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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1.2w，非典型替身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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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小太郎最近喜欢做一种饭团，里面是黄米包着甜梅子和红豆，形状很小，相比于正儿八经的饭食倒不如说是一种耐饱的甜口零嘴。

“黄米容易粘在食道，难以放凉，必须要等外层的白米凉透了才能吃，不然发热的黄米会把心口烧疼很久。”桂先生帮他把饭团夹开，露出里面黄澄澄夹着红豆的内馅，“这叫烫心。”

01.

晋助第一次听到“高杉晋助”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在鬼兵队的船上。来岛又子在和武市变平太争吵着什么，晋助正趴在操作仪旁边透过玻璃看向广袤无垠的宇宙，忽然“高杉晋助”这四个字就飘了过来。晋助转过头看向金发少女，来岛又子自知失言，红着脸扯着武市走了。

但其实晋助一直就知道自己是不同的，过于迅速的成长速度，强大的学习能力，还有旁人对他讳莫如深的态度，常常让他觉得自己游离在外。也许来岛又子察觉到了这一点，在一个春季借着卸货的名义带着他回了地球。

推开古朴的大门，入目便是满院子繁盛的四季花，显得这个窘迫的小院子没有那么寂寥，院子打扫得很干净，墙角偶尔有两株倔强冒出的荒藤也遵循着某种铁律长的齐齐整整。

阳光在这个院子里也醉得七零八落，微风也从门外向里滚动，里面的人似乎察觉到了外面的响动，吱呀一声门开了，在破碎的的光影里他看见了一个人。一个留着披肩黑发，穿着朴素蓝白羽织的男人。

来岛又子松开了锢着晋助肩膀的手，从里面又出来了一个银卷发男人，他大喇喇地把手搭在黑发男人的肩头，懒洋洋地扫过这两位不速之客淡淡说了句哦，来了。

于是晋助就察觉到了什么，他一向聪明，扭头看向来岛又子，又子嘴唇抿了抿，轻轻推了推他：“晋助就……拜托桂先生了。”

桂先生走过来伸出一只手，手心里是一小片箬竹叶，中央放着一颗梅子干，他笑眯眯说你好，晋助。

他接过来道谢，银卷发男人——后来他知道这人叫银时，露出一个不知道是不忍直视还是想笑的扭曲表情，晋助感觉手痒痒的，想一巴掌拍上去。

“以后我们就要一起生活了，我叫桂，桂小太郎。”桂先生摸了摸他的头，甜得发腻的糖渍梅子就是他对桂小太郎的第一印象。

桂先生总是很忙碌，每天早晨都不见人影，但他坚持陪晋助用晚饭，他教他写字识文，对他的照顾堪称无微不至，太忙的时候银时偶尔会过来帮忙，每次都会听见银时抱怨我又不是你的妈妈，孩子这种生物就是过了八岁就可以自立门户的存在，你可不要把他宠坏了啊假发！

从第一次见面晋助就看不惯这个无所事事的白毛，后来桂小太郎严肃地告诉他这就是Madao，你以后千万不能成为这样的人，银时面无表情把桂先生的头按在了一旁的门上。

在第二年的夏天有人送了几个西瓜过来，桂小太郎把它们冰镇在井里，晚上拿出来时深绿色的表皮上还沁着一层水珠，细数时发现缺失了好几个，银时穿着松松垮垮的和服抱着肚子和神乐摇头晃脑地走过，晋助咬着牙上去对银时拳打脚踢。

到第四年时宅子里热闹起来，每天都有人来拜访，那时晋助最常听的一个词就是改革，什么是改革他尚且不明，但桂先生听见这个词后往往在会客室一待就是一整天，晋助有次好奇趴在窗户上看，有个狗头天人愤怒地说着什么，桂先生屹然不动，自顾自喝他的大麦茶。伊丽莎白悄悄出现在晋助身侧，举起写字板：桂先生可是专门对付天人的。

也不知道伊丽莎白骄傲个什么劲，明明他自己也是天人。

等到客人全部离开时天已经擦黑了，桂先生突然兴致勃勃要带着他要上山看星星。江户睽违已久下了一场新雨，天就像被擦过一样透亮，不到月升已经有点点碎星挂在了天上。

小孩子觉多，晋助也担心忙了一整天的桂，不愿意去，但桂又表示可以背他。这哪能行，于是晋助只能强打起精神从被窝里爬起来。半山坡有个观星台，这里景色最好，甚至可以看见天守阁的塔顶。

观星台地方不大，加个伊丽莎白就把地方占的满满当当，桂小太郎就把他拥在怀里，兴高采烈告诉他这些星星的名字，那些像勺子的星星叫北斗七星，找不到方向时寻着它们就能找到路；看到那颗天狼星了吗？它是最明亮的恒星，就在大犬座，哎呀……

随后桂先生就沉默下来，摸着他的头，晋助感觉他的手有点冰，桂先生说我忘了，你在宇宙里生活过很久，星星肯定都看腻了吧。

晋助睁开迷迷瞪瞪的双眼，那双茶棕色眼睛里的情绪他看不太懂，却不知为何感到很难过，他说宇宙里的星星全都是灰扑扑的，哪有这么漂亮啊。

于是桂先生就笑了，比星星还好看。

到了第六年桂先生越发忙碌了，连晋助的中学毕业仪式都没赶得上参加。恰逢雨季，天气也阴晴不定，偶尔遇上阳天晋助和伊丽莎白会一起洗衣服，然而衣服还没干透下一场暴雨又会很快来到。

