到我有点慌张,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蹦出一个师姐来。
我笑起来“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他惊跳起来“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我别乱说?见到我眼睛就亮的像只大型犬一样。
“那怎么办?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真的吗?”他迅速凑到我面前,一双眼睛灿若星辰“咳,我是说,师姐喜欢我哪里?”
他真的很像一只大狗狗,身后的尾巴不断的摇晃。
“喜欢你长得好看呀!”
“啊?就,这样吗?”他看起来有点失望,还有点欲言又止。
“对啊?那不然呢?喜欢你为我仗义执言吗?”我笑着逗他。
其实我真的喜欢他的脸,他虽然是个天赋平平的二世祖,但却有一张看了就没办法让人讨厌的脸。
至于仗义执言?我还不至于让别人为我讲话。
那天后,所有背地里造谣过我的人,都被我拉到训练场教训了一顿。
且被我拉黑到了炼丹名单中。
只要我一天是这个宗门的人,他们,就不能得到任何一颗宗门免费送出的丹药。
我未婚夫依旧在变强,名气变得更大,我渐渐追赶不上他了。
但是我早就没有在打听他的消息,二世祖可比他可爱多了。
这几天突然爆出二世祖的身世,掌门是与一只犬妖生下的他。
宗门大受震惊,长老们纷纷出言要逐他出宗门。
掌门一言不发,二世祖不见身影。
我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二世祖,他缩在角落里的样子真的很像一只大型犬。
我走过去抱住了他,他靠在我的怀里,不一会儿我胸前的布料就被他的眼泪浸湿了。
“小废物”我使劲儿揉了揉他的头发“如果掌门逐你出宗门,你就来给我洗衣服吧!”
他哭的抽抽搭搭,但是勉强听出了我话里的好意,声音黏黏糊糊“你下次安慰人能不能不那么伤人啊”
我笑起来,等他缓和好了情绪,我提出了一个我从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就很想干的事情。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是半妖的话,能不能给我摸摸你的耳朵和大尾巴!你有吗?”
他睁圆了他的狗眼看着我。
他有的,而且有点敏感。
我的手捏住了他的耳朵,能看到他立刻红了脸,薄薄的绒毛轻轻一吹,他整个人就一抖。
他的尾巴不是很长,但是毛茸茸的,我顺着尾巴尖一路摸到尾巴根处。
他在极力克制着什么,我看得出来。
但他好像有点克制不住,扑在我身上用少年火热的身体蹭着我,脸上又露出那种无助又可怜的表情。
我笑着解开他的衣服“别急别急,慢慢来。”
后来,我和二世祖成亲了。
我们双修大典前的一晚,我前未婚夫来找我。
他全身上下破破烂烂,但是我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子危险的气息。
他说“跟我走。”
又倒出一大堆珍宝来,有的甚至珍惜到我回去翻了典籍才知道有什么功效的程度。
他眼睛里面为什么会有恳求?会有后悔。
我不太懂,明明当初一遍又一遍问我后不后悔的是他。
怎么到头来他又后悔了呢?
我没理他,后来他来了我的双修大典,一个人来的。
我问他,当初那个漂亮的姑娘呢?
他说,她回家继承家业了。
我说,那挺好的。
然后敬了他一杯酒,祝摆脱了家族桎梏的我们,都能拥有美好的未来。
至于其他的,我不贪图,所以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