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Jason中心】爱是修罗场8
·脑洞文,不讲究逻辑
·OOC属于我,人物属于DC
·调剂甜品,缘更
·AU设定,二设有,有大量原创人物剧情。此时杰森与罗伊、柯莉组成法外者。
·Summary:
为了探查出现在哥谭的魔法师,杰森无意间中了魔法,变成了一个魔法师家庭的长子,拥有了一对魔法师父母跟崇拜自己的弟弟。而他以为他的蝙蝠家庭是自己为了保护真正的家人,而故意暴露于人前的挡箭牌。于是,就在蝙蝠侠的眼皮子底下,杰森·...
·脑洞文,不讲究逻辑
·OOC属于我,人物属于DC
·调剂甜品,缘更
·AU设定,二设有,有大量原创人物剧情。此时杰森与罗伊、柯莉组成法外者。
·Summary:
为了探查出现在哥谭的魔法师,杰森无意间中了魔法,变成了一个魔法师家庭的长子,拥有了一对魔法师父母跟崇拜自己的弟弟。而他以为他的蝙蝠家庭是自己为了保护真正的家人,而故意暴露于人前的挡箭牌。于是,就在蝙蝠侠的眼皮子底下,杰森·陶德,成为了一个脚踏两只船(家庭)的男人。红头罩为自己的“渣”感到了深深的苦恼。
41.
杰森还不知道蝙蝠们有了重大发现。
他现在遇到了重大问题。
今天是他们的读书日,也是米丽亚夫人决定的、每周必须要一家人相聚的日子——当然,所有人都迁就着杰森。这个意思是说,如果杰森出任务,那么他们会等着。等着离家的游子归来后再举办读书日。
“因为这是一家人的节日嘛!”鲁特先生对米丽亚夫人的决定表示万分赞同。
柯西?小男孩只会乐呵呵,他不擅长文学,但跟着杰森在一起,他总是会更加耐心些。杰森认为米丽亚夫人是在试图利用他当诱饵,让柯西主动去学文学。
对此,米丽亚夫人笑而不语。
总之,今天是个“家庭日”。
杰森准备好了需要的蛋糕和红茶,而米丽亚夫人和鲁特先生还在书房里。
柯西自告奋勇地跑去喊大人们来吃饭。
结果等了许久,男孩的身影迟迟没有出现。
大人们也同样。
杰森感到不对劲。
他提高警惕,悄悄地来到了书房外面。
激烈的争论声从里面传来。
“嘿,我觉得这个可以,这个非常适合杰森!”米丽亚夫人大声说。
“不,亲爱的。”鲁特先生坚持,“杰森拥有诗人的气质,他应该属于更浪漫的地方,他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他生来与众不同!”
“你错了,虽然杰森热爱文学,但显然他更像是一名牛仔,他具有原始的生命力和阳刚之气以及野性之美,他更适合——”米丽亚夫人表示不赞同。
“不,我觉得我的兄弟具有非常高瞻远瞩的思想。”稚嫩的声音还带着些奶气,但柯西丝毫没有落下风,“听我的,杰森更适合突破常规的地方!跨越不同领域,将一切统合起来,并且实现社会进步,杰森是最厉害的!”
杰森:???
他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家人们忘记吃饭的原因竟然是……在聚众夸他。
嗯,是菲尔斯一家能做出的事情了。
今天的红头罩也因为不够自恋而显得格格不入。
——明明是能在战斗时骚话连篇塑造良好的战斗氛围的人。
结果比普通人还略逊一筹。
输了。
一败涂地。
这个时候,杰森莫名地想念起了他的好友,军火库罗伊·哈珀。
42.
罗伊现在很快活。
在得知红头罩的计划时,罗伊深受感触。
他觉得杰森聪明极了,在某些方面。
不过要雇佣一个家庭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罗伊原本想在网络上打广告,但他不确定能不能找到一个靠谱的家庭。说真的,他是想用钱买个……享受家庭温馨的机会,而不是打算找麻烦。
法外者的身份让罗伊很难享受到这个。
不过,如果只是一时的金钱交易的话——或许问题不大。
想着星城有绿箭侠他们,而法外者们刚经历过一场大任务,目前处于各自休假、调整心态的状态。
所以罗伊真的这么做了。
虽然情况有些复杂——罗伊正巧遇上了一个喊他儿子的女人。
当然,这不是真的。实际上,这位夫人因为失去了她的大儿子患上了精神病,而她拥有一头灿烂的红发。罗伊被误认了。
在那位夫人的丈夫前来道歉的时候,罗伊眼睛一亮。
“嘿,我有个主意!”
他拿出了一张黑卡。
现在罗伊有了一个家。
失去儿子的夫人虽然精神状态有些问题,但自从罗伊来到这个家庭,她很快就好转了。先生接受了罗伊的交易,但另一方面他又显得过于和蔼了,尤其在他了解罗伊的一些事情之后。
今天,他们一家人正出门去野餐。
孩子们被罗伊高超的修理能力征服了——他给这个家的男孩女孩们修理好了汽车和一些工具,同时,罗伊非常擅长运动,他也拥有灿烂的笑容——他们很快就接纳了陌生的“大哥”。
这花费的时间并不多。
罗伊心知肚明,这只是一场交易,他给这个因为治疗女主人而窘迫的家庭带来了喘息的余地。所以他可以不痛苦,也可以不再因为曾经受到的伤害感到畏惧。
他拥有了快乐。
直到——
直到看到了目瞪口呆的奥利弗。
43.
杰森当然不知道罗伊搞出了大事情,并且让绿箭侠惨遭黑金丝雀的毒手——总之,他不知道在星城发生了这样一件惨绝人寰的可怕事情。
杰森正面临着属于他的挑战。
——天啊,他还是没办法习惯菲尔斯一家时不时冒出对他的直白赞美。
杰森曾经含蓄地提过,表示可以他承受不了那么多的爱。但很显然他的家人们完全听不懂里面的意思,而如果直白点说——杰森不想去想当时他是怎么狼狈地转移话题,他们纷纷紧张地表示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让杰森感到跟这个家疏远了。
按照米丽亚夫人说的——“如果我让你感到不安,是我没有做好。是我没有给予你足够的安全感,是我不够爱护你,合格的父母不会让孩子畏惧爱。倘使我足够爱你,你会相信并且确认你本就有这个资格被我们深爱。我很抱歉,我做得不够好。”
杰森能说什么呢?他只好——只好默默地接受了一个拥抱,然后涨红着脸——他不得不学会菲尔斯的习惯,去说“我爱您”。
杰森不得不跟着家人们去学习——直到最后彻底习惯,去拥抱爱。
他不得不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他值得被爱。
菲尔斯每一个人似乎总觉得杰森很好,很完美——当然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说总是奔赴危险、比如说没那么珍惜自己的身体,但——杰森能感到那赤诚的爱。这种爱并不是负担,杰森承受不起太沉重的爱,但菲尔斯一家的爱却不一样。他们不仅爱杰森,也爱家庭里的每一个人,这是属于家人们应得的爱。杰森是家庭的一员,他又怎么会觉得这爱不堪重负呢?
只是——
杰森还是不习惯这么被夸赞。
他早已习惯面对寒风霜雪,他习惯被指责、被伤害,他习惯被人以警惕的目光看待,他所习惯的是审视的态度,而面对这种——近乎直白的夸赞,真的很难不脸红。
非常艰难的、但经验足够丰富的“罪魁祸首”红头罩还是强行压下了脸上的羞赧——假装没有听见书房里的声音那样,将家人们喊了出来。
“我们今天要读什么书!”柯西兴冲冲地问。
“我觉得《傲慢与偏见》是一部很不错的作品。”米丽亚夫人笑眯眯地说,她神情中带着向往,“呀,华丽的舞裙,英俊的绅士,还有庄园——”
鲁特先生立即说:“我觉得不错。”
杰森不做言论,他也颇为喜欢这些名著小说。当然,喜爱的点与米丽亚夫人不同,但《傲慢与偏见》确实是一部十分值得阅读的书。
更何况——
他们的“读书日”可与一般读书的不一样。
毕竟——
别忘了他们是魔法家庭!
柯西耸了耸肩膀:“好吧,我觉得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所以,我们开始吧。”
鲁特先生的手挥动,一本《傲慢与偏见》便从桌子上飞过来,并且变得巨大,四个人都能看到上面的文字。
“首先是庄园。”米丽亚夫人说,“还有班纳特夫人和班纳特先生。”
——书上第一页的字显露了在上方。
第一章介绍出场的是班纳特夫人和班纳特先生,他们在对话。
米丽亚夫人挥动了手,于是他们的面前便出现了一个房间,充满古典气息的房间。
班纳特先生和班纳特夫人同时出现在了房间里。
班纳特先生在看报纸,而班纳特夫人坐在他身边说着话。
“我想,他们是在对话?”米丽亚夫人说,她把班纳特先生手中的报纸抹去了。
“在此之前,我们谁给这个房间加了个空调?”杰森神情古怪地问。
柯西靠着他的兄长,吐了吐舌头。
“我想,我们的小男孩现在应该记住了,这个时代并没有空调。”米丽亚夫人笑眯眯地说。
柯西把脑袋压在了杰森的腹部,闷闷的声音传来:“……我知道的。”
“这可是我们专门研究出来的魔法,它能将我们心中幻想的场景具现。当然,它很脆弱,经受不了任何的攻击,但是——它是一个很好的展示窗口。如果你知道一些正确的知识、具备充足的幻想能力,它就能创造出足够美丽的世界。然而它并不能读取人心,它只能具现你想让它出现的画面。所以,亲爱的,你是故意的吗?”米丽亚夫人逗弄儿子。
柯西埋在杰森的腹部装死。
大家失笑,但很快又都决定不再取笑柯西。毕竟他们都可能犯常识性错误。
于是他们又让故事继续下去。
“该是下一章了。”杰森说。
“哎,舞会该什么时候开始呢?”米丽亚夫人感到遗憾,“我以为开头就应该有场舞会。”
“很遗憾,这大概要等上一会儿了。”杰森回答,“不过我们保证,我们可以让舞会场景留的时间更长一点。”
米丽亚夫人这才开心地笑了:“哦,亲爱的,我得给你一个拥抱。”
“但我不想当夹心饼干。”柯西抬起头抗议。
鲁特先生大笑:“所以,你终于肯从你哥哥身上下来了?”
44.
完美的一天。
杰森甚至很难觉察到一天就要这样过去了。
他得准备夜巡了。
尽管哥谭这些日子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但蝙蝠侠盯上了他的家人们,他得盯住蝙蝠侠,并且将他们会些小戏法的情报隐瞒过去。
我的家人当然由我自己保护。
并不需要一个蝙蝠侠插足其中。
杰森心想。
“杰森。”米丽亚夫人在他出门前喊住了他。
杰森疑惑地回过头。
“我想你应该听到我们在书房说的话了。”米丽亚夫人说,“那么你想选哪个大学?”
杰森眨了眨眼:“……什么?”
米丽亚夫人道:“你是上大学的年纪啦,杰森,你足够聪明,我认为你应该上大学。”
杰森怔住了。
……大学。
年少的时候他渴望过。
他热爱学习,在他上学的时候,他竭尽全力珍惜上学的机会。
而最终——在他死而复生之后,他——
他没有一个法律身份,他放弃了一切正常人应当拥有的法律权力——
他放弃了他曾经渴望的生活。
他热爱学习,他热爱生命,他热爱——校园。
但现在的他属于黑夜,属于帮派,属于法外者,他是暴力且强硬的,与学校格格不入。
然而,杰森的话语没有说完,米丽亚夫人略显强硬地道:“你要去,杰森,你应该去。大学生活会带来很多你现在看不到的东西,那是忙碌,是青春与活力,是无限的创造力,以及美好的未来。每一个人都拥有着目标,并且为之奋斗,你绝不是唯一一个为事业奋斗的人,你可以从他们身上学到很多。孩子,义警并不意味着懂得一切,甚至于你们忙碌于和罪犯争斗,有时候没法看到平凡人的美好。我一直认为——”
米丽亚夫人轻声道:“只有真正幸福的人才拥有抵御一切的力量,你应该拥抱你的人生,你不该只与一些相似的、糟糕的家伙相处——当然,我知道你有好朋友,但那不一样,孩子,大学是一个窗口,你可以看到人生百态,你可以看到无数人奋斗的模样。而哥谭——”
米丽亚夫人停了停,继续说:“你应该在看过最灿烂的阳光、见识过形形色色的美丽之后再回来,当你拥有了足够的经历、知道了许多你应该知道的事情后,回到哥谭,你会有一些不同的想法。我想你很清楚,想要获得成功必须要有足够的力量——你一直在学习,你拥有足够出色的力量。”
杰森停在那里。
自他复生后,他从来没有——从来没有接受过来自家长的谆谆教导。那是汇聚了人生经验的教诲。
米丽亚夫人凝视着他:“你在学习如何变得更强大,你一直在不断进步。但是你真正应该去接触的、去交流的不是这个,而是——思想、哲学或者其他的一些。孩子,有时候闷头去想,一个人竭尽全力想要他突破局限是很难的,甚至你会因此变得过于固执,难以变通。你必须要认识到一点。”
“这个世界属于所有人,每一个人都有责任把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而你应该去和这些人交流。”
杰森沉默着。
米丽亚夫人往前走上了一步,她拥抱了他。
“回到光明中,孩子。”她说,“这是你必须要做到的事情,你不是必须陷入黑暗,也不是必须为这个城市所牺牲的人,你应该是带领别人获得重生的人。因为我知道你有多么伟大的爱,你看到了贫穷的孩子,正如南丁格尔注意到了死亡的士兵。南丁格尔之前,护士是肮脏且堕落的,在她之后,护士却是人间天使。”
“所以,回到光明,然后——”
“你会成为一个足够伟大的人。”
杰森感受到了震撼。
他曾经被无数次视为肮脏卑劣的人,仅仅因为他出身于犯罪巷。而在他复生之后,他从未想过要重新站立在阳光下,拥有一个普通人的生活。也从未有人对他提过。
直到——
直到此刻。
“我、鲁特还有柯西在书房里为了你要上哪所大学争论,但无论我们的意见如何,你可以自己选择想要去的学校。但是,你要去学校。”米丽亚夫人笑着说,她递上了一张身份证明,“一些不太好的手段,鲁特很少做这种事,但应该没有什么纰漏。”
杰森低头接过。
杰森·彼得·陶德。
他怔怔地看着上面的名字。
一个,“活着”的人的身份。
“关于推荐信的事情我们会解决,毕竟我们可是会魔法的医生。”米丽亚夫人自豪地说,“在医疗领域尚且有些不小的名声。”
“……菲尔斯。”杰森说,他小声极了。
“什么?”
“咳,我的意思是说,我应该叫杰森·彼得·陶德……菲尔斯。”杰森快速把手里的身份证明收了起来,“接下来的我会处理,总之——”
他压低了声音。
“……谢谢你,妈妈。”
米丽亚夫人眨了眨眼。
杰森已经红着耳朵尖尖、迫不及待地转身逃走了。
她发出了一声尖叫、大笑。
“鲁特!你一定不知道我听到了什么!”
她大喊。
45.
夜空中,一道黑影飞跃而过。
杰森停在那里。
——蝙蝠侠?
不,不对。
杰森认出了跟罗宾一同夜巡的人。
迪克?
杰森暗自皱眉。
他知道蝙蝠侠在试图查他的父母的事情,而现在显然蝙蝠侠有了进展。
“好吧,好吧。”杰森把红头罩戴在了脑袋上,“在上学之前我得先把这件事处理好。”
“让我看看蝙蝠侠究竟去了哪里。”
========
作者的话:最近三次元太忙了,本章是挤出时间来更新的,希望没有太多的BUG跟病句吧,好几天才写完,充分利用碎片化时间XD。回头看了看大纲米丽亚夫人跟桶的聊天内容跟设定完全不一样了,而且太长了,可是又舍不得删,希望没有显得过于冗长。
看在我填坑的份上,希望能有更多的评论,爱你们~
Ps. 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合集的封面,换了好几个合集封面哦!感谢基友一般般的半半无私奉献,修罗场的封面超可爱(๑• . •๑)!超爱她!
神奇动物在哪里-被羞辱的与无法被遗忘的
“今天,我们聚集在此,公开审判犯下数项不可饶恕罪名的黑巫师——盖勒特.格林德沃。”斯皮尔曼朗声说道。
尽管没用大声咒,他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耳边。
这是一个圆形的剧院式房间,大约二十来把椅子分散在两侧,在它们之上的是足以容纳两百人的、高达三层楼的包厢。现在这些包厢和椅子上坐满了人,他们来自世界各地,只为来围观今天这场世纪审判。
三位法官面朝大门,高高坐在桌前。为首的是英国魔法部部长斯皮尔曼,身为国际魔法师联合会会长,他理所当然地担当起主法官的职务。
伴随他话音而落的是大门被打开的声音。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门口,没有人说话,只听见皮鞋踏上大理石的脚步声。一个...
“今天,我们聚集在此,公开审判犯下数项不可饶恕罪名的黑巫师——盖勒特.格林德沃。”斯皮尔曼朗声说道。
尽管没用大声咒,他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耳边。
这是一个圆形的剧院式房间,大约二十来把椅子分散在两侧,在它们之上的是足以容纳两百人的、高达三层楼的包厢。现在这些包厢和椅子上坐满了人,他们来自世界各地,只为来围观今天这场世纪审判。
三位法官面朝大门,高高坐在桌前。为首的是英国魔法部部长斯皮尔曼,身为国际魔法师联合会会长,他理所当然地担当起主法官的职务。
伴随他话音而落的是大门被打开的声音。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门口,没有人说话,只听见皮鞋踏上大理石的脚步声。一个身材高瘦的巫师被四个傲罗簇拥着推到位于房间正中央的被告席上。他的年纪不算太大,可头发和胡子全都白了。他穿一件素面长袍,光着脚,枯瘦的双手被镣铐紧紧铐住。一名傲罗上前将他的手铐链接到被告席的栏杆上面。
如果不是那双眼睛,他看起来就像一个优雅英俊的普通巫师一样。
可是那双眼睛……那双无与伦比、闪烁着邪恶火花的异色双瞳,当它们环视房间一周,将好奇与嘲讽的目光散布到在场每一个人脸上时,所有人都颤抖了。
斯皮尔曼清了清嗓子,“盖勒特.格林德沃,你发誓在席的是你本人吗?”
格林德沃懒洋洋地抬头看向斯皮尔曼,沉默无声。
斯皮尔曼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红色,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这一次格林德沃依然没有回答,只是优雅地耸了耸肩,表情滑稽地看向周围的观众。
“先生。”一名傲罗开口了,他的声音很急促,仿佛不愿被人听到似的,“他被施了无声咒,不能说话。”
“噢,当然,当然。”斯皮尔曼挥动魔杖,不动声色地补上一句,“我当然知道这点。”
被解除魔咒的格林德沃看向傲罗,柔声说道:“谢谢你,孩子。你是叫米考克对吧?”
那名傲罗似乎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快步走进阴影里。
斯皮尔曼的耐心已经接近极限,“格林德沃,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是的,我听到您了。”格林德沃漫不经心地说,他的目光依然在人群里扫来扫去似乎在寻找某个人。“我发誓我是我自己,不是用变形咒或者复方汤剂变出来的某个倒霉蛋。说出来你们也许不会相信,但我并不是那种会让追随者替我顶罪的小人。”
“更也许是因为你不愿让他们抢走属于你的关注。” 代表美洲大陆出席的皮奎里主圌席说道。
格林德沃笑了,“您看起来会成为我的朋友。”
“绝不。魔头。”
“您可以管我叫任何名字,女士,我完全不在意这个。你们都知道,我是言圌论圌自圌由的忠实支持者。每个人都有给别人起绰号的权利。所以今天我也可以称呼在座的三位是魔头——灭绝了巫师可以自由行走在这世上可能性的魔头。”
堂上一片哗然。
“安静。”斯皮尔曼扬声道。
格林德沃对他露齿而笑。
“格林德沃,我给你说话的权利并不是让你拿来继续蛊惑人心的。”斯皮尔曼呵斥道。
“给予我权利。”格林德沃冷笑,“听到你自己的话了吗,斯皮尔曼?您有什么资格给予或剥夺我的权利?难道您在扮演我们所有人的上帝吗?您坐在这儿,一副高高在上正颜厉色的模样,俨然是巫师世界最公正最权威的人。可是您的这套把戏只对您的同胞使用,对待那些麻瓜,您所做的不过是折断您的魔杖,换上他们的服装,像只迷路的猩猩似的极力模仿他们的行为。您不在乎他们是否伤害了您的同胞,也不在乎他们是否伤害了我们共有的世界,您所在乎的只是因为今天有人在这儿,真正为整个巫师界所考虑,勇敢地说出了事实。您对此暴跳如雷,仿佛被母亲打了巴掌的孩子一样感到羞愧又震惊,急于抹消这一切好假装无事发生,继续去当一个缩头乌龟,阉割自己被天赐的权利,歌唱所谓的虚假和平……”
“住嘴!”斯皮尔曼涨红了脸吼道。
“您瞧。不冷静的人从来不是我。”格林德沃慢条斯理地说,“我一直试图与你们交流,而你们却避而不听,选择将一切诉诸于暴力。真可惜,我们本是同胞,理应互敬互爱。”
“我们不听的原因在于你完全是满口胡言!你宣扬的全是种圌族圌灭圌绝之类有圌违圌伦圌理的可怕理念。任何一个正直的人都不应该听信你的谗言!”
“正如我刚才所说,斯皮尔曼先生。我始终认为人完全有权利自由发言。没有一种言论是不应该存在的。只要它被说出来,就已经是存在了。而当一种言论出现后,人们更有权力选择去听或不听,信或者不信,这与一个人是否正直没有关系。因为正直这个词是别人给予他的形容,并不是上帝给他的评价。一个人正直与否仅在于他是否遵从自己的内心。如果他一直做他认为对的事,难道能说他是一个卑鄙小人吗?说到这里,我实在不认为在你们已经决定好要判我有罪后,再假惺惺地给我一个自我辩解的机会就是正直之举。如果你想审判我,斯皮尔曼,你至少可以挥挥你的魔杖请它替你说话,而不是像个懦夫一样躲在这高台子背后对我大喊大叫。”
斯皮尔曼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此外。”格林德沃继续说道,“我从未鼓吹种族灭绝理论。麻瓜是珍贵的资源,只要引导正确,他们可以让世界更美好。”
“你想要奴役他们……”
“我想要引导他们。而你们,想要让我们自我奴役。”
“一派胡言!你又来这套了对不对?歪曲事实,蛊惑人心……”
“遗憾地告诉您,斯皮尔曼先生。当您默认一个人是错的时候,无论他说什么,他的话对您来说都是胡言。”
“斯皮尔曼先生,无需与他争执。”皮奎里果断打断他们,“他只是想拖延时间罢了。让我们立刻开始审判,毕竟真实罪行不是用语言可以抹消的。”
“瑟拉菲娜,你说得对。”斯皮尔曼掏出一块手绢擦了擦脑门,“我们这就开始吧。”
三位法官一致点头。斯皮尔曼抖开一卷羊皮纸,用魔杖一点,将文字投射到半空好让包厢中的观众可以清楚看见。
“盖勒特.格林德沃,1883年生,少年时就读于德姆斯特朗,后因邪恶实验被开除。之后在欧洲各地周游,从格里戈维奇手中偷走老魔杖,鼓吹种圌族圌主圌义,吸引大批狂圌热圌信圌徒,并组圌建圌军圌队,实施圌恐圌怖圌行圌动,杀害上百名无辜的巫师与麻瓜。对于这些罪行,你是否招认?”
“招认什么?”格林德沃平静地反问。“敢问三位法官是在暗示这一长串名单上的人都是我亲手杀死的吗?”
“他们都是因你而死。”
“对不起,人们总说我太过狂妄,可若是他们听到了您刚才的话,恐怕得改变对我的看法,认为我是个谦虚低调的老实人了。我承认自己的确有些魅力,但还不足以让那么多人‘因我而死’。”
“格林德沃,你简直对生命毫无尊重!”
“是您对生命毫无尊重,斯皮尔曼先生,是您将那么多人的性命随便归到我的手下。因为据我所知,从未有一个人直接死于我的魔杖之下。如果你们不信,尽可以拿去检查。”
“你怎么敢撒这种谎?”
“上帝在上,先生,我没有撒谎。我承认,这些人中的确有一些死在我的崇拜者手下。当然,我无意责怪他们,因为他们这么做只是为了捍卫我。但是难道你们的手上就没有人命了吗?亲爱的斯皮尔曼先生,当您命令您的傲罗去攻击我的支持者而导致他们死亡后,我能将他们的死归结到您身上吗?”
“那不一样,所有傲罗的行动都是合理合法的……”
“合你们的理。无意冒犯,我只想说如果今天胜利的是我,现在站在这儿遭受审判的人就是您了。”
“你的狡辩只是在浪费我们所有人的时间,格林德沃。”
“哦?这么说您承认您早就决心判我有罪了?”