桂先生告诉晋助他打算辞职，晋助不知何为感到窃喜，成熟得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长大也长高了，看上去都快赶上桂先生了，桂却信誓旦旦表示晋助绝不可能有他高，晋助不屑，但每天早餐又给自己多加了一盒牛奶。

但之后桂先生因为交接工作反而更忙碌了，连晚饭都得伊丽莎白送到他房间里，今日又下了场雨，晋助便做了饭团，夹着黄米红豆，已经在桌子上放凉了。

晋助小声推开和室，桂先生侧卧在榻榻米上已经睡着，怀里抱着什么东西，他下意识放缓了动作，轻轻拿起书架旁挂着的外套想给他盖上。

书架上第四个格子亮敞着，晋助无意间看见格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发亮，走近一瞧是一张塑封相片，上面的人很眼熟，他都认识。

银发死鱼眼的是银时，黑发卷毛大笑的是辰马先生，把头发束在身侧的是桂先生，深色短发一脸不耐烦的是他。

是高杉晋助。

小雨淅淅沥沥，蜿蜒不绝的雨水从远处漫来又流向远方，把时间都拉扯得很长，晋助感到四肢百骸都在发冷。

一个陌生又熟悉的面孔恶意地看着他，晋助想，那不是我。

转头又看向四周，刀架上那把和长船清光放在一起的刀他很眼熟，晋助甚至能想象出它的重量和振刀时的颤动。在此之前它一直都放在这里，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发现呢？

晋助沉默地把格子拉上，又将外衫搭在桂先生的肩头，桂的手动了动，什么东西从他怀里掉了出来，是两本带着刀痕的书籍，周边还有血一样的绣红，其中一本封面上写着潇洒不羁的四个字：高杉晋助。

可是，那不是我吗？

晋助恍恍惚惚走了回来，衣衫已经被汗濡湿了，他呆呆坐了会儿，冷风灌进来不禁打了个哆嗦。他恍然发觉，他竟然在恐惧。

伊丽莎白疑惑地看他，晋助却沉默不语，往嘴里塞了一个饭团，外面的白米还没彻底凉透，软稠的黄米粘在他的食道，烫得他心脏都在发疼。

02.

桂小太郎最近觉得晋助在躲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迟来的叛逆期，晋助天天早出晚归的，桂偶尔旁敲侧击地问也只会得到一个复杂的眼神。

晋助的缄口不言让桂有点担心，心知这可能是孩子成长过程中必须经历的过程但还是难免感到孤独落寞。

“是那个啊，是那个……”银时窝在炉子边看结野主播的天气预报，一只手还闲闲地挖鼻孔，“我跟你说啊假发，青春期的男孩子可是很不得了的哦，上锁的抽屉，垃圾桶里团成团的卫生纸，别看这小矮子正正经经的，内心的野兽说不定已经觉醒了哦。”

“欸，是这样吗？”

“他以前不就这副德行，经常内心的野兽什么的。”

“你们说的竟然是同一只野兽吗？”

“每个男人心里的野兽都是一样的啊假发，那小矮子有没有走的近的女同学？”

“没听他说过啊？”

“那肯定是有了啊，哪个男人会把女朋友带给老妈看？要我说你还是赶紧抽空问问，别等晋助抱着个矮子小孩过来让他喊你奶奶了才悔之晚矣。”

“哦……”桂小太郎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后愣了一下，“不是等等，为什么会是奶奶？”

“你不就是他的老妈子吗，从小到大都是，实在不行就找人问问啊，谁知道这年纪的小孩在想什么，毕竟我们的青春早就一去不复返啦。”银时挠挠脖子起身打算去冰箱里顺一瓶草莓牛奶，刚转过身就僵住了。

晋助扒着门扉露出半个头阴恻恻地看着他，也不知道听了好久，门檐边上都有几道划痕，显示着少年极重的怨气。

大白天怎么会有替身使者，错觉，是错觉吧，哈哈。银时目不斜视走了过去。

当天桂小太郎就乔装偷偷摸摸去了一趟吉原找日轮月咏等人咨询，第二天《前首相夜访吉原，疑似私生活混乱》的标题就挂满了八卦小报。

桂小太郎犹犹豫豫敲响了晋助的房门，眼睛下面还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这两天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做梦都是晋助让怀里的小孩喊他奶奶的恐怖场景。

开门时晋助正在屋里窸窸窣窣收拾着什么东西，看见一脸纠结的桂也没说什么，安安静静坐好等他开口。

“晋助，我是不是对你太严厉了，我知道你这个年龄的孩子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但是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啊，如果有喜欢的人的话……”桂先生满面愁容。

“没有什么喜欢的人。”晋助打断了他的话，“其实是上周又子姐给我发了消息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

桂小太郎握着衣袖的手松了，“哦，是什么事？”

“又子姐让我回鬼兵队。”晋助说完鬼使神差补了一句：“我答应了。”

其实没有。晋助只是回复她自己再考虑考虑 ，他知道桂小太郎其实很少和来岛又子发消息，他也绝不会去验证这是真是假。

桂小太郎愣愣地点头，“哦，这样啊，那也好。”

好个屁。听见这个回答晋助无端愤怒，一股无名火在心口燃烧，他觉得自己简直不可理喻。

“就是可能要待几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晋助竭力用平常的语气说。

“这是好事，你早该看看这个世界了，我本来还在担心你一直和我在一起会觉得无聊呢。”桂小太郎笑了笑。

“所以您觉得我应该跟又子姐走吗？”晋助低沉的声音仿若某种风雨欲来的预兆。

“没有什么应不应该，晋助，你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刺啦——椅子划开发出刺耳的声音。

“直到现在你还是这样！”晋助突然抓住桂小太郎的衣领，脸色苍白，左眼控制不住地抽搐，近乎难堪地看着他。

“长州藩作战的时候你说过你会永远和我站在一起，在京都你来救援时你说我们有共同的理想，可是为什么最后你总会离开？”

宛如平地惊雷，桂小太郎的呼吸都停滞了，“你说什么？”

晋助最近逢魔时刻常常看见有个人影沉默矗立着，对他露出厌恶的眼神，偶尔会故意扯开一个恶毒的笑容，对他说：去死吧。

“你能不能稍微舍不得我一下？”晋助捏着桂小太郎的肩膀崩溃道，他仓皇失措地看着桂，觉得自己简直不可理喻到了极点。

这是不对的。先抛弃桂的是他，陷入过去走不出来的是他，逼着桂做选择的也是他。

不对不对不对。

那不是他。

“我到底是谁？”晋助松开了手茫然问道，胸腔剧烈起伏，双眼不停流着连他自己都发觉不到的泪水，“假发？”

刹那间桂小太郎觉得世界都静默下来，风吹得哗哗作响又倏忽消失。

桂慢慢地把他揽在怀里说：“晋助，你只是晋助。”

03.

后来躲着不肯见晋助的是桂了。每天两人吃饭时都相顾无言，就连伊丽莎白举板子时都小心翼翼，纳闷这对养父子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晋助还是没走成。秋末时桂小太郎生了场大病，烧的意识不清，医生说是沉疴旧疾，银时和晋助不分昼夜照顾了他好几天还不见好转。

“看在阿银的份上，你们有再大的矛盾也该消停了吧？”银时揉了揉他的一头卷毛叹气道。

大风像咆哮的猛兽，刮得凶猛，叶簌簌得落，晋助却觉得这世界相当安静，他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争吵，但是晋助啊，你对假发来说很重要。”银时抬起眼皮看他。

晋助扯了扯嘴角，讽刺似地道：“确定是我吗？”

“喂你……”银时的眼神变了。

“时候不早了，看这天气要下雨，你先走吧，桂先生我会来照顾。”没听他说完晋助直接起身赶人。

门外风一浪又一浪，把银时送出去后晋助拉上折叠门，跪坐在榻榻米上拧干湿毛巾敷在桂发红的脸上。

和记忆里年轻俊秀的面孔不同，桂小太郎已经不年轻了。他平整的眼角出现了细纹，眉心也带着愁绪，他瘦了，摸起来都有点硌人。

晋助一直都觉得桂先生是月亮，温和不灼人，但看着面前这副瘦削的身躯他却觉得这人也许是太阳，在燃烧着爬上山巅散播烈烈旭日之时，也是熄灭着走下山收尽苍凉残照之际。

突然晋助俯下身体轻轻吻了他一下。无关情欲，他只是想做就做了，在触碰到柔软的一瞬间他感觉有什么暖融融的东西化了，漂浮在整个房间，他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是像小狗一样青涩得舔着对方的唇瓣。

晋助觉得自己简直卑劣无耻，桂先生很早就教育他武士不能趁人之危，但此时他趁对方昏迷不醒做出这种事情。于是他睁开眼，却惊慌起身退了两步。

桂小太郎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晋助正尴尬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相比于尴尬他更感到恐惧，他恐惧桂先生知道他隐秘的心思，会觉得他恶心。却听桂说：“高杉。”

门外狂风大作，一道闪电照彻天际，映出他惨白的脸，刹那间晋助像是被什么东西钉在地上一样，他听见自己用一个古怪的音调重复了一遍：“高杉？”

“你怎么又来我的梦里了啊。”

“什么？”晋助难得怔住了，夜色浅动，雷声轰隆隆作响，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桂先生的那个春天，他站在花丛里对他笑了笑，那时候他就忽然升起亲近之感，好像自己早就把喜欢他刻进了灵魂里。夏天时他从深井里取出西瓜兴冲冲给他切了一个最大块的，不顾银时的哀嚎埋怨塞他手里，笑眯眯地看他俩吵架；秋天叶落之际他握着他的手教他练刀，他的手细长漂亮，却有一层薄茧，他的刀法轻盈飘逸，比他的人更漂亮；冬天他喜欢在闲暇时吃火锅，放上柔嫩的肥牛卷并脆笋，在神乐仇视的眼神中快速把肉捞出来给他，连碗都冒尖了。

桂小太郎是不会这样对高杉晋助的。他们是青梅竹马的友人，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是分道扬镳的同伴。

“晋助，你只是晋助。”

是了，他其实从未把他当做高杉。晋助的眼睛机械性地滚动看他，桂已经又沉沉地睡过去了，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于是他终于明白，桂先生从来没有忘记过高杉，即使他的呼吸已经停止，他还是不可动摇地爱着他，也许高杉会出现在他的梦中，带着笑意或是恨意，也许是狎昵的情语。它是一个人才能体会的寂寥，直到未来的某一天被彻底带进坟墓。

寒风从四面八方溢进来，晋助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大病一场的病人。

第二天银时进门时只看见了一脸不知所措的桂小太郎，他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上面是晋助齐齐整整的一行字：我走了，别找我。

04.