“我……”斯皮尔曼一时语塞,他的鼻孔张得大大的,似乎无法理解世上竟有如此不讲道理的人存在。但他毕竟不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了,他见过大世面,有足够的手段和经验。他很快调整了心态,强硬地说道:“你说的没错,格林德沃,在我心里的确判你有罪。但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不能代表整个巫师界,这也是我们之所以需要这场公开审判的原因。因为即便是你这样的魔头,也应当给予为自己辩护的权利。这就是我们和你之间的差别,盖勒特,你可以无动于衷地夺取生命,而我们做不到。”
“我更愿意把这称之为幸存者的傲慢,敬爱的主圌席先生。你们想要一场表演,所以把我绑到这儿来,期望能看到我羞愧地低头认罪,窘迫地祈求原谅,然后你们就可以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圣人模样,歌唱着宽恕与爱,扮演上帝的角色来决定我的命运。到底是让他一了百了地去死呢,还是强迫他背负良心的谴责苟活下去,我相信今天来到这儿的每一个人心里都有过这样的犹豫。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的良心很好,没有愧疚,没有自责,我也不会如你们想象的那样乞求原谅,因为我自认没有做错什么。你们可以说我是魔头,说我夺走了巫师和麻瓜的生命,可是我也得提醒大家,自古以来有争执就必然有伤亡,当两个理念产生对抗时必然会引发战圌争。有些人死了,没错,他们是时圌代圌的圌牺圌牲圌品,可如果他们的死只是维持了这个持续了几百年的错圌误圌体圌系,我可以说,我真的感到很遗憾。”
“事到如今你还在强词夺理。如果不是你带着你的邪恶理念蛊惑了一群人,发起战圌争,这些无辜的人也不会死。”
“暂且不说您仍在称我的理论是邪恶的,光说蛊惑二字,请问我有对任何人下过魔药、施过夺魂咒,或者以他们的家人性命作要挟强迫他们站在我这边吗?斯皮尔曼先生,在这场战役中站在我这边的巫师不是只有几人,而是几千人、几万人。他们自愿加入到我的队伍中,仅仅因为他们赞同我那所谓的‘邪恶’理论。因为我说出了他们长久以来的困惑和不解,指出了你们这些高高在上满口仁义的伪君子所看不到或者不愿去看的真正的痛苦与不甘。我所做的不过是告诉他们生活并不是注定如此,我们可以有改变,甚至是更好的改变。在加入我的最初他们就知道接下来可能面临的矛盾与争执,但是他们没有离开,因为他们明白在更伟大的利益面前,少数人的牺牲是可被接受的。今天就算我被执行死刑也没有关系,因为在外面的世界仍有大把人赞同我的想法,这些念头是永远无法被消灭的。矛盾始终存在,斯皮尔曼先生,如果你们继续无视,它迟早会再次爆发,而到那时我不确定你们是否还能压制。”
“你把你自己说的像个伟大的革圌命圌家……”
“我的确是。我想要的,不过是我们所有人的更伟大利益。”
格林德沃以一个傲慢无畏的眼神结束了他的演说。不安的寂静在房间中持续蔓延,斯皮尔曼像个苍白的木偶软绵无力地靠在椅背上。人们仿佛陷入了某种幻境,在那个场景里格林德沃的所作所为似乎是可以被理解的……
“哼。”
就在这时 ,一记清晰的冷笑打破了室内古怪的气氛。
一个长着杂乱长发的男子从坐席中站起,走到庭前。他的面孔颇为粗野,眉眼间也满是愤世嫉俗的神情。他走到格林德沃身边,朝他投去愤恨且鄙夷的目光。
“更伟大的利益?”他说,“把别人想出来的东西说成是自己的你还觉得挺自豪?”
格林德沃的眼中闪过一丝警告。
“法官大人。”男人面朝法庭大声说道,“刚才这个人口口声声说他从没亲手伤害过一个人,这完全是在放屁。因为在他16岁的时候就曾亲手杀害了我年仅14岁的妹妹,并且在悲剧发生以后立刻逃走。我在这儿听了半天,听到他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为了全人类进步付出一切而不被理解的大好人,感到实在生气,因为我了解他,我知道事实是他不过是一个卑鄙无耻、冷血残酷、只会夸夸其谈满口喷粪,只顾自己利益没有一丁点羞耻心的婊子养的下三滥,就连下水道里的老鼠都比他有种。”
“你是……?”斯皮尔曼和皮奎里交换了一个疑问的眼神。
“我的名字是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先生。我完全可以为我说出的话负责。”
邓布利多?听到这个姓氏所有人都震惊了,他们争先恐后地伸长了脖子去看阿不福思,想弄明白他和那位值得尊敬的伟大魔法师有何关系。
“邓布利多?这不是个常见姓氏。”斯皮尔曼说出了大家的疑问。
阿不福思轻蔑地笑道:“呵,我看出来了,你们还是更关心那个人对吧?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们我和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关系,我是他的弟弟,如果他有胆子承认的话。但是今天的事与他无关,我之所以来这儿不过是要为我可怜的阿利安娜讨回迟来的公道。”
“阿利安娜?我和阿不思相识多年,从未听他提起过……”
“他怎么会说呢!”阿不福思的声音中爆发出一阵痛苦的愤怒,“在发生了那样的事后他有什么资格再去呼唤她的名字?!”
“请你将事情经过详细说明,关于这桩凶案我们的确一无所知。”
“很好,我会告诉你们一切的。”阿不福思大声道,他又看了格林德沃一眼,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而此时的格林德沃看起来与刚才悠然自得的样子完全不同,他的脸上显出恶毒的神情,他低声对阿不福思道:“你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蠢货。”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我本以为抓住你后他会亲自向你复仇,可谁知他仍像四十六年前那样懦弱无能,一看见你就把所有人都忘了。可是我不会,阿利安娜也不会,我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所以就由我来结束这一切吧。”
说完这些,阿不福思又面向三位法官。“尊敬的法官们,我是阿不福思.邓布利多,我的妹妹是阿利安娜.邓布利多。我们和我那伟大的哥哥一样是玻西瓦尔与坎德拉.邓布利多的孩子。或许在座的还有人记得我的父亲曾因袭击麻瓜而被关进阿兹卡班,那是事出有因的。在我妹妹六岁的时候,她被几个闯入我家后院的麻瓜小孩攻击。他们……残忍地伤害了她,自那以后阿利安娜就疯了,默默然在她体内生长,我的母亲不得不将她锁在房里以免威胁到别人。而我的父亲,像任何一个深爱自己子女的父亲一样做出了复仇行动。他因此被抓,可是为了保护妹妹不被强制送入圣芒戈,他隐瞒了一切,独自承担罪名,被终身监禁。”
“在父亲被抓走之后,我母亲带着我们三兄妹搬去了戈德里克山谷居住。阿利安娜始终被囚禁在屋里,几乎没有几个人见到过她。在我哥哥阿不思从霍格沃茨毕业那年,一桩意外发生了。我妹妹因无法控制自身力量而意外杀死了母亲。阿不思为此不得不终止游学计划,回到家里照顾阿利安娜。也就是在那时候他遇到了格林德沃,一个刚被德姆斯特朗开除的沉迷黑魔法的男孩。”
“他们相识了。然后……”阿不福思顿了顿,“然后格林德沃想要阿不思和他一起去征服欧洲。我不同意那个想法,所以三人发生了争执。格林德沃动了杀心,而刚好阿利安娜又想来阻止我们,结果……”
“结果格林德沃的魔咒击中了你妹妹,阿利安娜死了。”斯皮尔曼替阿不福思将话说完。
“是的。”阿不福思悲哀地点点头,时隔四十六年,想起当时的场景,他仍感绝望。
“在事故发生后格林德沃做了什么?”斯皮尔曼问。
“他逃走了。”阿不福思说,“我哥哥去找他,但发现他已离开。我们无法解释屋子里发生的一切,所以只能草草将阿利安娜葬在母亲身边。”
阿不福思看向格林德沃,“刚才你说自己对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人从未感到良心不安,那么阿利安娜呢?她与你的那些理想抱负毫无关系,从出生至死她从未伤害过一人,对于她,你也敢说自己毫无愧疚吗?!”
格林德沃沉默一阵,开口道:“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你妹妹是死于我的手下。当时我们三人同时射出了咒语……”
“我用的是缴械咒!!!”阿不福思怒吼道,“我很清楚自己用了什么魔咒,但你呢?你敢告诉大家你当时念了什么咒语吗?!”
“即使你没用死咒,那当时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呢。”格林德沃暗示道。
“你怎么敢——”阿不福思抽出魔杖。
“他说得没错。”又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这是一个温柔却又饱含悲伤的声音。众人将目光汇聚到声音的源头,发现一个高大的男子慢慢从座椅里站了起来。那是阿不思.邓布利多,霍格沃茨的校长、一级梅林勋章获得者、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同时也是击败并抓获格林德沃的大英雄。他好像一直坐在那里,可是竟无一人察觉。
邓布利多在惊讶的低语声中慢慢朝阿不福思走去,他的脸苍白而又憔悴,据传他和格林德沃决斗时受了重伤。
他怎么来了?他怎么来的这样悄无声息?他不被人知的妹妹真的死于格林德沃之手吗?人们的心中充满疑问。
“邓布利多!”斯皮尔曼也十分惊讶,显然没想到对方会不请自来。
“你好,斯皮尔曼主席。”邓布利多礼貌地向他打招呼。他站到阿不福思身边,而他的弟弟却不肯给他一个眼神。
“刚才你弟弟向我们控告格林德沃杀害你的妹妹阿利安娜。”
“是的,我都听到了。”邓布利多平静地说,“但是,也正像格林德沃所说,当时参与决斗的有三人,除了阿不福思和他之外,我也有可能杀害阿利安娜。”
观众中爆发出不解的叫声。有人高声说他决不相信尊敬的邓布利多先生会伤害自己的亲妹妹,如果说那个房间里有一个恶魔用了死咒,那就是盖勒特.格林德沃。
“谢谢你,我的朋友,谢谢你愿意相信我。”邓布利多微微一笑。“但是击中我妹妹的不一定是死咒,当时她的身体非常虚弱,任何一个带有攻击性的咒语都会引发她体内默默然的爆炸。由于阿不福思的缴械咒不是攻击性咒语,所以有可能杀害阿利安娜的人就只剩我和格林德沃。遗憾的是,即便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我依然无法肯定当时的我是彻底无罪的。”
“阿不思,现在不是你自我忏悔的时候。我们今天要审判的人是格林德沃。”斯皮尔曼善意提醒。
“非常抱歉,我只是认为关于这件事有必要解释一下——”
“我不敢相信直到现在你还想维护那个恶魔!”阿不福思冷冰冰地打断他哥哥的话。“我替你隐瞒了这么多,而你却仍想着为他求情。”
“我没有替任何人求情,阿不福思。我恳求你理解,我之所以站出来这么说是因为在阿利安娜的事上我和他一样有罪。”邓布利多沉痛地说道。很难想象一个如此强大的巫师会有这般脆弱的时刻。
“你当然有罪。”阿不福思不屑地昂起头,“毕竟是你把他带到这个家来,甚至想要追随他离开!”
追随格林德沃?人群中又传来一阵惊呼。大家都知道邓布利多始终站在与格林德沃对抗的第一线,像他这样正直善良的好人怎么可能会去追随格林德沃?阿不福思一定在说谎!
果然斯皮尔曼也严肃道:“阿不福思,我必须警告你这是严重的污蔑。我们都知道,是邓布利多最终擒获了格林德沃,他从未背叛过正义。”
阿不福思并没有被吓到,他说:“我只能说,你不如你想象的那样了解我哥哥。”
“我很抱歉。你们在这儿争论了半天似乎都忘了我才是今天的主角。”就在这时,格林德沃慢条斯理的声音又再度响起,“我承认我的确认识阿不思.邓布利多,也的确和他有过交往,知道他的弟弟和妹妹,不过仅此而已,他从没追随过我。”
邓布利多僵硬地面朝法官而立,脸色苍白地听着,没有回头。
格林德沃继续说:“不过就算他想追随我,我也不愿意。我不会想让别人抢走属于我的关注,不是吗?”
“这不是事实。就是因为你执意要他和你一起走,我们才会发生争执!”阿不福思道。
格林德沃冷笑,“为什么我会要他和我一起走?他可是高贵的、善良的、令人尊敬的正义化身啊。”
“你知道他会听信你的每一句话,知道他无法拒绝你……你想要把他拉到身边因为这样你就不会有对手了。”
“然而事实是你哥哥从没在乎过我或者我说的话,阿不福思你这个蠢货,回到你的座位上去吧,别再丢人现眼了。”
“你——”阿不福思几次欲抽出魔杖对格林德沃念咒,“如果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你,你根本不会有机会活到今天!”
“噢,是吗?我更认为他是个不敢杀人的懦夫,即使他恨我恨得要命也不敢来找我决斗。”
“我没有恨你。”邓布利多忽然说道。他还是不肯回头去看格林德沃,他忧郁地看着墙壁上的某处,低声说道:“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别再这样懦弱了,阿不思!”阿不福思狠狠道,“他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过!”
“你不恨我?”格林德沃却说,“你为什么不恨我?如果不是我你的妹妹就不会死,阿不福思也不会弃你而去。你应该恨我入骨的!”
“听到了吗,三位法官,他承认是他害死阿利安娜了。”阿不福思插嘴道。
“噢,住嘴吧,你这愚蠢的男孩。这是我和你哥哥的事,不用你插手。”格林德沃训斥道。他盯着邓布利多的背影,眼中充满狂热。“来吧,阿不思,告诉大家你有多恨我,你有多想让我死在你的手上!”
邓布利多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他闭上眼睛,轻轻吐出一句,“我不恨你,格林德沃。”
嘲弄的神色从格林德沃的脸上消失了,这一刻他镇定自若的表象终于被撕开一条黑色的裂缝。他偏过头,低声笑道:“当然。我猜我不值得花费你一点心神。毕竟你那么尊贵,那么受人敬仰,每天有无数猫头鹰要飞去你的办公室向你求助。霍格沃茨需要你、魔法部需要你,整个巫师界都需要你,你是他们神圣的首席魔法师,被所有人爱戴,你有那么多要关心的人,又怎么会把感情浪费在我身上呢。多么傲慢啊,邓布利多。你非要等所有人都祈求你出手拯救,才肯从你那个破烂学校里走出来面对我。”
邓布利多显得极其痛苦,可他依然笔直地站着,没有倒下。
“不是的。”纽特.斯卡曼德在前排激动地喊道,他看看邓布利多,又看看周围注视着他的人群,忽然把视线投向地面,小声地解释道:“邓布利多教授之所以没能在第一时刻站出来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斯皮尔曼问。
“我不能说。”纽特垂下头。
“斯卡曼德先生……”斯皮尔曼正要追问,却被邓布利多打断了。
“因为我和格林德沃订了血盟。”邓布利多终于抬头看向格林德沃,他转过身体,面朝所有观众,大声重复了一遍,“我和他订立了血盟承诺互不伤害。”
一时间震惊、恐惧、质疑的情绪在人群中此起彼伏。没有人敢相信眼前这位鼎鼎大名的巫师领袖竟会和杀人无数的黑魔头订立只有亲密关系中的人才会有的血盟。大家都屏住呼吸急不可耐地等待邓布利多接下去的解释。
邓布利多说:“谢谢纽特和阿不福思对我的维护,刻意隐瞒了部分,没将最重要的真相告诉大家。我弟弟只说我和格林德沃相识,这不准确,因为事实是我在遇到他的那一刻起就陷入了不可救药的狂热单恋。我们之间曾有的关系远比相识亲密的多得多。我曾将他视作宇宙的中心,承诺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所以当他要求我和他一起离开去往欧洲大陆时,我答应了,甚至完全没有考虑到阿利安娜还需要我去照顾。我的自私激怒了阿不福思,他向我们发起决斗,这直接导致了后来的悲剧。自那以后,我深陷自责的深渊,不愿去接触任何有关格林德沃的消息。直到后来他的行为越来越猖狂,我不得不想尽办法破除了血盟,才有力量站到他面前与他决斗。”
“这就是我和他的故事。没什么好隐瞒的。”邓布利多平静地说。
人群的沉默是可怕的。他们深感背叛的目光像鞭子般抽打在邓布利多的脊背上。他默默忍受,没有躲开
半响,斯皮尔曼终于开口:“众所周知,格林德沃是一个非常善于操控人心的人。阿不思与他相识时年纪尚轻,对邪恶尚不敏感,被他蛊惑不足为奇。我想说的是,人在年轻时多少都会犯下错误,但决定他是否值得被尊敬的不是他的过去,而是他的现在。我可以说我所认识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一个伟大的人,他正直勇敢,愿意为正义付出一切。他早已与格林德沃划清界线,因此,今天在庭上所说的往事不足以影响我对他的敬意。”
斯皮尔曼的话似乎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同,他们看向邓布利多的目光不再严厉,更有几个为他敢于坦白的勇气鼓起了掌声。
“谢谢你,斯皮尔曼。”邓布利多的眼中闪烁着感激的泪光。
格林德沃笑了,“对不起,这可真是滑稽极了,一群毫无干系的旁观者在这儿自我感动。这就是你想要的吗,阿不思?被一群蠢货歌功颂德,当他们的救世主?”
“那么你呢?你想要什么,盖勒特?”邓布利多看着对方,语气中第一次出现激烈而愤怒的情绪,“你一面打心眼里鄙视着所有人,一面又口口声声说要为争取他们的幸福而战斗,在这样的矛盾中你得到了什么?轻易骗到别人的乐趣?令他人深信不疑的得意?又或者,我猜你只是非常享受为人瞩目、被人崇拜、高人一等的感觉。”
“所以你觉得我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让你崇拜我?”格林德沃尖锐地问。
“难道不是吗?”邓布利多苦涩地笑道,“还可能会是别的吗?那时的我如此年轻,如此渴望被爱……”
格林德沃爆发出一阵大笑。邓布利多在他的笑声中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移开目光,几乎是绝望地凝视头顶的天花板。
格林德沃笑道:“没错,可怜的阿不思,一个极度渴望被爱的傻瓜。我本以为你会比其他人难搞定些,没想到到也不过如此。我不过是眨眨眼睛,勾勾手指,你就自动跪倒在我脚边,祈求我永远爱你了。坦白告诉你吧,即使没有你妹妹的事我也不会想要和你去欧洲。那不过是说着玩玩而已的,亲爱的,你以为我有多少情人,你不过是我在戈德里克山谷的一个消遣,别把自己看太重了。而且在那件事发生之前我已厌倦了你的百般讨好低声下气,我离开并不是因为害怕被牵连,只是单纯不想再看到你罢了。感谢上帝,这些年来你没有再来纠缠,这说明你还是有几分骨气的,真为你高兴。”
邓布利多血色尽失,难以想象到此刻他还站在原地,没有因为羞辱而逃跑。
“阿不思,你对我来说连灰尘都不如。你的弟弟克莱登斯给我带来的快乐还比你多几分。”格林德沃恶毒地说道。
他随即举起被束缚的双手高喊道:“斯皮尔曼,赶紧结束这场闹剧吧。我受够了你们装模作样的审判,我不是你们该死的演员。所有罪名我统统承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不想再陪你们玩了,我已厌倦一切。”
斯皮尔曼愣了愣,转而和其余两位法官低声讨论了一会儿,这才敲下法官锤。
“盖勒特.格林德沃,我宣判你有罪,在纽蒙迦德塔内囚禁终生。”
阿不思.邓布利多坐在法庭外的长凳上。他双手摊开平整地放在大腿之上。偶尔经过的办事员对他礼貌招呼,而他也回之以微笑。
他觉得非常疲倦,想要赶紧回到霍格沃茨的办公室。可是现实偏不如人意,非要多留他一会儿在这只有痛苦与耻辱的地方。
他望着走廊对面一间敞着门的办公室,一位穿红裙子的女巫正在里面整理文件,一只猫蹲在她脚边,每当她把一摞纸张放到篮子里时,猫都要上前闻一闻。
她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头羞涩地笑了笑。邓布利多本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话音融化在无边的疲倦里,只剩下沉默。
斯皮尔曼从一扇门里走出,来到他身边。“阿不思,”他说,“他提出要求要见你。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但这是他最后的愿望了,一个小时后他就会被送到纽蒙迦德。”
邓布利多沉默不语。斯皮尔曼又说,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拒绝……
“不,”邓布利多站起身,“我去见他。有些事情该由我亲手结束。”
他走进斯皮尔曼刚才出来的房间,脚步颇为坚定。他推开铁门,进入格林德沃的临时牢房。
格林德沃背门而立,双手依然缚在身前。听到声响便扭过头来,对邓布利多露出一个微笑,两片白色的睫毛在阳光下像蝴蝶的翅膀一样生动美丽。
邓布利多不着痕迹地转开视线。“听说你要见我。”
“是的。我想看看你会不会来。”格林德沃的脸上依然挂着捉摸不透的浅笑。
“好吧,我来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邓布利多不为所动。
“这是我们四十六年来第一次正正经经地交流,你就准备以这种抗拒的态度进行吗?”
“我想我和你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啊,你还在怪我当时离开你对不对?”格林德沃一步步靠近,“刚才在庭上,你显得很痛苦。”
“我一直很痛苦,盖勒特。”邓布利多的手指紧紧抓着裤子布料,“我无法原谅自己害死阿利安娜。”
“那个女孩的死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的错。那是命中注定的,阿不思。”
邓布利多一愣,随即发出一记粗嘎的笑声:“你真是邪恶得无可救药。”
“但你喜欢这样。”格林德沃轻轻道。“这儿没有别人,告诉我,阿不思,如果当时没有你弟弟的阻拦,你会和我一起走吗?”
“请停止这套愚弄人的把戏吧,盖勒特。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了。”
“是的,你完全变了,不再是那个羞涩笨拙的男孩了。”格林德沃仔细打量着邓布利多的脸庞,异色双眼中闪烁的火花似乎要将他吞没。“这些年来发生了什么?你变得……有趣了。”
“什么都没发生。我只是停止爱你了。”邓布利多看向格林德沃,眼中混合着悲哀、同情与一丝胜利的自嘲,“你之所以觉得我有趣,仅是因为我不再为你心痛。多悲哀啊,盖勒特,你总在追寻已经不属于你的东西。”
格林德沃睁大了眼睛。“不属于我的东西?你永远属于我,阿不思。你要么恨我,要么爱我,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不曾来到我面前阻止我?”
邓布利多微微一笑:“我不来是因为在血盟的前提下没有把握战胜你。”
“这不是事实。”格林德沃的语调中染上了些许怒火,“那个瓶子我天天带在身上,你要是有心要抢,早就拿走了,何必等这么多年才派一个毛头小子来做这件事。”
“我选择纽特来办这件事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你看重他。”
“是的。我还看重别的很多人。盖勒特,承认吧,你已经远离我的生活太久了,早就不再了解我。”
“可我了解你。我是这世上唯一真正理解你的人。”
“是吗?”邓布利多平静地反问。
格林德沃的自信被动摇了,他慌乱地争辩道:“你说还有谁比我更理解你?”
邓布利多疲惫地回答:“就像你认为我和别人都很愚蠢一样,这些年来,我也逐渐发现,你并非如我想象的那样与众不同。”
格林德沃美丽的脸庞因这句话而狰狞,他就像那些长着人脸的神奇鸟类,在雷暴中露出噬人的可怕面目。
“那不是真的。我从没觉得你和别人一样。你瞧,我们是天生一对,只有你配得上我。我爱你,阿不思。”
邓布利多目露怜悯,很缓慢地摇了摇头。
此时此刻,格林德沃对邓布利多的控制终于被击碎,他彻底失去了对他的影响力。邓布利多看着格林德沃,发现他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那个金色的、快乐的、在谷仓中吻上自己双唇的美丽少年仿佛晨雾一般彻底消散,徒留下一个枯瘦、疯狂、已经走到末路的杀人犯。邓布利多可怜他,但不同情他。
格林德沃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 他说:“如果当时我留下,你会站在我这边吗?”
邓布利多回答:“不会。”
听到这个答案,格林德沃不禁轻笑出声。他软绵绵地依靠到墙上,陷入思索。
他们在沉默中伫立,邓布利多无声地等待着。
又过了好一会儿,仿佛有一个世纪之久,格林德沃忽然抬起头,念起了一句诗:“对我谈话吧——你的声调好似我心灵的回声,我似乎听见,你在说爱我。”
邓布利多的灵魂猛地颤抖了。在这一秒,理智的堡垒在脑中轰然倒塌,无法被遗忘的记忆争先恐后从伤口中涌出。他还记得这首诗,记得自己有多么绝望地在羊皮纸上抄录下它,并将它寄给那残忍又绝情的爱人。他记得在一切开始的最初自己就清晰地看透了格林德沃的心可仍然决心义无反顾地跳入深渊。
他突然记起,自己曾如此卑微又绝望地爱着他。
“可是,你的这言语,表现的仍只是你,”诗句不自觉地从邓布利多的唇间滑出,每一个音节都如利刃划过他的心脏,“有如站在镜前,你所倾心的只是自己的容颜。但我还在……”
格林德沃笑了。他的眼中不再有被羞辱的怒火,那双美丽的眼睛宛如春天的池水,湛蓝的水面之下涌动着融化冰雪的暖流。他仿佛悟到了某个独一无二的真理,并为此不再受任何喧嚣的影响,陷入完全的平静。
在他的目光中,邓布利多被击溃了。他再也无法在房间里待下去,只能仓皇逃离。一直当他走出魔法部,步入人流,他依然能感受到格林德沃那神秘的目光徘徊在自己的后背与整个记忆当中。
他忍不住回过头,看到魔法部的尖顶在夕阳中闪着暗淡肮脏的微光。
“你真可悲。”阿不福思对他说。
邓布利多悲伤地看着自己的弟弟,不能言语。
阿不福思没有再说话,他沿着街道一路向前,终于消失在拐角处。
END
对我谈话吧——你的声调好似
我的心灵的回声,似乎我听见
你说在爱我;可是,你的这言语
表现的仍只是你,有如站在镜前
你所倾心的只是自己的容颜;
但我还在耗尽生命守着你,
有时候,这是多甜蜜的苦役!
在我痛苦时,你也会怜悯我……
——《给——》,雪莱
【GGAD】没有预言的小镇 7(完结)
Summary: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为了不同的目的,在一个只有巫师居住的山间小镇意外相遇。搜寻各自目标的同时,他们渐渐发现这个小镇有着难以解释的异常……
承接FB2,老头联手冒险
私设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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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为了不同的目的,在一个只有巫师居住的山间小镇意外相遇。搜寻各自目标的同时,他们渐渐发现这个小镇有着难以解释的异常……
承接FB2,老头联手冒险
私设如山
“这不是个让人喜欢的故事。”
“按照正常情况,巫师们应该选择重建小镇,继续过着安宁和平的生活。然而我们可怜的伊夫塔尔家的巫师们却不这么想。他们太累了,这么多年来维持着的安稳,却被一只火龙太太爪子就给轻轻松松地毁坏殆尽。”
邓布利多一边拆信一边向格林德沃讲述着他在编年史里看到的内容。
“居民们走的走,伤的伤,根本没人有精力重建小镇。一部分伊夫塔尔家的人受不了了,本来常年躲在山上就十分不便……”他抽出纽特写给自己的那封信,快速浏览了一遍,“所以他们也离开了,搬到各种更加适合生活的地方。”
“比如美国。”格林德沃插了一句。
“没错。”邓布利多点点头,将信塞回信封,“但是有那么一部分人却不想抛弃自己的家园,即便它已经破败不堪,但他们当年从德国——也许那个时候该叫普鲁士——举家搬迁到这里的时候,这里还是躲避麻瓜的天堂。”
“毕竟火龙可不是每年都会来的。”
“接下来就是我的猜测了,但我想你可能也猜了个大半。”邓布利多举起魔杖,点了点悬浮在他们头上的金色光雾。
“他们用了那个魔咒。”格林德沃声音冰冷地说。
“对。”邓布利多同样冷冷地看着远处,“一群愚蠢的造梦者啊。”
一切都是幻境,一个巨大的,像罩子一样的幻象笼罩在艾格尔之上。
或者更准的说,如今的艾格尔,就是个巨大的幻境。
伊夫塔尔家的人完成了这个幻境之后,却仍然无法阻止人们的离开,无法阻止小镇逐渐衰败。最终他们也只好地踏上了搬迁的路途。
但这个强大的魔咒,这个由数代人一同完成的巨大幻境,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在临走之前,挥挥魔杖将它打破。
所以幻境里的猫头鹰永远也飞不出艾格尔,邮局的店员也不认识最新的瑞士钱币,而车站的记录本上,根本就没有1916年之后的日子。
这大概也是格林德沃无法预言的原因,这里本身就是个幻境,而幻境之地自然没有可以预言的价值。
邓布利多想起那只卜鸟,恐怕纽特也是发现了这个秘密,才决定冒险让卜鸟带信去因特拉肯。那封没有寄到自己手上的信不是没有寄出,而是根本就没有离开艾格尔,所以最后才被格林德沃找到。
而信里的内容和他预想的差不多,纽特向他讲述了一件离奇的事。
动物学家一向认为神奇生物们有着比人更加敏锐的感觉,在艾格尔的时候,他更加强烈地确定了这个观点。
从到达艾格尔那刻起,箱子里的小家伙们就一直不太安静,甚至几次想要冲出箱子试图逃跑。纽特抱着不能重演纽约倒霉经历的想法,决定钻进箱子来安抚焦躁不安的魔法生物们。
即便如此,还是有一只调皮的变色巨螺躲过了他的看管,爬出箱子来到街道上。它的毒液毁坏了艾格尔干净漂亮的街道,还烧毁了几个院子。纽特费尽心思才将它抓回,又耗费了不少时间让它情绪稳定。等动物学家再次爬出手提箱,想要去修复被毒液烧的所剩无几的院子时,太阳已经重新从山间升起了。
他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然而在清晨灿烂的阳光下,纽特只看到了完好无损,没有任何变色巨螺爬过痕迹的街道。那些昨天被烧成灰烬的花草,此刻正挂着露水,奋力地汲取着阳光。
“……这里肯定有什么问题……”动物学家这样写道,“但我还是决定优先寻找龙的痕迹,这也许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了,可能是需要您亲自前来才能解决。”
而在第二封寄给蒂娜的信里,短短的几行潦草字迹只诉说了一个主题——请去求助邓布利多。
金色的光雾被邓布利多施咒后,变成了一层如薄纱一样的屏障,旋转着飘荡在他和格林德沃身边。透过那层淡金色的薄雾,格林德沃看到了街道原本的样子——种着花草的整齐房屋消失殆尽,变成了一堆枯木和破碎的砖墙。
他们站在一个巨大废墟的中央,无人打理的杂草和藤蔓植物吞噬了巫师存在过的痕迹。
“怎么办?”邓布利多收回目光,看着已经抽出魔杖的格林德沃。
“还用说吗,幻象又能有什么价值。”格林德沃显得有些不悦,他的旧友明明清楚的知道答案,却仍要故意询问自己,“这个魔咒可不是用来为胆小鬼做梦用的。”
魔法火焰跳动飞舞着,穿梭在石板路上,翻过屋顶,照亮了艾格尔浓黑色的夜空,像极了火龙来袭的那个晚上。然而与1916年不同的是,格林德沃闭着眼站在火焰的中心,挥舞魔杖控制火焰,将幻觉魔咒一点点驱逐。被火焰掠过的地方,幻象逐渐消失,艾格尔的废墟在火光的照耀下终于显出了原形。
邓布利多也站在火焰的中心。他沉默地往自己所居住的旅馆望去,这间小屋子中的一切都过于真实,与那些会让他产生不适感的幻觉不同,它们应该是真实存在的。那些由他变出的魔法火焰只能驱赶魔咒,不会像火龙喷出的火那样毫不留情地摧毁一切事物,但如果这栋旅馆也是幻象,那它想必也无法幸免于难。
幸运的是,火焰只是轻巧地绕过了那栋小屋,便立刻急匆匆地向下一家冲去了。对旅馆老板的好奇心驱使着邓布利多不自觉地迈开了一步,但还没等他完全走出屏障,格林德沃就拉住了他的手臂。
“那里没人。”黑巫师摇了摇头,将他拽回金色的薄雾之中。
邓布利多刚想指出那间屋子仍然亮着不属于幻觉的灯光和墙上映出的影子。但他刚举起手,就意识到那并不是旅馆的老板,而是一只鸟。
那只大鸟冲破了魔法火焰,从旅馆的窗户中飞出,扑扇着翅膀向他飞来。是纽特的卜鸟。它瞪着大大的眼睛,绕着两个站在火焰中心的巫师飞了几圈后,才小心翼翼地选择落在邓布利多的肩上。
“哼。”格林德沃嗤笑了一声,抱起胳膊看着卜鸟。
“你瞧,”邓布利多摊手说,“如果不是你在,它肯定不会这么警惕。”
“我自认为还算招动物喜欢,”格林德沃满不在乎地说,“这个家伙肯定被那个斯卡曼德教坏了。”
“得了,”邓布利多摸了摸卜鸟的羽毛说,“如果你说的动物是指伏地蝠的话,我倒是愿意相信你。”
黑巫师气冲冲地转过身,挥了几下魔杖,火焰扩散的速度便立刻加快了。没过多久,艾格尔镇一改之前安宁美好的模样,变成了一副落败凄凉的废墟。
只有火车站出口的光滑石板地面上放着一件与这里格格不入的东西——一只棕色的手提箱。上面的NS字样标明了它主人的名字——纽特·斯卡曼德。
“你对旅馆的老板做了什么?”
用了各种办法打开箱子都无果后,邓布利多决定先拎起它,带着卜鸟一块下山后再想办法。
“没什么。”格林德沃收好魔杖,拍了拍黑色风衣外套上的灰尘说,“我把她送到山下去了。”
“我不认为她会想要离开这里,”邓布利多拎着纽特的手提箱向旅馆走去,“她显然是知道幻象存在的,但却还是选择留下了。”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轻易放弃自己所熟悉的地方,”格林德沃跟在邓布利多身后慢慢走着,“所以我采取了一点小手段。”
邓布利多停下脚步,用严厉的目光看着身后的黑巫师。
“比如?”
“比如,劝说她加入我。”
黑巫师愉快地说。
“待在幻象里是多么愚蠢,懦弱至极。”看着邓布利多逐渐阴沉的脸色,格林德沃只是轻笑一声,挥手指了指这片废墟小镇,“有着这样绝妙的魔法天赋,却因害怕麻瓜的攻击而躲在树林里,遗憾啊,邓布利多,遗憾。”
他故作悲痛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为什么有着绝佳能力的巫师会害怕麻瓜而躲躲藏藏呢,我实在想不通。但是你瞧,这就是他们的结局。”
顺着格林德沃手指的方向,邓布利多看了眼道路旁被草木覆盖的房子,不难发现它曾经有着精美的外墙与被打理整齐的庭院,那些雕刻拼贴的花纹即使在时间的冲刷下也依然精美。但不论它有着多么辉煌的曾经,现在都已经统统被杂草占领,换了新的主人。
“这是火龙的原因,与麻瓜无关。”邓布利多冷言道。
“是的,是的,火龙。”格林德沃背起手绕过邓布利多,向道路尽头走去,“但是,他们本可以不这样选择的。”
“这是个久远的错误,来自他们的先祖。然而这群人也没有在往后的岁月里选择及时纠正。”见邓布利多没有跟上,格林德沃停下了脚步,望着不远处的旧友,“在遇到你之前,我劝说了这里仅剩的几个真实存在的巫师——他们可不是幻象——劝说他们离开这里,加入我。然而这个魔咒好像有会让人神志不清的效果,他们似乎已经听不懂我的话了,真是令人遗憾。所以我只好用了点粗暴的方式,直接将他们送下山去。”
“你的意思是,这个魔咒可以混淆意识?”邓布利多皱眉道。
“和在地下室那次差不多,我猜。所以幸好我们没有在这里待太久,不然我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头脑清晰的离开。“”
格林德沃抽出魔杖,熄灭了旅馆里的灯火,又将它点亮。
“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一件事,邓布利多,”黑巫师叹了口气,将魔杖插回风衣口袋里,“为什么我们巫师非要躲起来不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邓布利多摇摇头,声音虽小但却不容置疑,“我拒绝。”
“啊,当然,”格林德沃摸了摸下巴说,“我想也是。但你想必也不会让这个讨人厌的幻象继续存在下去,我猜到这一点了,倒不如说我十分确定这一点。“
他张开双手,像是要欢迎谁投入自己怀抱那样。
“以及,我还能确定的一点是,等他们恢复了意识,就会明白我的理想,认同我的目标。到那个时候,即便我一个字不说,邓布利多,他们也仍然会选择加入我的阵营。”
格林德沃垂下手臂,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捏紧魔杖的邓布利多:“时间自然会证明哪一边是正确的,邓布利多。今天我不想和你决斗,让我们各自留点美好印象在对方脑子里吧,再见。”
他优雅地鞠了一躬,像表演谢幕那样从容,接着便在嘭的一声中幻影移形离开了。
邓布利多沉默地站在原地,艾格尔废墟上空的黑夜似乎要将他吞没,令他寸步难行。虽然这个小镇是幻象,但格林德沃不是,这几天的记忆也不是。与地下室里的那场梦境不同,他一直都是清醒的。
就像格林德沃在火车站那句没说完的话一样,他们的下一次见面必定不会再带着阿尔卑斯山独有的温和气氛,血盟可以阻止他们持杖对峙,但不能阻止他们最终会走向不同的阵营。
他不清楚自己更希望哪一段记忆是梦。
手提箱传来的沉闷响声打断了邓布利多的思绪,站在他肩膀上的卜鸟也突然低下了头,紧紧盯着那两个金属锁扣。邓布利多眨了眨眼,蹲下身将纽特的箱子放在地上,然后起身退到两步外,抓紧魔杖盯着箱子。
箱盖咔地一声自己打开了,一只黑色的嗅嗅率先爬出箱子,贴着地面向邓布利多爬来。紧接着,借着荧光咒发出的微弱光芒,邓布利多看到了一颗棕色卷发的脑袋,小心翼翼地从箱子里探了出来。
-第七章--没有预言的小镇--完-
写这篇的初衷就是想看老头联手冒险,但好像最后也没有冒什么险,也不是解什么谜,纯粹就是个戏外脑洞,一切都是我的胡思乱想。
我想看他们即使持有不同的理想也能并肩战斗,也能第一时间甚至永远的理解对方,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能懂你心中所想。
当然我也想看沙雕老头(x
总之,不论你喜不喜欢这个故事,都感谢你阅读至此~
【ggad】命运的愚者 (18)
烂大街的gg为了拯救ad越狱,只不过,gg所预见的景象都会成为真实,那么,应该如何扭转预言已经昭示的命运?命运是预定的,还是一切皆掌握在人的手里,只是人浑然不知?
原作里邓布利多说过伏地魔自己亲自选择了哈利这个敌人,这种观念挺有意思的,因此偶然生出了这个灵感。
hp原作很久以前看的,神动我只看了电影,没看过剧本或者设定集什么的,如果有设定上的错误还请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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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路德维希制药公司
黑魔法防御小组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场地:位于八楼,在巨怪棒打傻巴拿巴挂毯对面的有求必应屋。要唤出这个屋子,他们需要在走廊上来回走三次,集中精神想自己需要什么。......
烂大街的gg为了拯救ad越狱,只不过,gg所预见的景象都会成为真实,那么,应该如何扭转预言已经昭示的命运?命运是预定的,还是一切皆掌握在人的手里,只是人浑然不知?
原作里邓布利多说过伏地魔自己亲自选择了哈利这个敌人,这种观念挺有意思的,因此偶然生出了这个灵感。
hp原作很久以前看的,神动我只看了电影,没看过剧本或者设定集什么的,如果有设定上的错误还请原谅
--------------------
18.路德维希制药公司
黑魔法防御小组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场地:位于八楼,在巨怪棒打傻巴拿巴挂毯对面的有求必应屋。要唤出这个屋子,他们需要在走廊上来回走三次,集中精神想自己需要什么。而有求必应屋正如其名字,只要被唤出来,就会提供一切符合他们要求的事物:足够容纳几十人的大场地,缓冲用的缎面坐垫,探测黑魔法的窥镜和仪器,甚至还有各类相关书籍著作,比乌姆里奇的教科书好用多了。
没有比这个地方更适合进行防御小组活动的了。在这里,哈利顺利地进行了第一次黑魔法防御小组的集会。他们进行了缴械咒的练习,还确定了防御小组的正式名称:邓布利多军。集会结束时,哈利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满足:他切实地在反抗乌姆里奇和魔法部,在为抵抗伏地魔作准备,而且他不是孤身一人,还有几十位同学在与他共同奋斗。
这种满足感甚至让他可以忍受乌姆里奇了。第一次集会之后的第一次黑魔法防御课,乌姆里奇例行顶着那副甜腻腻的恶心笑容向他们打招呼的时候,哈利竟然能向她还以微笑,心里抱着一丝报复的快感。
问好环节过后,乌姆里奇注意到了课堂上的某位同学:“哎哟,格拉斯先生,你终于记得要回来上课啦?”
盖伦开始调查伏地魔之后就经常翘课,乌姆里奇的课是重灾区,显然他不认为她的课有上的必要。但是乌姆里奇不能忍,向麦格教授投诉了好几次,盖伦终于屈尊出现在她的课上。
“毕竟最近我的事情比较多,只能忽略一些不太重要的东西了。”盖伦一如既往地平静,而乌姆里奇的脸色黑了。
哈利回过头看了盖伦一眼。这段时间随着天气变坏,盖伦的状态似乎越来越差了。
乌姆里奇蹬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到盖伦跟前,恶狠狠地说:“你在忙什么事情?在联络校外的什么人吗?”
盖伦的脸色微变:“我难道不能往校外寄信吗?霍格沃茨成集中营了?”
“你从校外购买非法魔药。”乌姆里奇说道,她的语气显示她很高兴,“我已经将那些魔药扣下来了。说,你购买这些东西的目的是什么?”
盖伦吃了一惊:“非法魔药?路德维希公司已经办好了所有手续!”
路德维希的名字一出,课堂上所有巫师出身的学生都震惊了,纷纷交头接耳起来。乌姆里奇没有对这种违反课堂纪律的行为进行阻止,她似乎对抓住了盖伦的小辫子这件事兴奋异常:“我已经看过标签了,你买的是增强剂是吧?里面竟然用了罗马尼亚长角龙的角,这是禁止贸易物品!”
盖伦说:“多洛雷斯·乌姆里奇,没想到你对你们魔法部自己的法律也一知半解。龙角粉是B类可贸易物品,并不是禁止贸易物品。”
有的学生小声笑了出来。乌姆里奇瞪大了癞蛤蟆似的眼睛,又说:“你没有进口许可!”
“进口许可只用于大批量进口,而我只是以个人的名义购买了它的制成品。”盖伦说,“另外,我购买的是洛朗复生剂,不是普通的增强剂,这药剂每支市价是两百加隆,需要用特制药盒保存,而路德维希公司向来对自己的产品和服务非常上心。为免引发法律问题,我建议你立刻把药剂还给我。”
课堂上所有人都愣住了。“一支两百加隆?”赫敏低低地惊呼了一声,“真的吗?我的天哪!”
哈利没想到那天他帮盖伦拿的小小的药剂竟然这么贵,再想想那个盒子里总共有二十个格子,一盒子药剂的总价就是四千加隆,这还没算特制药盒的钱。他开始理解盖伦为什么要在麻瓜市场搞投资了。
乌姆里奇依旧瞪着她那双癞蛤蟆眼睛,但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半晌,她终于说道:“哼,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胡说八道?我会鉴定的,别妄想在我眼皮底下搞小伎俩!”说完,她回到讲台上,一如既往让他们拿出课本阅读,禁止发出一点声音。
第二天早上前往礼堂吃早饭时,盖伦拦住了哈利三人:“这几天你们有空吗?”
“什么事?”哈利问。
“我想请你们给我帮个忙。”盖伦说,“我要去拿回我的药。”
“你说的是……去找乌姆里奇?”赫敏吃了一惊,“她不会还给你的!”
“她偷了我的东西,我只是将它们拿回来罢了。”盖伦说,“只不过确实比较麻烦,眼下我暂时不想闹出太大风浪。”
“你是不是必须喝那些药?”哈利担忧地问。
盖伦轻轻点了点头:“每三天一支。现在药已经喝完了,本来公司上个星期已经给我寄来新药,但是被那个女人偷了。”
每三天就要吃掉两百加隆,哈利听见罗恩在他身边吸了一口气。赫敏说:“这个……擅自闯进教授的办公室并不容易……”
“没关系,我有隐形衣。”哈利立刻说,“就餐时间乌姆里奇不在,我们能趁那个时间进去。”
“真的要去吗?”罗恩小声问,“我觉得那个女人的办公室门上肯定有些了不得的东西守着……搞不好有黑魔法呢!”
“她的办公室你们不用担心,我知道怎么开她的门。”盖伦说,“既然如此,你是同意了?”
哈利点点头。赫敏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她办公室的门怎么开?”
“我知道怎么开所有教授办公室的门——除了校长办公室。”盖伦轻飘飘地说,“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教你怎么解析防护魔法。”
盖伦离开之后,赫敏板着脸,一声不吭。罗恩说:“我觉得你答应得太草率了。”
“上次盖伦没吃药,就在休息室里晕倒了。”哈利说,“而且你没发现吗?这几天他看起来很不好。”
“但是要去闯乌姆里奇的办公室……”罗恩小声说,“……好吧其实我们以前也不是没做过……”
“重点不是这个。”赫敏严肃地说,“重点是他为什么会去研究怎么开教授办公室的门?”
“老实说,我怀疑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哈利说。
“所以我们去不去?”罗恩又问,但是他看的却是赫敏。
赫敏沉默了好一阵才说:“我也去看看吧。”
根据哈利的经验,这种违反校规的行动总是会不出意外地出意外,但是这次出人意料的非常顺利,什么意料之外的事都没有发生。乌姆里奇一出现在礼堂,哈利等人便立刻离开,匆忙来到乌姆里奇的办公室;恰巧,当时整条走廊都没有人,因为所有人都去吃饭了。罗恩被打发去看风,赫敏在盖伦的指示下,顺利地破解了办公室门上的所有守护魔法(守护魔法数量出乎意料地多,仿佛这个办公室是个什么机密要地似的),最后用阿拉霍洞开打开了门。门一打开,哈利立刻对着猫咪墙施混淆咒,以防这些猫咪有给乌姆里奇通风报信的能力。
乌姆里奇的办公室仍然是那种粉红又甜腻的恶心风格,赫敏第一次进来,也被恶心得够呛,但是他们没时间吐槽,时间不等人,他们得立刻开始搜寻。
“你怎么确定乌姆里奇一定是将你的药藏在她自己的办公室?”赫敏问,“万一她将它扔掉了呢?”
盖伦说:“乌姆里奇不会扔掉,她只会想着怎么据为己有然后高价倒卖。”
“所以,”赫敏说,“在课堂上你是故意告诉她药剂的价格的吗?”
“没错。”盖伦赞赏地点点头,“一开始她估计只是想借这个由头来找我麻烦,但是我得优先保证药剂不被破坏。洛朗复生剂一次制作周期就要一年,并且原料极其珍贵,药剂被毁了路德维希公司是无法及时补货的。”
“这个贪婪的女人。”哈利气愤地说。
“用原形立现检测办公室内使用过的魔咒吧。”盖伦说完,捂着嘴咳嗽了几声。
赫敏和哈利举着魔杖将室内的物品检测过一遍之后,赫敏皱眉说:“魔咒的痕迹太多了,完全分不清!”
“隐形咒的次数太多。”盖伦准确地指出了问题所在,“恐怕有些东西无法用肉眼看见。赫敏,用云雾缭绕咒。”
“咒语是?”
“Nebulus。”
赫敏挥动魔杖,一股股云雾从杖尖喷出,缓缓充满整个办公室。在雾气之中,被隐藏起来的东西显露出了外形:隐形咒并不能消除物件的物理性质。
“看到了!柜子顶上有个盒子。”哈利指着柜子说,“药盒飞来!”
没有反应。盖伦说:“药盒是无法被召唤的。哈利,你爬上去帮忙拿一下。”
哈利爬上去将盒子拿了下来,赫敏消去了隐形咒,一个刻着路德维希徽章的盒子显露出来。
“啧,不出所料。”盖伦咬着牙说,“药盒被暴力破坏了。”他摸着盒盖上的锁,那设计精巧的锁扣已经被破坏,无力地挂在上面,哈利曾经感受过的像过安检机一样的魔法也不存在了。盖伦打开盒盖,里面整整齐齐摆着二十支药剂,但是哈利看得出来,其中的大部分已经不会泛出星星点点的金光了。
盖伦将药剂检查了一番,确认还能用的只剩四支了。“这种药盒都是特制的。”他解释说,“为了满足两个要求:一个是保存药剂,洛朗复生剂对保存环境要求很高,不能摇晃,温度恒定,湿度恒定,气压恒定,为了让猫头鹰可以提着药剂飞行,需要非常强力和复杂的魔咒;另一个是安保,路德维希公司创立之初就宣称不惜一切代价满足客户要求,所以这些特制药盒上有特殊的检测魔法,确保药盒只能被指定客户和客户代理人打开。”
“这种盒子要多少钱?”赫敏问。
“不清楚,但是这些盒子都是路德维希公司的资产,每个都上了昂贵的保险,客户吃完药之后要将药盒寄回去。”盖伦说,“当然,现在看来是寄不回去了。”
“但是,破坏盒子的不是你。”哈利说,“他们会要求你赔偿吗?”
“别小看公司的本事。”盖伦说,“药盒上的特制魔咒能检测开盒人的身份和位置,一旦被暴力破坏,公司会立刻得知。行了,盒子留在这里,我们走吧,乌姆里奇快吃完饭了。”
他们离开时,赫敏悄悄问他:“这就是你说的‘法律问题’?”
盖伦说:“是的。当然……魔法部有自己的选择。”
【GGAD】When the dragon snapped up his best boy(一)
写个甜文。
在欧洲,每头龙在成年时都会获得一个公主。...
写个甜文。
在欧洲,每头龙在成年时都会获得一个公主。
——《龙的求偶法则》序言
一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男学生会主席,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德·布莱恩·邓布利多不仅名字长,一头红褐色的头发也很长。这要得益于他的母亲坎德拉的特殊品位。除了长长的名字和头发,他还有一连串奖状,连起来可以铺满宿舍的地板。他就是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孩,人们纷纷猜测,他将会成为史上最年轻的魔法部长,虽然他本人好像并没有这个意愿。
“我希望世界和平。”阿不思谦逊地说。对此,他的弟弟,同样留着一头长发的阿不福思·邓布利多从鼻孔里喷出一个讥讽的“哼”,包含了“装模作样”、“撒谎精”或者“虚伪”等种种意思。人们对阿不福思报以同情和理解,毕竟,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哥哥,做他的弟弟实在太痛苦了。
时间一晃而过,今年阿不思七年级,也是他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就在开学后不久,校长菲尼亚斯·布莱克穿着镶了银边的绿袍子,宣布霍格沃茨魔法学校要迎来一批交换生。
“听说德姆斯特朗教授真正的黑魔法。”埃菲亚斯·多吉在秋风中窃窃私语,一颗蒲公英似的脑袋晃来晃去,“他们一定很可怕,可能比龙还可怕。”
男学生主席眨了眨他闪闪发亮的蓝眼睛,“我亲爱的小多吉,不会有人比龙还可怕的。”
“我的表哥说,德姆斯特朗坐落在火山口上,”多吉迅速地说,“真正的火山口,由四条火龙把守。德姆斯特朗的创始人具有龙的血统,想想看……”
“那他肯定有足足二十英尺高。”阿不思轻快地说。
“听说他们还招收混血的学生,混血巨人,你知道的。”多吉害怕地抖了抖,“梅林的胡子啊……那他们可能真的有二十英尺高。”
“不会有人二十英尺高的。”阿不思把垂落的红发撩到耳后,“放心,他们是我们的同龄人——”
“说起来,你为什么要拒绝魔法部的邀请?”多吉好奇地问,“你不喜欢在政府部门工作吗?”
“我还没想好,”阿不思若有所思,“也许我会选择更具挑战性的工作,比如,去火龙保护区做研究员,繁育小火龙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多吉敬畏地望向阿不思,阿不福思在人群后面重重咳嗽,阿丽安娜紧张地拉拉他的袖子,“你怎么了,感冒了?”
阿不福思没有感冒,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哥哥过于“轻浮”。就在一片乱糟糟的低语中,德姆斯特朗的船从湖中冒了出来,在清冷的月光下,像麻瓜恐怖故事中永远无法靠岸的幽灵船。
“天哪,”多吉喃喃惊叫,“他们的袍子——”
事实证明,在温和的九月底压根无须披上毛皮斗篷。德姆斯特朗的交换生全是男孩,这令很多霍格沃茨的学生发出了失望的叹息。这群德姆斯特朗男生在温暖的大厅中脱掉了不合时宜的斗篷,露出血红的袍子。他们个顶个面庞冷峻高傲,阿不福思不满地哼哼,“什么了不起的……”
“礼貌,”阿不思说,“他们是客人。”
对此,阿不福思嗤之以鼻。德姆斯特朗的交换生排成一列,鱼贯走到最前方,每人手里还拿着一根粗壮的木头手杖。“天,”多吉缩缩脖子,“手杖!那传闻果然是真的,他们一下课就在操场用手杖决斗,输了的人要穿裙子,打扫马桶——”
队列里一颗金灿灿的脑袋闻声转了过来。那真是颗漂亮的头颅,就连阿不思也要惊叹。这个德姆斯特朗男孩个子很高,脸看上去仍然十分稚气,大概也就十四五岁。他那满头的金发好似纯金铸就,弯曲地披在肩头。他还有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皮肤白皙,嘴唇红润。总之,他就像麻瓜艺术家雕塑中最英俊的美少年。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的女生忍不住连连惊叹,阿丽安娜低声说,“哦,梅林呀——”
“丑八怪。”阿不福思轻蔑地撇嘴,“那头发,就是一团稻草。”
金发男孩冷漠地转过头,过了几秒,又转了回来。“他在看我,”多吉惊恐万分,“被他听到了!他会不会用手杖打我的脑袋?”