然而晋助并没有去鬼兵队，他只是回了一趟长州藩。

晋助沿着记忆的路线走，路边是坍圮的楼墙，墙根的野草枯藤自由繁茂，许久没人打理都蔓延到了路上，到了岔路口时他停了下来。景色愈发荒凉，远远望去有个眉目不清的少年定定看着他，倏尔向地尽头跑走，不知为何他感觉心砰砰跳了起来，晋助飞快追了上去。

屋子旁的老树早已枯死，木桌覆盖着厚厚的灰尘昭示着漫长的岁月，晋助终于停下茫然看了看四周，但是没有发现那个甩着马尾辫的身影。

墙头的一只乌鸦歪着脑袋看他，张开翅膀落在了老树下，轻啄了几下羽翼又仰天飞走。咔嚓，晋助感觉有什么东西拉着他走，他决定顺从这股牵引，用一旁结了铁锈的小铲挖开了老树下这一小方土层。

地下的泥土是湿的，等铲子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时他停了动作，扔开小铲徒手把东西刨了出来。那是一个铁制的小盒子，早就锈迹斑斑了，但是没有上锁，他很轻易就打开了它。

里面是一条平平无奇的绿色丝绦。

咔哒，牵引消失了，有什么东西严丝合缝扣在他的灵魂上，毫无罅隙。乌鸦尖利的叫声混着凄切的风声穿堂而过，晋助感觉心脏空了一瞬，好像听见了一声某人若有若无的叹息。

“如果可以，我才不想姓高杉。”男孩眼睛里升腾起了雾水，忍了半天泪珠终究是没落下。

“好好好，以后就叫你晋助。”桂小太郎敷衍着，轻轻托着他肿胀得发紫的小腿，从药盒里挖出一小块白色药膏涂抹上去，听见高杉晋助疼得发出嘶嘶声又赶紧往受伤的地方吹气。

“可是有家人，终究还是好事。”把绷带缠好桂才说，拍拍手跑出去用屋外田间的水流洗手。高杉想刺他一句你懂什么，却突然想起桂唯一的亲人刚刚去世，也不知是怜悯还是别的什么，高杉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所以你这次又是为什么受罚？”桂坐到他身边，夕阳落下，在这残破的神社里映下他们小小的倒影。

高杉紧闭着嘴不说话，桂也知道他这脾气，等了会儿没有答复只得生硬地转移话题说：“听说这几天村里要办一场祭典。”

这事不用桂说高杉也知道，两天前村里家家户户就挂上了花灯，飞鱼旗迎风飘扬，在这个世道要举办一场祭典是很难的事情，因而所有人都早早做好了迎接这短暂幸福的准备。

“有花车游行、祭神舞蹈、还有烟火大会，你要去看吗？”桂抓着他的肩膀说的眼睛都亮了。

“我没时间。”

高杉察觉到桂松开了他的肩膀抱着腿坐在那不说话，又不自觉说，“……那天讲武堂有考试。”

“可是你逃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桂眨巴眼无辜地说。

“……我是说你。”高杉无语，“你会逃课吗，神童？”

桂撑着脸思索了一会，突然一拍手，“我有办法了！”

祭典那晚天气很好，由于位于山脚，连空气里也泛着凉意，人潮如织，整个村落都处于久违的喧嚣声中。

高杉拿着一颗苹果糖靠在树下，远处的祭典才刚开始，美丽小巧的辉夜姬从翠绿的竹子中迤迤然飘了出来，在舞台中央借着皎白月色翩翩起舞，于是高杉了然，原来表演的是竹取物语。

“高杉！”一声呼唤把他拉回了现实，高杉转身，一身翠绿和服的少女跌跌撞撞向他跑过来，月色下她的黑发泛着亮丽的柔光。等“她”接近了高杉才发现，不是“她”是“他”。桂小太郎拭了拭汗，绿色丝绦束着的黑发摇摇晃晃。

“我来迟了！”他的眼睛亮的都快把高杉晃到了。

“我们先玩什么，捞金鱼？啊呀，高杉你还给我带了苹果糖！”桂欣喜地接过咬了一口，脆甜的糖衣随即破开裂纹。

桂小太郎一路上都兴致勃勃的，每个摊位都要去看一看瞧一瞧。待到月上中天 ，花车游行开始了，桂随行在花车身侧，他本就长了一张雌雄莫辨的女孩脸，经过简单的装扮，高杉打眼望去竟觉得他比华美的辉夜姬还要靓丽几分。

“穿女装就是你的武士之道吗？”高杉忍不住说。

“哼哼，武士之道岂是这么脆弱的东西！”桂摇着头得意地说，摇了摇手里提溜的小金鱼。这是高杉实在看不下去他笨手笨脚给他抓的。一路上桂都在碎碎念这不应该，一定是店家的纸网捞有问题。