“不会的,”阿不思安慰好友,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塞进他颤抖的掌心。
菲尼亚斯·布莱克做了欢迎致辞,措辞老套又乏味,学生们昏昏欲睡。最后,他终于宣布分院仪式开始。这次为了让交换生更好地融入霍格沃茨,他们也要通过分院帽的考验。
德姆斯特朗的队伍中立刻响起了一阵交谈,多吉竖起耳朵,“哦,感谢梅林,”他拍了拍胸口,“不是英语。他们说不定不太怎么会讲英语。”
那个英俊的金发男孩不知为何又回过头,直勾勾地看向格兰芬多的桌子。
多吉惊叫,“他又看我了!”
“安静,”阿不思比个手势,“听。”
第一个德姆斯特朗男生坐进椅子,分院帽碰到他的头便立刻大叫,“斯莱哲林!”
“黑魔法,哈。”多吉轻声说。
阿不思摇摇头。紧接着,第二个德姆斯特朗男生又被分入斯莱哲林。第三个男生进入了拉文克劳,第四个则坐到赫奇帕奇的长桌旁。
“格林德沃,盖勒特——”
那个金头发男生没有坐下,他皱着眉端详着分院帽,好像不太情愿戴上这顶破破烂烂的帽子。迟疑了几秒,他还是坐下。分院帽碰到了他金色的发顶,瞬间便张开嘴巴。而男生一把薅下帽子,用生硬的,但发音毫无疑问准确的英语冷淡地开口说道,“我要去那边。”
他的手指着格兰芬多的桌子。
“我要去那边。”男生硬邦邦重复,“那个红头发的——”
顿时,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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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GG】失去之后(3)
“这里就是盖勒特·格林德沃的牢房了,他就在里面,我已经把守卫的傲罗撤走了,老友相见总会有很多话想说,但我还是想提醒您一下,不要激动,好好谈,我就在隔壁,祝你好运。”
阿不思站在那扇厚厚的铁门前许久没有动作,他知道他思念了四十多年的人此刻就在门后,他已经无需再像之前那样装作冷漠与无情,他会告诉他,他爱他,一直都是,这是他拿着血盟想了一个晚上的结论。
盖勒特会用余生来向那些被他伤害过的人忏悔,他不会放弃他,就像安娜和阿不也没有放弃他一样,他会一有时间就去看他,他会在霍格沃茨教育那些小巫师,守护整个巫师界,他会和他一起忏悔一起赎罪,那个夏天里的梦想从来都有他的一半。...
“这里就是盖勒特·格林德沃的牢房了,他就在里面,我已经把守卫的傲罗撤走了,老友相见总会有很多话想说,但我还是想提醒您一下,不要激动,好好谈,我就在隔壁,祝你好运。”
阿不思站在那扇厚厚的铁门前许久没有动作,他知道他思念了四十多年的人此刻就在门后,他已经无需再像之前那样装作冷漠与无情,他会告诉他,他爱他,一直都是,这是他拿着血盟想了一个晚上的结论。
盖勒特会用余生来向那些被他伤害过的人忏悔,他不会放弃他,就像安娜和阿不也没有放弃他一样,他会一有时间就去看他,他会在霍格沃茨教育那些小巫师,守护整个巫师界,他会和他一起忏悔一起赎罪,那个夏天里的梦想从来都有他的一半。
深吸一口气,阿不思推开了那道铁门。
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盖勒特像一个被人随意丢弃的破布娃娃,躺在地牢中央的地板上,身上依旧穿着那件雪白无瑕的囚服,双眼微张着,从前的神采荡然无存。
“这……这……”
阿不思颤抖着出声,一瞬间红了眼眶,踉踉跄跄地跑到盖勒特身边,盖勒特浑身冰冷,只有心脏还在微弱地跳动。
“还好……还好……”阿不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盖勒特转移到他变出来的柔软的床上,仔细检查他身体的状况。
盖勒特的魔力仿佛一头失去控制的野兽,狂躁不安,阿不思不敢轻易使用魔法刺激他,可他随身携带的魔药,在面对盖勒特满身的伤痕也只是杯水车薪,毫无用处。盖勒特的手腕和脚腕上还带有四个金属的铁环,勒得很紧,似乎已经和伤口长在了一起,阿不思察觉到了铁环上的魔力波动,这让他放弃了强行带盖勒特离开的想法。
一股无力感顿时涌上阿不思的心头,他想抱抱盖勒特,却无从下手,他不知道怎样才不会弄疼他。
阿不思让盖勒特把头枕在他的腿上,原本耀眼的金发已经变得银白,短短的有点扎手,他久久凝视着爱人此刻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他突然觉得盖勒特一点都没变,他依旧是偶然降落在戈德里克山谷里阳光般的少年,照亮了阿不思当时灰暗的人生。
“我知道魔法协会有他自己的利益权衡,我相信你也有自己的谋划,你是绝对不会用一场决斗来决定自己苦心经营的梦想的生死,你想做什么呢,会留给我一些提示吗?我会帮你的,毕竟这是我们两个在那个短暂的夏日里最伟大的幻想。”
阿不思抚摸着盖勒特的脸颊,在他的唇角印下了一个吻。
隔壁是一间审讯室,当阿不思收拾好自己推门而入的时候,沃尔夫冈·艾博正在把玩一个装着一丝银色记忆的透明小瓶,面前的桌上放着一个冥想盆。
“我没想到会这么久,邓布利多教授,聊得还顺利吗?”
阿不思突然觉得魔法协会的一切都恶心透了,面前的这个人还有这座屋子,他知道盖勒特在这里受了多少苦,这间审讯室里满是“清理一新”的魔力残留,他不敢深想,更不想多待,盖勒特需要马上医治,他一秒钟也不想浪费。
“我带走盖勒特的条件是什么?”
“杀了霍格沃茨所有的师生还有你的弟弟。”
【GGAD】向日葵少女
昨晚做的梦。
一个小场景,很短,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写出来,可能和我平时的文风有所不同。这是…纯粹的BE,但也只是一场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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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DEMOISELLE TOURNESOL
“住在我隔壁的是位画家。”
病人的眼神像浮游生物,心不在焉地在诊疗室里漂移。它们飘向了落地窗前的几株木棉,“那是棉花么,医生?”
“是的。”
“哦。”
他听起来兴致恹恹。
“你的画家邻居,他人怎么样?”
“就那样。”病人说,靠进背后的沙发,右腿翘在左腿上。诊疗室的光线很好,冬...
昨晚做的梦。
一个小场景,很短,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写出来,可能和我平时的文风有所不同。这是…纯粹的BE,但也只是一场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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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DEMOISELLE TOURNESOL
“住在我隔壁的是位画家。”
病人的眼神像浮游生物,心不在焉地在诊疗室里漂移。它们飘向了落地窗前的几株木棉,“那是棉花么,医生?”
“是的。”
“哦。”
他听起来兴致恹恹。
“你的画家邻居,他人怎么样?”
“就那样。”病人说,靠进背后的沙发,右腿翘在左腿上。诊疗室的光线很好,冬日透过落地玻璃洒在红木地板上。整间屋子暖洋洋的。病人舒服地眯起眼睛,想在光里小憩一会。
“那么,他都画些什么?”
病人不满地睁开眼睛,看向打扰他休息的人。
“我们一定得谈这个?”
“我们可以谈任何你想谈的。”
病人的目光从落地窗前的木棉移向墙壁上那些极具文艺复兴色彩的肖像,最后移回主治医生脸上。他烦躁地捋了一把头发。对面沙发上的人拄着下巴,温和地望着他。医生有一副敏感的、善于倾听的蓝眼睛。它们在静静等待。
“他没有画室。”病人干巴巴地开口了,仿佛有人在从他嘴里撬出那些字,“他的公寓…”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就是那种…现代风格的。公寓门正对着窗户,门和窗之间是一条走廊,或者玄关,随便你怎么叫它吧。大概有五…六米长的样子?他的画摆在玄关两侧,架在画架上。”
“听上去很拥挤。”
“不。走廊很宽,足够他领着客人进去。不过每次开门的时候,空气一对流,那些纱就会飘起来。整条走廊都是很薄很薄的浅白色和金色…”
“纱?”
“画上的纱,每张画上都蒙着。他说油画怕晒,如果阳光直射上去,时间久了,颜料会皲裂。”病人浅浅地笑了一下,“每次他一开门,风在一瞬间把纱掀起来,有些飘在你脸上,像羽毛一样,那种感觉真是…哇哦。”
“哇哦。”医生扬起眉毛,“很浪漫。”
“这些臭画画的。”病人笑得开心极了,“他从不关窗户。”
“从不?”
“可能因为镉系颜料有剧毒。”
“镉系颜料?”
“中黄、柠檬黄…还有大红、玫瑰红什么的。”
“原来你也是个艺术家。”
“不,这都是他说的。”
医生轻轻眨了一下眼睛。
“这么说他喜欢用红色和黄色作画。”
“当然喽。”病人撇了撇嘴,“他总画同样的画。”
“同样的画?”
“他所有的作品都一样。我叫它们…‘向日葵少女’。”
医生微微前倾身子,好奇地看着他。
“他总画同一个少女。”病人低声说,“很漂亮的少女——一头火红的长发。眼睛像蓝宝石。穿着一条白纱裙。他所有的画都是这个少女。有时是少女捧着向日葵。有时是少女站在开满向日葵的花园里。只有这个少女和向日葵花。”
“向日葵少女…”医生理解地点了点头,“你问过他这位少女是谁么?”
“沉默的爱。”
“他暗恋这个女孩?”
“肯定的呀。”病人露齿一笑,“反正他是这么和我说的,这些画叫‘沉默的爱’。”
“穿着白纱裙、捧着金色向日葵的少女…”医生喃喃自语,似乎被病人的故事迷住了。
“但后来,”病人的脸忽然阴沉,他的眼睛变成了哑光的灰,“后来发生了一件事。”
“发生什么了?”医生迫不及待。病人盯着自己的鞋尖,好一会之后才继续下去,“有天我和朋友们提起我的…我的这位邻居,他们却说没这个人。‘他就住在我旁边’,我说。‘不,你记错了,你住的那一层没有别人。’我当时觉得这太荒唐了——他就住在我旁边——我是说…我每天都能看到他。每天。”
“他每天都邀请你去他家?”
“是的。是的。”病人很激动,“几乎每天。”
“他从不出门?”
“可能有那么几次吧。”病人不耐烦地摆了一下手,“他很少出门。”
医生沉默了一会,指关节缓缓摩挲着下巴。片刻后他才抛出自己的问题,他抛出它的方式像抛出一个不太大却很有分量的铅球,“他邀请你去做什么?”
“看画呗。还能做什么。”
“看同一主题的画作?每天邀请?”
病人的表情突然有点不自然。
他换了一条腿翘着。
“...唉,其实…是我不请自来。不是他邀请。是我总去打扰他。”
“为了看同一主题的画作?”
“…怎么说呢,”病人的眼神飘了一下,“其实我是…怎么说呢…我总觉得那些…那些画在对我说话。”
墙上的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医生放下手来。瘦长的五指在膝盖上无声地敲打。
“…但这不是你来找我的理由。”
他少见地没用提问继续这个话题。
“不,我来是因为…”病人像被鱼刺梗了一下,“…不见了。”
“你说画家?”
“不。我是说,是。”病人有点语无伦次,“这事说起来有点复杂。”
医生瞥了一眼墙上的钟,“我们还有时间。”
“我的朋友坚持我旁边的屋子没住人。我想向他证明真有这么一个人,就住在我旁边。但我也不好意思突然带着一个陌生人去他家。我平时已经够打扰他的了。所以我想,我想去给他的作品拍张照,让我的朋友知道的的确确有这么一个人。当天晚上我就去了。我敲他的门,没人应。你瞧,他也不是总在屋子里。至少那天他不在。或者他在忙。我回到我的屋子,打算第二天再去打扰他,就睡下了。”
他拨弄了一下头发。
“我梦到了那个女孩——‘向日葵少女’。她比在画里时更漂亮。红色的长发像柔软的海浪。眯着蓝色的眼睛朝我笑。她笑起来像个天使。她一直在那跑啊跳啊,在一片金灿灿的向日葵园里。我想去问问她画家去哪了,但我一直追不上她。她跑得可快了,瞪羚一样。后来,后来我也不知怎么突然醒了…然后我听到了笑声,少女的笑声。”
医生皱起眉头。
“笑声。”病人轻声说,仿佛在倾诉一个秘密,“真的。我真听见了,就在我耳边。我一下子转过头——天已经亮了。但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突然特别着急,冲下床,冲到隔壁画家住的屋子,使劲敲门——门一下打开了。风灌满了整条走廊。那些白纱全飘起来,飘到了我脸上。”
病人突然停了下来。
他的表情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屋子里很静。只有他的呼吸声,和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响动。
“...全都飘了起来。”病人失魂落魄地说,“...画里的女孩…全不见了。我把所有的纱都扯了下来,一条接着一条,扔了满地。可那些画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向日葵,金色的光,金色的向日葵。女孩不见了。画家不见了。全都、全都不见了。我走到走廊的尽头。那里还有一面被蒙着的。我把上面的纱帐扯了下来。那是一面镜子。我以为会看到自己的倒影,但我看到的…我看到的是…”
病人忽然捂住了脸。
他的手抖个不停。
“…我只记得…我只记得风还在吹。”
“盖勒特?”
病人震惊地放下双手,看向对面的沙发。
沙发上空无一人。
“阿不思…”病人焦急地站了起来,“阿不思…阿不思?阿不思!!!!”
盖勒特·格林德沃猛地惊醒。
西风吹进紐蒙迦德的铁窗。
木棉的絮散落一地。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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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原本的名字是《一帘幽梦》,写完之后发现这不是一帘幽梦,这是一帘噩梦。于是就有了现在你们看到的…这把刀。在我梦里出现的花就是向日葵和木棉。向日葵的花语是信念、光辉、坦荡、忠诚、沉默的爱。醒来之后我又去查了木棉的花语。木棉的花语是珍惜身边的人。
“哈利随手把书打开,看到一页照片,是两个十来岁的男孩,互相搭着肩膀,放肆地大笑。邓布利多头发已长及胳膊肘,还多了一绺淡淡的小胡子,让人想到克鲁姆下巴上让罗恩那么讨厌的细须。在邓布利多旁边无声大笑的那个少年给人一种快乐狂放的感觉,金色的鬈发垂到肩头……”
以上是Hp小说里对于GGAD那张旧合影的描述。一眼就能看出,哪张照片更符合小说原文,是的......
“哈利随手把书打开,看到一页照片,是两个十来岁的男孩,互相搭着肩膀,放肆地大笑。邓布利多头发已长及胳膊肘,还多了一绺淡淡的小胡子,让人想到克鲁姆下巴上让罗恩那么讨厌的细须。在邓布利多旁边无声大笑的那个少年给人一种快乐狂放的感觉,金色的鬈发垂到肩头……”
以上是Hp小说里对于GGAD那张旧合影的描述。一眼就能看出,哪张照片更符合小说原文,是的,你没看错,就是那张演员自己见面时的现代照合影…………
在hp7里,这张本该是两个人搂肩大笑的动态照就变成了两位规规矩矩地站着,一脸平静的静态照(话说都是电影了搞个动态很难吗?😑)……连手都没拉一下……论起符合小说的程度还不如两位演员在活动上见面时搂腰+拥抱的照片……而且还有小胡子!(下巴上的细须,嘿嘿)同时,他们也是微笑着的,虽然并不是小说里的“大笑”……
谁能告诉我,导演和罗琳,你们当时是怎么想的啊?删减改变ggad相关剧情也就算了😞为数不多的青年ggad出场(还是照片)也要减料吗………
【授翻】饥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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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着格林德沃之罪的剧情,被欺负的格渣渣来找邓多多亲亲抱抱求安慰的故事...
* 反正就是觉得ADGG特惹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邓布利多重重地叹了口气,视线扫过面前摊开的厚重书卷。窗外夜色已深,谁知道已经多晚了,但他还在忙碌,忙着研究绕过血盟的最佳途径……又或者干脆把它毁掉。
阿不思并不真的想与盖勒特对立……也不是说他认可那人的理念,他一向反对。然而即使在格林德沃制造的疯狂与混乱间,邓布利多依然可以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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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就是觉得ADGG特惹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邓布利多重重地叹了口气,视线扫过面前摊开的厚重书卷。窗外夜色已深,谁知道已经多晚了,但他还在忙碌,忙着研究绕过血盟的最佳途径……又或者干脆把它毁掉。
阿不思并不真的想与盖勒特对立……也不是说他认可那人的理念,他一向反对。然而即使在格林德沃制造的疯狂与混乱间,邓布利多依然可以理解他,可以看清他的思路,即使他并不同意对方的原则和手段。再说了,若他在这一切过后——又或者,正因为这一切——仍然爱着他,又要他如何对盖勒特出手?一名才华洋溢的巫师,一个敏锐的头脑,一股超越想象的力量,全部糅粹为一个活生生的人形,由一对摄人心魄的眼眸和世上最柔软的唇装点。
阿不思发出一声挫败的叹息,抬手揉搓眼窝。身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动静,他猛地坐直,惊讶地看向那个方向,又一阵沙沙声。在阿不思紧张的视线下,一只小小的、长着尖刺的生物爬上了他的书桌,他惊讶地盯着那家伙。毫无疑问,此刻蹒跚爬上他的书本的是一只食羊兽。它攀上了那泛黄的书页,坐了下来,满眼期待地看向自己。邓布利多皱了皱眉,努力辨识着它身上的花纹,他深知这只偏向黑暗系的魔法生物归属何人。
”安东尼奥……”他惊讶地喃喃着,食羊兽发出一声愉悦的尖叫。它伸出六只爪子中的前两只,讨要一个抱抱,阿不思送给了他几下爱抚,手指划过它的脊背,感受着那三根脊椎在他的抚触下微微弓起,安东尼奥先是保持了静止,随后开始扭动身子,引导阿不思的手指探向他想要被抚摸的地方。阿不思震惊地发现,他手下的小动物明显瘸着两条右腿。“看在梅林的份上,你这是怎么了,嗯?”他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嘟囔着,安东尼奥看起来舒服极了,终于翻过身,让阿不思的手指快速地揉搓过它的肚皮。突然间,他感知到了什么动静。
空气中有魔法的痕迹,一瞬间的电流让他闭着眼也能识别得出。他皱眉,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
“它的腿断了。”他用责备的口气道,视线依然盯着安东尼奥,它此刻已经仰面朝天躺着,舒服得吐出了舌头。
“这就是从飞过海面的马车上掉下去的后果。”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让阿不思感到汗毛立起。
“掉下去?”他问道,转身侧坐在椅子里。格林德沃耸耸肩,看上去对这个话题毫不感兴趣。
“也可能是我扔出去的。”
“为什么?”他问道,盯着对面的巫师。
“他变得……太依恋我了。”阿不思为他的话嗤笑了一声,不可置信地摇摇头。
“任何人爱你都要遭天谴……”他轻轻地呢喃着,微微叹息。
盖勒特从远处的阴影里注视了他一会儿,最终决定跨步向前,柔和的烛光流转过他的周身。他穿着一件长风衣,其下是深蓝的背心,一件浅青色的衬衫只露出领子。他剪短了头发,比阿不思记忆中的短了很多,像他的宠物食羊兽一般根根立着犹如尖刺。他还留了一抹胡子,说实话很是有品位,为他增添了一丝英气。当他靠近,直至一臂开外,他的异瞳中闪烁着什么东西,当邓布利多意识到那是什么时,他内心深处猛地抽紧了。
他在变得依恋。
是不是安东尼奥让格林德沃想到了麻瓜,他们的恶习与罪行,他们对魔法一无所知却又无谓渴求?又或许这只动物让他想起了阿不思,想起了他曾绝望地想要留下他,即使一切已成枉然?毕竟,安东尼奥是邓布利多送给他的礼物,由盖勒特的猫头鹰带去一个未知地址,在他被监禁在美国的几周前。
光是想象格林德沃被困于锁链之中,关在魔法监狱里,任由他超凡的大脑蚕食自身,无处逃脱,无以施法,便令阿不思深感心痛,他垂眼,试图咽下堵在喉头的涩感。虽然他无法赞同格林德沃的行事方式、他的理念与计划,但他从未想要看这个男人受伤。盖勒特该被管制,阻止更多的骚乱发生,但没人有权利剪去他的羽翼,把他锁在没有阳光和新鲜空气的阴湿牢狱中。这样的手段只会将他更推向极端,这绝对是错误的做法。
“他还活得很好,如你所见,”盖勒特停顿了好一会儿后又道,声音里不知为何带上了一丝抱歉,“他爬上了海岸,找回了我身边,梅林才知道为什么……”
“你可以治愈他。”邓布利多轻道,格林德沃嘘了一声。
“你以为我没有?”
“他还瘸着……他伤得很重。”
“啊是,但他是幸存者,亲爱的阿不思。我试图帮助他,但他就是不让,我把手放到他身上想要施法,他就会挣扎逃开,只会回来寻求爱抚和拥抱。”他答道,声音逐渐染上了感伤。邓布利多隐约觉得他们已经不在谈论安东尼奥了。格林德沃的掌心搭上了他的肩膀,令他一怔,随后抬眼直视对方的目光。
盖勒特静静地看了阿不思好一会儿,然后转移视线,扫过阿不思正在研究的书,慵懒一笑,目光又回到邓布利多身上。
“它在你这儿?”
“我不能把它交还给你,盖勒特。”阿不思答道,绷紧了下颚。他清楚知道,格林德沃是指血盟,现在正挂在他的脖子上,藏在衣物下。
“这不是我这么问的目的,亲爱的。”他有些不耐烦地偏了偏头,微微沉下脸。邓布利多叹了口气,终于点了点头。盖勒特笑了,笑容灿烂得一如刚收到了圣诞礼物。
他缓慢地抬起手,张开手指,直到他的掌心贴上了邓布利多的胸膛,正落于背心翻领之间的位置。他手心的暖度穿透了单薄的衣衫,胸前的项链在充沛的魔力之下一阵颤动,令阿不思深吸一口气。
“在这儿呢。”格林德沃温柔地呢喃道,极具占有欲地分开十指。
“盖勒特……”阿不思轻叹道,屋子里魔力流转,窗外传来遥远的雷鸣。格林德沃缓缓收回了手,眼睛再次回到了邓布利多脸上,但不知何时失去了最初的锋利,一种不紧不慢的柔和蒙上了他的五官。
“你为什么在这儿?”阿不思直视着他,挑起了话头。盖勒特眉头微皱,悉索声让他看向桌上正在啃书的某只食羊兽。
“这书里写的并不会有什么用,这你是知道的?”格林德沃答道,岔开话题。在他们都还是傻小子的时候,他就喜欢这么做,记忆让阿不思的心脏再次揪紧。
“我相信我能在里面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如果安东尼奥不把它整个吃了的话……”
“无用功。”盖勒特不耐烦地一挥手道,然后抽出魔杖,将食羊兽从桌上提起来,拎到角落里的一张扶手椅上。邓布利多知道这只是为了让他看清对方手里的并非一根普通的魔杖,否则盖勒特只要打个响指就够了。他曾是——现在也依然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巫师,普通的无杖魔法只是家常便饭。
阿不思的目光游移到他手上的魔杖上——他看起来细长易折,带着精贵脆弱的表象。世上最强的魔杖落于最危险的男人手中……所以说,他确实找到它了。这样说来,世界确实危险了。阿不思下意识地猜想,盖勒特是否已经集齐了剩下的圣器,会不会隐形斗篷和复活石就藏在格林德沃的风衣之下,和老魔杖一起被存放妥善。那他大可以走遍世界,出其不意歼灭任何人,若盖勒特想要成为死亡的主人的话,现在就是时候了。
当那双技巧高超的手又将魔杖收回怀中,邓布利多皱了皱眉。
“你想毁了它。”格林德沃随意道,显然意指血盟。阿不思慢慢叹出一口气,点点头,挫败地垂下脑袋。这句话既是陈述又像询问,但丝毫不带指责。恰恰相反,他再次探出了手,指间不带魔法,只是小心地勾起邓布利多被胡须覆盖的下颚,让他重新扬起头。
“那你需要找些更好的文献,亲爱的。”他看上去……近乎愉悦,一抹邪气的喜悦染上他的笑容,阿不思下意识地吞咽。他自己的魔杖正在身后的桌面上,可能正滴着食羊兽的口水。当然,若是他想,他自可以拿起它自卫,但盖勒特眼中滋长的热度并不在叫嚣着危险,反而无比熟悉,一如他们的年少时光。
“你不打算阻止我吗?”阿不思好奇又紧张地问道。他知道,无论有没有血盟,他都无法与格林德沃作战,还不到时候,不是现在。在那个仲夏夜之梦逝去数十年后,他们之前的某种维系竟依然鲜活。盖勒特啧了一声,烦躁地微微摇头。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回道,语气深沉,“我们已经分道扬镳……我在追求我的目标,为什么要阻止你追求你的?”
“你知道,这会将我们引向战场……魔法部会想让我们杀掉彼此……”邓布利多道,绝望的感觉绞紧了他的五脏六腑,仿佛他此前并未领会这件事的真实意味,直到这些词句成形于他的唇舌之间。他们之间必有一战,只能有一人可以胜出。
“他们想要你来杀掉我。”盖勒特纠正道,咧嘴一笑。邓布利多不理解这件事有任何可笑之处,于是他只是咬紧了牙关,短暂地闭上眼,不让情绪流露。
“阿不思啊,阿不思……”格林德沃继续道,双手轻轻捧起邓布利多的下颚,灵巧的指尖轻柔地扫过他的脸侧,直到耳垂下方,那处紧张的肌肉在他的抚触下放松下来,“恐怕你还没学到最重要的一课,亲爱的。若你想要什么,你必须自己伸手去拿——在痛失机会之前。”
“你这个享乐之徒。”
“而你——我禁欲的爱人——需要停止抗拒你的天性。”他这么说着便又闪出一道笑容,与先前的一般凌冽,魔力在室内激荡,呼唤着阿不思如同灯塔召唤即将溺亡的漂流者。
他猛然立起,盖勒特只是稳稳地站在原地,看起来丝毫未被他的举动惊讶到。这让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到毫厘之间,阿不思沉浸在那双诡谲的眸子里,熟悉异常又扰人心神,洞察人心的光芒足以将他看穿。他想知道格林德沃看到了什么,是不是知道邓布利多的身体是如何迫切地渴求着他,他的灵魂又是如何因他们的重逢而死灰复燃……
盖勒特将头偏向一侧,显而易见的一个挑衅,耐心地等着对方的反应。突然间,邓布利多受够了,他等待得够久了,也渴望得够久了。他扬起手,捧起盖勒特的侧脸,将他拉入一个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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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车麻烦请走合集第一篇--补给总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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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与你对峙,”他道,声音近乎耳语,“我会的,但我不想。”
“那就停手。”阿不思应道,环抱着他的双臂箍紧了些。
”我不能,你知道我不能……”
“盖尔——”
“不行,”黑巫师摇着头,可笑的白色发丝磨蹭着枕头,“那些事……麻瓜会干的事……”
阿不思突然想起盖勒特的预言天赋,他一定预见到了什么,一定有什么东西阻止他回到阿不思身边,有什么在激励着他继续他的疯狂计划,即使那意味着让他偏离他真正渴望的东西。邓布利多咬紧了牙关。
“那我们就必有一战了。”
“是的。”盖勒特轻声应道。
“我不能与你作战。”
“你会的。到时候,你就会有足够的理由那么做了。”
他听起来如此确信,邓布利多隐约觉得他也预见到了这点。他让自己的手臂拢上格林德沃的腰际,将脸埋入他的颈间。
“不要让我恨你……”他耳语道,几近绝望。令他惊讶的是,盖勒特的周身都因抑制不住的笑而颤抖起来,他抬头看向对方。
“亲爱的,”格林德沃道,继续咧嘴笑着,“你真是我见过最倔的驴。”阿不思对此发出一声嗤笑。
“如果你打算继续这么侮辱——”
“这不是我的本意,”他立即安抚道,快速偷得一吻后又道,“若你到现在还没能让自己恨我,那我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能帮我达到这个目的了。”
他们的双唇再次短暂地相触。阿不思又回到了他最喜欢的姿势,头枕着盖勒特的肩,一只苍白有力的手漫不经心地抚过他的脊背。
“别担心,亲爱的,”格林德沃轻声开口,“离未来还有很久……毁了血盟,如果你做得到的话。如果我们要打,就打。”他的语气预示着收尾,阿不思知道他今晚是不能从他口中得知更多了。但还有一件让他在意的事,好奇心让他无法闭口不提。
“你试过了吗?“
“试过什么?”