桂小太郎此人相当我行我素，一但认定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自顾自下定了是纸网捞有问题而不是我菜的结论他又快乐了起来，随着游行花车向山上祭祀的地点走去。

刚到山脚时几声呼喊搅乱了人群，是高杉家的仆人，他们正穿梭在人群中，奉命搜寻这位逃课出游的大少爷。桂惊呼一声，抓住高杉的手脱离了队伍向山间跑去，身后爆发出阵阵的欢呼声，高杉晋助忍不住回头看，竹取物语正表演到最高潮，辉夜姬正眼含热泪向养父母拜别飞往月宫。

喧闹远去终至无声，烟火气息隔绝在这寂寥的山间。月色斜下来照在桂的身上，恍惚间高杉觉得他也在向月亮奔去，忍不住握紧了他的手。桂没有察觉，拉着他寻了一块还算平坦的坡地，随便用衣袖擦了擦光滑的石头就招呼高杉一起坐。

“烟火大会应该很快就要开始了！”桂小太郎擦擦汗正襟危坐。

“你怎么穿这个跑出来的？”高杉终于有时间问这个问题了。

“嗯？不好看么，我还特意找隔壁阿姊借的呢。”桂歪着头问，丝绦随着黑发垂下来。

“不是说这个，考试呢，你怎么逃课的？”

“我把相原打了一顿啊。”桂小太郎平静地说，“你也是，打架这种事为什么不叫我？”

“……啊？”高杉喉咙里发出了短促的疑问。

“相原本来就看不起我，我不欲和他计较，但是他打你了，我就生气。”桂小太郎戳了戳金鱼袋子，呆头呆脑的金鱼吐出了几个泡泡。

“而且你放心，我是蒙着脸打他的，等我回去就跟老师说是他故意把我关在山上不让我考试，我还会请老师不要说出去，我可是优等生，老师会信的。”桂得意道。

相原家和桂家相似，但不同于只剩桂小太郎一人苦苦支撑的桂家，相原家虽然落魄但好歹也有几个大人能撑起门面。

“你不怕被发现吗，一旦发现你就要被退学了。”高杉胸口不知为何有些发疼。

“我可没你那么笨，我早就把证据收拾得干干净净了，就连相原也不知道是谁打的他。”桂骄傲地说，“所以下次打架要带上我啊。”

闪风吹得他们衣袖呼呼作响，丝绦飘到高杉的脸上，高杉下意识抓住了它，桂疑惑地看他，他却感觉嗓子发堵什么声音都说不出来。

我能说什么呢？说我打架其实是为了你吗？

高杉早就知道讲武堂不少人都看不起桂小太郎，这个武士都快沦为了笑柄的世道，尽管这些落魄武士贵族为了所谓的颜面所谓的传统死撑着，但时代浪潮滚滚倾轧而过，他们不但自己要做些螳臂挡车之举，也把这些落后的古训传递给下一代，高杉对此嗤之以鼻。

然而孩子之间是想不到这么多的，他们只觉得桂小太郎这人优秀却高傲，明明家中只剩他一个人还口称着什么武士之道，小孩子的恶意不加掩饰，背后的窃窃私语，鄙视或怜悯的眼神从未停止过。

高杉那天照例逃课在树上纳凉午憩时，就看见树下相原家那小子对几个孩子说些什么，他听见相原说桂小太郎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长得那么像女人以后恐怕会被人卖掉，接着便是些冒犯的揶揄之言，当听见相原说不知道男人上起来是什么滋味时高杉听不下去了，从树上跳下来照着脸给了他一拳。

照例，吊起来打，跪地上写，小腿肿得发紫，桂小太郎也照例在傍晚时分提着药匣和饭团晃悠着来了。

零点时烟火如约而至，五彩斑斓的烟火在无边黑夜中绽放，桂小太郎兴奋地抓着高杉的胳膊摇来摇去，烟火的光晕映照着他柔和的侧脸，璀璨星光也远不如他束着的绿丝绦夺目。

05.

晋助低头心平气和地把丝绦绑在手腕上，然而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说不上是不甘还是嫉妒，他对高杉晋助是雾里看花，永远隔着一层什么东西似的，他能看清，却看不透。

他前段时间早出晚归就是去调查高杉晋助这个人，或者说他的前世。按官方说法他和桂小太郎一样是攘夷派志士，是足以名载史册的英雄，而在某些人口中，他是不顾一切的疯子，是最凶残危险的偏执患者，但这些从来只是私底下流传。

因为新任首相甫一上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高杉晋助正名。

他对高杉的爱意是埋藏在巨大波涛下的脉脉源流，是屹然不动的雪山上的格桑花，晋助拼命想跨过去，直到筋疲力竭时才发现，这是他始终只能远眺不可接近的海市蜃楼。

买了今天最迟的一趟回程票，等落地时天已经黑透了。晋助茫然站在歌舞伎町街上，去哪都好，到哪都行，只要不让他看见桂先生。

“你是哪家的啊？”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晋助转身一看，是一个带着眼镜的老头，“看着有点眼熟啊。”

可不是眼熟么，晋助心想，平贺源外。

源外老头递给了他一杯热水，嘱咐了他一句：“有些东西很危险，你别乱碰啊。”

晋助轻哼了一声，在他模糊的记忆里高杉曾经算计过平贺源外，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他居然都忘了。平贺源外从角落里取出工具就是一阵让人牙酸的敲打声。

“这是什么？”

“这个啊，看过哆啦O梦吗，是时光机哦！”源外老头哈哈大笑，又嘟囔着什么去后面拿什么东西了。

又安静下来了，晋助坐在那想了很多，其实从很早之前他就知道桂先生心里是有个人的。他经常会在月圆之日坐在院落中遥望，将酒洒在地上祭奠什么，而在他逐渐长大懂事后桂先生就很少这么做了。

他明白这是为什么，因为桂先生害怕他向问起，问起祭奠的缘由，问起他怀念的某人，于是在心底挖了个坑把全部埋进去，那就是他最深的秘密。

无意间晋助瞥到机械发出了警示的红光，不禁走过去看了一下，刹那白光笼罩，杯子掉在了地上摔得七零八落，随后人影也消失在了原地。

06.

再次睁眼时晋助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里陌生又眼熟，因为这里是他八岁前生活的地方，鬼兵队。就在他茫然时轰鸣声从远处传来，船体都在振动，差点把他晃倒。这时一个坚硬的物体抵上他的后背。

“转过来。”

激进派和稳健派打的不可开交，万事屋也横插一脚，腹部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高杉晋助却只觉得好久没见到这么多故人了。他就站在那，眼神淡漠，似乎对楼下厮杀的场面不为所动。

而晋助就是此时见到他的。第一次看见高杉的时候晋助就心想，桂先生喜欢他什么啊。浴衣也穿的松松垮垮，胸前露出大片的皮肤，托着烟杆吞云吐雾，有着不加掩饰的张扬肆意，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他坚决不承认自己含有嫉妒的成分。

而高杉却觉得这是个“小假发”，他和他不同，这孩子身上有着被宠爱长大的痕迹和涉世未深的眼神，但那双眼睛却有着执拗于什么东西的劲头，埋藏在下面的是一种似敌意似怜悯的复杂情绪。

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却好像同时明白了什么。

高杉的眼珠动了动，在看到他手腕上绑着的绿丝绦时颤了一下。

桂和银时靠在一起，让伊丽莎白把神乐新八几个小孩带走。春雨的增援源源不断，两人的身上明显都增添了些伤口。

“你真的想杀了他？”晋助慌张地想上前却被高杉一把抓了回来压在了船舷上。

“是啊。”高杉晋助托着烟杆懒懒地说。

“可你们不是朋友吗？”

“我和他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关系啊。”高杉晋助拖长了音调说，“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这也是迟早的事。”

“什么？”晋助诧异，事实上在他破碎的记忆里少数感到幸福的片段几乎都与桂小太郎有关。

“假发是个纯粹理想主义的笨蛋，他绝不会认同我的道路，同理我也绝不会认同他。”高杉晋助敲了敲烟杆，灰烬在空中溢散。

“可是你希望他和你站在一起。”晋助肯定道。

在被高杉记忆混淆的那段时间里，他感到最难受的就是桂毫不犹豫离开他的一幕，那不是一瞬间的痛苦，而是午夜梦回时钝刀子割肉般绵长，明日，明月，明年，总是如此。

“你错了，我只想破坏。”高杉晋助说道，“这个世界需要鲜血才能洗干净，只要站到了我的反面，就算是他，我也不会手软。”

甲板上桂小太郎躲过攻击的一刀，身姿俊雅飘逸，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将长船清光送进天人体内，鲜血迸发，在空中的短发溅染些许血珠，俊秀的面容上全然杀气，锋利的茶灰色眼眸含着慑人的寒光，那挺拔清俊的姿态如同渺渺白云，流水清风。

这样的桂先生是晋助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充满了生机勃勃的锐利傲气。

“绮丽です……”晋助怔怔道，同时一个同样的声音在耳畔传来。

“绮丽です……”高杉晋助俯视着战斗中的桂小太郎，他闲散地倚靠在栏杆上，仅剩的右眼斜看晋助，“是吧？”

“刚才假发说他从以前开始就讨厌我。”高杉晋助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可惜当时没有镜子，他真该看看他当时的眼神，那个眼神和你现在的没有区别。”

那是着迷的眼神。

得意个什么劲啊。晋助内心翻了个白眼。

底下的天人如潮水涌来，银时和桂本来身上就有伤，此时显然已经力竭了。

“世事真是难如意啊。”桂小太郎咽下嗓子里的血喘着气说，“别说是这个国家了，就改变一个朋友都这么困难。”

“啊，假发你还有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银时，你可千万不要变啊，不然感觉杀了你会脱一层皮，我可不想下手！”

桂小太郎抽刀和银时靠在一起，晋助发现高杉的眼神冷了一瞬，心里哼道酸死你算了。

“假发，你要是变了我会第一个砍了你。”

同时将刀锋指向高杉，银时和桂异口同声道：“就是这么回事，高杉，以后我们就不再是什么狗屁同伴了，下次见面，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杀了你！”

高杉歪头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眼神却恹恹的。桂小太郎忿忿地把刀一划在敌人中撕开一道口子，果断跳了下去，银时也跟着在空中抱住他的腰，印着伊丽莎白的降落伞打开，炮火追击，慢慢变成了一个小点再也看不清了。