“毁掉血盟?”
长久的沉默让阿不思都怀疑黑巫师是不是睡着了。但答复还是来了,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我从没想要伤害你……在已经造成的伤害之上。”他话里突然的悔意让阿不思想起二十余年前他们决裂前的最后一次对话。
“盖勒特……阿利安娜……”
“我没有杀她,阿不思。”他打断道,邓布利多缓慢地点点头。
“我知道。”
诧异让格林德沃周身一震,他惊讶地垂眼看向邓布利多。
“你怎么?”
“冥想盆,”他耸耸肩,将脸埋进盖勒特的颈间,“我不断翻阅,直到找到答案。”他对着那处肌肤含混道。环绕着他的手臂收紧到近乎疼痛。
“我很抱歉。”
“是我杀了她,盖勒特。是我伤害了自己……”
“我不该把你丢下的,在这种情形下。”
“这回,我们别再等二十多年了……”邓布利多闭上眼,叹息着喃喃道,他们再次沉默了,慢慢陷入睡梦。
半夜的某个时刻,阿不思一定是翻了个身,因为他醒来时格林德沃正从身后紧紧地圈着他,在他脖颈处咕哝着什么像是拉丁语的话,他在黑暗中微笑,随后才疑惑起是什么吵醒了他,他的问题几乎马上得到了解答,有什么东西在挠着床柱,他向上看去,惊讶地发现安东尼奥正在上方满眼期待地看着他,伸出一只爪子,在半空中挥舞着。
“我总有一天会把他宰了。”盖勒特气道,温热的吐息搔过阿不思的后颈,让他咧嘴一笑。
“你不会的。”
“莫佳娜救我……”盖勒特接着道,他的语气对一个半梦半醒的人来说可算极其不悦了,“下回你那只该死的鸡也要在我们之间争夺一席之地了……他在哪儿来着?”
“福克斯?”阿不思皱眉道,“我派他去跟着一名学生了……他不是特别聪明的类型。”
“那有只凤凰跟着他就谢天谢地了。”盖勒特打了个哈欠,换了个更舒服的躺姿,“你和你的计谋……你明早都得说给我听……”
阿不思带着一个傻笑陷入了沉眠。格林德沃肯定会在明日早餐前的什么时候消失无踪,但在那之前,他还在这儿,这便是唯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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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这个我突然有一个脑洞,盖勒特doi的时候容易魔力走火,于是除了和多多之外没法尽兴……🤭
【GGAD】最后的先知(一)
实在手痒想开坑……
Summary:总之就是烂大街又乐此不疲的那种“格林德沃预见了邓布利多之死后越狱,拯救原著各种悲剧、夫夫团聚HE、联手暴打伏地魔”的套路故事。
第一章:他在大鱼腹中
你就用梦惊骇我、用异象恐吓我。——
月亮沿着既定的轨迹缓缓移动,高悬在漆黑的万古虚空之中。它带着寰宇特有的冷漠,散发无知无觉的青白光芒,照向整片大地。既在热闹繁华处,也在这飞鸟绝迹的高山荒野。
寒冷如刀的狂风卷着漫天雪花,在苍贫山峦间呼啸,寂静而又肃杀。山巅的雪光与阴影之间,矗立着一座几乎与其融为一体的岩石城堡。这人工造物如此整齐而阴郁森严,又带着一种令人惊叹的巧夺天工与磅礴力量感...
实在手痒想开坑……
Summary:总之就是烂大街又乐此不疲的那种“格林德沃预见了邓布利多之死后越狱,拯救原著各种悲剧、夫夫团聚HE、联手暴打伏地魔”的套路故事。
第一章:他在大鱼腹中
你就用梦惊骇我、用异象恐吓我。——
月亮沿着既定的轨迹缓缓移动,高悬在漆黑的万古虚空之中。它带着寰宇特有的冷漠,散发无知无觉的青白光芒,照向整片大地。既在热闹繁华处,也在这飞鸟绝迹的高山荒野。
寒冷如刀的狂风卷着漫天雪花,在苍贫山峦间呼啸,寂静而又肃杀。山巅的雪光与阴影之间,矗立着一座几乎与其融为一体的岩石城堡。这人工造物如此整齐而阴郁森严,又带着一种令人惊叹的巧夺天工与磅礴力量感。它犹如一顶王冠,巍峨高贵地戴在群山绝顶处,仿佛阿尔卑斯山脉的象征与威仪的化身。
然而,这座看起来就像自传说中走来、充满无数书卷故事的卓越城堡,只是孤零零地坐落在连绵百里荒无人烟的雪脉深山之中,唯有携裹着不化雪花的猎猎山岚在空气中舞动。那宏伟刚强、骄矜如君主的风格,便不免只是向虚空抛掷,发号施令。于是它不得不做出一幅人民离散、失去国土,被放逐至荒野的流亡样子来。
这也确乎是它的故事。
冰霜一样寒彻的月光遍照在这片孤独萧瑟的地域上,跟数十年前从城堡里那精巧巨大的巴卡拉水晶落地窗照进来的一模一样。那时,它就像一个年富力强、生命旺盛的机体,美丽威严,无所不备。许许多多人曾充满闪耀的希望与活力,为着那个共同的高尚信念在这里相聚,立誓要重塑一个崭新的世界。它们是它流淌的温热血液,卓显它的骄傲灵魂。
石头是不朽的。如此深信的罗马人用它创造了永恒之城——罗马。但失去血液与灵魂、无人打理的城堡几乎确实可以说死去了。曾经生机烂漫的玫瑰园只剩下枯干的荆棘缠绕,宛如童话里被诅咒的睡美人世界,陷入永恒死寂。城堡内部那些无限荣光的装饰与摆设也尽数被除去,空空荡荡,露出粗糙石头的本质,冰凉灰暗,像总处于幽晦的阴影之中,是夜晚那些形体如同记忆一样古久模糊的幽灵,属于冥间。
它曾经声名远扬,被一部分人疯狂地爱着,又被另一部分人深刻畏惧。而不管或好或坏,它如此震耳欲聋,总能在众人心中激荡起强烈回响。它是目光聚焦的世界舞台中心,从这里散发着操纵局势的命运丝线,风呼云应,上演着一幕幕起落戏剧。
直至最终审判的重锤砸下,一切尘埃落定,定格为凝固的空白时间。
然后,声名不过为书于水上之物,潮水褪去,只剩下遗忘。
他们将野兽困于生出它的巢穴,成为它的牢笼与归所。
起先没人相信他能被困住。他岂不是这座城堡的主人么。他们充满警惕、极尽所能地设下重重障碍和咒语,却又几乎绝望地等待靴子落下,等待着他又一次越狱的消息,轻易如活人越过墓碑。
但那曾经席卷了整个巫师界的狂潮洪流却似乎真的就此戛然而止了。陆陆续续还有些人来这里,或是为抗议对罪犯仅仅被监禁的宽容待遇,或者忠心的信徒想要救出他们的领袖,还有些收拾残局的冗余事务,但也仅此而已了,不过都是些翻不起浪花的余波。
那个人还活着,却像早已死去,死在那场传奇决斗中。
时间使一切可涂饰的鲜活颜色淡去,现实成为历史,被抛在身后渐行渐远,为新生占据注意力。看守的警惕在等待中麻木,并逐渐将其遗忘。起先他们日日夜夜地巡逻,严丝合缝地不松懈,生怕囚犯抓住一丝破绽便脱笼而出。他们如此畏惧那个一日之间就从天上堕到深坑里的骄傲魔王,来这里的人都是被强行摊派了命令,哪怕任务只是远远地查探动静。
后来他们就松懈了,偶尔偷懒,并在没有得到教训和惩罚后变为经常性的,直至最后成为日常。漫长时光过去,什么震慑的威力都被消磨光了。他们逐步撤离,只把这当作打发时间的工作。最后,他们干脆将此处当作无人之地,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盖勒特·格林德沃。
你看,你就是如此,又渺小,又微不足道。
无论你曾经做过什么,最终都归于虚空,不过捕风。
哪怕你甚至还活着,活生生地被人遗忘。
在城堡最高的塔楼中,在那极小的幽闭房间中。
厚重墙壁只有一道甚至不能称为窗的狭窄缝隙,透入外来的寒风与冰雪的气息,一缕光。它像濒死者的稻草,沙漠旅人的壶底残水,掐住喉咙窒息时的微些空气,叫人眼见曾经如此普遍的东西变为渴求不得的珍贵。
这是一种简单有效、在漫长枯燥的时光中消磨意志的刑罚。
就在这里。
你曾悦纳如燃的繁华,珍惜自己闪亮羽毛,骄傲如开屏的华贵孔雀。
你曾厌恶拘束,你需求的翱翔自由如此广阔,是万国的尺度。
但如今,你的肉体以虫子和尘土为衣,你的生命不过是一口气。
你不过是果壳中皱缩枯萎的仁,在无人在意的阴影里独自枯干。
只有黑夜和白昼不变地轮换,这比梭更快的日子,都消耗在无指望中。
你竟何躺卧于尘埃中,如长眠的死人,白白将光阴抛掷,厌弃性命。
封在石头里的拉撒路尚且能被唤醒,你却活着如行尸。
你的精纯智慧,你如银子般的言语呢。那深邃到无法查探边缘的灵魂,难道要就此与死物同朽么。
在万物沉睡、冰冷无生机的夜梦之中,你的心与思想是否也像清醒时一样死寂。在那私人的隐秘之中,运行着什么样的机关,能否窥见无澜死水下的真实呢。
亘古不变的月光无动于衷地照进缝隙,在黑暗里映亮一条银色光带,显得朦胧而神秘莫测。人们总以为有一种规律令万事万物相互牵连,宇宙在天上运行的秩序也在地上映射执行,他们将其称为命运。
随着时间过去,光带缓缓游过房间,绵延过墙面、窄小的床铺、肮脏薄毯、骷髅似的人脸上,投射到他紧闭的眼中,像为他擦亮灵。
于是那苍白的光也照耀进他黑暗的梦中。在那水晶般闪亮的遗忘苍白中,新的图景出现了,有人说了些什么。其中一句话深深地印进了他的心里,激动他,如同教堂惊飞鸽子的洪亮钟声。
于是他睁开了眼睛。
狭缝中的月亮正像一只冷漠奇异的眼,与他静默地对视。
预兆。
就像很多很多年前他第一次遇到时那样,不可言说的感受流淌过全身,他如此清楚地明白。
他是特殊的。
在这个世界上,他有某种天命,被赋予要完成的责任。
注:本章节名可能有点晦涩难解,典故来自旧约的先知约拿。神叫他去告诉尼尼微人,他们犯下罪恶,将受神罚。约拿一听,立刻卷包袱往相反的方向狂奔跑路。可能因为他讨厌尼尼微人,不想给他们免灾的机会,又或说可能约拿认为跟他们讲了,他们就赎罪了,最终神不降罚,反而自己倒霉会被当成假先知。然后约拿坐船逃到海上,狂风暴雨,大家都在祷告,问为啥会这样呢。约拿安然地躺船底睡觉,最后实在装死不成,只好说,是我的问题,你们把我扔海里就行。众人起先不愿意,后来快翻船了没办法把约拿丢海里。风暴立刻平息了。约拿被大鱼吞到了腹中,约拿经过这一连串的又跑路又装死又宁可淹死的叛逆,在生死之间的鱼腹里冷静了三天后,终于向神祷告,于是又被吐出来,被拎过去给尼尼微人宣旨了。
放到这里就是说,GG想通了出来就又要搞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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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重生 伤透心gg卷铺盖一心离开 ad急了!! GG万人迷
格林德沃认为他已经死了,毕竟那道绿光是实实在在的击中了它,可是现在他身处的地方实在不像什么地狱之类的,更像是...他年少时被开除后待过的他姑婆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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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重生 伤透心gg卷铺盖一心离开 ad急了!! GG万人迷
格林德沃认为他已经死了,毕竟那道绿光是实实在在的击中了它,可是现在他身处的地方实在不像什么地狱之类的,更像是...他年少时被开除后待过的他姑婆的家。
他想站起来,但好像还不适应这具身体,刚起身就倒了下去,阵阵眩晕感传来,他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开始观察四周。身旁的桌子上摆着几张写满了关于魔法的羊皮纸,还有一本《诗翁彼豆故事集》看着像被抚摸了无数遍。在这个屋子与记忆中的逐渐重合,格林德沃不得不认识到,他回到了从前,并且,恰好是他来到戈德里克山谷拜访姑婆的时间点。只是,这个时候,他还没有与邓布利多相识。哦,这扯淡的人生。格林德沃不住的吐槽了一下。
在他接受了这个事实后,格林德沃把自己锁在了房间好几天,不管巴希达姑婆怎样劝他出去走走他也不想出这个屋子。他梳理了关于前世和现在的信息,他重生了,一切都还可重来,他的理想一定会实现的。没错,格林德沃还没有放弃他的理想,不过他认识到了一点,麻瓜是不可能被奴役的,短短100年,他们就创造了许多连巫师都达不到的成就,走上宇宙,探索世界奥秘,他们已经不局限于地球,而巫师却还在偏安一隅,固地自封。
在格林德沃几天不吃不喝重新整治计划的同时,他也意识到一件事,邓布利多可能也重生了,不过他还没有妄下结论,但不管邓布利多无论现在是魔法界圣人还是那个天才少年,他都不愿再见他。
但是他必须下楼了,不然他就得被饿死。巴希达姑婆看到下楼很震惊,急忙给他做了饭让他填饱肚子并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让他必须出去走走
“好吧好吧姑婆我知道了,我会出去的现在就去”
“你不能再把你闷在屋子里了,多出去走走,邓布利多家的长子来拜访了好几次,听到你来了之后一直闷着便一直问我你怎么了,多好的孩子,你今天出去可以去看看他,你们会成为朋友的。”
“哦我一个人就好了姑婆我不想交什么朋友,好了我走了”格林德沃吃完就立刻出门去,他不想再听他的姑婆唠叨了,当听到邓布利多会向姑婆问他,他还是愣了一下,因为不确定邓布利多是否重生了,他只当是少年出于礼貌性的关心而已。
他走着走着便走到了一片绿茵地,他对这里当然是熟悉的,就在这片绿茵地,他和邓布利多从多次一同练习魔咒,同样的,长得异常茂盛的一颗参天大树,但是,他并不记得这片草地上会有一片玫瑰,以前应该是只有几朵雏菊才对。格林德沃走进那片玫瑰花丛,红色衬着他的金发更加耀眼,阳光从缝隙中穿过,他不禁笑了笑。
忽地他感觉身后有一道视线落到他身上,那道视线根本不加掩饰,就同光一起灼烧着他。不用想,熟悉的感觉,斜后方不远就是邓布利多家,除了他那伟大的圣人,还有谁呢。他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去,他感觉邓布利多还在看着他,于是他转过了身。
四目相对,从眼神中他们都了解了一切,他不是那个戈德里克山谷的少年,是人人称颂的伟大的邓布利多教授。他们都沉默着,格林德沃觉得他没必要在这里耗费时间了,尽管他还想再看一眼那双蓝眼。他抬腿就往姑婆家走去,重来一世,他不可能再体验一次那两个月了。
“盖勒特。”
邓布利多突然叫住了格林德沃,但格林德沃没有停下的意思,他只是顿了一下,就继续走了。
“不,等等,盖勒特。盖勒特!”
邓布利多有些着急,他似乎不想格林德沃就这么离开,他快步走上前,想要拉住格林德沃的手却又收了回去,格林德沃转过了身,眼神里是邓布利多从未见过的疏离。
“邓布利多先生,我想我们还没有熟到互称教名的程度。”
邓布利多停住了,他认识到格林德沃和他一样,但他好像不想和自己有所牵连了。邓布利多不再说话,格林德沃直接就往姑婆家走去,只留给邓布利多一个背影。
邓布利多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坐在沙发上的阿不福思看着自己两个月前跟父母提出搬到这里来就像得了相思病一样的哥哥这副样子出言嘲讽道:
“怎么?出门表白失败了?”
邓布利多低下头垂下眼不由自主地微微点了下头,阿不福思瞬间瞪大眼睛吓得差点摔下来
“不是,你真有喜欢的人了??还不喜欢你??”
【补档】漫画《思旧赋》
第二章 竹林之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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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档】漫画《思旧赋》
第二章 竹林之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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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枭鲸/离达】飞来横婚
#迪卢克X达达利亚
#此故事为梗图段子改编,非常奇怪,全员OOC,慎入,慎入,慎入。
#达达利亚的原未婚夫是钟离,选他担任这个角色是因为他是目前主线里唯一符合“和达达利亚有交情后发生激烈矛盾到能让达达利亚阴阳怪气”的条件的角色,其他角色要么和达达利亚不熟要么本来关系就不算好要么达达利亚没翻过脸。
#无旅行者if,达达利亚未派愚人众士兵干扰七星与仙人镇压奥赛尔if。达达利亚有获得神之心的行动目标,没有旅行者达达利亚也会想办法把仙人引到璃月港把水搅浑。钟离有考验璃月的行动目标,没有旅行者他也会在必要时想办法搭把手让达达利亚知道先祖法蜕在黄金屋来促进达达利亚危害璃月的行动。同时,达达利亚打晕守...
#迪卢克X达达利亚
#此故事为梗图段子改编,非常奇怪,全员OOC,慎入,慎入,慎入。
#达达利亚的原未婚夫是钟离,选他担任这个角色是因为他是目前主线里唯一符合“和达达利亚有交情后发生激烈矛盾到能让达达利亚阴阳怪气”的条件的角色,其他角色要么和达达利亚不熟要么本来关系就不算好要么达达利亚没翻过脸。
#无旅行者if,达达利亚未派愚人众士兵干扰七星与仙人镇压奥赛尔if。达达利亚有获得神之心的行动目标,没有旅行者达达利亚也会想办法把仙人引到璃月港把水搅浑。钟离有考验璃月的行动目标,没有旅行者他也会在必要时想办法搭把手让达达利亚知道先祖法蜕在黄金屋来促进达达利亚危害璃月的行动。同时,达达利亚打晕守卫潜入黄金屋掏先祖法蜕的行为失去旅行者这个不易灭口又亲近璃月的目击证人以后,他可以把释放奥赛尔作为重整思路、观察与试探疑似岩神者的手段,而不需要背水一战地让愚人众士兵明着做有害璃月的事,使至冬在与璃月的外交关系上陷于弱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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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莫娜在蒙德住下已经过去了小半年,也结识了菲谢尔、班尼特等几位朋友,平日里生活拮据受了他们不少关照,这回是趁着刚到手的稿费还没有转眼就在占星器材或书籍上花掉,才有余裕请在蒙德交的新朋友来天使的馈赠喝些果汁吃点夜宵。
入夜后的酒馆总是热闹非凡。蒙德人只听说远道而来的女孩是个占星术士,却因为莫娜成日里忙碌于稿件或是冒险家的委托赚钱而见不上几回,这下遇见,难免好奇,又多多少少喝了酒,飘飘然地微醺着,打量着少年少女们的聚会应是步入尾声,借着酒劲和莫娜搭了话,没聊几句,话题就拐到了想看莫娜占卜。
莫娜是个有原则的占星术士,但招架不住蒙德人们热情的恭维和身边朋友们同样难掩的好奇,只好说:“好吧好吧,只看点小事哦,本来占星术不应该这样随便就用的。”
酒鬼们闹哄哄地讨论一会儿,忽有一位晃悠悠地站起来,遥遥指向柜台那里擦着杯子的迪卢克,大着舌头道:“不如——来、来看看我们的莱艮芬德老爷什么时候能给酒庄娶个女主人吧!”
迪卢克手上动作一顿,一时有些出神,莫娜已经在起哄声里走到他面前,叫了他两声“莱艮芬德先生”,征求他的同意。迪卢克抿了抿唇,说:“称呼我为迪卢克就好。你占卜吧,我需要配合你做点什么吗?”
莫娜说着:“不用,不用。”很熟练地对着迪卢克召出星盘摆弄起来,“嗯……迪卢克先生最近一次结婚的机会应该是……一个月内就有一次。”
酒馆里顿时笑起来,里里外外洋溢着欢快的氛围,一人说:“莱艮芬德老爷可是连爱情的苗头都还没有过呢!”伴着一片附和的声音。
莫娜为这显而易见的质疑愤愤地跺脚,说:“我的占卜不会有错,你们就等着看吧!”
迪卢克也有些不敢相信。
虽然他其实有一段鲜为人知的地下恋情,甚至已经私下里悄悄定做了求婚戒指,如果早一年莫娜说出这个占卜结果,他大概会欣喜,在求婚时,或许会临时变更他反复修改与悄悄练习了许久的开场白提起这件事,他可以先假装不经意地、开玩笑似地说:“最近来到蒙德的占星术士说,这个月我有一次结婚的机会,是不是你想要和我结婚了?”笑闹一番以后再忽而拿出戒指,郑重地说:“是我想要和你结婚了,我爱你,你愿意和我共度余生吗?”
然而,迪卢克的求婚对象、迪卢克交往了两年的恋人、愚人众的末席执行官达达利亚在去年就已经和迪卢克和平分手。迪卢克如今仅靠情报书里有关达达利亚的只言片语来断断续续地了解达达利亚的近况,也就知道达达利亚这个月要和一个璃月人结婚。
迪卢克想着,兴许是他们的命运曾有过交汇,才让莫娜小姐看错了吧,思绪又难免回到了过往。
他们相遇或许也算得上具有精彩的戏剧性。起先是迪卢克潜入愚人众驻地,达达利亚发现了他,下了杀手,迪卢克在组织的接应下遁走。然后是达达利亚闯入组织的据点,迪卢克提刀迎击,掩护其他人撤离。再然后,是在异国的饭店,达达利亚自来熟地在迪卢克对面坐下,不管迪卢克面露戒备,也不管前不久相互间还在用要人命的劲头兵戎相向,雀跃地说:“我记得你,你身手不错。别这么看着我,我现在没有和你有关的任务,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只是无聊得很,想问你能不能和我切磋。”一来二去,他们竟然也熟悉起来,能在偶遇时坐下来吃个便饭喝杯酒,甚至有了私下里的通信。
确认关系是一次举杯共饮间两人微醺时缓慢将嘴唇相贴而没有人撇过头去躲开的心照不宣,结束反而比开始更隆重一些,达达利亚趁着假期来了一趟蒙德,他们交往以来头一回花费大把的时间去约会,肩并肩走过蒙德的街巷,踏足地标性景点,谈论两国迥异的风土人情与酒水餐点,但他们没有牵手。他们很少牵手,哪怕从他们交往开始算,他们各自趁手的武器相碰在一起的机会都比十指相扣的机会多。于是直到他们吻别,握手说再见,蒙德的风里飘荡的谣言也仅是晨曦酒庄和至冬谈了生意。
自开始前到结束后,分隔两地的思念贯穿了迪卢克对达达利亚心动的所有光阴,密切的信件往来蓦然停歇并未影响什么,迪卢克本来也有很多在提瓦特各个地方来去的信要读要写。只是那一期新酒开封分装的时候,迪卢克照常拿了第一瓶,在书房里铺平纸张写下“亲爱的达达利亚”,停滞的笔尖不慎晕开了难看的墨渍,既不够体面,也不够稳重,迪卢克便换了一张纸,省去了前缀重新写下“达达利亚”,却又在信末署名时将“朋友”一词写错,最后迪卢克放弃了写信,收起原打算寄往至冬的蒲公英酒,将两张信纸一起烧掉了。
莫娜做了占卜以后过了大半个月,蒙德人闲暇时谈论的话题已换过几茬,迪卢克这个月里第三回站在吧台后调酒,年轻的至冬人忽而推开门闯进来,穿着一身用了极好的绸缎、珠宝、玉石做的改制璃月风格华服,橘红微卷的柔软短发被发胶规制过形状,又随着时间的推移与奔波散乱几缕,红色的眼线与口脂愈发凸显出他锋芒毕露的艳丽。
气势汹汹的达达利亚三两步走到迪卢克面前,冷着脸问:“谈恋爱了吗?结婚了吗?”
迪卢克几乎以为这是宿醉后颓然昏睡了一个白天也没缓过来的后遗症造成的幻觉,错愕地举着调酒瓶,怔怔地盯着达达利亚的脸,先看清了达达利亚幽蓝的眼眸蒙着水色,心里顿时被紧揪着似的发酸。
“迪卢克?”没有得到回复的达达利亚皱起眉,将问题又重复了一次。
“都没有。”迪卢克放下调酒瓶抿了抿唇,“现在单身。”
达达利亚点点头,把一枚没什么花纹的朴素的银戒指拍在吧台上,说:“正好,和我结婚,结不结?”
几乎没有什么犹豫,迪卢克说:“结。”话音未落,达达利亚将手一撑利落地翻过吧台,迪卢克刚拿起那枚戒指,就被达达利亚拉着手腕往外走。待他们离开,自达达利亚闯入起便静下来的酒馆过了一会儿爆发出雷鸣般的议论喧闹。
达达利亚走得很快,脊背绷得笔直。迪卢克落后他小半步看着他,路过较僻静的地方时手腕在达达利亚紧握的手心里轻轻动了动。步履匆匆达达利亚脚步一顿,停在原地松了手,头也没回地等着迪卢克说点什么,质问也好,把刚才那个临时新买的戒指还回来也好。
但迪卢克只是将手臂后撤半掌距离,将掌心贴上达达利亚的掌心,握住达达利亚的手。
达达利亚几乎被他总是火热温暖的手烫了一下。
“走吧,去哪都行。”迪卢克温和地说。
达达利亚紧绷的脊背差一点垮下去,他吸了吸鼻子,一言不发地回握住迪卢克的手,再迈开步子的时候走得慢了一些,和迪卢克肩并着肩,只是脸微微偏向另一边。
出了城门再走一段路,他们和被达达利亚撇下原地等待的一小队士兵会合,士兵带着马车和满载的包装完备又精美的礼品,达达利亚清了清嗓子对他们宣布说,自己要结完婚再回至冬,迪卢克就说,去晨曦酒庄吧,很快可以全安排好。
于是一进入晨曦酒庄所有人都忙碌起来。
礼服、礼品、请柬、牧师、会场布置、餐饮酒水,迪卢克一一吩咐下去,来不及定制的东西就拿着尺码去购买差不多合适的成品,人手不足就把下工了的工人一并叫来承诺红包和休假,再去城里雇佣些临时工。他们回来的这段时间,莱艮芬德老爷飞来横婚的消息大抵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这会儿也有不少朋友过来凑热闹搭把手。
在主卧室,迪卢克拿着绳尺为脱去外衣的达达利亚上下丈量时,达达利亚听着房间外隐约的喧嚣出了会儿神,忽然将视线聚焦在沉默的迪卢克的身上,他咬了咬牙,开口说:“你没有想要问我的话吗,迪卢克?”
“你想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迪卢克记下那些数字递给门外等候的女仆,然后关上门给了达达利亚一个拥抱,“你现在感觉好一点了吗?”
达达利亚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其实满肚子都是种种和理性南辕北辙的情绪化的愤懑、控诉与怨念——关于他千里迢迢从至冬到璃月去执行的谋夺神之心的任务,关于同僚与岩神合起伙来隐瞒的信息,关于他志得意满地误会自己找到了可以结为伴侣的“人”。
直到昨天上午,达达利亚都以为那个往生堂客卿是人类,顶多是个仙人。他在前日确认了岩神的“尸体”先祖法蜕被停在黄金屋,入夜后便打晕守卫潜入其中,却没有从先祖法蜕上找到神之心,虽得出岩神假死的猜想,一时却难以想通岩神会藏在何处暗中筹谋些什么,似已成僵局。为找到能够完成任务的突破口,进而将神之心带回至冬献给女皇大人,达达利亚催动仿造的百无禁忌录放出旋涡之魔神奥赛尔投石问路,在七星与仙人合力同魔神相斗时派遣下属以协助保护民众的名义四方分散来窥视璃月港各处动向,忙碌到天迹渐白,旭日东升,得出一份长长的待查名单。被派去向钟离确认婚期的下属回来说如期举行,达达利亚便又回了白驹逆旅梳洗换衣,等钟离过来为他上妆。
达达利亚把和愚人众有合作、这一夜站在往生堂外的护栏边的钟离的名字列在了名单里的首位,但他其实不希望这位客卿是岩神所扮,从看见「女士」脸上怜悯的神色时起他就开始不爽,这种不爽在他的胸腔里鼓动着,何况自从踏足璃月起达达利亚为了任务已经忍耐了太久。
“你是摩拉克斯吗?”
在达达利亚直白地问出声的时候,罗莎琳挑了下眉,达达利亚身前一直自称是凡人钟离的存在正在为他描画正红色的眼线,眼线笔稳稳地、流畅地勾勒了左边、再勾勒右边,然后达达利亚熟悉的、低沉的嗓音才响起:“虽然你大概还没有足够的证据,也缺少了一些条件去理解背后的原因,只是想问问看,”他端详了一下达达利亚的妆容,直起身来时嘴角上缀着满意的笑,“但我不想骗你。你实在很聪明、很敏锐、很通透、很讨人喜欢。摩拉克斯的确是我用得最久的一个名字。”
随着这些娓娓道来的言语,在达达利亚眼中,与他断续往来数月的往生堂客卿钟离,忽而成了镜花水月的幻影一缕,倒映着他僵硬地笑脸的那双分明同往常一般无二的石珀似的温润眼眸也叫他生出了陌生。而“钟离”——摩拉克斯——对于达达利亚突兀的怔忡与沉默浮出些许疑惑,他未来得及说什么,一旁的「女士」开了口:“摩拉克斯,你既然已经对着要求了被保密的末席言明了身份,可是已经对考验璃月一事满意了?”她倚在窗边,瞥了一眼楼下处理灾后情况的忙碌人群,“各方势力暗流涌动风雨欲来之际遭遇魔神挣脱封印重临世间,能当机立断上下团结共同击退魔神将之重新封印,多风光啊,若这还不满意,至冬一时也很难再找出比魔神更大的麻烦了。”
达达利亚从不在乎立场有别之下的利用、欺骗、隐瞒,也从不至于在阴谋诡计的交锋中落败而输不起,然而摩拉克斯所扮演的名为钟离的“人”的幻影偏偏走到了和他太过亲密的位置,他不欲陷入质疑钟离是否真的存在又存在多少的境地里,于是在「女士」收下神之心离开,摩拉克斯向他伸手时,他后退一步,若无其事地笑说:“如此一来,至冬与你的契约就已经完成了,合作愉快,岩神。”
然后,离开白驹逆旅,离开璃月港,离开璃月,途径蒙德,进入蒙德城,进入天使的馈赠。
到头来,基于契约内对岩神假死一事的保密要求,达达利亚并没有什么能对迪卢克详说的东西,最后只是点点头,又摇摇头,扯了扯嘴角说:“昨天的那个人,是个骗子,已经摔死了,你要是忌讳,可以反悔。”
“我不反悔。”迪卢克牵他到书桌边,从上了锁的抽屉深处拿出已经做好了一年的戒指,“但我也要问你一次,你愿意和我结婚吗,达达利亚?我知道你今天的行动冲动居多,你也还有反悔的机会,可以再想一想,在此之后再后悔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放你走的。”
达达利亚讶然地尝试着将无名指穿过戒指,戒指严丝合缝地圈住了指根,面上显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迪卢克……”
“预定的时间晚了一点,没有来得及,好在还有用上的机会。”迪卢克笑着说,“所以你愿意吗,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用一个吻作为了回答。
【茸米】安全距离(1-end)
*原作时间线结束后
*姑且算是个双向暗恋,HE
(这个时间还能算生贺吗。)
1.
乔鲁诺今天吃了南边餐馆的Prosciutto e Melone,火腿切片配甜瓜,虽然许多人吹嘘过,却并不是很合口味。他想起先前说要带米斯达去吃一家日本料理,是不久前才发现的好地方,装修和味道都很考究,位置很少所以很安静。
接管热情组织后有许多便利之处,高档餐厅不用预约便是其中之一,他能让经理每天都留下一个靠窗的位置,却已经和米斯达有半个多月没见面了。没有音讯,没有短信也没有电话,想来想...
*原作时间线结束后
*姑且算是个双向暗恋,HE
(这个时间还能算生贺吗。)
1.
乔鲁诺今天吃了南边餐馆的Prosciutto e Melone,火腿切片配甜瓜,虽然许多人吹嘘过,却并不是很合口味。他想起先前说要带米斯达去吃一家日本料理,是不久前才发现的好地方,装修和味道都很考究,位置很少所以很安静。
接管热情组织后有许多便利之处,高档餐厅不用预约便是其中之一,他能让经理每天都留下一个靠窗的位置,却已经和米斯达有半个多月没见面了。没有音讯,没有短信也没有电话,想来想去要么是这回的任务有些棘手,要么只是单纯地不想联系自己罢了。会是哪一种?对此他倾向于后者。
晚饭过后回到迪亚波罗留下来的宅子里,准备继续处理遗留问题。这里差不多快改建完成了,油漆的味道还未散去,走廊里放着运过来的画和钢琴,客厅里隐隐传来建筑师和商人的争论。
“……米开朗基罗和达芬奇都是意大利人,意大利的艺术是全世界都无可比拟的,劳森伯格和沃霍尔……?是低俗的东西,美国的当代艺术都是垃圾,怎么能把汤伯利那种不入流的东西摆在乔巴拿先生的房间里……”
“教父的房间里当然要搭配最昂贵的画…他们是现在最有身价的艺术家,怎么能说是低俗呢……”
乔鲁诺一边往里走一边缓慢地褪下鹿皮手套,扫视着搁在走廊的画。他想安静地工作,于是随手拎起一幅还算具有美感的作品走进去,咔嗒一声推在桌上,争论声戛然而止。
“就这个吧,别挑了。”把手套也扔在桌子上,他对略显昏暗的环境稍有不满,于是又开了一盏顶灯,“不过还是先装饰客厅吧。”
“…好的,乔巴拿先生。”
“小声一点就行。”
“…抱歉。”
迪亚波罗——或是迪亚波罗请的建筑师确实还算有品位,侧面的这顶吊灯没有太过繁复,据说是手工制作的,灯碟完美体现了意大利的夹臂工艺。乔鲁诺被舒缓的暖光安抚了疲劳的神经,稍微活动了一下脖颈,正要脱下西装外套时,听见侧边有人低低叫道:“…Boss。”
声音干净又好听,像一块石头砸在玻璃上。他心一跳,已经放在纽扣上的手指缩了回去,转身看向旁边的窗户。
“…米斯达。”
…他总能听出米斯达的声音。黑发青年穿着一贯的紧身衣站在窗台前,被外面银色的月光镀了一圈边,就是稍微有些脏兮兮的。棕色皮靴踩在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身上,枪也精准地指向男人的后脑,对视后礼貌地冲自己点了点头:“Boss,他好像有话要跟你讲。”
皮靴尖粗暴地把地上男人翻了个面,那张脸是迪亚波罗从前的手下,打着报仇的旗号张罗了一群人要策反,自己下达的命令则是直接杀不用留情。
“……他有话要跟我讲?”乔鲁诺下意识地蜷起手掌,微微笑了笑,看见米斯达脸上有一道正在愈合的擦伤,“那你呢,有话要跟我讲吗。”
“我…“米斯达愣了一下,旋即低下头,仍然拿枪指着那人,“…抱歉,我知道应该直接杀的,但他似乎决定要接受在你手下做事,所以还是想着先带来见你。”
“你没受伤吧,”他无视了米斯达的话,继续淡淡地问道,“除了脸上的。”
“……啊,没有…”
“我帮你检查一下?”
“我没事!请你做决定…我都把他带来了。”
“这半个月你都在执行任务,没做别的?”
“……”
“比如看电影什么的,上周《托斯卡》的影版上映,看了吗。”
“…Boss!”
他轻轻敲着下巴,并不能说满意、却如所想的那样看到米斯达有些窘迫了起来。也只有这样面前这个青年才比较像从前的、平日里的米斯达,稍微挑拨一下就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这会儿又别开了视线,看起来有些焦躁不安:“……现在是谈正事的时间,这些琐事请放到之后再讲。”
之后你也不会和我讲的。乔鲁诺这样想却没有说出口,沉默片刻后觉得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瞥了一眼地上被堵住嘴恐惧又迫切想说些什么的男人,随意地比了个手势:“不用让他说了,直接杀吧。”
2.
得到指令后米斯达一枪崩了男人的头,潜意识里也一枪崩了自己。猩红的血液泛着泡沫涌出,在光洁的柚木地板上缓慢铺开,隐隐映出他模糊的脸。
“这应该是最后一个替身使者了,”乔鲁诺回到桌前,手指轻轻翻着资料,“剩下的我让别人负责就好,你先休息几天吧。”
“…好的。”
“…你真的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吗。”那双眼睛飞快地扫过他,仿佛无声开火的机关枪。
“……我、”他的喉咙发涩,心跳剧烈,低下头拽起一条僵硬的胳膊,“…我先去处理尸体。”
「先去」的意思是待会儿还会再回来,但他借着处理尸体为由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了。毁尸灭迹后已经十点多,从教父的宅子里翻墙而出大概是开天辟地第一人。夜空下知更鸟的叫声从远处传来,像大作的警铃,他知道自己实在有点狼狈。
米斯达喜欢乔鲁诺,这是一件没有任何人知道,也没有任何人可以知道的事。一开始他只是把新人当成幸运星、吉祥物,还和阿帕基开玩笑说如果这小子是个姑娘一定会很受欢迎,后来才发现美人外表下根本就是冷静强大的狠角色,不论作战还是疗伤都果断干脆毫不手软,反而是自己变成了被安抚保护的一方,在某些时候竟然真的像个姑娘似的心跳加速。说不清究竟是哪一步走错了岔口,想回头时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乔鲁诺的确很好看,或者说他就没有见过比乔鲁诺更好看的人。
“哦对,先前你说如果那小子是姑娘你就会上是吗,”颜面尽失的误会后就开始被阿帕基纳兰迦打趣,队友们半开玩笑半循循善诱地问,“发现变不了姑娘于是狠心接受了事实?你们不会真的发生关系了吧。”成功地把他逼入了死路里。
……接受了事实?接受了那个人和自己一样是男人的事实吗。他每次都极力否认,而乔鲁诺就坐在旁边悠悠地喝咖啡:”哦?你们怎么会这么觉得呢。“
“…我就算了,别再开乔鲁诺的玩笑了,”于是他说,“乔鲁诺只是为了帮我而已。”
对方是个过于完美的人,就自己所知范围里连女人都不碰,稍微不入流一点的人站在旁边也像亵渎。那些善意、关心,那些亲近的对朋友的好,在自己这里竟忍不住地变成略下流的妄想,他知道,且颓然地知道,无论自己在乔鲁诺的手放在腰上时心跳得有多厉害,那也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瞄准而制造的亲近。
后来他去追叛变的人,从那不勒斯追到庞贝,花了比预计五天更长的时间。隐藏着行踪住在廉价的汽车旅馆里,在每一天回到房间的时候都想:要给乔鲁诺打一通电话吗?
要打吗,还是继续保持距离。
朋友的身份如此沉重,第十七天他去到罗马,几乎想要到特雷维幸福喷泉向神许愿,许愿不管以怎样的方式都好,请把这段难熬的单恋给终结掉。他也头一次明白了爱情的事无法依赖上帝,半个多月的冷处理显然根本不起作用,要不去看这个英俊宛如美神的人有多么难,离开前回来后都一样。
如今掩耳盗铃的自作多情完了,还能坚持的浑水摸鱼也完了,乔鲁诺是上司,是Boss,是年轻的教父。夜色里那头金发仿佛藏了星星,从走廊一路走进来,还未被注意到的一分钟里他已经在脑海里逃走无数次了。
3.
夏夜的闷热与啤酒味都泛滥成灾,路上的小酒馆还有好几桌正喝得热烈,米斯达轻哼着之前在民歌节上听到的曲子回到家,洗了个澡就一头栽倒在床上,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打在脸上,外面仍是一如既往的喧闹嘈杂声,已经错过了早餐的性感手枪们也十分愤慨地在一旁叽叽喳喳地吵闹,他缓慢地叹了一口气,觉得身心都十分恍惚。
……还是痛。
缓慢地翻了个身,刀伤淤青一样不少是真的,还好脸上只有一道口子,换上不露腰的衣服就行。而这会儿他确实想念乔鲁诺的黄金体验,疼痛也好,示弱也好,至少可以消费一下那从不吝啬的关心和安慰。
“米斯达———已经1点了!”
“米斯达—————该吃午饭了!”
“……好了!想吃饭的话No.3就不要欺负No.5,No.5也不要哭了!”
真是的,到底谁才是意大利人啊。
喂饱了替身,午饭的前菜、酒与甜点一样都不能少,米斯达向往常一样去管理的辖区转了一圈,没有任务的日常千篇一律又平静。以前那些红灯区的女人会开玩笑地和他调情,自从当上干部后似乎收敛了许多,也就这点让他觉得有些遗憾。
闲下来后想找人聊聊天,于是给特莉休发了条短信找过去了。好姐妹在大战结束后仍执意地留在了热情组织里,这会儿穿着比基尼在桑塔露琪亚港口晒日光浴,远远地见到他就摘下墨镜来,十分开心地挥手。
“你总算回来了,”女孩儿一边打招呼一遍翘起一条腿,邀请他也加入日光浴,“任务搞定啦?”
“嗯,应该没有残留的替身使者了,”他在旁边空的躺椅上坐下来,发现如今也就在特莉休身边最为轻松,不用伪装讲话也不用过脑子,“……好痛,能不能把椅子变软一点。”
“你不去医院?”
“不去。”
“不找乔鲁诺?”
“…没那么严重,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老实地回答着,发现特莉休还真是闲得慌,“倒是你,最近都没有任务?“
“最近忙着买新家要用的东西啦,好不容易才把家具置办好,现在在找墙纸…还有窗帘!我怎么也找不到满意的窗帘,”对方大大咧咧地换了一条腿翘着,递过来一杯起泡葡萄酒,“前几天跟乔鲁诺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说已经没什么麻烦的事了,所以我大概真的很闲呢。”
“……你们一起吃饭了啊。”他轻微地愣了一下,拿了根吸管丢进杯子里。
“搞定后说要庆祝一下……再说我们以前也经常一起吃饭,有什么奇怪的。”
说起吃饭他就想到先前乔鲁诺总念叨着的什么日本餐厅,接过玻璃杯后烦躁地检讨了一下自己,咬着吸管发闷。
……真是天才,还记着对方说要带自己去呢。
“好啦,我也会和你庆祝的,”特莉休凑过来亲昵地锤了他一拳,“别一副被我和乔鲁诺抛弃的表情嘛,他前几天还问起你了。”
“什么?”他被特莉休突如其来的话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把自己呛到。
“他完全不知道你去了庞贝欸,你没给他发短信什么的?”
“……这没什么值得发短信的吧,只是要抓的人跑到庞贝才跟过去而已,”米斯达抹了一把呛出来的水,干笑着解释,“我想先完成任务而已。”
特莉休还是叫乔鲁诺「乔鲁诺」,还跟以前一样常常一起吃饭,坦然到几乎令人羡慕。
“…那不勒斯现在房价好贵,马泰拉都要便宜好多,普利亚那边也是,米斯达现在还在租房吗?干脆也买一间市中心的房子好了,反正有乔鲁诺在,什么都不用操心哦。”
“对啦,干脆就住来我隔壁嘛,不然我平时好寂寞。”
不一会儿港口那边发生了纠纷事件,远远听着好像有外地人掺和在其中。米斯达没心情管非自己辖区的事,就不停喝着起泡酒,听特莉休讲着搬家的种种轶事。他可不想拜托乔鲁诺什么,但确实觉得也该换房子了,聊了会儿哪里合适,后来又打了会儿Indian poker,赌点钱就玩得十分起劲,快到傍晚的时候发现自己输了不少。
“休息会儿一起去吃饭吗,“特莉休欢快地收牌,“等太阳落山。”
“行。”
“吃什么?”
“你喜欢的法国餐厅怎么样?”
“好耶!”
折起一张钞票塞到特莉休的杯子底,他去旁边的小店拿柠檬水,想着太阳很快就要落山了,往海平面和海平面的上空望了过去。
年少时米斯达就喜欢这样看着天空中缓慢变幻的浮云,听着远处的游轮发出沉闷的汽笛声,第勒尼安海的浪花从来不急促,只平静地拍打着沿岸的礁石,西岸是一条没有棱角的断层。
…曾经的自己也是想过平静的生活的,如今却已经习惯了乱七八糟,不仅杀了前任老板,还暗恋现任老板,某种程度上恋爱事故比杀人更加一塌糊涂。
短促地舒了一口气,米斯达收回视线,想挑一根红蓝相间的吸管。背后似乎有人排着队等着拿饮料,而且和自己贴得很近。
“稍等好不好,急什么——”肩膀几乎都要靠过来了,他不满地转身看了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比夕阳更炫目的金色。
……看到暗恋对象也比看到暗杀对象还吓人。
”…是我,米斯达。“
乔鲁诺穿着便装悠闲地插着口袋站在他身后,微微低下头从墨镜后露出一双绿宝石似的眼睛,优雅的姿势和穿搭大概直接能登上vogue的杂志头版:“昨天睡得还好吗?”
“乔…Boss,”米斯达僵硬地放下杯子,连平常的礼节都忘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乔鲁诺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竖起右手食指,一只蓝白色的蝴蝶扇着翅膀从背后飞了出来。两人一时都十分安静,片刻后蝴蝶慢慢地停在他的耳垂上,变回了完全没注意到什么时候不见的耳钉。
“……”
“用这种方式找到你,很抱歉,”年轻教父诚恳大方地道歉,眼里却闪着不易察觉的不悦神色,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但我先前好不容易订到的餐厅位置可不能浪费,不是吗。”
4.
乔鲁诺走之前还贴心地问了一句:“特莉休,你想一起吗?”米斯达拼命对好姐妹使眼色,但女孩儿来回看了几眼他和乔鲁诺,不知为何也笑了起来,对他挥手道:“我大概不会喜欢日本人的食物。”
我也肯定不喜欢,我可是纯正的意大利人。米斯达不知道乔鲁诺是否只是找他吃个饭,但推脱是肯定推脱不了了,只好告诉自己放松心态,把关系缓和一些要紧。上了那辆黑色玛莎拉蒂之后他突然觉得有些陌生,不仅是很久都没有独处过了,更多的是这种独处的方式。乔鲁诺虽然从前就是个在某些场合略有些一板一眼的人,但如今更甚,不再做那些亲昵的举动,举手投足之间都宣昭着自己并非普通黑帮,西装上再没有了一丁点的污渍。
直到车停到餐馆门口他们都没有交谈,下车后乔鲁诺打发走了司机,十分低调地走进里面,转弯的时候轻轻揽了一下他的肩膀,隔着手套感觉不到热度也没有力度,绕过别桌后很快就松开了。
“……瞧,很不容易订座的。”靠窗还剩一个双人座,乔鲁诺接过侍者手里的毛巾,擦过手后放在一旁,“但相信我,那不勒斯没有比这更正宗的日本料理了。”
“乔巴拿先生,这是菜单。”
“你想看吗,还是我来?”对方微笑着把菜单推过来了一点,米斯达有些拙劣地顿了顿,然后才摆手道:“我都听你的。”
“噢…好吧。”
他低头看着桌子上一圈一圈的木头纹理,面前的人熟练地跟侍者交代着专有名词,合上菜单后又要瓶酒。再转向自己时语气完全没有任何变化:“……特莉休的新家,装修得很不错,你该去看看。”
“…她说你帮了她很多忙。”
“大部分是专业人士的功劳,我只不过偶尔帮她提出二选一的建议。”
乔鲁诺想了想,继续说道:“不过我们在选择门的时候出现了分歧,她更喜欢西班牙的雕刻。”
“这样…”
“…米斯达,我想我也需要建议。”
“……嗯?”
“你昨天也听见他们争论了吧,卡拉瓦乔,还有美国人的画,你觉得我在客厅装饰什么比较好?”
“……你的确适合贵的。”他脱口而出。
“…贵的?”
“我…我是说,都可以,他们说得没错,”
米斯达看见对方有些不明所以的表情,努力用打趣的口吻补充道:“…我就不适合这种高雅的东西,什么艺术啦、画啦,顶多看看电影。”
日本餐厅安静得吓人,只有琐碎的低声细语和筷子碰到瓷碗的声音。乔鲁诺似乎终于愿意结束寒暄了,交叉着手指放在唇边,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声音像在和空气说话一样轻柔:“昨天想问你的,没有问成,收拾那些人的任务不用你去做,但我有新的工作想拜托你。”
“新的工作?”
“是的。”
他偷偷寻找着筷子以外的餐具,对方则不缓不急地冲服务员比了个手势,把人叫来后附耳小声说了些什么,然后才拿起桌上的酒往杯里倒:“先前有找过我的那个国会议员…那个左翼势力的主要领导人,还记得吗。”
“……大概能对得上号。”
“他邀请我去参加他女儿的婚礼,就在下周,我希望你当天能出席,保护我的安全。”
保镖?米斯达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会是这么普通的请求,旋即迟疑地问道:“你的护卫队呢。”
“当然,他们也会到场,只是我担心婚礼会很乱,毕竟这是我接管Passion后第一次正式和那些政客见面,有Sex pistols在会比较放心,”乔鲁诺喝了一口酒,金色的睫毛轻轻眨了一下,“……你之前拒绝成为我的护卫队队长,但这回只有一天。”
话中之意是「你拒绝我的时候我没勉强,现在就一天而已总该帮忙吧」,但用这种陈述句的方式讲出来就好像在追责一样,米斯达不敢去看那双漂亮的绿眼睛,只猜测对方的目光仍然是平静又请求的。
“…之前拒绝你只是因为我更习惯做以前的工作。”他低声说。
“……那么我可以把这句话当成你答应了吗。”
“……嗯。“
也没有理由拒绝不是吗。不如说他其实酸涩地松了一口气,被找来吃饭仅仅是这样而已。
前菜上来了,刚才的服务生安静地往他面前放多了一双刀叉。对面的人听了他说的话又温柔地笑起来,把酒瓶递了过来。
“不过你先前已经喝了不少红酒了吧,这会儿少喝点,”收回手的时候似是随意地说,“我没想到你今天也和特莉休在一起。”
吃完甜点后谈了一会儿正事,乔鲁诺把策反余党的名单交给他,并约好手势暗号,如果想从政治家身边逃开就敲三下酒杯,这样他就以有人找为由把乔鲁诺带走。
“那你可得做的明显一点,否则我看不出来。”这让米斯达想到了他们刚认识的那段时光,尤其是第一次一起执行的任务的时候,于是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我们这么没有默契吗。”乔鲁诺也笑着问。
到最后也没有被质问那些刻意逃避的举动,算是又安全地逃过了一劫。乔鲁诺帮他叫了计程车,陪他在路边的路灯下等着,即使已经熟悉到不会因长时间的沉默而尴尬的地步,米斯达仍然觉得有些太难熬了一点。计程车到了之后乔鲁诺打开门让他坐进去,紧接着扶着车门俯身凑过来,又把他吓了一跳。
“…树叶。”
年轻的教父鼻尖几乎要贴着他的脸颊:“……从昨天到今天一直都没说呢——好久不见,米斯达。”像一朵撞在脸上后散裂开的蒲公英,喷在耳旁的呼吸轻又温热,缓慢地从他帽子上摘下来一片树叶,这才微笑地帮他关上车门。
4.