直到两人接连跳下逃离时高杉晋助都没有再说一句话，高杉从怀里掏出那本被砍破的书，晋助一下子就认出来了，那是桂先生曾经抱在怀里的东西，属于高杉晋助此人的遗物。

他根本不想杀桂和银时。晋助恍然。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高杉的记忆时常扰乱着他的思绪，在最痛苦的那段时刻里，他想把两人的过往一刀两断，好像感情也能一刀两断似的。

“世事真是难如意啊……”高杉的声音在风中含混不清，突然他一把抓住晋助把他从船上扔了下去 ，手腕上的丝绦散落被高杉握在掌心，他没有再看坠落的晋助，慢腾腾吸了一口烟离开了。

“晋助……”河上万齐皱着眉看向高杉。

“不用跟着我，我有事要去做。”高杉晋助顿了一下又离开了。

当年的村子已经荒凉，高杉又回到了这颗树下，他望了望天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将丝绦放进一个方正的盒子里，扔进了树下的土坑中。

年少的难得在于未通世故所单纯的欣喜，那年的他们无论何时都粘在一起，那时他们还未遇到松阳老师和银时，战争也尚且遥远，他们在田野间奔跑，笑声穿越了春冬埋进某个古老的荒冢，而他们并肩而行的未来，在背道而驰的那一刻注定只能瑀瑀独行。

“晋助。”河上万齐说，“你在难过。”

“不，我在希望。”高杉说。绝望是一个轮回，同时希望也是一条环形的莫比乌斯。

枯树迎风猎猎作响带走了什么，高杉感觉心底空了一块，他想，去吧，去向春天吧。

07.

晋助醒来时感到脸上凉凉的，隐约听见耳旁压抑的抽泣声，他费力睁开眼就看见桂先生满是泪水的双眼。

“晋助——”桂先生看见他醒来哽咽地说，努力想说什么却是一阵迷糊不清的呜咽，“你快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

“臭小子你快吓死假发了知道吗！”银时揪着他的耳朵吼道，“为了你他把整个江户都跑遍了。”

“我给来岛小姐发了消息，她说你根本没有去鬼兵队，我真怕你出意外……”桂的衣袖全是灰尘，眼神全然是劫后余生的欣喜。

“桂先生。”晋助捧着桂的脸说，眼神让桂觉得陌生。

“嗯？”桂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呆呆得看着他。

事实上晋助从来没感觉这么好过，身体轻盈心情愉快，他想自己终于可以明确表达自己的爱了，于是他凑上去啄了一下桂先生的嘴角，带着安慰的爱怜。

“桂先生，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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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太阳，他每时每刻都是夕阳也是旭日，当他熄灭着走下山去收尽苍凉残照之际，正是他在另一面燃烧着爬上山巅散烈烈朝晖之时。

                   ————史铁生《我与地坛》

灵感爆发的时候真的拦都拦不住，芜湖，臭不要脸的说一声，这篇超有感觉嘿嘿

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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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读七年级，毕业典礼

#私设，和金妮分手

整个霍格沃茨热闹非凡，毕竟今天是七年级学生举行毕业典礼的日子，过了今天，他们被大战打断的霍格沃茨生活就要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

托福于救世主的威名，格兰芬多的长桌简直可以说沸腾了起来，铁三角理所当然的做在一起，罗恩有些扛不住了:“哦梅林，看看他们的目光有多热辣，尤其是看哈利的目光，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赫敏:“罗恩，你小声一点。”

哈利在那边接话:“虽然，赫敏，我觉得罗恩说的完全正确，我也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

赫敏明白哈利的局促，想了想就说:“隐形衣呢？”

“隐形衣在格兰芬多塔楼…”罗恩沮丧的说到，“还是先想想我们现在怎么逃出去再说。”

逃出去…有生之年铁三角都没能想到自己在霍格沃茨的毕业典礼上会想办法逃走，但事实如此。

“哦我想到了！”罗恩一下子激动起来，他压低声音说，“烟花，来一场室内的烟花庆典吧！”

“好主意，罗恩！”他们仨的头凑在一起，七年来的默契让他们很快就有了一个绝妙的计划。

“砰”……烟花在哈利他们的位置炸开，最后在空中化为金箔和亮片四散到空中。

麦格教授坐在上首，看着几个趁机摸出大厅的身影，脸上的褶皱又多了几道，感慨道:“阿不思，是啊，年轻真好。”可我们早已不再年轻。

出了大厅，罗恩抢着冲进格兰芬多塔楼，“我去拿，你们在公共休息室等我！”

这小子又想干些什么？哈利和赫敏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哈利耸耸肩，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

不过很快，哈利就知道罗恩想干什么了。

罗恩刚出来就拉着哈利走到一旁，“哈利，我最好的兄弟，拜托了，今天毕业日和赫敏单独逛逛霍格沃茨真的超有纪念意义…”

哦，我讨厌热恋的小情侣。不过这话哈利没说，他无奈地同意到:“好吧。”

赫敏看着他们两个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密谋什么，却听见哈利突然转过身来:“赫敏，我想单独走走。”

赫敏狐疑地盯了他们俩一会儿，不过还是同意了:“好吧，哈利。那我们待会儿来找你。”