……自己的抵抗力居然差到这种地步。
之后的米斯达六神无主地掰着手指头盘算着身为保镖最远能离乔鲁诺多远,那双绿眼睛像鬼火一样缠着他,凑近来的时候身上是花香味吗,玫瑰?有没有跟自己提过用的是什么香水来着?总之他妈的好闻疯了。
魂不守舍了一整路,拖着颓废的步伐回到家里,躺上床后摸了摸耳垂。冰凉的银质耳钉还老老实实地待在那里,跟蝴蝶一点相似之处也没有,不柔软,也没有温度。
…是昨天被偷的吗,明明完全没有靠近过来,果然手段段位比自己高了不止一倍。但既然如此也果然还是察觉到自己在躲着他了吧,不直接质问是乔鲁诺特有的通情达理。
等那股燥热劲过去之后米斯达陷入了更丧气的心境里,连门也不想出了。接下来几天议员的女儿登上了报纸,据说是个十分盛大的婚礼,结婚对象是有名的足球运动员。他则一天到晚都躺在乱七八糟的床上,边规划着自己今后的人生边把最爱的犀牛左轮拆开来进行清理。枪管抓弹勾里积了很多灰尘油垢,每个零件都要重新上油保养,检查有没有变形故障,这样需要耐心的精细活十分适合现在的他,能逼迫他平静下来,放空大脑。
等所有的余党都剿灭干净后新的热情大约就稳固了,或许Sex pistols也能过上普通简单的一日三餐吃喝玩乐生活,他是真的为乔鲁诺达到现在的地位感到很开心,无的放矢地想了许久,觉得自己今后的人生如果仅仅是在暗处守护乔鲁诺,也不是一件坏事。
夏日的那不勒斯艳丽又热烈,海水的潮湿被阳光蒸腾在香樟与杨树之间,石板路总是被晒得发烫。由于特莉休身份有些特殊,婚礼当天米斯达只好单枪匹马上场,换上了普通的白衬衫黑西裤,似乎勉强能融入精致的上流社会。
“…还蛮适合你的,”乔鲁诺下车后在他面前驻足了几秒,笑道,“很好看。”
好看的是你,米斯达暗自腹诽。
就算是他也看得出来乔鲁诺的那身定制西装贵出天价,深紫色的纯毛面料完美地贴合年轻教父修长的身形,纽扣上镶了钻,但最漂亮瞩目的还是一头金纺般的长发。
“乔巴拿先生。”
左翼的政治家殷勤地来迎接,穿着婚纱的女儿在旁边提着裙子行了个礼。由于乔鲁诺并不想喧宾夺主,只安静地往里面走,有些认出来的来宾隔着人群纷纷向年轻教父点头致意。
“我想我得先去拿杯酒,听说这回婚宴的红酒是Giacomo Conterno的Monfortino Riserva,”乔鲁诺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你也很喜欢红酒吧。”
“我作为保镖来的,不能喝酒,”米斯达防不胜防,又被呼吸声弄得耳根发软,稍微退后了一点,“我去帮你拿。”
乔鲁诺看了他两眼,同意了。
请来的手风琴乐手好像很有名,许多人就着华尔兹跳舞,气氛浪漫又喜悦。从侧面绕过去拿了红酒再回到刚才的地方,乔鲁诺已经坐下来和议员聊上了天,于是他放下酒后站到一旁的树下,确保自己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如果乔巴拿先生能继续保证我们的选票,那么以后逃避起诉只是小事……”
“没错,迪亚波罗先生就是这样和我们成为朋友的,我希望这份友谊能持续下去……”
“……钱的事吗?”
乔鲁诺交叉着双腿与手指,微微往一旁倾过去,胳膊肘放在座椅扶手上,修长的手指摸着下巴,露出微微思考的神色。香樟树的光影像金斑落在笔挺的肩上,从前米斯达喜欢看树荫,现在他的目光都在树荫所笼罩的人身上。那雕塑般俊美的脸比起记忆里的模样深邃了一圈,也硬朗锋利了一圈。再过不久身高就要超过自己了吧……他胡思乱想着。常常都会忘记这个人比自己还小三岁,怎么能这样成熟又完美。
“乔巴拿先生,容我向您介绍……”
一朵漂亮的蛋糕裙挡住了他的视线,米斯达怔了怔,无奈地发现自己又看入神了,只听那位议员殷切地说:“这是我的小女儿,和您一样大。”
“您好,乔巴拿先生。”
……噢,现在是准备要攀关系,美人计。他稍微眯了眯眼,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她在佛罗伦萨学芭蕾,乔巴拿在佛罗伦萨也有很大的势力吧。”
“很高兴见到你。”乔鲁诺牵起女孩的手吻了吻。
“那么我先失陪。”
“很高兴见到您,听父亲说您喜欢看歌剧舞剧?”
“是的。”
“我也常常去圣卡洛歌剧院,说不定毕业后还会去那里演出呢。”
……该死,真是情投意合一见如故的开场白,接下来估计就该相见恨晚了。穿着精致粉裙的姑娘也留着一头淡金色的头发,在乔鲁诺身边坐了下来。小口小口地抿着红酒,看不到脸,但裙衬下露出的脚踝很漂亮。
米斯达一时恨自己没能去电影院看那部《托斯卡》,他妈的「为了艺术,为了爱情」,还「今夜星光灿烂」,但旋即想看了又如何,自己只说的出「唱得很好」这样的话,没有漂亮的头发,也没有纤细洁白的脚踝。
他稍微挪动了一下位置,执着地想要看到女孩儿的脸,于是悄然无息地走到远一点的正面。青涩却漂亮的脸实在是难以挑剔,放在以前甚至可以说是喜欢的类型,米斯达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以前的自己还会不要脸地吹一声口哨吧,无论是对美貌表示赞赏还是对好友表示支持。他百般聊赖地扫视着四周,想起乔鲁诺和他约好的暗号,又看了回去。
请你对我比出手势吧——不,就这样聊下去吧,彻底让我放弃。
一分钟后他做出了决定,如果十分钟内乔鲁诺没有结束对话也没有对自己打出手势,他就要在这个婚礼上去搭讪一个漂亮姑娘,运气好的话也许能聊得来。
嗯,就这么办吧,这里女孩子这么多。
假装说服了自己,米斯达就安静地站在树下,望着乔鲁诺,捕捉着完美脸庞上的笑意。手风琴演奏的一曲结束,大家都热烈地鼓掌,花园里的钢琴前让出一条路,有名的情歌王子被邀请来为婚礼献唱,于是他焦虑的等待伴随着帅老头深情的演唱,越发地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Del mar Tirreno a la sinistra riva(第勒尼安海左侧的滨岸)
dove rotte dal vento piangon l’onde(被风撕碎的波涛在那里嚎啕)
súbito vidi quella altera fronde(忽然我看见那高傲的月桂)
di cui conven che ’n tante carte scriva.(它迫我不得不写满张张纸页)
Amor, che dentro a l’anima bolliva(爱 以她那金色发辫的记忆)
per rimembranza de le treccie bionde(充斥了我的灵魂并肆意翻腾)
阳光在树间微妙的变化着,偶尔有赭红尾鸲落在桌上,去拾掉落的坚果粒。米斯达揉了揉脑袋,觉得乔鲁诺是不会向自己求救了,这会儿年轻的教父甚至开始笑得有些开心了,从身后变出一朵玫瑰凑到对方面前,女孩看起来很惊喜,讶异地接过去,上上下下寻找着机关。
…的确,黄金体验的能力用来撩女孩儿最合适不过。
“请问您能陪我跳一支舞吗。”一个还算可爱的女孩儿跳到了自己面前,闪着漆黑柔软的长睫毛问道。米斯达无奈地摊手,轻轻摇了摇头:“……抱歉,我现在正在工作。”
“好吧,还是祝你好运。”
“能和你跳舞的男人才是好运。”
油嘴滑舌真能派上用场就好了,米斯达最终还是决定去拿一杯红酒。然而就在他从树下起身的一瞬间侧面闪过一道寒光,转瞬即逝的杀气几乎让他后颈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刚才有人……”
米斯达大吃一惊,身体条件反射地先藏了起来。
……是错觉吗?应该不是,就算不是狙击镜的反光,那杀气也是真的。这里的确十分混乱,有理由惹来杀身之祸的人一抓一大把,要提醒一下乔鲁诺吗,还是…
片刻后他飞快地掏出枪,躲在树后小心地四处张望了一圈,又看了一眼原先的地方,漂亮的金发男女正聊的开心。他的胃里难受地抽了一下,像还没有喝的酒已经在起作用了。
…自己想去打扰吗,能够去打扰吗。
简单地判断了一下,乔鲁诺所在的位置要被暗杀是不那么容易的,成功前至少得先误杀两个人。米斯达找到护卫队,交代他们去教父身边密切保护,然后一个人悄悄地走出了外围。到现在为止他已经判断不出来私心与否了,或许他的确该去通报一声,又或许他该尽一个保镖的指责,不该用没必要的事打搅Boss。
“No.1,帮我侦查一下这附近有没有名单上的人。”
“OK——”
米斯达不是一个会粗心大意的人,虽然没有阿帕基做警察的过分谨慎后遗症,至少不会因为低级疏忽而犯错。他会单独行动也是因为乔鲁诺说过根据情报已经没有别的替身使者了,普通的杀手不足为惧,也看不到Sex pistols,锁定对象后先往膝盖来一枪,留口气抓回去慢慢问清楚就行。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就算乔鲁诺的情报网也可能出错,因为有些替身使者刚好擅长隐藏踪迹,并且清楚地知道Sex pistols的存在,在看到No.1后直径地就决定先解决掉他。
5.
当接二连三的枪声响起来时,Celentano正深情款款地唱到chi non ama non sarà amato mai,乔鲁诺正和女孩儿打赌把葡萄扔进红酒里其实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味道。由于这个议员小女儿对于父亲想要利用她很不满,父亲走后就甩着高跟鞋把有心上人的事说了出来。乔鲁诺看出来对方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倒是还挺爽快,就顺着笑着问那对方喜欢你吗,女孩儿说她知道对方喜欢她,只等着一个令她满意的告白。乔鲁诺觉得好笑,又问怎样才算满意的告白。
“弹吉他?或许你们都喜欢情歌?”
“我想他在音乐方面毫无建树。”女孩用甜蜜的语气挖苦着。
“或者画一幅你的肖像?”
“他也对艺术没有造诣——不如说,他是个只会念书的呆子。”
“那只能送花了。”他故作惊讶地在身后用黄金体验变了一朵花出来,小姑娘拿着玫瑰直率地笑:“真可惜…您这么会撩女孩儿,要不是我有喜欢的人,大概会试试帮父亲一把。”
“没什么可惜的,”他也笑道,“两情相悦多么不容易。”
一分钟后四声枪响切断了他的句尾,毫无犹豫的间隙。所有人都被吓得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两秒,之后又是连续的两声枪响,人群在反应过来后尖叫着四散开来,纷纷往桌下躲。
“呀——”女孩儿也跟着尖叫起来,跟打翻酒瓶的声音混在一起更刺耳了。护卫队都飞快地跑上来保护,乔鲁诺也吃了一惊,但他当机立断就听出来枪声在较远的地方,紧惕地环顾四周后下意识地叫了一声:“……米斯达?”
许多陌生的脸从面前一闪而过,护卫队的人在大声说着什么,但米斯达不在他的身边,或者说,米斯达从之前开始就总是不在他的身边了。
“…米斯达,”他又叫了一声,议员的保镖们已经出动了,他还是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顿时有些烦躁地从旁边揪了一个护卫队的人,“米斯达呢?”
“……不、不知道,”对方磕磕巴巴地说,”米斯达先生只让我们注意保护您的安全,请您跟我们一起进屋吧……”
“你们都没看到他人去哪儿了?”
“这个……”
“嗯?”
得到一众人紧张的摇头后乔鲁诺恨不得骂一句废物:“去找!”
想趁乱杀那群政治家企业家的人应该也不少,但终究杀了之后不用付出代价的对象还是自己。乔鲁诺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开始相信米斯达那套4是凶兆的理论了,方才第一轮枪声响了四次,让他无法安心地留在原地,脱下外套活动了一下手腕,抽出枪就往花园外走。
“乔、乔巴拿先生……”
议员想上前阻止,他数了一下子弹,把枪推上膛:“可能人已经死了,可能是要杀你,可能是要杀我。”
“让这种事发生我真的很抱歉,我已经让保镖去——”
“您不介意我到处转转吧,”乔鲁诺打断了对方,仍然微笑道,“我也是很希望您女儿的婚礼能继续举行的。”
…该死,这人又跑哪儿去了。
这些天来,米斯达总是前一秒还在视线范围里的,后一秒就不见了。收拾个尸体而已一转眼就人间蒸发,当时也是,现在也是。
他知道现在的米斯达似乎不太想见自己,一开始以为是布加拉提的死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所以安静地没有打扰,后来又想可能和男人闹桃色还是太尴尬了,于是收敛了所有的擦边球行为,但米斯达就是不肯和他正常相处,像只警惕的小麻雀。一靠近就扇翅膀飞走了,戒备得很。
自己也很忙——的确没错,这是黑帮而非学生会,组织里有大大小小的事等着办,并没有非要定期碰面一回事,也没必要时时刻刻地挂念关心,但是不是稍微有点过分了呢,米斯达。
乔鲁诺自认是个不容易生气的人,然而最近因为这个人已经好几次差点没绷住了。不联系自己,不告诉自己追人追去庞贝,到底是对自己有什么不得了的意见要做到这种程度。在桑塔露琪亚港口找到米斯达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出对方腰上有伤,差点要冷冷地问为什么不找我疗伤,但还是没有开口。
以前不是这样的。
如果……如果待会儿米斯达以一副「抱歉我只是去拿了杯酒」的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那这回真的要发火才行。他面无表情地这样想着,心却跳得很剧烈,从前他就习惯和米斯达搭档行动,他很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有自己在,至少米斯达会安全一些,那只耳钉也是一个月前偷走的,看着房间里找不到目的地的蝴蝶,他能得知米斯达还活着。伪装于他而言是这个世界最容易的事,不管什么样的局面都有自信能够轻松应付。愿意拿我们开玩笑的话,那就请吧,对方不在乎就跟着不在乎,对方否认就跟着否认。
他喜欢米斯达,这点毋庸置疑。他喜欢米斯达的腰,喜欢米斯达漆黑的眼睛和头发,喜欢米斯达爽朗的性格,但他是不会因为恋情而困扰的。他只希望能和米斯达平和地做一辈子的朋友,常常能一起聊天吃饭就好,只要能普通地看着他就好。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他好几次都差点这样问出口了,但他想,米斯达无论做出什么事都是有缘由的,或许还是察觉到了自己的一些不寻常的行为,要问的话问还不如直接体贴地说,如果你觉得困扰我以后就不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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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直到十分钟前乔鲁诺都是这样想的。
这是属于他的冷静和理智,属于他的善解人意,属于他的通情达理。但他在这十分钟内意识到自己这回是真的恼火了,对于米斯达又一句话也不说就消失在自己面前这件事——他气得快要失去判断力了。
“米斯达?!”
一脚踹开后院上锁的门,乔鲁诺情不自禁又抬高了一点声音:“米斯达!”但接下来的一秒他突然停下来了,因为他看见拐角处满地还未干的血,还有米斯达那把改装后的犀牛左轮。他的脑海里闪过几天前米斯达一枪打穿男人的画面,血幻觉似的渗进了木地板里。
接下任务就要好好干,什么时候连尽职尽责都做不到了。保镖的工作就是跟在我的身边,「我的身边」。不许离开我的视野,也不许离开…我的身边。
“……不可能。”他对着空气否认道。
……我改变主意了,他想。不管待会儿米斯达对自己说「抱歉我只是去拿了杯酒」,还是「我搭讪了一个姑娘,我们上床了」,怎样都好。我的确很生气,但我不会对你发火的。
“…米斯达。”
这回他放缓了声音,让自己冷静地往那边走。
敌人也许还在附近,总之先数一数里面还剩几发子弹,看看有多少发是米斯达打的,然后再把枪变成另一只蝴蝶……乔鲁诺轻轻地蹲下来,第一次没有成功把弹夹拆开,因为他的手发抖了。“该死、该死——改装的什么东西……”正当打算用暴力砸开的时候,他听见了一阵微弱的哭声,这让他微微愣了一下,缓慢地、疑惑地往身后看了过去。
“呜呜呜乔鲁诺——————”
他眼前一晃,被一只迎面而来的Sex pistol猛地抱住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是替身攻击,米斯达让我来找你……哇啊乔鲁诺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No.…No.5?”
视线被挡住了一半,虽然看不到额头上的编号,但乔鲁诺确信这是No.5。这只嚎啕大哭的Sex pistol先是抱着他的鼻梁不肯撒手,然后慢慢地滑落到他的肩上,一屁股坐在锁骨上继续哭。以前他帮着米斯达教训No.5别总是哭哭啼啼的,这会儿他恨不得No.5哭得越大声越好,跪坐在地上呆了一会儿,胸口上满是No.5蹭过来的眼泪,领子被当作擦泪的布,也湿了一片。
他才回过神似的,猛地喘了一口气。
“…他目前是安全的,是吗。”发抖的手把拆到一半的弹夹摁了回去,乔鲁诺轻声问道。No.5抽搭搭地点点头,还打了个嗝。
“……敌人呢,”他又问,“敌人还活着吗。”
蹭上了满手的血和眼泪,许久没有这么狼藉过了。他的火气和战栗都还没有平复下来,听No.5讲完来龙去脉,跟着找到了两个倒在血泊里的人。
艰难地说服了自己先不要到米斯达身边,乔鲁诺捏着枪走到了另一边。那个不在资料里的替身使者还剩一口气,但就算放着不管也活不过五分钟。到底是在生谁的气呢,他想。生米斯达的气,也生自己的气,善解人意到底能做到第几步,如果米斯达真的告诉他「我就是不想待在你身边」又该如何是好呢,真的能微笑着放着人走吗。
他敬仰《悲惨世界》里的米利埃主教,那个像圣人一样的主教,他希望成为那样的人,如今看来还是有点困难。
他连着开了六枪,把子弹打光了,像是单为了迁怒与泄愤。
6.
米斯达再次醒来是被疼醒的,他觉得自己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钻心的疼了,连中弹都比这好。还没完全清醒就开始忍不住大喊起来,花了两秒彻底清醒过来后,他大脑一空地意识到了这就是熟悉的黄金体验。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也没来得及捋清时间地点事件,新一轮的疼痛又毫不留情地袭来。米斯达明显感觉到这回乔鲁诺一点都没有对他客气,该怎么来就怎么来,这差点让他不争气地疼出眼泪。
“Bo……Boss……”还没完,他就差没从床上跳起来,猛地抓住了面前的手臂,想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副控制不住的泪汪汪可怜巴巴的表情,乔鲁诺则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总算稍微温柔了一点,继续把最后一道伤口补上了。
外面的阳光仍然明媚,且隐隐约约还听到欢快的手风琴声,这里看起来像是普通的客房,有种空了许久的木头味,剩下便是乔鲁诺身上的香水味。
年轻教父把他治好后仍然没说什么,起身背对着他,好像在擦枪上的血,擦完后随手就扔在桌上,发出一声实打实地闷响。他这才注意到乔鲁诺只穿着白衬衫,且不论正面背面都溅到了血,一点也不干净整洁。
乔鲁诺生气了,米斯达现在只知道这一点。
”那个……“
他想问那个偷袭自己的替身使者有没有死透,但转眼想既然都这样了,就算没被自己弄死也该被乔鲁诺弄死了,话在嘴里溜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我把那个人处理了,”乔鲁诺好像就算不看他也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微微侧了侧头,把脑后的束辫拨到肩膀前,把被血黏住的一小撮头发慢慢分开,“外面的来宾只知道有人在这附近非法进行射击练习,婚礼会继续进行的。”
“噢……”
“…是我的责任,没有得到准确的情报。”
“啊,没有……”
”…但是米斯达。“
乔鲁诺话里的冷冰冰和平和只有一线之隔,米斯达从那依旧轻柔的声音里察觉到逼近的危险,在此刻却有些无力抵抗。他的身体疼得要命,脑子还有些恍惚,稍微坐起来了一点揉着后腰“嗯?”了一声,提心吊胆不敢看过去。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句呢,身为保镖应该把动向都报告给我不是吗,”背对着的肩膀轻轻起伏了一下,像是深呼吸了一次,“米斯达,你很讨厌我吗,这么不愿意和我讲话吗。”
他呆了一下,没料到乔鲁诺会这么直接地发问,刚想否认又听对方说:“不……或者只告诉我,你想怎么样吧。”
……其实早该知道自己的做法行不通的。米斯达想挪下床再辩解,但疼痛和混乱交织着快要让他绷不住弦了,此刻乔鲁诺和金发女孩儿谈笑风生的画面又钻进脑海里,他捂着伤口,思考的能力至少丢了一半:“我只是…只是不想打扰你们。”
“打扰我们?”
反问句,是更生气的表现。米斯达惴惴不安地抬头偷瞄人,年轻教父从窗前转头过来,又问了一遍:“请你告诉我,「打扰」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要试图做得大度一点,意思是要努力变成一个坦然的人,但全都反其道而行了,我知道。
“那个议员…那个议员是想撮合你们吧,”他心一横,把头别到一边说,“你们聊得很开心,我觉得你们很配,年龄也一样,还都是金发。”
“米斯达……”
但旋即他就说不下去了,一而再再而三的伪装只带来更多的麻烦。”……好啦,对不起!我承认是我的问题!“他视死如归地一闭眼,咬牙切齿地说,“我一看到你就受不了,看到你和别的女孩讲话更受不了,这样可以了吧!这样你就可以主动离我远一点了——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
……我真是个天才,他自嘲地想。这主意比往许愿池扔硬币还瞎,就不能别显得这么饥渴吗,搞得好像自己离不开男人了似的。就算是想象里到了绝境后的坦白也没有这么糟糕啊,没考虑过后续该怎么办大概也是失策之一。
“……干脆把我派到佛罗伦萨去、不…我不是指佛罗伦萨,别的地方就行,巴勒莫,威尼斯——“
还没结束第一轮反省就听到椅子倒地的响声,他惊吓地睁眼睛,满眼都是熟悉的金发,下一秒就被人利落又稳准狠地摁在床上,然后被重重地吻住了。
“唔——”
这个吻的程度比先前乔鲁诺生气的表情还凶,像要用嘴唇把他擦干净一样用力,湿润又温热,牙齿咬过来,淡淡的血腥味开始在唇边蔓延开。这下米斯达彻底被吓懵了,下意识地伸手去扯乔鲁诺的衬衫后领,要挣扎着爬起来。而他都快忘了乔鲁诺的力气这么大,镇压了他的反抗后几乎是压着他在床上滚了一圈,差点掉下去。
“……哈啊。”
嘴唇被放开了,但是手脚都被压得死死的,乔鲁诺嘴唇上也沾上了血珠,一头长发乱糟糟的却丝毫无法动摇优雅的姿态,抽出手来碰了碰他嘴角被咬破的地方,而奇怪的是,嘴唇破掉一向是不疼的。
“……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米斯达,”乔鲁诺轻声说,“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想要离你远一点,凭什么就擅自地「离我远一点」。”
“因为……”米斯达大脑里塞全是胶水,耳朵嗡嗡直响,怔怔地卡壳了一会儿,只想出来一个白痴透顶的形容词,“……因为你太完美了。”
他会傻到把这句话说出来是因为他以为自己刚才其实又疼晕过去了,否则乔鲁诺怎么会把他摁在床上接吻。
“天啊…米斯达,”年轻的教父一副难以置信的气愤表情,连翡翠色的瞳孔都放大了一些,“我真想把你扔到第勒尼安海里洗洗脑子。”
“什、什么——”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
“怎么才算完美?还有你从哪儿听来的发色论,”对方大概是气到无奈了,轻轻笑了一声,“……好吧,米斯达,你一直都以为我是意大利人吗。”
乔鲁诺每句话都要叫一声米斯达,声音比竖琴还悦耳,他生怕呼吸一次都要把面前的景象吹散,只呆呆地点了点头。乔鲁诺侧头用食指把一束长发挑起来,仍俯身看着他:“不,我并不是意大利人,我父亲是英国人,母亲是日本人,虽然我不认为父亲与我有太大关系,可我的出生方式怎么也不能说是干净高贵的。”
“在与你们见面的一个月前我的发色还随我母亲,是深色,”乔鲁诺用盘问又好整以暇的语气问,“与你的发色正好相同,是否可以证明我们般配呢。”
----
米斯达总算听懂了。
一天之内他经历了悲惨的失恋,差点把命送出去,现在则是正被这个美神般的教父用责问的语气表白心意,半晌后他呆呆地说:“怎么……会…”
“怎么不会?”乔鲁诺又凑近了一点,几乎是对他耳语道,“你想知道为什么那些红灯区的女人不再对你抛媚眼露胸了吗?是的,我也是会嫉妒的,我不是什么完美的人。”
“天啊……乔鲁诺,”米斯达也只会这样说了,刚才的话听得耳朵起火,也总算把乔鲁诺推开了,“你、你……”
“你总算肯叫我乔鲁诺了。”
外面演奏的华尔兹乐曲无比欢快,乔鲁诺这回被推开后也没再做什么,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后往床板上一靠,手搭在膝盖上,拢了拢散开的长发:“……盖多,你这回真的把我气到了。”
何时何地何种状况能对一个人改变称呼一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当他决定改口叫乔鲁诺Boss后,到刚才为止都再也没有了能改回去的机会。但乔鲁诺简单地做到了,轻松地就开始用呼唤情人的方式叫他,仿佛轻松地就把他当做了情人。
“我知道我干了很多糟糕事…”米斯达面红耳赤地也坐直了一点,只是没敢靠过去,“但是有这么夸张吗…”
“有,”对方轻笑着点点头,“…要我讲给你听吗。”
“不、不了——”
他简直要钻进地缝里,就算把对方制止下来,脑子里也开始自动播放以往那些如今看来简直公开处刑的举动,想着想着脸越来越发热:“等等——那天特莉休没有跟我们一起去餐厅难道是因为……”
“嗯,我对她比了手势。”
“还有你之前那些行为……”
“摸你的腰吗。”
“果然是——??”
“嗯,因为你过于迷人可爱。”
“——天啊!闭嘴!”