罗恩悄悄地给哈利比了个大拇指。

没了罗恩和赫敏，哈利无聊的在霍格沃茨游荡，晃着晃着就有点想念晚会上的南瓜汁，他随手扯了一个斗篷挡住救世主的光芒，悄悄地走进大厅。

正当他躲在角落里快乐的享受南瓜汁时，他竟看到远处有一个晃晃悠悠的人影向自己走来。

是马尔福。

不得不承认，他今天晚上很好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贵气。修长的晚礼服衬得他皮肤越发苍白，灰蓝色的眼眸明亮且欢快。

斯…哈利回神，不禁一阵恶寒，这都什么形容。

不过转瞬间他就到了眼前。

“嗨…”他勾起一个好看的笑容。

哈利第一次见到这么温和的死对头，一时间竟不知所措。就愣在了那里。

谁也没有开口。

没有了针锋相对，气氛降至冰点。

为了打破僵局，哈利蹩脚的找了个话题：“哦嗨，你这……喝的什么？”

脑子里变换了好几个大概合适的语气，最后直愣愣的说出口。

这时他就看见他的死对头，曾经的。

用有点嫌弃且像极了看巨怪的眼神打量了他一下，缓缓开口:“福灵剂。”

啧，这个眼神对味了。

但是…梅林的丝袜裤啊，哈利对天发誓，他绝对没有见过这个颜色的福灵剂，得亏马尔福魔药课年年拿A，这都弄不明白。还有，哪个正常人在宴会上拿福灵剂当酒喝啊！

不过，看着马尔福有点摇晃的步子，再加上凑近了才能看见的两颊的绯红，哈利不禁有个大胆的猜测。

他轻轻地叫到:“德拉科，德拉科？

对面的死对头竟然只是定定地看向他:“你叫我？”

咦…哈利一下子跳开并且往后退了两步，要不是在宴会上需要保持礼貌，他就当场口区——

关于你直呼死对头的教名但是他毫无反应反应看起来像个正常人！！！哦梅林…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惊悚的事儿么？

如果不是相信霍格沃茨的治安，也不排除复方汤剂的可能。

不过格兰芬多的勇气与莽撞总是并存的。哈哈马尔福，保证你清醒以后满地爪巴回家找爸爸，多么光辉的时刻！

哈利又挪到他近前，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是几。”

德拉科本来就头晕，不耐烦地抓住了在眼前乱晃的手：“这是二。”

哈利感受到抓住自己的手传来的温暖，他修长的手指在掌心无意识地挠了挠，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哈利有些慌，想要走开:“那个，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马尔福不说话。但是哈利抽了几次手都没能抽出来，他的态度，很显然，走不了。

“马尔福，待会罗恩要来找我的。”

“我真的有事要先走…”

“你放开我…”

“不是你有事的话可以直说…”

心累，不想和醉鬼说话。

就在哈利正在考虑有没有什么解绑咒之类的或者除你武器管不管用的时候，马尔福拉着他就走，在一个拐角停下。

并且还委委屈屈的蹲下了，“别放开我…”语气似呢喃还带着丝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与落寞。

哈利一时间语塞。

正在这时，罗恩飞快地跑来:“梅林的胡子，我就知道你在霍格沃茨也不一定安全，你看看看，这不就被臭白鼬给盯上了。诶不是我说，你都给他们声辩了说是纳西莎有功，没给他们塞进阿兹卡班，前食死徒谁还有这个待遇啊？他还想干什么？找你约架？要我说恩将仇报也不过如此…”

哈利感觉到马尔福在罗恩跑来的时候本来猛地攥紧自己的手，却在罗恩的话下一点点脱力，很快哈利就把手抽了出来，拉着罗恩走了。

罗恩依然喋喋不休:“这个马尔福真是的，咱们还救了他的命呢…”

哈利没搭理罗恩，反而问起了另一件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罗恩怀疑哈利在转移话题，不过他也觉得刚刚哈利和马尔福之间气氛有点不对劲，就顺着哈利的话说:“呃，隐形衣里夹着活点地图，刚刚找不到你就用了一下，这不看见你和那个臭白鼬贴的挺近，我担心你有危险，就冲过来了。”

哈利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什么叫贴的挺近…

罗恩拉着哈利走：“快快快，我刚刚没吃多少，待会被他们吃完了怎么办？要我说，你也该多吃点，今天是最后一天吃霍格沃茨的美食了，可得好好享受一下。”

哈利想想也是，愉快地和罗恩走了。

此时，马尔福透过窗户凝视着雪地上的两个身影。

以后，不能在以死对头的身份见你了。

潘西从楼梯上下来:“啧啧啧，怕什么，都到这一步了，不是我说，张个嘴会死啊？”

“潘西，你听见韦斯莱说的话了吗？圣人波特，担以救世主之责。”

是啊，卑劣的食死徒如何肖想救世主。

他已经救了他的性命一次，救了他的家族于水火，还要如何去奢望他的爱意呢？

第二天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车窗的窗台上放着一株玫瑰。

早上的雾气未消，就着雾气写成的“my love,to Harry”极其醒目。

是漂亮的花体。

哈利猛的冲出站台，可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谁也不是他。

等哈利回来，就连赫敏也开始打趣他，说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又粗心，连姓名也不留。

哈利笑了笑，捏紧了手中的千纸鹤。

—END—

这个结局有点偏be啊，又补了一个he在彩蛋，糖分蛮高的入股不亏

ooc纯属作者笔力不到及想让cp互动的心，写的不好望谅解@城烬 @査理菲铂yu @🍯 @瑰夏