“盖多,是你问我的。”
说这些话的语气和说「直接杀了吧」竟然并没有多少区别,就像梵蒂冈的雕塑一样无情绪,但或许正是这样反而让米斯达更听不下去了,脸比正午的柏油马路还烫。
这会儿他又开始觉得自己是个前所未有的傻瓜了。
“……你听我说,如果不是我们当时有那么多事要做,我是会对你表白心意的。”
乔鲁诺拉起他的手,轻声说:“结果后来你就开始躲着我了,否则我不会一直不告诉你。”
“……可你还用黄金体验变出花来讨那个女孩儿欢心了。”米斯达不知道自己还在拉锯个什么劲,对方听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似乎有些忍俊不禁地又把他的手握得紧了一点:“你认为我是会用这用方式讨人欢心的人吗,还是说…”
他在那双绿眼睛的注视下又脸红了。
“…原来你是吃这套的人吗?”
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面前的床单上飞快地生长出一株藤蔓,随后地板上、天花板、桌子椅子、书柜衣柜上全都争先恐后地开出来红色玫瑰,几乎只是一刹那整个房间就被花给填满了。即使理智告诉米斯达对方多半实在捉弄自己,但还是不争气地有些呆住了,花香像毒药,像牢笼。
“ 这样可以了吧,”乔鲁诺吻了吻他的手指,微笑道,“你可爱到我想吃掉你,做我的情人吧。”
原来这才是彻底完了,米斯达想。
他扑到乔鲁诺身上的时候对方也抽出来抱住了他,没意识到怎么回事又被压在了下面。年轻的教父这回没有先前那么凶狠了,嘴唇像玫瑰花瓣一样软,温柔却极具侵略性地吻他。我现在可是在和老板接吻,米斯达勉强地还记得这个事实,却被亲得发懵。他伸手揽住对方的肩膀,克制抑遏全都扔到不知道哪儿去了,只拼命地把舌头往里探,不老实地把那头柔软的金发摸了个遍。
这人不会就是玫瑰变的吧,真是好闻到不可思议……乔鲁诺显然也没对他客气,一会儿轻佻又慢,在唇上隔靴搔痒地打着转,一会儿卷着舌头蛮横地夺他的呼吸。手从衬衫下摆伸进去捏他的腰和胸口,这回全然没有了擦边球的不得要领,每一把都实实在在地揉在他身上,哪里还有平日里高不可攀的禁欲。
这一局姑且打成平手,乔鲁诺微微喘着气放开了他,低语道:“……你的伤才刚愈合,今天暂时放过你。”
“Boss,好体贴啊。”米斯达不要脸地感叹道,被人捏住了下巴:“盖多,你就先得意一会儿吧。”
他又要接着去亲那精致的嘴唇,乔鲁诺的手指轻轻摁住他,然后指向窗外,轻轻地笑起来。他这才隐隐约约听见外面已经念到了结婚誓词,神父读着那段每个人都耳熟能详甚至觉得有些厌烦的话,他却从没有过一刻像现在这样因这段话而甜蜜又怅然若失。
“或许我还应该告诉你,我并不是只想让你做我的情人,我还想让你做我的亲人,我无法保证我们能结婚,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的誓词。”
这就是乔鲁诺略有些一板一眼的地方,若是别人的话他或许会说,嘿,我知道的,不用这些条条框框也一样,但乔鲁诺是个敬语都叫了好几天的人,过分的刻板礼貌在他眼里反而都是性感之处。
必须承认的是,他在乔鲁诺认真地念那段冗长又咬文嚼字的话的时候走神了,全程就盯着那张郑重的脸,只听到了最后一句「我愿意」,一时间觉得眼眶有点发热,心想一定是伤口还太疼了。
“……你不用说也没关系,我只是想对你说。”
对方在安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但他讲不出来那些漂亮的话,情急之下就猛地抱住了乔鲁诺,乱七八糟又口不择言地说道:“……至于我嘛,不管什么我都愿意就是了。”
END.
(开情况可能开个番外车)
【茸米】妨碍他人恋情会被马踹 [授权翻译]
「请你快和乔鲁诺分手吧」
她那张美丽的脸庞此刻面容扭曲着,愤恨地瞪着面前的男人说道。
面前的男人一脸茫然,似乎完全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而周围人在理解现状后,一个个表情都僵住了。
————————————————————————
我就读的高中里有位奇怪的同学。
他是我的初中同学,后来又升入了同一所高中,因此我比其他同学要更了解他一些。尽管他或许并不认识我。
我说他『奇怪』是指『他非常惹人注目』,对在这所学校里上学的人来说,他应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吧?就算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要稍微提及一些他的特征,那不管是谁都能立刻反应过来「哦哦,原来是他啊!」。...
「请你快和乔鲁诺分手吧」
她那张美丽的脸庞此刻面容扭曲着,愤恨地瞪着面前的男人说道。
面前的男人一脸茫然,似乎完全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而周围人在理解现状后,一个个表情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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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读的高中里有位奇怪的同学。
他是我的初中同学,后来又升入了同一所高中,因此我比其他同学要更了解他一些。尽管他或许并不认识我。
我说他『奇怪』是指『他非常惹人注目』,对在这所学校里上学的人来说,他应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吧?就算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要稍微提及一些他的特征,那不管是谁都能立刻反应过来「哦哦,原来是他啊!」。
要说他最明显的特征,首先就是长得很漂亮。
令人十分惊艳的五官,肌肉量都恰到好处的身材,直白地说,就是『帅哥』、『美少年』。
而且,据他本人所说,他是日本与英国的混血儿。以前头发是黑色的,却突然从某天起开始顶着一头耀眼的漂亮金发来上学,当时把全班人都吓了一跳。
虽说学校并没有禁止染发,可他的发色实在太过于自然,那美丽的金色即使与我其他金发朋友相比也丝毫不显逊色。在阳光下反射的光芒耀眼到甚至让人不由自主地想戴上墨镜。即使干染发这一行的人说过『要将黑发染成金色非常麻烦,深色的头发必须要先彻底漂到褪色』那金色也依然美到让我难以置信。
不,不止我惊讶。或许是因为在此之前即使偶尔翘课,他的生活态度也还是非常认真的缘故。就连老师都很震惊他突然改变形象:「怎么了?你的头发…?」
而对此,他仅是冷淡回应「没什么。早上起床时就突然变成这样了」,便结束了。
这段迷一样的对话,再加上女生们都说『他比之前更像王子了』,于是他的传闻立刻就在校园内传开了。原本在他还是黑发的时候就给人一种带着东洋气息的感觉,再配上他的性格,让人感觉很有神秘感,因此一直很受女孩子欢迎。
似乎只要是帅哥,无论什么造型都会很合适。
我说他是位奇怪的同学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外表改变了,还因为他的举动也十分古怪。
他在初一时搬进了宿舍,详细原因除了教师之外谁都不清楚。他貌似和家里人关系很差,别说暑假了,他连圣诞节都不会回家。在上小学以前还是被霸凌的对象,可不知何时起,原先欺负他的孩子们都开始对他热情起来了。明明受欢迎到惹人嫉妒的程度,结果别说和女孩子交往了,他甚至还嫌麻烦要驱逐人家,把人赶走。甚至还有传闻说他在做可疑的兼职,为了封口甚至还贿赂警察…
不管怎么想都能确定这全是很恶劣的事,可却因为他成绩名列前茅,还(在有被抓包风险的前提下)遵守校规,拥有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加上他又不喜欢被别人干涉,所以不止同学,就连教师也觉得「不用太管他也不会出事的」便就此放任不管。
他总给人很神秘的的感觉,还有那让人怀疑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美貌,不知不觉间他甚至已经受欢迎到出现了粉丝俱乐部,身边总是有纠缠不休的女孩子围着他打转。
虽说被人纠缠确实会很烦心吧,但他总是冷漠地「你们好吵啊别来烦我好吗」说完便把她们甩开,而且无论被多可爱的女孩子表白都只会说「没兴趣」,因此我们男生对他的遭遇没有丝毫同情,只觉得火大、嫉妒。
曾有一次,因为一位单恋他的女孩被毫不留情地甩开,事后有个混混就气急败坏把他约了出去。顺带一提,平时不爽他的一些人听说这事之后,似乎为了报复他(?)也跟着去了现场。
事件发酵到这种程度,就连我们也开始担心他了。可谁曾想最后我们的不安反而应验在了另一方身上。
次日,参与了这件事的人全员缺席。
而事件主人公,被混混约见的当事人在却仿佛无事发生一般照常上学。
直到事件过去三天后,不良们才回到学校。我们曾经试图向他们打探那天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看起来一副很惊恐的样子,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绝不主动引起争端,没有显眼的人际关系,却拥有压倒性的存在感。说难听点是孤独,说好听点是随心所欲,他过着这样的校园生活。
————————————————————————
这样的他,在升上高中后生活突然有了大转变。
入学第一天,他还是那副让人看不透的表情。沐浴着女孩子们的尖叫、初见就被他惊艳的同学们羡慕的目光走进学校。就连前辈们都为他的容貌与气质所倾倒。
而身为他的初中同学的我们,心里只觉得非常失落。
「又是这样啊」
本来这次和他又成了同班同学就足够让我惊讶,结果他在我和其他初中同学聊天时突然过来搭话「又在同一个学校了呢,请多指教。」
惊讶立刻升级成惊恐,大家差点吓破胆,所有人谁都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我们。
接着,我们立刻遭受了新同学的围攻,「你们认识吗!?」「他初中时是什么样的呀?」大概是因为觉得比起问他本人,我们看起来更像是容易打听出情报的对象吧。
可即使问我们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也没有(无法)给出什么有用的情报。于是到放学时,就已经没有人再来问我们了。
「他还是那个开学第一天就给人很大冲击的家伙啊」我一边和初中朋友抱怨,一边往校门口走时,映入眼帘的是更超出我想象的场景。
停在校门前的那辆黑亮的汽车,虽然因为距离得比较远看不出车的种类,但依然有着能让人一眼就断言是高级车的威严。还有站在汽车旁的西装男那不同寻常的气场…我立刻察觉到绝对不能轻易和他们扯上关系。
没敢靠近那里,我正想和朋友吐槽为什么这些人会来我们学校,却看到他一如既往地独自一人、就像平常回家时一样,走向了那辆车。
「您辛苦了」
我想大概是说了类似的话吧,西装男一看到他就恭恭敬敬地低下了头,为他打开了车门。他也没有丝毫迟疑,将自己的书包递给男人便乘上了车,甚至连车门都不是他自己关的。而是由西装男为他关上车门后,车才开走了。
「那家伙是谁啊…」
我猜所有见证了那一幕的人当时都是这么想的吧,虽然之后某位同学叫来的教师曾劝诫我们「不要太在意他的事」。
放学时发生的这段插曲再搭配上他的容貌,瞬间使「乔鲁诺·乔巴拿」这个名字在开学第一天便传遍了整个校园。
当被人问到「他初中时是什么样的人?」时,我答道:「他初中的时候住在学生宿舍里,做着有些可疑的兼职来赚钱,我和他并没有什么深入的交流。」
不如说,因为没有和他说过太多话,所以也只能如此回答。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当初乔鲁诺的室友曾经说过这样的一段话。
「说起来啊,之前初中快毕业那会儿,那小子突然失踪了一个多星期没回过宿舍。结果他回来之后立马一声不吭地打包了行李,不知道搬到哪儿去了。」
「恐怕是当了哪位有钱人或者大人物的『情人』吧?」
如果要问他身上发生了什么,那每个人都会给出这个答案。
因为那位教师特意嘱咐过「不要太深究他的事」,加上大家嫉妒他开学第一天就成为全校的焦点,这些一切使得这句「传闻」顷刻间就成为了大家心中的「事实」并得到广泛传播。尽管我认为他不像这种人,但在目睹了那个场面之后,有人选择相信这样的传闻也不奇怪吧。
————————————————————————
次日,对这些传闻一无所知的乔鲁诺君淡漠地承受着教室里的视线,与昨天一样露出清爽的笑容向我们打招呼。
「早上好」
「早上好」我朋友努力挤出笑脸答道。
于是,乔鲁诺君露出一副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的神情,走到我们身旁。
「我想请问一下,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吗?今天到学校之后一直感觉氛围有些不太对劲」
【你还好意思问我们发生了什么啊!】我们把到嗓子眼的话又拼命咽了回去,
「就是,乔鲁诺君…你昨天回去的时候…」话刚说到一半,乔鲁诺就「啊」了一声,看上去有些惊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抱歉,我忘了。确实如此」
忘了什么?
「多亏你,我想起来了。谢谢」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回自己的座位,掏出手机,似乎是操作了一会。
放学后,在校门口没有再看到昨天那辆高级车,但取而代之的是一辆摩托车,骑在上面的男人头上戴着方格花纹的帽子,身着方格图案的露腰毛衣与斑马(?)花纹的裤子,乍一看很不可思议的一套打扮。年龄看上去比我大一些,表情放空,像是在等着谁。或许因为是等待的对象迟迟不出现吧,时不时望向离开的学生一一进行确认。
「呐!你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吧?」
我路过这个人身边时,他向我搭话了。
「是的,怎么了吗?」
听到我回答后,他露出一个毫无戒心的笑容。
「你们学校已经放学了吗?」
「是的」
「这样啊,谢谢你!有人要我今天来接他,但是找不到他人影啊——他叫乔鲁诺,你知道他吗?」
「欸!?」
我被他表达出的一副『好麻烦啊——』的姿态和轻浮的语调吸引,刚笑着想说他可真不容易,却没想到这个名字会在这时突然出现。
「你认识他吗!」
看到我惊讶,他却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和我同班的有一位叫乔鲁诺…」
「啊—也就是说你也是一年级生?」
「是的。乔鲁诺君…是那位金发的对吧?」
「对对!刘海卷成一圈圈的那个!」
看来不用担心是不是重名了。
「现在已经下课了吧?那小子,让我来接他可又不告诉我他的课几点钟结束!!」
「米斯达,请不要乱说。我已经告诉过你时间了。」
忽然从身后传来了谁的声音,回头一看,原来是乔鲁诺君。
「有这回事吗?」
米斯达,似乎就是这位正嘿嘿笑着把头盔递给乔鲁诺君的男人的名字。
他刚才说『那小子让我来接他』,那也就意味着他是代替昨天那些人过来的?
昨天那些人一直给人箭在弦上的紧张感,而眼前的他无论是在和我说话时也好,还是在与看似不满的乔鲁诺君对话时也好,包括现在,他也只让人感到很轻松愉快。
「明天见」
「谢谢啦!」
在爽快告别后,他让乔鲁诺乘上后座,随后疾驰而去。
即使隔着头盔也能看出他脸上的笑容。
————————————————————————
自那以后,米斯达每天都会出现在校门口。
包括我在内,所有亲眼见证过第一天那场面的人,曾都对这位名叫米斯达的男人很警惕,认为他或许实际上是个很恐怖的人(至少他的身份应该很恐怖),但在大约一个月后,已经不再有人会害怕他了。
或许主要是因为他的性格吧。
而且他和我们年龄相仿(看起来像刚毕业的高中生),又很爱聊天,在等乔鲁诺君下课时,常常向大家搭话闲聊用于消磨时间。
因为最先被搭话,而且我和乔鲁诺君是同班同学,所以常常陪他聊天打发时间。
我问「每天都来接送不辛苦吗?」,他却露出个像在恶作剧般的笑容答道「在我看来,每天乖乖上学听课反而更辛苦啦」。
我问他为什么骑摩托,是因为自己没有车吗。他回答说自己有车,不过因为平时工作要经常走小路,所以摩托车更方便,平常工作结束后就直接骑过来接乔鲁诺。不过这辆摩托车是『别人新买给他的』,所以总想骑它。
我猜后者才是真正的原因。
我没有问他做的是什么『工作』,也没有问摩托是谁『买』给他的。
所有与米斯达先生聊过天的人都知道,他裤腰上胡乱塞着的金属物件是货真价实的枪支,以及,枪支不是『护身用的』,而是『工作使用的道具』。
因为如果问米斯达先生「为什么?」或「这是什么?」,米斯达先生就会像被问天气如何一般语气自然地把答案告诉你。与其说他不认为这有多特殊,不如说他本人就是这个性格。
不过啦,只要不追究那些细节就不会发现米斯达先生是『危险人物』,即使知道他很危险,大家的态度也没有改变。
和女学生聊天时他会开始赞美人家「这里的学生不会都这么可爱吧!!」说一些情话,男生出于兴趣向他搭话时他会非常热情,我听说他不仅会推荐人家自己喜欢的冰淇淋店,还让人家骑过自己的摩托车。
可能因为他是这种性格吧,在学校里时常面无表情只维持最低限度对话的乔鲁诺君看到在校门口等待他的身影时,表情也会变得柔和,与他聊天。
「乔鲁诺喜欢的食物?我记得他说过喜欢章鱼吧。他还很喜欢吃甜食,像巧克力呀布丁之类的!」
「喜欢的类型吗——那小子基本不说这类话题啊…我记得好像说过是比较乖巧,聊得投机的那类吧」
「女朋友?不,我觉得他都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也有女生为了问这些不能向乔鲁诺君本人提问的(即使问了也不会得到回复)内容而专门找来他,于是随着时间流逝,他身边的人变得越来越多。
乔鲁诺君依然不在乎那些和米斯达先生相谈甚欢的前辈和同学们,只要他开口「米斯达,该回家了」,那无论此前在聊什么话题、聊得多么热火朝天、米斯达先生都会干脆的结束话题与乔鲁诺一同离去。
明明和乔鲁诺聊天的内容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一边说一些无聊的话题一边嘿嘿傻笑,看上去与一些坏学生别无二致,究竟为什么那位乔鲁诺君会让他每天来接自己呢?为什么他们的关系会好到那种程度呢?
不仅如此,当米斯达先生(尤其是和女孩子)聊得很开心时,乔鲁诺君的表情会有些不爽,而当米斯达先生一注意到乔鲁诺君时,他的心情又会马上好起来。
「那俩人是在交往吧?」
这次开始流传起了这样的传闻。
所谓『那俩人』,指的自然是乔鲁诺君和米斯达先生。
我记得就在前不久坊间流传的还是「是当了哪位有钱人或者大人物的『情人』吧?」,但这条旧闻似乎已经被新的流言淹没。不过这次交往对象换成了米斯达先生,或许这条流言覆盖掉上一条也算是比较正确的。
况且,和上次的传闻不同,上一次的传闻明显是掺杂了嫉妒的刻意找茬,而这一次的流言却让人很难否定…因为就算是我,在刚听到这段传闻时心中也隐约有些「或许事实如此」的感觉。
就算去问米斯达先生…不,即使不问他,由于米斯达先生总是会去搭讪可爱的女孩子(尽管他常说『大家都很可爱』)所以大家都看得出来他喜欢的是女生。而我会那么想的原因是……是乔鲁诺君。
因为乔鲁诺君说自己喜欢独处,但却每天都拜托米斯达先生来接他,还会和米斯达先生讨论最近新开张的店铺,明显与他在学校里的态度不同。
没有人直接去问那两人传言的真假。
于是「他俩在交往」的流言再次成为了「真相」,被极速传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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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米斯达先生?」
正准备像往常一样在乔鲁诺君过来之前和米斯达先生聊聊天,却突然被一位女学生打断了。
虽然是没听过的声音,但我认识她的脸。是隔壁班的女生,而且还是传闻说一年级生长得最可爱的那位女生。
我朋友曾偷窥她还偷偷问我「那个女孩是不是超可爱」,此刻与当初留下的印象不同,她瞪着双眼看向这边的样子给我一种不祥的预感。
「是我没错啦!」
因为突然被打岔而愣了一瞬的米斯达先生,在注意到女生说的是自己的名字后,开始打招呼:「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米斯达先生无视了她听到应答后更阴暗的表情(不排除他是真的没意识到的可能性)开始示好:「我一直觉得这所学校可爱的女孩子很多啦,但你是其中特别可爱的那种诶!」
她看上去更生气了,坦白说挺恐怖的,明明都愤怒到看不出原先姣好可爱的面貌了,米斯达先生却完全不在意地笑着,真令人敬佩。
「请你和乔鲁诺分手吧」
……什么?
「没听清楚吗?我让你们快点分手啊!」
不是吧!
听到那句话的瞬间,不止米斯达,围观的人都僵住了。
「两个男人之间怎么想都很奇怪。你究竟对乔鲁诺君做了什么啊?」
「反正肯定是被你威胁逼迫的吧?借着乔鲁诺君的温柔乘虚而入,你不觉得羞愧吗?」
不顾米斯达先生还愣在原地一副没听明白的样子,她继续说了起来。
这是在说什么啊!快停下来啊!虽然十分想阻止她,可我被她愤怒的表情压得无法开口去打断这一切。
这样继续下去太不妙了,意识到这边情况不对的学生已经有人开始朝着教学楼狂奔,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去喊乔鲁诺,好逃离这个现场。
「对乔鲁诺君来说肯定是女孩子更好。所以请你快点和他分手」
「啊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愣到现在的米斯达先生终于反应过来了。
明明被她一个劲地教训了那么久,米斯达先生至今却依然还在笑着,这反而让我开始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什、什么啊」
她看上去也对自己刚才发言中的恶意有所自觉。看着米斯达先生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她有些困惑。
「你喜欢乔鲁诺吗?」
「什…对啊!有什么不好的吗!?」
米斯达先生一副有点坏坏的表情,笑着靠近她。他脸上的笑容是大家常看到的,但看上去比平常多了一丝激动。连一直对他只展现出了敌意的女孩都开始有了一丝退怯。
「不…没什么不好的。不过啦…」
米斯达先生的手轻轻搭上了她的肩膀。
从后面看不太明白情况,但能感觉到他似乎心情特别好。
「我劝你算了吧。那家伙虽然长得还算不错,但是性格非常任性,是不适合交往的那类啦!我认为还是选我更合适哦!!」
哈?
「话说你真的好可爱啊!不要摆出这么吓人的表情,你应该多笑笑啦!啊,我还没有问你的名字,该怎么称呼你呀?」
……哈?
他像平常与女生搭讪一样开始说起一些调情的话。一下没明白他这是哪出,她和我们都呆住了。
啊——确实呢,女孩子还是更适合笑容…之类的,我开始有一些不合时宜的感想了。
愣着的她终于逐渐意识到自己正被他追求的现状,一边微微颤抖一边红透了脸。
「你在说什么啊!(我完全同意她的说法)乔鲁诺当然比你这种人要更好啊!」
她气得满脸通红,可米斯达先生完全不在乎。
「欸—?是吗?」看着米斯达先生的笑容,我突然也感觉有些无所谓了。仔细一看,女生的眼中已经起了水汽,她可能快到极限了。
他们的交谈也没有进展,要不干脆别管了直接回家吧?我和其他围观群众交换眼神。
正还在听着这如同五月的苍蝇般吵人的对话,就见乔鲁诺从教学楼门口那边往这边狂奔了起来。
「就算你这么说啦,那小子不管过了多久吻技都还是那么差,到了晚上就特别任性不听人说话,肯定是我更好啦!」
「欸?…哈————————!?!?」
「米斯达!!!」
比她惊愕的叫声还要更大声更愤怒的是另一个正呼喊米斯达先生名字的声音。
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看到的是从教学楼出来后一路冲刺的乔鲁诺。不再是往常淡漠的表情,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与焦虑。
紧跟在他身后的是另一个快喘不过气的男生(大概是之前去叫乔鲁诺过来的家伙)。
「现在已经引发了一些骚乱哦,难道你想被说成是和女学生有关系的怪男人吗?」
「呃、不是、事情不是这样的!只是因为被搭话了所以才稍微聊了几句而已啦!」
他像是打着坏主意却在途中被人截胡的样子,立刻从她身边离开转向乔鲁诺。
直至刚才为止都一直很有气势冲着米斯达先生喊话的女生此刻张着嘴望向两人。先是要求分手、随后又被搭讪、结果骚乱中心的当事人乔鲁诺一登场就成了这副模样,看来也是有些恐慌了吧。
「算了,就这样吧。再继续闹下去又要被责备了,我们先回去吧。」
「知道啦——,下次见哦!」
乘上摩托车,向还在愣神的周围人告别后,两人离开了。
咦、等一下?他们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
「我想说、」
「什么?」
刚才把乔鲁诺君喊过来的、仔细一看还是同班同学的,至今仍气喘吁吁的男生问我。
「之前不是有流言吗,就是那个,他们两人在交往的那个」
「嗯嗯,是有这回事」
感觉刚刚似乎还听到了一句与这个流言大有关系的发言。
「那个流言,没准是真的」
「欸?!」
你在喊乔鲁诺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我表情惊讶,他稍加思索后继续说道:
「我刚才,去喊乔鲁诺的时候,和他说的是『有女生误会你和米斯达在交往,于是她现在在要求米斯达和你分手,事情很不妙,你快过去!』结果乔鲁诺,他一边嘴里嘟嚷着『糟了糟了』一边和我一起狂奔疾冲,你猜他之后说了什么?」
「嗯?他说『糟了』难道不是因为那个女生很生气吗?(不知她是终于回神了还是因为什么,最终红着脸跑出了学校)」
如果他们真的在交往,尽管女生是单相思,可被她要求『快点分手』还是会比较反感的吧。
「他说『糟糕了,性格强势的女孩子是米斯达特别喜欢的类型啊…』,你怎么看?」
「呜哇~……」
这可真是,抛开流言的真实与否不提也是够奇怪的反应,不过从米斯达先生的状态来看,他也确实没说错。
果然还是那个女生最可怜了。
「那我说了哦,这可是刚才米斯达先生告诉我的」
我对正抱怨着「那两人真奇怪啊」的同班同学,告诉了他一个新鲜情报。
虽说谈不上是妨碍别人的恋情,但看在这些日子被他俩折腾得精神疲惫的份上,这种程度的小报复应该是可以被允许的吧。
乔鲁诺君,听说他接吻和sex的技术都很差劲哦。
次日,新的传闻再次传遍校园,放学后,校门口。
有一位正对米斯达先生红着脸大发雷霆的乔鲁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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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个人特别喜欢这篇茸米!是我看过的樱花同人中最喜欢的短篇之一,希望有把作者描写的可爱茸米传达出来,祝各位看得开心。
原文标题《馬が蹴るヒマもない》,取于日本一句谚语:妨碍他人的恋情会被马踹。作者对原话做了一些小修改,在这里是指“连马都没时间踹你”(因为忙着谈恋爱吗?狗头.jpg,看起来更惨了…因为这句话似乎在国内不是很常用,因此最终选择了现在的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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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馬が蹴る暇もない]id=9756959
作者:koko(Pixiv ID:5521830)
翻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